很快程芸珠便是不敢再想这个问题了,舒瑾楠在她大婚之日的花轿上对她做着这样羞辱的事情,她竟然还在想着他是否高兴?

一定是花轿内在狭窄,她喘不过气来,所以她开始胡思乱想了。

舒瑾楠的笑容像是昙花一现,很快,他就开始攻略程芸珠的身子,拉开她的腿,万恶哦主了自己的…,慢慢的入了进去。

程芸珠已经许久没有过了,感觉体内的东西像是异物一样让她不舒服,她忍不住哼了一声,舒瑾楠的动作停了下了来,他打量着程芸珠,见她微微皱着眉头,便是用手轻柔的抚平,竟是半天都没有动。

程芸珠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今天的舒瑾楠…,似乎太温柔了,一点也不像是他的原来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因为她要嫁人了,所以终于内疚了?

开什么玩笑?舒瑾楠懂得内疚二个字怎么念吗?

很快像是感应到了程芸珠的适应,舒瑾楠握着程芸珠的腰身慢慢的动了起来,这时候轿子摇晃的动静就成了助力,每次晃动的时候舒瑾楠便是不动,自然的按照那颠簸使力,一下又一下的…,销魂蚀骨的感觉慢慢的爬上了两个人心头。

轿子外唢呐声带着欢快的语调,轿夫们力气十足的,稳稳当当的抬着轿子…,是不是还能听到路人的嘀咕的声音。

程芸珠越是在感官的巅峰越是敏感的听到了四周的动静,她有点恐惧的想着,这是花轿,是她的婚礼,她即将要嫁给闵墨尘为妻,但是竟然在这神圣的时刻被另一个男人…,这到底是怎样荒唐的事情?

舒瑾楠额头上汗津津的,动作一次比一次猛烈,他感觉自己快到了,虽然一年没有碰过程芸珠的身子,但是却这么的令人销魂,令人难以自拔,随即又想到她即将嫁给他人为妻,便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忽然轿子使劲儿的晃了下,要不是舒瑾楠抱着程芸珠她差点跌了过去,好一会儿外面传来吵杂声,随即轿子停了下来。

程芸珠心中大惊,浑身发颤,急急的推开舒瑾楠,却被他反身牢牢的抱住,两个人越发紧紧的贴在一起。

正在这会儿,余春草的声音传来,“小姐,姑爷说前面有太子殿下的马车路过,我们这里需要等等,刚才您没事吧?”

程芸珠赶忙说道,“没事。”

余春草应了一声,随即又说着话,只是这话却是对闵墨尘说的,“姑爷,您怎么自己过来了?您要亲自看下小姐?”

程芸珠在轿子里吓得肝胆俱裂,正在这会儿,听到外面的闵墨尘说道,“娘子,刚才没有惊到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某碧的亲戚来了,%>_

37出阁(下)

轿内传来程芸珠稳稳当当的声音,“让夫君费心了,我没事。”

闵墨尘看了眼轿帘,忍不住说道,“真的没事?还是掀开轿帘让为夫看一眼吧。”说完便是近身过去,准备掀开帘子。

程芸珠赶忙说道,“不用!”

闵墨尘的手一停,奇怪道,“娘子,你的声音怎么有点喘?还是刚才摔倒了?”

“不是!”程芸珠尖声否认道。

闵墨尘皱着眉头,似乎正在犹豫到底该不该相信程芸珠,一旁的余春草见两个人的气氛有些紧张,忙笑着说道,“姑爷,小姐一定是害羞了,这还没进洞房呢,怎么能这时候让姑爷掀开轿帘看呢?太不合规矩了。”

程芸珠听了赶忙点头说道,“对,春草说的对。”语气里带着几分庆幸。

闵墨尘沉默了一会儿,四周很安静,就连风声都能听得到,好一会儿在轿子内死死抓着舒瑾楠的肩膀的程芸珠才听到闵墨尘说道,“那就好,太子的马车已经过去了,我们走吧。”

然后是离去的脚步声。

程芸珠舒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眼舒瑾楠,却见他神色如常,只是那被她抓着的肩膀却是印出五指印来,显然她刚才下手不轻,“刚才我…”

舒瑾楠面无表情,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很让人打他的脸,只听舒瑾楠说道,“刚才你很激动,是不是越是有人看越是兴奋?”

