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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青手里攥着饭店的湿纸巾走过去。

原靖远推推田藤,两个人并肩起身迎向原氏合作多年的老客户。

“这是‘莎翁’的董事长郑老先生,我父亲的旧友。”

“郑伯,这是田藤,原氏继任的企划部总监,‘诱惑’的案子就是他给做的,风靡全美。他的毕业作品是‘尘封’,您也许听说过。”

“诱惑”是一款钻石的名字,甫一推出,风光无限,其实也就是普通的上等钻,胜在广告诉求点找的精妙。“尘封”是一场演唱会的名字,纪念那些已经退色的天王,那场演唱会几乎轰动半个中国。

郑老老泪纵横,这么一块宝,原公子你从哪里挖来的?

“郑董您好。”

“田藤,如雷贯耳。原氏大手笔,连NicoleCluz的高徒都给挖来了。”

“郑董谬赞。”

任青脸上带笑,“白嘉,你,见客户?”

白嘉一惊,神色复杂难辨,他没有顺着台阶下,慌乱道:“不是,是我同学…和她哥哥,杨清筱和杨清禾。”

任青看向那对兄妹,微微颔首。杨清禾弯弯嘴角,眼神有点冷。杨清筱撇开脸,长长的耳坠儿轻轻晃动。

“白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给我电话?”

“…今天刚回来。”

“那你什么时候休息我去看你?上回的事儿你想通了没有?”

杨清筱面色一整,怒目盯着白嘉,看他敢在她哥哥面前答应那个女人!

白嘉心烦意乱道:“那个我们私下说,我再给你电话。”

任青歉意地看向在座的一男一女,“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叙旧,有空一起吃个饭。”

她伸出手指故作轻松地敲敲白嘉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回原靖远这边。白嘉勾着脑袋看到她虽是走开,但是座位就在隔壁,这边有个风吹草动半点逃不过,再也没心思应付杨清筱兄妹。

杨清禾面无表情拂袖而去。

“我早就跟你说让你跟她说清楚,你看看,弄得我哥哥多尴尬。”

“我也尴尬好不好,你哥一个电话打过来报个地址,希望我半个小时内出现,我又不是他的员工,趾高气扬给谁看?”

郑仕显然对田藤非常感兴趣,但是后者似乎对低头走来的姑娘更感兴趣,他乐呵呵地摸摸脑袋,感叹年轻真好,跟原靖远一来一往意味深长地寒暄。

任青回来拎起大包包就要走,好在包包里沉重的文件资料提醒她她正在工作。她抹抹脸,取出准备好的部门报表态度恭顺地递过去。

“刚才没看出来,这不是任小姐么,上回见你你穿高跟鞋把脚崴了,单腿跳来跳去的模样真逗。”郑仕笑呵呵地打趣,拍拍田藤的肩膀,意思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言尽于此,你懂的”。

田藤含笑,不动声色地喝咖啡。

任青礼貌地颔首,“郑董好,上回见您是在医院里,您贪嘴,大冷天跟孙子抢吃冰淇淋。最近身体怎么样?”

四周静默。

任青哗哗地翻动文件,蓦地动作一顿,她慢慢抬头,迎上原靖远平静的目光,大脑轰地一声一片空白。

郑仕蓦地拍腿大笑。

“有意思,有意思…”

白嘉那桌走了杨清禾就只剩下孤男寡女两个,白嘉觉得再坐下去不妥,任青只是遇事不愿多想,但是并不傻。杨清筱跟白嘉认识不是一天两天,哪会不知道他怎么想,是以他要走,她偏不让,两个人拉拉扯扯弄出不小的动静。

田藤喝着咖啡,淡淡看向隔壁的男女,漫不经心道:“我不信,任青,你看不出来。”

任青立即去维护那个跟自己在一起两年的男人,“是他大学同学,我在他们班的毕业照上…”

田藤翻着桌上的文件,冷冷道:“我懒得听。”

这天晚上,任青打白嘉的电话,长久没有人接…

纪念双十二事变,双更。九点。

17

17、第17章

周五下班,任青收拾收拾换洗衣物,直奔西城疗养院。任朵兰瘦得皮包骨,精神还不错,两个人凑在一起默默地笑,前尘往事烟消云散。

“姐,给你戴个佛,我买俩,咱俩一人一个。”

任朵兰摇摇头,示意任青竖起那块点字板,板上有一些简单的汉字,还有汉语字母,任朵兰分别在“请”和“f”“o”三个字符周围点了一下,任青挠挠脸,笑道,“姐,你意思是不能说‘买’佛,要说‘请’佛,是吧?”

任朵兰点点头,伸手颤颤巍巍地摸自己锁骨上的小玉佛,骷髅的五官慢慢绽放出星星点点的暖意。

年轻的院长站在门口微笑,“任青,你姐高兴呢。”

任青回头笑笑,曲指在任朵兰手背上弹跳,道:“我看见我姐也高兴着呢,我姐不定又给我藏着什么好东西呢。”

任青上回来,任朵兰从枕头底下给她摸出来一根红绳,非要她带上,说是本命年避邪用的。那是八月初,本命年已经过去一大半了…任朵兰有时候会恍惚,想一出是一出,任青高度配合。

周日下午,任青回到东城,跟田藤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屋见面。

田藤比约定时间提早十分钟到达的时候,任青正在续杯。

“我以为,你会一直装作不认识我。”他把外套搭在椅背上,落座。

任青不好意思道:“没有把钱凑足之前没有底气。”

他走后第二个月,她带着二十万块的银行卡上门退还。他爸爸一个人在家,态度不算好也不算差。她简单说明来意,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足有五分钟,然后冷声道,钱是田藤给的,他没有资格替他收回。

