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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姈看了她一眼:“我已经不是有钱人了。”

丁依依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你动作也太快了…”

“这不是着急结婚么。”周姈笑了笑。

“那也不用这么急啊,起码先偷偷转移点财产出去啊,你个傻x!”丁依依恨铁不成钢地骂。

回应她的,是二傻格外高亢振奋的声音:“汪——!汪汪!”

三人两狗进了院子,二傻昂首阔步走在最前面,突然脚步一顿,低头嗅了几下,接着便像疯了似的,便焦躁地四处嗅边疯狂地叫。

“怎么了这是…哎!”二傻朝着一个方向猛冲出去,钱嘉苏手里的牵引绳再次脱了手。

“汪——!”二傻冲到院子角落那棵冬青旁,围着踱了一圈,两只爪子开始拼命地刨土。

三人诧异地看着,周姈忽然眉头一皱,快步走过去,呵斥一声,制止了发疯似的大狗。

二傻服从命令停了下来,却依然不安生,呜呜叫个不停。

周姈低头,往已经被他刨出半尺深的坑看了一眼,扬手叫:“三金,拿个铁锹来!”

钱嘉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立刻冲进去,拿了工具跑回来。

“这下面有东西吗?”他纳闷地问。

周姈摇摇头,站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二傻不会莫名其妙瞎叫。你铲几下看看,别太用力。”

这种关头上,任何刻意的事件都容易让人联想到那桩命案,钱嘉苏心下一凛,二话不说卖力地开始干活。

“艹…”铁锹刚挥几下,他整个人忽然僵住,转过头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后面两个人,“真的有东西…”

周姈和丁依依神色俱是一变,立刻围了上来。

钱嘉苏把铁锹一扔,戴上向毅扔在水池边上的工作手套,迅速而谨慎地沿着刚刚挖到的地方往外扒拉。

五分钟后,

“握草!”钱嘉苏像被扎到似的猛地往后一退,一屁股坐在洒满了土粒的地上。

丁依依已经对这离奇的发展接受无能,掌心覆在额头,半天没说出话来。

唯独周姈还保持着冷静,但却有点生理性的反胃,忍着不适仔细看了一眼,撇开头。“找个东西收起来。”

“不交给警察吗?”钱嘉苏看着那块带血的砖头,迟疑。

周姈思忖片刻,摇头:“先收起来。”

24小时时限马上就到,尽管心里很清楚向毅被放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点侥幸心理却抑制不了。

午饭吃得心不在焉,周姈没尝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跟钱嘉苏一块赶到派出所。

得到的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消息——向毅已经被转移到看守所。

而看守所是不允许探望的。

周姈颇悔恨过去的几年没有用心积攒人脉,这时候不得不找到了时俊那里——他人脉一向广博,前阵子为了钟念微前男友的事更是多番与市局的人打交道,是她目前为止最便捷的途径。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不再是大元的董事长,想见时俊一面,也只能耐着性子等一个小时,他会议结束。

办公室的秘书们倒依然对她恭敬,按照她以前的喜好,进口咖啡豆现磨咖啡伺候着。

她坐在小秘书的工位上,时俊面色肃然地经过,只顾着与身边的特助交代事情,竟然没注意到她。

周姈不得不起身叫住他,难得客气地道:“我有事找你,方便吗?”

时俊微怔,紧接着似乎已经猜到她的来意,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大步迈进办公室。

特助礼貌地向周姈颔首,跟了进去。

周姈也丝毫不见外,顾自推开门,在一众秘书欲言又止的目光中,施施然走进去。

那边交谈公事的两人像是没看到她,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十几分钟才结束。特助往外走,站在沙发一侧的周姈立刻转身,擦肩而过交代他:“把门带上。”

再次回到这个办公室,却是以客人的身份。格局还是她在时的样子,东西已经换成了时俊自己的。

办公桌前没有椅子,周姈便站在他对面,回视他阴沉的眼睛,开口道:“你好像知道我为什么来,那我就不废话了。我想去看守所看一个人,需要你帮忙。”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时俊的嘴角讽刺地勾起,“我提醒过你,不要跟那个修车的纠缠,你头脑发热非要一头栽进去,现在又何必来求我。”

周姈不恼也不气,稳稳的姿态站着:“看在以前的情分上。”

时俊神色有一瞬间的凝滞,却又像是错觉般一闪即逝。

“情分…我们有什么情分,母子情,”他站起来,手撑在桌子上,带着厚重的压迫感靠近,眼底讽刺意味更浓,“——还是男女之情?”

