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倾城一定是眼瞎了吧,怎么会看上你的!”昨天他听几个发小说了蒋云兆最近好像泡上了一个小倾城,当时喝进肚子里的咖啡差点都流出来。

蒋云兆摸摸鼻子,“她是个有内涵的女人。”

“哈哈哈!”男人像听到了这辈子最滑稽的笑话。

蒋云兆眼睛,嘴角,胃还有心脏,都被他这一声笑,给笑抽搐了。他就有那么差?

其实陶然看没看上他,他现在是一点谱都没有了,要说欲擒故纵吧,好像又不太像。可他不差呀,除了身材没慕时丰的好,身高比慕时丰矮了些,他也算得上一个极品男人好不好?

“我前两天还看到你小女人的。”蒋云兆本想调侃他一番。

“哪一个?”

“......”

坐到车上,蒋云兆问他,“去哪?”

“天津港。”

“在那又找了个小女人?”

“恩,我最爱的......座驾,这会已经到港。”

“卧槽,慕时丰,你太奢侈了吧,大老远的,还要把车给运回国!”

男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眼底的情绪波动的厉害。

蒋云兆从后视镜看到身后的人,“你的行李还有你的助手,他们怎么办?”

“他们有手有脚,也不痴呆。”

天津。

“我都十年没来这里了,变化可真大。”陶然感慨一句,思绪万千。

梅莉吃着路边摊,听她这么说,话一张口就来了,“跟初恋来过?”问完之后她恨不得把嘴巴给缝起来,这不是揭别人伤疤么。

陶然下意识的伸出右手,轻抚左肩,那道被红玫瑰纹身所掩盖住的狰狞的疤痕,便是因慕时丰而留下。时光带走了很多,当初的甜蜜,还有青春时的不顾一切,留下的也只有斑驳累累。

这些年,每一次,她以为自己已经来到天堂,可醒后,她发现,她还在炼狱。

梅莉走了好远,转过头想跟她说话时,才发现她不在身边,回头,发现她还愣在原地。她折回来,拍拍陶然肩膀,“走啦,我还想再买点麻花。”

陶然缓过来,浅浅一笑,是啊,该走了。

那家老字号麻花店,再次光顾,物是人非。所有的都变了,店里变了,她也变了。

依稀记得,那年暑假,家里没人时,她与慕时丰约好后偷偷溜出来。怕在北京城闲逛,会被家人发现,于是坐车来天津。现在想来都想笑,北京那么大,哪能轻易被家长遇见,做贼心虚罢了。

大巴车上,她坐在里座,偎依在他肩头,两个人听同一个MP4,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听那时很流行的光良的第一次,也是他唱给她的第一首歌,只是那时候他们以为相爱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再也不会分开。一个转身,原来分开都已快八年。

那年,仍是现在的这家麻花店,傻傻的两个人,不知道要买些什么口味的,他总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于是很豪气的说,“各种味道都来五包。”

店员看了他们几秒,口气有些不屑,“我们一共有好几百种口味呢,你们确定都要?”

她当时牵着他的那只手都出汗了,从没这么丢人过,像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那天他们身上带的钱本就不多,也霸气不起来。他很淡定的转头对她说,“以后,我把这家店买下来送给你。”那年,她十五岁,他十八岁,可爱冲动的年纪。

她感动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他牵着她的手大步离开,走到大门口,他还转身看了眼那家店的招牌。

“各种味道的都给我五包。”梅莉霸气的声音再度传来。

陶然的眼睛有些湿润,多么熟悉的话,已时过境迁。她没有阻止梅莉,即使现在有五百种口味,她也买的起,就当陪梅莉高兴了。

哪知店员很客气的说道,“美女,我们店里的麻花有很多种口味,您可以挑选经典的味道。”

陶然微笑,一切都变了,真好。只是她怎么老是觉得左肩头的那道伤口隐隐作痛,或许是心里作用吧。

店门口不远处,慕时丰看着这家店招牌,心跳漏了半拍,原来,他的心还正常,仍然会跳。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蒋云兆发现慕时丰神经错乱,跟个女人似的,拽上他吃路边摊不说,现在又来麻花店。

他指指那家店,“来看看我的孩子。”