田藤冷眼看着任青慢慢推过来的银行卡。

“我最开始两年寒暑假都要去你家一趟,但是你一直没有回来,你爸妈坚持不收。第三年,我把钱用了…其实,也不是用,是借给了隔壁王阿姨,她女儿欢欢开车撞死了人,要赔偿死者家属四十多万,我从你卡上划给她十万。后来,我生病,子宫肌瘤,用掉三万,毕业以后,我租房的押金以及前半年的房租…不过我一直有在补,卡上现在是十六万,剩下的我会尽快…”

田藤起身拿起外套。

任青连忙跟着站起来,他的表情非常严厉,她惶惶不知所措。店里循环播着范玮琪的《那些花儿》,她的眼眶慢慢湿润。

“对不起。”

田藤冷冷看着她。

“对不起,田藤,我来其实是想谢谢你的。我只是…紧张。”

“紧张?”

任青点点头,哽咽道:“我不是因为没能凑够二十万紧张,真的,我,我是因为…习惯性紧张。”

她自认“习惯性”用得精准,破涕为笑,跟个神经病一样。

田藤掩面,重新坐下。

任青把银行卡推到他跟前,讨好道:“你收下吧。”

田藤看着眼前崭新的卡片,轻轻搅拌着咖啡,漫不经心道:“我不会告诉你这些钱于我意味着什么,我也不打算收回,不然,就太辜负我了。”

“那我、我也不能平白无故收下你这么多钱啊。”

“不会平白无故,我不至于会输给一个人渣。”

“什么?”

“咖啡你请,我没带钱。”

“哦…那钱我凑齐再给你,你看起来也不着急用的样子。”

整个周末,任青的手机静悄悄的,就连无孔不入中国移动都没有光顾。她跟田藤告别坐公交车回家的路上无精打采地给白嘉留言,问他到底怎么了。她知道自己长相一般身材一般头脑一般,可是他打从一开始也没嫌弃不是?两个人过日子总会磕磕绊绊,她愿意听他数落听他埋怨,要是她的错,她也愿意改…

任青没有如愿接到白嘉的回电,几天以后,杨清筱气势汹汹地直奔原氏大楼问她要人。

杨清筱这回是做了破釜沉舟的准备,直接找上任青的直属上司原靖远,出口就是讨伐,声称原总的助理借职务之便抢人未婚夫,这事儿原氏给不给一个说法。原靖远皱眉看着这个硬闯进来的女人,半天想起来她是“天和实业”总经理杨清禾的妹妹。“天和实业”厨具系列的广告部分一直是由原氏负责,包括最新上市的青花瓷制品。

“原总,我知道这不是您的工作范围,但是还是希望您能给句话,毕竟我未婚夫是在跟贵公司接洽的时候遭人觊觎的。”

杨清筱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就连她哥哥杨清禾站在原靖远面前也不敢随便使用这种语气。

原靖远翻看着文件,虽然不耐烦,还是保持礼貌回道:“公司无权过问职员的私人生活,杨小姐还是跟我的助理本人谈谈比较合适。”

任青跟蓝莹莹一路说说笑笑跨进原氏大楼。距离午休结束还有二十分钟,两个人把电梯按停在二十二楼,去企划部找陶力勒索他收藏的餐厅特惠券。

“陶力?他上楼看热闹去了。”企划部一组组长陈微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一寸一寸移动鼠标津津有味地盯着屏幕上粉蓝色的母婴用品…

原氏总部所在的大楼是上个世纪末的建筑,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设计,前后两面平平板板,左右稍有弧度,大小跟初七初八的月牙差不多,楼不算高,总共二十五层。

“什么热闹?”

“唔,话说有女人找上门扬言要总经理负责。”

蓝莹莹跟任青默默对视,然后默契看看一个升到二楼,一个降到六楼的电梯,不约而同抬脚走向安全门。

“我给你推断一下,两个人在酒吧相遇,一个酒醉一个清醒,男人霸王女人,呃,总经理人品不错不能这么挤兑他,那反过来,女人霸王男人,春风一度后各奔东西,岂料天意弄人珠胎暗结…”

任青一抹汗,心说想象力不怎么样。

蓝莹莹再接再厉道:“还有一个版本,男女主原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奈何女方家道中落,流离失所,两个人异国他乡重逢,春风一度珠胎暗…圈圈你个叉叉,任青你这便秘表情给我吞回去…最后一个版本,是是灰姑娘和校园王子…”

任青看着原靖远门外围观的众人,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蓝莹莹没心没肺地越过她奋力挤进人群一脚踩在陶力脚背上。

“给我腾个地儿下脚,麻利儿的。”

“…您是不是先高抬贵足?”

任青迟疑地站在人群最外围,迟迟不敢上前。手机忽然在手心震动,一串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明明灭灭,任青心慌气短地重重一按,听到白嘉略带迟疑的声音:任青,你那里没事吧?

白嘉出差回来拿到四天假期,杨清筱头天晚上磨着非要他下一个决断,白嘉知道自己拖得够久了,正要答应,突然听到任青的电话留言。他跟任青交往两年多,知道这个女人这是在示好,虽然她还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愿意先迈出一步向他低头。人心都是肉做的,白嘉第二天一大早趁着杨清筱还在睡觉收拾两件衣服就出门了,手机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落在床上没有带走。

任青这个时候听到这样一句诡异的开场白,心里蓦地一沉,她忽然问:“白嘉,你跟你同学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回去再告诉你。”

“你现在就告诉我!她好像,在我们总经理办公室…”

白嘉大吃一惊,杨清筱兄妹的强硬还有必要时候的蛮不讲理他是深有体会的,任青绝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