程芸珠咬牙不语,却换来舒瑾楠沉默不语,却如暴风雨一般的撞击。

好一会儿,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窒息一般的沉默在花轿内蔓延,程芸珠沉默不语的慢慢的把衣服穿上,刚才怕压倒喜服,她把衣服脱掉放在另一边…,舒瑾楠看着程芸珠一点点的穿上喜服,听着那越来越近的炮竹声,知道这是快到闵府了,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大老远从怀宁跑到这里来,难道只是为了最后一次交易?

程芸珠打扮整齐,脸上虽然带着泪痕,但是哪一个新嫁娘不是如此?倒也无伤大雅,她看着舒瑾楠,挺直了背,冷然的说道,“舒世子,从今往后,你走的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井水不犯河水,再无瓜葛。”

舒瑾楠眸色暗沉,“你以为闵墨尘可以让你过上高枕无忧的日子?”

程芸珠冷冷的看了眼舒瑾楠,“起码他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这就足够了。”

舒瑾楠听着那越来越近的嘈杂声,知道这是快到了,便是鬼使神差的说道,“如果,我也能给你名正言顺的身份呢?”

程芸珠奇怪的看了眼舒瑾楠,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舒世子,我不恨你夺走了我的清白,这是一场交易,即使让我付出生命代价,我也不能对弟弟的事情置之不理,可是我恨你对我的侮辱,对我的污蔑,更恨你为了满足你的一己私欲,将我设在这样的境地,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属于你,你给的身份我稀罕!”

舒瑾楠的手徒然的握紧,“你说什么?本世子要许你嫡妻的身份,你竟然说不稀罕?”这还是舒瑾楠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说的承诺,却被人弃如敝屣,他胸部强烈的起伏着,瞪着程芸珠说道,“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舒世子的恩情我已经用自己的清白换掉了,其他的…,我不愿意。”程芸珠不甘示弱的说道。

“你那个病秧子能给你什么?恐怕除了身份一无所有!”舒瑾楠恨声说道。

“起码他给了我尊重。”

舒瑾楠胸口剧烈的欺负着,似乎正在努力的压制怒意,他抓着程芸珠的手恨声说道,“你真的不后悔?要知道嫁给我,那身份可是比闵家要尊崇多了,你弟弟的前程,只管包在我身上,至于你母亲…,难道你不想要在城南侯府耀武扬威下,让他们看看曾经欺辱你的下场吗?”舒瑾楠脑子乱哄哄的,根本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言语,这样的不着边际的威胁利诱不过最下作的手段,他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拼命的重复着。

程芸珠惊异道,“我如今正在花轿上,难道我同意了之后,世子爷还能让人把轿子抬到明国公府去?”

舒瑾楠却是胆大包天的说道,“有何不可。”

程芸珠笑,满脸的讥讽,“可是我不愿意,舒世子,你该走了。”

“为什么?”

程芸珠别过脸,“因为我恨你。”

舒瑾楠,“…”

夜□临,洞房内,程芸珠穿着中衣小步的走到了床边,此时闵墨尘已经躺在里面,他抬眼,正好看到程芸珠犹豫的神色,平静的说道,“快点歇着吧,明天早上还要去敬茶。”

程芸珠点头,小心翼翼的上了床,很快她就闻到了闵墨尘身上惯有的药香,他是个常年不断药的人,几乎可以说把药当饭来吃。

闵墨尘翻了个身,正好碰到了程芸珠的脸颊,他见程芸珠全身僵硬,淡淡的说道,“新婚之夜,总是要睡在一起,等过了这阵子,我就去书房睡。”

程芸珠心里五味杂陈,虽然早就知道闵墨尘不会碰自己…,可是这样被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难堪,她应了一声,便是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怎么的,脑子就忽然回想起舒瑾楠最后看着她的眼神,有恐慌,有不舍,还有一种她说不出的情绪,这种说不出来的情绪让她的心隐隐的雀跃了起来,程芸珠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她知道,这辈子,她都不能去触碰这个东西。

“我身子弱,不能常年同房。”像是给程芸珠解释一样,闵墨尘低低的说道。

程芸珠听了一愣,好一会儿才说道,“嗯。”

闵墨尘又说道,“今天该累了,早点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程芸珠听着这话,心里不断的重复着,又是新的一天…,日子,会越来越好吧?

