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雨就把头年去镇上看灯会,然后遇到那两人的事儿告诉了李存安,还有那次端午节,好像在洪阳县也见过他,只不过那次是匆匆而过。

“你确定上次端午节见到的人是那林家大郎?”李存安问道。

“嗯,没错,就是他,我没有看错!”李思雨肯定自己的眼神,那林大郎气势和别人不一样,又是那种不容易让人亲近的样子,所以李思雨确定自己看到的就是他。

“看来,指挥使大人也是早有准备了!这下我倒是放心了!”李存安笑道。

“爹,你是说,姜副千户那边要倒霉了?”李思雨也高兴,这姜副千户最好倒台,不然他们日子也不好过。

就说这种粮食,最开始姜副千户暗地里也挑唆了人过来闹腾,死活不同意陈百户那样种庄稼,还有人找到自己家里,对自己家里破口大骂,说他们一家子是想把大家伙儿都给祸害了,让大家吃不到粮食,最后好不容易才平息了,现在地里的庄稼长出来了,那些骂人的人家才没有上门来了,不过以前那些骂的,总不能当作不存在,谁听了心里不膈应?这姜副千户就是不想让他们舒坦呢。不过毕竟是粮食的事儿,他也不敢真的闹得大家都没得种了,而陈百户这次态度强硬的很,才有了这个局面,大概这姜副千户在给大家添堵的同时,也是觉得陈百户这次肯定是栽了的。

但是眼看着庄稼苗都出来了,还比别人早,姜副千户不定又想出什么损招呢。

好在陈百户早就防着他呢,这地里的庄稼才会没有事儿。

听爹的意思,那次这林大郎去洪阳县,也是没有表明身份,是极有可能和那姜副千户有关系的。姜副千户做的太过,迟早是会让人惦记上的。

“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你吓死娘了你!”胡氏边责备边心疼,贤哥儿刚才和敏哥儿在水渠那边玩,差点掉到水渠里去了,这个时候水渠的水可是比以往都要大,掉下去深的地方比贤哥儿的个头还要高,他们在那边踩到了一块松的土块,所以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了,不过被路过的林大郎和涂大郎给拉了上来。

贤哥儿低着都,敏哥儿也吓坏了,朱氏直奔过来,搂着敏哥儿就哭,她就这一根独苗苗,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也不活了她!

“多谢恩公!大郎,你救了我们一家子的命啊。”朱氏对涂大郎和林俊彦感激涕零,恨不得给他们两个磕头。

胡氏也感激的说道:“二位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家里吃顿饭吧,好歹是我们的一片心意。”别的报答方式,他们现在也没有这个能力,只能先请一顿饭。

朱氏也忙点头,“对对,三嫂,你先管,晚上我管。”

涂大郎和林俊彦都表示不用,他们不过是顺手的事儿,何况这两个孩子也没有真的掉下去,只是架不住胡氏和朱氏的感激之情,只能答应了下来。

如果是以前,林俊彦绝对会直接走人的,只是这贤哥儿也是自己认识的,不是陌生人,何况还有李存安的原因,不过吃顿饭,他要是再拒绝,就是矫情了。对方心里也会一直记挂着这件事,那就一顿饭解决了。

“下次再去那水渠那边,我绝对不会轻饶!”胡氏对贤哥儿私底下警告道。

贤哥儿低着头,李思雨问道:“小弟,你去水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贤哥儿有了哭腔,“我看他们都在水渠边上捉螃蟹,我和敏哥儿就也想捉一些给家里人吃的。”

这水渠边上有那土螃蟹在那里打洞,这边的小子们就在洞门口捉螃蟹,也是一道美食,大家也不制止,毕竟多捉了螃蟹,可以让这洞就少一些,相对的对水渠也是好的。

“娘,贤哥儿也这也是想孝敬孝敬您和爹呢,你就别骂他了,他知道自己错了。”李思雨说道。

胡氏道:“娘今天差点都吓死了,哪里能这么容易就轻饶了?以后不准随便出门了。”

“娘,贤哥儿也不是小姑娘,天天拘在屋里,也不好,这样吧,贤哥儿,以后你要去水渠那边,

必须得告诉我,我带着你,要是你自己单独去了,那姐以后就不搭理你了,怎么样?”

