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玄止结着法印,口中低喝一声,周身发出微微光芒,紧接着他面前的小肥鹤扭了扭身体,双足微微离了地,只是片刻之后又落了下来。小红低叫了两声,身子失去平衡,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又站起来,愤然朝玄止撞去。

小红自然撞不动玄止,玄止苦笑着放下了手,轻轻安抚着小红,无奈道:“这悬空之术,我学了许久,但也没办法让小红飘起来……水姑娘,我想我天资愚钝,或许当真不适合学术法。”他想了想,又道:“从前师父也想将我栽培成下一任的宗主,可我太没用,无论如何也学不会道术,所以才……”

水深云双眸紧紧凝在玄止的身上,神色却是十分严肃:“这并非是天资问题。”她微微摇头,探手轻触玄止的身体,闭目静思片刻,这才又道:“前几日我便发现你的体质异于常人,如今再看,我的猜测果真没有错。”

“什么意思?”玄止不解。

“你的体质与旁人不同,每个人的体内都有一处凝结修为的所在,然而你却没有。”水深云这般说着,缓缓释出神力往玄止体内探去,过了片刻才又睁开眼睛,道:“或许你并非没有,只是体内浊气太重,阻塞了那一处,所以你修行了这么久,却仍是一点作用没有。”

玄止听得一知半解,茫然问道:“那我该如何是好?”

水深云沉着眸子道:“替你驱尽体内浊气。”

在她看来,玄止的体质当真是十分奇特。普通人的体内,绝不可能会有浊气,那浊气乃是由妖物所出,普通人染了那么多的浊气早已无法再活下去,然而不知为何,玄止却是一直好好活着,体质也未见有任何异常。

而随之,水深云便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究竟为什么,太枼要让她助玄止成仙?太枼说让玄止成仙,便能够让初晴回来,但他这样说……难道玄止并不是初晴?

那么玄止与初晴又是什么关系?

太多的疑问,皆在玄止的身上,水深云闭眼轻叹一声,终是决定先冷静下来,再观察玄止一段时间,再作打算。

而便在这时,地上的小红又是一声轻叫,水深云重新睁开眼睛,看到不远之处,秋河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自从来到棋云山,秋河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当中,也不知究竟在做什么,现在他主动走出房间,当真是稀奇。来到水深云和玄止的身旁,秋河微挑了眉,看着正在捏着法诀口中念念有词的玄止,不禁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修炼。”水深云道。

“有趣。”秋河一笑,“第一次见到弟子教师父修行的。”

一旁的玄止亦是不禁一笑,这才发觉事情的确是这样,身为他弟子的水深云,正在十分认真严肃的教着他这个师父修行,这件事情若是说出去,当真是十分丢脸。

秋河颇有兴致的看了两人一眼,忽的抬眸,往西边看去。

而同时抬眼看去的,还有水深云。

地上的小红叽喳叫了两声,开始拍打起了翅膀。

玄止微微一怔,见着面前露出不寻常神情的两人一鹤,不禁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水深云摇头,往西方踏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她这般说着,忽的捏起法诀,身形骤然化为一抹光影,朝着西方掠去。玄止见状一怔,不由将目光落在一旁秋河的身上,秋河神色亦是凝重了起来,他往玄止看去,又看了地上扑腾着的小红一眼,出声道:“似乎是有妖物潜入了棋云山,我也去看看,你照顾好玄止。”他这般说着,人亦是化作流光,消失在西边天际。

玄止一时没有明白过来秋河最后的那一句话:“我……照顾好玄止?”他说完这句,又想起先前那句话,秋河是向着小红说的,他低头看向小红,疑惑问道:“秋河让你照顾好我?”

