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思恩被这个莫名的称呼叫的发怔,愣了一下才想起应声,“哦,是我,您是?”

“我是臣知书的母亲。”那一边的声音优雅且疏远。

“伯母您好。”翁思恩再听见“翁小姐”这个称呼的时候就已经听出谭雅雯的声音,心思已经发沉。

“我也就不绕圈子了,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就在臣子公寓附近的Tea Home。”

“好,我马上下去。”

“不用急,我等你。”谭雅雯放下电话,看着对面的臣知墨,“要跟我一起跟她谈吗?”

“妈。”臣知墨皱眉道,算了好多种可能,独独落了母亲会这么快行动的可能。

“你记住,臣子要是从你口里知道这件事,你的婚礼就会在年底举行,李市长的大公子表示很愿意跟你进一步发展。”

“妈,你威胁我?”臣知墨不敢置信。

谭雅雯勾起嘴角,眼角有一些细微的皱纹,却不影响她的气质与美貌。岁月只是给她带了更多的优雅与沉淀,对于自己生的儿女,没人比她更了解,所以她早就算好,这一次必须速战速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才能全胜。“不是威胁,是忠告。”

“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为什么不可以,父母对于儿女总是要多操心一些,作为母亲不希望你们选一个不对的人,影响你们一辈子。”谭雅雯说完抬手看看手表,“估计她快来了,如果你不想被看见最好马上走。”

臣知墨无奈的叹气,可是胸口还是被堵住一般感觉呼吸困难。她抓起皮包,看着谭雅雯,“妈,选的人对不对,不是你看的,而是要臣子自己去看的。你这样,总有一天会让臣子恨你的。”

说罢,臣知墨转身就走。谭雅雯看着女儿负气的背影,轻轻的摇摇头,也许这么做被让儿子怨她,可总儿子被人在背后说一辈子的闲话要好得多。

臣知墨走了五分钟左右,翁思恩就来了。头发规整的用一根发钗盘住,脸上脂粉未沾干干净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让她整个人都看上去清清爽爽,一看就是个好人家的孩子。谭雅雯其实很喜欢这个孩子,谈吐有礼,大方识体,若不是那张脸,她倒是很希望有这样的儿媳,可惜…她微微叹口气,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开口道:“翁小姐,我不喜欢兜圈子说话,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不管咱们今天见面所谈及的内容会不会让你不高兴都能不让臣子知道。”

翁思恩看着她点点头,表情没有一丝意外之色,这倒让谭雅雯有几分意外。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她从皮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放在桌面推到翁思恩面前,示意她打开看看。

翁思恩打开文件夹,里面装着一份纽约著名舞蹈学院录取通知书跟一张机票。

“我知道你在争取研究生的名额,不过你们那所学院就算是研究生毕业也未必有什么建树,现在很多舞蹈家都是到国外去镀金的,并不是说国内的就不好,只是多学习一些不同国度的知识总是好的。”谭雅雯笑着道,“翁小姐,手续都办的差不多了,只要你同意,三天后就可以上飞机,纽约那边你更是可以放心,我会帮你安排的妥妥当当。”

“然后呢?”翁思恩冷静的问,直视她的眸子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伯母,你说过你不喜欢绕圈子的,现在又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呢?送我去纽约之后呢?理由呢?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Part 62 危险的分别

“伯母,你说过你不喜欢绕圈子的,现在又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呢?送我去纽约之后呢?理由呢?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谭雅雯眯起眼,看来她还真是小看这丫头了,这种气势倒是让人佩服,只是希望她在做决定的那一刻也能有这种气势,也不枉费她的佩服。她掏出支票夹,在签名处签上名字然后将笔跟空支票推过去。“除了学校以外,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绝对不会比嫁进臣家差。话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翁思恩冷笑着捻起支票,这一刻不仅心口发涩,眼眶也同样发涩。“我应该填多少钱,或者,换一种问法,臣知书值多少钱?臣夫人,我是小家小户的女儿,不太了解你们这些有钱人的价码,不如这张支票你来填。”支票又被推回去。

谭雅雯微微蹙眉,可是眉宇间却生出几分不屑与差异。她没料到这个女孩会这么物质,物质到连装一下都不肯,这种时候,她不是应该先说俩人是多么不舍的分不开吗?指甲在支票上打转,谭雅雯看着她不肯示弱的脸,轻轻输出一口气,“你是第一个问我我儿子值多少钱的女人。”

