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小姐,我现在是要把你带回家,因为你的情人刚刚在大洋彼岸打来越洋电话,要我马上把你从那个对你不怀好意的家伙的身边带走,所以,我就来了。”她怒气冲冲的朝我吼:“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子,竟然叫暗恋他多年的人来做这种事。”

我笑了起来,我的桢烈真有趣。

“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她瞪了我一眼,目光在我的胸口瞄了一瞄:“胸部也不是很大嘛,脸蛋也不是很漂亮嘛。”

真是人身攻击,借着一点的酒气,我把胸挺了挺:“谁说不大了,我们桢烈说尺寸正好,不大不小。”

见鬼,一沾酒什么话都讲出来了。那个开着车的女孩子笑了起来,金宝如也笑了起来,而我,耳朵红透了。

刚回到房间。蓝桢烈的电话就进来了。

“回到家了?谁让你喝酒的?还和威廉那个狼子野心的家伙。。。。。。”

“蓝桢烈,我不喜欢你照顾别的女孩子。”我打他断连株炮式的话。

“呃,”那边沉寂了一阵:“你前天不也是在照顾别的男人么?”

“反正,我不管,”我觉得自己恼羞成怒了起来:“如果你还要继续照顾他,我就和楚威廉天天去喝酒,不但要喝酒,还要和他打情骂俏,还要,蓝桢烈,那个调酒师我很满意,不仅满意他调的酒,他的脸蛋也让我很满意。”

第二天晚上,我被拉去充当临时演员,医院里编排的一场为白血病儿童的演出因为一个表演者临时缺阵,我顶替她成了灰姑娘爱慕虚荣的姐姐,穿着艳丽的服装。

表演完好,我接到了蓝桢烈的电话,也顾不得换衣服就跑来出去,因为他说,出来,我在外面等你,我开始不由自主的微笑着。

车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板着一张脸,风尘仆仆的模样,想起昨天我彪悍的言语,我一声不吭的坐在他的身边。

车子停在红绿灯路口,他一把扯住我的头,狠狠的吻了我,我回应着他,讨好着他,车子重新行驶时,蓝桢烈瓮声瓮气的说:“那个调酒师比我还帅么?”

“我早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我实话实说:“桢烈,我是因为想你了,因为嫉妒了,才故意那样说的。”

我亲爱的恋人喜逐颜开,接着,有邹起了眉头:“林四月,你怎么穿那种鬼衣服?”

听完我的解释后,他又邹起了眉:“这么说来,你是在大庭广众穿成这样子招摇咯?”

“只是表演给孩子看的。”真是爱吃醋的家伙。

“你们医院有够变态的,竟然给孩子们看这些。”他还是不满意的样子。

殇(一)

蓝桢烈一边开车一边告诉我他一听完我的电话就定了机票了,下飞机马上就来堵我了,他发着牢骚,我坐在他的身边,微笑的听着他的喋喋不休。

“怎么了?”我问他,因为他把车停在一次较为偏僻的地方。

他的眼睛落在我的胸口上,声音低沉暗哑:“林四月,你影响到我的开车了。”

说完,身体便附了过来,我推开了他:“桢烈,你想干嘛?”

“干嘛?林四月,你可真会装。”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然后一直往下移:“你知道我想干嘛的。上次你也不是挺喜欢的吗?”

“混蛋,你还真上瘾了。”一提起上次,我脸大噪。

“嗯,上瘾了。”

“你疯了,要在有人过来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有人注意的。”他的手已经伸进我的裙子里了:“四月,我有好久没有爱过你了,嗯?小别胜新婚嘛。”

他手一拉。车椅已经变成躺式的了,手也波不急待的在寻找我内衣的暗扣,嘴也没有闲着。

意乱情迷间,干柴烈火就要烧起来了,有人敲响了车窗。

“年轻人,这里不远处有宾馆,你们在这里挡道别人的路了,这里不适合你们这么极限的表演。”

见鬼,蓝桢烈竟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口。

“要不,四月,我们在找别的地方。”蓝桢烈延着一张脸,坏笑着,伸手狠狠的给他一个爆粒。

一关上门,蓝桢烈就扑了过来,把我抵在门上,手已经伸进我的衣服里。

“咳,咳,咳。。。。”突然响起的声音宛如平地里的一声雷,蓝桢烈一把我藏在他的背后,嘴里已经丢下了一连串法语。

在明暗不明的灯光下,站立着一晚老人,他背着灯光站着,看不清容貌,第一眼的感觉给人存在感十足,像挺立在山间的松柏。

蓝桢烈装过身来,把我的衣服拉好,低下头,他在我的耳边说:“先回房间等我。”

