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近乎单纯的孩子,眼里心里满满的羡慕,“洋洋,你跟我说话了?”

刘慧洋微窘,似乎还有些小别扭,却点了点头。“我也没什么资格怪你,就是有些气罢了。不过,不管你跟谁在一起,我都知道你跟学校里那些爱慕虚荣的人不一样,我相信我自己的感觉。”

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信她的。抬起手臂,把她抱住,似乎这样她才有一些力气面对今后的生活,“洋洋,谢谢你。”

这一夜,梦里的一切都是黑色的,像是一个漩涡,无尽的深陷,无法挣脱。而她,被这样的梦魇深深的锁住,想清醒都醒不过来。所以根本不知道,在她的楼下,有一个人用忐忑的心情守了整整一夜。而另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撕心裂肺的叫着她的名字。

臣知书清晨才回到自己的公寓,洗漱一番,直接又出了门,去了办公室。看了一小沓的文件,助理敲门进来,说臣知墨十五分钟后到。

四点,臣知墨准时出现,也没坐下,直接揪着他下楼用餐。看着他发青的眼底,嫌弃的撇撇嘴。“昨晚去哪里鬼混了,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臣知书摸摸自己的脸,灿笑着,“现在流行颓废美。”

“屁!”臣知墨毫不客气的骂道,“你丫就是欠揍。说正事,范小蠡我给你弄出来,那姑娘你没在纠缠人家吧?”

“姐,这事你别管。”他正色道。

臣知墨一听,甩手就给他脑袋一下,“小子,我不管你你不上房揭瓦?再说,不让我管你让我帮你捞范小蠡干什么?我告诉你臣知书,这人错犯一次可以说是无知,错犯二次就是傻逼!”

“我就是不让自己犯二次错才不让你管的。”臣知书这话一出口,臣知墨脸色就变了。姐弟俩都知道,这话要是再说下去,就是相互伤害。“姐,这次,你真别管,我求你了。”

臣知墨深深地吸一口气吐出来,看着自己最疼的小弟弟,无奈的道:“臣子,你知不知道有时候咱们觉得自己在伤别人,其实都是在伤自己。姐想你过的好点,也想你真能找一个喜欢的安稳过日子,而不是跟那些酒吧里的小美眉玩,你懂吗?”

“我懂。”他怎么会不懂,打小对他最好的就是这个姐。“姐,我一样希望你也能找到那个喜欢的人,而不是死守着那份没结果的痴念。”

道理人人都懂,开劝别人怎么说都是通的,可到了自己身上一切道理都是白搭。

臣知墨一走,臣知书就去了金色,可到了表演时间,也没看见翁思恩的身影。让人把S姐叫了来,才知道那丫头请了假,跟学校去下基层演出。

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结果打了无数次都是无人接听,再打手机就已经关机了。心头好似堵了一块物件,怎么顺都顺不下去一般。

S姐见他这烦躁劲抿嘴笑了笑,“臣少,怎么思思不来,你就蔫了?”

“烦,别理我。”他没好气的道。

S姐也不恼,没走,反而要了一杯酒,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这倒是有个关于思思的消息,不过臣少让我别理你,我就不说了。”

一听关于翁思恩的消息,臣知书皱着眉头瞪她,那意思在明显不过,S姐大笑起来,直到他呲着牙问:“笑够了吗?笑够了快说。”才收敛了笑意,徐徐开口,“臣少没发现,这几天都看不见思思的姐姐,翁思业那丫头吗?”

她不说,他到不觉得。这一说,臣知书扫了眼场子里的啤酒妹,真的没有翁思业。“人呢?”

S姐挑挑眉,“被她父亲送给一个老头子还债去了。”

“消息可靠吗?”

“我的消息什么假过?”

臣知书眼睛一亮,掏出手机立马打给助理,“半小时内给我查出来翁思恩去什么地方演出了?还有准备好车子,半小时后在金色门口等我。”

翁思恩,这一次可不是我要抓你回来,而是注定你要回来,不能躲我。

Part 22 翁思业的苦 ...

翁思恩这次的演出是跟着市里歌舞团一起去的,算是慈善演出,市里的领导跟一些慈善家都会去。演出人员们都坐在豪华大巴上,而那些领导、慈善家们自然是小车在后。

四个小时的车程到了演出地点,翁思恩到了才知道地点并没有设在乡下,而是一个临近乡下的度假村。很显然,这些领导是打着下乡慰问的旗号公费度假来了。

带队的徐老师,取了房间号码分给各个人,翁思恩跟同班的李芬芬一个房间,俩人拎着箱子回了房。李芬芬是系里出了名的美女,身材高挑,样貌自然是极好的。据说她有四分之一的西班牙血统,所以眼睛特别的深邃、迷人。

演出定在明天一早,所以徐老师让他们晚上好好休息。翁思恩洗完了澡却见李芬芬在化妆,“芬芬,这么晚你化妆做什么?”

