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些。。。都是杂家的技艺,我这。。。真是对不住了。”

呵呵,合着杂家的技艺就需要保密,寻常百姓的就可以讨要?算了,不细扣了,在这么想下去,这火头又该上来了。阿玉摆摆手,挥去了元宗的歉意,随即说道:

“你原本的想法也没什么不对,我们其实也确实在这么做。杂家的技艺很多,而且还多是百姓能用上的,这样的技艺总是藏着自我满足又有什么用?便是钻研的再高深,知道的也就那么几个。所以我师尊变想着,无论什么样传授,总该想法子传开来,让更多的人受益才是正紧。稷下学宫传播学派经义固然是扬一派名声,可这又能传授几人?能让多少人受益?还不如这样,让寻常黔首也得益更好些,众人都知道了杂学一派,都记得杂学的好,自然这传承也就更容易些。儒家还有三千弟子,道家也广布宫观,咱们也该寻出自己的路了。”

阿玉这一番话虽然是借着他师傅的名义,可你别说,这话真真是真知灼见,就是那元宗也不由得点头。可不是这样嘛,如今这传播一派学问是越来越难了,因为像是他们这样讲究实用的学派,那些上层人士并不怎么看重,谁让这朝堂没他们的位置呢,也就是秦国,因为筑城什么的,很是看重,才让墨家有了几分施展的余地,可真细究起来,依然比不得那些口齿灵便的学派。从这个上头说,他们这样的真的是天生就比较弱势啊。

可若是像是这杂家小子的师傅所说,索性从底层开始做起,从实事开始做起,用心图一个广字,却也算是另辟蹊径,哪怕一时半刻的,依然比不得那些高官显贵们的学派耀眼,未必的仕宦子弟为弟子,可到底选择的余地也大些。指不定传扬开来,倒也能形成另一种传承。

这样一想,元宗忍不住对着阿玉就又是一礼,沉声说道:

“受教了,往日咱们确实想的有些差,本就是在寻常百姓间走动的学派,强求那些高官显贵看重,机缘微乎其微,却依然不能醒悟,实在是迂了。倒是你这法子,更好,待我回去,必定同钜子细说,想来钜子也会赞同,墨家别的不成,教导些武艺,传授些技艺总还是可以的,到时候门下弟子多了,总能多些出路。只是。。。唉,我刚才还。。。不想这倒是又欠了你一份情。”

元宗是个传统的墨家弟子,真诚,自省,又是非分明,虽然人情世故是差了些,可和这样的人交往,却不用担心被人背后捅刀子,从这个角度来看,这墨家确实是值得交往。嗯,若是没有赵墨什么的,那种极端的,就更好了,可惜,就阿玉看来,这样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这世上固然是不缺乏正人君子,可看中私利,心有私欲的更多。真是不得不防啊!

“杂家还不如墨家显赫,总有你还上人情的时候。”

不过再怎么不得不防,如今到底墨家还十分的可靠,也依然是金大腿,阿玉对于和墨家勾搭上,还是挺满意的,既然满意,自然不会说那些不讨喜的话。反过来还要送他们些好处才是正理。

“那火炕和木屋的法子可是有用处?”

元宗脑子不慢,嗯,脑子不好也不可能后来当钜子了对吧,学本事也需要点聪慧的资质的。所以他一听阿玉这话,就知道只怕这人对于自己想的,将火炕和木屋的法子传给别人是同意了,所以马上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态度和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近来鲁国那边十分的不太平,总有些战祸,我墨门弟子虽在帮忙收城的事儿上做的还算得力,可这被摧毁的家园却一时有些束手无措,毕竟我们那机关技艺,用在宫室筑城上更多些,这样寻常的屋子却不合适,耗费太大,那些黔首百姓如何使唤的起,所以听说这里有独木制屋的技艺,便寻了来,等着来了一看,这火炕,我这心里更是欢喜,燕国百信苦寒,每到了寒冬总有无数老弱冻毙,若是能得了这个法子,只怕能活命无数,这才。。。”

话说到这个份上,元宗也没藏着掖着,索性将所有的事儿都一一说了,顺带的还给他们墨家做了一次广告,这墨家弟子守城可是他们的老项目了,扶弱锄强嘛,他们总是帮助弱的一方,反抗强权这都玩了一二百年了,不知道受到多少人的推崇和膜拜,说起来元宗都隐隐的觉得自豪,只觉得他们墨家实在是悲天悯人的很。

可不想他这里刚说完,那边阿玉的脸色却拉了下来,一边叹息,一边说道:

“该亡的终究是要亡的,你们救的了一次,又能救得了无数次不成?国君不得力,朝臣不用心,即使苟延残喘,又能拖延几年?到时候一次次的征战,死的还不是百姓?还不如一次折腾完了,也好让百姓得些休养生息的时间呢,只要不屠城,亡的终究只是君王大臣,于百姓不相干。可你们这么一帮,下一次又不知要死多少百姓了。”

“你。。。”

听到阿玉这个论调,元宗眼睛都瞪大了,有些不敢置信,哆嗦了半日才道:

“你们莫非也是赞同一统六国的?那要死多少人?”