“你也是第一个给我空白支票的女人。”

“哈哈…”谭雅雯忽的笑起来,有意思。“翁小姐若不是长这样一张脸,我倒是很喜欢你的性格跟气质。”

翁思恩也笑,笑的凉薄与悲哀。这张脸,还真是祸害。“那我是不是应该去韩国而不是纽约呢?”她语带讽刺,收起笑意,冷然的面对。“我会离开他,我们本身也不是一路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只能说是意外而已。这个…”她拿起文件夹轻轻的合上收起,“我收下,没有这个我也走不开。至于支票。”她轻轻的摇头,“您的儿子,一文不值,所以我填不上任何数字。”

翁思恩说完起身就走,背影带着几分倔强与绝情。

谭雅雯有些被气到,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子有着不同于这个年纪的果断与世故。能够一针见血的指出重点,不卑不亢,就算是处于卑微也不让人同情。

这种性子的确让人佩服,可是刚硬过头,就失了女人的本质,若是真若她所言臣知书对她来说一文不值,她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态度,她的态度只能说明,她太过在乎,在乎到怕任何人的反对。

她只能说:孩子,你的勇敢与坚强放错了地方。

翁思恩离开Tea Home 像一个游魂一样回到公寓,站在门口的大镜子前,她看着自己的脸,竟有一种打碎镜子的欲望。这张脸太像尚心,所以臣知书跟她在一起就注定要被无数人说闲话。

一张像别人的脸,却偏偏没有像人家一样的家世与背景…她不是臣家儿媳的候选人这一点她早就料到,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快的让她措手不及,快的让她还没准备好离开,快到她还没处理掉不舍。

镜子里的脸越来越模糊,眼睛里不断的冒出水汽,不仅仅模糊视线,更模糊她的坚强。

一文不值的另一种诠释就是无价之宝。

臣知书从医院回来的时候,看见翁思恩在压腿,脸顿时皱巴巴的,一副可怜的委屈样子。“我以为回家会看见你在厨房忙乎,你不是说要回来给我收拾屋子吗!”

“你知道我不会做饭的,怎么可能在厨房忙乎。”翁思恩回头笑他,放下腿,做个鬼脸。“走吧,臣少请我吃一顿大餐庆祝一下吧!”

“那小妞得给本少爷乐一下本少爷才同意,不然…呵呵呵。”臣知书捻着她下巴□着,“不然你就请本少吃‘大餐’吧。”

此大餐是什么翁思恩自然明白,小脸瞬时红了,猛推他一下,娇嗔骂他“色狼”。臣知书被这一声叫的身子酥了半边,住院这阵子一直素着,这会儿说什么都不肯去吃饭,硬是拉着人折腾到晚上才算消停。

“宝贝,你今天怎么这么乖。”翁思恩如此配合还是头一次,臣知书餍足的抱着她,身心愉悦。

“怎么?我还非一脚把你踢下床才算正常?”翁思恩玩着他手臂上抱着的纱布嘲弄的道,说罢,端正表情,点点他胸口,“以后别那么冲动,也不要总是跟人打架,你不是小孩子了,不是什么事都要用武力解决对不对?”

“我知道。”知道她是担心,他认真答应。“董茂芝这一次也应该得了教训,只要他不招惹你,我不会去惹那个疯子。”

“放心,他不会再招惹我的。”翁思恩趴在他胸口淡淡的道,没人会在来招惹她。

臣知书摸着她披散下来的长发,眼睛里透着一股狠厉的光,“再过几天,他怕是没心情再来招惹你。”

翁思恩狠狠的咬咬牙,从他胸口仰起头,落寞的悲伤早就掩饰起来,故作出一副开心样子,“不说他了,咱们去吃饭吧。”

听她主动提出来要吃饭,臣知书止不住笑。

“笑什么?”她诧异。

臣知书指指表,指针已经指向十点,“从我认识你,这个时间你说吃饭,还是头一次。”

翁思恩看着表,晃神一秒,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两个人收拾一下直接去粥铺到了粥铺才知道小二回了日本,店里只留了一个工读生。臣知书点了粥,跟翁思恩腻歪着喝粥。翁思恩却是满心感慨,上一次来这边还是满心厌恶身边人,而此时却是满心不舍,不愿离开。

“臣知书,尚心为什么会跟你分手呢?”她幽幽地问。

臣知书却是大窘,坚决不说。他越是不说,就越是让人好奇,两人直到出了粥铺还在纠结着这问题。“快说,到底为什么?你被甩?邵非凡横刀夺爱?到底是为什么,快说啦!”

