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府千金

作者:贡茶

文案

可爱的穿越老娘,闷骚的神棍老爹,精灵的龙凤胎哥哥,难缠的七大姑八大姨,这就是贺圆生活的环境。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圆 ┃ 配角: ┃ 其它:

外号小圆球

“哇哇……”产房内一个婴儿的哭声没停,又传出另一个婴儿的哭声。

“出来了,出来了,是龙凤胎!”稳婆忙碌了半天,虽有倦意,报喜的声音还是带着劲,“恭喜太太,恭喜少爷少奶奶,这回是一位千金。一胎就儿女双全,既生龙,又生凤,龙凤呈祥,合起来是一个‘好’字,少奶奶好福气哪!”

产房外的贺年松了一口气,微微扬了声音问稳婆道:“少奶奶精神怎么样,还好吧?”

“少爷还真是怜惜少奶奶!”稳婆带笑道:“少奶奶身子壮,虽一胎生了两个,这会虚弱些,却没大碍的。”

贺年听得婆子应话,这才放下心来,笑着跟贺太太道:“娘,我就说您等着左手抱孙子,右手抱孙女,这回信了罢?”

贺太太听得是龙凤胎,喜的双手合什念佛,这会听得贺年的话,笑意怎么也止不住,转身往前头给天公老爷上香感谢去了。

贺年原是京城人氏,祖父为本朝钦天监监正,官儿虽才五品,名声却极好。贺年自小也爱好玄学,极善测算看相等,在京城素有小神算和小神仙之称。只因新帝登基,贺监正怕贺年善测算,易为窥伺新帝之位的王爷所利用,令他到外地暂避一避,待朝局稳定才回京。因娘子贵姐却是甜泉村人氏,贺年便索性带着贵姐和母亲暂时住在甜泉村。这当儿成亲一年多,贵姐为他诞下龙凤胎,自是喜不自禁。

贺年虽听得大小平安,但小婴儿的哭声一阵一阵的,贵姐却没了声音,终是忍不住冲了进产房。

稳婆见贺年进来了,不由急道:“少爷,你怎么跑进来了?还没给哥儿姐儿洗澡呢,你进来可是添乱。”

“哇哇……”,贺圆昏昏沉沉中听得人声嘈杂,张开嘴想说话,谁知一张口却是一串婴儿哭声。这是怎么回事?紧接着,便感觉到自己被人用布一裹包了起来,托在手心轻哄道:“小乖乖,别哭,先洗一洗澡,洗完就有奶喝了!”

贺圆挣了挣身子,软绵绵根本动不了,再睁睁眼睛,根本睁不开,只觉冷汗蠕蠕直下,头皮发凉。却听旁边有一个极其温润好听的男人声音带着怜惜道:“娘子一气儿生了两个,可是辛苦了!”

“嗯!”一个女人轻轻嗯了一声,似是虚弱得说不出话来。

贺圆在恐慌的情绪中分析自己的梦,怎么会梦见自己成为一对龙凤胎婴儿中的女婴呢?贺圆一边哇哇大哭一边苦思这个梦怎么这么逼真这么古怪,却听那个温润好听的声音又道:“嬷嬷,两个娃儿哭的厉害,这却要怎么办?”

“少爷,小娃儿一出生就要哭的,不打紧。产房有味儿,现下还得关紧门窗给哥儿姐儿洗一洗,你且先出去罢!”

贺圆听得那个声音好听的男人被赶了出去,接着身上的布被解了下来,有人用湿布轻柔的擦洗着自己。另一个婴儿的声音也在旁边响起来。这次眼皮睁得一睁,倒是睁开了,只是白雾雾一片,根本看不清楚,眼睛被强光一射,马上又闭上了,嘴里却不由自主还在发出“哇哇”的哭声。心里诧异极了,这个梦居然逼真成这样?湿布擦在身上的感觉像是真的。

待洗了澡,穿上小衣裳,贺圆感觉身上清爽了许多,肚子却极饿,待要说话,谁知嘴巴一张,却马上有人喂了一调匙物事进嘴里,咂咂舌头,哦,甜丝丝的,味道不错。喂食的人道:“少奶奶还没奶水,只得先喂一点糖水了。啧啧,来,姐儿再喝一点!”

却听床上那个女人似是小休了一会,这会缓过劲来了,正抱了另一个婴儿小声笑道:“哥儿的头怎么有点尖尖的,可怜见的,小屁股也瘦的没一点肉,都摸到尾骨了。肚子倒是圆圆的。你这两头尖尖,中间圆圆的,叫什么好?对了,以后叫你小橄榄!”

