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能不能接受戏本子这样的文呢,好歹有人吱一声嘛,墨水天天在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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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八章 梦落无处(一) ...

紫霄煜擒得了苏容,这个消息若是说给了老头子和青国百姓们晴天一声霹雳,不若说让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挂在弦上时刻绷紧的心,忐忑的心,在这一刻想必都尘埃落定。是啊,国之将亡了,所有的念想,奢望都不能再有了,剩下的便是面对最后一刻的坦然。如果换本公主的话,那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呗~~~

母妃们很惶恐,皇姐们很悲催,因为自己那些好不容易收集而来的稀世珍宝们即将落入他人口袋。左手颠了颠墨大家的绝笔墨宝,不行,得藏好;右手抚摸着东海千年明珠,不行,得埋好。我呵欠连天地敷衍着她们惶恐而焦躁的心情和泪水,约摸着一盏茶的时间,请安完毕,公主回巢。

事实上吧,本公主觉得,她们难道不应该更加担心自己的清白吗?不对不对,若是让皇姐她们看到紫小世子的姿色,没准她们都扑上去把他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这是个动荡的时代,也是个男色的时代啊,我欷歔道。

冷月澹澹,孤挂在高殿琼宇一角之上,几点寒星垂在西侧,伴寥寥几抹朔风更衬得夜凉如冰。回廊弯转,宫灯一路,惨白的灯火反而将这座古老又风雅的皇宫映照得更加晦暗。明明暗暗,边边角角,每一处都带着萧瑟的冷寂。

晃晃悠悠地辗转在长廊间,在这宫里这般久了,我似乎都未好好看看它。说来可笑,至今我还经常在这“家”里迷路,我不是认不清路,或许只是认不清人罢了。耳边似乎仍然传来内廷重重的低泣声,看来亡国之奴这个名号她们并不喜欢,似乎也确实不好听。

一纸谍报,惊醒了苏王室的百年安谧和美梦。山崩天陷,莫不若此。可叹我那老爹,把自己锁在八百年临幸不到一次的御书房,唉声叹气,好不苦恼哇。

我拢袖踏着玉阶一步步走向书房,前方早就立着一人,玄衣墨袍,端的是道骨仙风之姿。调整了一下将将在众位母妃面前的哭丧表情,扑腾上去:“师父,怎么样,怎么样?”

来人皱眉,本欲侧身避过,想来终是狠不下心来见我跌了个狗啃泥,堪堪忍住抬手扶住了我,浅慢开口:“岫玉公子回话给你,此生只此一次,还你恩情,各取所需。且,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在这个世道上,你可以没有一个显赫的出身,也可以没有一身绝世的武功,但是,你绝对要有一个以疼你宠你为己任,各种放纵你的师父。师父呐,说,我究竟是不是你的私生女?!

小小意淫完毕,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玄铁令符,脚下森森殿宇,暗夜里状若猛兽低伏。身后殿宇突然敞开。老爷子一身久违朝服,疑惑看来,喃喃道:“国师,此时你怎在此…”

他的目光落到我手中的滑过寒光的铁符,立刻瞪大了眼,颤抖地指着我:“你你你…”不等他开口,我低低笑道:“想来来父王面壁思过了一晚,甚为憔悴,还是早些休息为好,免得华国军临城下,连站都站不住了。”

内监迟疑,师父广袖微起,阴暗处不知何时布好的亲兵一列涌出,终于挟着那位早已苍老的国君离开。师父转身,表情漠然:“自此,内廷乱序,离宫者,杀;违军命,潜逃者,杀;百官擅离京府者,杀。开国仓,各地库仓,放粮于民,违者,杀。”

我觉得吧,这次之后本公主应该就可在青史留名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就是本公主这般伟岸的人才。师父说,或可我就能得偿如愿的遗臭万年了。我摆着手说,和流芳千古的忠臣良相比,显然本公主更得世人铭记。

