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鸡仔

林俊彦和涂大郎很快就出发去京城了,而李存安确实如涂大郎说的那样,更忙碌起来。

童千户因为要让所有千户所的军户都种那种早熟的粮食,就每个百户所都去了一遍,不仅带上了陈副千户,也把李存安给带过去了。毕竟李存安说话更容易让人懂一些,真要陈副千户详细的把什么注意细节给军户们说清楚,那还不如杀了他好了。

所以李思雨家里就只有他们母子三人。

李思雨在这得胜街算是发现了,不是说军户不能做生意,是不能开铺子做生意,像卖些小东西,或者做些小菜去卖,也没有管的。就比如说王二娘子家里,王家大叔平时会编一些簸箕,筛子,竹篮等物,拿到集市上摆摊给卖了。

这完全合情合理,毕竟有的人家人口多,就靠军户那么一点儿的钱哪里够用的?所以各种各样补贴家用的方法就出来了,女人们还可以帮人浆洗衣服,或者编点东西卖等等,这完全是可以被允许的。

毕竟千户所能提供那种有油水的差事的很少,简单的说,就是僧多肉少,还有些人会平时打短工,完全和农户差不多了。

也就是军户还有个职责,一旦有战事了,必须去兵营里补充人员。

鉴于这边很久没有战事了,所以大部分人真的和农户都差不多了,只是农户是给官府衙门教赋税,军户是直接给兵营里交军粮。

所以一般军户屯田的地方都是尽可能的在荒郊野外,那种农户无法开垦的地儿上种田,不和农户争田地。

在规定的时间去兵营里操练就可以交差了。

李思雨了解了这么多情况,也想着自己家是不是应该也做些什么小生意来补贴补贴家用,光是娘绣东西,那也太费眼睛了。

胡氏倒是说,有县城里的人家想请她去教他们的子女学女红,每个月也有二两银子的收入,估计是胡氏的针线手艺在那绣铺里有些名气了,所以才找上门来的。

“娘想着,每天去教两个时辰,然后也可以回来,逢年过节也不用去,这样也不愧。娘啊,以前总觉得教别人这些,就和那绣娘一样,有些丢了身份,其实是自己心里还没有放下,到了这个时候,咱们还有什么身份?

能把日子过好了就成了,再说,娘这又不偷不抢的,凭的是本事吃饭,也没有什么。”胡氏倒是下定了决心,一个月多出二两银子,可以干很多事儿呢,以前他们家里也有给雨姐儿请的针线师傅,月银更多,而且是非少,只负责教人,其他的都不搀和,这也是手中有本事的一种表现。

“只是我这去了,家里的事儿就要你多操心了。”胡氏对李思雨说道。

“娘要是乐意去,就去,我支持娘。”其实这比娘在家里修东西要轻松多了,娘每天绣东西,眼睛都累的不行,去教人家孩子,也就是基本功和针法什么的,根本就不费劲。她也是被人教会的,最知道这里面是个什么情形。

至于家里,做饭那对李思雨不过是小事,贤哥儿上学堂呢,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儿。要不是她这样的未出嫁的姑娘不适合到处抛头露面的,她都想去给别人教针线呢,她对自己的针线手艺还是很满意的,毕竟以前请过名师教过。

一个人在家里,也不好打发时间,李思雨也不想就闷着头的天天做针线,那样她的眼睛估计寿命就会少几年的,所以这边大部分都在养鸡,李思雨也合计着去买十来只鸡仔,自己养养。

可惜这地方不够大,不能养猪,不然她肯定能养两头猪呢,到时候杀一头卖一头,多好!

