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豇豆干炖肉、泡椒炒鸡胗魔芋、虾仁锅巴、芹菜香菇炒肉、茄子煲、酸辣藕段、淡菜清炖娃娃菜…他跟打了鸡血似的,把家里能用的食材全都用了个遍,最后还用银耳、枸杞和桔子煮了甜汤。

弄好一道一道端上餐桌,钱嘉苏闻着味儿丢下麻将就跑了过来,惊奇道:“今天这么丰盛啊?”

周姈打开他准备偷吃的爪子:“脏死了你,快去洗手。”

长餐桌,老太太做主位,周姈向毅和姑姑姑父各坐一边,钱嘉苏坐末尾。最近都是这样的格局吃饭,热热闹闹的,但今天又是不同的。

周姈在请示过向领导,得到批准后,很郑重地敬了大家一杯酒。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站起来看着大家,脸上有笑有感慨:“这杯酒,敬奶奶、姑姑、姑父,”最后转向桌尾的钱嘉苏,笑意更深,“也敬三金,真的谢谢你。”

“客气什么啊…”钱嘉苏都不好意思了,也给自己满上。

周姈接着道:“我没见过我爸,他很早就过世了,从记事起就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相依为命。我妈很疼我,那时候家里很穷,南方冬天又阴又冷,棉被都暖不热,睡一晚上脚都是冰的,她就会把我的脚放在怀里,给我捂热…但是我八岁的时候,她也生病走了。”

说到这里,她眼里已经闪着水光,却还是笑着,看向身边的人。

“向毅是除了我妈之外,唯一一个给我捂脚的人。当时觉得这个男人好随便啊,给女人暖脚这么熟练,一看就是情场老手。”她笑着抹了一下眼角,擦掉已经掉出来的眼泪。

她又哭又笑的,钱嘉苏为了缓解尴尬,哈哈干笑了两声:“他那是想占你便宜哈哈哈。”

向毅难得没有怼他,拉过周姈的手,用力握了握。

“跑题了。”周姈自己笑了笑,“我妈走了之后,我就变成没爹没娘的孩子了,跟着舅舅生活。我舅舅对我还不错,但他常年在外面打工,不怎么在家。姥姥和舅妈都不喜欢我,到那儿的第一年,我就学会了扫地、做饭、洗衣服,还有所有的农活儿。我离开那个家之前,没穿过新衣服,都是捡亲戚家哥哥姐姐不要的;吃饭要先等我表弟吃完,运气好剩的有菜可以吃,没菜就吃干饭。

表弟也很讨厌我,往我饭里埋虫子、被窝里塞蜘蛛、鞋子放钉子,都是轻的,撕我的课本、带着村里一帮男生拿石头砸我,最过分的时候把我往水缸里按,差点淹死…

小学毕业舅妈就想让我辍学,是一个老师看我可怜,自己掏腰包资助我上完了初中;升高中时舅妈想让我出去打工,也是校长亲自来做的工作,她看在奖学金的份上,才同意我继续上;高考之后她是彻底不愿意了,撕了我的通知书,要我嫁给不知道哪个地方因为矿难半身瘫痪的男人,好换点彩礼钱,我就逃了出来…反正磋磨磋磨着,也算是长大了。”

万幸她好好地长大了。向毅的喉咙像被什么堵着,一口闷气在胸腔里打转。

他从没听她说过这些,不知道她的童年生活原来是这么度过的,霎时间心脏像被一只手死死揪住,酸涩和针扎般的疼痛蔓延开来,抓着她的手不自觉攥紧。

周姈被捏疼,看他一眼,也抓紧了他的手。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她现在提起来,已经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轻描淡写。但那被苛待的十年里所经历的,有时候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她能好好活下来,也是个奇迹。

那些都是她所谓的“家人”,对待她却如同仇人。

所以偶尔会觉得,她这几年所拥有的荣华富贵,享受的人上人的生活,也许是对幼时所受苦难的弥补。

老太太听得难过不已,掉起了眼泪,姑姑也是一脸心疼,红着眼睛叹气。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谁能想象得到,曾经受过那样的苦。

