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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正是她在惦记的继女。

第74章

老元是白手起家。年轻时在化工厂工作,长期与有毒物质接触,极有可能就是导致他后来身体亏损的根本原因。

裴希曼是他唯一的孩子,当然,是在因为某次意外突然发现这个“女儿”血型与自己完全不一致之前。但哪怕是将亲子鉴定的结果摆在前妻面前,她同意离婚,甚至一份钱没拿,也不愿意透露孩子的生身父亲。

这个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女人,没有惊艳的长相,没有过人的才智,但在某些时候,却有惊人的魄力。

裴希曼并不知道自己并非亲生。

多年父女情,dna鉴定的结果摆在眼前,元先生盛怒之下与前妻离了婚,却仍选择了保护唯一的“女儿”。

不愿告诉她实情。

他没料到的是这个孩子比他要狠心,离开得和她母亲一样决然,丝毫不拖泥带水。

断绝关系,改为母姓。

老元一下子变成了孤寡老人,不可谓不心寒。

他在事业上无疑是非常成功的,在家庭上,却是十足的失败者。

失望也好,赌气也罢,这个家财万贯的老人,离开这个世界时,没带走任何人的思念,却留下了巨额财富。

而那些被裴希曼视为本该属于她的所有物。

这些年针锋相对也好,背后搞小动作也罢,目的无外乎想拿回家产。

周姈到达那个位置相当隐秘的茶室,被服务生领到僻静处雅间,约她的人已经到了。

门口两个壮汉站得笔直,周姈失笑,摇了摇头,退开雅间木门。

除了刚进元家,人微言轻的那段日子,裴希曼还没闹脾气与老元断绝关系,常常借着大小姐的名头对她多加打压,之后已经很久没在周姈面前占过上风了。

这次大约是觉得捏到了她的把柄,整个人虽然气色并无改善,整个人坐在那儿,却颇有一股万事尽在掌握的气度。

看到她人,难得没急着开口,不骄不躁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周姈甚至觉得有几分欣慰,这继女总算是有点长进了。

“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周姈单刀直入,“你说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打算跟我谈什么条件?”

裴希曼放下茶杯:“今天是你求我,没你说话的份儿。”

“ok。”周姈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说。”

裴希曼哼了声:“初七那天你去了公证处,做什么?”

“我只回答你三个问题。这是第一个,”周姈取下紫砂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热气缥缈。“去公证处,当然是作公证。”

“做什么公证?”

“放弃遗产所有权。”周姈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抬眼,笑着看向她,“还有最后一个机会,想好再问。”

裴希曼气结,一时想不出怎么样利用这最后的机会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完全没意识到转眼间自己又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算了,我自己说吧。”周姈实在懒得跟她耗时间。

“我跟向毅结婚了,你派人跟踪我那么久,应该也知道。结婚的前提是要放弃遗产,你大概也听过一些风声,但并非像你以为的那样,我放弃了,就能到你手上,”周姈看着她,“遗产全部由时俊继承,这是你父亲的意思。”

裴希曼一震,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你说什么?!”

周姈没说话,裴希曼呵笑一声,大怒道:“他疯了吗!我才是他女儿!”

“可是你已经不姓元了。”周姈慢悠悠喝了口茶。

“不姓元我也是他女儿!要不是他…”

周姈打断她:“你不是。”

裴希曼暴怒的骂声戛然而止,嘴巴张张合合,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你亲爹是谁没人知道,回去亲自问你妈妈吧。”

周姈放下茶杯,正色道:“把你手上的储存卡交给我,最为交换,我可以给你一个,对你来说非常有价值的提示。”

裴希曼当即嗤笑一声:“你当我傻吗?你现在一无所有,有什么能跟我交换?”

“信不信由你,”周姈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错过的话,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

裴希曼狐疑地盯着她,片刻后还是决定姑且相信她一次。

毕竟那个东西,对她而言,除了能拿来要挟周姈,再无其他用处。

“我没带在身上。”裴希曼没好气地说。她可是冒着被周姈绑架的危险来的,保镖都带了四个,除了门外那俩,还有两个在茶室入口望风。那种重要东西怎么会待在身上。

不过信息时代嘛,方法多的是。

她给手下的人打去电话,几分钟后,周姈的邮箱里来了新邮件。

周姈第一时间打开查看。

不到三十分钟的视频,但已经包含了她想知道的、以及想要的所有信息——向毅与花哥厮打的整个过程;包括他离开之后几分钟,一个人影悄悄从黑暗中现身后,拿着砖头作案的整个过程;甚至最后翻墙进入修车铺,拍到了清晰的侧脸。

心里一直绷着的某根弦总算松了一松。

保险起见,周姈将视频保存下来,顺手发给了钱嘉苏。

拿到想要的东西,她起身就要离开,裴希曼气得“哎”了一声:“站住!”