“这几百年相互攻伐又死了多少人?即使你们处处补漏,这些年哪一年又少了征战?这么多的国家,这么多的君王,又有哪一个能舍弃这一统天下的美梦?哪一个肯善罢甘休?一个念头,就有无数枯骨流落异乡。你们又能阻止得了几次?劝得了几个?像是这次长平之战,四十万啊,就因为赵王的一时贪婪,就这么送到了秦人的屠刀底下。都说秦人凶狠,残忍,可这事儿若非赵王先跳出来,秦韩两国哪一个都不可能和他对上。这到底该怪谁?说不得秦国还委屈呢,明明兵不血刃就能拿到手的地方,反倒是让他们送了无数百姓的性命。这样的事儿,这天下还少?反过来,若是支持一方,早些一统,又能少死多少人?你们虽然也是善心,可这善却有些局限了眼界,从整个天下看,若是早一年一统,早一年没了征伐,又能有多少百姓得益?”

要说阿玉这样的理论以前没人说过?那不可能,既然有秦墨出现,就说明这想头早就有了,只是一直以来,墨家派系争斗之下,没能得到压倒性的局势而已,就是有人赞同,各自所属的国家不同,自然私心也不同,想扶持的人更不同。如此一来更是不可能获得全派的支持,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分裂的那么厉害的缘故。

可如今呢,阿玉直接从天下死人多少的具体事项,具体数字上来说,这就很直接,很说明问题了,只要是私心少的,听到了不可能不动容。最起码元宗是动容了,他又不是那无知的,自然知道这长平之战的前后因由,往日也曾唾弃过秦国的虎狼心性,可若是按照阿玉这么说。。。你能说他说的不对?唉,若是这么说,还真是。。。

“以一敌六,这。。。只怕战事非一朝一夕可定,若是持续几年,到时候只怕死的。。。再说,这谁能保证君王贤德?若是个残暴的,那岂不是害了百姓。”

“君王如何,看国力便知道一二,国事顺畅,民力兴旺,百姓齐心的必然是有德的,无德的。。。齐国就是例子,国中多驱利之人占据高位,便是想一举定鼎天下,只怕也后力不济,百姓无心。至于持续几年?零星的罪一次受完从此安生好,还是时不时的割肉放血,持续百十年好?见仁见智吧,我也就那么一说,你大可就那么一听。”

说的轻巧,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明显人家元宗回去必定是会告诉墨家其他人的好不,这洗脑洗的,还带引到人主动的,这都什么事儿啊!阿玉,你越发的不讲究了。看,元宗的眉头都快皱成川字了。

“罢罢罢,这个且以后再说,倒是这建屋子的事儿,元宗还要求教,请阿玉兄弟援手。”

阿玉的嘴角微微一翘,随即十分大方的表示,他近日要帮人建屋子,元宗可一并来帮忙,学多少,就看他的天分了。嗯,这是又忽悠了一个壮劳力?或许传回墨家,是无数的壮劳力?反正这东西秋生他们都会了,再教又如何?就如今这局面,即使教了,元宗这些人传出去,只怕也少不得杂家的名字吧,真是一举数得啊!阿玉的小算盘巴拉的叮咚响,真是越发的会算计了。

青月 10瓶;枫 6瓶;

在寻秦记里开地图16

阿玉的算计还是很不差的, 毕竟也是当过宰相的人对吧,所以喽,原本不过是帮着大牛他们起两间屋子, 最终来不相干的人倒是有了七八个, 还个个都是墨家的好手。而有了他们, 这速度快成什么样真是不用说了。甚至这些算得上知道好歹的墨家人, 还顺带帮着阿玉又多修了两处屋舍,就在那学堂的两边,将阿玉的院子彻底的扩大了一圈。角弓什么的,也因为这些人,顺当的换成了墨家独门秘技的□□。从这个角度来说,阿玉还真是不算亏。

当然有了这些人, 阿玉的很多东西也露了馅, 比如这造纸的事儿, 虽然因为这东西工期长,一时半刻的也不用担心什么秘方外泄, 可到底人家知道了对吧。就是为了推广一下他家的纸张, 也要送出去一打的对吧。再说了,就阿玉这折腾劲, 有了纸,那笔呢?还等得到蒙恬来造?墨呢?砚台呢?一样样的, 在阿玉的手里,文房四宝已经开始展露除了属于它们的风采,最起码比起那些不识货的学堂娃子, 这墨家的人是相当的眼红啊,就差没舔着脸讨要了。

都成了合作伙伴了,这还能让人自己开口?阿玉十分的大方,送出去了不下十套,想来过些时候,就是墨家钜子也该用上了。而有了这么一个大拿,这传扬开来的速度。。。不用说,肯定比阿玉自己折腾快。

阿玉想的那是一点都没错,就在他这里为有了新屋子,能多接收几个学生而忙碌的时候,收到元宗带回来一系列东西的钜子一脸赞叹的正在尝试用新的文房四宝写字,那真是越写,越觉得好啊,若是在加上眼尖的元宗在自家驻地分,仿着阿玉家的模样做出来的家具,那更是舒坦的。。。以前的人脑子怎么就这么墨迹?怎么就想不出这么好的东西来?看看着椅子,这桌子,比盘着腿在小几上利索多了好不。

为什么椅子这么好?这已经不单单是坐着腿脚舒服的缘故了。说起来。。。大家知道不?知道这年头,人们可都是没有穿内裤的习惯的,而衣裳繁复的人们,为了上厕所习惯,所以穿的裤子,基本都是开裆裤,那么问题来了,若是稍微简单些,比如墨家这样的,上衣不够长的,若是坐下,没能忍住跪坐的腿麻,两腿那么一分。。。呵呵呵,有点辣眼睛不?

