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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小河沟里头,长长的芦苇水草丛生,从两边倾伏下来,把小河沟埋得严严实实的。

一排十数条小舟,排成一字藏在芦苇水草之下。

小舟不动。

以免惊觉主河道里的敌人。

前面芦苇一动,生了一双桃花眼的瞿炎眉心一跳,他霍地站起,“立即往前!”

走!

谁?

这等十万火急的关口,居然还能想到搜芦苇荡?

这出乎了他预料,眉峰一动,立即吩咐,以最快速度向前。

小舟箭矢一样飚了出去,后面“嗖”一声爆出一支响箭,寂静的原野里,极其嘹亮。

五公子面露紧张之色。

瞿炎神情肃然,未露惊慌。

他非常沉着地指挥着,在四通八达的小河沟里穿行,很快冲入主河道,直奔淮水码头。

一逼近,立马弃舟登岸,汇入人群。

他比追兵快了一步。

冯慎等人跳上岸,追了一段,对方已失去踪影。

恨得他们狠狠一锤。

“该死了!”

裴月明环视一圈,熙熙攘攘的人群,还不断拔锚离港和进港的船只,她从怀里抽出一张手令。

“拿笔来!”

雪白的布帛,左下角盖了一方鲜红的钦差大印,这是裴月明吃了上次鄣州的亏后,临行前特地准备。

一个侍卫弯腰,空白手令铺在他的背上,裴月明蘸了蘸墨汁,飞速写下一道封锁码头的钦差手令。

这字迹,还是萧迟的。

冯慎认出来了,他惊讶,但没说什么,立即侧身遮挡住。

裴月明把手令递给冯慎:“要快!”

冯慎立即领着两个人冲往码头驻岗,找了值守的衙役,立马叫停船只出港。

这时候天才蒙蒙亮,大家都很错愕,左看右看嗡嗡议论,忽听见马蹄声大作,回头一看,两面王旗迎风招展。

是萧迟赶到了。

还有萧逸和霍参。

很好。

裴月明刚才还烦恼人手不够呢,来得正好!

她立即下令,围捕码头,同时在这淮水码头所在的施州及四野宣布,凡举报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的,身高约七尺八.九寸和七尺一二寸的,黑衣皂靴的,凡线索有用者赏金五十,致使成功抓获者赏千金!

尤其现在,刚在码头出现的,一行三四十人的,扎袖黑衣的,其中两人头戴斗笠的。

赏金现在最好拿。

裴月明耳语说罢,侍卫立即迎着王旗飞奔而去,钦差卫队随即分开两路,往码头包抄而来。

萧迟飞马赶至,在裴月明身边勒停跳下,“阿芜,怎么样?”

“我没事。”

“现在他们没法走水路,只能走一大段陆路了,另外,叫人询问运粮船踪迹,得马上追!……”

远处的步级下,一个紫衣纤细的男装女子正和萧迟在说着话,她说罢,萧迟立即回头吩咐下去。

客栈底下一层,已经骚动起来,有踏踏登楼梯的声音,是伙计冲上来察看。

瞿炎,即窦安,他深深看了那紫衣女子一眼,转头吩咐:“马上走!”

杀了伙计,让房内一扔掩上门,摘下斗笠披上其他衣物,从另一边跳窗而出。

……

这个消息很快报上来了,这伙人的大致去向,也不断报上来。

往南。

萧迟立即下令,急追。

他看向萧逸:“二哥是留在这处主持大局,还是……”

萧逸道:“愚兄与三弟一同前往。”

