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荣轩听的就泪流满面。张媛媛见他如此,眼泪不禁更是泉涌。

大约心里难受,他情不自禁走去了竹屋,开着窗子的秋海棠恍惚看了他一眼后,突然冷笑了起来,她好像看得有趣的东西,笑得前俯后仰,状若疯狂。

跟在宋荣轩身后的张媛媛不禁听的毛骨悚然。

宋荣轩的身后跪了一众人等都求着他回去。

转眼天气很快由夏天转到了秋天。

夜晚时,窗外下起了雨,滴滴答答,比平时下雨的淅淅沥沥的声来的吵人。

宋荣轩躺在龙床上,难免觉得有些烦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周围服伺的宫人越发不敢出声。

他索性下了床,去了竹林去看秋海棠,却被张媛媛和子房劝了回去。

第二天夜晚,宫里熄了灯。

他正说着,在床上睡着的秋海棠猛然睁开眼睛,扑上去扼住了他的喉咙,大声叫道:“你怎么不去死!”

在床下躲着的张媛媛看的浑身寒透。

幸好这动静吵来了跟着宋荣轩过来的宫人,见此情况,魂飞魄散,急忙把秋海棠推开。

宋荣轩脱了困,却像是呆住了,被宫人呆呆的拉走。

等到他们走后,张媛媛钻了出来对着头发凌乱的秋海棠笑道。“这下你死了,就没有人追究了。”横竖一个敢杀天子的疯女人,死了更称心如意。“不枉皇后一番心计,从做掉你肚子里的龙胎到灌你药!”

“是吗?”躺在床上的秋海棠忽然坐了起来,神色一扫方才的迷糊。“张媛媛为了等你这句话,陛下忍了你三个月。”

张媛媛居然感到一股由衷的恐惧,她退了一步。

床上的秋海棠下了来,整了整衣服。“陛下,臣妾幸不辱使命。”

张媛媛转过身子,这才发觉皇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像朕以前承诺的一样,她以后就归你了。”

张媛媛面容一阵扭曲,她张开口,但话未出口,那位一直让人们以为是秋海棠的女人上前捏住了她的脖子。“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棠嫔!”

杨真真颔首说,“我命不久矣,不过临走前,能让你陪葬,想必我在黄泉路上也会心甘情愿些。”

啊!!!!!!!!!!一声女人的惨叫划破了夜空,惊醒了宫中的所有人。

许皇后拿着佛珠不停的转,宋荣轩就站在门口。

“陛下骗过了宫中的所有人。”

宋荣轩走到她的面前摸了一下她的头。“最重要是要骗过你。”

一个皇后虽然无子,但也不能无端端的废掉,特别是那么聪明的皇后。

许皇后轻笑了起来。“陛下当年也骗过了母后。”

“之前不会骗她的时候,朕就差点死了。”宋荣轩柔声地道。“不过这七年来,凡是宫中有太后赐香的宫所,都没有皇子诞生,皇后也贡献良多吧!”说到这里他也不免感慨。“那时朕也差点被你骗了。”

许皇后声若蚊蚋,“如果宫中人都生了,臣妾一个就难免孤单了。”

“朕不会让你一个人上路的。”宋荣轩的手向后摆了一下,有人押着子房上前。“放心去吧!你的荣耀也会陪你一直到地下。”

许皇后叹息。

所以这一天对宫里人来说是极奇妙的一天,死了皇后,张贵人,还有一个总管太监。

可是有一位皇子也出生了。

宋荣轩抱着自己的长子低声嘟囔了一句。“怎么是儿子?”是女儿多好,可以挡挡母亲的怒火。

幸好迟池一直处在昏睡的状态,不知道他的盘算。

在窗外的迟子向宋荣轩招手。“叔叔别吵他们。”

宋荣轩放下自己的长子后去了外面,拉着迟子的手道。“你现在可是哥哥了。”

“是啊!我以后要做个大将军,好好保护我的弟弟!”迟子极是骄傲地道。

宋荣轩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兴许是你的弟弟护着你呢!”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迟子的嘴又张了张,想说什么总是没说出来,半晌方道:“叔叔,宫里是不是又出了一个张贵妃?”

宋荣轩把手放在他的脸上:“你师傅和你说的。这个大嘴巴,你以后别学他这样多嘴。”

迟子垂眸看着他,小声道。“是我偷听的。是不是对娘不好。”

“有什么不好,她进宫时原就是姓张,从父姓,不过她是秋天进宫的,所以由朕的母后赐姓为秋。”

至于这样的事别人信不信无所谓,反正迟子是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累死我了,新篇同时也开了,请给我颁好人奖兼勤劳奖,新文基本上每一章都肥,而且日更!

