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见盖在厉景寻身上的被子在动,她下了床走过去,“怎么了?”

“有些不舒服?”

“是伤口痛吗?”

“不是。”

盛书兰弯腰看眼,伤口都好好的,“是不是恢复期就这样?”

今天,巩裕来得很早,她转身拧把毛巾。

“嗯——”

似乎是阵难耐的呻吟,巩裕赶忙转身,“景寻,景寻,是你醒了吗?”

盛书兰丢下手里的毛巾也过来,“妈,您,您听到什么了?”

“我好像听到景寻的声音了。”

“是吗?”盛书兰佯装喊了几声,“景寻,你醒醒啊。”

她将厉景寻的手塞入被中。

“妈,肯定是您幻听了。”

厉景寻身体十分难受,仿佛五脏六腑塞满了棉花,他真怕在这病床上装不下去。

医生进来查房,看了看仪器,又查看下伤口。

盛书兰想要确认下,“医生,请问您下,要是他醒了,我是不是就该给他大补,好让他尽快恢复呢?”

主治医生一边记录,一边头也不抬道,“开什么玩笑,病人这样的体质,还能大补?最开始只能喝些流质。”

“什么?”盛书兰懵了,“但他这是硬伤啊。”

“他车祸中,肋骨刺穿了肝,做了这种手术,要等病人体内通气,等他醒了,护士会具体安排吃什么东西的。”

盛书兰想到厉景寻今天的不适,她倒吸口冷气,“如果第一时间喂食了呢?”

“那,很有可能会肠粘连。”

她眼圈立马红了,医生看她眼,合起手里的病历,目光再度投向病床,他掏出手电,想去检查下厉景寻的眼球。

盛书兰见状,一下扑到厉景寻身上,“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起来吃东西啊?我会亲手为你煲汤,就算你开始只能吃流质的东西,我也愿意顿顿为你熬粥,你快醒醒。”

医生看到这,摇下头,冲几名实习医生道,“走吧。”

盛书兰一直也没起来,她嘴唇贴到厉景寻耳边,“对不起,对不起,你千万别有事啊。”

巩裕觉得盛书兰真是莫名其妙,问得问题总和吃有关。

“我看你是吃傻了!”

盛书兰没有答话,她现在就怕厉景寻的身子承受不过去。

一望无际的海平面被远处的苍茫吞噬掉,日光升初,普照而来的血红色令人有种极度向往的冲击感。

巨大的游轮破开水面向前,两侧的浪花拍打着船身,又是在海上,所以风势凛冽,呼啸的冷落感极强,刷刷飞过耳畔。

厉景呈站在船尾处,他跟人在这个游艇上约好了。

游艇前方,有名男子在某扇门前轻敲两下。

“进。”

他走了进去,里面的室温令人不由放松,但他脚步还是很快,几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男人跟前,“老板。”

他凑上前说了几句话。

厉景呈倚着栏杆,猛地听到阵脚步声传来,扭头一看,只看见个白色的背影冲向前,一头墨发甚至来不及梳理,就甩在身后,那是个女人,还光着脚,脚踝上戴着串精致的脚链。

她顺着四周的栏杆,似乎在找哪里能离开这的路。

可这是一望无际的海域,除非插上翅膀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紧接着,更多的脚步声在逼近,追出来的好几名男人身强力壮,女人咬了咬牙,忽然一脚踩住栏杆坐了上去,“别过来!”

看这架势,大BOSS还未出场。

厉景呈倚靠着栏杆,看热闹。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确定了女人无处可逃后,一阵脚步声带着悠闲的节奏感传来。

咚,咚——

一双修长的腿率先落入众人眼帘,男人身形颀长,宽肩窄臀,一张脸更是精致到没法说,这应该是个上天的宠儿,要不然,也不会给予他这般的面容,关键,厉景呈的直觉向来很准,这个男人,身上的阴暗气质很重。

那股子阴戾,偏还挟裹着不容人忽视的高贵,这两种本不该相合的气质,却如此恰到好处地融合到了一起。

外面冷风袭袭,身侧的手下拿起外套披到男人肩上,由于身高不足,只能踮起脚尖。

另一人拿过张椅子,男人如睥睨天下般,稳稳坐定,两手摊开落于椅把上,修长的腿则叠于另一条腿上。

“你跑啊!”