至我上楼梯时,觉得我的背后始终有一道的眼光紧紧的锁住我,如芒刺在背。

洗完澡,我呆坐着,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我想,那个老者应该是蓝桢烈的爷爷,我记得在底特律曾经听过不少关于他的报导,一位曾经对他做过访谈的资深媒体人对他的评价,他引用了中国的一句成语来形容他,运筹帷幄。他说蓝念祖,那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

忐忑不安中,蓝桢烈进来了,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凑过来先是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瞄了瞄我的睡衣,说,真乖。接着,又说,没事,是我爷爷想提前来看他的孙媳妇,只是,时间有点不巧,改天我在介绍你们认识。

傻瓜,是谁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来看人的。

房间里响着我们彼此的喘息声。

“桢烈,套,你,你没带套。”我拉住了他,轻轻的,我听他叹了一口气。

原来,他也在不安着,因为不安所以想要用一个孩子把彼此紧紧的缠在一起。可是,桢烈,你也许还不明白让一个生命来到降临到这个世界将代表一些什么。

一个星期下来,倒也风平浪静,只是我上下班时蓝桢烈都负责接受,有时候他赶不来,也会由小光代替,我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可那位蓝老先生并没有找上我。倒是蓝桢烈眉宇间常常透露着不安,连睡觉时总是把我抱得紧紧的。

终于,有一天。

富丽堂皇的茶座里。

“林小姐,我是桢烈的爷爷,今天我来是想看看我孙子迷恋的人。”他坐在那里,一副云淡风轻,与他棱角分明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说,迷恋,一个带有时间限制的名词。

说不紧张是假的,这位老人,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斗士。

我微笑的看着他:“那感觉如何?”

他饮了一口茶:“尚可,很符合一个少年家对于女性的幻想,成熟,梦幻,我们桢烈从小就一个人生活,难免,对于成熟女性会比较向往。”

我再笑了起来:“蓝先生,桢烈是你的孙子,他有没有那种倾向你应该更为清楚。”

“有没有那种倾向我无所谓,但林小姐,我要告诉你,我和桢烈有个协议,在他年满二十五岁之前,我不会干预他的生活,包挂他和谁在一起,可是,我要提醒你,你还是给我安份一点,不要再闹出类似香港那样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跑来指责我。

“听蓝先生的话好像在蓝桢烈二十五岁之后我就得离开他了。”

“是的,”他的手放在他手指上价值不菲的戒指上:“那时,他将继承我的事业,娶与他身份匹配,对他有帮助的妻子。”

老掉牙的剧情,真不明白它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在我的现实世界上演。

“老生生,我想,你现在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为什么还要执着的追求那些,也许,荣耀,财富,权利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可你为什么不问问桢烈,那些他需要吗?他想要吗?”

我掉进了老掉牙的剧情里了,竟说起了那些老掉牙的台词了,可在说它们时,我带着愤怒,我还想说,老先生,难道,那要把那些带到阴曹地府去么?

蓝念祖一脸平静,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

“年轻人,你的话对我来说只是一串高口号而已,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格,我也希望自己能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平凡快乐的过完一生,但,问题是我没得选,当我的父亲用血汗拼来的产业把它交到我的手中时,我便有了义务来守住它,作为蓝家的子孙,我们桢烈也和我一样。”

我默然,许久。这位老人的脸上有着沧桑的印记,想必,那一定是一段峥嵘岁月。

“蓝先生,蓝桢烈是个有能力的人,我相信他可以不用借助他人之力也能做的很好的。”我咽了咽口水:“蓝先生,我很爱桢烈,虽然,我没有显赫的身世,但我爱他,爱得愿意为他改变自己,所以,我会一点点的学习,学习做一个可以帮到他的妻子,这样,行么?”