第一章(鸡毛满天飞)

黑色像纱一样慢慢地铺开,不轻意间,缓缓地,轻飘飘的渐渐扩大,等到人站在中间才发现浓墨重写的黑色已经像天罗地网般渗进了天地。

十几辆黑色轿车在高速路上极速的行驶,没有车牌,也没人能看清车窗内的人,一个小时之后,车队驶进了城里的一间夜店。几名身着黑衣的男子走上前来,最前方的一辆车的车窗降下,“姜先生,那男人的马子在里面。”

被人唤作姜老大的男人眉梢一挑,口气急迫,压低声音说道:“跟紧了。”

面无表情的男人回应道:“是!对了,那个女人要不要放掉了,我们查过,贾保玉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不放。”姜老大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响起,面孔略略有些疲倦,淡淡点了点头:“哪有跟贾保玉有一丝关系的人都不能放过。”

那个男人微微有些迟疑,说道:“姜老大,那女人家里很穷酸,而且吃穿都很差,人看起来也很单纯。”

姜老大的眉头轻轻皱起,拍了拍自己的腿,说道:“等过了今晚再说吧,不过如果她看过你们的脸,还是最好.......”他拿手在脖子里比划了一下。

那男人的面色虽然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

雨在下,惶急的雨珠子叮叮当当砸向它力所能及的地方。夜店,像在雨中被湿透的狮子闪烁着迷离的灯光等待着寻欢作乐的达官显贵们走进它的血盆大口。

仿佛不知身在猛兽腹中的男人,手持着酒杯穿梭在衣香鬓影中,身为一员的姜成刚透过手中的酒杯,看着不远处一位艳光逼人的丽人,看着她拨动自己的大波浪,姿态极为诱人。

拥有这样的尤物在金屋里是男人的梦想,但是那位丽人仿佛知道姜成刚的视线一般,冷冷地转头看他,是的,那样的眼神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侮辱,因为极为不屑,从骨髓里发出的轻蔑。

姜成刚举起杯子,眼睛平视着她。旁边的夜店经理以为这位财大气粗的客人看上了那位丽人,忙谨慎地回答。“她叫尤丽娅,是贾公子的朋友。”

多么奇妙的字眼,朋友,这一词放在交际花和黑道贵公子之间,其中的暧昧不言而喻。

“ 就是那位叫贾保玉的男人。”姜成刚放下杯子,拿起纸巾擦起了嘴角旁根顾不存的酒渍。“啧!!!他在8号包房吧!我今晚刚好要找他。因为他的名声令很多人久仰。”久仰到愿意花上5000万美金悬赏他的人头。只是贾保玉行踪迷离,如果不是发现了他的马子尤丽娅出现了,任何人都不会发现他居然敢出现在夜店里。

“找我吗?”阴森森的声音,入耳成冰。姜成刚抬头没看到人,到底是从哪里发出的声音?

一道魁梧的黑色剪影霍然笼罩在他的全身,透过灯光放大的身形像巨大野兽似的矗立。

如果在平常人,早在这样的气息下俯首称臣,可是姜成刚没有,他笑了起来,尽管这样的笑声在人影喧杂的氛围里根本憾动不了别人,可他还是笑了。

“砰!”一声,站在他身边的五个男人从杯里拨出枪不约而同朝着天花板开了五枪。

对危机,人群一向有独特的敏感,哪怕前一刻他们还在舞池里左拥右抱的醉生梦死。

姜成刚看着尖叫四处逃散的人们,得意的笑着。“请各位原谅!鄙人要借场地一用。”明明是一幅凶残的模样,偏生说出这般斯文有礼的话,合成在他的身上说不出诡异。“请大家合作些,不要去报警,省得浪费纳税人民的利益。”

场子很快空了下来,方才的繁华转眼像尘烟般划过,了无痕迹。

贾保玉叮一声开着打火机,径直点燃手中的烟,白色的烟像雾一样使人的眼前扑朔迷离。他自在的坐在面前的沙发上,向上抹了一把额头,拨乱的头发显得他有些狂放。

“成刚,这人不把我们看在眼里。”姜成刚的合作者在他的耳边愤恨的说道,贾保玉是不是眼睛瞎了,站在他们的面前可是足足有三十人,每人一把枪无一例外的都在对准他。

用这么大的阵势来相见却只衬托他们最微不足道的气势,所以说千万别说狠话却不动手,那不只是失了面子这么简单。

一抹淡淡的微笑在贾保玉的脸上泛出,看在眼里是抬举了他们,他从来不做这样无谓的事来降低自己的格调。

“怪不得现在的治安是越来越差了,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拿到枪。”贾保玉嗤之以鼻,不屑的轻哼一声,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他们一眼。

