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琅先头几天都派人去盯着了,好不容易找到了雪狐的洞穴。

如今李舜华就和二表哥一起趴在冰天雪地里,等着那狡猾的狐狸出现。

别人家未婚夫妻见面,都是在暖和的屋子里,然后下下棋,说说话,他们这对未婚夫妻,是未婚夫带着未婚妻到外面猎狐。不过却很刺激。

等看到狡猾的雪狐被一箭射到的时候,那种感觉,真是好极了。

要是自己有那样的箭术就好了,可惜这种百步穿杨的箭术除了要有天赋外,还得从小就开始练,她这个年龄已经不成了。

王琅猎这雪狐,是准备把这皮子给自己的未婚妻的,雪狐少见,而且因为它的皮毛纯洁无瑕,更是价值不菲。

雪狐的皮毛和雪融为一体,不容易被人发现。所以,越是难得的东西,越是价值昂贵。

李舜华看了被射杀的雪狐,王琅让人收起来,对李舜华说道:“等硝好了,给你做一副暖脖。”

二表哥难得说这样的话,真是不容易,以前二表哥只是喜欢给她送些宝石之类的,就是这次从西域回来,又送了许多,其中有一颗特别大的蓝宝石,据说还是那可汗宫里弄来的,他们这些打仗的,尤其是去别的国家,更是掠夺的时候多,想想也是,这西蛮的人,每次过来都是掠夺他们的老百姓,他们去了西蛮,也是以牙还牙,再说,战争上这种事儿是免不了的,除了大件需要交公以外,剩下的东西,就各凭自己的本事了。

“还有什么喜欢的?”王琅问李舜华,李舜华更奇怪了,二表哥上了一趟战场,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竟然还会主动问她喜欢什么?

不是说二表哥对自己不关心,而是他平时送的东西,都是自己觉得好的,就送过来了,没有问过李舜华本人。

现如今,竟然想到主动问自己,李舜华觉得这个转变,还挺好的!

李舜华笑道:“这边是不是能开冰捉鱼?我听我二哥说过,说特别好玩。”

王琅明白,于是也不打猎了,带着李舜华去了那已经结了很厚一层冰的水面上,来凿冰捉鱼。

王琅先让亲兵们先下到那河上,试一试河水结冰的厚度,其实这数九寒天的,河上早就结了二十厘米厚的冰了,站一个成年男人,根本不成问题,更何况是李舜华这样的小姑娘。

说是凿冰,先让手底下的人在河上凿洞,等凿开了,再下了网兜,还要等个几刻钟。

“鱼上来了,鱼上来了!”听见有人这样欢呼,李舜华忍不住也跑了过去,果然见那鱼已经欢腾的从水里蹦了出来。

这一刻,欢喜从李舜华的心里涌出来,她也忍不住去捉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这感觉真好。

没想到今天李舜华不仅能凿冰捉鱼,在鱼捉了以后,二表哥还亲自烧起了火,把处理干净的鱼,放在火上直接烤了起来。

“试试看。”王琅把已经烤熟的鱼洒了些盐巴和孜然,这孜然是从西域那边得来的,西域那边的人吃烧烤就喜欢放这个,可以去腥味,也很美味。

李舜华吃了一口,外焦里嫩,二表哥的手艺真不错!

“二表哥,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个手艺?”李舜华问道。

“行军打仗的时候,看见别人这样做过,自己试了试,觉得还可以。”王琅说道。

他们行军打仗的人,身上都带有盐巴,就是随时随地的准备开拔,也方便用饭。

特别是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会在野外行动,盐巴就更重要了。

发现这个孜然,还是到了西蛮的王庭的时候,那王庭的厨子告诉他的,王琅觉得这东西很有用,于是就准备了一份。

现在看表妹很喜欢,他觉得自己这准备没有白白浪费了。

吃完了烤鱼,还剩下很多,等到傍晚的时候,李舜华这边就拿了一部分回去。

直接让人送到厨房去了。这种无污染的鱼,吃起来特别的好吃。李舜华吩咐厨房,晚上做了酸汤鱼,在这个冬天吃酸汤鱼,又酸爽又能出汗,简直是人间美味。

而二哥李骥在知道妹妹出去捉鱼后,直嚷嚷怎么没有叫上他。太不够意思了。

李骐觉得二弟真是个笨的,二表弟带着妹妹出去玩,他跟着去,算什么意思?