“姐,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你啊,就惯着他!”胡氏也知道这次把贤哥儿吓的够呛,以后肯定会小心再小心的,还要准备给涂大郎和林大郎准备饭菜,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多说什么,好在儿子平安无事,对恩人更应该倾力招待。所以拿了钱,去集市上买东西去了。

李思雨看胡氏回来了,竟然还买到了一条草鱼,这可是她到这边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鱼,小虾米不算。

“娘,你在哪里买到这东西的?”要知道这边缺水的严重,鱼简直是个稀缺的东西。

“我在集市上都没有见到过,就是洪阳县城那边,也少的很。”

胡氏道:“在酒楼里,找人说了好话,才弄了一条。”就这一条,就花了她五百个钱,半两银子呢。不过是招待儿子的救命恩人,这也不算什么了。

胡氏要亲自上阵,她以为自己的女儿不会做鱼,毕竟来这里一年多,从来都没有买过鱼。

“娘,我来吧。”李思雨接过那条草鱼。

“你会?”胡氏问道。

“怎么不会啊,以前在京城不是厨房里做过吗?”李思雨说的理所应当,“我都见过厨娘是怎么做的,娘你放心吧,我做了一年多的菜,又见过怎么做鱼的,这下调料什么的,心里有数。小弟这次受了惊,您给他泡点东西喝喝压压惊。”

一个机会

李思雨准备做一个红烧鱼,去年留着的干辣椒也还在,上次这林大郎在涂婶子家里吃饭,口味就偏重,一般西北这地带,吃饭都不属于清淡的,荤菜吃的多,所以西北一代的人长得也比那江南之地的人高大一些。

胡氏也把李存安给叫了回来,今天贤哥儿差点遇险的事儿直接在陈百户家里说了,免得陈太太不乐意。

陈太太听了说道:“这样大的小子就是这样,李家嫂子也不要太担心了。你们快回去吧。”倒是没有说些别的。

陈太太的妹子谭姨妈说过几次,想要给自己的儿子说亲李家丫头的事儿,她都委婉的拒绝了好多次了,可是谭姨妈还是没有死心,她就怕自己的妹子单独去跟李家娘子说了,那还不定起什么误会呢,这事儿以后找个机会跟李家娘子说说吧。

李存安知道涂大郎和林大郎都是能喝酒的,所以专门把李思雨酿的葡萄酒给拿了一坛子出来,这酒看着颜色不好,可是味道却不错,李家也给涂家送过一坛子,不过涂家那爷三个早就喝完了。

所以涂大郎看见这东西,就有些嘴馋,“李叔,今天我可以敞开了喝了!”

李存安笑道:“没有别的事儿,就可以随便喝,这坛子喝完了,还有一坛子,来,咱们也别用酒杯了,直接用碗喝,这样才痛快。”

林俊彦也没有客气,这样喝酒才痛快,他是从小就锻炼出来了,这李存安倒是个有能耐的,喝酒也不含糊。

不像别人,老是嘴里说着感谢救命之恩,李存安是直接让他们多吃多喝,李存安当然知道林大郎和涂大郎救了他的儿子,不过嘴上说的好听,还不如做的漂亮。

这次请客之后,晚上果然又去了李存旭家,林俊彦感觉这两顿饭吃的味道都差不多,挺可口的,就知道这李存旭家也是把李存安的女儿请过来做法了。

说起来自己倒是吃了好几顿李存安女儿做的饭菜,味道真的不错,不过以前这李家的姑娘是京城里的千金小姐,现在能做这样克扣的饭菜,林俊彦就有些怀疑,难道真的是天赋异禀?还是有 别的原因?