小橄榄?贺圆暗暗可怜那个男婴,这才出生呢,就被安了一个外号了!而且,叫这个外号的人一心以为这个外号极可爱,叫的那个爱怜横溢哟!

贺圆“啧”了一声,感觉嘴里犹存糖水的甜味,正想再咂一下舌,却听得那个女人又道:“把小橄榄抱过去放好,把我宝贝女儿抱来亲热一下。”声音虽是低低的,却带着一股动人的韵味。

唔,轮到给我安外号么?贺圆感觉自己被抱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一只手轻柔的环着自己,另一只手来回抚着自己的小屁股,女人的声音在说:“姐儿倒比小橄榄轻一点,只是头和屁股却圆圆的。看着跟她哥哥一个样,怎么摸起来圆润许多?”

“龙凤胎就算样子一个样,也有些差别的。”一个婆子的声音笑着道:“况且女娃儿总归要比男娃儿秀气些。”

女人的手掌还在尺量着自己的小屁股,贺圆暗暗不满,哦也,菊花不保,还被虎摸了好几次,连形状都被估量出来了。却听女人柔声道:“乖宝宝,你这小屁股圆溜溜的,以后就叫你小圆球吧!”

不要啊,小圆球通常是形容小肥妹的,不要这样形容我啊!纵是梦里,我也想做一个窈窕淑女,而非小圆球肥妹。贺圆觉得小圆球甚至比小橄榄更难听,决定出声抗议,“哇哇……”

“哟,喜欢这个外号呀?一听就高兴的哇哇声表示赞成?”女人笑嘻嘻说:“既然你我都认为这个外号好听,那就是一致通过了!小圆球,我的乖宝宝小圆球!”

乱安外号,真是太欺负婴儿了!贺圆被女人搂在胸口说话,这会气恼的把头微微一偏,想挣开一些,却听有人惊喜道:“姑娘,姐儿拱你胸口呢!姐儿撮了小嘴巴好可爱啊!”

“少奶奶按按胸口,莫不是有奶水了?娃儿闻到味才会拱一拱的!”婆子的声音说:“只是哥儿姐儿才出生,还比较弱,这会只怕也吸不到奶。还得拿热毛巾来帮少奶奶敷敷,然后顺着按按,按的软乎一些了,才容易出奶。若有人先帮少奶奶吸通了,再让哥儿姐儿吸,那是最好的。”

贺圆在婆子的说话声中张开小嘴巴,打个小小的呵欠,意识渐渐迷糊,没一会就沉入真正的梦乡中。

见龙凤胎睡着了,贵姐也赶紧小睡了一会。没多久,董氏和婶子张黑桃等人却来了,进门都笑道:“恭喜恭喜,没想到一生就是一对龙凤胎哪!不是说请了奶娘么,怎么没踪影?这会又想自己喂养了?”

董氏是贵姐的大舅母,因自己膝下只有五个儿子,却没女儿,便又认了贵姐为干女儿,极是疼爱。贵姐父亲郑明发是进士,偕了母亲巧娘到了广冲县上任为官,三年未任满,却不能回乡。因亲娘不在身边,董氏这个干娘便跟贵姐越法走的勤,关怀备至。

这会听得董氏相问,贵姐笑道:“我自然是想亲自喂养的,只是想到怀的是双胞胎,一时就怕奶水不足,才想着请奶娘来家预备着。究竟往镇上请了两位干干净净的奶娘来了,谁知道她们干净倒是干净了,就是肠胃不争气,有许多东西吃不得,这回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对的,居然拉起肚子来。不说她们没有力气过来,就是有力气过来了,也没人敢让她们喂孩子了。只是我自己还不出奶,也没奈何。”

“自己有奶就自己喂,何必请奶娘?”张黑桃笑道:“你也别怕不够吃,娃儿吃得多,奶也出得多,饿不着娃儿的。你不给娃儿吃,过些时候奶水也就没有了。再不然,平素多喝点发奶的汤水也就是了。娃儿自己喂养才跟你亲,要是请了奶娘,就跟奶娘亲了。所谓有奶就是娘,说的就是这些奶娃。”

