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看她一眼,又蹲□看冰面,她脱下自己的袍子盖在凌玉身上,凌玉没有回头】

你在看什么?

【凌玉微微一侧头,白发泄了一地,淡淡笑意,天地失色】徵儿爱吃虾。我的徵儿,她最爱吃虾了,我要剥一个给她。

云佩徵

【那些飞绒般的雪絮簌簌落在他肩上,眉间,白发上。他淡的像抹薄烟,似乎随时都能从我眼前飘散。天地无声,惟他一字一语,钝钝响在我心间。】

【别过头去,捂住嘴,滴滴泪落打湿袖襟。凌玉,云佩徵怎么承地起你这深情厚谊。】

【见他疑惑看来,随手擦了擦泪水。笑意融融蹲□,替他拢了拢衣襟,刮了刮他的鼻子,亲昵道】小玉玉乖,徵儿她,现下不喜欢吃虾了。凌玉喜欢吃什么她就喜欢什么。天这么冷,我们回家好不好?你要冻着,徵儿又要骂你了。乖,听话,我们,回家--

【凌玉,云佩徵错了。云佩徵不想嫁什么一代大侠,云佩徵只想守着她的凌玉,守着骂她,宠她,时不时刺一刺她的凌玉。】

【替他布好菜,又浅斟一小杯药酒,闻了闻。推到他面前,笑眯眯道】凌玉乖,先喝它,然后我们再吃饭。

【话音没落,承君掀开帘子,送来药来。他望着盯着玉盏的凌玉,摇了摇头】你这般又是何苦?他心神已失,我师父也道回天乏术。你亲身试药,到头来害的还是你自己。

【指慢慢顺他发浅浅梳着,笑意阑珊,摇了摇头】害的我?他都已经这样了,在我看来,佩徵也和死一半没什么区别了。

【凌玉蹙眉转头看来,对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凌玉

【她语落的刹那,凌玉乱了】你说谎,徵儿从小就爱吃虾,她最爱吃凌玉亲手剥的虾。

【如果连这点小事,凌玉都没有办法做好,那佩徵,是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

【凌玉,你看看你,废人一个,你还在奢望她回来吗?】

【慌乱中抓住她纤细的手指,狠狠捏紧,哑声道】只要是徵儿喜欢的,凌玉都喜欢,徵儿怕冷,凌玉也怕冷。徵儿舍不得骂凌玉,徵儿喜欢凌玉,真的。

【一席话,自己亦是将信将疑,撕心裂肺】

【傻凌玉,你怎么知道,她还喜欢你······】

【眼眸忧戚垂下,任她将自己领进暖意熏人的屋内,身上的袍子无声无息,掉落在地】

【桌前,药苦难咽,可是她说,只要喝了药,佩徵就会开心,佩徵开心了,也许就回来了。凌玉为了佩徵,江湖都可以不要】

【喝了药,她突然间掉下眼泪。那双眼睛,多像佩徵啊】

【微微颤抖的双肩,似是在竭力抑制着什么,终于忍不住伸出手,用一根手指刮去她下巴尖上一颗水珠,喃喃道】徵儿,我的徵儿。徵儿。徵儿。

【失去你的那一刹那,凌玉已经什么话都不会说了,一开口,总是离不开两个字,徵儿】

【这种痛,深如孽障,烙印于骨髓,流畅于血液,只有你的温柔,才是永生的解药】

云佩徵

【我曾经和凌玉说过。我所嫁之人必是文鼎江山,武中无二,风华绝世。他必以十里泱泱明珠之路,于我倾国以聘。】

【而今看来,却只余一腔自嘲。那些一思一念一度,可不是皆按着他一丝一线的描画。原来在不经意间,他的一笑一语,一眉一眼,皆溶于我的骨血之中,与我的生命纠缠不清了。】

【侧首看着他托腮安静看着窗外落雪的模样,手中紫毫不自觉地顿了顿。我和他之间总是很少有这样安谧的时刻。在以往的每一次见面,不是闹的鸡飞狗跳,便是吵的天翻地覆。所谓的冤家莫就是这样吧。丢掉笔,从后偷偷猛的抱住他,得意洋洋地笑道】小凌玉,是不是在想佩徵小丫头?看天色,明天雪应该停了。东园那里的玉梅该开了,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我们去打雪仗好不好?对了,不许仗着武功欺负我。

【脸贴在他背上,一滴一滴泪无声浸入云缎。凌玉,每和你说一句,就像在我心间划一刀,鲜血淋漓。我多想你再能拧着我的鼻子,骂我一句佩徵小骗子】

【他的身体颤了颤,没有说话。锦落恰巧端了药进来,见到此景,垂了头立在门口尴尬失措。我松了手,暗哑着声音说】以后都不要送药来了,宫主不用药了。

【就这样吧,不论你好不好,佩徵这辈子都守在你身边了。你高兴我便高兴,你难过我便让你高兴。以你喜为喜,以你哀为哀。漫漫一世,就这样相伴而过,佩徵无多求了。】凌玉,从今以后,我们都不吃药了。佩徵永远永远就在你身边好不好?