他们家的几个女子,别说做饭,就是进厨房都没有进去过,就怕那油烟味染上了自己的衣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才是正常的。

要说以前都是有丫鬟婆子伺候,但是如果大家都倒了霉,他家的那几个人肯定是活不得这么好的,李家的人都心态好,他从小就跟着父亲生活在肃州,见过很多落魄被流放的人家,很多人初到来,不是要死要活,就是觉得老天不公,更有甚者是想尽一切办法逃跑,他父亲又是最厌恶这逃跑的人,所以每次从京城过来的人,甭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来了这里都要守本分,不然那逃犯的下场就是他们的。

有人背地里叫他父亲活阎王,他父亲听了反而会笑,活阎王有什么不好的?让别人害怕,这也是一种本事。

“让思雨去找姜千户里的人?”李存安听了林俊彦的请求,有些不敢相信,再次问了一遍。

“是,有些东西要送出来,只不过现在讲天虎看得严,轻易东西出不来,我手里的人把东西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要有人过去拿出来就成。我这边认识的人也不多,也不想引起别人的主意,最好是女子,姜天虎的太太五天后过生辰,那时候人多,就可以进去拿走。”

李存安说道:“不能叫别人去吗?我家女儿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到时候反而会坏事。”他是担心女儿的安全,所以不希望女儿过去。

林俊彦说道:“李家先生,我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我手里的人是才给我的消息,你好好想一想,这次机会难得,错过了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李存安摇头,“我女儿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他当然知道这次机会难得,做成了,以后就是大功劳一件,可是前提是家里人都好好的,如果以女儿处在危险中为条件,他宁可不要这个机会。

“先生果然是爱女心切,不过,我想你最好问问你女儿的意思,说不定她自己乐意。也给你女儿一个选择的机会。若是先生不说,我可以去说。”林俊彦说道。

李存安忙道:“还是不麻烦林大爷,我自己去找她说去。”如果真的让这林俊彦去说,不定女儿就会答应了,女儿为了这个家,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与其等他去说,还不如自己说,起码能让女儿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好,我希望你们都好好考虑考虑,这事儿也是很容易的,只要不被姜天虎的人发现就成。”之所以找李存安的女儿,也是这几天自己大概了解了李存安女儿的性子,既然能做的一手好菜,还能照顾家里,又听贤哥儿说,最开始是李存安的女儿提议的先泡种子的建议,那么说明这李存安的女儿是个心思活的,这样的人做这种事儿,才能随机应变。

而且时间紧迫,这次不拿到这个东西,那姜天虎反应过来,和京里兵部侍郎通了气,到时候反而是功亏一篑了。

李思雨听了自家爹的话,说道:“爹,我想去!”

“雨姐儿,爹知道你是为了咱们家好,可是爹不希望你处在危险中,那姜家你从来都没有去过,怎么进去?进去了,被人发现了,你怎么出来?你要是有个好歹,爹就是再前程好了,爹也不会快活的!”

“爹,这个事儿,我想林家那位大爷都已经让人摸清楚了,我不过是照计行事罢了,不过因为我是姑娘家,不会引起别人主意,说来也是人家给我们一个大好的机会!

爹,我不想以后小弟也这样过一辈子,他应该有更好的前程。爹,你就让我试试吧,我保证自己不会出事。”姜副千户丢的东西不敢名目长大的到处查,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林大郎的人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那么最有可能是姜副千户觉得东西已经在府外面去了。可是谁知道竟然还是在府内?

最后李思雨好说歹说,再三保证,并且说她是一定要做这个事儿的,李存安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李思雨过来见林俊彦,林俊彦见李存安把李思雨带过来了,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李存安给林俊彦鞠了长躬,“请您多照顾照顾小女,至少要保证她的安全。”

“放心,这是肯定的,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以后也没有人敢替我办事了。”林俊彦保证道。

于是这个事儿就说定了,李存安跟胡氏的说法,是陈太太那边想让李思雨跟着去县城照顾几天,这事儿和陈百户那边也通了气,对能扳倒姜副千户,陈百户是一百个支持,所以二话没说,就让自家的婆娘去县里住去了。

李存安还不放心李思雨跟着涂大郎和林大郎,毕竟是个姑娘家。涂大郎保证说道:“李叔你放一百个心,思雨和我妹子一样,我就是自己出事也不会让她出事的。”

林俊彦虽然有时候听强势的,可是人品李存安还是相信的,何况这种事儿,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既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么就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家女儿是跟着两个小伙子去办事的。何况涂大郎确实如他自己所说,他自己有事也不会让自家女儿有事。

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那么就要朝好的方向去想,李存安对李思雨说道:“你出门在外,自己要懂得照顾自己,爹也不说自己没有用的话,我女儿比小子都强,我这个当爹的自豪的很!”