“婶子说的是!”贵姐听的直点头,转头却见三位嫂子在那边看着龙凤胎啧啧赞叹道:“哥儿俊俏,姐儿秀气。瞧瞧这小模样,这鼻子,这小嘴巴,哟,真跟他们的爹爹小神仙一般无二。这个样子长大了是要迷死人的。我说小姑,你得让人把家里门槛做结实些,以免将来被求亲的人把门槛踩沉了。”

董氏也过去看两个孩子,一边抱了贺圆起来,笑着说:“姐儿虽说模样像小神仙,这神态可是十足十像贵姐,瞧瞧这睡姿,跟贵姐小时候可是一模一样。”

贺圆睡梦中被摸手摸足的,感觉到各种骚扰,不耐的撮撮嘴,结果引的一群女人更是大赞可爱。

张黑桃听得贵姐还没出奶,揭起她的衣裳,看了看说:“拿热毛巾来敷敷,我再帮你按按揉揉。这会肿痛着,按通了,自然就出奶了。”说着用手又按又揉又搓又压的,又让人拧了热毛巾来给她敷。

在众人跟前揭了衣裳,露出胸口让张黑桃这般如此,如此这般,饶是贵姐平素大胆,这会也红了脸。众人见了不由打趣道:“屋里全是女人,你害臊个什么劲啊?”

贵姐尴尬的不行,正待说话,却觉胸前肿痛的没那么难受了,似是软和些了,只听张黑桃道:“哟,出奶了,这奶水稠的很,快抱了娃儿来吸!先抱哥儿过来,男娃力气总归大点。”

小橄榄被抱到贵姐怀里时,头一拱,小嘴撮起,只一下就准准的叨住了□,用力的吸得“滋滋”直响。

“吸出来了,吸出来了!”几个女人道:“哥儿看着弱,没想力气倒大,一吸就出来了。”

贵姐见自己出奶了,也松了一口气,怜惜万分的抚着小橄榄。

贺圆迷迷糊糊中听得声音,这回倒是睁开了眼睛,影影绰绰见几张脸凑近看自己,不由尖叫起来,一开口又是“哇哇”的哭声。因睡了一会,精神劲头足了些,嘴里哇哇哭着,心里却隐隐约约觉得不对,睡了一觉醒来,怎么还是这场景?难道这不是梦?

“快抱过去喂奶,哥儿只吸了一边就饱了,另一边正好够姐儿吃。”说话声中,贺圆被抱到了贵姐的怀里。

“小乖乖,饿了吧?来吃奶了!”贵姐撩起另一边衣裳,把奶`头塞进贺圆嘴里。

贺圆嘴里被塞得满满的,心里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觉得嘴里有东西塞着超有安全感,不由微微一吮,温温甜甜的液体大滴大滴涌进嘴里。一时间感觉,触角,声角全清晰了起来。不,不,这不像做梦,这像是真的?怎么会这样?

“哇哇……”贺圆不由松开奶`头大哭,我不要穿越成婴儿啊啊啊!

“小圆球,不够吃么?”贵姐见贺圆哭闹,按按胸口,见还有奶水,便把奶`头又塞进贺圆嘴里,止了她的哭声。贺圆条件反射下吸了起来,肚子一饱,马上就睡着了。

因见贵姐有倦意,董氏等人忙让她好好休息,都告辞出去了。

至晚间,贺年进来了,挥挥手让丫头们下去,听得贵姐给两个娃儿取外号,一个叫小橄榄,一个叫小圆球,一时发怔道:“娘子好有文才,取的好外号,不服不行啊!”

“啐!”贵姐见贺年调侃,不由啐他一口,一会熟练的抱了小橄榄喂奶。贺年凑过去好奇的看了看,评价道:“大了许多!”

贵姐被他瞪着喂奶,总归是有点不好意思,一下没会意过来,以为他说小橄榄大了许多,笑瞪他一眼道:“小橄榄出生才一天,怎么就看出来大了许多?”

贺年诡异一笑,瞧瞧四下无人,伸出手摸向贵姐儿的胸前。小橄榄正在吸奶,突然感觉到头顶上光线一暗,有物事挡住了光亮,以小猪崽的本能反应,深深觉得这是有人要来争食了,不由猛吸几口,想争取快点吃饱,以免被人争了去。

贺年手底还没抚到贵姐胸前,就瞧见小橄榄忽然闷头“滋滋”声猛吸,一时缩回手,不解的说:“怎么突然吸的凶猛起来了?”