周姈依然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甚至冲他笑了笑,说:“毕竟是有求于你,你心里哪个重,咱们就按哪个算。”

轻巧的话音落地,时俊脸色几变,意味不明地盯了她半晌,终是败下阵般,直起身,拽了拽领带,带着一身冷气压走到窗边。

他站在午后细细碎碎的光线里,阴沉的气息却丝毫不减。

许久不吭声,周姈又在背后道:“你欠我的。”

时俊蓦地转身,像是突然戳中软肋濒临爆发的兽类,疾步上前,一把将周姈掼到墙上,满脸阴鸷,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我欠你什么?我他妈救过你的命!”

后背砸得生疼,周姈眉头都没皱一下,依然固执地跟他对视着。

“可是你亲手把我送给了养父。”她知道这是时俊的死穴,故意拿这话来刺他,“哦不,是卖。你跟那些人贩子没有区别,你比他们更可恶,除了拐卖,还有背叛,抵消得了吗?”

“够了!”时俊松开她,背过身,垂下来的手却在轻微颤抖。

周姈悄悄舒了口气,满手心的冷汗在衣服上蹭了蹭。

“你帮我这次,我们就两清。”

第73章

老太太一行人已经回来,附近那么多街坊,众口铄金,事情瞒不住了。

钱嘉苏被周姈派回去做安抚工作,没敢说表哥已经被刑拘,只说是配合警察调查,找到真凶就能放回来,免得老太太被刺激到出点什么好歹。

周姈收到他的汇报消息时正在前往看守所的路上,草草回了句“晚上不用等我”,便收了手机。

黑色商务车行驶平稳,整个过程中时俊一言不发,眉目阴沉,仿佛根本看不到身旁的女人。

到了看守所,仍是费了一番功夫,周姈才得以被开后门进去探望。时俊正与所长应酬着,余光看到那身影跟着管教员入内,竟连头都没回一下。

询问室,一张桌子,两个人。

座椅上有手铐,但向毅被特许,没有拷上。外头有人巡视,他留意着,趁人走开的空档,飞快过去搂着周姈亲了一口。

“是不是担心我了?”

他居然还有心情笑。

周姈抬手在他胸口擂了一拳:“你还笑得出来?”

“看到你开心。”向毅笑着揉了揉她头发。

“我不开心…”

周姈把脸埋在他肩膀上,身体瞬间包裹在熟悉的气息当中,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略略松了点劲儿。

门从外头打开,管教员为难地说:“这位太太,别让我们太难做,本来就不合规矩。”

抱成一团的两人这才松开。

坐下后,说起正事。

“二傻又立功了,”周姈说,“院儿里那棵树下头刨出来一块砖头,带血。应该是新埋的,不然二傻不会突然发疯。”

向毅脸上闲散的神色一收,一边眉毛拧起。

“我总觉得跟花哥的死有关系,要怎么处理?”

“交给警察吧。”向毅说。

军人生涯赋予他的,除了强健体魄,还有一身正义感,总是对国家对公检法怀有最大的信任。

周姈点头,转而道:“能想到藏在我们店里的,肯定是熟人。你怀疑谁?”

“这些留给警察查吧,”向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好好待在家里养身体,不要再想这些。”

他们想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周姈试探地问:“陈喜?”

有动机要花哥命,又与向毅相熟的,她只能想到陈喜身上去。而且找到凶器的当天她就给陈喜打过一个电话,已经关机,联系不上。在这关口,不可谓不可疑。

向毅深深看着她,半晌颇为无奈地笑了声:“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聪明,笨点不好吗?”