周姈这才想起约定,转过身。

“遗嘱里还有一个条款,只针对你和时俊——你们,或者你们的子女,如果随姓元,可以获得大元10%的股份。”

老元想要的,不过是个愿意承认他的子孙。

将视频和凶器以匿名的方式寄给警方后,周姈立时像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情况比预想中要乐观一些。

视频中清楚拍到,两人扭打的过程中,花哥掏出了约一尺半长的□□,捅向向毅时直冲要害。因此要往正当防卫的方向来打,胜算又多了几分。

至于目前不知所踪的陈喜,只能交给警察来追捕了。

周姈有想过,利用宋菲或许能事半功倍。但,俗话说得好,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讲道理她对宋菲无好感,对宋菲妈更是厌恶,但她也不愿意去做那个恶人,把一个小姑娘牵扯进一桩谋杀案里。

当然如果警察查到这一层,那就怪不得她了。

周姈没有再去看守所探望过。向毅并不知道她上次是去求的时俊,知道了还不定怎么不舒服。

但他当时也说了,不希望她去那种地方。只让她在家安心等着他回来。

安心自然是做不到,但周姈也不得不在奶奶跟前装出一副安心的样子来,但向骆律师询问进展的电话每天都很准时。

陈喜是在一周后逮捕归案的。

彼时周姈正跟丁依依一起看房子——她还是做了决定,从大学至今,维持近十年的感情,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

丁依依如今孤家寡人一个,看他们家人多,见天儿地来蹭饭,扬言以后房子就买在周姈对门,势要跟她纠缠一辈子。

周姈早就有换一套房子的打算,两人一拍即合,把一起开的一家餐厅卖掉。这几天看过几个楼盘,丁依依跟关家的二儿媳有点交情,拿到了一个不错的折扣,很干脆地签了合同。

“你男人这次能出来了吗?”几百万一下子挥霍出去,丁依依眼睛都没眨一下,她如今身价已经是周姈几十倍不止。

周姈坐在咖啡馆里,还不忘拿着装修杂志研究,闻言头也不抬地回:“管他呢。”

噗…丁依依一口咖啡差点喷她一脸:“哎哟喂,这是打算跟我过一辈子吗?”

“对啊,”周姈抬起眼睛冲她眨了眨,“我们依依姐现在是富婆,大腿抱紧了可不能松。”

“那钱归你,表哥归我,”丁依依斜着一只眼睛瞅她,“干不干?”

周姈悠悠地:“不干。钱我们表哥会挣的。”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而且我们表哥会做饭。”

丁依依嘁了一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就知道你!”

陈喜归案后倒是没有多做抵抗,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整个案件在有关部门的督促下,正以超前的效率处理。

一个街头混混的死,在有意的压制下,并没有引起多大轰动,仅有的关注也转移到了凶手身上。

向毅被延长了拘留期限,骆律师说取保候审要等几天。

大概是这段日子已经习惯了等待的滋味,周姈也不那么着急了。

反正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第75章

嘴上说着不管,身体却是很诚实的。

取保候审的所有程序和手续周姈都亲力亲为,她早已经提前打听得十分详尽清楚,每一个步骤都稔熟于心。

钱嘉苏像个忠心的小弟,跟在她后头转悠,一有点什么事就立刻抢过来自己做。

特地抽时间过来的骆律师反倒被闲置一旁,不免失笑道:“我这个律师好像没什么用了。”

“不,我知道这全靠您在中间周旋,”周姈诚恳道,“烦扰您百忙之中还要抽时间处理这些琐事,我感激不尽。”

尤其是骆律师只象征性收了一点律师费,几乎算是义务帮忙。

“无须跟我客气,应该说是我敬佩你才对。你的事情我从老师那里听说了一些,巨额财富说放弃就放弃,如此魄力,令我自愧不如。”

这样的评价令周姈有点汗颜,只好微微笑着。

钱嘉苏倒是一副特别骄傲的样子,肩膀上挎着裸粉色的女士包包,不知道是不是太想念自家表哥了,开心全洋溢在一双眼睛里。

走出几步,骆律师忽而又道:“原谅我的冒昧——倘若日后你们的感情走到了不如意的境地,请务必告知我。”

钱嘉苏立刻眉头一竖,想说你怎么说话呢,又碍于这人是表哥的辩护律师,默默把气吞了回去。

周姈一时没懂骆律师的意思,只玩笑道:“怎么,骆律师也接离婚官司吗?”