难道这是奶娃的本能,怕人争食?贵姐不觉失笑。

待小橄榄吃饱了,就轮到贺圆吃了。贺年见贺圆不同于小橄榄,吃奶时分慢悠悠的,觉得奇怪,把头探过去细看,越凑越近,差点贴在了贵姐的胸前。

老爹,难道你想争食?唉,让给你吧!贺圆察觉头顶有阴影,索性松开了奶`头。嘴里却不由自主发出“哇哇”的哭声。

“小圆球,别哭,别哭,你爹跟你玩的,不是真要跟你抢!”贵姐儿心疼了,瞪一眼贺年,忙轻哄贺圆,又把奶`头塞进她嘴里,这才止了她的哭声。

贺圆闻得奶香味,条件反射又吸了几口,差点噎着了,却不由自主哽咽了,自己就这样沦落为吃奶的婴儿了!

婴儿沐浴露

婴儿不过吃吃睡睡,很快就过了大半个月。这一天,贺圆一边吃奶一边思考问题,才吃到一半就因为用脑过度直接睡着了。

春莺在旁见贺圆才吃几口就睡着了,略有些担忧,跟贵姐道:“姐儿总归是女娃,吃起奶来就是不如哥儿。再要这么下去,就怕个头会比哥儿小。”

“我也担心呢!”贵姐抚着贺圆的头,把她柔软而又细密的头发顺了一遍,想了一想说:“你过去和太太说一声,让人请了老大夫来给小圆球瞧瞧,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正说着,贺年手里捏着一封信进来了,见小橄榄和小圆球都睡了,便挥手让丫头们下去了,坐到床边道:“今天接到祖父的来信了,给小橄榄和小圆球起了正式的名字,小橄榄叫贺词,小圆球叫贺圆。早前就写信给祖父,请他命名的。这会小橄榄和小圆球出生都半个多月了,才收到京里的信。不过祖父给小圆球起名贺圆,倒跟你起的小圆球外号不谋而合呀!”

贺圆睡在小床上,迷迷糊糊听得贺年的话,讶异极了,世上巧合的事真太奇妙了,自己现在的名字居然跟前世一样,也叫贺圆!还没感叹完又熟睡了过去。

“贺词,贺圆!”贵姐听得这两个名字,念了一遍,笑道:“老太爷起的名字念着倒好听,却不知有什么涵蕴?”

“祖父给家里孩子起名字,甚少讲究涵蕴,多数是念起来上口易记的名字。”贺年展了信给贵姐看,又道:“你道我的名字又有什么涵蕴?”

“对哦,我一直好奇你哥哥的名字叫子宁,你却不叫子年,只叫贺年。你又是年三十出生的,该不会你一出生,你祖父就说:‘啊,正好,多个男孩正好庆贺过年!’然后就给你取名贺年吧?”贵姐捂嘴笑道:“若不然,你的名字真说不上来有什么涵蕴。”

“娘子真聪明!”贺年哈哈一笑道:“祖父正是这么说的!”

“我真猜着啦?”贵姐“噗”的一笑道:“你是年三十晚上出生。这样一来,每隔四年才过一次生日,实在是少见了。或许是这样,老太爷才给你起这样的名字吧?”

两人正讨论名字问题,却听小橄榄哭了,贵姐度着小橄榄是尿湿了,忙扬声喊婆子进来帮着换掉小衣裳。贺年见贵姐忙乱,只得先撤退了,临走悄悄道:“晚上我搬回来陪你睡!”

“还没出月子,小橄榄和小圆球又一同睡在房内,你……”贵姐还没嘀咕完,贺年早抬脚出了房门,不由止了话,心里却甜甜的。

“姑娘,老大夫来了!”春莺揭了帘子进来道:“太太说姐儿还没满月,不能抱出去,只让老大夫过来这边的小偏厅,让我抱了姐儿出去给老大夫瞧瞧!”

贵姐忙让春莺抱了贺圆出去,自己站在帘后,想听听老大夫怎么说。却听老大夫瞧了一会道:“姐儿并没什么大碍,小娃儿有些吃的多,有些吃的少,不需担忧的。若真个不放心,吃奶前醮些小儿消食散涂在姐儿舌头上,让她和着奶水喝下去就是了。”

贵姐听得老大夫的话,松了一口气,着人跟着老大夫去拿消食散,转头见春莺抱了贺圆进来,不由笑道:“小圆球被抱进抱出的,居然还睡的这么熟。”

正说着,贺太太已是赶过来了,问得老大夫说贺圆并没有什么大碍,点头道:“龙凤胎终是弱些,若再吃的不多,却是不好。那小儿消食散药性温和,待拿了来,也醮些给哥儿吃吃。”

于是,贺圆再一次醒来时,就听得小橄榄贺词一边吸奶一边哭的差点噎着,不由奇怪,小哥哥这是怎么啦?却听春莺在旁边小声道:“哟,才醮了一点儿在舌头上,哥儿就哭成这样了。待会醮在姐儿舌头上,还不知道会哭得怎么样呢?”