他也是成亲的人了,知道这男女之间的关系,是要越亲近才好,以后妹妹嫁过去,才更能和二表弟好好的相处呢。

转眼就过年了,西宁府这边过年,今年比往年热闹,因为打了胜仗,所以各家各户,把能拿出来庆祝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到了年三十的晚上,鞭炮声就络绎不绝。

因为不用大年初一的去进宫朝贺,李舜华觉得今年过年是最好的,去年过年,大晚上的就要朝宫里赶,还被冷风吹,绝对不是人受的!

她还和大嫂分享了去宫里朝贺的感受,发现大家都一样,不喜欢进宫受那个罪。

就说大嫂的母亲湖阳长公主吧,她可是宫里的常客,都不喜欢过去,尤其是要跟皇后和太后说话。

太后又不是湖阳长公主的亲娘,而且还喜欢和皇后打擂台,弄得黄氏宗亲们都很难受。

不过现在的皇后应该成太后了吧,那么太后直接成了太皇太后,陈曦却说道:“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娘去宫里见了太皇太后,她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太子是太皇太后的孙子,可是原来的皇帝,却是太皇太后的儿子,孙子杀了儿子,她这个太皇太后的心里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痛苦,虽然说,在宫里的人都不简单,按说到了太皇太后这个地位,已经是人家的极致了。可是到了年老的时候,却发生这种人伦惨剧,太皇太后能受得住才怪。

李舜华想起了自己进宫见到的太皇太后的样子,年纪摆在那里,看着跟一个普通的老太太差不多,但是谁知道晚年竟然出了这种事儿呢?

不过,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儿,等拜完年后,钱氏那边有了好消息,她又怀上了。

对于这个消息,西宁侯府和王氏这边都是高兴的。

王璟是王氏的嫡亲侄子,他有后了,王氏能不高兴吗?

可不想有些心思龌蹉的人说的,宁可钱氏一直怀不上,好等着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先生了孩子。

这样龌蹉的心思,简直是不提也罢。

钱氏怀上了身孕,钱氏的娘过去看望,见到王氏,两人都很高兴,这可是他们这些人中的第一个小辈。而且,如果是男孩儿,那么身份就与众不同了!

因为钱氏以前流过产,所以这一胎就特别注意。

钱氏的娘直接住到了这边的府上,西宁侯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是他的孙子,当然是希望他好了。

王璟更是高兴,这孩子来的正是时候,长子嫡孙,不管怎么说,都是给王璟增加筹码。

可是这样以来,西宁侯府管家的人就没有了,容氏被送到家庙里去了,钱氏怀孕,剩下的几个公子,都没有娶亲,钱氏被叮嘱,不用管别的事儿,一心养胎。

她倒是想请王氏过来帮忙几天,毕竟王氏是王家的姑奶奶。她来管,也没有人说什么的。

一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人手的短缺。可是王氏毕竟是出嫁的姑奶奶,再让她过来管家,有些不像话啊。

最后还是钱氏在上面指挥,让自己的心腹丫鬟和管事妈妈去吩咐做事儿,就是没有以前管的好,这府里的人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安胎是最重要的。

钱氏叹道:“舜华表妹还是小了些,如果嫁过来了,这个时候,也能帮着管家,我倒不至于捉襟见肘了。”

钱夫人却道:“你这样也挺好,只要不累着,照样能吩咐差事,只是不可太劳累了。”

可是,尽管大家都看着钱氏的这一胎,本来以为没有事儿的时候,钱氏却在一天晚上又流产了!

这个消息,把西宁侯府弄得阴云惨淡。钱氏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会流产,要说她太累了,那也不是,手头的活,都是交给了下人在办,而且知道她怀孕了,很多事情能免则免。

钱夫人毕竟人年纪大一些,先把钱氏住的房子,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她怕的是有人故意要害钱氏,在里面放了什么导致流产的东西。

王璟可是还有几个通房丫头呢,女人的嫉妒性,比毒药还要厉害。

但是钱夫人却没有翻到,这么说,不是别的女人妒忌才导致了钱氏的流产?钱夫人想到了钱氏上次的流产,该不是已经形成了习惯性的流产吧,如果真是这样,她女儿的命就太苦了!