所以啊,这时候的跪坐才这么被重视。而如今有了椅子呢?这样的尴尬立马就不存在了啊!多贴心,特别是想钜子这样的老头,那真是少受多少罪!再怎么贴近百姓,一派头领,面子还是将就的。所以这跪坐他真的坚持的很辛苦。。。

还有啊,有了纸,那这写写算算的,就不用刀刻了,他这老花眼能少多少次划伤手指的罪?没了那动不动什么几十斤的竹简。。。省了多少力气?肩周炎、腰椎盘突出都不容易犯了好不。

若是在加上自家弟子说的那个火炕,那个冬日取暖的法子,钜子只觉得自己这几十年的苦那真是白受了,

“杂家这些弄得好啊,想不到老夫几十年都没想明白的,他们倒是全解决了,若是早有这些,我这老寒腿。。。”

说起来都是泪啊,墨家什么的,听着很炫,很牛掰,可总是在外头苦行僧一般的走动,又不能学人家豪门什么的皮裘豪舍的享受,他这一辈子过得也相当的苦/逼,到老了老了,才知道,原来居然还有这样的巧方,还是那种贫苦百姓都能用的起的,不违背他们教义的好方子,钜子能是个什么心情?复杂,那真是相当的复杂。

墨家,后世的人分析过,他们好歹也算是组织严密的组织,有专攻剑术的武派,有专门做学问的文派,还有专门制作技艺的匠派,比其他学派其实更像一个微型的五脏俱全的组织。可就是这么些人,居然愣是还没杂家那么一个旁支的人干的实在,钜子都忍不住怀疑,自家是不是落伍了。

而有了这么一个基础,反过来再想想阿玉和元宗说的话,钜子也忍不住开始掐算起来。

“这么些年,元宗啊,你也帮着算算,每年会接到多少城池争夺的消息?参与了几次?死伤。。。”

很多事儿其实真的很明显,只是所谓人在局中,就有了灯下黑,一时没细想而已,如今被点醒了,反过来这么一算,别说是钜子了,就是边上看了半天热闹的其他人,而已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有个四十来岁的老头更是忍不住开始抹泪,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

“我总说如今我墨家分散的厉害,凋零的也快,可细算,这些弟子。。。都是消耗在了这些君主的妄想里,那些散开的,也多是。。。”

多是什么?他怎么不说了?说出来不好听啊,因为帮着守城什么的,最忠诚的弟子损伤太大,大的有些承受不住了,所以一些有心的就忍不住也犯了点私心,开始在征战本地招收人员,而这样的招收,少了好些选拔的程序,一来二去的,下头自然不再如往日那般的团结一心,时间一长,可不就开始松散了嘛。

可这能怪那些起头的人?不能啊,死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兄弟子侄,哪一个不是爹生父母养的?想多护着些自己人,能说错?他们既然以扶弱锄强为己任,难道自己力所不逮的时候,不能帮一下自己?

当然这样的心声以往也不敢说出来,可如今呢?这死伤的弟子的人数这么一算,那真是越算越伤心,越算越觉得不值,越算越对这乱世觉得绝望。想要让天下太平,他们墨家还要付出多少子弟的性命,还要有多少代子弟坚持?

这么一想,即使再坚定的墨家子弟都忍不住想,那杂家的秦玉说的其实还是很有道理的。人啊,有些口子就不能开,特别是思想上的,这么一开,得,一个个的对着什么帮着守城之类的,就热情下去了大半,为自家不值起来。

下头人心浮动,人钜子就没点想法?怎么可能,他是老大,若是不懂的护短,那这位子他能做这么些年?而既然护短的也有了想法,那这事儿。。。当然话不能这么说对吧,人家还是有点水平的。

“杂家这是走在了咱们的前头啊,为天下百姓谋福祉,除却朝堂争夺,城池攻守,还有这点滴民生,唉,往日。。。咱们都寄望于那些君主,那些贤臣,如今。。。罢了,罢了,既然你已经学了这木屋和火炕之法,总不能让这些好处都埋没了,去吧,带着你的师兄弟们,将这些传出去,让更多的人住上结实的屋子,让更多的老弱免了冬日苦寒,也算我墨家尽了兼爱天下的一份心。只是这毕竟是从杂家学来的,人家不吝啬私藏,咱们也不能坦然私受这一份功德,要和人说清楚,说明白,杂家。。。”

有些话即使再怎么婉转着说,意思总是那个意思。他们墨家,还是欠了杂家人情了,不说这点醒的恩情,就是这些技艺。。。总不能用着杂家的法子,拓展墨家的名声,收拢向着墨家的民心吧,钜子说到后来,还是没能好意思厚着脸皮,一声不吭,最终还是讲阿玉心里想的说了出来,由此可见,这时候的人啊,心思还真是好猜,人也确实更质朴些。

看,就是屋子里其他人也觉得理所当然,可见墨家确实坦荡君子多些。

元宗也是个坦荡君子,所以他应承了自然就会用心的去做,去说,不带丝毫的藏匿,而也正是他这样的坦荡,倒是让墨家的名声进一步的好了。世人知道他们是从杂家学来的又如何?墨家的人能这样坦然的告诉他们,可见他们人品对吧。所以就像是阿玉想的那样,墨家,杂家那真是一并得了好处。

更要紧的是,有了他们这么一对比,百姓再看其他学派。。。再怎么质朴的人,也都不是傻子,谁对百姓付出的多,那都看在眼里。老百姓可不是那些士族子弟,把什么体面看的和天一样重,他们更实在,也更懂得珍惜,所以喽,只要是住上了这样的屋子,用上了火炕的人家,那一个个的,家中子弟都想着往这些学派送。

这真是惊喜了墨家好些老人啊,即使都是寻常百姓人家的孩子,即使教导起来有些麻烦,要从识字开始,学时估计比较长些。可这好歹也让这墨家的人手紧张的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缓解。连着被阿玉冒名的杂家,也稀里糊涂的增加了许多弟子,差点没懵了。哦,这影响还不止这些,就是农家之类的也跟着沾了光,谁让他们也属于百姓更熟悉的一类呢,天然的就被划分到了这一边。

