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董茂芝跟另一位年长的领导走出来的时候,正好是翁思恩跟刘慧洋相送。翁思恩压着步子跟在董茂芝身边,他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倒是让她放了心,细一想,光天化日,他就是有什么坏心也是不敢的,便更加安了心。扬起标准的笑容,直送他开车门,刚要回身返回,董茂芝却不轻不重的到了一句,“翁小姐,别来无恙。”

这一句,竟让翁思恩脊背发凉。

她假装没听见般转身往回走,只盼快些离开这里。还好,仪式结束都没有出什么差错,一群人进了化妆间开始卸妆换衣服。

“翁思恩。”带队的刘老师走进来喊了一声。

翁思恩刚撕了假睫毛,简单的一擦眼睛,应声跑出去,“刘老师,您找我?”

刘老师点点头,“主办方那边负责人对你印象很好,他们正在选拔一个宣传片的女主角,认为你的形象很适合,你别卸妆,先去给跟负责人看看。快一点,我等着你。”

宣传片?怎么没听说过!心里虽有疑惑,可看着刘老师着急的样子着实不好再多问,只能笑着点点头,回去把假睫毛重新粘上,简单的修饰一下妆容,跟刘慧洋嘱咐一句跟着刘老师上了二楼。

所谓的负责人是个年轻的男人,一身西装打扮,见了翁思恩礼貌的问了一些问题,无非是学校学些什么,主修什么,翁思恩都一一作答。

刘老师想要帮她美言几句,可是手机却响了,给她使了一个好好表现的眼色,便退出去接电话。

翁思恩有些紧张,也好奇这位负责人在众多人中为什么独独看中她。单凭模样,她绝不是最出众的。“李经理,其实我从来没有拍过宣传片,也没有任何的拍摄经验。”

“不需要你有经验。”李经理说着站起了身,往外走。“你跟我去一趟摄影棚,先给你照几张硬照。”

“啊?哦!”翁思恩忙跟上,可出了门却没有看见接电话的刘老师,“李经理,要不要等刘老师一下。”

“不用,你快点跟上吧。”李经理突然有些不耐烦,催促着她加快脚步。

翁思恩紧忙跟上,却是不住的回头,根本不见刘老师的影子。她跟着刘经理进了电梯,电梯停在8楼,往里走全部都是像酒店房间一样的格局,一个门挨着一个门,刘经理敲敲8023的门,门从里面被打开,翁思恩立马觉出有些不对劲。站在门口不再前行,“刘经理,我看我还是回去跟刘老师说一声,不然她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刘经理不自然的皱皱眉,“我已经给你们老师打过电话了,快进去吧。”

他们一直在一起,怎么可能跟刘老师通过话,翁思恩不禁退后一步,“我还是担心老师着急,要不,我告诉她一声再上来。”

“我说你这个学生怎么这样,到底照不照?”刘经理的口气越发的不耐烦,甚至伸手抓她的手臂。

翁思恩挣脱开,贴着墙壁,边往后退边说:“那我不照了。”说着,就要转身,可是手臂却被刘经理死死的抓住。她使劲的挣扎,房内走出人来。

“是我请翁小姐进来坐坐,翁小姐不会不给面子吧。”轻浮的声音让人听着就觉得不舒服。

翁思恩感觉皮肤上颤栗起一层薄薄的小疙瘩,董茂芝走出房间,冲刘经理挥挥手,刘经理便退了下去。她站在转角,心里已经打起了啰嗦,可是面上故作镇定。“实在不好意思,我的老师跟同学都在等我,我要下去了。”

董茂芝冷笑一声,根本不理会她的话,大步上前,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之时已经反剪住她的手,一手捂住她的嘴直接把人带进了屋里。

“啊…”进了房,董茂芝就惨叫一声,一甩手,把她丢到地上,“妈的,你属狗的?”

