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裕朝她狠狠瞪眼,就是小家子气,一点事都能吓成这样。

“小妈。”

厉景呈上前,将礼盒放到床头柜上,“老二还是那样吗?”

“嗯。”巩裕冷淡地轻应声。

荣浅走过去,弯腰替盛书兰捡起手机,屏幕亮了下,是个关于X的网页。

她将手机递向盛书兰。

盛书兰慌忙接过去。

厉景呈朝病床上的男人看眼,“要不要我想个办法,组织次专家会诊?”

巩裕没有立马答话,心想他能有这么好的心肠?

盛书兰却是一口回绝,“不,不用!”

“为什么?”荣浅接话,“专家会诊后,才能有治愈的机会,哪怕一点点希望,我们都该试试啊。”

巩裕有些被说动了,“景呈,青云不在家,你就是当家的,我当然希望能冰释前嫌…”

“小妈,老二都这样了,我只希望他能尽早醒来。”

巩裕不住点头,“是,你说的是。”

盛书兰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医生都说要看景寻自身的情况,手术也已经做过了,就算会诊,谁能有把握让他醒来呢?”

“书兰,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巩裕满口的不满。

“妈,景寻平日里是最要面子的人,他肯定也不想看到自己这样,更不想被那么多人围观。”

荣浅同盛书兰擦肩而过,她站在床前,厉景寻安安静静躺在那,她不由弯腰,端详着厉景寻的脸。

“书兰,晚上都是你在陪吗?”

“嗯,对,对。”

荣浅目光落向巩裕,“小妈,她还怀着孕呢,还是请护工吧。”

“不用!”盛书兰慌忙拦住巩裕的话,“别人照顾,我不放心。”

荣浅再度盯看着厉景寻的脸,她站直起身,“房间里这么多仪器,你一个孕妇天天留在这,真不好。”

“我也打算今晚让护工陪,我到时候会睡在这。”

“妈,您身体不好…”

荣浅点了点头,“书兰,现在老二这样,你是小妈唯一的希望,保住肚里的孩子要紧。”

“我,我知道。”

盛书兰看到荣浅的目光始终在盯看厉景寻,她心里惶恐不安,“浅浅,你们先回去吧,你也怀着孩子呢,景寻反正这几日都这样,你们放心好了,一旦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好,那你自己保重。”

厉景呈眸光淡漠地扫了眼,他拉过荣浅的手离开。

病房门带上,巩裕不满地瞪向盛书兰,“为什么不同意专家会诊?”

“妈,”盛书兰语带犹豫,她想告诉巩裕,可厉景寻说越多的人知道越不好,只有巩裕不知情,别人看着才觉得真实,“您就不会防一手吗?您真觉得他们是真心为景寻好?再说,主治医生都说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看景寻自己。”

巩裕听着,闷声不响坐回了原位。

荣浅跟厉景呈走出医院,她穿着平底鞋,长发披散在后背,一件藕粉的连衣裙遮住两个膝盖,外面则批了件浅灰色的针织外套,整个人看着仿若是从校园内走出来的清纯学生妹。

“景呈?”

“嗯。”

“你说,老二会不会这样在病床上躺一辈子?”

厉景呈来到停车场,他单手拉开车门,侧过身时,英俊面盘跳跃着金黄色的阳光,“为什么这样问?”

“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他的眼皮子好像抖动了下,我听电视上说过…我怕他是在假睡。”

厉景呈示意她先上车,他倾过去替她系好安全带,荣浅继续道,“而且,盛书兰的反应很反常,她平时很胆小,头顶的天塌了,听到专家会诊这种事,肯定会极力争取,但她一下就拒绝了,还不让别人留宿陪夜,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如果老二醒来,他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事,他会怎样做?”

荣浅想了下,“什么都不能做,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已经醒了。一旦警方再次调查,他犯下的事那么重,就有可能病愈后直接转牢里去。”

厉景呈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几下,他不由屏息,“还有一个很大的可能,他想离开这。”

荣浅看了眼窗外,“不过,他现在伤这么重,想离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车队的事,我还在查,”厉景呈顺势发动引擎,“我倒要看看,这人是专门针对老二,还是针对我们整个厉家。”

荣浅掩饰不住担忧,“这人肯定来头也不小,你千万要当心,别惹祸上身。”

“放心吧,我会看着办的。”

医院。

巩裕请了个高级护工,可到了傍晚,盛书兰说什么都不肯回去,“妈,我就在这陪着景寻,哪也不去。”巩裕说了半天,可她就是不听。

盛书兰这人,说她懦弱,倔起来却跟头驴似的。

“那你自己当心,待会我让佣人给你送些吃得来。”

“妈,我今天好饿,但我想喝粥了,您让厨房多准备些。”

巩裕点点头,尽管这吃得下是好事,可这盛书兰也太没心没肺了。

晚间,等到医院陷入了一片死寂中,盛书兰在厉景寻耳畔轻唤几声,“景寻?”

男人缓缓睁开眼帘。

她这会仍旧有些后怕,“白天的时候,我差点就装不下去。”

“以后,这种事情会经常遇到,没人能帮你,书兰,我还要靠你帮着,你能撑住吗?”