好好的,要醮什么在我舌头上?贺圆正猜测,婆子见她“嗯”了一声,忙忙过来抱了起来去把尿,一壁笑道:“姐儿还没满月呢,却这未乖巧,一醒就嗯嗯声的,只要抱的快些,倒来得及把尿。”

待把完尿,正好小橄榄吃饱了,婆子上去抱开了,把贺圆放到贵姐怀里。贵姐且不忙撩衣裳,待秋燕端了盐水过来,伸食指在盐水里泡了泡,另在温水里洗了洗,抖掉水珠,这才用食指往揭开的一个盒子里醮了一点消食散,嘴里“啧啧”声的示范着让贺圆张开嘴巴,没等贺圆会意过来,食指已是猛的伸进她嘴里,把消食散涂在她舌面上。

“哇哇……”,待感觉到舌面上一阵苦苦凉凉的,有东西糊在上面时,贺圆吓一跳,张开嘴哇哇大叫,发出的却是婴儿哭声。呜呜,干么涂苦苦的东西在我舌头上?

“小乖乖,快点吸点奶水把消食散冲下去。”贵姐听得贺圆大哭,已是忙忙撩了衣裳,把奶`头塞进她嘴里笑道:“若不是你平日吃的少,也不劳烦老大夫开消食散给你服用。这下好了,还连累你小哥哥也要服用消食散呢!”

“这消食散还得服用几天,待姐儿胃口好些才能停呢!”春莺见天气热,贺圆一边哭一边吸奶,细软的头发已是湿湿的贴在头上,忙去拿了帕子来给她抹干了。一时拿过扇子来,见贵姐也嚷热,因她坐月子,却不敢拿扇子对着她扇,只拿了过去给小橄榄扇了扇,一边道:“老大夫倒是说了,或者是天气热,姐儿胃口不开,才吃的少些的。得空儿也可以喂姐儿一些温水清一下肠胃。”

呜呜,原来是因为我吃得少,才被喂消食散的,我以后多吃些好了,话说这个消食散的味儿实在不好。贺圆吸着奶,努力把舌面上粘糊糊的消食散冲下喉咙头。

喂完奶,见龙凤胎睡了,贵姐便躺回床上歇了一会。一时仰卧着,两臂放在后脑,先是深呼吸,使腹壁下陷,然后放松,将气呼出。这法子是表姐方文凤来信说过的,说道月子里常时做做,可以早些恢复身材。正做着,秋燕端了汤水进来,笑道:“姑娘,这是你让厨房煲的冬瓜薏仁汤。”

产下龙凤胎后,贵姐便察觉自己身子比先前圆润得多,一时着急,打听得一个方子,说是用冬瓜薏仁并红萝卜瘦肉煮成的汤,平素没事当茶汤喝喝,既有益,又能瘦身,这便让厨房煮了来试着喝喝。

春莺候着贵姐喝完汤,拧了手巾来给她擦脸擦手,又悄悄道:“姑娘,早上我从书房那头经过,可是见着太太房里的紫萝和紫芊打扮的花枝招展,进书房里去了。听得是太太吩咐她们进去收拾书房的。姑爷在书房内坐着看书,见得她们进去了,甩了袖子出来了,似是极不耐烦的。姑娘这会坐着月子,只怕紫萝和紫芊没安好心,姑娘可得想个法子才是。没的一出了月子,却多了两位姨娘,那才叫呕气呢!”