“为什么是我被甩?是我甩了她。我移情别恋不要她了,然后她就被邵非凡接收了。”臣知书臭屁的道。

可这话一听就是假的,站在小区门口,翁思恩说什么都不往里进,“快说啦,不说我不进去哦!”

臣知书满是苦恼,“思思,都过去的事,提他做什么。”

“好奇呗。”她两步上前把自己掉在他脖子上,又是撒娇又是威逼,“说啦说啦!”

“说也行,不过你得…”臣知书贴着她耳朵低语,然后一脸的坏笑。

翁思恩听完小脸瞬时红了,努着嘴狠狠的捶打他的肩膀却被他顺势抱进怀里,“同意吗?同意我就说,不同意咱们可就回家了。”

“你…坏死了。”

“哪里坏?”臣知书逗弄道,在她勃颈处狠狠一允,“是这样坏,还是这样坏。”说罢,在大街上就开始对她上下其手。

两人浑然忘我的笑闹着,根本没注意到路灯下站着的四个人阴冷的盯着这边。为首的将手上的香烟丢在地面,掏出手机,“目标出现,董少爷可以准备打款了。”

“我要他一条腿,钱一分不会少你们。”电话另一边传来董茂芝略带疯狂的声音。

Part 63 如果可以爱

臣知书抱着翁思恩竟是几分不舍进公寓,就这样抱着她在昏暗的路灯下晃悠倍感幸福。看着她红的脸说他色狼,好像这两个字都让人幸福一样。这种幸福来得有些艰难,他格外珍惜,沉浸在这美妙中,却忽略了翁思恩的情绪。

翁思恩放肆的笑着,第一次这样的放纵自己,不管自己的笑声会不会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突兀,更不管自己此刻会不会像个疯子。因为她知道,在没有这样的机会让她在他的怀里笑。

两个人都沉醉着,故此连基本的警觉都忽略了。当四个地痞一样的人猛地推臣知书一把的时候,两个人才从美妙中惊醒。

臣知书立马将翁思恩护在身后,面对四个不怀好意的人丝毫没有惧意,“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臣知书吧!”

“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这么跟我说话?”臣知书冷笑,手已经在身后悄悄的推翁思恩,示意她往小区跑。这些人知道他是谁还敢来,明显是目的明确。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显然是恭候多时,守株待兔了很久。

翁思恩坚决不走,紧紧的抓着他的衬衫衣摆。

四个人慢慢逼近,“就是知道你是谁才这么说话的。臣少的大名,我们久仰,今儿我们哥几个跟你们切磋切磋。哥几个,上。”

臣知书在他喊出那个“上”字时候,已经先一步将打头的一脚踹倒,转身拉着翁思恩,喊着“跑”,脚步已经飞快。

身后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追赶的同时将手上的棍棒不断的向他们丢。臣知书的公寓周围是一片荒地,此刻真倒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两个人看着不远处小区的灯光,拼命的跑。不过,若是臣知书自己还好说,此刻加一个翁思恩,两个人明显是越加的艰难。

看着即将追上来的四个人,翁思恩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就在她紧张的不得了的时候,脚踝处突然的剧痛让她瞬时跌倒。

“啊…”

“思思,怎么了?”臣知书缓下脚步,立马看她。

翁思恩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她不是没受过伤,可是这一次这种疼让她觉得像是把脚生生剁下来一般。可是此刻,不管多疼,她都得忍着,她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右脚根本用不上一丝的力气。看着跑过来的人,翁思恩使劲推送臣知书,“你快跑,快跑呀,别管我,别管我…”

臣知书怎么可能不管她,他蹲身将她抱起来向小区内跑,只要跑到门卫,这些人就不敢做什么。脚步越发的快,可身后的人又怎会让他轻易的跑了。

臣知书肩膀被木桩猛的击中,受伤的手臂抱着翁思恩已经很吃力,肩头被打中,手臂瞬时没了力气。两个人都是踉跄的跌倒。

在接下来,翁思恩的记忆都是恍惚的,她只记得四个人拎着棍棒冲他们扑来,没有废话的上手就打,臣知书护着她,棍棒落在他的身上。她哭喊着,却是没人回应,直到她失去意识…

“啊…”黑色的散发着腥味的梦境让她一身冷汗,意识清醒,她看见坐在床边的臣知墨,“臣子呢?臣知书呢?”