果然有对比就有伤害,在无知不觉中,底层百姓的心,已经被阿玉搅动的有了偏向,不再是嘴巴说说,就可以随意忽悠了。

枫 6瓶;古典的彩蝶 2瓶;

在寻秦记里开地图17

有事情做的人忙乎起来, 那种勾心斗角自然就会少不少,像是墨家目前就是这样的情况,因为阿玉给的两个法子需要不住地派人去引到, 去教授, 所以墨家的人基本日日都在忙碌中度过, 再加上因为一圈圈的扩散中, 相互之间又时不时的需要一起合作,学习,一来二去的,往日不怎么往来的,生分的,也联系多了起来了, 遇上性子差不多的, 交往自然也多了。

特别是元宗, 因为他属于第一个接触到这些本事的人,总是不自觉地被放到检查正确率的一方, 走动的更是多, 时间一长,倒是和各国的墨家子弟都熟悉了起来, 关系自然也融洽了不少。

如此一来,将来墨家是不是还会分裂不说, 单是元宗将来真的再次承继钜子之位,下头的认同度,就肯定比原著中要强不少, 这也算是阿玉给予的一点契机吧。

而随着墨家开始往百姓中间发力,一些简单却又实用性较强的技能也在一点点的受到重视,而这种重视又使得各处的墨家子弟是不是的会相互交流探讨,倒是让墨家这个已经分散的有些零落的组织,难得的又多了几分凝聚力,最起码新制定的一年一次的聚会,就是个很不错的,收拢考教弟子的场合,也是相互交流感情的好举措。

当然具体到元宗这里,其实改变最大的一点就是,他知道阿玉医术不错啊,子,而正巧,墨家钜子最近不是身体不好嘛,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赶紧的抓住吧!一般二班的,就他们这贫苦,没有私财的组织,可请不起那些能住在宫里的医家子弟。所以喽,阿玉,在继早年成为丐帮半个专属大夫之后,又一次成为了一个民间强力组织的医术后援。看看,连着墨家钜子都来求医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阿玉当大夫那这水平,真的是半点不用怀疑,只要出手,只要不是太过厉害,要不是药材不凑手,时间不够的,那妙手回春是一定的。更不用说像是钜子这样,只是操劳过度,身体组织器官有些衰竭的了,不过是在阿玉这里养了一个月,那精神头立马就上来了,不说年轻什么十岁八岁的,最起码健康有保证。

这样的情况下,不用想也知道,元宗这娃想要接手墨家,那必定比原著的历史要晚不少,而有这么一个老大镇着,墨家。。。即使有人想跳几下,估计也没机会。像是曹秋道之类的,先活的过有阿玉庇佑的老钜子再说吧。

当然,关于这一点,活在当下的墨家子弟是不知道的,也只有阿玉,偶尔夜里睡不着瞎想的时候偷笑那么几下而已。

“阿玉这纸。。。确实不凡,往日都不曾多想,如今才知,有这轻便的,比那些绢帛,不知道俭省多少倍的纸记录文字,对于推广文教是何等的便利。唉,百家各派为传播己派学问,不知花费了多少的心思,可却没有一个往这上头用心,由此可见,杂家,果然心系天下。”

从一张纸,可以说到心系天下?嗯,好吧,我们阿玉确实挺心系天下的,谁让他站的高看得远呢对吧。不过你这看一眼,就往自己身边放是个什么意思?我们阿玉说过送你了?好歹是钜子,你要点脸成不?别那么猥琐啊,这人设呢?不要了?

人钜子这人设还真是没丢,前头说了,墨家那是没有私财的,他就是占点好处走,那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好处,可即使这样,还能做的这么利索,可见不是一次两次,而这动作显然也都是为了这墨家,从这里看,这钜子也够难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好歹也是春秋战国延续了几百年的黑/社会团体(人家有游侠组织,武力不差,还不是正规军,还常常逞强除恶,说是黑/社会也没错哦。)这样的组织银钱应该不少啊,小金库应该挺丰厚才对,这钱都上哪儿去了?

没法子,因为墨家还有个习惯,那就是动不动就救济百姓,往大街上一看,那干了活,挣了几个钱,就买了点吃的去送给乞丐的,基本都是墨家弟子,这样一来,你说这钱还能存的住?就是他们日常开销,兵器,房舍,衣物,都要靠着自己攒,或者。。。喏,像是这钜子一样从富裕的友人那里沾点便宜回来,你说这钜子的人设。。。真是不能看啊。阿玉都想扶额了,这要是后世的黑/社会也都这样,这河蟹社会早圆满了好不。

“钜子若是喜欢,等你回去的时候,我收拾一下,送你一筐就是。”

“那可好,这东西我们自己未必舍得用,可若是当个礼物,倒是能换回不少的好东西来,你是不知道,前阵子门下匠人想打造新的床弩,偏偏铁不够了,可是为难死了我,如今有了这个,想来必定能换来不少好铁好铜。”

机关术数天下闻名的墨家连个打造兵器的矿石都没有,这还真是。。。你这是来诉苦求资助的?不对,床弩?这东西。。。难道是暗示他最近有战事?还是想用这技艺和他交换什么?

做过高官显贵,当过白衣卿相的阿玉脑子快的很,这边钜子还没说完,那边思维已经瞬间飘出好远,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唯一抬头,突然一脸肃容的问道:

“可是鲁国有什么不妥?”