“说的有点多了,”周姈擦了擦眼泪,她的本意并不是回忆往昔艰苦岁月。“我其实是想说,我没有家人,这些年都是一个人,没过过像样的年。很感谢能遇到你们,像家人一样疼我,真的很感激…这段日子一直住在这里,承蒙奶奶不嫌弃。”

老太太抹了抹眼睛,慈爱地看着她,声音还带着哽咽:“你这孩子,我喜欢你都嫌不够,怎么会嫌弃你。”

周姈笑了笑,“反正以后你们就真的是我的家人了,希望你们能继续疼我,我也会好好孝敬奶奶、姑姑还有姑父,好好照顾三金——我干了!”

她仰起头,豪爽地将整杯酒喝掉,坐下时左手被老太太拉住,心疼地拍了拍:“好孩子。”

第61章

“那我们什么时候办喜酒啊?”见大家的情绪都被带得低落下来,钱嘉苏开口缓和气氛,“给别人家随了那么多份子钱终于能收回来了!”

“那肯定是越早越好。”姑姑说。

老太太也附和:“二月好日子挺多的…”

气氛在讨论中逐渐回温。

几个人商量得热火朝天,眼看着马上就要拍板决定日子了,向毅不得不插嘴,提了年后要去h市工作的市。

奶奶是挺愧疚的,但出乎意料的是,老太太竟非常支持:“早该换个工作了!”提起这事就叹气,“当时要是没退役,现在估计都升官了…”

“说这个干嘛。”向毅无奈。

“不说了不说了,”老太太摆手,“你去吧,甭担心我,你看我现在一天比一天精神了是不是。”

钱嘉苏拍着胸脯道:“表哥你放心去,姥姥就交给我!”

“交给你最不放心。”向毅瞥了他一眼。

这事儿很快就过去了,竟然完全没有想象中的为难或不舍。

大家继续吃饭,姑姑还在关心向毅的工作,从薪水问到了升职加薪的空间。

“年薪二十万左右吧。”向毅说,“就是个教官,升不了职。“

周姈嚼着东西,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保守呢,一点野心都没有。邵成的展翼特卫如今已经享誉国内,安全学院的教官实行等级制度,a级年薪五十万起。她相信以向毅的能力,这都不事儿。

低头慢慢喝着汤的老太太这时候忽然抬头,插了一句:“能带家属啵?”

短暂的安静后,几个人全乐了,周姈抚了抚额头,笑得不行。

这一桌子的菜很实在,周姈吃了很多,但仍然能挤出空间来容纳甜品。向毅收拾好厨房,她和钱嘉苏两个人还在分食蛋糕,他看了好几眼,先回了房间。

片刻后又出来,把正跟钱嘉苏猜拳、谁输了谁吃最后一块蛋糕的周姈拎走。

“别这么急色,当着小朋友的面影响多不好。”周姈舔了舔嘴唇,把没来得及擦掉的奶油舔干净。

向毅用脚把门带上,然后伸手一捞,把她夹在胳膊里,几步走到床侧,往上一扔,一只腿跪在她身侧。

周姈咯咯笑,都已经做好要被剥光的准备了,向毅却突然躺下,一手揽住腰将她拖过来,一手托在颈后,把她脑袋按在怀里。

“别动。”

周姈正挣扎着想要抬起头,闻言老实下来。

向毅紧了紧手臂,嗓音沉沉:“让我抱会儿。”

安静下来,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周姈甚至能听到向毅的心跳,扑通——扑通——沉稳有力,特别可靠。

“你想怎么办婚礼?”周姈闷闷的声音在向毅胸膛处响起,湿热的气息从毛衣缝隙里钻入,扑在他皮肤上。

他动了一下,又紧了紧手臂:“你想要什么样的?”

以她的喜好,会更倾向于找一个风景好的海岛,蜜月旅行,然后举办一场只有两个人的婚礼。不过这个想法显然不可行。

“办个中式的吧,”周姈说,“我还挺想穿一次中式的喜服。”

“好。”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说话时胸膛轻微震动,从相贴的地方传递过来,周姈心里酥了酥,有不纯洁的小种子破土而出。

她抬起头,唇角勾起,眼底带笑:“今天结婚诶,不洞房一下吗?”