小红点了头,眼中似有几分兴奋,它扑打了记下翅膀,又一次咕咕叫了两声。

“小红,你是鹤不是鸡啊。”玄止不由摇头苦笑,将小红给抱了起来。这一只鹤,长得像鸭,叫声却不知为何变得跟鸡有几分类似。

小红闻言不满的啄了玄止的手,玄止吃痛,险些将小红给跌到地上去。

一人一鹤在原地等了片刻,水深云与秋河皆是未曾归来,玄止不禁担忧的对小红道:“你说他们口中说的妖物究竟是什么?”他的体质特殊,平日里也经常能够看到精怪,只是那些妖怪大都是修为极浅的妖怪,有的连人形也未能化成,对人更是毫无威胁。

这一次见水深云与秋河如此严肃,不禁心中不解。

迟疑片刻,玄止出声道:“不如我们跟上去看看吧?”他抬眼看向西方,皱眉道:“我们从那边山道下去,应该便是水姑娘他们所在的方向了,只是不知他们究竟走了有多远……”

“叽!”小红在玄止的掌心蹦了几下,发出了似是极为不满的声音。

玄止眨眼道:“你不想去?那么我自己一个人去好了,你在这里等我。”他说着便将小红给放在石桌之上,转身要往西边去看看,谁想小红却又跳到了他的胳膊上,一张嘴紧紧咬着玄止的衣服不肯松口。

玄止无奈苦笑,托起小红道:“小红祖宗,你究竟要做什么?”

小红摇了摇头,又“叽叽”叫了几声,然后扑腾了翅膀,抖了抖腿,最后愤然瞪住玄止。

很可惜的是,小红的这一段表演,玄止一点也没有看懂。

“你也想跟我一起去?”玄止猜测道。

小红连连摇头,拍打翅膀想要再做几个动作,然而便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的自不远之处传了过来:“这只鸭子倒是有趣。”这声音清清朗朗,冷不防出现,倒是让人不禁一怔。

小红似是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忽的扑棱翅膀直接跃到了玄止的头上,正好躲在玄止那道髻的后面。

玄止一惊,转眼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见一个穿着红衣红袍的妖娆女子,那女子凤眸细目,眉梢轻挑,肤如凝脂,整个人似乎都漾着一种叫人慵懒的魅惑。

她此刻正凝眸看着玄止,眼中满是风情。

奈何玄止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

沉默片刻,玄止上前一步,对那女子拱手道:“姑娘,这只不是鸭子,是鹤……”

“好好好,你说它是鹤他就是鹤,你收它是凤凰它就是凤凰。”女子声音比方才多带了一分柔媚,她这般说着,缓缓接近了玄止,道:“不知你可否将它给我看看?”

玄止看她步履轻盈,身姿曼妙,微敞的领口香肩微露,不禁皱眉:“姑娘。”

“嗯?”女子浅浅笑着,眉眼间皆是媚色。

玄止轻咳一声道:“姑娘你衣服没穿好。”

“你这呆子。”女子又是一笑,又将肩头衣服给往下拉了一大截,半个雪白臂膀皆是落入了玄止的视线中,她低笑道:“这样可是穿好了?”她这样说着,手却并不放开自己的衣裳,只道:“若还未穿好,我不妨再……”她说着,作势便要再往下拉扯,这一扯,怕是连整件衣服都要被扯下来了。

玄止自小生活在这棋云山中,接触的女子也都是修道之人,从未见过如此的女子,不禁大怔,他一把将头上的小红给拎下来,往那女子扔去:“姑娘要看小红看便是了,千万不要再这般……了。”

女子满意的笑了起来,一把接住那只小肥鹤:“多谢公子。”她虽说了想看小红,但却并未当真去仔细观察,只是将那鹤捏在手里,继续往玄止逼近。

玄止看着被女子紧捏在手里的小红,连忙道:“姑娘,你这样捏着它,它会死的……”

“死了不好么?”女子眨眼笑道:“这只鸭子叽叽喳喳烦得很,死了更好。”她这般说着,又往玄止踏近一步,探出另一只手似是想抚上玄止的脸。

玄止神色终于凝重了起来,他看着不断在女子手中挣扎的小红,提高了声音道:“姑娘,还请放开它!否则我便……不客气了!”

