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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吗?

是的。

上官拓认同点点头,他抚了抚广袖,直起身,却神色一肃,直视裴月明:“太平之时,当立嫡立长,以免朝纲生乱祸及黎庶;而危难之际,当立贤能,以止干戈。”

“如今大晋立朝四百载,天下承平,皇太子既嫡且长。”

上官拓直直盯视裴月明:“而宁王者,未必就贤。”

他为什么要助宁王?

“先生此言差矣。”

裴月明依旧沉着,她说:“贤与不贤,且不细论,但太子庸常,而宁王聪敏胜他甚多,这想必不用我多说吧?”

太子不聪明,否则他不会陷入如此局面。

贤不贤的,她说了对方也不信,甚至裴月明本人也不敢保证萧迟日后必是个贤君。

但聪明人总比蠢人好,蠢人目光短浅容易出昏招容易被人蒙骗,而聪明的皇帝当然知道,四海升平皇位稳固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江山稳固,黎庶受益。

裴月明问:“上官先生以为,我说得可对?”

上官拓盯了她半晌,忽一笑:“你赢了。”

他站起身,去书房提笔就疾书一封,连封皮写了也不折叠,直接递给裴月明。

非常干脆利落。

裴月明拱手笑道:“谢先生相助!”

上官拓挥挥手,笑道:“且下山去罢,但愿宁王能是个贤君。”

裴月明抿唇笑:“但愿他是个聪敏贤君。”

两人放声笑了笑。

而后裴月明告辞。

她略略端详书信,十分满意,装进封皮,匆匆下山。

小车辘辘,很有些颠簸,但她大功告成正畅快,也不在意,吩咐立即离开西屏山折返京城。

沿着小道一路向下,拐上山道,快要到一个下坡的分叉口的时候,正撩帘透气的裴月明目光倏一定:“停!”

“主子,什么事?”

邬常就在车厢侧,他目光循着往过去,其实那边动静他早就察觉了。

是一队大商队,不过下面这条路正是西南方向通往京城的一处交通节点,走动的人挺多的,有商队很正常的,他就没在意。

裴月明本来也没在意,但她无意一瞥,瞥见对方商队中间那辆大马车的车窗帘子一撩,有一张冠玉般的白皙面庞一闪而过,她恍惚看见一双微挑的潋滟凤目。

萧逸?

看不大清,距离有点远还有山石树木遮挡,但下意识她就闪过这名,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十分罕见。

几乎是同时,她忆起昨日傍晚东乡那家客满的驿舍。

面前的也是弹墨蓝帷大马车。

“回头!”

她立即令:“我们绕路!”

……

“主子,主子?”

萧逸无意回头,蓦的停住,而后骤撩起车帘抬目望去。护卫首领陈武见了惊疑不定,忙也回头望去。

陈武问:“主子,可是有事?”

萧逸垂眸,蓦抬起:“追上去!”

他一指斜道上隐隐滚尘的商队。

刚才,恍惚,他看见了……宁王妃?

萧逸挑了挑眉。

“是!”

陈武立即指挥,飞速赶上斜道,往前追去。

……

京城。

今日早朝,萧逸请了病假。

萧迟不禁眉头一皱。

该不会是……两人查一块去了吧?

在这等关键的时刻,他这也不算多想。

萧迟立即吩咐蒋弘拜会安王府,持他的帖子,务必要见到安王。

但结果,总管太监出来道歉,说殿下发热,服药刚昏睡过去,不敢打扰,再三请向宁王致歉,说主子醒来立即禀报。

不用说了,肯定是的!

萧迟心里登时就急了。

裴月明也去了。

他担心她暴露。

萧迟现在和皇帝关系很微妙,他是皇子倒不怕,皇帝不到最后最后一刻也不会怎么样他。

但她不是。

皇帝不关注女眷,但这关口一旦被留意上,触怒皇帝后果会非常糟糕。

尤其她还没什么娘家撑腰。

萧迟登时大急:“冯慎,快!快使人去报信!”

“去接应王妃!!”

心急如焚,明知如果真暴露,这会去怕也赶不及了,他也顾不上,连连催促。

“快!!”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终于好了!!