凌玉

【银雪迷乱双目,在指缝间失落,再抬眼,那张笑脸便散去了】

【凌玉仰起头,却只看到时光翩然轻轻擦过的痕迹,还有那漫天白雪】

【庭院里到处都是积雪,凌玉的锦靴踩出深深浅浅的脚涌

【凌玉笑了】

【这一笑,如此真切,白璧无瑕。他折下一根树枝,开始在飘雪中舞剑,惊鸿一瞥,梅花凌乱】

【嫣红花瓣如漩涡流转,洋洋洒洒垂落,在雪地上铺出一条幽深之路】

【药庐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披着鹅黄色锦袍的女子愣愣站在花瓣尽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凌玉】

【凌玉拈起银发上的残花,远远站在另一个尽头,展颜一笑,似是对着那女子,又似是对着天空】徵儿,这是凌玉曾经许诺给你的十里红妆,凌玉从来不曾忘记。

【要么是凌玉疯了,要么,就是她疯了。站在花瓣尽头,互相凝视彼此,一言不发,凌玉仿佛又看到了佩徵】

【冰天雪地之间,那个眉目依旧的她】

【那一晚,高烧不起,消瘦的身体更加单薄,虚弱得连想念佩徵的力气,都渐渐失去】

【弄影来来去去,凌玉只是看着他,浅浅笑】你来干什么?凌玉不在这里,凌玉找佩徵去了。

【每次凌玉这样回答,她的眼中总是水光浮动,凌玉戳戳她的脑袋,银发侧在肩头,邪气道】丫头,你知不知道凌玉,他是当今武林最厉害的人,他最爱的女子,叫做云佩徵。

【说完最后一句话,凌玉突然间就呆住了,因为眼前的女子,泪如雨下】

云佩徵

【凌玉,凌玉,酸楚在喉,单手掩面,泪顺指缝一点一点滴落到他素白描竹的袍子上,晕开一抹水墨。】

【他伸手轻触我的眼角,一点一点往下描着,那双狭长眸子一时清明一时迷茫。抓住他的手,梗咽气喘道】凌玉,云佩徵不配,她如何报你这白发之情,这倾世之爱。凌玉,佩徵在这里啊,再不会离开了。你还记得吗,你总喜欢叫我死丫头,你带我看过越州的桃花,听过锦州的戏乐,品过云州的龙井,你最爱的是我亲手烹的茶,你还记得你亲手刻的那块凌云章吗?佩徵都没忘,为何你会忘的这样干净?

【这武林至尊又如何,江山长卷,烟云九州,都抵不上一个凌玉。我宁可我们不要这繁华楼阁,尊荣盛华,也不要这样咫尺天涯,相望难言。】

【倾身扶住他肩,直身轻轻吻他的额发,泪无声滴下】凌玉,你说,为了你,我都哭了多少次了。云佩徵用这一世之泪,换你清醒一刻,你说,可好?

凌玉

【凌玉怀里抱着枕头,那个他一直当成佩徵替身的枕头,爱怜地抚摸着,眼中温柔满溢】

【她三天没有出现了】

【那天,她温热的唇,轻轻贴在凌玉冰凉的额头,凌玉痴痴地笑了】你亲了我,你要负责。

【不知为何,凌玉突然想装出凶巴巴的样子】你要敢逃跑,我就天涯海角追杀你。

【她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来。或许她希望凌玉说到做到,就这么一路尾随她而去】

【可是,可是,凌玉哪里也去不了,说什么天涯海角,如果能去,又怎么会让佩徵逃离】

【现在,就连唯一一个长得和佩徵相似的人,都离开了凌玉】

【凌玉啊凌玉,你这一生,注定要众叛亲离,孤独终老】

【第七天,凌玉坐在书案前,凝视她留下的半幅笔墨,执起她曾经握过的紫毫笔,上面,依稀体温残留】

【弄影破门而入,带来一室风雪,他说,要带凌玉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佩徵】

【远远看着她,凌玉的双眸温润如玉,唇角勾起淡极笑意,因为他捕捉到她的视线,她在笑】

此女子惑乱宫主心性,如今宫内灾乱丛生,杀了她,方能平息众怒,固我凌竹宫百年基业。

【凌竹宫的长老们,判了她的死刑,可是她却一言不发,只是俯视众人,笑纳春风】

【云佩徵,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凌玉此生,爱是你,恨是你,苦苦纠缠的,也是你】

【火光燃起的一刹那,凌玉白色的袍子蹁跹在光影中,一双手,轻轻揽过女子落满雪的肩头】

【在她惊诧的目光中,冷冷扫过台下干枯的脸庞】从今以后,凌竹宫再也没有凌玉,江湖再也没有凌玉。

【她吸吸鼻子,道】红颜祸水云佩徵,你还要吗?