翁思恩看着他捂着手,翻身起来就往里间跑,看见门就打开然后立马锁上。董茂芝这个色胚,绝对不会轻饶她,她断不能毁在这个人的手上。

听着门外的威胁跟拍打,她回头找能堵住门口的东西,可是她进的似乎是个衣帽间,除了两把椅子之外,全部都是钉死在墙壁上的柜橱。她快速的把椅子挪到门口,只听外面狠狠的踢了一脚门,继而大骂:“你个小贱人,现在不开门是不是?好,你等着爷拿了钥匙,非弄死你不可。”

翁思恩身子一抖,腿一软歪倒在椅子上,她拼命的让自己冷静,豁然想起手机塞在了短靴里,这时,她还真要感谢自己那根敏感的神经。

迅速的掏出手机,她第一反应是给范小蠡打电话,可是当通讯里翻到范小蠡名字的那一瞬,她的手一抖,就是按不下通话键。她狠狠的一闭眼,已经听见门外董茂芝打电话的声音,不再犹豫,顺着范小蠡的名字向上按,看见那个她从未主动拨打过的电话,感觉指尖都在发抖。

按下通话键,听着等待的彩铃,心里犹如爬进了无数的甲虫。

“思思?”臣知书的声音明显带着惊喜。

可翁思恩已经管不了再多了,“臣知书,我在中山大道的绿野集团大楼里,我被董茂芝挟持了,我在8023,你快来救我,快…”最后一个字,已经隐隐带着哭音。

臣知书只说了六个字,就挂了电话。——等着我,相信我。

翁思恩挂了臣知书的电话,使劲的吞吞口水,接着拨打110。打完之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估计是有人来给董茂芝送钥匙了。翁思恩抖着手开始给刘慧洋跟刘老师打电话,只盼他们能上来推延一会儿,至少拖到臣知书跟110赶到。

刘老师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刘慧洋倒是通了,可是这时候没办法细说,她只能让刘慧洋多带些人上8023来找她。

董茂芝拿了钥匙,对着关闭的门轻蔑的哼笑一声,“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打开门,乖乖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翁思恩背靠着椅子坐正,双脚抵着对面的墙壁,用身体硬撑住。“董茂芝,我已经报了警,你最好赶紧离开,不然警察来了,没好果子就是你。”

“警察?哈哈…”门口传来轻蔑的笑声,“你当这楼里的人都是傻的吗?会让警察上到八楼?”

这点翁思恩早就料到,这还是在臣知书身上学到的教训,有些人,警察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是威胁。所以,她第一个电话才不是打给110 ,而是臣知书。

“警察上不来,自然有人会上来,你在金色动不了我,如今一样不能。”她撂下狠话。

可董茂芝根本不在乎,“你当我是蠢货吗?你也不用跟我在这装什么贞洁烈女,周楷正、臣知书你都肯,我董茂芝差什么吗!条件你开出来,他们怎么养着你,我一样给得起。”

翁思恩眼珠一转,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距离她跟臣知书通话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刘慧洋还没有上来,看来是被拦住了,她得自己想办法尽量拖延才行,犹豫一下,她开了口。“只怕我开出来,你给不起。”

Part 41 我带你回家 ...

“只怕我开出来,你给不起。”

董茂芝倒是觉出些意思,谁都不愿意玩强的,索性耐着性子跟她耗,“我倒要听听你值多少?不如你把臣知书从周楷正手里买你的价报出来,爷也不嫌弃你被臣少玩过,给你同样的价码,要是你那个姐姐也跟在一起,爷给双倍。”

翁思恩听着他难听的话,心里却犹如在热锅上,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报出来多少钱才能吓住这个色胚。脑袋不去想,下意识的报价,“八十万,臣知书就用八十万卖的我,你买的起吗?”

“八十万。”董茂芝暗自咋舌,这价码够包养个小明星了,臣知书还真舍得。莫非这丫头有什么过人之处,他砸吧一下嘴,心想管她多少钱,先爽一下再说,于是乎,满口答应,“八十万而已,我当多少呢。来吧,快出来,伺候好我,少不了你的。”

这一句让翁思恩瞬时慌了,她死死的抵着墙壁,不在做声。董茂芝不是傻子,这功夫也察觉出不对劲,不跟她干耗,拿起钥匙就开门。钥匙转了三圈,门却推不动,明摆着这死丫头在里面完了花样。

他不动声色,退后三步,快步上前,猛的抬腿,一脚踹在门上。

翁思恩只感觉身后一震,腿部的支撑力瞬时消弱,凳子向前推进几公分,门也裂开一个小缝。董茂芝笑了笑,不再废话,继而接二连三的反复揣着门。

连踹几脚,立马用身子开始向里挤,翁思恩从门缝看见他一眼的欲|望,身子瑟瑟发颤,力气也越发小。当董茂芝伸手揪住她的时候,翁思恩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恐惧跟绝望。