包括王璟在内,对这个坏消息都不能接受,这个孩子对王璟太重要了!可惜现在却告诉他没有了!

这对他的打击特别大!他就想要个嫡子,就这么困难吗?

“世子爷,会不会是因为上次夫人流产了,所以成了习惯性的?奴婢听说有的人就是这样。”王璟身边的大丫头亭儿对王璟说道。

亭儿是从小跟在王璟身边的丫头,也很得王璟的信任,只是王璟还没有把她收房,对于亭儿的话,王璟也起了疑心。如果钱氏真的是那样,那么她就生不出嫡子了!这对他大大的不利啊。

没有想到,亭儿说的话,被人暗地里告诉了钱氏,钱氏既然掌着家,安排个把人到王璟身边,也不是什么难事,她倒不是监视王璟,而是怕王璟身边的人弄什么幺蛾子。

结果,就有人不安分了!钱氏把指甲掐进了手掌心,丝毫也不觉得疼。

钱夫人更是恼怒的不行,骂道:“装神弄鬼的贱婢!她这是要把你逼上绝路啊。”一个不能生孩子或者是保不住孩子的女人,以后能得到丈夫多大的尊重?

钱氏冷笑道:“在这个亭儿的心里,大概谁都没有她更喜欢世子爷吧。”

亭儿之所以不想当世子的通房,无非是想与众不同,在世子爷的心里保持特殊的地位,可是女人的嫉妒心,怎么能控制得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了,心里的魔鬼就要出来了。

如果不是钱氏在王璟身边安排了人,恐怕都不知道这个亭儿能胆子这么大,说出这样的话来。

“娘,谁说我屋子里没有搜出东西来?这不正是吗?”钱氏拿出了一样东西,而这个东西,正是亭儿给钱氏做的枕头。

她倒要看看,世子爷是不是真的心疼一个奴婢出身的丫鬟,也是时候该让亭儿从梦里清醒过来了!

世子夫人流产了,而从世子夫人睡觉的枕头里面搜出了浸了红花的棉絮!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个枕头是世子爷身边的丫头亭儿给世子夫人做的!

“真是没有想到,亭儿那丫头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谋害世子爷的子嗣!”

“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亭儿一直说自己是个丫鬟,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我看那,说不定前次世子夫人流产,都是她搞的鬼!你说她图的啥?又不是世子爷的女人,该不会是受了别人的好处,帮别人出手的吧。”

“谁知道呢?反正这次亭儿这丫头是跑不了了!”谋害子嗣,就是谋害主子,一个丫头,胆子够大啊!

而亭儿却跪在世子爷的面前,哭诉着自己的委屈,“世子也,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这不是奴婢干的!”在亭儿的心里,自己在是世子爷的眼里是不一样的,可是因为身份的关系,世子爷不能娶自己,但是内心里却认为自己才是他的妻子。

不得不说,亭儿自己脑补的厉害,王璟怎么可能把亭儿当成是妻子?阶层不一样,他除非是疯了,才会把一个丫鬟当成是妻子了。

尤其是现在,他的孩子没有了,却是自己身边的丫鬟害的,怪不得这丫鬟当初说那些话,原来是为了不让自己查下去啊。想明白了这些,王璟也不理会亭儿的哭诉,不过是个丫鬟,虽然从小陪到大的,可是丫鬟就是丫鬟,谋害自己的子嗣,就该受到惩罚!

第75章 筹码

亭儿没有等到她心爱的世子爷不顾世人的眼光,来解救她。她想哭诉,可是却被人堵住了嘴巴。

原本想象的世子爷冲冠一怒为她的场景没有出现,她就被处理了。

王璟自然不会为了一个丫鬟,去调查这丫鬟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他也没有那个时间,孩子都没有了,他心里恼火,凡是和这事儿沾边的,都能被他作为出气的对象。

西宁侯对这些内宅的事儿,花的时间少,只是到底失去了一个孙子,虽然处置了一个丫鬟,可是到底是孩子没有了。

西宁侯把王璟给叫到了外书房,很是把王璟给说了一顿。西宁侯觉得,这女人之间斗来斗去的,都是他这个当男人的没有做好,要不然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儿?