【弹一下她小脑门,笑道】死丫头,我就是要收了你这个祸水,让你没办法为害人间。

【许你以诺,你不负我以仙,画地为牢亦不枉此生】

【手指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泪水,言语霸道】这是你最后一次哭,记住了吗?

【是谁的手,凋零了桃花。是谁的心,得到了蒹葭】

【是佩徵,也是凌玉】

【佩徵的泪,有淡淡的桃花香味】

【此一泪,倾城】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泪了, -抽成这样,重复发了一章,我只能丢一出戏本子上来,抱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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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章 与君奉鸩酒(三) ...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我真是个勤快的孩子~~o(>_<)o ~~我又忘了写章节名了,囧死我了

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他说这话时的神态语气,风轻云淡而又凌于众生。手指不由自主捏紧荷叶脆嫩的边,绿色的汁液沾染在了指尖。苏枕暮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地继续响在耳边

“当时的沈靖和听到这句话,再稍作联想,便可知黎岫玉口中的人是何人了。还有谁,能让天纵英才,心寄天下的黎世子日夜记念,生死相与?他放了沈靖和,沈靖和自然会来找你。凭你那点自以为是的善良,他自可捏着你对紫氏的那份愧疚,逼着你。不过也好,他终究还是救了你一命。”

她叹息一声:“都说师父是天下第一谋士,终归是谋士里的第一。若遇到黎岫玉这样的人物,胜负却难知了。连自己的仇敌都能利用到如此,人心他当真看透。”

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最终被压在了喉间。我自以为自己是这场荒唐乱世中最为悲情的角色,情伤心劫都已历经。却未料,还有一人在身后无声地为我拂去风霜雨雪,摒去一世伤痛。

我还未感伤完,悲悯尽,身边的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与你说了这么多,如今是到你说了,可别想和我用你对付黎岫玉那套死皮赖脸。”

我抽了抽嘴角,朝她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惹她一个白眼。我干巴巴道:“你问吧,只要不涉及春梦之类的,我尽量满足你。”

这位思维高度远超常人的妞一语点要:“如此,你便说说你的身体究竟败坏到了何地步?换而言之说,你还可以祸害人间几年吧。”

我抬眼看了看天,阳光明丽;我低头看了看池,明波烁烁。在这样明朗的环境里,讨论我尚能苟延残喘几时这样的话题,我觉得很不和谐。

都言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那女子一言至少是要两鞭乃至更多的。因为这世上,再没有比女子言行更为反复的,女人,她都是善变的。

作为一代国母,全国女子榜样的我,自然很难也不能说什么谎话。于是我从善如流地伸出了两个手指在她眼底晃了晃。

她面色一凝道:“二十年?”

我有些迟疑,因着我尚不能确定,那沈靖和是否能帮我延这二十年的寿命。我不怀疑他的医术,我怀疑他的人品…

于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我又晃了晃两根手指。

她的脸色兀地就黑了,阴沉沉地恍若黑云压天:“十二年?”

我盯着着衣角斜伸而出的那枝梨花,蜿蜿蜒蜒地点缀着几朵白骨朵儿。我无端想起,初逢那日他在树上朝我露出的笑容,光风霁月,映得一树梨雪黯然失色。

我的心在那刻蓦然轻动,我想,那双眸子真是比天上的星子还要璀璨,看进了人的心里。可是,我还能看几次这样的眼睛呢?想到这,我的眼眶又酸了,不是为能否长久看见,而是为这双眼睛里我留存过几刻。

苏枕暮对我神游天外显然已经有些不耐了,音量稍稍拔高:“夫人啊,您能稍稍别在我面前摆出这番模样,我会认为你不过就有两日的寿命了,我的情感还没酝酿好。”

我抬头幽怨地看着她:“这个问题伤害到了我的感情,我可不可以拒绝回答”

她表情肃穆地盯了我许久,直看的我寒毛直立后,终于才道:“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用戏本子里文艺而又矫情的话来说,我一定是上辈子造了数不尽的冤孽,才惹来这些冤家们来百般折磨我。对于苦难的过往,我素来没有翻过来倒过去,百般咀嚼的兴趣。因为它们对我而言,就像猫嚼过的鱼。吃过一遍后吐出来再吞一遍,这样恶心而艰难的行为以我的资质是做不到的。

可现下我不得不开口:“原因嘛,其实说复杂也很复杂,说简单嘛,那就是前因和后因相叠造成的。说复杂嘛,那得从我从娘胎肚子里带出的毛病,然后在某年我掉了那么一次山谷,泡了一回寒潭,后来生念儿时又难产了…”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心也越来越心虚,因为我看见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这词来形容了。

风起一阵,莲叶相催,传来沙沙的声音,绵绵又细密。此刻安静地让我错以为,时间亦在此停留了。

终于听她道:“你可曾想,如果他知道该如何?”