第二天,天没亮程芸珠就醒了,她睁开了眼睛,看着四周崭新的环境,想着怎么去应对诸位亲戚和朋友,忽然听到外面丫鬟的声音,“少爷,少夫人,该起床了。”

程芸珠赶忙做了起来,这一坐不要紧,忽然就牵动熟睡中的闵墨尘,程芸珠这才发现,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闵墨尘紧紧的握着…,她一愣,难道一个晚上,他都握着她的手睡的吗?

闵墨尘揉了揉眼睛,一副未睡醒的样子,嘀咕道,“这么早就起来?”随即拍了拍脑袋说道,“原来我已经成亲了,哎,不能睡懒觉了。”对于体弱的闵墨尘,昨天骑马去迎亲,又加上宴席上的应酬,显然很是吃力。

程芸珠不自觉的伸手扶着他起来,好一会儿闵墨尘才完全的睁开的眼睛,程芸珠一愣,晨曦下,闵墨尘的眼眸清澈潺潺流动的水,五官清俊秀雅,有种别样精致…

闵墨尘笑,带着几分孩子气,露出两边的虎牙,“娘子,早上发什么呆?”

程芸珠红了脸,马上就转过身子,“夫君,我伺候你梳洗了吧。”

“不急,你去把案桌上的描漆盒子拿过来。”

程芸珠依言拿了过来,闵墨尘笑了笑,“打开看看。”

里面是一块染着红的手帕…,闵墨尘继续说道,“一会儿母亲身旁的嬷嬷会过来要,你把这个给她就行了。”

38新婚

程芸珠听了这话一愣,她知道有些世家会在初夜后验下元帕,看看女子是否是处子,昨天她看到那徐氏身旁的王嬷嬷过来,只叮咛她好好伺候夫君,其他话也没有说,以为没有此事了,没曾想…,闵墨尘真的太体贴了。

“难为你想得周到。”程芸珠带着几分感激说道。

闵墨尘笑了笑,“让丫鬟们进来伺候梳洗吧,第一天敬茶可不能迟到了。”

等两个人收拾完毕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闵墨尘打量了一样程芸珠,只见她梳了个流云鬓,插着赤金的彩蝶步摇,耳朵上是一对珍珠耳环,既秀雅又不失娇俏,穿着的是真红色锦绣通袖夹袄,下面则是绣着花开牡丹镶了金边的马面裙,看着喜气洋洋的,很有新嫁娘的感觉,他想到这个女子就是他的娘子…,忽然觉得有股说不出的亲近感,他伸手对着程芸珠说道,“娘子,走吧。”

程芸珠乖巧的点了点头,小步的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还有些发黑的清晨,都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太阳渐渐的升起,微微发红的阳光,带着温暖的光线照在彼此的身上,带着几分朦胧的意境,闵墨尘的脚步停了又停,温和的等着程芸珠慢慢靠近,等到最后,两个人已经并肩走在一起。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程芸珠额前几丝碎发上,带着几分不真实的虚浮感,待快到了寿砚堂,闵墨尘停了下来,伸手帮着程芸珠聊起了碎发,“发丝乱了。”

程芸珠抬眼看他,见闵墨尘的眼神专注而澄澈,犹如看碧蓝的湖水一般,心中不禁微微波动。

门口的丫鬟莹莹看到闵墨尘和程芸珠,笑了迎了过来,“六少爷,少奶奶,老太太一早就醒了,这会儿大奶奶,还有三奶奶,四奶奶,还有几位少爷和小姐,早就到了,这会儿正等着呢。”

两个人随着莹莹进了花厅内,这一瞧,里面竟然是坐满了人,闵家子嗣繁盛,这一代光是嫡系就不下上百人。

程芸珠敬了茶之后便是一一的认人,闵家老太太看着颇有些英气,说话又快又急,显然是一位做事果决的老人,她的婆婆徐氏看着和善,倒是有几分敦厚之气,就像闵墨尘说的,是一位老好人,三奶奶黄氏看着很是机灵,四奶奶陶氏眼神滴溜溜,显然是一位心眼不少的人,大少爷和二少爷是三奶奶黄氏所出,看着都是中规中矩的人…。

那个长的粉雕玉琢的七八岁小男孩是闵墨尘的庶弟,家中排行十二,是闵醇的妾侍兰娘生的,据说颇受疼爱,另个长的一脸标致的姑娘也是兰娘所出,据说聪明伶俐,很是乖巧,家中排行第九,今年刚刚十三岁。

这一天早上忙碌而劳累,不过程芸珠却表现的落落大方,稳重端庄,让大奶奶徐氏觉得稍许安慰了些,她一直担心这个儿媳妇是一个泼辣而没有章法的女子。

等到了晚上,程芸珠早早的上了床,闵墨尘看着程芸珠洁白的额头,温声说道,“家里的人比较多,我们家是个大族。”这语气带着几分自豪,“你都记住了吗?”