董茂芝早就已经耗尽了耐性,粗鲁的揪着她往外拉,根本不在乎会不会伤到她,当把人从衣帽间扯出来,他一手反剪住她的双手,另一手竟是一把扯开她的衣襟。礼仪的红旗袍是侧面盘扣的,这一扯,瞬时露出里面红色的胸衣,白嫩的胸口,小锁骨很是诱人。

董茂芝色欲熏心,早就没了顾忌。饿狼扑食一般的直扑过去,翁思恩拼死挣扎,咬他,挠他,捶打,可男女有别,她那点小力气在他身上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他的亲吻让人几欲作呕,记忆深处的回忆让她恐惧的心脏发紧,那种难以挣扎的绝望让她发出难以压抑的嘶吼。董茂芝已经按耐不住,骑在她的身上,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就在这时,身后的大门发出一声巨响。翁思恩还没从绝望恐惧中抽离,骑在她身上的董茂芝竟一种奇怪的姿势从她的身上飞了出去。身体瞬时被卷入怀里,她下意识的抗拒却被更加用力的抱住,“不怕,不怕。”臣知书的声音在她头顶传来,如果她不是那么害怕一定会听到这两声安慰都是颤抖的。可是这样处境加上记忆深处的回忆让她根本不敢在臣知书的怀里逗留,她的身子抖的越发严重,小手揪着自己的衣襟,却满是抗拒。

臣知书在确定她无事之后终是意识到她对自己的那种抵抗,喉头一瑟,缓缓的松开手,从门口一招手,早就哭红眼的刘慧洋就被放了进来,他把翁思恩交给刘慧洋,看着两个小丫头抱在一起哭出声,提起来的心才算放下一半。

再转头,看着被安迪等人按住的董茂芝,眼里的暴戾让他如有修罗一般。

“臣知书,你,你要干嘛?犯得着为个丫头这么大动干戈吗?”董茂芝也慌了神,尤其是看见臣知书手上拿着着微型手枪。

臣知书看着他,眉头微皱,眼睛眯起来,右手以一种折磨的速度缓缓的抬起,手掌大小的银色手枪冰冷的抵在董茂芝的额头,“董茂芝,我的人你也敢动?”话音一落,又是“嘭”的一声。

这一声让翁思恩猛的从恐惧中挣脱,眼睛慢慢的找到焦距,转头看向臣知书,“不要…”她颤抖的喊道。

董茂芝已经吓傻了,子弹从他的耳边穿过,耳鼓处还有一丝丝灼热的疼痛,他不敢想象,那枪若是偏离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臣知书再次举枪,“你他妈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

“臣臣少,你…啊!”

臣知书猛的一个拐子将他的脸打偏,董茂芝整个人随着这个拐子歪向一边,再爬起来,左脸立马仓了起来。臣知书似乎难以压抑自己的暴怒,只要一想翁思恩差点被这个禽兽给糟蹋,那种愤恨就恨不得真的一枪毙了他。他抬脚冲着他的脸就踹了过去,接着揪起他脖领子每一拳都打在他的脸上。

起初董茂芝还挣扎叫嚷,等臣知书一拳接着一拳打下去,董茂芝的声音就越发的微弱。

安迪见董茂芝没了声音,再一看臣知书已经打红了眼,立马上前抱住臣知书。董茂芝的身份不简单,如果真出点什么事,臣家可都是要跟着遭殃的。“臣少,别打了。”

“放手。”臣知书怒吼着。

安迪立马给跟来的手下一个颜色,两个西装男立马上前架起董茂芝往外拖。人拖出去,他才松了抱着臣知书的手。臣知书被放开,反手就给安迪一拳。

安迪被打,面色不改,“臣少,请冷静。”

“妈的,老子没办法冷静。你媳妇要是被人这样了,你能冷静吗?”臣知书暴怒的喊出来。这一句倒是让屋子里的人全都静下来,包括原本哭的最凶的刘慧洋。此刻,她瞪着哭花了妆容的熊猫眼,一眨吧一眨吧的看着臣知书,眼里几分惊讶几分不信更有几分探寻。最后,小丫头一吸鼻子转头看向翁思恩,一抽一抽的问:“思思姐,他管你叫媳妇?”