李芬芬给自己原本就很浓密的睫毛刷上一层睫毛膏,刷好了转过身冲她忽闪忽闪大眼睛,“自然是去约会了。晚上我不回来住,你锁好门。”说着,拎着小手包出了门。

翁思恩自是不能多问,只得老老实实的锁好门,早早安睡。因为睡得早,不到六点她就醒了。洗漱之后,换了练功服跑到楼下晨练,踢着腿顺着度假村的小道往下走。

从她们住的小楼往下走就是别墅区,她本打算走到别墅区再往回走,这一圈也就差不多到时间集合吃早餐了,却不料,才走到别墅区,就见李芬芬从其中一间别墅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大肚子秃头的中年男子。她立马闪身到绿化带后面就怕碰见了尴尬。

李芬芬跟中年男子亲昵的说了几句话,亲了那男子一口,娇笑着挥手离去。男子见她走远也就关了门。翁思恩把自己尽力的缩进草丛,想着等她过去,自己再出来。谁知道,李芬芬出了别墅区大门,竟是直奔着她而来,“翁思恩,你跑草坪里做什么?”这一问,倒是把她弄个尴尬,不知道如何说。

李芬芬娇笑起来,声音似铃铛一样悦耳,“瞧你,跟个十五六岁小姑娘似的,动不动还脸红。从那男人房子里走出来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脸红什么?”她灿笑着,拉她出来,顺着小道往回走,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那是市长办公室的秘书,别看官不大,权却不小的。要不要认识一下,我帮你介绍。”

翁思恩立马摇头。

李芬芬一见,猛的拍一下自己的脑门,“瞧我,你有棵那么大的树靠着,自然不用去被这些老男人占便宜。哎,我说咱们都是同学,你什么时候把臣少给我也介绍一下呀。你放心,我绝不对姐妹的男人下手,他身边人就行,哪天有局,你带着我呗。”

这话像是一锤子猛的砸在翁思恩的脑袋上,她一时僵住身子,眼里竟是几分惊恐的看着李芬芬。她怎么知道臣知书的?学校里还有多少人知道?

李芬芬看着她的表情也生出几分讶异,“翁思恩,你不会以为大家不认识臣少的车子吧?想在G市吃得开,臣少的车牌子都不认识那就不要混了。”臣知书的车牌子很有特点,都是五个一样的数字,那辆兰博基尼是11111,路虎是22222,剩下的车子不用看别人也猜得出来,33333到55555。

“我跟他不熟。”她咬牙切齿的道。

这话听在李芬芬耳朵里却是变了滋味的,冷哼一声,无所谓的拉拉自己的短裙,“不想介绍就算了,也用不着说不熟呀!不过也是,这年头只要没结婚的都可以说不熟。另一说,今天熟谁知道明天熟不熟呢。”她说的阴阳怪气,翁思恩的脸上却是难堪的灰白。

回到他们自己的宾馆楼,徐老师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促催着大家快去换衣服,吃完早餐就要准备演出,正式演出前还得彩排一遍。

这次演出,以市歌舞团为主,学校里没有出独舞,全部都是伴舞跟群舞。翁思恩负责开场,是一段根据戴望舒的诗歌雨巷改编的舞蹈,学校根据场地将舞蹈改编了些许,一共十二个女孩,全部都是身穿旗袍手拿油纸伞,舞蹈里满是江南情调。

彩排很顺利,跳完了,大家急匆匆的去化妆室换衣服化妆然后候场。演出开始之前,会有一个小型的拍卖会,所得款项会捐献给某农村的小学。翁思恩对拍卖不感兴趣,化了妆就坐到化妆室的角落听音乐。

李芬芬跟几个小姑娘趴在后台的帷幕后偷窥前台,每听见落锤的声音几个人就嘻嘻哈哈的说上几句。起初她也没在意,可偏偏每次落锤李芬芬都回头看她一眼极讽刺笑笑,笑的她竟有些心烦意乱。

终于熬到演出开始,她们站好队形准备入场。站在她身后的李芬芬笑着拍拍她的肩膀,“翁思恩,人家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可得好好跳哦!”