“好啊,我等的便是你不客气。”女子不禁笑道。

第13章 这个老道

“你……”玄止似乎从未遇见过如此死缠烂打的女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他怔在原地,发觉自己既不会道术,也无法当真动手去对付一名女子,只得眼睁睁看着小红在那女子的手中挣扎不已。

咬了咬牙,玄止捏起一个法诀,沉了声音喝道:“放开它!”他这般说着,眼看便要催动道术,倒是那女子忍不住笑了出声,摇头道:“你那个法诀是隐身咒啊,你这是打算藏起来吗?”

玄止一怔,面不改色的换了手势。

“这是遁地术。”女子又道。

玄止无奈,苦笑道:“雷咒是什么样的……”

女子眨眼笑笑,竟是结出了一个手印给玄止看,玄止依着她的手势做,疾喝道:“雷!”随着他这一声,女子的面前忽的闪过一缕银光,只是那银光极小极细,丝毫无法伤到那女子。

女子似是颇觉有趣,看了玄止好一会儿才道:“你这小道士,倒是有趣得很,也不知你师父究竟是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徒弟来的。”看她说这话的模样,应是与玄止的师父十分熟悉。

玄止愣了片刻,忽的开口道:“你认识我师父?”

“老熟人了,我这趟来便是想要看他的,顺便给他送个礼物。”女子挑了眉,正要开口,却忽的僵了一下身子,接着她一把将小红提到了自己的眼前来,寒了声音道:“你这小畜生竟敢啄我!信不信我一把捏死你!”

“别!”玄止大声唤着便要上前来,却又被那女子的动作给惊住,不敢再动弹。

女子一手已经紧紧箍住了小红的身子,她冷笑道:“你若再靠近一步,我便当真将他给捏死。”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玄止被这女子搞得茫然无措,只得站在原地问道。

女子眸光流转,顾盼生辉,缓缓开口道:“我说了,我只是来看意清那个老道的,他当初为了道门宗主的位置什么都肯舍弃,我倒是想知道,要是我杀了他最喜爱的徒弟,他会不会跟我反目成仇。”

看样子,她并不像是来看老友的,倒像是来寻仇的。

玄止脸上现出戒备之色,微微上前一步,似是想要趁着女子不备之际救回小红。

女子仿佛没有看到玄止的动作,也不知晓他的意图,只接着道:“步襄,我的名字,你可听那老道提起过?”

“步襄?”玄止怔了怔,看了女子一眼,又皱眉道:“这个名字倒是听说过,只是师父说步襄乃是二十年前的嵩州第一美人,如今应当也是四五十岁了……怎会……”

“你说我老?!”步襄柳眉倒竖,朝着玄止逼近一步,手中竟已凝起了一团白光。

只是那其中散发的力量,不似道家法术,倒像是妖术。

玄止不解的看着步襄,不明白为何这个女子分明是人,却练就了一身妖术。而这叫做步襄的女子手下全然不容情,便在玄止发愣的片刻,已经一掌拍到了玄止的面前。

她一掌当中带着妖力,若当真要被拍中,玄止定是命丧当场。

玄止未躲,完全忘记了闪躲。

但她的一掌并未拍到玄止的面前,因为就在同时,小红忽的趁机挣脱了步襄的桎梏,拍打着翅膀飞扑到了玄止的身上。

步襄冷哼一声,看着小红撞在玄止的身上,却也并不在意,只因她认为这样一只幼小的鹤根本没有可能对自己这势在必得的一招造成影响。然而便在小红落到玄止身上的一刻,异状骤生!

玄止闭上双眼,周身忽的发出了微弱白光,小红的身子整个溶进白光之中,霎时之间消失了踪迹,而再看玄止,他的身旁却飘起了雪白鹤羽!

同时,步襄的一掌已至!