“好好安抚你媳妇,孩子的事儿,不急,请好大夫,爹相信你能把事情做好。”西宁侯说道。

王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本来就担心自己没有子嗣,会被爹说,可是现在爹跟他说不急,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定心丸。

说心里话,他还是希望长子是嫡子,这样以后也不会出现什么乱子。

二弟和表妹要成亲,还要好几年呢,他这样一想,倒是对钱氏丢了孩子,而心疼起钱氏来。

王氏心里在叹气,看来,女人多了,是非就多了起来,钱氏这么个明白人,也被逼得狠起来。只是到底是王家的事儿,她一个出嫁的姑奶奶也不好多说什么。小辈们的事情,就小辈们自己解决吧。

但是,王氏却不得不跟女儿提个醒,因为女儿以后是要嫁到王家去的,钱氏这人,能狠得下心来,未尝以后不会针对自己的女儿,让女儿心里有数,也好被人暗地里算计了。

当然,如果钱氏不对自己的女儿做什么,那是再好不过了,钱氏这个事儿,也是她出于自保。

“娘您说的是,大表嫂这件事有猫腻?”她娘说,钱氏小产,可能真的是因为已经形成了习惯性的流产。

如果按照王氏的性子,王璟是她的亲侄子,亲侄子的妻子现在保不住孩子,她肯定是要站在亲侄子那一边的,但是女人不同男人,女人在这个世上活着不易,男人还能找别的女人生孩子,而女人呢,要是真的被诊断为不能生育,那一辈子都毁了,钱氏又不是说不能生了,说不定就能给治好了,所以王氏也不用做坏人,上赶着去告状,那样可是毁了一个女人的一辈子。

“一个小小的丫头,都能在她枕头底下放东西,这丫头该是多大的能耐?凡事不能看表面,娘跟你说这些,也是让你心里有个防备,不过平时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娘,我明白了!”李舜华点头,这大宅里的女人,没有点能耐怎么成呢?

陈让在妹妹成亲后,过了年,就想着会京城了。

他是儿子,京城里爹娘都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妹妹了,现在妹妹嫁人了,他这颗心就放下了,所以该是他回去的时候了。

不过等他把事情给自己的妹夫一说,李骐就不同意,他说道:“你也知道,岳父和岳母是什么意思,你回去了,反而对他们不利。”

陈让离开京城,这件事儿肯定有人知道,他要是没有回去,别人不会找他们家的麻烦,可是一等他回去了,绝对会有人请陈让去说道说道的。

尤其是,他妹妹嫁人了,这个事儿,相信有探子会报告给厉王的,那么陈让离开京城去了哪里,这就不言而喻了。

陈让也沉默了,是啊,他从西宁回去,为了得到西宁的情况,也得把他给‘请’过去了。

这样以来,他不是回去陪爹娘的,而是让爹娘惹上麻烦。

“你到这里,那边的人反而会顾忌,岳父和岳母才更安全。”李骐说道。

“我知道你文武都不错,不如也跟着我去大营里去如何?”陈让担任文职,比他们要强,李骐觉得陈让就是因为没有事儿干,所以才会想东想西,要是忙碌起来,才不会这样乱想。

陈让有些心动,不过还是犹豫的说道:“我能进去吗?”毕竟他娘是朝廷的公主,他这个身份,会不会被猜忌?尤其是这个时候。

“怎么不能进去?我舅父如果真的对你有猜忌,也不会让你在西宁府住下来了,你别想那么多,只是想你愿意不愿意吧。”李骐对这个大舅哥还真是有些无奈,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

“好!”陈让也想开了,他得为自己爹娘和妹妹开出一条路来,世事无常,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只有自己有本事了,才不会处处依靠别人。

所以陈让就在大营里当了差,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大营里,和王琅等人也相处的很融洽,陈让有时候提出来的一些建议,也让大家受益匪浅。