肥肥的一更,本来想再写一截的,算了明天吧,明天阿秀争取告白哈,哈哈哈哈哈哈

爱你们!!明天见啦~ (づ ̄3 ̄)づ

第89章

惊鸿一瞥, 距离太远又有树木遮挡, 其实双方都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

不过裴月明想起昨晚在东乡见过这辆弹墨大马车, 有一点辅证。如果走前面山道发现堵塞再绕下来的话的, 时间确实差不多的。

所以她立即吩咐掉头。

她当然知道, 自己不能被萧逸碰上。

而萧逸则完全靠第六感,甚至陈武心里都十分疑惑, 宁王妃怎么可能在西屏山?他们可是从很隐蔽的渠道扒出这条线索的。

且即便宁王真得悉了, 这么重要的事他就交给王妃?

萧逸道:“不要小看宁王妃。”

鄣州详情,他一清二楚。

只陈武却是不知的, 不过他虽心有疑惑,但依然一丝不苟执行萧逸命令, 立即领着车队拐了上去。

路是黄土路,入秋时分,一不下雨就很快干燥, 尘土滚滚,加上林木横生山路蜿蜒,并不能看清前面具体有多少人 。

对方的车是轻车,比他们快, 一发现被人追赶立马加速, 拉开距离。

萧逸撩起车帘, 睃视两眼山势,心中已有主意,一指:“陈武,分两队人从这两边迂回包抄上去, 你率人骑快马沿路继续急追。”

观山势,前面山梁下必有一平坦凹陷处,联系后方官道走向,那位置必有三岔或四岔路。

两翼悄悄包抄,一路继续追赶,必能在岔路口将对方截停。

陈武立即安排下去,他有些迟疑:“那殿下您……”

这么一分,他再领人快马追,那萧逸身边就不剩多少人了。

“去吧。”

京畿之地,有什么穷凶山匪都剿干净了,他身边留七八人还不够支应么?退一万步还能放响箭,出不了问题的,他挥挥手。

萧逸并无露脸打算,吩咐罢撂下帘子,陈武领命而去。

“主子,他们弃车就马了!”

速度一下子快了很多,好在山路蜿蜒,他们一时也追不上,不过距离保持住了。

“继续走!”

裴月明犹豫一下,没有弃车,她这车是小车,非常灵活,这种路速度和骑马差不多。

沿着山势不停拐大弯,追兵时隐时现,不过邬常等人是老手,很快就发现。

“他们人少了,少了怕有一半。”

“人少了?”

裴月明当即一挑眉。

环视一圈身侧环境,时而陡坡高坡,时而大石密林,在大山和丘陵之间的缝隙穿行。

其实她立马就想到了分兵围截。

但这种环境怎么分兵?分出去不会绕不回来吗?

但裴月明并没有因此就按兵不动,她可是见识过萧逸那敏锐过人的观察力的。

他看出了什么,而自己没看出来,并不出奇。

瞥了两眼,远远见前头有一提着篮子的乡村女子背影,她招邬常陈云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一番。

接着,在邬常陈云协助下,在一个大弯位置她顺利跳车下地,领着邬常等可能熟面孔的人,拉着马徒步飞快跑进了密林。

……

一前一后的马队,飞速在弯道拐了过去。

接连转弯,前方一亮,坡下是一个十字路口,后面马队连连扬鞭,飞速往前奔去。

前面的马队也赶紧提速。

只在将将要穿过十字路口的前夕,“嘚嘚”两边有马蹄疾奔,左右路口各冲下来一支十数人的马队,一下子就将第一个队伍截停了了。

“啊,啊啊!!”

第一个队伍大惊失色,慌慌勒住马:“好汉,好汉饶命!!”

“我们没有货了?都交京城货行了!”

“钱都给你们!!”

眼见这三队精悍人马,商队惊慌极了,有些人抽刀,但更多的是“噼里啪啦”把大小包袱荷包丢出来,银子钱串和散铜子儿撒了一地。

又惊又慌,又疑,京畿之地怎会有这般悍匪?

看着倒毫无破绽的。

陈武挑了挑眉,驱马上前:“王妃娘娘,得罪了。”

刀尖一挑,挑起半旧的青布车帘。

一看,却眉心一蹙。

窄小的车厢内,一个黑脸有痣的瘦男人在瑟瑟发抖,他身边是个衣衫凌乱的年轻女人,这匆忙拉拢衣襟衣带都系歪了,露出麦色颈脖,细眉细眼,嘴角有点歪。

一见天光,惊慌尖叫,拼命捂着襟口外后缩,像马上就要丢失贞操似的。

陈武眼角抽搐了一下,不过他坚持,再上前一点,用刀尖挑了挑女人下巴,迫使对方转过正脸来。

这女人嘴巴大得能看到喉咙,陈武辣眼睛,一看清立马放手,甩回帘子

“走!”

……

“不是宁王妃?”