“可我不允许桢烈去娶一个性格上有缺陷的人,爱丽丝小姐,在你二十二岁至二十四岁期间曾经接受过心理治疗。”

苦楚的笑容漫上了我的脸庞,这世界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先生,窥视别人的隐私,这可是一个很恶劣的习惯,我不觉得接受心理治疗师一种性格缺陷,反而,我觉得那是一种积极的心态,起码,它代表着向上,想要走出来,想要尝试新的开始。”

“好。林小姐,我也承认自己这样做有失君子之分,但我不得不这样做。我可不要到时我的对手用这些来做文章,如你所说,在这个时代了,这也不算什么,但只要你成为蓝家继承人的妻子,这种事情还是会一次一次的上演,最初也许只是一个心理病患者,接着是某人的私生女,再接着是不伦的丑闻,那时,你要置桢烈于何地。蓝家无论如何是允许不了这样的丑闻的。”

他在说这些话时脸上极平静,像是在讲着某段电影的剧情。

而我,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苍白如鬼,就这样睁大着眼睛看桢他,我甚至思考不了他说这些话的意思。

“利连城,我手中有他的病历,也有他催眠时的记录,我想,林小姐你大概不会再想伤害那个孩子吧,必经,他是你的弟弟。”

蓝念祖最后这样对我说,没有嘲讽,没有唾弃,只是冷冷的说着,像是冰凉的机器。

殇(二)

走在上海的街头时,我觉得好像一日之间人们都知道我的秘密,所以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无处遁逃。

在方浩的公寓里,我看着自己的手机一遍遍的不厌其烦的响着,蓝桢烈这个好看的名字一次次的跳动着。

“要嘛接起来,要么就关机。”方浩给了我一杯茶。又是茶,几个小时前,我在上海城最为有名气的茶馆里经历了让我筋疲力尽的心理历程。

手机再次响起来了,我接了起来,目光停留在我面前的那杯茶上面,利连城,这个名字让我心疼,疼得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心疼,我的心生怨恨,怎么能这样呢怎么可以这样?把别人的伤痕拿来当筹码。

“四月。。。”从蓝桢烈的声音有焦虑:“我听说,我爷爷找过你了。”

“嗯,还给我狠狠的上了一课。”我目无表情的说:“蓝桢烈,你们有钱人的兴趣真奇怪,就这么喜欢窥视别人的内心世界吗。不管不顾,只顾自己的喜好。”

“四月。。。。。”

“不要叫我,现在我还不想见到你。”

挂断了手机,然后关机,看着黑色的手机频,我没有来由的涌起了一阵快感。

方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吃火锅的料理,在这个有凉风的秋末夜晚,我们吃起了火锅来,而且津津有味,我们的鼻头冒出了细细的汗,方浩是一个很会找生活乐子的人,他信奉的原则是,如果心情不爽了,就吃火锅,最好调料越辣越好,让所有的感官只被那一种味道左右。

“这个办法还行得通吧?”方浩带着一点小得意的样子愀着我。

饱足的我靠在沙发上,不住的呼气,只觉的我的舌头也被辣的发麻,我瞪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头:“下棋如何?”

输了棋的方浩就这样涂着红艳艳的口红在小区招摇了一番,回来时他对我说:“林四月,所有人看到我的人都在笑,只有我们门口的那个小子没有笑。”

“再来。”我推了推他,可接下来我输得一败涂地,我狠狠的拍了拍沙发靠垫。

“好了,想怎么惩罚就开出来吧。”我一副视死如归。

方浩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记在账上吧。”

接下来我就再也没有赢过了。

十二点钟的时候,方浩收起了棋盘,把手放在我的肩上,眼神诚恳。

“回去吧,那小子一定还在外面等你,林四月,我羡慕你,因为,你遇到了一个也许在电影才能遇见的深情男主角,所以,你要好好的珍惜他。”

我抱住了他,这个再我的生活中扮演着如长兄般的人物,用了七个小时的时间来驱走我的烦闷。

看到靠在墙上双目无焦的蓝桢烈,我拿起我的手袋朝他一阵猛拍。明明知道这是他的伎俩。但还是忍不住心疼,为他刚刚茫然的眼神。

“坏小子,每次都来这一招。。。。。。”在说话间,已有泪珠滑落。

蓝桢烈此刻仿佛从迷梦中醒来一样,一声不吭的盯着我,然后一边抱起了我。

我们来到了他的车上,蓝桢烈示意小光避开。

在透着微光的车里,他把头埋在我的脖子上:“四月,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了,不会了。”

“四月,如果生气了,受委屈了,你就把气撒在我的身上好了。”蓝桢烈抓着我的手在他的身上一阵猛捶,用的力道很大。

秋末夜凉如水,我的手触摸到他的鼻尖,已是一片冰凉。方浩说蓝桢烈其人是个阴谋家,玩起花样总是一套一套的。

“四月,其实,我早就想把一切告诉你了,可我又害怕,我好不容易把你留在了我的身边,但还是觉得你就像我手里的风筝,只要我稍微一松手,你就会飞走了。”