这话说的她糊涂,来不及细想,音乐已经响了起来,顺着队伍跟着节奏走上舞台,当她举起油纸伞旋转到台前看清台下坐在正中间的人的时候,终是明白李芬芬那句话的意思。

臣知书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胸口别着蝴蝶兰,一副伪善的模样看着她。

她生生一愣,脚步竟跟音乐错过,慢了半拍。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追上节奏,从舞台中央转回侧面,可被油纸伞遮住的脸上,已经是七分慌张。

臣知书是昨天半夜到的,来的路上助理已经跟主办方联络了,捐了些钱,那边自然乐得多一个贵宾。不过,很显然,他的出现吓到了某人。臣知书极得意的笑,好似小孩子阴谋得逞一样的开心。这笑却让身后坐着的助理,嘴角一个劲的抽。臣少,你二十三了,能别笑得跟三岁似的吗?丢人。

那边笑的自得,另一边已经阵脚大乱,不知所措。翁思恩承认,她是有点故意躲着臣知书,虽说是她应了那份毫无公平而言的协议,可是答应跟顺从却是两件事。

“芬芬,坐中间的那个就是臣知书吧?”

“可不就是臣少。”

“没想到臣少居然会来,不知道他参不参加一会儿的聚餐。”

李芬芬冷哼一声,斜了一眼翁思恩,意有所指的道:“那得看某些跟臣少不熟的人要不要参加聚餐了。”

翁思恩紧紧的握着木梳,听着李芬芬的阴阳怪调跟同学好奇的追问声,心都在发抖。她起身跑去卫生间卸妆,胡乱的洗着脸,看着镜中脸上残妆粉黛,指尖跟心都是麻麻刺痛。

没等她卸好妆,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着来电号码,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臣知书亦如既往的霸道,“是我进去找你,还是你出来找我。”

“我们还要谢幕,我不能擅自离队。”

一声嗤笑,带着几分讽刺。“也就你把这演出当回事,我已经跟你们徐老师给你请假了,我现在就在停车场,十分钟你没出现,我就进去找你。到时候,碰上谁就说不准了。”

“臣知书,你不能这样。”她咬着牙压低声音。

臣知书却是充耳不闻,“还有九分钟…”

翁思恩愤愤挂了电话,褪了旗袍换上自己的衣服,出了卫生间揪着包包就往外走。跟李芬芬站在一起的同学见她出门,还换了衣服,诧异的惊叫:“翁思恩你去哪?还没谢幕呢!”

“我有事,要先走,已经跟徐老师请了假。”她匆匆往外走。刻意不去听李芬芬接下去的冷言冷语,可是耳朵没办法堵上,依旧是听了进去。

“人家有熟人来接,你乱问什么呀?你刚才不是问臣少会不会参加聚餐吗?现在我告诉你,臣少这就要走了。”

“芬芬,你怎么知道…”

翁思恩坐进臣知书的33333的奔驰车里,撇着脸冲着车窗不愿看他。活了二十年,这一个月却像噩梦一样,而这个噩梦的制造者就在自己身边,她真怕一时忍不住,会再一次拔了头上的发钗直接插进他的喉咙。

臣知书见她这样的表情反而笑了笑,嘴角上是满满的得意,就连让司机“开车”这两个字都说的春风得意一般。回程比来的时候,快了近四十分钟,一路上,翁思恩都是精神紧张,就怕他的靠近,连眼睛都没有合过。

臣知书倒是自在,差不多睡了一道。车子进了市区才醒过来,迷蒙蒙吩咐司机,“回我公寓。”

司机应声,翁思恩的心却提了起来,眼里也越发的慌乱恐惧。

Part 23 八十万支票 ...

进到臣知书的公寓,绝谈不上有什么舒服的感觉,翁思恩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变成一根根的针立在皮肤上。

臣知书见她处在门口,歪着嘴角笑了笑,“怎么?等我抱你进来?”

翁思恩狠狠剜他一眼,身子却还是没动。这里有太多不好的记忆,她靠近一点,都觉得恶心。

臣知书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回头看她,无奈的叹口气,“我说你是定住怎么的?过来,我有事对你说。”

他说的任何事,她都是不感兴趣的,可是却没有反抗的权利。小心翼翼的挪进屋子,捡了一处离他最远的沙发坐下,屁股只占了三分之一,好似这屋子里的一切都因为那件事变得脏了。

她眼里的嫌弃跟厌恶太过明显,让人想忽视都没办法。臣知书扫一眼屋子,琢磨着是不是该换个房子,省的她总是记恨自己。

翁思恩却没了耐性,“你有什么要说,快说,我晚上还得回学校呢。”