程芸珠点头又摇头,“有几个人犯迷糊。”

闵墨尘笑,“慢慢就认全了,早点睡吧。”

“嗯。”程芸珠感受着闵墨尘的体贴,想着有闵墨尘的维护,这日子总该不会太难…,但是这又能坚持多久?她和闵墨尘之间毕竟有一条没办法跨过去的鸿沟,她以后能靠的总归是自己的孩子,得想办法赶紧和闵墨尘同房生个孩子才是,想到这里程芸珠红了脸颊,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没害没臊了,随即又想到自己的处境叹了一口气,总归,自己有了儿子…,日子就有了盼头,就算闵墨尘以后纳了妾,对自己渐渐冷淡,也不会觉得难捱。

两个人各怀心思,很快就睡了过去,新婚的第二倒也没什么事,除了早上去给老太太请安,两个人一直窝在闵墨尘的乘风居,闵墨尘去书房读书,程芸珠就整理那些收到的贺礼,大奶奶徐氏倒是大方的,那些贺礼一点都没动直接给程芸珠送了过来。

程芸珠列了一个单子,把这些贺礼都一一标记上去,又亲自上门送还了过去,刚进院子就看到门口站了几个管事嬷嬷样的婆子,她撩了帘子进去,就看到大奶奶徐氏坐在太师椅上听着几个婆子的话,把对牌一一的发出去,这摸样倒是让程芸珠带着几分吃惊,按道理闵家主持中馈的确实应该是大奶奶,可是她那性子…,她还以为闵老太太会交给比较精明能干的四奶奶陶氏。

徐氏身旁的大丫鬟燕娘看到程芸珠来,准备跟大奶奶徐氏报备一样,却被她拦住,悄声说道,“等母亲忙完了,我这里不急。”

燕娘也知道这时候不宜打扰,便是转过身给她上了茶水。

程芸珠看着大奶奶徐氏应对的样子…,终于明白闵墨尘当初的那话的意思,需要有人去帮衬,徐氏当真不是一个管家的料子,就是她对这管家多无经验也知道,这其中很多事情都不对,可是徐氏就像是不知道一样,下面的婆子说费了多少银子就记上多少,说需要多少人手就拨过去多少…,那管事嬷嬷一哭穷,就把怀疑忘了一干二净,这哪里是管家,简直就是冤大头,闵老太太怎么会让这样的徐氏管家?

等着徐氏处理完了家务已经是二个时辰之后,她舒了一口气,喝了口茶水,这才觉得轻松了不少,抬眼一瞧,正好看到程芸珠笑着看了过来,“咦,你这孩子,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程芸珠忙起身福了福,“刚刚过来,看到母亲忙就没有打扰。”

“跟母亲以后不用这般客气。”徐氏上前挽住程芸珠,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旁边,“乘风居住着还习惯吗?有什么想吃的,或者不习惯的地方就跟母亲说,别这般客气,以后可都是一家人了。”

程芸珠看着徐氏眼中的赤诚微微的动容,从来都听过婆婆难伺候,多少美满的婚事都毁在婆婆手里,导致后来说法是,女人嫁人嫁的其实是婆婆…,程芸珠笑着说道,“都很好。”

徐氏露出一副满足的神情,拍着她的手说道,“那就好,墨尘这孩子从小就病着,有时候难免脾气不好,你就多担待一些,还有他每天都要吃一碗万寿膏,你可别是忘了,记得叮咛他吃。”徐氏说道这里停顿了下,解释一般的说道,“以前他没有成婚,我总是不免费心的天天盯着,如今他也是有媳妇的人了,我就不讨嫌的日日去问了,总归,你多费些心思才是。”

程芸珠笑着点头,“母亲,这都是媳妇应该做的”

徐氏连连说好,又问道,“你们今日不过新婚,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程芸珠把贺礼单子递给徐氏,“这是母亲叫人送过来的,我整理了下,您看对不对?”