“你!”姜成刚的合作者挺身而出,一只枪就指向了贾保玉,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交集。“信不信老子一枪蹦了你。”

“不信!”贾保玉的两根手指把他的枪头轻描淡写的移开,顺便把口中的白雾喷向他。

“你这小子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幸好我们联合起来了。”5000万美金换成人民币,几车都拉不完,所以一个人绝对是拿不动的。

“哟!要打群架啊!种,有本事快杀我。”贾保玉一只手仍旧夹着烟,另一只手搭往旁边的沙发靠垫上,显出一种慵懒的不以为然。“你们真带种,知道单挑惹不起我。”没有人能够闪躲他的那双黑色眼睛,他一无遮拦的致命让人无法从宿命中退让,只能决绝割断退路。

“我要杀了你,把你身上打成马蜂窝。”姜成刚身边的合作者气急败坏的挥枪向前。

“兄弟,不要冲动!”微胖身形的姜成刚速度出人意料的敏捷,他一把抓住的冲动的合作者“贾先生,知道有人出了五千万美金要买你的命吗?”

贾保玉淡淡地垂眸,掸掉烟灰。“说出你的心思,我不喜欢弄神弄鬼。”要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容忍姜成刚的存在,因为需要他做一颗母珠,把起了心思的人全部吸引过来。

“你的堂子里对你独吞了五亿美金很生气。”姜成刚说了出卖人的心思。

“所以你想让我出更高的价钱让你掉头替我出气吗?”贾保玉深邃的眼睛如千年古井,带着淹没人的危险。“我对他没兴趣。只是姜先生,你的职业道德太差劲了,让人用得很不放心。”唯利者是图不符合杀手的专业素质,比较起来姜成刚更像一个合格的商人。

没了任何声息的空气蓦然凝霜成冰,泠冷的,令人窒息的肃杀。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枪声轰然传来,刺眼的火光在黑夜里顿时升腾,上一刻还风情万种的尤丽娅此刻像一团发乱的泥人儿被人揉推着过来。

“你的女人。”姜成刚观察着贾保玉的眼睛,等待里面波光的闪动。“我想刚刚的合作破裂了,五千万我要,五亿我也要。”自古人心底难填,形容的就是姜成刚这类的人吧!

或许是空气里酒精弥漫的太久,姜成刚有些头昏,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果,然后离开这里,去过国王般的生活。

但令他失望的是,贾保玉只盯着夹在手指之间的烟头,看着腥红的星火一点一点地吞没烟丝。“她敢跟我,自然就预料了有这样的下场。”

尤丽娅背脊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她靠在架着自己的男人身上,缓慢的喘着气。“贾先生。”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寒芒向着她的脖颈贴身擦了过去,很难想像,只要再进一毫米,那美丽如白天鹅的脖子是否从此折断。

“啊!”女人的尖叫不可避免的震耳欲聋。

贾保玉起身,靠近沙发的房门嘭的一声被关的严严实实,手上的枪眼冷冷地对着她,尤丽娅知道,她已经没有活路了。“不!”求生存的本能令她大声呼叫起来。“我还能年轻,我不要死。” 而且还漂亮,她有大把美好的时光要渡过。

这一出大出姜成刚的预料,没想到贾保玉那么狠,竟然舍得出刀对尤丽娅出手。

“放开她。”姜成刚拿得起拎得下,命手下放了尤丽娅。

他的合作者却不干。“为了捉到她,我们兄弟费了很多力,也折不了不少弟兄。”他咬牙切齿道。“贾保玉花了那么多人保护她,绝对不是无情主义者。”

“费再多力也用,折再多的人也没用。为什么派了那么多人保护一个女子,不过是为了他的面子罢了。”姜成刚的声音在空间里悠悠地震荡。“这家伙就像雇主说的一样,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里。咱们查了这么久,也只查到他的一个穷酸亲戚,而且是姓林的,跟他也是没有血缘关系。”

啪啪两声响,神态蔑视的贾保玉放下手的枪,替对头鼓掌了起来。

刹时,这位站在暗影中的男人,处在暗流中的男子,眼如罂粟,身如毒药,全是艳丽的致命、阴郁的苍凉。那隐忍,那阴森,也替他隔绝了人群。

尤丽娅很快被人拖了出去,旁边的楼上有很多暗房,供着人们宣泄自己的欲望。

“不要动她,如果动了她,我让你们做鬼都不得安心。”贾保玉语调毫无预警地响起,但没有人不敢不当真,哪怕知道这个男人下一刻就要死去。所以男人们都可惜地看着薄纱贴身的尤丽娅。她想走,可是男人们垂涎的目光让她不敢走的那么快。事实上她也走不了。别看姜成刚说的痛快,可是拦住她的人可不少,足以让她寸步难离。