陈曦见哥哥安定下来,笑容就更多了。

虽然也担心京城里的爹娘,可是娘跟自己说了,只有他们兄妹过的好了,当爹娘的才会安心。

西宁的春天也来的晚,来的短,到了三月份,地上的草才开始发芽,而等到了四月份,天气就热了起来,短短的一个月,就是西宁府的春天。

这里也没有人举办花宴之类的,要是在京城,春天的时候,各种各样的花宴,樱花宴,桃花宴,梨花宴,稍后的牡丹宴,等等,数都数不清。

可是在西宁,却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一开了春,都要耕地种粮食,毕竟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关系到一年到头的粮食。

连西宁侯都带着自己的四个儿子下了地,当然,西宁侯是不可能一直干种地的活的,但是他这样一做,更是让人种地的热情起了来。

女眷这边,王氏带着儿媳妇和李舜华,也到了地头,王氏想要儿媳妇和女儿也体验一下种地,不然真的成了五谷不分的人了。

“娘跟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还拿着锄头下地除草了的呢。我看你们现在啊,什么都不会,也太吃亏了!”

要是李煦之在旁边,肯定会说,你当时抢着除草,可是却把庄稼给除掉了很多,大家都怕你除草。

陈曦笑道:“以前跟我娘去庄子里,那边也学着种了些菜。当时那些菜长起来了,庄子上的人给我们送过来,我吃着就比平时的菜要香呢。”

三个女人,种地种的很愉快,虽然只是体验一下,可是到底心情不一样了。

而等西宁府把所有的庄稼种下地后,京城那边又有了消息,太皇太后薨了!

太皇太后,原来的太后,李舜华进宫见过好几次了,赏赐听陈曦说太皇太后已经生病了,如今听到她过世的消息,也不算太吃惊。

只是,太皇太后一过世,她的葬礼就要举行了。凡事有诰命的人,都得去跪灵。

不过,对于远在西宁的人来说,这就不属于他们该尽的义务了。

但是,“让父亲进京?”王璟说道:“朝廷里的人也真敢说!”

虽然按照以往的惯例,像皇太后,太皇太后,或者是皇帝过世了,他们这些驻守边疆的人,都是要奔回京城去参加国丧的。可是,如今谁都知道,京城皇帝的宝座是怎么得来的,还有各地反对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他这个时候,让西宁侯回京去,谁会乐意?

“这是厉王的试探。”李煦之说道,“恐怕下一步还有所动作。”

看西宁侯是不是能强硬的拒绝这个事情,如果不拒绝,那么就是西宁侯还不够强硬,对朝廷这边也不敢打包票能打赢,这样以来,朝廷和厉王就有所放心。

但是如果西宁侯直接拒绝,那么西宁侯的态度够强硬,厉王和新帝就会再想别的办法了。

而朝廷唯一的依仗就是,如今西宁侯并不想和朝廷撕破脸,所以试探不断。

西宁侯自己都恼火了,他和李煦之定的就是拖字诀,现在先动手,对他们大大的不利,只有等到合适的时机,才动手,更希望是朝廷那边先对他们动手,他们不得已反抗,这样以来,在舆论上,他们就占有更大的优势。

“我看是时候,也得把我的兵拿出来练练了。”因为没有了西蛮这个后顾之忧,西宁侯手上的兵,还有好多都没有再上战场了,他还怕这些兵崽子们都闲的骨头发慌了。

西宁侯是把眼光放在了离西宁府不远的安州那边,安州的都指挥使袁霸天,趁着动乱,现在已经自立为王,明显的趁火打劫。

说是为了清君侧,可是却把安州当成了自己的封地,如今还时不时的骚扰西宁府。如果不给这袁霸天一个苦头吃,他恐怕还以为西宁侯怕了他了。

之所以选择安州,是因为安州离京城远,离西宁近。两者打起来,也不怕京城的人趁火打劫。

何况,西宁侯怎么着也要对得起京城的皇帝对他的一片厚爱之心那。

他‘帮着’京城的人,抵抗这乱臣贼子,不正是对朝廷的诚心吗?比自己上赶着去京城不要好多了?

更为重要的是,安州可是个好地方,虽然离西宁府不远,可是却有山有水,出产铁矿。那袁霸天为什么敢反抗朝廷,自立为王,还不是因为手里的兵器足够?掌握了那么多的铁矿,打造起兵器来,就是那么简单。

对于这种一举两得的事儿,西宁侯很乐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