一把嗓音带着冷魅,乘风而去。

女人双手紧紧抓着栏杆,“姓封的,你就是疯子,你的姓氏可真配你啊。”

男人抬起手,把玩着中指上的戒指,女人看了眼,“你这么喜欢抢东西是吧?”

“你不是要跳吗?跳啊,下面那些鲨鱼可是饿狠了,正在等着你,我看看,它们是先撕了你的上衣呢,还是撕了你的裤子?或者,遇上高本事的,能直接撕掉你的内衣裤。”

女人年纪看着很轻,经不得这几句话,旁边传来的哄闹声令她羞红了脸,露出裙摆外的一双腿显得白皙而细嫩,“混蛋!”

“带你出来玩玩的,过来,别使性子。”

女人头发被吹散开,不住用手在拨动,“我没想跟你过来,是你骗我的。”

“我骗你什么了?”男人冷笑声。

“你骗我,我姐姐在这个游轮上!”

男人闻言,冷毅而性感的嘴角一点点拉开,“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你姐姐和我爸正在床上…”

“你闭嘴!”女人恼羞成怒,她看眼四周,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嘲讽的笑意。“放我下去,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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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玩也玩腻了,还你!

“我也没拦着你回去,天堂有路,你倒是走啊?”男人眉宇间的笃定和霸气毫不掩饰显露出来。

女人十指掐住身下的栏杆,身子被海风吹得瑟瑟发抖,似乎随时都有跌落下去的可能。她双肩紧缩着,冷得直打颤,可对她来说,迈向前一步,还不如跳进后面的海里呢。

“你让游轮靠岸。”

男人嘴角始终勾勒着一抹笑,似点点淡墨泼洒在白色的宣纸上,那般明显,带出的意境又是那般惊艳。

他朝女人伸出只手,“过来。”

“我姐究竟在哪?”

男人眉间轻挑,“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你混蛋!”

厉景呈不由失笑,女人就是这样,荣浅最开始似乎也这么骂他,她们只是还没意识到,既然他们都做了那些混蛋的事,哪还会将这两字听进耳朵里?

游轮仍旧以势如破竹的速度往前行驶,海风越来越大,站在甲板上,那股子咸涩味道无孔不入,男人搭于肩膀上的外套尽管遭受这般肆虐,却仍旧纹丝不动。他身上的衣服很薄,随着呼吸,似乎都能看到起伏的健硕胸膛,以及那坚硬有型的腹部肌肉,领子也被风吹得紧贴颈口,两处锁骨若隐若现,形成一幅极具吸引力的男色图。

女人冻得手指发麻,四下乱窜的风掀起她的裙摆,裙子开始不住地跑,有一下,她没来得及按住,整条白皙的腿都露了出来。

旁边的几人见状,纷纷转过身,背对着她。

男人搭起的长腿放下,一个起身的动作,女人如惊弓之鸟般,四下探索,可找来找去哪里能有出路?

他一步步逼近上前,步子沉稳坚毅,她退无可退,仿若被困在一个狭仄的圈内,这会,猎人有了足够来收拾她的时间,她彷徨害怕,惊惧万分。

眼见男人就要来到跟前,这样僵持的动作太过暧昧,待会男人只要倾身上来,就能将她的路堵死。

女人一下跳下栏杆要跑,他长臂一收,将她困在自己结实的怀抱内。

她的长发打到脸上,有尖锐的疼痛感。

男人抬起大掌,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后,她就疼得要骂人。

她注意到他的手,“这戒指,是我要送给别人的。”

他竖起中指,这个动作,明显带着侮辱人的意思,“是吗?送给谁?”

“反正不是你。”

“送给你那小白脸吧?”

男人眼帘维垂,注意到她颈间的项链上,还串着一枚戒指,只不过圈比较小,一看就是女式的。

“小小年纪,就学别人互赠戒指,都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上床了么?”

“我才没你那么龌龊。”

男人动作极快,她注意到他的眼神一冷,刚要做出护着的动作,就觉颈后传来阵火辣辣地疼,她嘴里嘶了下,杏眸圆睁,伸手要抢。

他将项链拎高,又从中指将那枚戒指取出来,“急什么,我玩也玩腻了,还你。”

女人将信将疑,只见他将戒指串回了项链,两枚银质对戒凑到一起,又是成双成对的样子。

链子折合在男人修长的指尖,她伸手要接。

却不料,一个抛物线的动作在她眸中扬开,她听到阵戒指相碰的声音,清脆而干净,在半空中,戒指就从项链的钳制中挣开,双双落入浩瀚的大海内。

最后的一下,涟漪和动静均没有。

男人喉间发出声惋惜的叹息,“被海水一冲,肯定冲散了,你还想他们白头到老?”