“这算是我给你死前的愿望吧!虽然你不肯丢掉无关紧要的钱来延长你的生命。”姜承刚怜悯地看着贾保玉,“可是,对于你这种身价不凡的客人,我照样可以给你选择死法。”

他后面的男人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老大真是搞笑,明明还想要那五亿美金,却偏偏故作演艺大师的姿态。

“不准笑,要尊重贾先生,给他上煤气瓶,毒药,还有枪。我们最后要严肃的送他一程。”

姜成刚仿佛已经无视在他眼里好像死人一般的贾保玉。

啷当,啷当,他的合作者果真拖来了一瓶煤气,一把刀,一把枪。

“痛快些,就拿枪,砰!一声,”姜成刚伸出拇指食指做出向煤气瓶放抢的模样。“担保你死的粉身碎骨,灰飞云散。”他说完后装模作样吹了一下食指,如果不是有定力的人,早就吓瘫了。

贾保玉低下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笑出来。“谢谢!不过这法子还是你用吧!”他眼中凶狠的杀气,竟然被最为放松甜蜜的微笑遮掩得天衣无缝。他重新把烟盒重新拿出来把玩,兴许是觉得这样的对峙无聊透了,他拈起一根烟,只是没吸,夹在手指中间,任它们自焚。“或许拿刀,唔,先从小腿的肉开始割起,一片,一片.........不过姜成刚,你的脸不好割,因为太厚了一些。”

周遭眼神开始呆滞,到底是一个经历过怎样风浪的人,才会在这样的情景下,淡定自若的与对手开玩笑。

对面传来姜成刚低低的笑声,十分的快活,因而显得有些肆无忌惮。“好好,看来贾老弟是一个不见棺材不流泪的人。”他向后打了一个响指,马上有人把尤丽娅拖了过来。

姜成刚上前把尤丽娅的头发抓起。“她不是不重要吗?我就拿她来测试一下你心脏的强度。”他一面说,一面从盘子里拿过刀,“啧啧,你不是说我的脸皮不好割吗?”他的手指抬起尤丽娅的下巴。“多嫩的小脸啊,这割起来一定很滑。”

刀锋贴着尤丽娅的发边,惹得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贾保玉把手中的烟摆在沙发上的扶手上,转身拿了枪对准她。“等你死了后,我承认你是我的女人。现在安心的去吧,也好过受这皮肉之苦。”

一触即发的气氛,双方都没有和解的迹象,时光好像凝结成了霜。

火石电光中,尤丽娅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要杀我,我知道那五亿美金在哪里?”

砰!一声,贾保玉的子弹依旧出发,姜成刚的身手不错,拖着尤丽娅的身体就侧开。

尤丽娅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剌激,歇斯底里地喊道。“就是存在那个叫姓林的女人户头里。”

砰!砰!砰!连发三枪的速度令姜成刚拖得尤丽娅有些施于疲命,很显然,贾保玉的好风度被这个名字生生拧碎,就好像一块巨石,扑通一声坠入湖面,那回响足够让人屏住气息。

贾保玉依旧拿着手枪,他的眼神煞冷,如一望无际的冰原。

姜成刚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吼道。“你们是死人呐,只会看他开枪。”

有些四散的合作者和手下喃喃地说道。“姜成刚(老大),那个叫林代玉的女人不是被你抓住了吗?”

“是又怎样,所以你们要看着我死,然后去我的手下那里找她吗?”姜成刚的耐性消失殆尽,他打起手机咆哮道“把林代玉提过来。”然后他顺手把抓住的尤丽娅抛掉后,直接对准她开枪,可怜一代尤物,生命却和常人一样轻飘飘。

贾保玉“噗”地笑了,眼泪随着笑容缓缓而下。“她发短信给我说,她要去外国旅行,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原来是被你们抓了。”这是他最真的流露,那样的悲伤撩拨着空气中的骚动。

“是!”姜成刚趾高气扬起来。

贾保玉拿起烟盒轻轻一拍墙面,轻微的敲击声缓缓响起。就在这时,姜成刚身后的人相继倒下。姜成刚额头青筋蹦现。他拿枪指着贾保玉。“你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为了那五亿美金不会动你半分。”