对于阿玉的敏感,钜子也是有些吃惊,原本还想用这个消息卖个好,不想才露出一点线头,人家居然立马就想到了,这人。。。钜子突然觉得,若是这样的人都只是杂家旁支,那整个杂家又该有多少人才?往日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只怕未必比他们墨家差吧。倒是没看出来,这些人居然有如此隐忍,如此藏拙的本事。

“自从宋国被灭,这鲁国。。。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偏他们那里,你也知道,鲁儒多好口舌而轻实物,哪里有什么反击之力,若非口碑还算响亮,只怕早就。。。如今齐国怕是等不得了,前些日子,周王室已松了口风,只怕不用一二年,就要。。。天下争雄的档口,田氏如何还能留着他们。”

说起齐国田氏,钜子的语气就显得有几分鄙夷。呢,其实阿玉也鄙视,谁让齐国这田氏得国不正呢。早年,齐国,那可是姜姓吕氏的封国。是姜太公吕尚的封地,何其显赫荣耀。而田氏不过是外来投靠之人,却处心积虑用了几代人,生生用歌姬家妓招揽宾客,留其血脉,以田为姓氏。营造出田氏一门兴旺的架势,用这些,数量近百的假子分占各处要职,架空了姜姓王室不说,还将最后一任姜姓吕氏的大王流放到荒岛,生生的给饿死了。如此行进行径,卑劣到了极点,也怪不得诸国侧目,天下鄙夷,也怪不得之后这国中高利贷盛行呢。上行下效的结果而已。

倒是这攻占鲁国。。。

“若是这么说,他们这时机倒是选的不错,国中也算有些能人。可惜了,齐国虽曾和秦国并称东西两帝,可若是他们想要一统,只怕没这个福分。”

“若非鲁国实在是不成,这样的便宜就是想占,也占不了。鲁国。。。我往日也有所察觉,也曾想过是不是去帮一帮,可如今,且不说你上次让元宗来说的话,就是鲁国本身。。。那些儒家之人,我墨家和他们却没什么交情。”

什么交情,交恶还差不多,儒墨两家口舌之争也不是现在就有的,恩怨细究都能有几十年了,现在有了正紧的借口,墨家弟子也不是被打了左脸还要送上右脸的傻子,那里还会在掺和。所以这一句可惜了,只能说,大家都已经看到了鲁国的末路罢了。

倒是这名义上的天下共主周王室的结局,更让人唏嘘些,虽说早在春秋时,这周王室已经要靠各国贡品过日子了,这如今。。。一个历经八百年的王朝终于要落幕了,大家伙儿的心总会失落几分对吧。

墨家钜子四五十岁的人,这会儿和阿玉说起这天下大势,你一句我一句的,那是越说越投机,越说越啰嗦,他自己没觉得,可边上的人看着却有些傻眼,不过是看个病而已,怎么就搞得像是遇上了什么知己一样,这样的热乎呢?明明人家阿玉,好像还没满二十对吧。若是利索点,钜子的孙子都不会比阿玉小多少,这投契的,怎么这么诡异呢?

边上的墨家子弟忍不住开始不住地打量起了阿玉,或许是这眼神太过热切,或许是时间长了,这动作太过明显,终于,这两个说的热闹的人察觉了,往下一看,再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看看我,这来你这里看病,居然还说这些,对了,阿玉啊,我这身体。。。”

“没事儿,养一养就好,钜子在我这里住上几日,待吃过头里几次的药,剩下的,便是带回去自己煎熬服用也是可以的。对了,这次来了这么些,我瞧着都是武艺出众的,钜子,这肉食我就不提供了,由着诸位自去山上狩猎可好?若是得了好些的皮子,正好顶了我的药钱。”

将往来说的如此清晰透明,不用赊欠如何不好?别说是钜子了,就是其他墨家人也忍不住点头,这是给了他们将来求医留了情分啊。也省的他们这些没点私房钱的,不好张口,这样的好处,他们怎么可能说不好。

所以,阿玉其实你这后勤工作干得,也挺主动积极的对吧。求得是什么呢?其实还是墨家这消息门路啊,别看阿玉自己说什么杂家的说的这么热闹,可他自己知道,他就一个人,又是在这样的地方,若是不通过墨家,这消息蔽塞的,真是不能看了。这样两项便利真的是很划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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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叶 30瓶;

在寻秦记里开地图18

合则两利的阿玉和墨家近来日子过得相当的有滋有味, 在墨家不住的扩充人口的基础上,连着阿玉都忍不住多收了几个孩子当徒弟,总觉得这自家撑起来的杂家招牌正在闪闪发亮。

而这日子过得平顺了, 有些有的没的, 自然也就开始冒出来了, 比如某一日, 某个墨家的底子帮着送一些阿玉这里没有的药材的时候,不经意的当做八卦说起,那邯郸城里又出了新鲜事儿,那嬴子楚,那个秦国的质子居然逃了回去的时候,阿玉的脑袋那就一下子杂念迭生, 开始想一些可能了。

什么可能?当然是个真嬴政的事儿了。没有什么比培养一个帝王更有成就感了, 想想当年的李承乾, 好吧,那其实和培养也不搭嘎, 阿玉充其量就是当了一回小智囊而已。可如今这个。。。奶娃开始, 是不是挺有挑战性的?阿玉有点蠢蠢欲动了。

