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回来听说了这件事后,便怔愣在了原地。

“老三,你得想想办法啊?”

大姐白蓉也跑过来凑热闹,至少,保住了这套住宅,她以后也可以分一杯羹。

“没办法可想,搬吧。”

随心明白胳膊扭不过大腿,这一带是建了上百年的老城区,要重新翻建也是理所当然,再说,外资企业都与‘财富’签订了合同,政府有关部门早就在催促,只是‘财富’压了下来,这是刚才陈丽打电话给她解释的。

至于为什么要压下来?她心里清楚,不过就是仗着藤瑟御对她的那份爱。

现在她跟着雷锦川地瞳了,把藤瑟御惹火了,她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自然是要执行上政府的命令,毕竟,他是一个商人,不可能为一套老房子而断送了后面所有的工程,绝不可能为了一套房子而让财富损失许多。

得不偿失的事情藤老板绝对不会干。

“老三,不能搬啊,你再去找瑟御说说情。”

白老太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

“不用了。”

随心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衣柜,从床底拉出行李箱开始收拾,想不到这儿才住了不到一个月就要撤迁。

“锦川,你帮我们想想办法啊?”

老太太赶紧把眸光移向了坐在客厅沙发椅子上,一声不响低垂着头抽着烟的雷公子。

“妈,没用的,这套房子的确是老旧了,没事,我会替你们找一处更大更舒适的房子,有我在,这些你们都不用操心。”

这是雷锦川仅能给白家人的保障。

白老太太还能说什么,最后的一丝希望在雷公子的回话中化为泡影。

五根指头在沙发靠垫上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淡下眼瞳,敛去眸底诡秘的眸光。

当初,他买下这套房子,把它装成了与白家老宅的规格,这心思花得还是挺精妙的。

他是刻意这样做的,随心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相信这件事情已经在她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浪。

至少,这会成她心中的一个结,烧了她祖宅,再撤了她像极祖宅的房子,藤瑟御,这辈子,恐怕你都再无翻身之日了吧。

是滴,这就是雷锦川打击藤瑟御的阴谋诡计。

四年前,他不惜一切代价将傅碧瑶从他身边带走,让他像极了一只丧家之犬,今天,他还将过去的一切全数奉还于他,连本带利,绝不心兹手软。

第二天,白家人搬离了那座象极了白宅的老房子。

白老太虽然住进了一套白色半新旧的公寓,房子的构建,环境都比以往要好上许多。

可是,她就是不太习惯,总是怀念以前那套被烧毁的老房屋。

三天后,随心与雷锦川走进了结婚礼堂,雷锦川实现了自己的承诺,给也一个浪漫而唯美盛大的婚礼。

海天酒店热闹非凡,人山人海,雷氏企业在滨江城也算是不小的事业,再加上雷锦川又是雷氏企业独生子,所以,前来参加婚宴的政商名流很多,大家都想借此机会攀上雷家,因为曾有人传言,攀上了雷家也就等于攀上了藤家。

藤家与雷家的关系众所皆知。

是至亲的血脉关系。

在牧师面前一对新人互许了承诺,随心进更衣间换下了洁白婚妙,一身大红旗袍勾勒着她曼妙的身体曲线,乌黑发亮的头发绾于后脑勺,上面还插了一朵鲜艳的玫瑰。

雷锦川拉着她一起去向宾客们敬酒,一桌一桌挨个儿地敬。

雷锦川一张俊颜都快笑烂了,今儿是他的大喜之日,他高兴得合不拢嘴,虽然不能娶到傅碧瑶,但是,能娶到白随心也不错。

视线在大厅里扫了一圈,怎么没看到藤瑟御啊?

“走,得敬咱妈。”雷锦川拉着随心一路跌跌撞撞,随心见他喝得醉眼薰薰,今天又是她们大喜之日,也不敢过于顶撞,只得顺着他的步伐走向了屏山后的那两桌至亲好友。

雷锦川扬着手冲着打扮光鲜亮丽的女人高喊:“喂,藤太太,你老公呢?”