他神色也严肃起来。

没什么意外的,泗州覆船显然有幕后主谋,那群沆瀣一气的官员回头收拾就是,现在当然是幕后主谋更重要。

让萧逸捡便宜了,萧迟撇撇嘴,挥挥手,立即出发。

一行人也没有大张旗鼓追,这伙人背后很可能是靖王,什么时候和靖王撕破脸,涉及很多方面,得仔细斟酌的。

现在不能打着钦差名号大张旗鼓,只能私下追。

一行人收了旗帜,把官服甲胄一脱,留下少许人在指挥文州衙门继续全程追捕,作出钦差两王都在的姿态。

萧迟萧逸和霍参则领着大部分人,水陆两路齐头并进,务必要将这伙人尽数擒住,漕粮也得追回。

一路你追我逐,紧咬不舍。

窦安面色阴沉,裴月明的出现,超出了他的计划,最后,他将视线投向身边的五公子。

一路急赶,目前已经离开淮南,进入江南了。

文州。

最晚,他需在文州脱身。

山多水多,湖泊河流密布,最后在溯望日的夜里,窦安使出声东击西之计,牺牲了五公子,成功脱身。

“叮叮当当”的兵刃交击,最后回头,五公子一声惨叫,他无声无息离开。

……

抵达江南东道文州。

这五公子一行骨头倒是硬的,只是还是惜命,杀了几个,最后就成功撬开口了。

然后,得悉了瞿炎。

“既然是他?!”

登时扼腕,瞿炎他们都知道,靖王驾下第一谋臣,非常倚重,可谓左臂右膀。

跑了他,真的非常可惜了。

然后,萧迟等人知悉,这个文州通县,是靖王的一个重要据点,县衙门早已被渗透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跑了好些天,终于能好好洗个澡,泡完出来,裴月明长长吐了一口气。

真的很难,轻不得重不得,折子已经写了送出,但皇帝意思一时半会肯定没法下来的。

明知是靖王,却不能轻易撕破脸。

但发现了一个重要的转折据点,什么不干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也不好等,万一有什么重要的物事,等皇帝回复下来,人家早就转移完了。

轻不得重不得,该怎么拿捏这个度?

萧迟沉吟片刻:“让窦广来吧。”

窦广目前是江南东道的监察使,通县县令的顶头上司,他出现来处理,是最合适的。

找个借口先把衙门的钉子都拔了。

然后让他和新县令出面办事。

那就还得去找萧逸,萧迟老大不情愿,但也只能去了,窦广是萧逸的人。

去那边一说,萧逸点头:“我正要去信窦广。”

信都写好了,正要装封送出去。

“那就行。”

萧迟起身,直接走人。

回到他那边的别院,裴月明正在吃蜜瓜。王鉴随后也赶上了,他办事能力果然杠杠的,冰盆有了,冰镇蜜瓜也有了。

萧迟凑过去,咬了她签子上的半块蜜瓜。

裴月明睨了他一眼,“说好没?”

“嗯。”

他坐下,立即挨了过去。

裴月明就嫌弃,让他远点儿,“很热啊,你别凑这么近。”

他火炉子似的,这冰又不够,这两天热得她背上都要出痱子了好不好?

萧迟凑过去几次,都被她推开了,最后没好气,她直接起身,坐到炕几另一侧了。

都让给他了行不行?

萧迟自个儿坐在另一边,笑意不禁敛了敛。

又是这样!

自从桃红那事儿以后,他难免格外敏感些。

然后他很快就发现了,他黏她,比她黏他要多太多了。

不,不,她不黏他。

她相处模式和态度,其实和以前差不多,除了亲密度高了以外,没见她有多少小女儿的羞涩和痴缠。

不像他,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她,恨不得和她黏在一块才好。

就比如现在,其实他也热,但是只要和她坐一块,更热他也甘之如饴。

好吧,其实萧迟还是很在意的。

他是个执着且纯粹的人,如今一腔感情都尽数倾注在她的身上,他没办法不在意。

心都能挖出来给了她。

发现不对等,当然愈发耿耿于怀的。

他抬头,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酝酿半晌,只她已又说起了其他。

“窦广大约几天能到啊?”

“……两天内。”

他心烦意燥,答了一句。

……

灯火逐渐被挑起,黑黢黢的湖边别院,虫鸣鸟叫此起彼伏。

萧逸这边,却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一灯如豆。

他抬目远眺窗外。

房门“咿呀”一声,一个身穿玄色扎袖胡服的高挑男子踏了进来。

正是窦安。

“计划有变。”

本来,他计划用靖王府令牌和运粮船,将萧迟诱入江南。

但谁知杀出一个裴月明。

现在人进来了。

运粮船也被截住了,还丢出了一个五公子,致使靖王实力过早披露。

他们不得不调整计划。

窦安轻敲桌案,很快决定:“既然如此,就将计就计吧。”

他蓦抬眼:“靖王的转运粮仓就在通县往西。”

他决定抛出靖王粮仓库。

“行。”

萧逸略略忖度,没有问题。

计划重新调整好了。

窦安眯了眯眼:“那女的什么人?”