徐氏看着那礼单上的娟秀笔迹,忍不住赞叹道,“字写的可真好,这是跟谁学的?”徐氏可是知道程芸珠从小丧父,家中很是艰难,她一直担心程芸珠是一个缺了教养的女子,没曾想不仅礼数周到,这字也写的很好,她心里越发的满意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卡的很销魂。%>_

39回门

程芸珠在主院里陪着大奶奶徐氏吃了午饭,这才回到了乘风居,她想到大奶奶徐氏处理中馈时候的生疏,又想到明日是第三日回门,便是去了书房准备找闵墨尘商议下,结果刚到了屋檐下就听到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她站在廊下仔细的听。

“少爷,奴婢的名字是这么写吗?”声音娇憨动人,别有一股可爱劲儿。

“不是跟你说过桃字旁边一个木字,有木才有桃不是?”闵墨尘的声音温柔耐心,似乎相当的愉悦。

程芸珠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却是很快就恢复了清明,她瞧了眼跟随的余春草,余春草马上会意,略带高声说道,“夫人,小心台阶。”

很快,书房内就安静了下来,不过一会儿,却是有一个穿着嫩绿色夹袄的女子婷婷袅袅的走了过来,她见到程芸珠便是低头福了一福,娇声道,“奴婢碧桃,少爷让奴婢伺候夫人进去。”

程芸珠嗯了一声,迈步走了进去,只是那目光却是围绕着碧桃,只见她肌肤如雪,眼神明媚,到真是一个标志的美人痞子。

待进了书房,闵墨尘便是笑着说道,“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娘她在忙什么?”

程芸珠笑着把上午的事情一一的说道,随即问道,“夫君,我看母亲这样管下去,每年的亏空就不少吧?”

闵墨尘早就挥手让下人离去,自然包括那位貌美的婢女,听到这话叹了一口气,“是不少,起码有上千两的银子需要添补。”闵墨尘说道这里见程芸珠一副疑问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忙解释道,“我知道娘子不解,既然母亲不善此道,又为何支撑了这许多年,母亲开始并不想管家,无奈祖母说母亲是嫡长媳妇,如果有其他人来主持中馈,难免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即使逼着也得让她自己来,刚开始祖母倒是送了一个老道的嬷嬷过去帮衬,这几年连那嬷嬷也撤走了,说母亲总是要学会自己管家,可惜母亲实在是…”

程芸珠把目光投向了案桌上,上面放着一张白纸,白纸上是一个扭扭歪歪的桃字,显然是碧桃写的…,白纸旁放着一副山水画,显然是画了不久,墨迹都还没干,下面的落款是长康,她心中一动,“是不是因为母亲的账目常年亏空,所以夫君就想着画几幅画去卖?”

闵墨尘笑了起来,眉眼清澈,犹如三月里的春风,让人打心眼里觉得舒服,他温声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娘子,当时确实是有这心思,结果误打误撞,画卖的极好。”

程芸珠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又聊了许多,倒是气氛融洽,到了晚上又一起在书房用了饭,想着明日要回门,便是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程芸珠一早就起来梳洗打扮,穿着真红色的锦缎妆花褂子,下面配了一条芙蓉色的百花裙,身姿窈窕,如芙蓉出水一般的清丽,看的闵墨尘愣了半响,余春草见了抿嘴笑道,“姑爷看小姐竟然看呆了!”

这话说的不大不小,正好让程芸珠听见,她忍不住红了脸颊…,闵墨尘却是爽朗的笑了笑,指着余春草笑骂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大没小!”

余春草假装害怕的躲在程芸珠身后求饶道,“姑爷,奴婢错了。”

屋里里笑声不断,好不热闹。

闵墨尘和程芸珠梳洗完毕,便是去给闵老太太问安辞行,两个人走在小径上,清晨的露水打湿了程芸珠的裙角,她忍不住垫着脚尖走,那么小心翼翼的摸样看在闵墨尘的眼睛竟然觉得分外的可爱…,他忍不住上前揽住了程芸珠的肩膀,见她诧异,倒也不解释,拉着她的手避过花丛。

这一路静悄悄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是带出几分温馨的意味。

闵老太太见着闵墨尘夫妻两人,自然很是欢喜,让身旁的丫鬟从库房拿了两匹缂丝的面料出来,“这是上次宫里赏赐下来的,颜色太打眼了,老婆子我实在穿不出去,正好送给亲家母。”说道这里又对闵墨尘叮咛道,“养了女儿十几年,这一下子就嫁出去了,亲家母心里难免空荡荡的,你去了就多呆会儿,晚点回来也没关系,我叫人给你们留门。”