傅碧瑶今儿个也特别高兴,有人终于成为别人的老婆了,今后,无论怎么想,她都已经是别的男人的人了。

瞥了一眼满脸淡定的白随心,扯唇笑言:“噢,锦川,他有点儿事,马上就来,应该在路上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屏风外的宾客一阵骚动,有人高声寒喧:“藤总裁,你终于露面了,真高兴见到你。”

“是啊,藤总,许久不见,你还是那样意气风发,等会儿,咱们喝两杯。”

“…”

“嗯,好。”

随心抬头,眸光透过薄薄的屏山,便看到了一抹秀挺而狂狷的身形穿走过大厅自动闪开的人行渞,正大步向她们这则走来。

‘咯登’一声,她以为这种场合男人一定不会来,没想到他来了,而且还来得这样大张旗鼓。

“表哥啊!你终于来了!”

雷锦川亲切地迎上去,拉着他的衣袖,将他死命往傅碧瑶身边带。

“表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伸手握住了雷锦川紧捏在自己衣袖的手掌,力道之大,指关节都泛起了白色,两个男人对视的眸光里暗潮汹涌,任谁都看得出来,藤瑟御的到来惊煞了屏风后两桌至亲,这两兄弟自从十七八岁就不和,大家都是知晓的。

甚至为了他们剑拔弩张的关系,藤雷两家几乎已经断绝了往来,今天要不是雷锦川大婚,藤氏夫妇也不会来。

焕碧青被两个亲密的举止吓到了。

雷夫人更不用说,满脸僵硬坐在主位上,深怕藤瑟御会当场发作,谁都知道过去两人为了抢傅碧瑶而大伤和气,如今,又是为了新娘子白随心。

其实最紧张的莫过于白随心,她几乎连大气也不敢出。

藤瑟御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垂下眼帘,薄唇渐渐扯出一抹弧度。

“表弟结婚,表哥怎么能错过,千年难得一遇,得来讨杯喜酒喝才是。”

微微松开手,大步走到了傅碧遥身侧坐下,他身后的君染与陈丽也自动在服务员带领下坐到了别桌。

“很好。”雷锦川点点头,端了一杯酒,携带着随心一起来至他面前。

“表哥,让我们夫妻敬你一杯,这么多年了,雷氏得你帮助才能蒸蒸日上,万分感谢。”

藤瑟御放在桌面上的五根手指不自禁地捏握成拳,不过只是片刻又微微松开。

端起面前的一杯酒水,倏地站起身,唇角再度扬起一抹冷笑:“应该的,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语毕,仰头将一杯酒水吞下。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再正眼瞧一眼新娘子。

仿若他真的已经把她剔除在心门之外了,只是,一段情投入的那么多,那么深,想要忘记又岂会是容易的事情。

“瑟御,你最喜欢吃盐水虾了,来,我给你剥一个。”

傅碧瑶想讨好他,戴了薄薄塑料手套的抓了一只虾子便开始剥。

她刚把剥好的虾子放到他面前干净的盘子里,男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盘子上的筷子掉了一根,自然就将那只鲜嫩的虾给摔到了桌下去。

雷锦川将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再让服务生端来一杯酒!

“表哥,表嫂,我们夫妻祝你们两位能永浴爱河,白头到老。”

他让随心与自己一起举起杯子。

随心有些担心地看向藤瑟御,男人下颌骨紧崩,不过神色还算无异常,深沉依旧。

“锦川,你太客气了,今儿是你与弟妹大喜之日,这话应当我们说才是。”

傅碧瑶因为那只虾子甩掉还在沮丧,不过,新郎倌儿立马就替她解了围。

所有人望着这四人相互敬酒的画面,都在心里替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相互碰杯之时,两个男人离得最近,藤瑟御轻启薄唇,用着两人才能听到的话音:“表弟,不好意思,肩胛骨还疼吗?你说,你就怎么一点趣都不知,什么东西都敢抢?姑妈小时候为你立的家教,真是白搭。”

严厉的雷家家教教出来一个强盗,真是有够悲哀的。

“不疼了,表哥,放心好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两人笑着将手中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底朝天。

见侄子的手掌死死按压住儿子的肩胛骨,儿子俊颜瞬间转白,大家都认为是两兄弟友好的表现,划了干戈为玉帛,焕碧青都松了一口气,但,俩人之间暗藏的波涛汹涌并未逃脱雷夫人雪亮的眼睛。

从座位上起身急忙奔了过来:“瑟御,咱们姑侄许久未见了,等会儿,姑妈找你谈一些事,你可不要急着走,这么多年了,姑妈真的想好好感谢你。”

“应该的。”

藤瑟御淡淡地瞥了珠光宝气的女人一眼,这女人心里想什么,他岂会不知道,不就是怕他欺负她的宝贝儿子嘛!