黎国以皇师之名挥兵南下,势如破竹,直取华国三郡八县。

此日,我与国师师父,着朝服长冠,登上城楼。朔风拂来,如芒刺面,我看着底下青甲将士,缓缓道:“本宫曾闻,古人宁为鸡尸,不为牛从。而今,华军辱我国威,屠我国民。王室与社稷本就一体,而今,我苏颜淡,虽死,亦不事华。”

师父说,这叫稳定军心,鼓舞士气,却道若是在平日,我是怎么也做不得这般高贵冷艳的姿态,本公主着实走的是亲民路线啊。

便是入夜,一人独坐在平湖旁边,自斟自饮。我要压惊压惊,白日那般,已经拼尽了我那老脸老皮了。身后一声轻笑,手中杯子立时落地。目瞪口呆看着那流氓世子,踏月而来,犹若观花游园,好不自在:“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他轻笑一声,长身玉立在我面前,一把握住我那颤颤巍巍指着他鼻尖的手,猛地将我拉去,戏谑道:“怎么?看见我不高兴吗?好歹你我同床共枕,情分不浅,你应当高兴才是。”

啊呸,你奶奶我看见就如看见倒霉这二字明晃晃地悬在头顶。我瞥见远处侍卫玲珑灯火,立马要扯开嗓子,可未等我出声,他一掌下来,我悲伤地倒了下去。我再次对我家后花园的治安给予他祖宗八辈的问候。

等我堪堪醒来,见到那张熟悉到造孽的风流面容,真真是泪流满面,痛煞我也。我本着狗尾巴草一样的生长精神,在苏王室众多皇子皇女的摧残下,依旧茁长成长。却不料每每总是载到了他手里,我是土生土长的狗尾巴草,不是太上老君手里的铁拂尘啊。痛声道:“你祖师奶奶的紫流辉,下这般重手,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皮糙肉厚啊。”

马车颠簸,我头晕又目眩,一阵作呕。他似是极爱见我这番狼狈模样,上前一步,坐在我身旁,咋着舌道:“啧啧,你怎么就醒了呢,紫某还什么都来不及做呢。不过有些事情,醒着做更有意思。”言落,那双小狼爪子作势就要搂过来。

见他嬉皮笑脸凑上前来,不禁又想起那日被扔出军营的狼狈情景,又不禁掩面摇头长叹。丢死人丢死人了,我爷爷奶奶的脸都丢完了。见他甚是熟稔拢过我肩,额角青筋抖了抖,皮笑肉不笑道:“世子当真是好气度,好修养啊。现下状况,世子还能和苏颜淡在这谈谈风,论论月,,倒甚有情致啊。”

感觉扶腰的那只手僵了僵,更是笑若灿阳,轻快道:“我瞧世子不若和颜淡,做件更有意思的事如何?”

倾身凝视那流光目灼的黑玉双眸,温软吐息轻拂他如玉面庞:“我们倒是做个赌,看看那黎国幡旗何时插在华都京极殿上,嗯?”

看着他明显缩了缩瞳孔,一瞬面若覆了寒霜。不禁快意,人生嘛,若没有个能不断挑衅的对象,何其寂寞啊。长叹一声,摇头晃脑道:“若是世子想拿了我做个质子什么的,那就算了。老爷子此时见我被掳,定是在广殿之上烧香三柱,拜谢天地。那美貌国师也必是趁此夺了拿虎符兵令,一统江山,千秋万代去了。”

他一听,眸间深浅莫测,眉挑一丝促狭笑意:“苏美人如此兴致,紫某岂可扫兴?紫某就和你打这个赌,若是黎国到时候果真兵临城下,那我紫流辉便心甘情愿放弃华国王位,替你鞍前马后,为奴为仆,然,若是公主输了”

我竖起耳朵,听到他这番言语,心下得意。如此这般看来,师父终究是说错了,本公主还是伶俐聪明地紧的,这般随机应变,本公主深以为傲。

他看着我笑而不语,又顿了一顿,摸了摸下巴道:“让如此佳人为奴为婢,流辉于心不忍,如此,你若输了,便要为紫流辉做一件事,刀山火海,九死一生亦不可退避。”