“你别急,臣子没事,就在你的隔壁间。”臣知墨按着她躺下,不过沉重的表情却无法安抚翁思恩的心。

“知墨姐,你别骗我,他真的没事吗?”

“他没事,有事的是你。”臣知墨叹息着说道。

“我?”翁思恩此时才开始感受自己的身体,可是除了右脚发麻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不妥。她小心的抬起左脚,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用力,脚都好似麻掉了一样,根本使不出劲。若是强硬的用力,只有钻心的疼痛。“我的腿怎么了?”

臣知墨脸色昏暗,眼里多是难过跟一种难以启齿的神态。就算她伶牙俐齿,在法庭上能够颠倒是非,红口白牙任意说辞,可是此时,她是实在难以开口告诉翁思恩,她的腿折了,并且会留下永久的伤害。这个伤害,要毁了她跳舞的路。对于一个舞者,这种话无非是判了死刑,而告诉她这些话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侩子手。

“思思,你要冷静,你的腿…”她欲言又止。

翁思恩撑着手坐起来,掀开被子看见包裹着被吊起来的腿,心里有一种瞬时黑暗的感觉,那种感觉像是突然停电一样,有些意外,却只有短暂的惊慌。过了那种惊慌,她竟是比任何人都要冷静,“我会残疾吗?”

“不,不会的,只是…”臣知墨惊讶她的冷静,又对她的冷静有着莫名的担心。“思思,你听我说,你的腿…”

“不能跳舞了对吗?”翁思恩用那一双干净的眼睛看着她,看得她竟是无比的难过。臣知墨只能默默的点头,开不了口。

“不能跳舞,只是不能跳舞…”翁思恩默念着,表情说不出悲喜可是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落寞让人觉得凄凉,凄凉的让人心疼。“姐。”她抬头叫她。

这一声竟让臣知墨觉得鼻酸。“思思。”

“都有谁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我的伤。”翁思恩的过度冷静让臣知墨察觉到不对劲,隐隐想到白天母亲与她的见面。

“思思,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我也知道我妈可能跟你说了一些让你难过的话,可是请你相信我,我会帮助你跟臣子,不惜一切代价。”臣知墨保证着,可是却没有在翁思恩的眼里看到任何的光彩。

“姐,请你告诉我有多少人知道我的伤。”翁思恩执着的发问。

“除了我跟医生其他人都还不知道。”

“臣子也不知道?”翁思恩确定着。

“他还没有醒,刚刚做了一个小手术,不过你不用担心,只是小手术而已。”

“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任何人。”翁思恩痴痴的道,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

臣知墨愣住,瞬时意识到面前的女孩是要做出一个怎样的决定。她不敢置信,无法相信乃至觉得不可思议。“不行,我不同意,思思,你要趁着这个机会得到我的母亲我的家庭的同意,而不是趁着这个机会逃跑。”

“不是逃跑,是离开。姐,就算是我勉强进了你们家,你的父母、你家庭跟我也是格格不入的,我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补偿,我也不想让臣知书为难。或许我是爱他的,但还不够爱,我没办法为他放下自尊,也没办法为他去赌自己的一辈子。我现在走,就一切都结束了。”翁思恩像是魔障一样痴言痴语。

臣知墨看着她的模样,不知为何徒生出一种佩服,她佩服眼前这个女孩的倔强,更加佩服她的果断与坚强。不过仅仅止步于佩服而已,并不代表她认同。她说不爱却在流泪,她说结束,眼里却是心疼,这种谎话她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过,臣知墨知道不管此刻她说什么,翁思恩都不会改变决定,她这种人需要经历,也需要磨练。臣知墨无奈的叹气,撩开她乱了的长发,“思思,我可以答应你,可是你会后悔的,你爱臣子,为什么不承认呢?如果你执着过去,执着自尊,执着家庭与背景,不要说臣子,不管你遇见谁,你都不会幸福。爱情里需要的勇敢,不只是一味的坚强,更需要相互依靠。”

Part 64 消失在人海

“…爱情里需要的勇敢,不只是一味的坚强,更需要相互依靠。”

臣知墨的话荡漾在翁思恩的大脑里,此刻的她已经动摇,要不要放下骄傲去依靠呢?就在她犹豫不决的一刻,臣知书刚刚苏醒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叫着“思思”。

臣知墨口中的小手术其实并不小,臣知书脑淤血整整动了三个多小时的手术,臣知书的确是睡在隔壁,只不过她没有说隔壁是重症监控室。

两个人隔着一面墙,透着思念。

臣知墨看着玻璃墙里的弟弟,面无表情,连声音都没有一丝的波澜。“妈,听见臣子喊思思,你就没有动摇吗?”