随心因为怀有身孕喝不得酒,她端的酒杯里装的全是水,也许是知道她的情况,没有任何一个宾客为难她。

藤瑟御坐在桌子上与几个客人谈笑风声,将美丽的娇妻晾在一边,有几个客人过来找他谈事情,他也不着急着走,居然还与那些平时不愿意相见的客户喝成一团。

雷锦川被几个宾客拉去喝酒了,说他今天是新郎倌,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

随心在一个角落里坐一会儿,总觉得头有些犯晕,还隐隐带着一丝的干呕,这个小宝贝啊!还在肚子里就这样折磨着她。

没有唱酒,却有一丝迷醉的感觉,踩着微碎的步伐走向了洗手间。

趴在洗手间水槽边干呕了几下,却一点东西也呕不出来。

掬了一把冷水扑向了自己娇嫩的脸蛋,镜子里的那张脸孔,不是绝代娇颜,双颊红润似火,眼珠明亮泛着璀璨之光,一对明亮眸子犹如浸泡在水晶池里的黑葡萄,皮肤光洁泛着光泽,珠唇微启,雪白的贝齿与鲜艳的口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绝对想一亲芳泽,她的五官上了妆后就多了一丝比平时没有的艳丽。

连化妆师都惊叹她的五官没有一丝的瑕疵,鼻是那样挺,眼睛是那样大而明亮,下巴弧度纤巧,多一丝则显胖,少一丝则显瘦,不胖不瘦的弧度刚刚好,比那些大腕明星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长的眼睫毛沾了些许的小水珠,让她的眼睛一片酸涩。

嫁作他人妇的感觉一点儿都不爽,今后,她就是雷锦川的妻子了,再也不能想其他人了。

食指点在了镜面右下角,指尖旋转,轻轻在上面划了两个字:“宝贝”。

她的宝贝,还有几个月就要出生,她期待他或她的来临,只要有孩子与她一起走下去,她觉得再苦再累的人生都是值得的。

‘哐当’,一阵甩门声惊得她身体一阵激灵。

回眸,便看到了合闭的门板处立着一抹修长而挺拔的身躯,他的眼神弥漫着淡淡的幽伤,一绺黑发散下来,遮盖住了他宽阔的额头,连带着他的右眼角也挡去,灯光光线太强,他的整张脸孔逆着光,依她这个角度,很难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除了隐没在灯线里那眼睛里一抹哀伤,其余再难看到。

不可能,她摇头否决,高高在上,将芸芸众生踩在脚底的男人怎么可能有哀愁呢?倏不知,她却是他心底最大的痛,最大的伤,最大的忧愁。

“你…怎么进来了?”

对于他的突然闯入让她还是有些许的慌乱。

她不明白他进来做什么,她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刚才,他不是在与外面那一干子的人应酬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紧抿着双唇,眸子瞬也不瞬地锁定着她的脸孔。

她双颊的绯红,嫣红的唇瓣,眼睛里闪烁的光亮,以及她满身的艳红,简直就是从头红到脚,大红的旗袍,红艳的高跟鞋,这些无不一一召告着天下,他藤瑟御是个天大的失败者。

他拥有滨江一片帝国江山,如今的滨江商场,没人胆敢与他对峙,他说一,没说敢说二,包括那群脑满肠肥的政府部门高官,哪个不是想着法子来巴结讨好他。

可是,纵然他拥有帝国江山,却无法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这是一种无法向人启口诉说的悲哀。

这个女人今天一身的大红就是在嘲笑着他,藤瑟御的失败,然后,他疯了似地扑上前,伸手扯去她脑后发髻那朵红艳的玫瑰,这个女人居然为他戴红玫瑰花。

一头乌黑的长发就那样直倾而下,她被他这样粗鲁的行为惊呆了。

在她心里,眼中,藤瑟御这个男人永远都是优雅而文明的。

可是,她错了,人往往都有双面性,他的淡定,纵容,优雅都是建立一颗沉静如水的心,如果那颗心不再沉静,而是波浪翻痛,圣人也无法纵容与淡定。

在没有深爱以前,一切都可以无所谓,淡定也是自然。

可一旦深爱了,就不可能再冷眼观看人柜间的一切人与事。

“藤瑟御,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还是脑子被门板夹了,他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随心死死地用手按压自己领子间的盘扣,可是,他的力气太大了,愤力一扯,旗袍衣襟上所有的盘扣全部蹦跳着弹开。