一句话,瞬时让臣知书一脸的窘迫,安迪侧过头看这个半大的丫头,琢磨着这丫头是不是有些脱线。翁思恩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眼神有些慌乱,眼泪还在眼眶里,加上身上的狼狈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臣知书咳一声,转过身蹲下一把抱起翁思恩,冷下脸吩咐安迪,“送这个小孩回去。”

安迪毕恭毕敬回答:“是。”

臣知书就这么抱着翁思恩出了房门。

“放我下来,我能走。”翁思恩低声道。

臣知书置若罔闻,脚步更加的快,身后跟着六个壮汉,走到楼下,正巧看见抬着董茂芝出去的两个人把他送上救护车。臣知书愤愤骂一句:“杂碎,老子就应该阉了他。”说罢,抱着翁思恩上了车。

一路上,翁思恩一直未语,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身体不舒服,脸色异常的差。臣知书抱着她回了公寓,将她放到床上,就进了浴室,片刻出来,走到她身边极轻的道:“去洗个澡吧。”

翁思恩下意识的缩缩身子,臣知书退后一步,她捂着自己的衣襟走进浴室。臣知书此刻才算是把整颗心放下,当他接到翁思恩求救电话的那一刻,他从不知自己竟会这么的害怕。

而当他看见董茂芝骑在翁思恩身上的那一瞬,他竟真的有了杀意。可当他一拳一拳打在董茂芝脸上的时候,除了暴怒还有更多后悔,那些拳头不仅打在董茂芝脸上,更是打在他心上。他也是个名副其实的混蛋,他当初怎么会鬼迷心窍的对思思做出禽|兽不如的事呢?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臣知书嘴唇微动。

思思,对不起。

Part 42 让我追你吧 ...

翁思恩洗好了澡自然不会再穿着那件被撕破了的旗袍,她打开浴室的吊柜,被她离开时丢下的淡粉色浴袍整齐的叠着,取出来换上浴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迟疑下才出了浴室。

臣知书迎上来递给她一杯热牛奶,脸色绝谈不上好,等她坐到厨房的高椅上,臣知书冷冷的开口质问:“你怎么会跑到绿野集团去?”

“我去当礼仪小姐。”她垂着头低声道,倒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臣知书一听,拳头不犹的握紧,看着她捧着牛奶的手腕上全部都是发黑的淤青,心疼的不可抑制。“翁思恩,如果你这样,我真宁愿就买了你,养着你,让你那了不起的自尊滚他妈蛋。”

翁思恩猛然抬头,臣知书抬手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思思,我放你走是让你活的更好,可你这样,我心疼。”

“心疼”这个字眼像是一块碎石突然的投进翁思恩的心湖,那种猝不及防猛然间的闯入,让她根本没办法掩饰自己。惊吓,恐惧,压力,委屈…太多太多的负面情绪让她那根始终绷紧的神经终是不堪负荷。

这几日,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到什么时候。就在遇上董茂芝的时候,她甚至已经恍惚,这一切,到底算什么呢!眼泪一滴一滴落下,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她索性放肆的大哭出声。

这是翁思恩第一次在臣知书面前这样的哭,像是一只即将赴死的荆棘鸟发出最后的哀鸣,那种浓浓的委屈跟悲痛让臣知书抱着她的手也跟着颤颤发抖,却是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翁思恩在他的怀里挣扎着,使劲的拍打他,嘴里抽泣着叫嚷着“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么欺负我”的话。臣知书更紧的抱着她,感觉脖颈上滴落的眼泪似乎灼烧着皮肤。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有错吗?我到底那点错了?我还有什么呢…清白、感情、自尊…现在连他我都要推开了,我还有什么了呢…我还有什么了…”翁思恩断断续续的哭闹着,嘴里念着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不能连贯,可臣知书却听出些头绪,心情更加的沉重。

翁思恩是哭的累极昏睡过去的,就睡在臣知书的怀里,小手还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摆,这种依赖的姿势让臣知书心酸之余隐隐的期待着什么。如果,能够回去,他发誓绝不会做那些混蛋事。