陈武立即回禀:“是的,属下还命人察看了易容,确实不是,只是一离京商队。”

山风猎猎,一身银白襕袍的萧逸负手而立,“不是么?”

远远望去,他的衣袖和下摆正被山风吹得狂飞拂动,人却岿然不动。

皇帝的基因真的很好,儿子个个出类拔萃,哪怕萧遇那卖相也是十分出色的。

裴月明啧啧两声,转头示意,走吧。

她已经看清楚了,就是萧逸。

“马上赶回京城!”

追得她肋骨都快颠断几根了,怎么也得还点颜色对方瞧瞧吧?

裴月明立即下令,以最快速度赶回京城。

疾奔,连夜赶路,路上还碰上萧迟给她紧急传讯的人,当下也不停,一大清早进了城后,她吩咐邬常亲自去给萧迟送信,然后另外遣人立即往紫宸宫散消息。

安王私下离京。

诸般吩咐妥当,她这才不疾不徐,打马回宁王府。

……

时间回溯。

再说山坡上的萧逸。

禀报完毕后,陈武请主子上车,然后问:“殿下,咱们继续上云岭?”

这西屏山,萧逸之所以亲自来,一来他要紧的牌还没掀出来了,人手见短。他现在仍藏于暗处,皇帝并没盯着他,微服出来容易。

二来,他是想顺道会一会这个上官拓的,若可以,他想将这人收于麾下。

所以就亲自来了。

由于山道坍塌知道的人少,他们并没有打探出来,走了一半才绕回头另外寻路,这才耽误了时间。

还碰上宁王妃这乌龙。

现在弄清楚了,陈武就问,这就继续上云岭了么?

不想萧逸撩帘上车,端坐下来,却道:“马上回京城。”

他抬眸:“要快!”

……

安王府。

张太监突然来了。

二皇子告病不朝,偶染风寒发热,皇帝因听闻其热度颇高,遂遣了张太监携上进桂枝柴胡来探病。

王府总管太监不敢怠慢,忙忙引进安王寝卧。

张太监步伐迈得很大,皂底鹿皮靴脚步声一步紧接一步,他也不废话,一撩门帘直接进了内殿。

视线立即往床上扫去。

床上有人,正是安王萧逸,他刚得到消息正在小太监搀扶下要起身下地。

张太监笑着阻止:“陛□□恤,来前有口谕不必迎候,诶诶,你等还不扶住殿下?”

说话间,两眼已近距离往二皇子脸上睃去。

萧逸头脸仍略见些红晕,正如太医说的般热度未曾褪尽,额上见细汗沾湿鬓角,唇色却发白,虚软倚在小太监垫的引枕上,他精神头不大好,却强打精神露笑:“谢父皇关怀。”

有一丝惊讶,显然是对皇帝突如其来的细询受宠若惊。

这表现无异。

看着也是热症刚褪病人的模样,张太监细细睃巡几遍,并未发现破绽。

这宁王看着确实是生病请假了,应是传言有误或者混淆视听什么的。

张太监还上前握了握萧逸的手,汗津津的,还有些热烫。

既然确认无误,他也不多留,代皇帝询问关怀一阵,又叫了太医到近前来,嘱咐几句好生伺候,就走了。

脚步声出了外殿,渐行渐远。

萧逸接过巾帕,抹了抹脸额的热汗,一掀盖到腰间的菱花缎被,底下是银白色的云纹箭裤。

上半身是素色寝衣,下半身还是回来还没来得及脱换的银白裤子。

他随意擦了擦手,笑了:“我那三弟这王妃果然了得。”

……

裴月明很快就接到消息了,张太监从安王寝殿出来后,神色未见异常。

啧。

这萧逸,果然敏锐啊。

有点点遗憾,但也没太失望,裴月明啧啧两声,利索梳洗把一身黄土的胡服换下来,穿回一身轻软的淡紫襦裙,头发就松松攒了个纂儿。

她一出去,廊下急促的脚步声,迎面萧迟疾步冲进了内殿。

他刚下朝,就接了讯,将上官拓的信交给段至诚,他立即飞马回府。

这几天担心得不行,一路急赶,亲眼见她俏生生回头,这才把心搁回肚子里了。

“没事没事,我金蝉脱壳了,比他还早回城呢!”

就是有点遗憾没给成功萧逸一个回马枪。

这么凉的天,他跑出一头热汗,裴月明安抚拍拍,掏出帕子塞到他手里,“快擦擦吧。”

“无妨,我们回头再把他揭出来。”

她无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