不过在这之前,阿玉还是好好的鄙视了一下那些写书的人, 拍电视剧的人,这事儿干的怎么能这么粗糙呢?你看啊, 说起来吧,这嬴政。。。甚至是嬴子楚,其实这电视剧取的名字都不对, 人家那是嬴姓赵氏政,嬴子楚也应该是嬴姓赵氏异人,对,就是异人,因为这会儿人家还没拜那个楚国的华阳夫人为母,没开始收拢秦国的楚国出身的人脉呢。

咳咳咳,继续说人家秦国,秦国的始祖秦非子是商纣王手下名将飞廉(蜚廉)之子恶来之后。说起来,他们和赵国其实是远亲,因为赵国呢,也是嬴姓赵氏,只不过是飞廉(蜚廉)次子季胜之后,原为赵侯。(这么一算。。。好吧,人赵盘后来成为秦国王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哦,权当过继了,只不过是过继的代差有点大,一下子拉出去八百年而已。)

但是,你这怎么就能直接给人套上嬴政,嬴异人这样的名字呢?要知道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像是这样的嬴姓赵氏,生子,就该叫赵政,赵异人,只有生闺女,那才能直接套上嬴某某这样的名字好不。这是直接将秦国的一票国君都当成了女人?

想想就为他们的脑袋担忧啊,这要是穿过来,妥妥就是个死字,亏得项少龙那孩子还能喊的这么利索。

想到项少龙,在想想那个被送到农户,什么牛姓人家。。。这牛好像也不是随便能姓的吧,最早的牛姓,那是出自子姓,得姓始祖是周代宋国君主宋微子后裔牛父。这会儿宋国灭亡可还没五十年呢,这样的属于某些封国公子的后人的姓氏,是一般贫民能用的?再说了,这年头,百姓贫民一般可是没有姓氏的,一直到汉代,才逐步的开始每一个人都有了姓氏,这个漏洞可不小啊。

阿玉越是吐槽,就越是发现这里头的问题严重,反过来在想一下这电视剧里项少龙后来干的事儿,他都忍不住要摇头了,这样一个样样都出格,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人,是怎么混的这么顺当的?这可是讲究鬼神的时代,居然就没人把他当什么妖孽之类的烧死?真是奇了怪了。

当然在怎么奇怪,这事儿已经是这样了,毕竟是电视剧的世界,不合理人家也给硬生生的弄合理了,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唯一该想的或许就是,若是他真的将那什么真的嬴政,(好吧,还是这么叫吧,反正这已经这样了。不这么喊,估计大家伙儿都不知道作者在说谁。)嗯,吧真的嬴政给忽悠过来当个杂家弟子,那项少龙是不是还能出现?那不是说,改变了历史,他人就会消失嘛。

想到这里,阿玉明明应该按压下这一股子冲动,好生的过自己日子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平静的日子过得太索然无味了,他竟然越觉得可能,这心就越是忍不住要去想,某一次居然还十分神奇的愣是跟着墨家的人去了一趟邯郸,往那些贫民的地方走了好一圈。

他为什么去?他自己都有些说不清了,或许是想试试这机缘?若是真的能遇上,就直接抱走?嘿,你还别说啊,这机缘还真是就送上门了。

某一日,阿玉正和墨家的人在邯郸城外的某一个村子帮着百姓建木屋,正忙乎着,就听到后头有人喊,转头却看到一个曾在他这里看过病的一个墨家弟子,带着一个老农般的中年汉子,抱着一个孩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却原来这是村中的一位农户的孩子生病了,本想送去城里武士行馆的一位懂草药的巫看病,路上遇到了认识的墨家弟子,知道这村中帮忙的杂家秦玉就懂得医术,所以急匆匆的赶来。

“怎么样,阿玉,这孩子。。。”

“放心,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受寒而已,这药好找,你们先回去,弄点热水给孩子吃,尽量多裹上几层衣裳,我去采药。”

“唉,阿玉你快点啊。”

作为一个曾常年当大夫的人来说,治病救人,那就和天职是一样的,只要是看到了,就做不到视若无睹,更不用说这还是个孩子了。阿玉那是连忙就丢下了手里的事儿,急匆匆的往山上跑。

等着采了药,连着熬药什么的都不假人手,一手一脚的开始照顾其这么一个小病号,那细心的,看的那些百姓都忍不住感动。甚至等着这附近听到消息,家中有病人的,大着胆子来求医也一样得到了阿玉细心的诊治,照顾,那这感动的更是无以复加。只觉得这墨家和杂家的人好的不能再好,帮着他们干活都多用了几分心,让墨家和杂家顺当的又刷了一波人心。

说来也是奇怪,这年头或许孩子的夭折率是大了些,可同样的,能生下来,甚至能顺利的养大的孩子,一般身子都挺不错,这或许也是上天赋予这个时代的苦人们一点安慰,也或许是生存的环境恶劣,让人体质还保留了几分原始的强悍,总之比后世的孩子更能抗一些。

所以,在阿玉的精心照顾下,不过是一二帖的药下去,这个本就不过是受了些风寒的孩子,立马就活泛了起来。都没等着村子里的屋子建好,那不过是一岁多的孩子已经能在地上走了。而那些病号们也好的很是利索,让阿玉善医的名声那是远传越远,差点有抢了医家饭碗的可能。

而也正是因为阿玉看病看的多了,所以啊,在这原本不熟悉的邯郸附近,倒是也有了几分人脉,最起码这村子里的一些人也愿意和他说一些八卦什么的了。而这八卦一听,呵呵,可就听出事儿来了。

“咱们今年是走了大运了啊,不说这屋子,建好了之后能住的多舒坦,那火炕能让冬日多多少好处,就是别的事儿,也顺当的不行。秦先生可记得你救的那个孩子?对,就是那个牛老爹的孩子,说起来这牛老爹也不容易,老大的年纪好容易娶了一个媳妇,生了一个孩子,不想却早夭。当时多少人可惜啊,说这牛老爹这么大的年纪了,再生一个的可能不大了,以后怕是要孤苦无依,死了都没人收敛尸骨。不想转头,他愣是运气好,从别家领来了这么一个奶娃,这样不记事的年纪领回来,那以后还不得当亲生的一样?更不用说这病了病了,居然还好运的遇上了秦先生,不但是病好了,连身子看着也壮实的很,养大的可能性很大啊,如此一来,牛老爹两口子,将来到也不算老来无靠了。”

“领来的?今年刚领来的?”