轻轻的抹着她的小脸,低下头温柔的落下一吻,这一刻,难得的珍贵。

思思,你给我机会,让我对你好,行吗?他在心里默默的念着,一夜看着她的睡容,片刻不曾合眼。

这一觉,翁思恩睡得并不踏实,虚虚实实的梦境一个接着一个,直到清晨,在一个从高空坠落的梦境中惊醒。猛然的睁开眼,对上的是臣知书带着红色血丝的眼,眼里的情绪赤|裸的摊在她的眼前,那种带着心疼跟担心的神色让她竟有几分慌乱,犹如在那变换着色彩的梦境中一般,分不清真假虚实。

臣知书抬手摸摸她的额头,撩开她额前的碎发,声音有那么一丝沙哑,“睡得好吗?”

翁思恩恍然,挣扎着坐起身,直白的道:“不好。”她起身要下地,却被臣知书一把攥住手腕,手腕上青紫的淤青让她疼的倒吸一口气。

听见她的吸气声,臣知书立马松了手,猛的起身要去看,可早就被压麻的腿这一动让他整个人犹如倒栽葱一般直接从床上滚到地下,脑袋撞到床头柜上,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翁思恩被他这突然的一系列动作看的傻了眼,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竟是“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臣知书疼的呲牙咧嘴,丢脸丢到了家,窘迫至极,可听见她笑了,一抬头,只觉得这样的笑竟是他头一次见到,明目皓齿,展颜一笑,瞬时让他有种什么都值得的感觉。揉着脑袋,索性盘腿坐在地上,就这样盯着她看。

翁思恩被看得红了脸,收了笑意,撇过脸,干巴巴的问:“你没事吧?”

“有事。”臣知书说,见她看向自己,接着道:“董茂芝那混蛋我一定替你收拾了,可收拾了一个不代表就没有下一个。你以后就老实上学,别去打那些乱码七糟的工。”

一提董茂芝翁思恩脸上的笑意立马消失干净变得阴冷冷的,“不去打工怎么还钱呢?”

“翁思恩,你能别那么倔吗?我什么时候逼着你还钱了?”臣知书敲着小腿站起来,感觉小腿的血液还有些不顺畅,带着麻酥的感觉。

“就算没逼,我也得还。”

她声音冷硬的让臣知书也沉了脸。他抬手把住她的肩膀,让她正视自己。几乎一字一顿的说道:“翁思恩,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我真的喜欢你。喜欢到放你走,喜欢到看见董茂芝欺负你恨不得杀了他,喜欢到知道你要推开范小蠡哪怕不是你心甘情愿我也欢喜。”

“你…说什么?”她神色慌乱,似乎自己在逃避的心理被他硬硬的撕开。

臣知书不给她躲避的机会,“你姐喜欢范小蠡,你要放弃了对吗?”

“你怎么知道?”她震惊。

臣知书不屑的一哼,“我知道的远比你多得多,范小蠡知道你们家欠债就是你姐说的,我跟范小蠡打仗那天你姐哭的跟什么似的冲进病房,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至于你要推开范小蠡的事,是你昨晚自己说的。”

翁思恩猛的推开他,眼里几分戒备,“臣知书,就算我不跟范小蠡在一起,我不会在回到你身边。你说董茂芝是混蛋,你又何尝不是呢!你们俩倒是像的很。”

这话想跟倒刺直接插进他肉里,可偏偏这话说的就是事实,让他辩驳都辩驳不了,只能一脸后悔的看着她,“思思,要是能回去,我绝不会那么对你。”

这一次,换翁思恩冷哼,“那么,你能回去吗?”

答案是显然,所以他说的这话就是放屁。翁思恩转身出了屋,默不作声的从衣帽间翻出一件衣服,标签撕下来放在桌上,“衣服钱我会还给你的,我走了…昨天,谢谢你。”

“你站住。”臣知书看着她顿住的脚步,心里的火气瞬间就灭了。烦躁的挠挠头,抓起丢在桌子上的车钥匙,垂头丧气的说一声:“我送你。”

Part 43 追求也挺难 ...