“擦,不会吧,脑洞了?以为你当时只是醉话,你还真买下来了?”蒋云兆的眼睛瞪得老大。

“没,老板不卖,只是投了些钱进去。”他长吁口气,“回去吧。”

“来都来了,也不请我吃一口!”蒋云兆不满的抱怨。

他犹豫片刻,“算了,走吧。”掉头就走。蒋云兆小跑着追了上去,这人,真是风一阵雨一阵。

提着一大袋麻花,走出那家店,陶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家招牌,眼泪静静滑落下来。

前几日扔掉的钢笔,今天的故地重游,她终于完成了与过去告别,那段压抑了她多年的感情,可以烟消云散。

“怎么了?”梅莉觉得她情绪不对,眼睛还红红的。

“没事,天津的东北风吹的我冷。”

梅莉搂住她,“给你点温暖。”她们向着与蒋云兆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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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远集团总裁办公室。

信托公司那边的唐经理正在汇报工作,“林总,元旦过后,意大利轮胎公司的中华区总裁到我们公司实地考察,讨论关于明年风投一事。所有接待事宜我都已安排好。”

林百川十指交握,思忖片刻,“这是公司重组后的第一个外资客户,这个案例好做,对我们欧洲分公司的业务将会有极大推进。拿出公司最优质的团队全力以赴。”

“好。”

林百川又交代了唐经理几句才让他离开。没过几分钟,李文涛推门而进,风尘仆仆,一脸倦色。

林百川瞧了他一眼,继续手中的工作,“看来你老婆最大的情敌是我,你出差回来不去看她,倒是下了飞机就往公司赶。”

李文涛扯了扯领带,疲惫的往沙发上一坐,没有了与他争论的兴致,“听说你结婚了。”

“知道了还问?”

李文涛还是不相信,再次确认,“来真格的?”

“今晚有什么安排?”林百川转移话题。

这么多年的默契,林百川显然已经不想多说结婚这事,李文涛识趣的不再多问。提起今晚,他还是蛮有期待,“今晚去晴兰喝酒,有你意想不到的人,不过你应该挺感兴趣。”李文涛说的很神秘。

“谁?”

“慕时丰。”

作者有话要说:慕时丰终于出场了~~我这是有多不容易。。。

写了这么多,大概的铺垫都差不多了,主要人物都已经出场。

当初写这个故事也是犹豫了很久,很多情节都需要细化尤其是后面各种心里对峙的情节,写起来费脑子,我要把自己放在每个角色里考虑,想着如果当时是我,我会怎么办。

男人的想法,我写不出那种男人的大气与直接,只好求助于老公,结果他给我的结果是直接又粗暴,其实挺符合男人的思维,我怕写出来会影响各位男主的形象,最后只好放弃。

我还又贪心的不想让里面的情节与大多数类似小说里的情节不太一致,如有亲觉得里面的很多设置不是太合理,可以跟我提出来,争取改的更合理。

☆、第二十七章

谁说他对慕时丰感兴趣了?不就是之前问过他几次么,林百川毫不留情的讽刺,“奇葩一个!”

李文涛更乐呵了,“谁说不是。但不得不承认,他在女人眼里的魅力,可是远远超过你和陆聿辰!”

林百川冷哼一声,很是不屑。

难得李文涛也开始八卦,“他长得不比你们两个差,关键是人家有狂野不羁的一面,车技一流,玩转各种打击乐,据说摄影技术也是拔尖,喜好各种极限运动。又痞又坏,风流不羁,目前在京城最具魅力男人排行榜上稳居第一,多少女人想扑到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林百川很是不耐烦,“李文涛,你拿着我的钱,就给我干这些八卦的事?还是说,你现在是弯的了,要去找慕时丰?”