“为你接一次也无妨。”骆律师笑了笑,“说一句矫情的话,我非常荣幸,从你们这里亲眼见证了爱情的存在。只是如今的世道,相信爱情的反而会被视为傻子。如果它破灭了,我真的要像网络上的小女生们一样,喊一句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哈哈。”

周姈扑哧一声笑了,耸耸眉:“那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有那么一天。”

她和向毅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他们的性格和想法是完全契合的,以后大概连吵架都难发生。

想一想还觉得后半生有点无聊呢,啧。

再往前走的时候,钱嘉苏就趁着骆律师不注意,偷偷把周姈往旁边拉了拉,小声提醒:“这个律师神神叨叨的,你离他远一点。”

周姈好笑不已,往他脑门上敲了一下:“别瞎说,人家帮了我们大忙。”

看守所里鱼龙混杂,周姈不担心向毅被欺负,却怕他被负面环境所影响。

大半个月,客观上来讲并不算长。刚认识那阵,动辄半个一个月不联系,如今却是完全无法忍受了。

度日如年也就是这般滋味了。

所幸向毅状态不错。

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头发剃得很短,标准的劳改头,向他们走来时却依然意气风发。

向骆律师略略点头致意,向毅伸手便将周姈搂了过来,紧紧抱着,以解相思之苦。

呲着牙一脸兴奋的钱嘉苏被无视,举着的双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这几天辛苦吗?”向毅根本没管他,眼睛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周姈,拇指在她眉眼上轻轻摩挲,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周姈摇头:“不辛苦。”

这么说着,却特别委屈似的,鼻头一酸,眼眶里泛起了泪。

刚开始四处奔波的那几天,许是因为注意力被转移,早孕反应减轻不少。这几天渐渐安稳下来,日日夜夜盼着他回来,身体便开始不舒服,每天早上都犯恶心,牙龈痛,□□也痛。

向毅能感觉她明显瘦了,手感没有之前丰腴软乎,气色也不如那时候红润。

他心疼,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斜刺里伸出一双手来,将他和周姈一把圈住,拍了两下。

向毅反射性抬手,把搂在周姈肩上的那只爪子拍掉,正要往钱嘉苏脑袋上打,他已经眼明身快地撤开,把包包往肩膀上一甩,嘚嘚瑟瑟率先走出大门。

一边亢奋地唱着:“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哦…”

骆律师也不打扰他们,交代几句注意事项,便自行离开了。

这边分别半月的两人抱在一块,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才挨在一块慢慢往外走。

周姈挽着向毅的手臂,视线时不时就往上飘,老是忍不住看他那头短寸。

钱嘉苏正站在车边鼓捣着什么。向毅走过来,他立刻转身,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横空一甩,一片水珠迎面就铺了他一脸。

“去晦气啊,去晦气!”钱嘉苏拿着路上特地绕路去摘的柳枝,挥洒几下,没水了,拿着矿泉水又往上倒。

“再洒我抽你!”向毅抹了把脸。

钱嘉苏觑他一眼,嘟嘟囔囔地把柳条拿到垃圾桶扔掉。

周姈因为早有预料,及时躲到了他背后,这会儿才笑嘻嘻冒出来。

“洒点水怎么了,”钱嘉苏扔完柳枝还在嘀咕,“姥姥说还要跨火盆呢,要不是怕人家怀疑我来放火把我逮起来,我就端着火盆来了。”

他上了车,打开音响,一阵杂乱鼓噪的节奏瞬间充斥了整个车厢,快速不清的英文歌词,秘籍喧闹的鼓点,吵得人心烦。

向毅跟周姈坐在后头,探身给她系好了安全带,这才皱着眉催钱嘉苏:“关了吧。”

“不懂了吧,这首歌叫《rism》,劳伦·希尔13年庆祝出狱时发的歌,多么适合你!”钱嘉苏拿鄙视文盲的眼神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