程芸珠心里感激,缂丝的面料可是千金难求的东西,很是稀罕,但是这种体贴的态度却更让她感激便是她谢了又谢,却被一旁的四奶奶陶氏抢了白,“老太太可真是偏心,您要是觉得颜色太亮眼穿不出去,不是还有我们几个媳妇?明显就是偏袒小六的媳妇,哎,这嫡长孙媳妇可真是不一样。”

闵墨尘虽然排行第六,可却是闵醇的长子,如此坐实了嫡长孙的位置。

陶氏这话说的有点不阴不阳,虽然面带微笑,却笑的异常的难看,闵老太太听了冷了脸,本想呵斥几句,又怕程芸珠脸上不好看,无奈道,“你这无赖的性子要什么时候改改?不过是怜惜新进门的新媳妇,你就这样的抢白,得了…”,说到这里,闵老太太对这一旁的丫鬟说道,“你去库房里,再拿几匹缂丝出来,一房两匹,老四媳妇,你看这样行了吧?”

陶氏这才露出笑容来,带着几分献媚的说道,“还是老太太阔绰。”

闵老太太无奈摇头,转过头对着闵墨尘和程芸珠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们赶紧上路吧。”

两个人行了礼就出了门,等到了程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刚到了胡同口,程芸珠就看到翠娘扶着贺氏站在门口,一副向远处眺望的样子,她的心不自觉的暖和了起来,等马车停下,便是踩着马镫下了马车。

贺氏眼中含泪,仔细的打量了几眼程芸珠,见她气色饱满,神采奕奕,那担忧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上前揽住程芸珠说道,”快跟娘,进屋去。”

程瀚池在一旁却是拉着闵墨尘问东问西的,他一直都很崇拜闵墨尘,这下子人成了自己的姐夫自然是高兴,索性问着一些自己平时解不开的题,就当免费的先生用了。

几个人坐在花厅闲聊了一会儿,很快就到了午饭的时候,这一顿饭倒很是丰盛,除了程芸珠爱吃的菜色之外,竟然也有几样闵墨尘喜欢吃的,看来贺氏倒是下了不少心思,等吃过了午饭,程瀚池拉着闵墨尘去了书房,而贺氏却拉着程芸珠的手小声的问着出嫁后的生活。

当贺氏看到那缂丝的布料,忍不住用手摩挲了下,感叹的说道,“你父亲在的时候,这些缂丝的料子还不是母亲想用就用,现如今却是沾了你的光…”贺氏说道这里,亲昵的摸了摸程芸珠的发丝,“闵家老太太对你那是真心的好,你可要好好的孝敬着,即使有时候受了委屈也不能任着自己性子来,做人媳妇,总归一个字,那就是忍。”

程芸珠对贺氏的话都采取一个态度,那就是万事说好,回头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这会儿听了贺氏的话赶忙点头,“娘,我知道了。”

贺氏欣慰的点点头,随即张了张嘴,又合上,似乎与有话要说,却不知道怎么讲,好一会儿才憋红了脸说道,“你夫君待你可好?”

程芸珠点头,“挺好的,母亲你就不要操心了。”

贺氏知道程芸珠误会了,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解释道,“就是在夫妻之事上,我说他怜惜你吗?”

程芸珠虽然没有喝闵墨尘圆方,却是被贺氏问的红了脸,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道,“很好,母亲你就不要问了。”

贺氏看到程芸珠的反应,嘴里念着阿弥陀佛,高兴的说道,“那就好,母亲放心了。”

华灯初上,程芸珠坐在梳妆台前,一边解着鬓发一边想着和贺氏分别时候的难过…,为什么女子一定要嫁人呢?要是能和母亲一直生活在一起该是多好?只是又想到了程瀚池的前程叹了一口气,总归母亲以后要靠着弟弟,还是想想怎么让弟弟到闵家族学来。

正在这会儿,守着门口的丫鬟青桐说道,“夫人,春草回来了。”

程芸珠出嫁前,贺氏又买了四个丫鬟□了几日,跟着程芸珠一起嫁了过来,其中青桐最是会察言观色,程芸珠便是带在身旁。

“让她进来吧。”