要是这附近有河就好了,还能养鸭养鹅呢,可惜这是不现实的,李思雨也就不朝这远处想了,还是买小鸡仔为好。

胡氏也同意李思雨养鸡,以前觉得养鸡多脏啊,不过这两年也不是白混的,更脏的情况都看过。连给地施肥都弄过,这点子都不算什么了。

胡氏去的那个人家以前也当过官的,后来告老还乡,不过对自己孙子辈的要求也严格,像姑娘家琴棋书画,女红礼仪都是不能差了别人的,也是听了平时做衣服的成衣铺子知道了胡氏的绣活很不错,就通过那成衣铺子找到了胡氏,现在胡氏同意教人了,自然是很客气的把人给请过去了。

胡氏每天只教两个时辰,然后逢年过节的也不用过去,人家给的是一年二十两银子,这也算是不错的了。胡氏自然是满意,以后就用心去教自己的学生。

朱氏是因为家里就她一个女人,真的要出去干活了,就没有做饭的人了,让李存旭爷俩挨饿那是不成的,也不能天天都在李存安家里吃,那样也太不像话了,所以她还是以自己的家为主,不出去找活了。

所以朱氏是羡慕胡氏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什么都能给做好了。

李思雨去集市的时候,是和王二娘子一起去的,本来是想和康大嫂一起的,不过康大嫂因为她儿子,对李思雨太殷勤,所以她就不和她一起了。

王二娘子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不过王二娘子听说李思雨是想买小鸡仔的,就说道:“养鸡可是到处都拉鸡屎的,你也不怕脏?”

王二娘子的心中,这姑娘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一点儿也不像能养鸡的人。

李思雨道:“大家都是这样,我们家也可以,每天都把院子扫一遍,以后每天都有新鲜的鸡蛋吃呢。”

王二娘子想着这姑娘还每天做饭呢,油烟也不怕,还不是照样长得白白净净的?所以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勤快的人啥时候都把家里弄得干干净净的。那些懒人,就是家里啥都不养,也弄得乱七八糟的。

“那就包在我身上了,甭看这小鸡仔小,我可是能看出是公的还是母的,基本上都没有错的。

”王二娘子说了,要十来只小鸡仔,只要一只小公鸡就成了,多了就是浪费粮食。

可是王二娘子真的能看出来公母吗?李思雨很是怀疑。

小鸡仔是买了,李思雨还看见有卖大白菜的,准备买回去做些酸菜或者辣白菜之类的,这东西真的是个好东西,吃了一个冬天也不觉得腻歪。

“哟,这个时候的白菜不好吃啊,都干巴了。”王二娘子见李思雨正在看这一顿大白菜,就赶紧说道。

那卖大白菜的可不乐意了,“这位大嫂,我这白菜好着呢,一点儿也不干巴。”

白菜经过一个冬天,是有些缺失水分,不过李思雨想到了另一个做香辣白菜的做法,本来就是要切片了晒干的,李思雨小时候上语文课,有一个说明文范例讲的就是这个香辣大白菜的制作过程,当时为了写好说明文,老师还要求把这篇给背了下来,印象那叫一个深刻。

这不因为当时买不齐那几种调料,又怕浪费了,所以就一直没有做,现在在县城里倒是让李思雨找到了大部分调料,加上现在家里的条件比以前要好一些了,也不怕把东西给浪费了。

于是李思雨就准备买回去一堆,自己好好的去试一试。也不一定一次就成功了。多个几次就不信它成不了。

“你这里可以给我直接送回去吗?”要买一堆大白菜,她也拿不回去。

那卖白菜的见有人买的多,他家的大白菜去年冬天收的多,可惜都卖不掉,这不开春了就想出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找到了一个大主顾。

忙说道:“这个行,保证给您送货上门!”

王二娘子还想说什么,不过人家李思雨已经让人准备送东西了,她就闭上了嘴,这李家的丫头这是浪费钱啊,以后她就后悔了,这过了冬的白菜有个什么吃劲那。

终于把小鸡仔和大白菜给弄回了家,以前已经让王大叔给自家编了一个鸡笼,这下子正好放这小鸡仔,等过几天熟悉了,就可以放在院子里溜达了。

给小鸡仔放了水,又把大白菜外面掰了几片,给小鸡仔切碎了,看小鸡仔吃的很欢实,李思雨就准备开始做香辣大白菜了。

这香辣大白菜做好了,然后用香油拌了,据说味道特别好吃,还开胃。

李思雨只希望自己能少个几次做成功就成了,不要糟蹋太多东西。

看看天色已经将近中午了贤哥儿要回来吃午饭了,李思雨去厨房,因为好几天没有吃米饭了,所以李思雨决定蒸一锅大白米饭,这吃白米饭也是他们条件好的一个福利,因为他们以前都是吃米饭的,面食倒是很少吃,只是最开始到了百户所,条件不允许,只能是吃粗面,至多是吃几顿大白面,如今李存安和胡氏不想委屈自己的儿女,所以白米饭现在倒是成了他们的主食了。