“对啊,就前阵子,牛老爹进城去卖柴的时候领来的,当时城里那什么质子刚逃走,乱的很,到处都是兵丁找人,还封了城门两天。当时我们还说,这老小子怎么去的这么不巧,居然在这样乱的档口,别冲撞了什么人,惹出事儿来,不想这家伙,不但是没出事儿,居然还从亲戚家领回来个孩子,可见运数到了,合该他走运。”

听着这几个村民啰里啰嗦的这么一说,阿玉脑子猛地就一闪,觉得有点懵!难道说自己这是真的摊上了?你看啊,这村子,就在邯郸城外,据说叫什么牛家村?这还是个牛老爹?还是个领来的孩子?年纪也正好是在长平之战后出生。。。嚓,难道这个就是真嬴政?老天啊,他真的只是蠢蠢欲动的想碰个运气,居然还真让他给碰着了?

那问题来了,这孩子他到底要不要养?要不要教?阿玉突然开始纠结了,顺带还为自己这蠢蠢欲动的心后悔了一把。要是不来,哪里能遇上这么个难以抉择的事儿啊!真是没事儿找事儿。

还有那孩子,虽然看着似乎确实挺机灵的,可他们不说,他楞没看出几分什么王孙公子的苗啊!难道说这就是没那个当千古一帝的缘故?所以平凡了点?呸呸呸,孩子,就是李承乾,那些李世民的儿子们,豆丁大的时候,也看不出什么好吧,别的不说,最起码李治那娃他也算是从小看到大的。从来也没看出多长个角什么的。这和面相有啥关系?这是运气的问题。阿玉纠结的,心里的小人都快打架了,干活都有些晃神了。

好在他相通也快,毕竟这纠结暂时还没到急切的需要做决定的时候,这孩子还小,就是他想抱走,估计这牛老爹也未必肯,就是肯,这么一丁点,也没得什么东西可教的,所以他还能继续纠结一二年,若是到时候他真的看着这孩子顺眼。。。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如今他想的更多的是,这嬴政已经在这里了,改变都在他的一念之间。那么这电视剧里其他让他念头不通畅的,比如嫪毐。。。不对,是哪个连晋,他是不是也应该提早除了?

先说明一下啊,倒不是他对连晋有什么仇怨,也不是对嫪毐□□宫廷什么的有什么看不顺眼,更不是想为秦国提早除去什么祸害,而是纯粹的,对于连晋后来将乌廷芳送给原版嫪毐淫/辱,只为了自己学个左手剑的本事儿而恶心。这家伙太没有底线,太龌龊了些!

对,别的不说,这个事儿他知道了就不能不管,不为别的,只为了不让自己恶心。联想能力再一次拓展的阿玉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插手的理由,心下立马大快,果然他如今也学坏了,开始不搞事情就难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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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寻秦记里开地图19

既然想插手, 阿玉对于这个电视剧的剧情自然忍不住又重新回顾了一下,你别说啊,越是回想阿玉就越是觉得这电视剧骗人骗的厉害, 你看啊, 从人始皇帝十三岁继位开始倒推, 回到秦国的时候, 最起码也该是十二岁。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老爹不只有他一个儿子,若是不能好好的交流一下感情,让老爹和那帮子朝臣看到他的能力,他可未必能利利索索的登上王位。毕竟大家都是庶子,子啊秦国出生长大的更加有人脉优势的对吧。

如此一来, 那么按照剧情, 在赵国被朱姬找到的时候, 也就是十岁到十一岁,呵呵, 亲, 电视剧里那赵盘几岁?这很明显有年龄差的好不。就是长相在成熟,再怎么自我催眠, 还有更现实的问题,十一, 对,就算是十一岁好了,十一岁的贵族少年和农家少年, 这得多眼瞎才能分不出来?

当然俗话说的好,写书的是疯子,看书的是傻子,这看电视剧的。。。只要颜值在线,剧情不水,估计大家都能凑合,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喜欢追根究底的。所以这些问题或许根本就不是问题。

倒是他自己这里,若是真的想要插手,用这倒推的法子,好好的确认一下时间线更契合实际些。比如这孩子如今已经一岁半了,按照这个时间线来看,那猪脚过来估计也就不到十年的时间了,他若是想要有所动作,那怎么也要在这时间段内将事情给安排妥当,不然等着这么一个人来,在做什么,很容易被揭穿,他可没有和穿越人士认亲的兴趣。虽然他也不确定他这么干了之后,那人是不是还过得过来。

“我想将学堂扩大些,对了,墨家也该开学堂,让更多的人读书识字学习,让这些百姓多一些出路。”

想要布局,对阿玉来说,最容易上手的还是开学堂,一个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即使他什么都懂,即使他经验丰富,可他从不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撬动天下格局,即使当年在三国的时候,也借助了不少的人脉手段,更不用说是如今这个局面了,所以他上来第一步,依然是学堂,甚至有心将墨家也拉进来。

“学堂?”