“相公晚上会搬回房里来住,倒不须担忧的。却得打听一下紫萝和紫芊是自己起了心思,还是太太令她们如此的。若是太太授意她们过去服侍相公的,却甚是难办。”贵姐沉吟道:“待相公晚上来了,看是怎么说。”

“看样子怕是太太的意思!”春莺已是特意去打听过的,这会悄道:“姑爷平素对丫头们都是冷着脸的,紫萝和紫芊哪敢随意进出书房?自然是得了太太的话,这才敢如此的。先头本是前院的贺守和贺护在书房里服侍姑爷的,不知为何,太太一听得是贺护进去服侍,就皱了眉,没多久就见着紫萝和紫芊过去了。”

因贺年对家下丫头姐妹们冷淡的太过,又喜与贺守和贺护这些护院小厮混在一处,贺太太渐起了疑心,深怕贺年是不喜女子的,待得娶了贵姐进门,贺年倒少与贺守等人接触了,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只是这会贵姐坐月子,贺年又令贺守贺护去服侍,却不叫丫头们,心里又疑惑起来,才会忙忙叫身边两个美貌丫头紫萝和紫芊过去服侍贺年的。贵姐结合前因后果,倒是猜测出贺太太的心思,只是不好说破。

至晚间,贺年果然令人搬了铺盖来了,因贵姐还没出月子,晚上又要起床喂奶,更兼这会儿不能吹风,贺年只得另在窗下安置了一张床,苦着一张脸看向贵姐道:“既来了,还是只能看不能摸呀?”

贵姐掩嘴笑了,过一会道:“不是说紫萝和紫芊往书房去服侍你吗?美人在侧,怎么你跑的倒快,又忙着搬回房里来?”

“我正苦恼呢,你还取笑我?”贺年凑近道:“这却是我娘的意思,我也没奈何的,只得先行搬回房里,免得事儿摊到我头上,到时水洗不清。”

“我却有一个法子,不知道你要不要听?”

听得贵姐有法子,贺年见龙凤胎睡的正熟,房内又无人,上去一把搂住道:“好贵姐,好娘子,有法子可是快些告诉我。待你出了月子,我以身相报!”

贵姐不由笑啐了贺年一口,推开他道:“这事儿找你师博老神仙商量一下不就得了!”

贵姐嘴里说的老神仙,姓曾,是位老道,是贺年学玄学的师博,现下隐居于甜泉村,只在妈祖庙前给人解签测字,日子过的乐呵呵。

贺年这会听得贵姐的话,俊眉一挑,眼睛一亮道:“还是娘子聪慧!”

过得几日,贺年身子略有不快,请了大夫却看不出何病来,贺太太只得往妈祖庙里去求签,一时让曾老道解签,曾老道解完签又笑道:“贺年命格不同常人,他又是通玄学的,半个身子却是道门之人,能够娶妻生子已是极大的福气,若是身畔常有其她女子围绕,只恐折寿。若要他身子爽利,只守着自己的妻子便罢,闲杂女人不要让她们近身的为好。”

因曾老道来历非同寻常,贺太太最是信服他的,这会听得这话,如何不信?回了家里便不让紫萝和紫芊往书房里去服侍了,只令贺年的奶娘王妈妈过去服侍。

顺利让贺太太撒回了紫萝和紫芊,贺年回房里便拉着贵姐悄道:“以后纵是有丫头凑过来,我娘也会帮我打杀了去,不须我自己出手的,这下清净了。”

“清净是清净了,可若是某一天你突然想谋个新鲜,岂不是也要被你娘给破坏了?”贵姐故意道:“你这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哟!”

“有了娘子一个,天天都新鲜,何须再谋什么新鲜?”贺年俊眼斜睨贵姐,看的她脸红,这才作罢!

因是午间,有婆子提了水来给龙凤胎洗澡,贺年忙出去了。一时却有董氏令一个小丫头送了一瓶子东西过来,说是照着贵姐先前的法子,用澡角搓了水出来,又过滤掉渣滓等物,最后制成的这瓶子澡角水,用来给小娃儿洗澡却不伤皮肤的。

待春莺把贺圆放到水里时,贵姐举着董氏送来的那瓶东西喃喃自语道:“给婴儿沐浴用的沐浴露叫澡角水,名字听着好土,不若换个好听的。”

春莺泼了水到贺圆身上,贺圆正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听得贵姐说什么沐浴露之类的话,嘿嘿暗笑:不如叫“强生婴儿沐浴露”好了!

“这个,改叫‘强生婴儿沐浴露’好了!”贵姐举着瓶子笑道:“取强壮,生气勃勃的意思!”

什么?贺圆撮圆了小嘴,差点喊了出来。怪道总感觉这个老娘有些儿不同寻常,说话举动总让自己从骨子里觉得亲切,原来如此!

