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别人眼里,她看上去就像是被康熙骂的抬不起头了,低垂着脑袋,活似小媳妇一般。

曹震吃惊的看着这一幕,连带着精神情绪仍有点异常的黎华也被惊到了,直楞着双眼盯着皛皛看。

哪还有半点刚才那种碾压他的气势,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康熙说得唾沫横飞,看着一点没有消停的意思。

曹震忙着打圆场,三人顿成了一台戏,将黎华给无视了。

黎华傻站在那,啥想法都没了,突然非常敬佩的看向康熙,他一直觉得像QUEEN这样的女人,男人肯定驾驭不了,因为太强了,或许一开始会因为赞赏她,对她产生爱慕,但时间长了,越到后面,越会有自卑感,至少像自己这样的人是肯定不行的,而这位金先生…有关他的身份,出于某些原因,他没来得及问,只知道她喊他时,都叫他康熙。

不知道是不是千古一帝那个康熙的写法。

总之,这男人看上去有点弱,但却能将QUEEN这样的女人压制成这样,想想就佩服。

皛皛考虑完事情后,抬起头,正好瞧见黎华在看她和康熙。

康熙依旧满嘴的大道理,比茶馆里的说书的先生说得还溜,连喝茶润嗓子的的事也省了,皛皛见黎华情绪平静了,心头一喜,也不管康熙还在那不停的说,一声招呼没打,就跑到黎华跟前。

“你想通了?”

面对皛皛晶亮的眸色,黎华尽管心里依旧无法释怀,仍点了点头。

“很好!”皛皛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

黎华想起刚才的失态,“抱歉!”

“嗯?”

“刚才我差点伤到你!”

“哦…”皛皛随性的一笑,摇了摇头,“不用放在心上,能让你冷静下来的方法我想过很多,刚才的那种是最有效的,你对女人向来绅士,再结合你的童年,我可以很确定,你对女性受到暴力这样的事情会非常反感,这是你的主人格,即便愤怒和无理智的情况下,依然会严格奉行!”

后头某个滔滔不绝说话的大黑影在发现她压根就没他的话,以及她这篇有理有据,头头是道的判断后,额头的一根青筋直接爆了。

“皛皛…”这唤声绝对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皛皛无所觉的回头,“嗯?”

他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你判断一下,我打你屁股的概率有多大?”

皛皛:“…”

很大!

还是…

走为上策的好!

Round 359 罪过大了

面对黑脸煞神一般的康熙,皛皛真的很想溜,但能溜到哪去,不出三步,即刻会被他拉回去,情节更严重,还是装傻会比较好点。

她果断回头,背对着康熙,眼不见为净嘛。

康熙气得都想跳脚了,两根剑眉已经扭曲成了毛毛虫,间歇的‘蠕动’。

曹震站在一旁,顿觉自己有点多余,找康熙搭话吧,铁定是自找没趣,弄个不好,他的鼻子又会遭殃,另一头的皛皛和黎华倒是在说正经事,但他插不上嘴,想说两句,也没人理他,索性自顾自的出去了。

外头的一群刑警队对牢房里的事情通过铁门上监视窗口看得一清二楚,都为皛皛刚才的举动起了一层凉汗,好在是有惊无险,安全过关了。

“曹队,是不是能收队了?”

“嗯,收队吧,这几日辛苦兄弟们了。”为了能顺利降服黎华,这几日大家伙没少受累,模拟训练了一遍又一遍,趁着现在有点小空,不如让兄弟们早点回去休息。

“不辛苦,不辛苦!”

一干人散后没多久,皛皛和黎华也出来了。

曹震迎了上去,“谈完了?”

皛皛点头,发现外头都没人了,问道:“其他人呢?”

“都回去了,趁有空,让他们回去休息休息,顺带也见见媳妇。”警察这工作对得起老百姓了,准会对不起自家的媳妇,自古都是忠义总是两难全的。

“你通知阿景了没有?”