在阿玉这里喝着所谓的野茶,吃着所谓的野草汁做的冻膏,幸福点刚升起来的元宗满脸的迷茫,这怎么说到学堂了?他们墨家对学堂这两个字实在是没啥概念啊,虽然看了不少时间阿玉这教学的事儿,可他们对于教学。。。一项是随缘。遇上了合适的,那就招收一下,然后这些人自己自主自发的跟着干活学习,等着出挑了,被人看中了,再传授衣钵技艺,这路子都做熟了。

这学堂。。。这该怎么整?其他百家门派好像也没学堂吧,多是找几个弟子,慢慢言传身教什么的,阿玉这里。。。杂家这花头有点多啊。

“对,就是学堂,从最基础开始教导,这样一来,即使教导出来的未必都能成为合格的弟子,可只要在咱们这学堂里上学,那天然的就会对咱们的学派亲近,一来二去的,自然就会有更多的人支持。如此若能长久坚持,你想,百十年后,墨家也好,杂家也罢,又该是何等光景?登高一呼,天下景从便不再是梦想,想要革新,想要拯救天下百姓与水火,还怕无人应和?”

这是说到了元宗的心里去了啊,他们墨家,想要天下大同的心最是迫切和虔诚。可这世上和他们一样,公而忘私的却少之又少,多是些贪图享乐,只求私欲之辈。若非如此,这些年来,也不至于墨家逐步艰难。可若是像阿玉这么说。。。找不到自己培养,那就不一样了,哪怕是这所谓的学堂再小,再少,只要坚持下去,最起码墨家不用担心后继无人了对吧。

“确实,若是这样,比如今靠着木屋和火炕的影响招揽的更容易,也更合适些,如今。。。虽然比以往好了些,可来的多是些目不识丁的,或是一时感激之人,未必能长久,若是自己教导出来的,那自然更符合我墨家兼爱的理念。”

元宗越想越觉得好啊,像是他们这样的,理想主义,共产主义思想的学派,在这个时代生存真的很难,时不时都有弟子坚持不下去而退出的,淘汰率有点高。可若是从小教导,那信念必定更坚定。

“对,办学堂。不过,秦玉,这事儿咱们都没经验,到时候只怕少不得又要劳烦你了。”

劳烦?不,一点都不烦,阿玉觉得,若是能拉上墨家一起,那这学堂只有越办越好的,毕竟基数大了,影响力才能更大对吧。谁说墨家学堂出来的就一定是墨家的弟子?就是墨家的弟子,谁说墨家的理念就一点都不能改了?人儒家可是一直在变,墨家也没一直墨守成规。而只要理念合适了,或许还能拉拢一下农家之类的,到时候。。。技术进步了,粮食高产了,读书识字的人多了,这天下或许又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比如秦始皇的那些工程不至于死伤无数了,比如那些开脱边疆不再是艰难的人命去填了,比如粮食高产后税赋不在是承重负担了,那这天下一统的进程是不是会更快?所谓的六国复辟是不是就欠不起风浪了?是不是就没有了汉朝?也没有了所谓的和亲匈奴?

好吧这些都有些远,从近点来说,学堂多了,他想要伸手到邯郸附近,招收一下牛家那个孩子是不是就不显眼了?培养起一批合格的帮手,□□一下真嬴政是不是也能更合情合理些?

甚至,通过学堂,建立更稳固的消息来源什么的。。。这个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就不多说了。

“这事儿既然是我提出来的,那自然不会放手不管。等你们墨家学堂建起来,该怎么办,我另外会写下详细的章程,你们觉得合适,随意取用就是。”

阿玉的大方让元宗十分的高兴,心下忍不住想,杂家果然是杂家,什么都懂啊!连着怎么办学堂都知道,嗯,这个朋友交的实在是划算。

得,在元宗的心里,杂家彻底是套上了一个叫做百科全书的帽子了。也不知道其他杂家弟子知道了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而事实上。。。杂家虽然以博采各家之说见长。以“兼儒墨,合名法”为特点,“于百家之道无不贯通”。可在历史上,“杂家”并不是一门有意识、有传承的学派,也并不自命为“杂家”的流派。

甚至因为杂家著作稀少,唯有战国商鞅门客尸佼所著《尸子》、秦代秦相吕不韦的《吕氏春秋》、西汉淮南王刘安招集门客所集《淮南子》为代表,还多以道家思想为主,对诸子百家兼收并蓄。以至于后世沦为九流之列,传承都艰难。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亲,你其实也在编漏洞不小的故事。后头还不知道会怎么圆呢。或许,阿玉,你这是一肩挑起了整个杂家兴旺发达的历史责任?

不管以后怎么滴吧,反正阿玉的第一步那是跨出去了,因为这学堂的事儿,阿玉和墨家的关系越发的近了,而因为有木屋和火炕的基础,周围贫苦人家也愿意送孩子来他们的学堂上学,毕竟这个年代,能学一门手艺很难得。是的,在这些送孩子来的人家眼里,这学堂其实就是学手艺的地方,他们的期望值很低,低的墨家的人看着都有些丧气。

可不管怎么说,到底是人气起来了,有了这些学堂,有了这些学生,按照阿玉上午读书认字,下午学手艺的安排,一点一点的,已经开启了贫民教育的大门。而且因为学堂的逐步增多,还使得阿玉在赵国朝堂都有了一定的名声。(谁让他最初是在赵国开的第一个学堂呢,这也能算是给赵国长脸了对吧。这年头七国攀比之风可是相当的强烈,连多引进一个人才都要炫一把,更别说这都快赶上稷下学宫的大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