说话的同时,手指隔着一层衣料,在他胸前小珠上打转。

“还没有拜堂就洞房,成何体统?”向毅轻飘飘道。

装什么装。周姈笑出声,指尖沿着他胸腹下滑,轻车熟路地从裤子缝隙里钻入,挑开内裤边,继续往下滑了两寸,停住。

手指抬起,又落下,轻轻点了点。

没几下,向毅便隐忍不住,闭了闭眼,然后猛地翻身压上来:“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为夫就满足你。”

第62章

洞房结束,向毅抱着周姈休息,手指缓缓顺着她的头发,轻声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想在家里休息,还是找个工作?”

周姈趴在向毅肩窝里,闭着眼睛哼唧:“我也不知道,没有打算…”停了下,睁开眼睛看着向毅,“你觉得我做什么比较好?”

“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当皇太后都行,我养你。”向毅说,“只是怕你待在家里无聊。”

这番话说得真是好听,周姈笑起来,仰脸在他下巴上亲了亲。

“你小时候有理想吗,长大以后想干什么?”向毅问。

“小时候啊,”周姈想了想,忽然笑起来,“开奶茶店算吗?上学的时候,有一阵特别流行喝奶茶,但是我没有零花钱,每次都只能看着,就想着以后开个奶茶店,喝个够。”

那个时候学校门口卖的奶茶,只要一块钱一杯,粉沏出来的,可以加不知道用什么原料制作的所谓椰果和黑不溜秋的珍珠。不是什么健康东西,却把她馋的不行。

现在喝惯了秋姨用红茶和奶熬出来的真正的奶茶,想起当时的自己,只觉得好笑。

她来了兴致:“你呢,你小时候想干嘛?”

“想开个网吧。”向毅说。

周姈乐了:“你还是个网瘾少年啊?”

“我没有网瘾,钱鑫爱上网。”向毅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地出卖了表弟,“旷课去上网,市里面小网吧他跑了个遍,每次都得我去找他。”

“你想开网吧好方便他玩?”

“不,”向毅笑了一声,“是想赚他的钱。”

那个年代家庭电脑还没普及,网瘾少年这个客户群可是相当庞大的,小小的门面挤着几十台电脑,座无虚席,一帮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吆五喝六地打游戏,一把椅子坐上一整天不挪屁股都是常有的事儿。

周姈笑了半天,说:“那你开在我隔壁吧,买一送一,一杯奶茶送一个小时免费时间。”

“成啊,那你的生意就全靠我罩着了,”向毅说,“保护费打算交多少?”

周姈眼睛一挑,手指在他胸膛上戳了戳:“你想要多少?”

“跟你一样,买一送一吧,”向毅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嘴里咬了咬,低笑,“一杯奶茶一个钟。”

到了年关,事情便多起来,除了置办年货,还要给两只狗安排住处。

钱嘉苏打着呵欠从房间里出来时,周姈和向毅正要出门,他挠了挠头:“一大早去哪儿啊你们?”

“给狗弄个窝。”

周姈看到他那一头乱糟糟的金毛就想揉揉,手刚伸出去,被向毅半路拦截,抓了回来,一本正经地道:“他没洗头。”

小气的男人。周姈笑着斜他一眼,怎么表弟的醋也吃。

钱嘉苏一听有狗就精神了:“你把狗弄过来了?在哪在哪?”

“在店里。”周姈说,“你要去看看吗?”

“去!等我一分钟!”

他几乎蹦起来,冲进洗手间洗脸,没听到外面他表哥语气颇有几分嫌弃地说:“叫他干嘛?”

“干活儿啊,”周姈笑得有点坏,拿肩膀撞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道,“储物间那么多东西要收拾,正缺个苦力呢。”

钱嘉苏怀揣着用自己的真诚和慈爱虏获两只狗狗芳心的美好愿望,蹦蹦跳跳地跟来店里,门刚打开,里头就传来几声中气十足的汪汪,他拔腿就循着声音往里屋冲:“乖乖,你们的大王来啦!”