待洗完澡,被抱到小床上时,贺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自己身上流着贵姐的血,出生后又吸着她的奶,无论身心,都是把她当母亲看待的。天然的喜欢和她亲近,躺在她怀抱里就有安全安稳的感觉,血浓于水,血肉相连。实在不能想像她知道自己也带有某种记忆后那种不知道怎么相处的情景。

或是孟婆汤喝的少了些,脑中才会残存着前世的记忆罢!贺圆下了决心要死死瞒着自己还有前世记忆这件事,慢慢忘记前尘往事,和贵姐做对真正的母女,好好享受母爱,真正投入这里的生活。

小心肝乱跳

六月份时,龙凤胎满月了。吃满月酒时,因见龙凤胎玉雪可爱,亲戚们都围着“啧啧”赞叹,有些更是忍不住伸出手来又摸又捏的。

“哥儿姐儿真个跟他们爹爹一个印子印出来一般!”亲戚们瞧瞧贺年,又瞧瞧小橄榄小圆球,都笑道:“这个小模样儿真的让人忍不住就想掐一把。这要长大了,不定比他们爹爹还要俊呢!”

“他们爹爹已是这般,再要比他们爹爹俊,可不得了。”董氏在旁边打趣道:“到时你们贺家岂不是要给哥儿姐儿做两顶面纱戴着,以免一露脸就把人迷昏了!”

大家听她说的有趣又夸大,一时都笑了,嚷嚷道:“这面纱嘛,现在就该先预备下来,不上十岁就该给他们戴上!”

贺年抱着小橄榄坐在贺太太旁边,听亲戚们打趣的热闹,一时失笑。不料站在贺太太身后服侍的紫萝正偷偷的窥看贺年,见他笑了,一下子看怔了,半天回不过神来。因她今儿穿的崭新又鲜艳的衣裳,却引得小橄榄在贺年手臂上转动小脑袋看她。

贺年见小橄榄转动小脑袋,顺着小橄榄的眼睛往旁边看了一眼,正好见着紫萝痴迷的眼神,不由厌恶的转开头。紫萝犹自怔怔的。贵姐抱着小圆球坐在贺年旁边,也察觉到紫萝的异样,抬头淡淡看她一眼,见她打扮的亮丽鲜妍,落足了功夫的样子,一时也转开头不再瞧她。却暗暗横贺年一眼,好端端的坐着,也能招蜂引蝶的,真是妖孽哦!

好容易散席,贵姐和贺太太要送董氏等人出去,只让春莺先抱着贺圆。

春莺正逗弄贺圆,却听旁边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哟,春莺妹妹,让我抱一抱姐儿可以吗?”说着一双手已是伸过来扶在贺圆小屁股底下。春莺一抬头见是紫萝,碍于她是贺太太房里的,不好十分拒绝,只得不情不愿的松了手,嘱道:“姐儿不喜欢人乱摇晃,你可小心些!”话一说完,转头见王妈妈抱着小橄榄,伸出一只手要扯直小橄榄的衣摆,忙过去帮着拉好了。

王妈妈见春莺过来帮忙,笑道:“虽说暑热,早晚还有些风儿,你们给哥儿姐儿穿的还是太薄了,这不小心啊,就怕着了凉呢!”

“王妈妈,我们姑娘也是极小心了,每回都是先给哥儿姐儿穿上薄薄又透气的小肚兜围住肚脐,这才套小衣裳呢。”春莺知道王妈妈说的话可是代表贺太太的,不敢大意,分辩道:“晚间睡觉时,姑娘也嘱我们多些留意。还专门给哥儿姐儿做了一种叫肚围的东西,睡觉时专门围在肚子上,防止哥儿姐儿他们受凉。”

却说紫萝见春莺走开了跟王妈妈去说话,便把贺圆横抱在胸前,伸出一只手去抚她的小脸,声音略带痴迷,喃喃道:“你俊得真叫人魂牵梦萦,只可恨……”

这是怎么回事?贺圆脸上被抚得一抚,只觉寒毛乍起,深觉紫萝不像是对自己说话。不由微微睁了婴儿眼近距离看她,衣裳红红绿绿的甚是鲜艳,双眼水汪汪的勾人,这会嘴里说着话,神情却极是诡异。嗯,之前恍惚听得春莺跟老娘报告什么紫萝到书房去了等语,莫不成这个紫萝对俊俏老爹有别样心思,这会抱了自己当成老爹的替身发花痴呢?寒,恶寒!