我哆嗦了一下,刀山火海,转眼又思道,有黎岫玉那小狐狸和师父那老狐狸在后,这般看来还是我手中胜券更甚。我毅然决然点了头,他见了,眼中立刻滑过一道狡黠的笑意,我僵了僵,他俯身耳语道:“七公主为何不纳闷紫某为何能在青国皇宫之内如此轻易找到你,又能躲过各处巡夜侍卫避人耳目将你带出皇宫?公主聪明一世,怎会不知道其中之意?你皇兄苏容,恐怕此时已经赶回沧州接管一切。”

我沉默了,千算万算,我没算到,那般心高气傲的苏大皇子,竟真的做出了通敌叛国的下作事来。

他抱手于胸安坐旁边,淡淡道:“拿女人做人质这种事,我皇兄会做,紫流辉却不会。我不过是和苏容约定,替他除了你,助他权掌青国,盟约有定,劝退黎国大军一事自是你兄长之责,紫某亦不占你青国便宜,十年之内,两国不会兵戎相见,如此,已很够意思了。”

我冷笑一声,挑眉看向他去,十年,十年本公主儿子才会打酱油!

他眼中寒色凛然,倾身向前,猛地将我半压于身下,我悲催地差点岔了气,那颗小心肝再度受到了惊吓,他炙热的呼吸打在耳边:“公主殿下还要和紫某打赌吗?你可知道自己的胜算有几分?紫某大可在此杀了你,手起刀落一干二净,不过,你兄长苏容亦是个出尔反尔阴险狡诈之人,盟约虽定,不难保他暗度陈仓,紫某留你一命,以待后用,公主真是该好好感谢自己心狠手辣的哥哥。”

是啊,我谢谢他。我谢谢他将我送到了虎狼口中,也谢谢他将青国暂时苟延残喘了十年,好吧,我勉强祝愿他在我师父手里死无葬身之地。

他见我不以为然的表情,嗤笑一声,起身离开:“今夜公主受惊了,还是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再与紫某争论高下吧。”

我悲鸣一声,扑倒在塌,马车都不如我的心肝颠簸。呜呜呜,我不要和这变态世子在一起啊,师父,你快快来救我啊。我命小福薄,抗不住这般勇猛而无耻的紫小世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终于还是爬上来更新了。掩面,这被我改的乱七八糟的戏本子啊,大家到底能不能接受戏本子呢?如果能接受我就不要这样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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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戏本子】江山局 ...

江山局

时间:天朝两百五十年昭煦十四年

人物:萧纵苏枕暮

事件:天机门本是世代忠于慕皇室的智寮才团,此代门主萧纵更是天纵英才,机关阵势,兵法谋略,天下无二。却不料,一起宫闱事变,迫使其携徒苏枕暮隐于乱世。

老规矩,不解释

苏枕暮

【踏马飞霜,栈尘扬鞭,两骑纵影骋风,一路渐远潼关。】

【西风猎猎,飞絮乱散,铮铮蹄疾染碎红,莫回首,盛京已远,前尘已尽。】

【万重烟水随舟过,我托腮偷偷瞥长身立于船舷之人。墨发白纻,夜波淙淙,似融于那眼中,更尽深沉。我沉默许久,终于郁闷道】师父,你真的不晕船吗?