他不管不顾地撕扯着她的衣服,露出她圆润的香肩。

俯下头,啃咬着她的肌肤,另一只手急切地…

“不…要。”

她喘息着尖叫,她不能放由着他,她已经嫁人了,就在刚刚一个小时前,她与雷锦川在牧师面前,在众人的面前,许下了一生一世的承诺。

“藤瑟御,请你不要这样残忍。”

扬起头,深黑的流转着欲色的眸光与她对视,她的眸中的惊慌与幽伤让他痛,可是,她身上红色的装束让他怒,突然间,眼尾扫到了她雪白手指戴上了那枚戒指。

手指摸上了她的指节,死命拉扯,不管她疼不疼,最后,在她的惊呼与尖叫声中,戒指从她的指尖上生生拉了下来。

将戒指扔进了马桶里,呼啦一声,戒指被雪白的水流冲进了黑不见底的小小深洞。

随心又急又气,她拼了命地捶打着他,只是他的后背太过于坚实,他就像是一座高山,她根本憾不动他分毫。

这个浑球,他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她都嫁人了啊。

离开酒席这么久了,雷锦川肯定已经发现了,说不定正在四处找她,如果他找来这里,发现了这难堪的一幕,她将如何自处,她白随心恐怕都没脸再活下去了。

所以,她又急又气地冲着他呐喊:“藤瑟御,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然而,被酒精麻痹了大脑,气火攻心的男人又怎么会听,他几乎已经失去理智了,不想再那么精明去算计,更不想再等待,他只知道一个事实,身下的女人不能成为其它男人的妻子。

“告诉你。”

“白随心。”

他捏握着她的下巴,雪白的下巴几欲变了形,他像一头正处盛怒中的非洲猎豹。

“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就好比是一句魔咒,他扳过了她的脸,凑上前,舌头在她的唇瓣上轻舔着,一圈又一圈,舔遍了她樱唇的每一个角落,他爱她,疯狂地爱着,然而,她却从不体谅他心中的苦。

“跟我走。”

他的唇抵着她的,近到毫无距离,语音并不清楚。

女人摇了摇头,这样赤裸裸的拒绝,却换来了男人更深一层次的掠过,不顾一切,就如一头所向披摩的战马。

藤瑟御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如果他不爱,可以任由来贱踏,一旦付出真心,恐怕是天王老子都拉不回来。

凶残的吻从她嫣红的唇瓣滑至了她的雪白下巴,再滑过纤细的颈子,直接一落往下。

“不…不要…藤瑟御,如果你继续下去,我会恨你一辈子。”

“无所谓,你就恨吧。”得不到你的爱,得到一份恨也不错,恨一个人不就代表着还对他有感觉,还爱着他吗?

也许他这是在自欺欺人,不过,没有关系,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白随心是他藤瑟御的人,哪怕是她已经结了婚,身上都永远烙印了他藤瑟御的标签。

“这儿…”

指尖狠狠地戳在了她纤腰上那个笔画繁多的‘雷’字上。

“这是你曾经为他烙上的,白随心,到底是有多爱,你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来。”

烙这个字的时候,一定疼极了,要不是深爱,她不会让自己受这样的苦。

想到她心里钻有雷锦川,他就有一种想把她撕裂的冲动,藤先生的爱太过于绝烈,绝烈的情感向来都不是一个好征兆。

牙齿咯在了她的纤腰上,让她疼得胃一阵痉萎。

外面响起了响亮的敲门声,紧急着,传来了一阵阵高亢而伴随着愤怒地叫喊:“藤瑟御,你敢那样子对她,我杀了你…”

是他死对头雷锦川的声音,他知道君染与他的一拔人马在外面,暂时他还进不来。

“锦川。”

随心心里雀跃万分,同时也痛苦不已,外头响动那么大,他把门板拍得那样激烈,宾客们肯定都知道了,她要怎么见人啊?

她这副乱七八糟的样子要怎么见人?

她眼睛里闪烁的期盼之光让男人恼羞成怒,迫不急待想投入他的怀里,我偏不让你心想事成。

长指捏握着红色旗袍的边缘,兹斯一声,布帛破裂,把她按压舆洗盆上,后面的水花四溅,打湿了她满头乱发,她的妆容已民经花了,她想反抗,却无能为力,因为,她怕在挣扎中伤到了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