里屋门是锁着的,自从这里被周姈占领后,钱嘉苏已经没有钥匙了,拧了几下没打开,又蹦出来:“表哥,快开门!”

向毅牵着周姈的手,慢悠悠地走过院子,拿出钥匙,脚步却一转,打开了钱嘉苏背后的那扇门。

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堆放着,蓄积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灰尘。

“先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向毅说。

这就是叫他来当劳力使的,钱嘉苏算看出来了,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正要竖个中指,又记起是他姈姐叫他的,瞬间把那点小气愤憋了回去。“看在你刚结婚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周姈体贴地安抚他的小情绪:“辛苦你了。等弄完了我们一起给狗洗澡。”

“嗯嗯。”钱嘉苏对着她永远都是笑眯眯的乖巧样子。

东西说多也不多,主要是脏,两个男人废话不多说,手脚麻利地开始干活。周姈先进屋摸了摸已经快被憋坏的两只狗,把院子打扫了一遍才把他们放出来,撒欢地跑。

狗屋今天刚好送到,不比原来的豪华,但也非常舒服。她签收后便直接在院子里拆开,在太阳底下晒。

博美跑了一圈就回来了,在她脚边蹭了蹭,仰着脸看她,嗓子里呜呜叫着,要抱抱。

“你身上很脏的呀,宝贝儿。”

她叫得实在可怜,周姈叹了一声,还是俯身把她抱了起来。博美立刻把两只爪子扒在她肩膀上,用脑袋在她脸上蹭了蹭。

“想妈妈了吗?”周姈抱着她坐下来,正要好好安慰一下,冷不丁从头顶上方伸出一只手,将狗从她腿上抄了起来。

周姈回过头,向毅把博美抱在怀里,低垂的眉眼相当温柔:“想爸爸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一个糙爷们对着小狗自称爸爸,好像特别的搞笑。周姈招手把二傻也叫了过来,指着向毅说:“叫爸爸。”

爸爸这个词,二傻也不知道明白了没,看了看这个熟悉的强壮人类,抬着爪子往他身上扒:“汪!”

“看,叫你呢。”周姈冲他乐。

向毅低头瞧了一眼,敷衍地摸了下二傻的头:“自己去玩吧。”

一个没留神表哥就溜出来玩狗了,钱嘉苏把最后一点东西收拾完,在冷水管下嗷嗷叫着洗了手,甩着胳膊朝这边跑过来:“来来来,我抱你。”

哈士奇从向毅身上下来,呲牙瞪着他,威风凛凛地吼了一声:“汪——!”

“哎我操…”钱嘉苏硬生生刹住车,摆出防御的姿势,“别这么生分,我可是你表叔。”

两个男人在外面逗狗,周姈去把已经腾出来的小房间打扫干净,仔细地喷了一遍消毒剂。

狗窝是按照这个小屋的尺寸买的,所有用具摆放进去,刚刚好。

一切都整理好,表叔已经跟哈士奇玩熟了,周姈坐在檐下休息,笑吟吟看着他们,莫名生出一种:爸爸带着三个孩子在玩,妈妈温柔凝视的感觉。

给两只狗洗完澡,刚好是午饭时间了,周姈没跟向毅他们回家,开车去赴丁依依的约。

她身体已经恢复,状态也回来了,穿得比周姈还时尚性感,一见面就先来了个袭胸:“哎哟,又大了,向表哥技术不错哦。”

再次见到她猥琐的笑容,周姈居然有一种亲切感,笑着拍掉她的手:“别乱摸哦,已经有主了。”

“凑表脸!”丁依依笑骂,挽上她的手臂,“讲真,婚姻是个坟墓,别结了,我们一起搞组合出道多棒。”

“你想好了?”周姈问。

“差不多吧,他现在对我小心翼翼的,夫妻过成这样也没意思。”丁依依似乎是真的已经有了决定,语气没了愤慨,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等过段时间,找个借口就离了吧。”

周姈握了握她的手:“我支持你。婚姻如果不能成为港湾,那不要也罢,反正我们有足够的本钱,自己反而能生活的更好。”

“说得很有道理。”丁依依斜眼瞅着她,“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加入我的失婚妇女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