等着余春草进来,程芸珠让青桐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她和余春草,余春草见程芸珠盯着自己一副期待的神色,“夫人,我打听过了,说舒世子年前就派到怀宁境内治河,这几个月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程芸珠沉吟了一会儿,心想,难道为了见她一面他就大老远从怀宁赶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实在卡文啊…抱歉,(⊙o⊙)这文写的太压抑,我准备写完开个欢快的坑。

40威胁

闵家是自是,规矩繁琐,媳妇嫁过来头一年总是要立规矩的,按照大奶奶徐氏的想法,看着媳妇跟前跟后的总让她觉得不安,但是家规如此,她也没奈何,不过总是会让程芸珠晚些过来,或者吃饭的时候干脆让她一起同吃,程芸珠却每次都笑着答应,不过回头照样早起去昏定晨省,吃饭的时候站在一旁伺候徐氏,等着上午徐氏处理家务的时候,也会在一旁仔细的看着,对一些觉得不太对的地方,悄悄的在事后委婉的提醒几句,如此做的滴水不漏,不到三个月就让大奶奶徐氏放下了心防,彻底就喜欢上了这个媳妇。

因着闵墨尘时好时坏的病情,两个人婚后半个月,闵墨尘便是搬到书房住,这也是徐氏默许过的,自然无可厚非,可是作为婆婆总是喜欢能早点看到孙子,便是给程芸珠派了一个燕喜嬷嬷,每逢容易受孕的日子,便是让两个人同房。

一转眼,很快就到了寒冷的十二月,程芸珠嫁到闵府也是三月有余四月不足,这一天她坐在屋内纳鞋底,正一针一针的穿着线,门帘响动,进来一个穿着天青色,容貌端庄的少女,她看到程芸珠便是福了福,“小姐,奴婢回来了。”

程芸珠抬眼,见余春草亭亭玉立的站着,想起她早上就回了程家去看望父亲吗,便是忍不住笑了笑,“你父亲他们都好吗?怎么不多待会儿?”

余春草点头说道,“都挺好的,夫人还抓着问小姐这里过的如何,我都一一的说了”

程芸珠问道,“你都说了什么?”

“夫人问姑爷待小姐好不好,又问大奶奶性子如何?还问小姐瘦了还是胖了?奴婢就说姑爷很是体贴小姐,还说大奶奶是个和善的人,并没有什么为难小姐的事…,小姐虽然每日里帮着立规矩,又得帮衬大奶奶主持中馈,不过到也没有谁为难小姐,夫人听了就很高兴,临走前让奴婢拿了些石榴过来,都是夫人买来藏在地窖里的,让小姐尝一尝。”余春草仔细的说道。

程芸珠看着匣子里的红石榴,忍不住说道,“没想到这季节还能吃上石榴,倒是母亲的一片心意了。”程芸珠说道这里,便是挑出几个好的的放一边,准备一会儿送到婆婆屋里,又拿出剩下的小的石头吃了起来,虽然没有秋天那般的酸甜清爽,倒也别有味道。

余春草站着努了半天的嘴,却是半天却没有说话…,程芸珠吃了几口抬眼一瞧,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馋嘴了?”程芸珠说道这里,捂嘴笑了起来,又拿了个新石榴出来,“想吃就说啊,来过来尝尝吧。”

“小姐,奴婢在程府就已经吃过了…”余春草摇头说道。

程芸珠诧异,“那这是怎么了?”

余春草犹豫半响,终于还是开口道,“小姐,奴婢刚刚进门的时候,路过宜春院,那里腊梅开了好几株,姑爷就带着碧桃站在哪里赏花,两个人…”

程芸珠的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两个人怎么了?”

“两个人紧紧的挨着,远远的望去就好像一对璧人一般的…”余春草心里气不过,忍不住哼道,“我刚走过去就听那碧桃说,这里花开的这样的好,应该叫小姐也过去看看,结果姑爷却说,小姐哪里有空?每日里忙的脚不沾地,再说小姐也不喜欢看腊梅,还说要抡起知心还是碧桃最知晓姑爷的心意。”

程芸珠沉吟了半响没有说话,要说伤心那肯定是有的,但是痛切心扉倒还不至于,她和闵墨尘是怎样几乎用交易一样的手段各取所需的成了婚,这一点,她自然不会忘,这几个月弟弟入了闵家的族学,学业大有进步,自从自己嫁入闵家之后…,城南侯府又是怎么优待母亲的,她也自然看待眼里,老实说,这一次的婚事她并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