谭雅雯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面对女儿,“你们总有一天会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

臣知墨也站起身嘴角勾出一抹不屑,“为了我们好的未必就是我们想要的。”说罢,她转身离开。

谭雅雯无奈的叹口气,这个道理她何尝不懂,只是作为一个过来人,为了儿女她必要做几次恶人,才能让他们的仕途之路更加的顺畅。

抬步向翁思恩的单间走去,轻轻的叩门推门而入,翁思恩睁着眼看她,清澈的眼没有任何的慌乱。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臣子还不能下地,也没有完全清醒,如果他醒了,你要怎么离开?”

“臣夫人,有话直说吧。您是要我现在就走吗?”她姿态依旧是不卑不亢。

谭雅雯不动声色的打量她,顿了顿继而道:“你腿伤了正好先去纽约学习语言,腿好了语言也熟悉一些,上课才不会有障碍,你说我说的对吗?”

翁思恩淡然的笑笑,真的很佩服谭雅雯,她似乎能把什么都说成是对她的关心,再残忍的话都能说的如此漂亮。这才是臣家的女主人该有的风范,而她大概是做不到的。翁思恩撇过脸看向窗外,外面的阳光正好,不过已经入了秋,树叶不再像盛夏那般茂盛张扬,已经微微泛黄,风一吹,飘飘洒洒的往下落。

片刻的静默让屋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谭雅雯很有耐心的静候,翁思恩看着离窗子最近的一片叶子被吹落一瞬缓缓的开口,“我的腿不方便走动,臣夫人帮我安排一下吧。如果可能我今天就走。”

“好,我去安排。”谭雅雯应声。

房门轻轻的开合,翁思恩没有转头,直到门外一丝声音都没有她才从枕头下摸出手机。

按到那个许久不曾播过的号码,听着手机里发出的静候音,心尖一下下的抽痛。

“思思?”略带诧异的声音传出。

“小蠡,我想见你。”带着哽咽的声音,说完这一句翁思恩就压抑不住的呜咽起来。

【机场 】

范小蠡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翁思恩,低头看着苍白的小脸,止不住的心疼。“思思,我陪你去好不好?”

翁思恩轻轻的摇头,“你就在这儿等我。国内好多事我都需要你的帮助,还有爸妈跟姐姐那边,都拜托给你了。”

“这个你放心,你姐那边我就实话实说了,不然也瞒不住你妈。你妈听说你出国比赛高兴的不得了,你只要记得到了纽约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就好。”范小蠡无奈的叹息,摸着她的发信,难掩不舍,“丫头,你记着,我永远都站在原地,只要你肯回头。”

翁思恩仰起头,张开双臂抱住范小蠡的腰,“小蠡,我已经走远了,就算是回头也看不见原地的你。也许你回过头,就能看见等你的那个人,不过,那个绝对不是我。我不值得,别在浪费你的时间。”

“我等你就是浪费时间,那你对臣知书?不是浪费时间吗?思思,你们不合适,你的世界就像是天空,一切都是纯粹的,白天黑夜云朵星星太阳月亮单纯的不能再单纯。可臣知书的世界都像是一副抽象画,纷乱的色彩每一笔都抽象的够你思考一个月,还未必能参透。你若真的跟他在一起,你这辈子都幸福不了,光是想那些大宅子里的花花肠子都够你累的。”范小蠡这话说的倒是中肯,每一句都是掷地有声的。

翁思恩听在耳朵里,嘴角微扬,心头却是苦涩。就是因为知道这些她才要离开,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无私也罢,总之臣知书需要的妻子不应该是她这样。爱情跟婚姻总是两回事。

“小蠡,我该登机。”她淡然的道,似乎不是一次远行,而是一次短暂的旅行。

范小蠡知道自己说再多翁思恩还是固执己见,她从小就是这么有主意的。将她交到空姐手上,悉心的嘱咐,“到了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虽说那个女人安排了人可我还是不放心的,所以一定要及时的给我报平安。如果钱不够用,一定要吱声,我虽没臣家那般家大业大,不过现在供你念书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