“......”跟自负的男人是没法沟通的。

李文涛愤愤的离开了,办公室安静下来,他疲惫的揉揉太阳穴,这些日子陶然一直跟他冷战着,高兴了赏他一个眼神,不高兴了,爱理不理,连句话都吝啬的跟他说。

他发了条信息给她,【晚上我和朋友出去喝酒,十二点之前回家。】

直到他下班离开办公室,也没有收到她的回复。他本想去晴兰会所,半路上又掉转了方向。

回到家里,客厅的灯亮着,可是不见她,他来到卧室也没有人,后来才注意到画室的门半掩着,还有亮光。她把他送的东西都捐了之后,她又把画室和琴房重新装饰了一番,里面所有的东西也是她自己新买的。

轻轻握着门把手把门缓缓推开,她正坐在地上画画,画面上乱七八糟的,调料盘里也是各种颜色都混杂到了一起。

画里的天空是橘红色的,云彩是黄色的,太阳是黑的,向日葵是蓝色的。她正在涂的是小草,部分已经被她涂成了红色。

他在她身边坐下,不敢出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她忽然开口,“小草是绿色的,对不对?”

“恩。”他是没见过红色的小草,也或许是他孤陋寡闻,不懂画家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我现在涂的是什么颜色?绿色吗?”她又问。

他诧异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林百川,不用这么盯着我看,我的眼里没有色彩,所以不知道绿色是什么,也没看过小草的颜色。”她说的风轻云淡。

“你是色盲?”

“全色盲。”她继续手里的涂色工作。

他被震惊的好半晌脑子里都是空白一片,他知道全色盲意味着什么,眼里只有黑白两色,看到的世界永远都是昏暗的,没有阴晴之分,没有四季变换的概念,就像是黑白电影里,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色彩。

她,怎么可能是全色盲。

“林百川,你每天穿的什么颜色衣服,我不知道,这个家是什么色调的,我不知道,红色裙子有多美,我还是不知道。那天冯熙媛骂我是瞎子,我觉着她骂的挺对,我可不就是瞎子。”

林百川半跪在她身边,紧紧抱住她,“别说了,然然,别说了。”

他早该发现的,早在曼哈顿的公园她问他树叶是不是绿色的时候,他就该察觉出异样的,可他却这么粗心。

“我告诉你,可不是让你同情我,只是觉得你是我老公,有义务知道这些,也为了避免以后生活里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冯熙媛壁画出现失误一事,我从来都不觉得有多委屈,既然接了活,所有的缺陷和失误都不能成为借口。我唯一介怀的是,她不可以这么三番四次的设计我,还真把当傻子了不成。”

他轻吻着她的发,“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

“我想要我的咖啡馆,可是我不喜欢她做我的邻居。”

他犹豫了一下,“好,给我点时间处理。”

“我能给你的时间不多,只有五天。五天后你要是没法给我满意的答复...”她顿了顿,与他对望,“我就会让别的男人给我满意的答复。”

他也一动不动的看向她,眼底的危险气息迅速靠拢,像是黑云压境,暴风骤雨即将来临。

她并不畏惧,手指轻轻在他脸颊摩挲,“你为你爱的女人着想,自然也会有爱我的男人为我着想,所以你用不着生气,很公平的事。”

她把他往后推了推,撤开他的怀抱,“顺便再捎句话给冯熙媛,我陶然的男人可不是她能够染指的。”

林百川之前还被气的五脏六腑都冒烟,硬是被她这句轻佻的话给气的笑了出来,他野蛮的一把将她扯到自己怀里,左手撑着她的后脑勺,右手抓着她的肩膀,对着她那张可恨的小嘴就咬了上去。

她的下巴,脖子,无一处幸免。他把她紧紧箍在怀里,在她耳边咬牙说道,“真恨不得咬死你。”

她的鼻尖顶在他的喉结上,感受着那里的上下滑动,她用力扬了扬头,嘴巴凑上喉结,轻轻浅浅的啄了几口,“这几天冷水澡洗的过瘾吗?昨天夜里你好像起来洗了三次,是不是?”

他压低声线警告,“陶然,你今晚要是再敢有意惹火,我就不会再像昨晚那么好说话。”

这段日子他被她整的很惨,明里暗里,反正她是无所不用其极,把能想到的恶毒招数都用在了他身上。

“让我不惹火也可以,周末带我去骑马,我骑的高兴了,兴许就能饶了你。”她话里满满的都是威胁。

骑马是吧?这还不好说,“想骑马了?”