“你还有心思回学校?”他明知道这是躲他的借口却不戳穿,不冷不热的嘲弄道。说着话,躬身从茶几下抽出一张支票,金额是捌拾万,下面签着臣知书的大名,盖着红色的印章。抬手递到她的面前,“这个你收着。”

翁思恩的脸一下就变了,十指握拳,双肩发颤,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臣知书,我不是卖肉的。”

死丫头想到哪里去了。臣知书无奈叹口气,“思思,你能不能别那么尖锐。给你这个钱不是买你,我只是想帮帮你。”

“不需要。”她寒声道,随即扯出一抹冷笑,“你若真想帮我就别在出现在我面前。”

“你…”他气结,手上的支票似乎都在讽刺他,“不可能,翁思恩,从你招惹我那一秒,你就别想什么离开不离开。实话告诉你,就是范小蠡不出事,我也不会放你走。”

“我招惹你?”她瞪目,虽不说避他如蛇蝎,可她却真的从不曾招惹他。对于他们这些少爷来说,女人不过是个玩意儿。翁思恩别的没有,倒还存着几分自尊,绝不会给任何男人当玩意儿。

可臣知书却是笃定,“就是你招惹我的。”他有几分赌气的道:“范小蠡的局子,你就那么无谓的看着我。董茂芝的包房,是你向我求救的。学校的楼下,也是你引诱我吻你的…”

“这么说,舞会那天,也是我勾引你强|暴我的了?”翁思恩的指甲几乎陷进肉里,这种对话,让她觉得不可理喻。她站起身欲走,臣知书却从身后将其拉住,紧紧的圈住她的腰身。不在胡搅蛮缠,细声软语,“思思,你别急,是我混蛋,是我招惹你的,行吗?”

“你本身就是混蛋!”她咬牙切齿道,小手用力的扒着他的大手,急于挣脱。

臣知书却抱的更紧,“是,我混蛋,我是世上最大的混蛋,这样行了嘛?”

挣脱不开,翁思恩索性不动,听着他孩子气的话,除了厌恶之外徒生出几分可笑,可是却如何都笑不出来。臣知书见她不在挣扎,心里一喜,就抱着她往沙发上带,放她坐到自己身边才安了心。

“思思,咱们不吵了行吗?”

翁思恩不愿搭理他,别过脸不说话。臣知书看见被丢在脚下的支票,猛的想起把正事忘了。躬身捡起支票,硬塞进她怀里,“真没别的意思,这个你会用得到。”

“臣知书,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鸡。”她真的动了气。

臣知书却是无奈,“翁思恩,你知不知道你不拿这钱赶紧给你继父把债务还上,你那个姐姐就快嫁给一个老头子当续弦了。”

“你说什么?”她猛地站起来,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副绝不相信的样子,像一只扎了毛的小猫。

臣知书叹口气,“你继父一出现,讨债的自然就跟着出现了。你家里的情况你自己清楚,除了你跟你姐姐还值点钱之外,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你不是他亲生的,他自然不敢打你主意,那么,也就只能牺牲你姐姐了…喂,翁思恩,你去哪?”他话没说完,翁思恩已经转身跑了,只留给他“嘭”的一声关门声。

臣知书看着被摔上的房门,一副呆愣的模样,等反应过来,不犹的咒骂,“妈的,太不拿我当盘菜了,谁给这丫头的胆子!”这厢自言自语的一骂完,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弯腰捡起那张被嫌弃的支票,苦笑着摇摇头。

当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奔出小区的小人,心尖尖一点点软下来,不知何时,他已经开始纵容她了。

明明是个小丫头,却偏偏一副大人样,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小东西。拿起一边的电话,“跟着她,别让那些讨债的伤了她,少一根头发,都为你是问。”

接电话的助理狠狠的叹口气,一眼扫到刚跑出小区的翁思恩,赶紧把车开过去,“翁小姐,要去哪里,臣少让我送您。”

翁思恩急着回家,臣知书住的高档小区门口自然是很难拦到出租车的,犹豫一下,还是上了车,“麻烦您了,我去老城区的木林小区,能快一点吗?”

“不麻烦的翁小姐。”助理应声,油门已经加大。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四十分钟就赶到了。翁思恩让他把车子停在大院门口,又再次道了谢,紧忙的往院里跑。回到家,母亲坐在客厅看电视,翁伟坐在小桌前发呆,见她这般慌乱的跑进门,均是一愣。

“思思,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跟着学校下乡演出吗?”翁母皱着眉问。

翁思恩没有回答,直愣愣的盯着翁伟,“爸,我姐呢?”