李思雨也道:“爹,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顶多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李思雨他们三个穿的都是粗布褂子,以兄妹相称,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就找了一个普通的客栈,定了两间房子住了下来,最开始没有李思雨什么事儿,大概是在和他们的人接洽,李思雨一直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他们人手也够,看起来本事也好,为什么就不能把东西直接给拿出来呢,还要自己这个什么都没有做过的丫头去拿?难道这姜家真的是龙潭虎穴?

最后李思雨才知道,原来姜副千户已经知道自己丢了东西,除了在外面秘密的找以外,出姜家门的人,都要搜身,不然就出不去。

李思雨一听这个,就觉得有点难了,这搜身还真是不好拿出来啊。女的由婆子门搜,虽然让大家不舒服,可是人家主子都这样说了,这些人也不敢吭声。

“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得看看有多大,不然不知道怎么藏。”李思雨问道。

如果是账册一类的,那绝对是拿不出来的,那么厚的东西,怎么藏?李思雨倒是以前听八卦听说过一个办法,把东西用防水的油纸包给缝到动物的肚子里,然后拿出来再拆开。

可是那么短的时间,还要缝合,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过等李思雨听到确实是账本的时候,觉得这真是开玩笑啊。这下子真的不好带了,如果是书信的话,还可以弄一个空簪子,然后塞到里面去,戴在头上,也不会搜到那里去,可是这一本账册,简直是,但是要想扳倒这姜副千户,那账本是尤其重要的,好不容易人给找到了,送不出去,那不是白瞎?

“除非把账本塞到鱼肚子里!”李思雨有些气闷的说道,那账本那么大,放在身上根本就不可以,可是塞到鱼肚子里,姜家又不是卖鱼的,怎么会有鱼弄出来?

林俊彦听了倒是眼前一亮,“这个方法不错!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李思雨总不能说,是想到秦朝的陈胜吴广为了造反,所以在鱼肚子里放了一些东西吧,这个时代没有这种历史,李思雨说道:“我以前看除娘们做鱼,还有做整鸡,就是把调料和各种小菜放进里面肚子里去,吃的时候,把线直接拆开,味道就更好了,所以才那么说的。”

巧法儿

“好,这样以来,你可以不用进姜府了!”林俊彦说道,他可以直接安排自己人把那账本放进鱼肚子里去,每个府上都会有从府里顺东西的人,这一两条鱼在姜家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李思雨急了,“那我就这样了?”她可是担心到时候什么功劳都没有,那不是白瞎了?

林俊彦道:“如果能顺利拿出账本,这法子是你想出来的,你放心,到时候会有你的功劳。”

李思雨摆摆手,“就不要记我的功劳了,直接记在我爹身上,没有我爹,哪里有我啊。”开玩笑,记到她身上,有个鬼用啊,她爹现在才是军户呢。

“嗯,说的不错,是该记到你爹头上。”林俊彦说道。

怎么听这话里面还有笑的意思呢,不过李思雨却绝对不相信,这位林大爷能笑的,从最开始见面到仙子啊,这位林大爷是一次都没有笑过。

想那次元宵节,他在他表妹面前也是不言苟笑,而且脸色一直不好。所以李思雨只当是自己想太多了。林大爷的脸一直是板着的。

既然剩下的没有自己什么事儿,李思雨也不多问,别人的想法肯定更完善一些,李思雨本来想自己找个顺路的车子回去的,不过涂大郎和林大郎都让她再呆几天,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要是还是不成功,那就还得用到李思雨,所以李思雨只能无聊的在客栈里呆着,也不能随便出门去,也不知道家里的黄瓜架子和豇豆架子都搭好了没有,这个时候应该开始攀爬了。