用锅灶蒸的白米饭特别的香,下面的锅巴李思雨也都留了下来,攒够了,可以做炸锅巴,又脆又香,到时候给贤哥儿当零食吃。

作者有话要说:上小学的时候,中心小学的食堂,那时候就是用特别大的锅蒸的饭,然后锅巴都留着,然后用油炸,那叫一个香啊,不过价钱也高!怀念那!

生病

虽然李思雨信心满满,但是还是经过了四次才做好了那个香辣大白菜,最后收起来装到罐子里,等吃的时候,那香油拌了,绝对好吃。

家里人第一次吃的时候,都多吃了一碗饭。

胡氏说道:“这就是你这一段时间琢磨的?还挺好吃。”

说的贤哥儿和李存安都笑了,因为李思雨可是做坏了好几次,每次把那坏掉的大白菜给倒掉的时候,都心疼的没有办法。

“娘觉得好吃,我以后就多做一些,我估计这东西到夏天的时候,就不能多做了,容易坏,还是做腌菜管的时间长一些。”

胡氏笑道:“夏天的时候,哪里还有这大白菜?不过也没有事儿,夏天那什么黄瓜,茄子,辣椒都长出来了。”

也是,这个时候,不可能有反季节蔬菜,大白菜那时候已经完全不见踪影了。

“娘,我看我们可以在咱们院子里点一颗葫芦秧,只在上面占地方,夏天还可以乘凉。葫芦也能吃一个夏天,等葫芦老了,还可以做瓢。”

要不是地方小,她还想种些丝瓜,苦瓜,和眉豆呢,这些都是跟葫芦一样,可以长得跟葡萄架子一样。同样可以吃一个夏天。

“行,我找人要点种子,到时候在墙角种下。”李存安开口说道。

嗯,爹怎么关心起这个事儿了?胡氏和李思雨都看着李存安,李存安道:“最近去了各个百户所,大家都会留着去年的种子,要一点也没有什么事儿。”

“姐,以后小鸡仔等我回来喂啊。”贤哥儿从小鸡仔买回来后,就特别喜欢,天天从学堂回来,就是看小鸡仔,然后给小鸡仔喂食。

“好啊,等它们下了鸡蛋,姐给你煮鸡蛋,以后你每天都可以带去吃了。”李思雨笑道。

“爹,娘,我看这附近大家都可以弄一些东西卖,咱们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李思雨说道。

李存安道:“雨姐儿想要做什么?”

胡氏忙说道:“你别惯着雨姐儿,现在家里就雨姐儿一个人,天天还要做饭,哪里还能再想些别的东西,雨姐儿,娘和你爹现在一个月也有五两银子的钱,就是我们天天吃白米饭也都够了,娘和爹不希望你那么辛苦,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自己编编络子,这些轻松点的活,就是绣活都少做,他们那些人是因为家里肉口多,吃饭都吃不饱,所以才那样,我们就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一个月都还能存点钱,就是我和你爹,有时候还有些额外的东西带回来,你最开始给人画花样子得的东西换得钱也是有二十来两呢,所以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成。

没事儿的时候,去你四婶那边去,我看王二娘子家里也有几个姑娘,你可以跟她们在一起说说话。就是不要为这个操心了。”胡氏觉得以前女儿都是在操心家里的事儿,现在她和丈夫都还年轻呢,这养家的事儿本来就是他们当父母的事儿,不能再继续累着闺女了。