盛书兰齿间咬着唇瓣,想让自己迅速坚强起来,“我能。”

“来,快吃些东西吧。”

厉景寻躺在那不能动,盛书兰便一勺勺给他喂着,男人不由动容,“书兰,我会尽快让自己恢复过来。”

“你别急,你这是硬伤,”盛书兰给他加油鼓劲,“多养养就能好的。”

厉景寻自然也有惊人的毅力,他喝着清汤,“书兰,你寻个理由,让荣浅别再来医院。”

“为什么?”

“你斗不过她,迟早会露陷的。”

盛书兰垂下眼帘,想到白天的事,仍旧心有余悸,“如果她再来,我就找机会跟她吵一架好吗?”

这似乎是最简便的方法。

厉景寻见她无精打采,“怎么了?”

“我不想撕开脸皮,我想和荣浅好好相处的。”

“你以为…她,她今天真是好心好意来探望我的?”

盛书兰喝着碗里的粥,“我都听你的。”

荣浅一大早就被别墅外的声音吵醒,她起来时,看到厉景呈站在阳台上。

荣浅披上外套走到他身侧,放眼望去,她吓了一大跳。

只见深棕色的铁门外,拉着一张张白色的横幅,上面用红油漆写满大字,触目惊心的犹如咒语一般。荣浅觉得浑身不适,她不由拉紧领口,“怎么会这样?”

男人好像这才发现她在这,“你怎么出来了?”

荣浅左手放向栏杆,尽管隔得远,却能清晰看到上面的话语。

都是些让人偿命的意思。

悲愤的亲属在外面叫骂,让他们交出厉景寻,伴随在耳侧的,还有一阵阵哭声。

荣浅想到这么大的动静,女儿怎么办?

“小米糍呢?”

厉景呈拉过她,“别怕,她还在睡,我让保姆带她去三楼的影厅了,那里有隔音效果,听不到这些。”

荣浅这才安下心来。

“这些…”

厉景呈双臂撑直,“厉家老宅也有人在闹,不少都是自发组织的民众,他们觉得厉家一手遮天,出了这种事,肯定想瞒混过关,所以现在就要把事情闹大,你看看,还有新闻媒体随时跟访呢。”

“之前,整个吏海都人心惶惶的,如今,这个幕后凶手被揪出来,大家共同承担的害怕和愤怒也就到了一个临界点。”荣浅脑袋挨向厉景呈的肩头,“我真得搞不懂,厉家有权有势,家里就你们两个儿子,就算不打拼,吃喝玩乐也足够他安逸一辈子,他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来?”

“老二打小就不正常,经营X,收益是次要,怕是满足他的变态心才是最重要的。”

荣浅看到保安带了人过来,正将那些聚在门口的群众轰走,也不知他们是怎么躲过正门关卡的。

看到人群中,有妇人痛哭着被推搡在地,那种痛,荣浅其实深有体会。

当初,她在X碰见的如果不是厉景呈,她现在恐怕也就只剩下半条命了,可谁都不会有她这样的运气。

荣浅此时,更加觉得厉景寻应该站出来,将这欠下的债给还了。

厉景呈轻拍下她的肩头,“今天,我要出趟吏海。”

“你去哪?”

“撞老二的那条车队,有了一点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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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大BOSS惊艳出场

荣浅听了,整颗心悬起,更加紧张,她伸手抱住厉景呈的手臂,“对方做事那么狠辣,你千万别去!”

“这只是有了线索,还没确定,”厉景呈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如果对方是冲着整个厉家而来,为了你,这件事我更要查。”

“那你去多久?”

“今天去,明天一定回来。”

荣浅目光再度看向大门口,心里尽管担忧,但还是点了头,“好,我等你。”

厉景呈离开吏海后,荣浅还是打算去趟医院。

厉景寻的事,必须尽早确定下来。

司机将她送到门口,荣浅抱着一束花往里走,刚来到住院部,就看到个熟悉面孔。

对方毕恭毕敬打了招呼,“少奶奶。”

“你是来给书兰送早饭的?”

“是,医院里的伙食不好,夫人说让我每顿都送。”

荣浅看了眼她手里的食盒,里面装着几个保温杯,“她胃口还好吧?”

“前几天,送来的东西都很少动,昨晚,夫人让我准备了一份饭一份清粥,说二少奶奶饿了,我今天早上一看,居然全吃完了!”

“几天下来,人也累垮了,肯定会觉得饿,”荣浅随口说道,“你先回去吧。”

“好。”

荣浅来到病房前,敲了敲后进去。

巩裕还没到,盛书兰看到她时一惊,“浅,浅浅。”

她走过去,将花放到床头柜上,“你今天精神看着不错,外面阳光挺好的,下去走走吧?”

“不了,”盛书兰赶紧拒绝,“这儿一刻离不开人。”

“二弟还没醒,你不用这样紧张。”

盛书兰每回对上荣浅,都有种招架不住的无力感,特别是心里藏着事时,更怕同她对话。

“我还是喜欢守在这,万一他哪天醒了呢?”