李思雨端了盆子出去院子里倒水,回来的时候,突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自家的那位二叔李存严吗?他怎么来到了这里?李思雨怕被他发现了,直接就快速的躲进了屋子里,要知道这位二叔的女儿可是在姜副千户家里做姨奶奶,和姜副千户家里可是息息相关的,绝对不希望姜副千户倒台的。

等涂大郎和林大郎回来,李思雨看涂大郎满脸的喜色,就知道事情成了。果然涂大郎还没有等李思雨问呢,就一股脑的说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不知道东西竟然会放到鱼肚子里面去。那搜身的人哪个地方都搜了,可是想不到鱼肚子里还有东西。

“那鱼也够大的吧,都没有人说什么?”李思雨问道。

涂大郎只能说,鱼是够大的,有两尺多长。

林俊彦倒是知道李思雨的意思,就说道:“姜家这个时候,专门有人送鱼,都是大的,所以这一条两条也不显眼。”

看来林大爷在姜家埋的棋子在姜家混的还不错,不然这小喽喽是拿不到东西的,李思雨也不去多想,现在有个不定时炸弹在外面呢,既然事情已经办好了,她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大郎哥,林大哥,我收拾收拾可以回去了吧。”李思雨问道。

“不忙,明天你跟着陈太太一起回家去。”林俊彦说道。

“我是不着急,不过刚才我碰到我那位三叔了,你们也小心着些,他和姜副千户有些关系。”

林俊彦看看涂大郎,涂大郎问道:“就是李存严?”

李思雨点点头,涂大郎就把李存严和姜副千户的关系告诉了林俊彦,林俊彦道:“他就在这个客栈?”

“我看到背影特别像。”李思雨没有看到正面,不过涂大郎是见过李存严的,于是说道:“我出去打听打听。”

这个时候,李存严来到同一家客栈,不能不让人联想。

涂大郎去了半天都没有回来,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李思雨有些担心,这人要出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就说她自己吧,想要给自己家多找些机会,那还得冒着危险呢,这次是运气好,没有亲自上阵,要是没有想到那个法子,这个时候,说不定已经在姜府,想着法的出来呢。

屋子里沉默了半天,李思雨没有主动和这位林大爷说话。毕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多了,好像有些巴结的嫌疑,所以还是不说为妙。

“你以前见过我?”林俊彦突然问道。

“没有啊。”李思雨很镇定,要说见过,那就是见过那次表哥表妹的,这说出来估计林大爷心里也不爽。

他那时候态度挺不好的,不是心情不好,就是有别的事儿,她可不想随便提醒别人想起不好的事儿,那样说不定自己要倒霉。

林俊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了一个桌子上的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因为怕出事,所以林俊彦在这边和李思雨等着。

快到上晌午的时候,涂大郎终于回来了,不过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跟李思雨说,李思雨就说道:“要不,你和林大爷去你们房间说去。”

林俊彦道:“就在这里说,李存严和你家的关系不一般,你听一听,也心里有数。”

涂大郎这才红着脸说了出来,原来这李存严竟然在这客栈里金屋藏娇起来,因为李思慧进入了姜家,他们家虽然是军户,可是条件也好了很多,不过因为李思慧的娘赵氏因为自己的女儿才有了今天的日子,所以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李存严呢,估计是想要个儿子,但是呢,在家里有个赵氏,行动间就不方便,所以才在外面偷偷的弄了个女的,时不时的来客栈幽会。

当然涂大郎绝对不会跟李思雨说的那么清楚,很多都是李思雨自己脑补的,估摸着大概齐就是那么个意思。

唉,这年头的男人啊,还真是家花没有野花香,一个二个的,就像小兰说的那样,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不过李思雨除开了她爹,她爹可是忠贞不二的。