她点点头,“在纽约时每个周末丹尼尔都会带我去庄园骑马。”

陶然的条件得到满足,她心满意足的去了卧室,想着今晚上要怎么折腾林百川。而林百川看了看腕上的时间,准时点开朋友圈,有位朋友分享了某个新闻,今晚到岸的走私药材藏红花和麝香都被扣,可遗憾的是接头人没有露面。

他退出朋友圈,神色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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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术俱乐部。

一早,慕时丰已经骑过几圈回来,他冲过澡穿着黑色的浴袍,头发湿漉漉的,发丝还有晶莹的水滴。趴在休息室的窗台上,马场的景致一览无余,初冬的景色有些萧条,落叶,枯草。

没有敲门声,便有人推门闯入。他听到动静,不由得皱眉,回过头,阴沉的脸转成戏谑,“六哥,你不会一大早荷尔蒙过剩,骑车骑到这里的吧?”

江迎东脱下手套和安全帽,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还真被你猜中了,我骑了八十公里过来看你。”说着倒了一杯茶温水仰起头一饮而尽。

“林百川昨晚很晚了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他老婆闹着要骑马,约了周六过来。看来他还这是收了心,准备一心一意疼媳妇。”说着视线瞥向慕时丰。

慕时丰冷笑两声,拿起窗台上的烟点了一根,一口下去就少了三分之一,缓缓的,烟雾从鼻腔冒出,他紧盯窗外的枯树,很久都没回过神来。

江迎东看着他这样,叹口气,“你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难道就非她陶然不可?”

慕时丰将剩余的半支烟,摁在烟灰缸,大步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报纸,面无表情的盯着封面又看了几秒,“还就非她不可!”

江迎东在沙发上坐下来,随手点了根烟,“她都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你何必不放过自己,为了一个女人要跟林百川闹翻,值?放下吧。”

“放不了了。”

江迎东轻轻掸掸烟灰,“别活在过去的执念里回不来,七年了,说不定她早就将你忘了。”

“她不会。我是她第一个男人。”

江迎东微怔,脸色沉了沉,“她都领证结婚了。”

“结婚了我不介意,我不需要名分。”

“你他妈...”江迎东都不知要骂他什么。

看到江迎东的脸都气白,他笑出了声,“开个玩笑,还当真?生,她只能是我的人,死,她墓碑上也只能刻着我慕时丰的妻。”

“有病!”

慕时丰眉峰一挑,“你有药?”

“你打算怎么做?”

慕时丰表情寡淡,“她让我痛了,我得还给她。”

作者有话要说:多多支持~~ 留言收藏都要~~

☆、第二十八章

距离马术俱乐部三公里的地方。

大片的玻璃阳光花房。花房门口,江迎东停下脚步,看向慕时丰,“你现在改行卖花了?大老远的把我拽过来,不会是想让我批发你的花吧?”

他闷哼一声,理都没理会江迎东,径自走进花房。

进去后,江迎东也被眼前的景色惊呆,蓝天白云,群山环绕,漫山遍野的小花。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狼尾草,大多数都已抽穗,远远看去,绒绒的小穗呈一片淡紫色。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这是阳光花房,怎么会有山,怎么会有和煦的微风?

慕时丰看出他的疑惑,指指远处的群山,“那是画在玻璃墙上,又经过特效处理。风都是隐形的微风扇吹出来的。”他继续向前走着,迷失在这大片的狼尾草里。

江迎东紧跟其后,“周围的那些鲜花和蔬菜种植基地都是你买下的?”

“恩。”

“你也向往那种农妇山泉有点田的桃源生活?”

慕时丰没有搭理他,踩在这芳香的泥土上,手掌拂过这些穗头,绒绒软软,像她的发。脑海里记忆的碎片拼接起来。

“慕时丰,赶紧起来回家去。高考分数今天出来,我们查成绩去。”女孩用狼尾草戳他的鼻子。

“不用查,所有分数加起来顶多两百分。”他躺在草地上,一把将喋喋不休的女孩拉进怀里。

女孩还在唠叨,“可你答应我要考个好大学。”

“我要是上大学了,谁中午给你到食堂排队买饭去?谁课间操的时候给你送牛奶去?我想了下,还是等你吧,我继续读高三。”

女孩有点纠结,“可暑假开学后我才读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