【言罢,面色泛青又吐了一遭。好吧,我忽视他那抹若有还无的嘲色。还没抬头,一本书重重落在面前,冷冷清音】今天的课时还未上完。稍后补上。

【我痛不欲生地看向那张月华光潋的面庞,当看见那明显的嫌弃眼神后。我痛心疾首道】师父,不带这样的。你若折腾死我了,谁来继承你的衣钵。虽然我笨了点,可是徒儿是这世上顶顶孝顺的娃啊。

【师父传业之书唯两册。上册帝赋,下册王道。帝赋重兵伐天下之谋,已传给我那未谋面的师兄。下册,论经道治世之策。如此,每每师父用那种恨铁不成钢地寒凉眼神瞅着我抱着书睡时。我都觉得,自己糟践了它。】

【狗腿谄媚地笑道】师父师父,如此,我们沿这苍江,可是往丰国去也?听说那里桃花开的极好极好,不妨--

【这余下之意,只可意会只可意会啊。如今天下诸侯各持一方,若有心避世。却道偏地墨氏丰国唯上也。】

萧纵

【一树梨花,晚风微落】

【木影苍林,西泠秀羽,朗月清灵之下,清晰可闻棋子落于棋盘的声响】

【啪嗒】

【对面的小丫头拿眼角止不住偷觑,一双手不安分动来动去】

【淡淡一笑,手中棋子轻轻贴于唇上】暮儿要认输吗?

【她不甘,耍赖反悔。按住那只欲收回棋子的手,清冷眼神扫过她委屈双目】覆水难收,落子无悔,一招错,满盘皆输,你要记住。

【幽音轻回,梨花垂落,她灵活的眼睛与这周围的静谧格格不入,犹如乱世之中的绛火,终有一日会燃烧如红莲,烧尽烽火】

【挽留不住的,终究挽留不住。一枚一枚收回棋子,梨花树下只余棋子落入棋盒的清音,半晌,方启唇道】暮儿,他日你若赢了为师,便可以离开。

【她依旧不服气,嘟囔半日,终究还是跟在身后,形影不离】

【这江山,乱得太突然】

【丰国故地,越是靠近,便越是能闻到那股淡淡的桃花香味,经年入梦,馥郁依旧。不去想,不去想,日日夜夜和自己对弈,赢不过一局】

【直到身边的人打断,才发现自己已经沦陷于碧海苍影。海风满袖,轻一口气,嘲道】你想去便去,无需告诉我。

苏枕暮

【千峰侧畔,泠泠月色溶溶于怀。下腭抵臂,忽忆昔日,我抱灯守于门前,他踏月拂夜而归。】

【闲拢棋子淡扫花,一日一年,我以为便是一生】

【浮云聚散,一梦间。乱世铮音,破了天朝釄梦。可这又如何,这八荒九州,有他便可,我自随他。郁郁道】师父说的可是笑话,当日你言我若赢你一局,方可出师。暮儿愚笨,这辈子恐怕都得在师父身边做个洗扫打杂的小丫头了。

【舟行渐缓,水澜渐平,想是已近临岸,喃喃开口】师父,我不明白,当日你为何让我学了王道。这天朝诸侯野心,已非朝夕。王道于这乱世之中,有何用处?

【舟钝触石,轻出一口气。我哀戚戚地看向他,扯着他袖子】师父,我们不行水路了好不好?走马观花,霁雪飞虹,一路赏九州之景,也是自在的很。

【我不是看不见,也不是不明白。自离这丰国越近,那不安便强烈。他整夜整夜,独坐船舷,似要望穿苍穹宏宇。此时,我犹若和他立于忘川两端,触不及的年华落寞】

萧纵

【丰国多风,在这凉水夜色之中卷起衣袂,凌乱鬓发】

【身边的丫头双目闪烁,皓如星月。淡瞥她一眼,脸上难得显出笑意,只是极淡极浅,朦胧如月】王者之道,在于人心。就如这七国天下,不统一的时候,是外乱,统一以后,便是内乱,人心之乱,谁都无能为力。这天下,从不曾真正统一过。

【言及此处,脑海中忽闪当日皇宫大火,无边烈焰,那人邪气笑容浮于红光之下,一字一句,此生难忘】君子于役,不知归期,这一切,该终了了。我定要结束这战乱天下,重建八荒六合。

【如今他已是一国之君,而萧纵,不过是天涯过客,造化弄人,尚不过如此】

【转头看向身边之人,这些年来,似乎从未真正仔细看过她眉眼,借着月色,她的轮廓如水柔和,眼眸却一如所往,犀利有光。当年牵着袖子亦步亦趋的小丫头,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

【喟然一声,沐月而叹】暮儿,不要怪为师在过去的十六年中如此安排。但是你终将自由,到时候,你会受到命运的安排。

【终是不忍心她饱受晕船之苦,弃船登岸,细软随身,沿途桃林遍野,飞花漫天。正是丰国暮春时节】

【行至林中,倏然停下脚步,以手承花,笑道】暮儿,你与为师在此处下一盘棋,如何?