“告诉她了,她早上嘱咐过我,一结束就马上打她的电话。”

景飒没有参加这次行动是因为皛皛安排了其他的任务给她。

“金朵心那边如何?”日记已经被桂花偷走了,金朵心早上醒来一定会发现,所以她让阿景盯紧她,免得她会刺激太大,做些不正常的事。

“还能怎样?里里外外的找,跟疯了似的,阿景说,看着可怜死了。”

女儿唯一的遗物不见了,是个娘都会急疯的,特别是消失的还这么莫名其妙。

这点皛皛在偷的时候就有预料到,若不是因为日记对破案会有帮助,她也不会想出那么奇葩的一招来。

黎华问道,“这个金朵心就是你刚才说的林允儿的母亲?”

“是,你应该对她也有印象!”

“的确有,不过她和张显走得很近,与我没什么来往,我在OK俱乐部里卧底了七年,前三年都是小卒子,四年前才被正式重用,像金朵心这种老一辈,我接触的都不多。”

“说到这个,我有跟问题忘记问你了!”

“什么?”

“我让警方查过你、陆鑫、老大的档案,但是什么信息都没有。”之前,她还猜测这三人要么是黑户,要么…就是有人已经抹掉了他们档案。

黎华查不到是肯定的,因为他早就不是中国籍了,资料库自然会消去他的所有信息,也替他的卧底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伪装。

“我想凭你的本事,应该能猜到老大是个军人。”

“特种部队?”她的确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确定了老大是军人出身。

“嗯!”

“中国的?”

“当然是中国的!”

曹震听闻,诧异道:“那为什么没有档案?”

若是军人出身,户籍肯定会有,除非他…曹震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他以前曾经为国家做过什么很秘密的任务?”

“你说的没错,我听张显曾经说过,老大曾经在国家的命令下去一个国际性的恐怖组织卧底过,为了不被黑客搜索到身份,在行动前,有关他一切的信息都会被抹消掉,就像他从来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一样。”黎华看向皛皛,“这种卧底方式,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大多是很绝秘的任务。”

皛皛的父亲在没成为总教练之前,也曾经是美国海豹队的队员,她自然对一些高级机密行动的处理方法很清楚,为了保证行动的顺利,参与行动的人会背负上很沉重的压力,他们可能在行动前,被国家伪造成已死亡,即便是至亲也不会知道他们其实还活着,只有等到任务结束后,他们才能‘重回人间’,但这样的行动危险系数相当大,存活率不足一层,都是要拿命去拼的,能活着回来的人,真心不多,可倘若能成功的活着回来,铁定是平步青云,加官进爵的。

生与死,在执行这些任务的军人面前,差距是非常悬殊的。

死了,谁也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一切都是原样。

活了,就能衣锦荣归。

但,往往前者的数量要多的多,甚至可能从来就没有活着回来的人也不说不定。

那么老大又是哪一种?

“他是任务失败了?”只可能是这一种,否则他怎么可能沦落到OK俱乐部里当差。

“比失败更惨,他被同伴出卖了!”

皛皛一骇,突然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黎华继续道:“十几年前阿布扎比一带的恐怖组织曾经向八大国索要过赎金。”

曹震回忆了一下,“对,对,有,那时我刚进警校没多久,好像是这群丧心病狂,脑子有病的人抓了八个国家国籍的人,有记者,有过去旅行的,也有在那里经商移民的,总之就是八个人,他们宣称如果要这八个人活着,每个国家就得缴纳赎金!”

皛皛明白了,“老大就是其中第

了,“老大就是其中第一个!”

“没错!”黎华唏嘘了一声,叹道,“若不是恐怖组织索要赎金,事情会好办的多,但一旦牵扯上这些人,无论哪个国家都是不会妥协的。”

在这世界上,单一的个人可以因为各种原因屈服于邪恶,也可以因为怜悯去救一个人,但这样的事情如果上升到国家的层面,妥协就等于是向恶势力低头,顺应就成了对国家尊严的侮辱,有决策权的国家领导人是不会同意缴纳赎金的,这样的事也不会让民众知道的太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混乱,国家的媒体部门也会心照不宣的不予报道和传播。

因此,这八个人必死无疑。

“既然如此,老大为什么还会活着?”皛皛问完,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是有人救了他。”