蓝桢烈低眉敛眸:“现在,我把一切说出来,我是要你相信我,也不要轻易退缩。”

蓝家发迹在澳门的那个赌博业欣欣向荣的年代,人脉在加上财富很快的成为一方的豪杰,但在家业飞快扩展的同时也应了树大招风的那句老话,蓝家无奈的把自己的家属都秘密的送到了国外,所以,一直鲜有人知道知道蓝家和容家结亲,连蓝桢烈出色也是无声无息的,蓝桢烈爷爷的初衷是等蓝桢烈年满十八岁在把他接回澳门,可后来发生了蓝桢烈爸爸的事,更有人放话要出天价让蓝家断子绝孙,蓝念祖在痛定思定后拿出部分资产让一直在攻读经济学的儿媳妇自立门户,然后与其切断了联系,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南方集团,蓝桢烈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成长的。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蓝桢烈的声音布满了惆怅,少年时代的蓝桢烈和所有的孩子一样有属于自己的叛逆期,他用一次一次的离家出走换来了和爷爷的协议,在自己年满二十五岁之前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一切,二十五岁之后在会澳门继承蓝家的一切。

蓝桢烈用极简单的话来描述自己的生活状态,但我知道一切远不及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桢烈这个名字是我爸爸帮我取的,我很喜欢它的发音,可我不能用它,我只能叫Eric。那时,你问我加什么名字,那时候。我想也不想就告诉你蓝桢烈这个名字,也许,那时,你在我的心里就不一样了。”

我想起初春时满街穿着绿色衣服的人,想起了蓝桢烈戴着我的绿色帽子,戴在我的绿色围巾,像是绿色的精灵。

他说,四月,你会不会因为我的身世嫌弃我。

那你有嫌弃我么?我问他,他摇了头。

那你还担心什么?在车子微微透着的光亮里,我朝他温柔的微笑,我的眼前之看到他,在我的只手之间,我手一伸就可以触摸到他,目前,我只能紧紧的去攥着他,就像他攥着我一样。

礼拜天,我和桢烈去逛超市,他推着购物车,我走在他的身边。

“其实,我也可以擦着口红在小区走一圈的,”蓝桢烈在我的耳边开始秋后算账:“你知道那天我在外面听到你和那个姓方的打情骂俏有多呕么?”

我把蓝桢烈拉到没有人的一区:“真的吗?你也会擦着口红旁若无人吗?”

他点了点头。

于是,我踮起了脚,把我刚刚抹上的口红的唇印在他的唇上。

“这点怎么能够。”蓝桢烈在我放开他的时候再次揽住了我,加深了这个吻。

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蓝桢烈才痒痒然的放开了我,我往那个声音看过去,随之,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连玉挽着利太太在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方看着我,黑色的衣服把她的脸衬得更为苍白,利太太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我,少了平常的热络。

我垂下头,纳纳的说:“阿姨,你们。。。。。。”

阿姨,你们也来逛超市啊,这句话明明不难说。

“伯母,连玉,你们也来逛超市啊!”一边的蓝桢烈倒是替我说了,他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紧握住我的手,走了几步,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连玉死死的盯着我,然后,她抬起眸子看了蓝桢烈一眼,把目光落在了蓝桢烈手中的购物车里,她怔怔的,出神的盯着购物车。

我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然后,我在心里苦笑,我知道她在看什么。蓝桢烈,为什么要把那种东西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呢?

“四月,”利太太脸上出现了笑容,虽然有些牵强:“你也来买东西。”

僵持了一会,最后,利太太说,四月,我们再联系。而连玉至始至终没有在看我和蓝桢烈一眼。

我靠在购物车上,胃一阵绞痛,但奇怪,那样的痛却让我很痛快。蓝桢烈紧紧的抱住了我,把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发上。

殇(三)

十一月十四日,这一天。

这一天,风和日丽,街道上的人们有人已经穿起了冬衣。

这一天,我穿着白色的衬衫站在路口等车,阳光落在我的衬衫上,呈现一种透亮的白,一种类似梦一般的色彩。我等着这一趟公车把我送到我上班的地方。

这一天,我和小虎约好了去看他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