荣浅站在床边,“书兰,你很相信奇迹。”

“既然能被称作奇迹,就会有实现的可能。”

荣浅点下头,“对,凡事都有可能,别轻言放弃。”

盛书兰拉了把椅子到她边上,“坐吧。”

“你成天守在这,不闷吗?”

“闷也没办法…”

荣浅看到厉景寻的手背上插着根很粗的针管,透明的液体正往他体内输送,“在医院也好,清静些,这几天家里也闹得不成样子。”

“都,都是那些人吗?”

“对,我今早差点出不来。”

盛书兰垂下头,望着自己的手指,“其实,我不相信那些是景寻做的。”

荣浅嘴角勾勒抹很淡的笑意,“你要打心眼里不信,没人能逼你相信。”

她目光扫向病床,厉景寻双眼紧闭,如果他真是装得,那这一天天地躺在上面,也够折磨人的。

盛书兰捂着嘴,开始难受,荣浅拿了床头柜上的水杯给她,“孕吐了吧,我这些天也是。”

“我没想到,怀孕会这样遭罪。”

“吃不下东西才是最遭罪的,你可以多吃橙子,既能管饱,还能补充丰富的维C。”

“是吗?”盛书兰接受她的建议,“我看到饭菜就想吐,根本吃不下。”

荣浅笑了笑,轻而易举就套出了盛书兰的话。

没多久,巩裕过来,荣浅起身要告辞,盛书兰走过去帮巩裕拿带来的东西,荣浅站在病床边,她目光落向厉景寻的手。

她心里冒出个主意,两人站在窗前,没有看到这边。

荣浅装作要往前走,她的手凑到厉景寻手背的针头前,她尽量小心翼翼,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动静。

所以,厉景寻更是丝毫准备没有。

她食指猛地戳了下那个针头,尖锐的疼痛令他的手有了下意识的反应,他手指一动,厉景寻极力隐忍,但这个动作还是没能逃过荣浅的眼睛。

荣浅拿着包,起身走向盛书兰。

厉景寻疼得鬓角处淌出了冷汗,盛书兰还在想着怎么和荣浅争吵起来,她也害怕她总是来病房,可她天生嘴拙,根本找不到由头开口。

“小妈,我先回去了。”

巩裕态度冷淡,“嗯。”

“书兰,你不下楼走走吗?天天待在这,房间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盛书兰看眼巩裕,“妈,我一会就回来。”

巩裕也没管她,盛书兰跟在荣浅身后出去,她想着,还不如跟荣浅直说,让她别再来了。

两人来到走廊间,坐了电梯下去。

“书兰,你保重身体要紧,怀孕的时候,情绪很重要。”

“谢谢,我知道的。”

医院内,爬满葱郁翠色的走廊掩住了照射进来的阳光,荣浅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书兰,有件事提醒你下,老二要是哪天醒了,你赶紧给他补补。医院挂水能抵什么用啊,他整个人都虚了。他那是硬伤,不比旁的,最需要的就是食补,大鱼大肉别落下了,米饭也很重要,知道吗?”

“可,可手术过后能这样吗?”

“那不一样的,老二这种就该大补,补得好了,身体才能恢复得快。”

盛书兰将这些话听进去了,但她还是及时反应,“这些,等景寻醒过来再说吧,我现在的心思都不在上面。”

走出那条廊子,荣浅装作看眼时间,“不早了,书兰,你继续散会步,我得回去了,小米糍还要去上学的。”

“好,你快去吧。”

直到荣浅走远,盛书兰才反应过来,自己压根没开口让她别再来了。

回了病房,盛书兰来到窗前,巩裕正出神望向外面。

“妈,今晚我想吃些好的,让家里弄个整鸡多炖些汤,再弄些碎肉,鸽子也行。”

巩裕听到这,脸色变了又变,尽管厉景寻听不见,可巩裕还是刻意压低嗓音,“你还真有胃口!”

盛书兰脸上满是委屈,“我,我真的想吃。”

“吃不死你!”巩裕狠狠瞪眼,可她肚里怀着的毕竟是自己孙子,厉景寻要垮了,她能靠的只有这个孩子了,“行吧,你要能吃,你就吃,好好的吃。”

荣浅来到医院外面,她重重呼出口气,看来,厉景寻真是装得。

晚间,佣人照例送了食物过来,盛书兰剥了满满一盘子的鸡肉,巩裕走后,她就叫醒厉景寻让他用餐。

男人看眼食物,“能吃这些吗?”

“当然能,吃好了才能恢复得快。”

厉景寻并不知道自己的伤势,他装着昏迷,自然也不知道全身上下做过哪些手术。

盛书兰夹了筷鸡肉送到他嘴边,“待会再喝点鸡汤,还有个鸽子呢。”

“你是要吃死我啊。”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盛书兰忙给他喂着饭。

厉景寻还在恢复期,根本吃不下太多东西,是被盛书兰强行喂食的。

她坚信,吃得多恢复得才能越快,厉景寻吃了小半碗,实在无力吞咽,便推开了碗。

清晨时分,盛书兰是被一阵窸窣声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