虽然现在不能让闺女和以前一样奴仆成群,但是也不能让她还为了家计操心。

“是,你娘说的对,我们的钱现在够用,我和你娘就希望你能多歇歇。”如果在京城里,这个时候,就是妻子带着雨姐儿学管家了,或者出去各家应酬,也可能正在相看说亲了,只是现在这些都用不上了。

爹和娘都不赞同啊,看来自己的想法真是不能实现,那什么有好点子赚钱,真的是瞎扯呢,根本就不可行,爹娘疼爱儿女,他们有能力养活孩子的时候,绝对不想自己的孩子还费尽心力的养家的。

所以李思雨只能现在做米虫了?要是胡氏知道了,肯定会说自己的女儿瞎想,一天三顿饭都要做的,怎么就是做米虫呢?真正的米虫,那是应该有人伺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父母不支持啊,李思雨只好不去想什么赚钱的法子了,多余的时间就找些书来看,特别是种庄稼之类的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至于那些话本书,根本就不看,那些话本不过是有钱的人的无聊的消遣,当个解闷的,她没有那个条件看这个。

只是这边的书关于农事的特别少,找来找去就那一两本,李思雨恨不得自己有个百事通,直接查了就什么都知道了,可是也只能想想罢了。

贤哥儿下学回来了,李思雨见他有些蔫,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就忙问道:“小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伸手抹了贤哥儿的头,好热,这是发烧了!

这可不行啊,李思雨让贤哥儿在自己炕上躺着,盖上被子,又用热毛巾给他敷在额头上,然后跟朱氏说了一声,让她帮忙看着些,就去医馆里找大夫去了。

可是到了医馆,这医馆的大夫竟然不出诊,都是病人直接上门的,简直没有把李思雨给急死,哪里还有这样的规矩?贤哥儿都发烧发的起不来了,竟然还让病人起来到他们这边看病。

“大夫,我小弟已经病的很严重了,还请您能亲自过去看一趟,不远,就在得胜街。”

“我已经说了,要看病,就只能到我这医馆来,其他的就免谈!”那大夫一点儿也不为所动。

李思雨尽管心里火都冒出来了,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还担心自己弟弟的病,就求道:“大夫,求你了,我弟发烧发的厉害!您放心,这出诊费,我们绝对会给的!”

那大夫直接就进医馆后面去了,李思雨想要进去闯,只是被医馆的伙计给拦住了,有那好心的人看了说道:“姑娘,你还是找别的大夫去吧,这位大夫是不给得胜街的人看病的。”

不给得胜街的人看病,难道是因为得胜街的都是军户?他看不起军户,所以不给军户看?简直是,太过分了,李思雨没有办法,再耽误下去,就拖延时间,只好又飞快的跑了几条街,然后找了个大夫过来给贤哥儿看病了,又开了方子,拿了药,给贤哥儿熬了药,喂了贤哥儿,看贤哥儿睡过去了,她心里才安定下来。

朱氏也问李思雨,怎么大夫请的这么晚,李思雨就把刚才的事儿说给了朱氏。

朱氏一听,也恼火了,“这大夫也太没有医德了,怎么能这样?原来都说军户不好,我来到这肃州,虽然说苦点,但是大家都没有怎么看不起我,没想到到了这洪阳县竟然还这样。就因为我们是军户,就不给我们看病,这也太没有天理了!”

真正到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原来军户的地位这么低,现实这么残酷,现在有个大夫不愿意给军户看病,以后比这更严重的事儿,都会发生。

“四婶,也是我没有搞清楚情况,家里人这两年都没有人生病,所以这一次就遇到了这个事儿,以后我会小心的,再也不出这样的错了。”李思雨也在反思,如果自己提前知道这大夫还有这个规定,那她肯定不会朝他那边跑了,还耽误了一些时间。

最开始觉得就那个医馆离得胜街近一些,请个大夫过来不是很容易的事儿?所以没有估计到这个情况,差点耽误了贤哥儿的病情,还好贤哥儿只是发烧,如果是别的病,那简直是,她都不能原谅她自己。