这位三叔是想要儿子,可是用的钱却是拿卖女儿的钱,这种行为看起来就更可恶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应该可以回去了,我先去找陈太太吧。”反正那两家子的破事儿,如果和自己家没有关系,她听都不想听的,这位三叔的风流帐还不如自家菜地里的一颗菜让李思雨感兴趣呢。

见林俊彦没有说话,涂大郎就要主动送李思雨过去,林俊彦点了点头,这一段时间,林俊彦也不掩饰自己身份比涂大郎高的意思,大概也觉得没有必要了。这事情他都办的七七八八了。

“大郎哥,就送到这里吧,你自己身上还有事儿,别耽误了。”陈太太这边已经有人接了,李思雨不想涂大郎再耽搁时间,就说道。

涂大郎点点头,“那好,回去了就在家里呆着,这段时间千万别出去了。”

“嗯,我都记住了!”涂大郎可真是跟李思雨的亲哥哥一样。

第二天跟着陈太太一起回了家,贤哥儿好几天没有看到姐姐,见到李思雨那是一个亲热,李思雨也带来了从县城买的花生糖,胡氏道:“再给他吃糖,这牙齿还要不要?你这正在换牙呢。”

“隔几天吃也没有事儿,娘,我可想你了。”对胡氏的说法是跟着陈太太去县城里住了几天。

“陈太太的妹妹需要的花样子多?你天天画那么多累不累?”胡氏问道。

“不累,我就是想些新花样,陈太太说,要是卖得好,会给我奖励的。娘,要是给我了料子,您要做一身衣服啊,您这衣服都旧了。”李思雨说道。

“好,我闺女孝敬我的,我当然要好好穿了!”胡氏很高兴,“不过你也要跟着娘一起做一身,你今年的衣服都没有了,以前的衣服也有些小了,不能老穿娘的衣服改的。”

傍晚的时候,胡氏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拿了炕桌放在了葫芦架子下面,这个时候天气也有些热了,很多人都是趁着天没有黑,在外面吃饭。

李存安回来了,看见闺女回来,笑着摸了摸闺女的头,自家女儿能平安归来,这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儿。

“爹,一会儿我单独跟你说啊。”李思雨跟李存安咬耳朵。

“你看你们父女俩,真是的,还有什么话要瞒着我说的?”胡氏笑着问道。

“这是我和爹的秘密,娘,是不能说给您听的。”

“哟,不听就不听,赶紧吃饭吧,贤哥儿给你爹和你姐盛饭去。”胡氏笑着说道。

贤哥儿立马去了,一家子团圆起来,李思雨看这葫芦架子上还结了几个很小的葫芦,过不了几天就成了大葫芦了吧,这种农家日子也是有它的乐趣的。

晚上和爹把事情说了一遍,李存安知道女儿没有亲自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几天他担忧的睡不着觉,又不能让妻子知道,不知道有多煎熬,现在好了,事情不仅办成了,还一点儿危险也没有。他想着,下次就是女儿下决心要去,他也不准她去,实在是太让人担忧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君默默无闻,夹在中间的待遇是不太好啊。鲜花最少地就是他了!

泥鳅

如今进入了盛夏,姜副千户还是没有倒台的迹象,李思雨就是心急也没有办法,毕竟这种事儿,上上下下的关系多了去了,那姜副千户不是和京城里的大官还有关系吗?所以,着急是没有用的。

菜地里的黄瓜也开始结黄瓜了,一个二个水嫩嫩的,洗干净了,直接咬着吃,那叫一个脆,吃饭的时候,用刀拍了然后加上蒜,辣椒油和醋凉拌了,味道很是不错。

夏天正是瓜果多的时候,香瓜,菜瓜,包括西瓜都出来了。

这边也有很多沙地,适合种西瓜,农户们一般都会种个一块儿田,然后到集市上去卖去,军户们因为有交粮的任务,所以根本就没有人种这些东西,顶多是在自家的菜地里种个一两棵,尝尝鲜罢了。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去集市上买,因为种的人多,所以价格就很便宜,有时候几文钱就能买一个大西瓜回来。

加上今年的雨水不多,那西瓜更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