若不是抛出五公子,险些他都脱不了身。

窦安有些忌惮:“有此女,萧迟如虎添翼。”

会为他们的计划增加不小的风险。

萧逸说:“她就是宁王妃。”

“我早就说过,她虽是女流,却也算个人物。”

宁王妃吗?

窦安挑了挑眉,目前,除计划以外,他并不想轻动,以免惊动萧迟引起警觉。

但既然是夫妻,那倒可以离间一下。

“你想用美人计?”

萧逸也赞成分化,但他并不看好美人计,“萧迟房中,连个姬妾都没有。”

他们这等身份,只有自己不想要的。

男人不乐意,什么美人计都白搭,况且他和萧迟掩人耳目前来,连门都不出,也没法设套。

窦安嗤笑一声:“无妨,让裴氏心生芥蒂即可。”

也不需要萧迟真做了什么,一场闲气,闹个别扭,很短期内不那么一体同心即可。

这个不难,这女子,哪怕没成事儿,该吃的醋还是会吃。

萧逸却摇了摇头,“这法子,对付寻常女子倒行。”

他觉得,宁王妃气量脾性绝非寻常女子可比拟。

萧逸对裴月明评价极高,窦安却冷笑一声:“这世间的女人,哪个不是如此?”

他冷冷:“眼里只搁得下那等情情爱爱之事,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

目露憎恨,异常偏激。

萧逸倒知道他偏激的原因,也不反驳,也行,那就试试罢,反正也没其他法子了。

“行,那你安排。”

窦安一瞬情绪外露,很快就收起了,他略想了想:“我回头吩咐窦广。”

接着就散了。

……

窦广很快就赶到通县了,同行的还有文州刺史卢危。

两人办事效率很高,一切事前准备都已经好了。

到别院拜见了萧迟萧逸后,这第一桩要办的事,先给出一个明面罪名把通县县令给撸下来,然后趁新官上任把县衙大换血。

时间虽然急,但这通县县令的错处还真不难找。

应该说是本来就不少的,可大可小,但这通县令往日孝敬的银子足够多,卢危就睁只眼闭只眼,警告收敛就松过去了。

可这回窦广突然前来发难,他不敢保了,连忙给拿了出来。

然后带着内侄和一干幕僚,预备着要取缔通县县衙班子用的。

来了以后,他跟着窦广悄悄去拜见,这才发现是两位千岁的意思,战战兢兢,回头打醒十二万分精神,立马去了通县县衙。

窦广没有出面,卢危才是通县直属上司,他官位太高了,露头引人侧目,不妥,于是也在别院住下来等着。

卢危那边很顺利,他对通县可谓清楚了然的,发难理由也十足,给他内侄腾位置,非常雷厉风行的,三天时间不到,通县县衙就焕然一新了。

这事办好以后,新县令就请求姑父引荐,想拜见二位殿下。

卢危和窦广商量过后,就办了一场小宴,请萧逸萧迟,作新县令拜见之用。

萧迟不大耐烦,但接下来所有事情都需要新县令的协助,现在就兴这个,他也只能按捺下性子,听着丝竹咿咿呀呀,看那舞姬回旋起舞。

他面上也没露声色。

他和萧逸,一个貌似专注看歌舞,另一个温润和煦,场面比新县令想象中好太多了,他有些激动,忙站起身:“下官再敬二位殿下一杯!”

萧迟举杯:“卢刺史莫县令费心了。”

萧逸也微笑:“不错。”

卢危和莫县令就很激动,莫县令忙道:“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为二位殿下效犬马之劳!!”

一仰而尽。

萧迟喝罢,搁下酒杯,起身去更衣。

卢刺史就笑:“殿下请便,慢行慢行!”

他和莫县令对视一眼,面露笑意,他们为二位殿下准备了礼物。

入得大厅一侧的厢房,丝竹声隐隐约约,萧迟解决了生理问题后,也没马上出去,歪在短榻上揉了揉太阳穴。

这文州自产的美酒还挺烈的,他有些微醺,王鉴挥挥手,小太监鱼贯而出,他无声立在帘后。

谁知,这处厢房却是有个后门的。

之前检查过锁死,现在锁头却开了,门无声无息打开,一只玲珑赤足迈了进来。

王鉴很警觉,后面帘子一动,他立即低喝一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