“你杀不了我。”贾保玉举了举手上的烟盒,“感到呼吸困难了没有,一万美金一枝的烟,不是贵客,我还懒得放出来毒你们。”谁离他最近,谁就死的最快。

这样黑色的夜里,没有人是赢家。

风从极远处的吹来,在半空中打着旋,仿佛是地底黄泉处的低吼。

有当时离贾保玉远一点的人顿时一溜烟的窜逃出去,然而还没等他逃出多远,一只了子弹却如流星般划破夜色,把他的生命终结于此。

就在这时,姜成刚对准枪口的出烟处吹了一口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五千万美金终于只是我一个人的了。不,还有那五亿。”区区毒烟怎么能放倒了他,因为只有一个可能,他只想跟人合作着找到贾保玉,但却没有想过要和人分享金钱。

一阵肃杀的气突然向他突袭而来,过了好久,才听贾保玉缓缓地说道:“你干的好!很低调。”

“谢谢!难得我们惺惺相惜。”姜成刚一笑,笑容看起来如春风般和煦。话音刚落,贾保玉一把举起枪,枪口的深处传来森冷的气息,同时间姜成刚也举枪相向。

“看谁的子弹快!”贾保玉的眼睛微微向上挑着,闪烁着冷冷的寒光。

姜成刚很平静的耸了耸肩:“然后你就以为这样就能保住林代玉的命吗?”

一阵开门的声响起,看着门口被人押来的女人,贾保玉抿了抿泛白的嘴唇,斜了姜成刚一眼说道:“如果我们同归于尽了,相信那五亿五千万就由你的手下独得了。”

眉梢一挑的姜成刚很中肯的回应。“你说的是。不如我们慢慢的放下枪。然后单挑。我输了,就放你和林代玉走。”

“真的?”贾保玉一挑眉,颇感兴趣的说道:“可是我不太相信你,刚刚那人死的多快啊!”

林代玉抬起头对准他们的方向,脖子被刀擦破了皮,血流下来,半身的血。

舞厅那么空,一眼望去,全是荡荡的风尘,姜成刚不急不缓地转头看着林代玉,目光就像是野狼望着肥美的羔羊。“你把她拿过来,然后替我拿枪顶着这个男人,我押她去拿钱出来。”

多么明明白白的无耻之徒!

贾保玉在心里低声的叹息。“兄弟,看看地上的死尸。那是你家老大踏的桥。如果你照他的话做了,你就是他的另外一座桥。”

正要押着林代玉过去的姜成刚手下闻言微微一愣。

林代玉瞪大了眼睛抬头向他们看去,那双眼睛像一弯瘦瘦的月,清澈带着迷茫。“五亿美金?有那么多吗?我全捐了。”

她这把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一触即发的局势瞬间胶着了起来。

贾保玉叹了口气。“捐了就捐了,下次我再挣回来。”

姜成刚皱起眉来,仔细又看了她一眼。“那是我的钱,你怎么可随便捐,你拿出来,我一高兴,说不定就不杀你了。”

“不用客气了。”林代玉的眉眼迷离了起来。“你的地盘你做主,我的生命我做主。”

滴答,滴答,滴答!!!...........不知哪里来的水声,可以如此清楚的传进这座大厅里。

林代玉抬头看了一眼贾保玉。“如果我下辈子有机会再做你的伪堂姐,我希望你能做个好人,哪怕做个酸秀才也好过混朝不保夕的黑道。”她憔悴的面容像雨打过后的茉莉,苍白的不像人类。

“林粗腿!!!”贾保玉想到什么似的看向她的手,那曾经有脉动的手腕留下的串串艳红是奈何桥下的曼陀罗华,透明的是即将走在桥上的彼岸人。

“不关我的事,她自己割腕自杀.......”押着林代玉的人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无法发出,就被射成了马蜂窝。

贾保玉平静的看着姜成刚,淡淡说道:“只剩下我们了,比谁的枪快吧!”

姜成刚耸了耸肩,摇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出卖了你吗”

“知道了又何?”贾保玉吐出的气息无不一凶残,令人浑身发寒,似让他再说一次,他将粉身碎骨。姜成刚冷汗涔涔。“可那人是你的兄弟。”

“那还有意义吗?”枪被拉开栓的声音,姜成刚“腾”地也拉开了,贾保玉不知何时放下了枪,在沙发面上轻敲。

肃杀的气息渐渐淡去,“开枪吧!”,巨大的肃杀气息,扑面而来。

贾保玉的领口拉乱,显出些许狂妄。“如果你枪里的子弹没有被换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