“你个变态!”

他猛地再度紧握着女人的下巴,“你姐不是说了么,让我好好照顾你,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她那里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女人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我姐就要和你爸结婚了,你有气,也别撒在我身上。”

“你姐那点岁数跟了我爸,你也不是好货色。”

女人狠狠瞪他眼,她说话时,口齿不清,想要将男人的手掰开,可到底没那力气,“我姐是真心爱姐夫的。”

男人嘲讽的笑声刺入她耳中,女人冷冷瞥着他,“你应该喊我一声小姨。”

海风凛冽而来,男人短削的发尖被吹得越显冷毅,她不怕死地再度说道,“别这么没规没距,快放你小姨回家。”

此时的她,还不懂什么叫做在老虎身上拔毛。

也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嘴皮子痛快皮肉受苦。

原本攫住她下巴的手指,改为捏着她的脸颊,拇指和食指指尖用力,她闭紧的牙关硬是被撬开,嘴巴张着,疼得不行,大口大口的海风往里灌,她动了动脑袋,目光惊愕地看到男人压过来的俊脸。

直到他吻住她的唇瓣,而后进一步掠夺,她的牙关都被他那样捏着,想要咬他的念头在脑子里盘旋了一百遍,可根本没法付诸于行动,他就像个帝王般,不论身下的人如何反抗挣扎,他手握生杀大权,他想要怎样就怎样,她只能被迫承受。

厉景呈收回视线,看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他也该回舱内谈事去了。

那女人朝他递过一个求救的眼神,他看了之后,没想别的,想到荣浅了。

一个晚上没回去,也不知道她睡得好不好。

他转过身,单手插入兜内,有些男人就是这样,对自家女人上天入地的宠着,对别人家的女人,那简直就是禽兽啊,见死不救。

最后,她没咬到他,她倒是被他咬了。

男人拇指在自己唇瓣处擦了下,一把魅惑的眼神在女人身上打转,她顶多也就算是个发育尚算可以的小豆芽,男人想到那声称呼,嘴角又溢出声冷笑,“我最喜欢上那种小姨大姨的了,模样好身材娇,一叫一个荡。”

她抿着嘴角,本来就疼,还要往她伤口撒盐,“你真不是正常人。”

男人笑出声来,那笑意却并未达眼底,他对她的兴致,怎么说呢?

或许,是真没上过所谓的小姨,想试试吧。

一名男子来到他身侧,“老板。”

男人收回身,“你要走,找着机会随时可以,要觉得受不了,就乖乖给我回房待着。”

他对女人向来没有好耐心,耍着,玩也玩了,玩过自然就算了。

男人没有片刻的停顿,转身往里走。

只不过,她这亲吻水平确实不好,男人舌尖抵了下嘴角处,眼角眉梢染上些许笑意,味道,倒是不错。

偌大的房间内,装修得奢华而张扬,舱内设施应有尽有,厉景呈跟要碰面的人互相握下手,对方也是厉景呈许多年没见的旧相识,“待会,我给你介绍个人。”

舱门一下被打开,对方更没敲门或打声招呼,为首进来的男人嘴角挂起抹微凉的笑。

“来来来,介绍下…”

厉景呈目光对上男人,两人视线交触,从方才在甲板上时,男人其实就看到厉景呈了,如果换做别人,敢在他的地方看热闹,早被他丢海里去了。

可厉景呈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

两人同时伸出手,交握时,分别倾上前,肩膀碰触到后才退开。

中间人明白了,笑着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

两人坐到沙发内,其实算不上深交,但男人能结识的地方很多,比如,声色场合。

有了相同的爱好,以后谈事也就方便。

厉景呈不由度势,对面的这个男人,关于他的背景,对外掩藏得很深,几乎很难挖掘出来更深的一面,只知道封家独子手段非常,年纪轻轻便已是个非凡的人物,做事向来秉承快、狠、绝的原则。

“封少,给点面子,可别玩出事来。”中间人笑意暧昧地盯着他唇瓣处染上的血渍。

男人舌尖轻抵,拇指擦了下,“不是要谈码头线的事吗?”

似乎,方才的事早被他抛诸于脑后了。

厉景呈朝身侧的朋友道,“你不还有事吗?”