而这个人只可能是OK俱乐部的幕后大老板。

若是如此,那就是救命之恩,也怪不得老大会如此的忠心耿耿,相反面对已经付出了一切的国家,他恐怕是极其失望的,相信在发生那样的赎金事件后,国家层面更不会恢复他的档案,随着他的‘死’,他的所有也都烟消云散了。

或许身为军人就该有随时殉国的准备,但在某些时候,恐惧会让人变得极其脆弱,什么英雄气概都不会有了,在那种时候,有的只会是一颗急切想要回家的心,可即便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在当时那种环境下也是奢侈的,若是再加上无尽的折磨和刑罚,再坚强的心,也会像豆腐一样,一捏就碎。

这个时候,谁能救他,谁就是救世主。

尽管对老大抱有一丝怜悯,但皛皛仍是非常精准的从中找出了一个很惊悚的疑点。

“这是国家层面的事情,这位幕后大老板又是通过什么途径来救他的?”

这种有关和恐怖组织交易的事情,国家不出手便代表任何人都不能出手,因为不管谁出手,都会算在国家头上,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傻的去做这样的好人,因为这个好人做了,和叛国没两样。

黎华道:“这也是我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的地方,可惜,这七年我一次都没有见过大老板,若是有什么命令和吩咐,每次都是老大负责传达。”

他不止一次想过办法从老大嘴里套话,但每次都是徒劳无功,老大的嘴巴就是铁铸的,完全不透风。

“张显和陆鑫也不知道?”

“他们和我的级别一样,我不知道,他们当然也不会知道。”

“那么张显在未入俱乐部前,每次进警局被保释,也是老大来吩咐的?”

“那个时候我还没进俱乐部,详细的事情并不清楚,但看张显对老大那副恨不得能跪在他面前服侍他一辈子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了。”

张显虽说是个小人,对老大却是比忠犬还忠,一到逢年过节,他都是第一个给老大送礼的人,年年如此,从来没落下过。

“这么说的话,若我们要知道这个幕后老板到底是谁,只能想办法撬开老大的嘴了?”

曹震对OK俱乐部是深恶痛绝,恨不得能马上能将它一窝端了,但幕后的老板还不知道是谁,他们根本没法下手,贸然为之,就会让幕后的人给溜了,斩草除根如果做不到,就算把现在的俱乐部给烧了也没用,过几年,说不定它又会在哪个不知道的角落里冒头了。

但是要想撬开老大的那张嘴,恐怕是一件被登天还难的事。

皛皛决定先将这件事缓一缓,因为再急也没用,眼下最要紧是赶紧抓住凶手,只要他一日没被抓到,她就没法专心致志的对付OK俱乐部里的那些毒蛇猛兽。

曹震道:“时间也晚了,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现在已是半夜,附近又偏僻,根本打不到车,总不能让他们几个自己走回去吧。

皛皛也觉得累了,点了点头。

三个人刚上车,门关上,开了一段路后,皛皛突然大叫道,“康熙呢?”

曹震慌忙踩下刹车,“哎,他没上车吗?”

黎华突然插了一句进来,“我想…我和你出来的时候,可能不小心把他锁在牢房里了。”

那牢房的门关上的时候就是直接上锁的,从里头没法打开,出来的时候他和皛皛正很认真的谈着事情,康熙有没有出来,还真是不记得了。

皛皛听闻,整个脑袋都大了,花容失色的大叫,“曹震,回去!”

曹震赶紧倒车回去。

等到他们冲回去,打开牢房铁门时,不知道在床板上坐了多久的康熙见到他们后,脸色已经臭得没法用语言形容了。

这罪过忒大了!

Round 360 夫妻同心

“好啦,你别生气了,是我的错,我不该无视你,不该光顾着和黎华说话,连你有没有从牢房出来都不知道。”

曹震将皛皛和康熙送回家后,这句话她已经说了十几遍了,康熙非但没消气,脸色比在牢房里的时候更难看。

皛皛低着头,见他又没回话,抬眼瞅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得过头了,他整张脸就像被水泥糊过一样,想找个微表情出来分析一下都不成。

“康熙…你说句话…”她走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衣袖。

“哼!”