玄止忽的睁开双眸,双眼沉暗,如一方寒潭。步襄离玄止很近,近到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那身上一瞬之间散发出来的压迫之气。

这与方才的玄止,全然不同!

“砰!”

玄止在最后一刻抬起手来,与步襄的一掌对在一起,一声闷响之后,玄止依旧站在原地不曾移动分毫,反观步襄却是往后疾退三步,勉强着才站稳了身子。

步襄抬起发烫的右手,看着手心处仿佛被烫伤一样的痕迹,不禁急促道:“你……你的力量为何突然……”

步襄的一句话还未说完,玄止又是衣袖一振手中捏起雷诀,一把往步襄划去。

天际响起闷雷之声,步襄发觉了异常,当即一手撑地往后又退数步,这才堪堪站稳,便见银光闪过,方才她所站的地方竟是被劈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步襄蓦然抬眸,往玄止看去,只见玄止孑然站在原地,唇角微挑,带着一抹含义莫名的笑,正悠然看着她,一言不发。

莫名的,步襄觉得面前的人,已经不是方才的玄止了。

“你究竟是谁?”步襄寒声道。

“玄止。”

“你绝不是玄止!”

玄止朝前一步,不过一步,便使得步襄不得不再后退一步,他低垂下了眼,周身的鹤羽微微扬起,淡淡道:“我不是玄止,又会是谁呢?”

是啊,不是玄止,是谁?

步襄一怔,蓦然想起方才的那只幼鹤,她咬了下唇,出言猜测道:“你是……”

玄止眨了眼忽的笑了出来,摇头道:“别说。”他这般说着,忽的将手一样,便像是方才使用雷诀时的动作一样,“否则……我也不保证下一道雷会不会劈中你。”

这一句已是赤果果的威胁。【出戏的人都去面壁啊--!谁让123言情不让写这两个字啊只能用另两个字代替了……】

步襄神色肃然,面色已经煞白了起来,她张口还要再说,却见玄止忽的抬眼朝另一处看了过去。她循着玄止的视线看去,之间不远之处有两道流光往着这个平台疾飞而来,正是先前被她用妖术引开往西边而去的水深云和秋河。

心知今日自己对付玄止的计划已经失败,步襄冷哼一声,袖袍一挥之间,人便已经化作了一道雾气,消失在了原地。

玄止负手看着步襄消失,这才终于敛了脸上的笑意,抬眼再一次看向院方天际的那一道水色流光。

“深云。”玄止喃喃说了一句,眼中似有眷念。

那一道流光渐渐近了,玄止不禁低叹一声,随即苦笑了起来。

他闭上双眼,周身飘舞的鹤羽尽数坠落到了地上,山风吹起,又往崖下飘去。而就在玄止的脚边,一直幼嫩的鹤再一次现出身形,只是这一次这只鹤恹恹趴在地上,像是没力气再站起。

“玄止!”流光落于玄止的面前,水深云蹙了眉细看闭着双眼的玄止,待发掘他身上未曾受任何伤时,才终于放心下心来。

听到水深云的声音,玄止也睁开了眼来,只是眼中有着一瞬的茫然,待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水深云之后,他的眼神才渐渐清明下来。左右看看,玄止道:“方才的那个女子……去哪里了?”

水深云问道:“什么女子?”

“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子,她说自己叫步襄,和师父认识……”玄止一面回忆着,一面道:“方才她还抓走了小红,要将它给捏死……”他说到这里,忽的一怔道:“小红!它去哪里了!”

水深云低头看了一眼就趴在玄止脚边的幼鹤,俯身将它给拎了起来:“它在这里,别担心。”

“小红祖宗。”玄止放心笑了出来,从水深云手中接过小红,在见到这只鹤微闭着眼整个身体无力的趴在他的手心时,他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来:“小红似乎比以前还要小了……它是不是不舒服?”