对方指了指自己,目露疑惑,厉景呈莞尔,可别让他怀疑他的智商。

“对对对,”很明显,是幡然醒悟的样子,“我还有很多事呢,你们慢聊,慢聊。”

男人快步出去,并将门带上。

厉景呈开门见山,毕竟还着急回家见老婆。

他从资料袋里拿出一叠照片,有厉景寻车祸现场的,也有海滩前那两排霸气的车队,他将照片放向茶几,男人并没伸手接,只是斜睨了眼,“你想问什么?”

“这条海岸线,我也是打听了许久才知道,是封少手底下的。”

男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对。”

“既然封少不否认,有些事我想问个明白。”

男人伸出手,“前不久,是有人运了批私车去吏海,至于用途么…”

厉景呈其实心里猜了个分,他也是聪明人,哪些话能说透,哪些话要半透明,他在这方面早就炉火纯青了。“我二弟婚礼现场被撞成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男人拿起酒瓶,给自己斟了杯酒,他要比厉景呈年少好几岁,可举手投足间的霸道和从容早已到了一定的修为,眉目沉寂,镌刻的五官不止是精致两字就能形容的。听到厉景呈的话,他甚至眼皮子都没抬下,骨子里浸润的傲娇令人看了分外不爽。

厉景呈接着说道,“厉家在吏海,也算有头有脸,出了这种事,我父亲亲自上京,势必要找出幕后那人,我二弟之前做的事足够他在牢里蹲个几十年了,我虽然从我父亲手里接过这个担子,但替老二善后的事,我从来不做。谁做下的孽,谁就要亲自承担,其实,我心里只想要个明朗的答案。”

“什么答案?”男人听到这话,总算抬起了视线。

“也不知背后这人,是独独跟老二有仇呢,还是跟整个厉家有仇?”厉景呈搭起长腿,言语间闲散着一股子镇定,这席话落定,满满的肃然有力被凝聚起来。

男人嘴角轻勾,忽然,拿着酒杯的手朝厉景呈扬了扬,“走一个?”

厉景呈端起杯子,玻璃杯碰触时发出的清脆声悦耳动听。

谁都明白,这碰杯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

有些事,不言而喻,自然就不用说穿。

男人眼角含笑,“你过来,就为了这事?”

“事先并不确定。”说话说三分,厉景呈也笑着适时刹住。

两人尚未到能交心的地步,谁都想只袒露能袒露的,而给自己留有一手。

男人起身,走到一侧的酒架前,拉开下面的冰柜,“你家老爷子上京,是为X的事吧?”

“对。”

“放出这猛料的人,也够狠的,”他转身,颀长身子斜靠着酒架,目不转睛盯着厉景呈看,“这是要置人于死地。”

“死地?谈不上,”厉景呈身子往后靠,换了个悠闲的姿势,“只是让他接受教训而已。”

男人适时抓住这话里的端倪,他削薄的唇轻抿,两人的试探丝毫不显山露水,但却达到了彼此需要的效果。

厉景呈和男人在游轮上吃过午饭,前面就是目的地,厉景呈给荣浅发了条短信。

游轮靠岸时,两人站在甲板上,海风飒飒而来,男人朝厉景呈看眼,“希望我们今后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厉景呈报以一笑,“当然。”

游轮内的客人们陆续出来,忽然,一抹身影冲在最前方,厉景呈看了眼,她也算聪明,知道把鞋穿上了,女人挤开人群,快速往前跑,到了码头上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南方而去。

跟在后面的其中一个男人快步来到他们跟前,“老,老板。”

他手朝女人的背后一指。

男人挥下手,示意他离开。“让她跑。”

他目光落向远处,女人的背影越来越小,他却没有丁点的焦急,应该是笃定了她跑不掉。

这是他的地盘,之前还被他搜了身,她连一毛钱都没揣着,能跑到哪里去?

待会就有人将她提回来送到他跟前。

男人亲自将厉景呈送下游轮,两人又说了会话后,厉景呈这才启程回吏海。

荣浅提心吊胆了两天,总觉得厉景呈要找的人,并不好惹,等到后半夜还没回来,她趴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厉景呈推门进去时,房间内为他亮着的灯光,也点亮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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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个群,今后可能会有一系列活动哦,我也会定期在群里冒泡,和亲们讨论吹牛地~所以亲们看到了,务必要加,有了群通知起来都很方便。

厉家的天,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