翁伟眼神一黯,支支吾吾的道:“她出去了,出去买东西去了。”

“去买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去哪里买?”她步步紧逼,翁伟心虚的不答。

“思思,你这是做什么?”对于她的逼问,翁母倒是镇定异常,“刚回来就歇歇,你姐一会儿就回来了。”

“妈!我现在就要知道我姐呢?”这些年,她头一次这般无礼的跟母亲说话,翁母被她的激动也惊到了,一时不语。屋子里瞬时沉默下来,这沉默就像是一种默认,让人心凉。回来的一路上,她都在告诉自己,那是臣知书骗她的,不可能,爸妈不可能那么狠心把姐姐推进火坑,可是此刻,她再不能骗自己。

脚步不稳,翁思恩跌撞的靠到桌子边,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这时,楼下传来刺耳的“嘀嘀嘀”声。

只见翁伟脸色一变,翁思恩瞬时就意识到什么,抬步跑到窗台,楼下一辆黑色奔驰车以一种嚣张的姿态停在楼下,从车上走下来的两个人让她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思思,我…”翁伟开口,翁思恩却是充耳不闻,端起凉台浇花的水瓢,瓢了一瓢水就冲出了家门。

翁思业看见怒发冲冠的翁思恩明显一怔,当那一瓢水浇到她头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打了一个寒颤,“思思…”

“你闭嘴!”翁思恩怒斥,那气势倒真是把翁思业镇住,她转身面向从车子里走出来的秃头男,脸上硬是挤出一抹笑,“李叔叔,好久不见。”

李万子的笑带着几分僵硬,“思思,几年不见,你脾气大了不少呀!”

“我们家人都是没脾气的,要真是连我都没了脾气且不是要被人欺负死。谢谢李叔今天带我姐姐出去玩,姐,还不赶紧谢谢李叔叔。”

翁思业不知所措,满是尴尬的拉拉她的衣袖,“思思,咱们回家说。”

“回家说什么?有什么不能在这说,李叔是看着咱们长大的,我记得你跟李叔的女儿李静还当过同学的。”

“思思。”翁思业有些无地自容,她也不愿,她也不甘,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八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这时候李万子愿意用八十万的聘礼娶她,她真是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你别说了,我跟李叔要结婚了,早晚都是要让你知道的,现在知道也好。”如果这就是命,她认了。

翁思恩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气姐姐,大脑一片空白,抬手就已经甩了翁思业一嘴巴。

“思思。”

“翁思恩。”李万子,翁伟都叫出声。

翁思恩却是冷笑,“你要跟他结婚?你叫着他叔叔跟他结婚?你知不知道他多大?知不知道他死了三个老婆?知不知道他第四个老婆是因为家暴跟他离婚的!”她疯了一样的冲翁思业大吼着。

“我知道,我都知道!”翁思业也吼出来,脸上不知是被翁思恩泼的水还是眼泪。

“知道你还敢嫁给他?”

“我不嫁他怎么还债,我不嫁他难道要看着我爸被讨债的打死,就算是他死了,父债子还,那债务还是我的,我能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翁思业哭着说罢,身子软软的跌坐到地上。

“我说过,我们一起还。”翁思恩也哭了,小手不断的擦着泪。

翁思业摇摇头,其实,她们俩都知道,这债务一背上就是一辈子。

一边站着李万子脸已经很臭了,见姐俩哭成这样,面上自觉有些下不来,对着翁伟就去了。“老翁,怎么回事?我要不是看着咱们以往的交情再加上知道思业身子清白,我才不花八十万娶这个媳妇。你去外面打听打听,不要说八十万,就是八万有多少小妞往我身上贴。”

“我知道,我知道,老李…”

“那你就去找那些八万就能跟你的小妞吧!我姐不会嫁给你,你快走。”翁思恩厉声斥道,不管不顾的推着李万子上车。

李万子不是什么文化人,举手就要打人,可巴掌没落下,手腕就被人扭住,“哎呦,哎呦…你谁呀?”

Part 24 卖了我自己 ...

李万子不是什么文化人,举手就要打人,可巴掌没落下,手腕就被人扭住,“哎呦,哎呦…你谁呀?”

“我是谁用不到你管,别在这撒泼,不然没你好果子吃。”男人身上的气势立马就压倒了李万子,李万子想再说什么,男人一哼,他立马就没了胆。又冲着翁伟咋呼一句,狼狈的钻进车里,离开小区。

翁思恩不知道为什么臣知书的人没走,她简单道了一声谢,有些心虚不知该说什么。好在男人很识相,点点头,没多话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