等胡氏回来,知道贤哥儿生病了,李思雨也请了大夫看了病,就看了贤哥儿,见气色已经好多了,这还是他们家第一次有人生病,李思雨道:“娘,都是我没有照顾好小弟,娘你说我吧。”

胡氏道:“你这孩子,怎么想这些,咱们一家子的,要说没有照顾好你弟弟,我的责任最大,把你们两个都留在家里,让你一个小姑娘照顾家里,我才是当娘当的不称职。”

胡氏说道:“人吃五谷杂粮哪里能不生病?贤哥儿底子还不错,没关系。”

她刚才已经听朱氏说了雨姐儿请大夫的事儿了,对那大夫真是恨得牙痒痒的,只是如果因为人家不来就诊就要打击报复,那就是自己人品也不好了,她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吃了药,晚上贤哥儿都已经好的有大办了,头也不晕了,李存安回来,听了那大夫的事儿,说道:“这个,也是我没有说,雨姐儿请的那个大夫是对咱们军户有些偏见,所以从来不给军户看病的,他说让雨姐儿把贤哥儿带过去,也是不想到这个得胜街。”

“怎么,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儿?就算是有事儿,这医者父母心,这一点都做不到,那还算什么大夫?”胡氏一点儿也没有释怀,生病的是她的儿子,去求大夫的是她的女儿,她心里怎么可能就听这么一句就释怀?

真正的好大夫,那是就是世家仇人,该给人治病的时候,也得治,说句不好听的,那些当太医的,不是有很多都被皇帝给砍了头,到后来他们的儿孙也有继续当太医的,还不是继续给皇帝一家子看病?

不过是因为他们现在是低贱的军户,手里没有权利,所以可以好欺负罢了。

“人怎么可能真的做到无私?你听我说完,这大夫原来有个徒弟,聪明的很,这位大夫都把他当成亲儿子看待的,也想把这医馆传给这个徒弟,可是两年前,这大夫的徒弟看上了咱们得胜街一家的姑娘,非要娶人家的姑娘不可,都跟魔症了一样。只是让一个大夫娶军户的姑娘,这传出去大夫的徒弟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了,一个当大夫的名声不好了,怎么可能把医馆继续下去?所以这大夫当然不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军户和普通老百姓的不同,还是显现出来了,一般的人家就是再穷也是看不起军户的,认为他们就是随时卖命的人,这次雨姐儿不过是实打实的见识到了这么一件事,根源还是军户的地位很低。

攀扯关系

“可是那徒弟是非要娶那个姑娘,这一来二去的,那大夫就说了狠话,既然要娶那姑娘,那以后就不是他的徒弟了,让他自生自灭。

那徒弟虽然是舍不得师傅,可是到底还是喜欢那姑娘,于是真的就给和他师傅脱离了关系,正想着要娶那姑娘进门,结果发现那姑娘另外还有人,这徒弟因为这个姑娘都放弃了师傅了,结果发现的是这个,当时就受不了,最后竟然失踪不见了,唉,说起来,这都是悲剧。”

胡氏听了李存安的话,说道:“这当徒弟的也太不像话了,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师傅对他这个徒弟又和亲儿子一样,还想要把医馆给了徒弟,结果徒弟为了个姑娘就这样对待他师傅,果然是个白眼狼,有这个结果也是他自找的。可是这大夫因为这个,就不给咱们得胜街所有的人看病,这也太小心眼了吧,要针对也是针对那一家子人那,针对我们干什么?”

“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世上的人真正的能做的到的有几个,大家都不是圣人,以后我们不请这个大夫就好了。”

“还以后呢,没有以后,咱们都不要生病才是好,一辈子不见大夫的面那才叫有福气。”胡氏没好气的说道。

“是是是,所以也别生气了,大夫又不止他一个,咱们请了别的大夫就行了。”李存安说道。

胡氏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再为这个事儿生气了,以后咱们都好好的,贤哥儿这说是受了寒了,所以才发的烧,估计两个孩子晚上睡觉不老实,踢被子了。”

“你想让贤哥儿回来住?”李存安道。

“我哪里那么小心眼啊,小孩子生病,这都是常事,我要是因为这个,就把贤哥儿给接回来,那以后和四弟妹还怎么相处?我是想个办法,让他们两个不踢被子,不然等再生病,那多让人操心?”