康大老爷一点没心软,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然后别过脸,用后脑勺对着她。

她都那么低声下气了,他竟然还给脸色看,她撅起嘴,在他身边坐下,故意挤兑他。

康熙往旁边挪了挪,对她依旧是后脑勺的待遇。

皛皛瞪着他毛发浓密的大脑门,仿佛想瞪穿它似的,以前没怎么注意,今天看得格外清楚,他后脑勺上竟然有两个旋子,双旋的男人脑子聪明,但脾气很倔,还真是没说错。

好,不说话是吧?她就闹到他说话为止。

她抬起自己的小屁股,往他那狠狠的挤兑了过去。

康熙照旧是挪了几寸,脑袋却是一点没有转回来的迹象。

皛皛不气馁,继续狠狠的挤兑,使劲往他身上蹭,他挪几寸,她就挨过去几寸,最后康熙被挤出床沿了。

他噌的一声站直了身体。

皛皛想,这下他总该拿脸对着她,说几句话了吧。

哪知他厉害着呢,干脆放弃床沿,哒哒哒的走过去,坐沙发了。

皛皛抓了抓头发,好想仰头长啸。

这算什么?

冷战的意思吗?

结婚六年多,像这样同在一间房里,不说话,不理睬的事儿还从来没有过,她一点应对的经验都没有,她正在考虑要不要干脆上床睡觉得了,说不定明早醒过来,他就恢复了,但转念一想,今天发生的事情,错都在她身上,是她光顾着和黎华说话,忘了搭理他,末了,自己走了,把他给剩下了,让他在黑漆漆,又破不啦叽的牢房里关了差不多一小时。

她抿了抿嘴,越想越觉得愧疚,还好曹震的车没开出多远,这要是人回来了再发现,那真是说一万遍对不起都没用了。

算了,男人嘛,也是要哄的,一次不行,就十次,他总会心软的。

她从床上悄悄的移到沙发边,没在挤兑他,软声软语道,“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下次不敢了,要再有下次,我自己关自己。”

康熙没动静。

“那…要不这样,你打我屁股好了!”

他还是没回应。

“你是不是要我把屁股撅起来,送给你打,你才会觉得诚心…那我撅给你看好了。”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正是夫妻,这种不雅的动作做做有什么关系。

她作势转身,正打算把小屁股撅给他看时,康熙伸了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别以为这么做,我就能饶了你。”

皛皛望着他那张臭烘烘的脸,“不得了,你终于肯说话了!”

康熙哼唧了一声,大手移到她的臀瓣上,轻拍了一下,他哪敢打她,一根头发他都不敢碰。

皛皛不好意思的扭了扭,那么大的人了,还被拍屁股,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不准乱动,坐好!”康熙又拍了一下。

“你老拍我的屁股,要我怎么坐嘛。”他抱的姿势有点不妥,光搂着她的腰,腰下是腾空的,沙发没法坐,离他的大腿也有点远,她不扭一下,换个方向,一屁股坐下去,只能坐地上。

康熙将她往上提了几寸,好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皛皛也不客气,不光坐大腿,一双手很主动的绕上他的脖颈,与他脸贴着脸,“好啦,不生气了,我都说过对不起了。”

“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心里很伤!”他现在还闷得慌呢。

皛皛赶紧拍拍他的胸,像哄孩子似的说道,“不气了,不气了,下次一定不会把你忘了。”

她真不是故意的,谁会想到,出来的时候,他会没跟着。

康熙被她哄的话匣子开了,“你也不回头瞧瞧我,好歹我是你老公,你怎么就能这么心无旁骛的跟其他男人说话,说话就说话,哪怕一秒也好,你有想起你老公我吗?”

皛皛低头,没敢回话,因为她真没想起他。

“你倒好,走得比谁都快,我喊都没用。”

“我没听见你叫唤!”这点她必须要澄清,是真没听到。

“你还有理了!我有喊过,是你耳朵里只有黎华的声音了吧,所以没听见。”

皛皛汗了汗,多说多错,还是别说话的好,任他吐苦水好了。

“人走了,还把灯关了!你知道有多恐怖吗,黑漆漆的…”

皛皛在心里嘀咕,节约用电吗,完事了,自然要把带过去的设施带走。

康熙又道:“里头什么也看不见,墙缝里还老有冷风吹进来,我拍门也没用,那个老警卫也不知道死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