苏枕暮

【抱着包裹,默默随他一路前行。风住风去,风散数片绯红,寥寥落于他肩。】

【盈盈一云芳蕊,层层粉岚间他眉眼如墨,我心如涟漪而动。曾何几时,那总是立于前方,不动声色间为我摒去风坎褴雨的身影,于梦回思萦间,缱绻难去】

【我看着他难得的笑颜,心间竟有种恍然梦醒的彻悟。我抱着包袱,撇撇嘴,极为不情愿道】

师父你,你可怜可怜我那点自信心吧。佛祖教导,做人他是要厚道的

【话虽如此,然而,布匹散地,青石盘呈玉粒子。不扫落花,席地盘腿而坐。拈白子,磕棋盘,吐吐舌】师父棋艺远胜过徒儿,不若先让徒儿三手如何?

【他瞥了我一眼,自是默允。走子游龙,那落棋若雨,滴滴锤于我心间,他不要我了吗?这就是萧纵,不用言语,几步行子便道尽了他的意欲。那黑子颓势如潮,半壁江山无形而去。】

【我沉默捏着指尖白子,终于放下手来。看向他,寂夜无声,桃花悠悠不语而落。我从来不了解你,萧纵,纵使我是陪在你身边那么多年。】

师父,总是这般下棋好生没意思。我们换个玩法可好。

【他静静看着我,我起身,远目蜿蜒游龙行山,苍茫大地,夜海泛星】师父,这一回。我们就以九州为棋盘,诸侯为子,天下为注,下这一局如何?

萧纵

【雾行林间,风穿哑枝,凛冽之声近似呜咽,乱花落如泪珠】

【一直都知道眼前之人志在天下,是无法禁锢的九天之凤。这么多年了,她羽翼日丰,蠢蠢欲动,对这九州之地充满好奇,而如今的七国之乱,亦渴求她的才智谋略,捭阖纵横】

【这天下需要一个翻云覆雨之人,正如十年前的丰国,需要一个墨残云】

【萧纵,天下之大,独独容不下你,无处可去,终究还是回到这里】

【凉风过隙,指尖微滞,抬首,肩侧碎发垂落一片,覆住手背,其间一瞬温热,竟失了神色】天下熙熙,一盈一虚,一乱一治,诸侯将相莫不以道争先,以夺克尽,若是此奕可成定局,乃是苍生之幸也。

【叹息一声,垂首轻笑】如你所言,诸侯为子,我既身在丰国,便顺手借这国君墨残云的名号吧。乱世之中本无净土,这丰国自然不得置身事外,行云布子于厮,亦不辱没墨残云的雄心壮志。