我立刻睁大眼道:“我又没准备告诉他。”诚然,文韬武略的黎岫玉总不会还通医术吧,就算会医术,难道他还比药圣还精通不成?那沈靖和早该回家种红薯过活了。

然后我又补充道:“既然你说这些都为秘密,我也希望这就是我两之间的秘密。你若告诉别人,我就把你暗恋萧纵这事全数倒给落九郎,就此也好在你们的漫长情路上推波助澜一回。”

苏枕暮被我气得拂袖而去,我撇了撇嘴,表示这位姑娘的心眼还如当年那般比针尖大不了多少。

接下来的数日,我过的很煎熬。那瓶烫手的毒药就如催命的时计般时刻摧残着我越来越紧张的神经。我都快拈香祝祷但愿我不要见着黎岫玉,因为我怕我立场很不坚定地选择保住自己那条小命。

上天似终眷顾了我一回,接连几次诸侯宴集体活动中我皆未看见他。疑惑的同时,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直到一日,我躺在葡萄架下有一搭没一搭翻着书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尹少嬛姑娘,多年未见还是那样的娇怯可人呐。

我甚为欢喜,因为这年头,遇见一个没有故去的故人着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等她坐下,我问道:“少嬛啊,这么多年未见你可好?可嫁人了否?”我想这孩子终究还是不容易的,当年对黎小世子一片芳心呐,可惜啊可惜。我虽心念可惜,却还有两分非常不厚道的幸灾乐祸。

见她如蔷薇般的脸颊浮出红晕,低首轻声道:“托夫人挂心,少嬛自然极好。”顿了顿,又补充道:“也幸得黎公大人照拂少嬛…和少嬛家人。”这一句后面画蛇添足的补充,让我的眉梢抖了抖。

知道什么叫掩耳盗铃吗?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吗?少嬛啊少嬛,难道今天你不是过来和夫人我联络感情而是来伤感情的吗?

我突然觉得我大概是被苏枕暮带坏了,怎生这般锱铢必较,小心眼了?不好不好,于是我踩掉了心底那阴暗的想法,笑容更加温和:“如此自是最好。”

后面自然就是一番家长里短,从京中谁家绣坊出了新品,到哪家墨坊又制了珍品。总之我们的谈话内容,是完全符合《女戒》精神要求的。

我将将送走了尹少嬛,便又迎来了尹少游。我得看看黄历,今儿是否就是不宜出门,专候尹家人了。

尹公子一进门,单刀直入,问道:“少嬛你可欢喜?”

我愣了愣,眯起了眼:“我欢喜她,难道你要将她送于我作儿媳不成?念儿年纪还小,我还未有这样的打算。”

他的脸黑了黑,然后拧着眉道:“说你笨吧,可总还在关键时刻聪明得不像话。”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如同看着一本他本读过千百遍却从未知晓其中含义的经册一样。我觉得这样的眼光对我来说,应该是种褒扬。

当你有一天你发现,你从未看懂身边的某人时。你就该赞叹此人的演技和心机了,而此时,也是你要远离他的时候了。

而后他所说的话,让我终于为那瓶毒药的去处做了一个坚定的决定。

他说:“皇帝要为黎岫玉和少嬛赐婚,黎岫玉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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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一章 红颜如玉(一) ...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猜错了所谓的报应,不是病入膏肓,不是阴阳相隔,而是求而不得。紫霄煜,如果你还在,你定是要嘲弄我了,胆小怯懦,守心如城,一点都不像你所见的七公主。

可是这世间大多数女子,都是这样的。幸福未临时,朝思暮盼,绣丝成帕;幸福降身时,反而情怯不前,患得患失。

而我不比枕暮聪慧过人,也不比慕长华身世傲人,甚至不如少嬛温柔娇俏。其实我想我是自卑的,更何况在自己爱慕的男子面前。

我只是个最平凡不过的女子,所要的也只是份最平凡的爱情。

我有百千结,与君共结好

可是我忘了,他有心搏远,翻覆乾坤。这样的他,我要不起,也不能要…

我仰首看天,夜澄如碧,星成白练。我想,属于紫宵煜的那颗星星应该已从这乱世的星幕里滑落了,而我的那颗呢,何时泯尽残光?

“夫人,夜里凉,您身子又不好,还是回屋歇息吧。”辫辫的声音响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