他私心里,其实并不愿意周姈为了他奔波应酬托关系。

会不会坐牢这个问题,从决定自首开始,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

于良心,他将人打到重伤、并且很有可能间接导致了之后的谋杀,不管对方有多么罪大恶极,他都应该负法律责任。于责任,上有年迈体弱的奶奶,下有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他无法抛下他们。

那个时候教训花哥,绝没料到会将自己置于如此境地。

而周姈能破例进到这里来看他,背后必定求了许多人情,辛苦劳碌,看人脸色。

他心疼愧疚都来不及。

不忍心让她的努力变成徒劳,更不忍心让她一个人辛苦怀胎。

如果必须要有取舍,他大概只能放弃自己的良心。

“不聪明点孩子出生都没爸爸了。”周姈哼了一声,玩笑道。

向毅却没了玩笑的心思,缓缓吐出一口郁气,手伸过来,将周姈的手握住。

“对不起。”

让你受苦了…

周姈却笑了:“少来,你没求着多关几年以示忏悔我就谢谢天谢谢地了。”

她真的了解向毅,更知道他心里看得最重要的,舍弃不掉的最终还是他们,因此并不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结。

“不需要你说谎,不需要你违背自己的良心。你该怎样说就怎样说,我一定会让你无罪释放。”

“你要是过不去心里那关,只需要想一想,我和宝宝,还有奶奶,”她将手伸过去,握住向毅的手指,“我们离不开你。”

周姈离开之后没多久,向毅再次迎来了探视的人——他的辩护律师。

骆律师向他了解了当晚的全部事发经过,并对情势做出了专业分析。

当务之急还是找到真凶,但向毅案发前曾对被害人施加过伤害,导致被害人丧失行动能力,间接为凶手杀人提供了便利,很有可能会适当加重处罚。

情况并不乐观。

“您太太的意思是按照正当防卫来打,务必为您脱罪,难度很大。鄙人不才,不敢夸下海口。”

骆律师说话为自己留了几分余地,“倘若无法脱罪,‘防卫过当致人重伤’尚有余地,我会尽力为您争取到半年以下拘役,缓期执行,同样不需要坐牢。希望您有个心理准备。”

向毅点头:“辛苦。”

正经事说完,骆律师严肃态度稍有缓和,笑道:“您太太说您个性轴,说不定还会主动要求多判几年,现在看来倒不是。”

“我是不怕坐牢,”向毅也笑了下,唇角轻轻勾了勾,眼中有一刹那的温柔,“但是她怕。”

从看守所出来,第一件事,周姈再次拨打了陈喜的电话,依然关机。

紧接着她打给宋菲,倒是接通了,一听是她立刻没好气地说:“什么事儿你说吧,我这忙着呢。”

“陈喜呢。”周姈单刀直入。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妈!”宋菲恼火,“你找他打他电话啊,打给我干嘛?”

周姈哼笑一声:“这不是找不到么。你俩成天呆一块,我当然就找你了。”

“你别乱说话!我跟他没关系,也没联系,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关我屁事!”

怎么听着一股抱怨的味儿?

但这俩人的纠葛周姈才没心情管,知道宋菲也没有陈喜的消息,立刻利落地挂了电话。

紧接着她联系了之前请的私家侦探。

如果不是刚刚向毅提醒,她已经忘记了这一茬。

不过出事那天刚巧是确认了跟踪的人是裴希曼派来的,她和私家侦探的合作结束,当时就打了尾款过去,对方很有可能已经离开,希望并不大。

之前联系的号码竟然已经打不通,周姈不得不将电话打到了对方公司去,不料那位做完她的生意休假去了,侦探社一时也找不到人。

周姈先回了家,奶奶和钱嘉苏都在等着,没有心情休息。

只捡好听的说了一些,周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向奶奶保证向毅很快就会回来,她才半信半疑地回房休息。

第二天中午侦探社那边才有消息,周姈终于联系上了那位,结果却是遗憾的。

——当天他收到钱不大八点就收工离开,距离出事还早得很,并没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对方并不知道周姈所为何事,只是听她想要知道十点以后的情况,便给她提了个醒:“那边的人当时还跟着呢…”

其实周姈也已经想到了那一层。

裴希曼的人一直跟着她,她这几天忙里忙外没留意,但恐怕到现在依然还在。

他们倒是有可能,曾拍到什么东西。

但,如果拍到,依裴希曼的个性,应该早憋不住来找她谈条件了吧?

不过就算只有一点渺小的希望,也不能放过啊。

手机捏在指间,慢吞吞转了几圈。正思考着如何应对裴希曼,铃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