车子开到学校门口翁思恩就叫停车,可臣知书似听不见一样直接把车拐进学校,耀眼的跑车带着一声急撒的刺耳大咧咧的停在她宿舍的门口。

她闷不做声,心里暗恼。臣知书看着她鼓着的小脸,绷着的脸霍的笑了,大手强硬的抓着她的小手,“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从今天开始追求你。”

翁思恩皱眉瞪他。

“你不用瞪,随便你理不理我,反正我就要追你。”话说完,他的眼神错过她看向窗外,还冲着窗外挥挥手。翁思恩立马回头,只见刘慧洋也笑嘻嘻跟着挥手。

心里的那种恼怒更加的多,不客气的挥开他的手,冷冷的留一声“随便”开门下了车。

“小妞,发什么脾气!晚上来接你。”臣知书拉下车窗冲着她喊,语气里竟满满的宠溺跟戏谑。

翁思恩看着跑走的车尾,恨得牙痒痒却无法发作。刘慧洋凑上来,暧昧的冲着她笑,“思思姐,他蛮好的哦!”

蛮好?!她斜着眼看向刘慧洋,“你哪里看出来他好的?你们接触过吗?”语气里满是质疑。

刘慧洋倒是自得很用力点点头,一脸的憧憬,“以前我以为他是个很暴力又很凶的人,不过昨天当他拿着手枪指着大厦负责人说‘找不到人,信不信我平了你们绿野’的时候,哇,要不要这么帅呀!还有他抱着你走的时候,那气势太给力了!思思姐,我现在觉得你就是小言的女主角,臣少就是专情的黑道老大,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哎,思思姐,你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

翁思恩怕自己再听下去就有掐死她的冲动。心里的埋怨全都堆放在臣知书身上,以前一提他刘慧洋可是恨得牙痒痒,只一天,竟让小丫头彻底改观,帮他说上了好话。

回了宿舍刘慧洋依旧喋喋不休,不仅说臣知书就连一面之缘的安迪也夸奖上了,翁思恩听的烦心,索性捧着单词当她是纯伴奏。

好在十点就到了上课的时间,刘慧洋终于结束了对于臣知书各种猜测以及倾慕的演讲,不过还是总结陈词一番才拿着训练服跟翁思恩离开宿舍。

俩人进了训练教室才发现竟还有许多别的专业的学生都聚在教室,“怎么回事?”刘慧洋抓了一个同学问道。

“说是系里要给电视台出一个双人舞的节目参加十一晚会,今天初选,连别的班的都来参加了。”

刘慧洋没什么兴趣,老师在一边发号码牌,她瞅了瞅了,推着翁思恩过去领了一个号码,“我就不参加了,不过你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翁思恩其实也没多大兴趣,这种节目学校每年都出的,要说名利的确能得一些,可是她如今真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排练。若不是母亲希望她考研,她根本不会考,等明年一毕业直接找一个舞蹈工作室或者舞蹈学校上班。她真的没有那么大的企图心。

不过刘慧洋给她领了号码牌,她也不好推辞,别在身上,拉拉筋。初试要求参赛者做几个自选动作就可以,她的号码靠后,默默的记下前面几个同学跳的动作,尽量不与他们重复。

李芬芬跳完就是她的,俩人走个迎面,李芬芬歪歪嘴角,轻佻的问候一声,“思思,加油哦!”这一声倒是带着几分讽刺。

翁思恩故意忽视,直接走上台,姿态优美的抬手,做了两个小转跟几个课上经常练习的舞蹈动作,完美演绎过后,鞠躬下台。

不知道是冤家路窄才是所有的倒霉事都让她碰上了,她下面的参赛者居然是钱放。等她下台的刘慧洋早就跟候场的钱放瞪着眼珠子赤|裸裸的战火纷飞,听见喊号,钱放一哼往台上走,一抬头看见翁思恩更是身子一歪使劲的撞上去,让她差点从台阶上酿跄着滚下来。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撞到你了,有没有受伤呀!”钱放怪声怪气的道,道歉根本没有诚意。

“你明明是故意的。”刘慧洋怒目。

“洋洋。”翁思恩站稳马上拉住她,“老师们都在这儿,算了吧。”

钱放听了倒是一笑,好似早就料准她会息事宁人,“既然没事我可就上台了。”她嚣张的转身,嘴巴恶毒的丢了句,“被人甩了的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