【一个曾经知道你所有弱点的朋友,成了如今你最大的敌人。冥冥之中,自有一只手,将你我推于宿命之巅,一决雌雄】

【芳众逾知互,星行多可违。丫头,你终于长大了】

【落子于前阵,缴机变,定乱阵,三子之让,其形渐显。树下寂静,唯留棋声】

【弹指一挥,恍若千年】

【啪嗒】

【这一子,压碎了一瓣桃花】

苏枕暮

【月满星稀,往昔成云烟。一场奢念,却倾一世江山为注,轻笑,我果然是个任性的人。】

【紧握他手,长指交叠,缓缓按下】

不,师父,我们是和局。我们,来日方长。

【长阵陡转,白子龙断,生死相持。萧纵,我拼尽所有,究竟为何,你当明白。双目相凝,他不语,我亦不言。月晃树影,投于他面,那一霎,我以为已经沉淀了三生之久般的年月】

【指尖相松,退几步,桃花做垫,长裙翩然而拜,额触碎瓣】

暮儿随师父十二年,而今远行而去,还望师父自多珍重。江山一棋,枕暮必至全力,还望师父不若今晚余力纵我,亦不负苍生。

【亦,莫负了我】

【一泪垂地,瞬时无影,桃芬沁腑,浮世奈若何。恋恋望他一眼,转身彼岸】

【年少懵懂,总羡琴瑟,静好年华,哪堪君负。而今,游踪天涯,独走千山。任看烽火燃诸侯,高台斜暮祭青天。一声幽幽】

萧纵,等我,我必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那段时间大爱师徒文,便揪着某禽兽陪我了这出《江山局》,师父好有爱~看他禁欲而冷清的脸~\(≧▽≦)/~啦啦啦,不过 后来的戏路完全脱离我的初衷了。我要不要为小枕暮在专门写篇文呢,她也是个纠结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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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九章 梦落无处(二) ...

迷糊中,我被人抱起,有人低语在头顶,我哼唧着蹭了蹭。声音蓦然消失了。我满意地撇撇嘴,继续埋头大睡。

梦里林秀月明,有梨花层叠,一扇风过,片片落蕊漫天飞舞的很是肆意风流,竟有遮去了些许月华。面前梨树之下,小石桌一座,两盏各呈一方。我远远看着,竟十分感伤,往日多少时光尽在此地耗尽。他执卷倚案静读,我则自娱自乐下着棋,他偶然一瞥,便是一声轻笑,我抬头瞪他,他摸了摸我的头,我撅着的嘴悄悄弯了起来…

而今看来,这世间最伤人的莫不是物是人非四字了。却也应如此,我与他要的从来都不一样。我黯然摸向腰间,才发现空无一物,我扯出一线笑,执子之手,终与君相别,黎岫玉便是这般对不起我的事,你都做的坦然无愧的模样。

隔花初遇,曾牵手山河,也曾朝夕相伴,年少厮磨,锦绣年华。黎岫玉,我把我最纯净的年华呈在你面前,你怎么忍心?

师父说的对,世事在人,总归难以十全如意,他就是我必须放弃的不如意。

再睁眼,月光落入眼中,脸颊冰凉。叹了一口气,抬袖擦了擦,当真是不争气的紧了。眼角随意一扫,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月华浅淡,透了一抹幽蓝笼在他面上。月夜之中,屋内并未点灯,他只安静坐在那里,未出声,我就知道除了那放荡堪比尹少游,狠辣不弱黎岫玉的紫小世子,还有谁敢夜闯本殿寝阁?

我瞧不清他容色,撇了撇嘴:“我当华国王室何等好教养,竟就这般贸然闯入少女闺阁。”一拍床“你给我出去!”好吧,在他面前我也不用顾忌什么公主形象,怎么泼妇怎么来,怎么折腾怎么闹。不怕你恼火,就怕你整天把我晾到这四方院子里和花花草草做摆设。

这些被软禁的时日,我就是琢磨不透这位紫小世子,每天也只是过来坐一坐,冷嘲热讽两句。本来我还有心思和他斗一斗嘴,后来我委实觉得这是件自讨苦吃的事。因为我不仅武力上胜不过他,嘴皮子上也是往往被他气得跳脚。

冤家路窄,技不如人,我决定偃旗息鼓,保存实力,伺机再动。

又不知他从何处得知我好酒这一癖好,搜来各方美酒,又要与我一争高下。不错不错,便是输了你又如何,有酒我就逍遥胜仙,我自个儿偷着乐。

每天我抱着坛子与他对饮,偶尔兴致上来,我就拍着酒坛,和他吹嘘我在京都横行的过往。当然,最后往往换来的是他不屑一顾和嗤之以鼻。哼哼,本殿不和你这目光狭隘的土霸王一般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