胡氏也不打算把贤哥儿生病的原因给说出来,说出来不就是说,他家贤哥儿在朱氏家里睡觉都没有被照顾好吗?有时候,一些小事都能让好好的关系给弄的不好的。

李思雨知道贤哥儿生病的原因后,想了个法子,在被子的四角都缝上线角,然后在贤哥儿和敏哥儿睡觉的时候,就把那线给绑在炕四周,这样就不容易踢被子了。

朱氏也是知道了贤哥儿生病的原因,很是觉得愧疚,不过三哥和三嫂谁都没有提这个茬。

她更是觉得心里不安,李存旭知道了说道:“三哥三嫂也不是小心眼的人,我看你就喜欢多想,本来没有什么事儿,你以后好好照顾贤哥儿不就得了,要是去道歉,让三哥和三嫂怎么说?关系都弄生疏了。”

“你们大男人的怎么知道?本来好好的贤哥儿在我们这边睡觉,结果却受寒发烧了,这就是我自己照顾不周,我能不说什么吗?”朱氏反驳道。

“好好好,你觉得心里对不住,那你就去说,我看三嫂肯定是都没有这个意思。”李存旭说不过朱氏,最后说道。

等朱氏见了胡氏,胡氏就道:“就知道你会多想,小孩子调皮,多大点的事儿,你这要道歉,可是真让我觉得咱们生分了呢,同样是两个孩子,要不是贤哥儿自己调皮,也不会这样,贤哥儿在你家那边睡觉,总不能什么都要你操心,找你这么说,我这个当娘的不好了,所以这事儿咱们谁都别说自己的不对,你这弄的,以后我都不好意思让贤哥儿到你家里睡了。”

“三嫂,是我自己想太多了,”朱氏有些惭愧。

“好了,好了,我看啦,这两个调皮鬼,都这么大了,晚上睡觉还踢被子,现在雨姐儿想了个法子,以后啊,他们就是想踢被子都不成。一直可以用到天热的时候。”

朱氏见到这东西,也觉得正好可以用,李思雨想着,如果有拉链,那就更完美,只是这时候没有这东西,只能弄一个简化的。

对于那个大夫的事儿,后来李思雨自己也打听到了是怎么回事,心里呢,对那大夫也是同情的,可是对于自己被拒绝了,心里要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世上的事,和世上的人,哪一个会都是一直称心如意呢,李思雨不觉得自己是上天的宠儿,干什么都会一帆风顺,请个大夫,被人给拒之门外,这种事儿,还真不算什么了,大不了以后她不请这个大夫了就行了呗,就像娘说的,人吃五谷杂粮,哪里能不生病的,她这次得了这个教训,下一次就心里有谱了,不浪费自己的时间了。

三月清明节过后,这边的庄稼基本上都种上了,李存安就比以前闲了下来,他现在也多看些农书,倒是比李思雨找书的途径多一些,后来还写信让李思雨的姑父帮着找找。后来也寄过来几本,李思雨跟着也看过好几遍,觉得农书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但是大部分却要靠实践,因为各地的气候条件和土壤成分都不一样,不实践往往结果就是不一样的。

一大早的,闻娘子就带着她那个胎记在这条街上晃悠了,跟人说的正起劲,“你们知道不知道,咱们卫指挥使大人的公子这次中了武举了,可真是了不得啊,果然是有本事的,这一去就中,天上的星宿下凡呢。”

有人就问道:“人家指挥使大人的公子中了举,和你有一文钱的关系没有?你高兴的跟什么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亲戚中了呢。”

闻娘子这时候就会挺胸说道:“你可算是说中了,可不就是我家的亲戚,告诉你们,卫指挥使大人的夫人是我们闻家的姑奶奶,你说那指挥使公子和我们有没有亲戚关系?”