水深云整个心思都落在玄止的身上,在她看来这只鹤只要死不了便没什么大碍。她看了小红一眼,摇头道:“它死不了,放心。”

“可……”玄止还要再说什么,一旁秋河却是忽的开口道:“玄止师父。”

“啊?”这还是秋河第一次唤自己作师父,玄止一听之下竟是有些不习惯。

秋河紧紧盯着玄止手心的鹤,摊手道:“我有办法帮这只鹤疗伤,你先将它交给我吧。”

“当真?”玄止怔了一瞬,接着道:“当真是太好了,那么小红……便拜托你了。”他将小红交给秋河,秋河接过小红,轻笑一声道:“请尽管放心。”

“嗯。”玄止颔首,神色微微一变,叹道:“小红既然有你照顾,我便先去大殿寻我师父了,今日来的这个女子与师父有所联系,我必须去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才行。”

听他这样说,水深云亦是道:“既然如此,我陪你一起去。”事实上经过了这件事情,她无法放心再让玄止一个人离开。

玄止没有办法推辞,只得让水深云与他一同往大殿去寻意清。

玄止与水深云很快沿着山道往前而去,而秋河则托着小红站在了原地。一直到玄止与水深云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山道之上,再不见踪影,秋河才垂下眸来,对手心趴着的幼鹤低声道:“你当初在湖边救我本就耗费了不少神力,现在俯身在玄止身上,怕是连最后的神力也花光了。”

第14章 这个孩子

听到秋河的话,小红微微仰起头来,像是看了秋河一眼,最终却只是轻轻叫了一声。

秋河轻叹一声,抱着小红转身往自己屋中走去。

而另一边的水深云和玄止正在往意清所在的大殿而去。看着走在前方的玄止,水深云紧蹙着眉,忽的停下脚步,低声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啊?”玄止茫然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有一瞬不知为何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到我面前来了,那个叫做步襄的女子也失去了踪影。”

听到这里,水深云眸中思虑更重,她重复道:“你说你失去了意识?”

她这般说着,却是不禁道:“可是我和秋河赶到的时候,那个妖女已经离开了。”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那妖女对玄止做了什么,所以才离开,还是有人出手替玄止赶走了妖女?

纵然是水深云,依旧无法好好判断。

“怎么了?”玄止又问了一声,水深云摇头,心知这件事情问了玄止亦是无用,倒不如由她自己去寻那妖女将事情查清楚。

两人重新恢复沉默,一直到来到大殿当中,见到了正坐在殿中的意清,玄止才开口道:“师父。”

水深云沉默站在玄止的身后,并不开口,也不去施礼,她虽认玄止做师父,但却并不将意清当做尊长。

见两个人走入殿中,意清神色严肃,缓缓站了起来,摇头道:“方才山下似乎出事了?”

玄止点了头,将先前的事情说与意清听,意清凝眉听着,一直到玄止说起那女子名字的时候,他才忍不住打断了玄止的话,怔怔问道:“你说来的人……是步襄?”看他的模样,似是对着人感情并不一般。

水深云出言问道:“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对玄止出手?”

意清摇了头,长叹一声道:“我们二人曾经是夫妻。”

“啊?夫妻?”玄止这次是当真被吓了一跳,他连忙道:“可是师父你不是道门宗主吗?不是我们修道之人不能娶妻吗?师父你怎么会娶了那人,而且那人还是……”

“是个妖女?”意清摇头苦笑道,“我娶她的时候,我还未修道,而她也不是妖女。”

“当年大家都还年轻,谁能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呢?”他抬手自怀中拿出一张黄符,交到了玄止的手中,叮嘱道:“我先将这个符给你,我如今有事要离开一趟,不能留下来护你,但若步襄再来,你便将这符贴到她的身上。”

玄止接过黄符,只见其上纹路繁复难懂,他竟是从未见过。盯着手里的黄符,玄止问道:“这符贴在她的身上会怎么样?”

意清大笑一声:“还能够怎么样?对付妖女,当然是要让她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