“嗯,你这眼神儿可不像他!”紫萝梦呓一样又说了一句,却突然把手放下了,去托在贺圆小屁股上。

要不要现在就开哭引人来打救自己?贺圆还没考虑完,突然小屁股下一紧,紫萝的手似乎想掐下去。

“哇哇……”,老爹老娘快来啊,有人想掐你们的宝贝女儿啊!贺圆马上扁扁嘴大哭。

紫萝被贺圆突然的哭声吓了一跳,忽觉胸口下温热一片,接着肚皮一凉,似乎湿了一片,低头一看,托着贺圆那只手的手缝正有水渗出来,水珠顺着衣带渗透到裙角下,已有些渗进绣花鞋里。

“啊!”紫萝今天这套衣裳是新做的,花费了半个月的月例银子,绣花鞋也是熬了好几夜做的,不想这会被一泡婴儿尿给毁了,不由自主就尖叫了一声。

“怎么啦?”好几个人同时抢着过来。贵姐正好进来了,听得贺圆的哭声,跑的飞快,风一样过来从紫萝手里抢过贺圆,一看尿湿了,忙哄道:“小乖乖,咱们马上去换小衣裳,清清爽爽再出来见人。别哭啊!”

贺太太听得贺圆的哭声和紫萝的尖叫声,已是过来皱眉对紫萝道:“姐儿今儿才满月,魂魄儿还没全呢,你这冷不妨尖叫一声,吓着她怎么办?姐儿被你这一吓,若有个好歹,你可担当得起?”一边说着一边过去给贺圆抚胸口定惊,又嘱贵姐道:“待会回去醮些定惊散给姐儿服下,这事儿可不是玩的。有多少的娃儿就是吓着了,晚间睡不牢呢!”

早有婆子拿了干爽的小裙子,又端了温水过来给贵姐。因天热,贵姐摸摸贺圆,见她额头上湿湿的,便抱了坐到一边去,先帮着洗了小脸,又洗小屁股,这才帮贺圆换上干爽的小裙子。

紫萝提着湿裙子站在当地,委屈的咬着唇不敢作声,这会儿见贺年也闻声过来了,偷偷拿眼相觑,只是不敢着迹,一时又怕自己的狼狈样子被贺年看了去,见他根本没看过来,却又百般不是滋味。呆得一会,见没人搭理自己,只得悄悄先行掩回房去换衣裳。

对比于紫萝的狼狈,贺圆却是被丫头妈子一大群人前呼后拥围着回房的。回到房里,贵姐狠亲一口贺圆,悄悄笑道:“小圆球好样的,今儿分明是你和小橄榄满月的日子,那个紫萝打扮的像她才是‘满月’的样子,就该尿尿她,让她长长记性。啊哈,不愧是我的女儿,该出手就出手,该哭就哭,该尿尿么,就尿尿!”

嘿嘿,咱家老娘真有趣!贺圆咂咂舌头。贵姐听得贺圆咂舌头,一下子想起贺太太交代要喂定惊散的事来,可是贺圆并没有被吓着的迹象呀,一时笑道:“小圆球,咱们还要不要服定惊散呢?貌似那啥啥散总是一股怪味,能不服用当然就不服用。可是真不服用,被太太知道了,却要多话,这可要怎么办?”

老娘,老娘,俺胆儿壮着呢,这个定惊散就省省吧!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服用了没有呢?太太要是问了,就说服用了,不就得了。是药三分毒,咱们实在没必要有事没事服这个消食散,再来这个定惊散的。贺圆在心底疾呼,只盼老娘跟自己心意相通,能想到一起去。

果然,贵姐自语道:“好人家的娃儿就是有事没事服这个散那个散,身子骨才会比农家的娇弱,咱们就不随便服用这个散了。若是太太问起,就说服了!对,就这样好了。”

太好了,有个现代老娘,果然就能被科学的喂养,健康长大。贺圆正暗暗庆幸,却听春莺进来悄问道:“姑娘,姑爷不是善于测算和看相么,怎么不帮哥儿姐儿看一下命格如何?咱们这村里有许多的人家,娃儿一出生就到妈祖庙门口叫老神仙测算一回。听得老太太说,姑娘小时候也叫老神仙测过,说是命格好,能提携父兄,大家才更加疼的不得了的。本以为姑爷自己会这个,一早就测算过了,谁知哥儿姐儿都满月了,反倒没听过一句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