这闻娘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和那指挥使夫人有关系一样,不过真正知道实情的,都知道她跟那个林夫人是出了五服的,远的不能再远的,说是亲戚都有些勉强了,可是这闻娘子就不遗余力的到处说这个事儿,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弄的那胡娘子冷笑道:“既然是你家的亲戚,怎么你一大家子还窝在这犄角旮旯里,不会求你们姑奶奶给你家男人找个好的活计?”

闻娘子听了也说道:“我们可不像某些人,为了给自家男人找个差事,把自己的嫁妆钱都倒贴,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啥都没有捞着!再说了,我们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只想着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成。”

讽刺的是胡娘子白花了钱给姜家人,胡娘子一听怒了,针锋相对,“有些人是驴子笑话马脸长,人家指挥使夫人知道你是那颗葱啊,非要贴肉似的贴上去,还天天的说嘴,简直是笑话死人。我呢,乐意用我自己的钱给我自己的男人找前程,就是拿钱打水漂了,我也不心疼,因为那是给我男人花掉的。

不像有些抠门的,自家男人就是喝口酒,都跟喝了她的血一样,只好让自己的男人在背后偷偷的喝呢,这女人做到这个地步了,男人哪里还会喜欢?恨不得立刻把她给赶出门呢。”

胡娘子说的是这闻娘子抠门做派,平时是一文钱能分成两半来花,不仅自己抠门,还对家里人也扣,一年到头见不到荤腥,就是发了猪肉了,也是一天就弄点油腥子见见油,那么点子肉,能吃到大夏天的肉坏了,还要继续吃,自家男人每个月的那点子钱也被这闻娘子给拿在手里,偏偏这闻家男人就喜欢喝个酒,喝酒多费钱那,这闻娘子怎么舍得?

于是这闻家男人只好是去外面蹭,可是谁家喜欢蹭饭的男人那,于是这闻家男人为了喝酒,就会藏一些私房钱,自己在外面买二两酒,背着这闻娘子喝,时间长了,被这闻娘子发现了,就要死要活的闹,什么攒钱是不是心里花花,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口,把那闻家男人给惹火了,直接把这闻娘子给狠狠的揍了一顿,这事儿在他们得胜街都是个家喻户晓的事儿。

现在胡娘子是专门那对方的痛处说事呢,可见也不是个省心的人。闻娘子恨不得上前把这胡娘子给脸上抓一把,“你给我等着,指挥使大人的公子说不定马上就要到咱们这边任职,到时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我就等着了,就怕到时候人家不知道你是从哪个土疙瘩里面蹦出来的呢。”不过胡娘子到底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又觉得这事儿说不定对自己家是个机会,要是真的是指挥使大人的公子来这边任职,人家是武举中了,肯定也需要人手的,自家男人又识字的,办事儿也利索,到时候能跟着这指挥使大人的公子,那该有多好?

就这闻家男人这样的,谁看得上?而且说什么指挥使夫人姓闻,她可是打听清楚了,这指挥使夫人可不是指挥使大人的公子的亲娘,不过是个填房,还是个只会生赔钱货的人,在指挥使那里有什么地位?说不定和这个公子还有仇呢,后娘和继子的关系,自古以来就没有好的,可怜这闻家的婆娘还在做美梦呢。

到时候知道你这一家子姓闻,还不可着劲儿的打压你家,还想着提携呢,没见识!

“大郎哥这次从京城回来了!”李思雨看着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涂大郎前两个月都是陪着林大人的公子去京城参加武举了。

他把自己的新娘子给留在涂婶子身边,涂婶子都很少来他们这县城了。

胡氏问道:“那个林大郎听说已经成了武进士了?”虽然武进士比不得文进士,可是也是没有本事得不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一些到骂街俺就兴奋那!

仙女山

“那岂不是就要派官了?要说这武官,除了当禁卫军,京城兵马司的,还是外任的武官比较吃香,京里的文官一般都瞧不起武官的。”胡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