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那耐性盯着这玩意儿,索性把头扭过去了。杜兴也有点反感,但他没扭头,仍冷冷的望着肖璋。

刘千手倒没啥不良反应,他咦了一声,还特意凑过去细瞧。

这时候审讯室变得静悄悄的,没人说话。可门口却突然想起砰砰的砸门声。我知道有人喊我们出去,我就借机站起来往门口走,回避下现在这局面。

门刚一开,小莺就伸出一只手,拽着衬衫就把我拉出去了。

我俩平时是总爱逗着玩,但也没像今天这样用这么大力道吧?尤其我衬衫都掖裤子里的,她这么一拽,把衬衫拽的特别邋遢。

我让她先把手拿下来,等我把审讯室门关好后又问她,“你是咋了?”

小莺呸我一口说,“你们二探组算是打根上烂了,三个大老爷们咋还好上这口了?公然在审讯室调戏起嫌疑犯了?尤其那刘邋遢,你看看,你看看!”

我听她说到这,又顺着她所指往审讯室里瞧了瞧。

我发现刘千手正举着肖璋那根棒子研究呢,这动作实在不雅,真有种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的感觉。

我说了句稍等,又急忙走回审讯室。我也明白,刘千手一定发现什么了,我不能拦着他,但我得把窗帘拉下来,不能让外人看到里面发生啥了。这也怪我们哥仨疏忽了,不然就不会把小莺引来了。

我忙活完又走出去,想跟小莺解释解释,但小莺不在了。我记着她手里抱着一沓资料,估计刚才是刚巧路过吧。

这就是个意外,我也没特意再找她解释啥。不过这都出来了,我也不想回审讯室了,索性点根烟,在走廊里吸起来。

我这一根烟还没抽灭呢,审讯室门打开了。杜兴先带着肖璋出来了,肖璋仍有些激动,但杜兴脸色发暗,他跟在肖璋后面,他俩一起下了楼。

我心说这咋回事,送人离开的意思么?

我带着疑问又去问刘千手。他正坐在审讯室里揉太阳穴,显得郁闷又纠结。

他回答我,“肖璋的嫌疑彻底排除了。我刚才检查了一遍,他生殖器后天畸形,应该是进了监狱后被狱友弄得。”

我知道自己刚才没细看,也没留意到这一块。但问题来了,我又问刘头儿,“他棒子畸形就畸形呗,这不影响他强奸人吧?”

“影响!”刘千手望着我很肯定的回答,“他有器质性阳痿,这类人别说犯下奸杀案了,就连正常性生活都提不起兴趣来。尤其肖璋心理还很自悲。”

我一听刘头儿这么说,心说得了,肖璋是彻彻底底没事了,可我们又头疼了。因为线索断了,变得毫无头绪。

等杜兴回来后,我们仨又商量接下来咋办?

这次我们仨都没啥好点子,最后刘千手拿了主意,让我们静观其变,等等消息再说。

我觉得也只好如此了,我们这就散会,各忙各的了。

其实我还没死心,特意抽出一上午的时间联系线人,继续把那猥亵画像发出去,让他们多留意一下。

等到下午,我刚把这事弄利索了,刘千手又找我办事。他说上头刚给他打电话,省里发了一个重要文件,发到邮箱里了,他让我把那文件打印出来给他看看。

警局有个规矩,不同部门用不同的邮箱,我们二探组也有自己的。我就开了邮箱找邮件。

其实我们二探组缺一个女警,我们仨个大老爷们都懒,平时也不咋看邮件,弄得里面挺乱的。

我就寻思借机清理一下,不然攒的久了不是更乱更难弄么?

就当我弄邮箱时,突然又来了一个邮件。这邮件很陌生,而且标题很怪,“请二探组的警官都看一看,保证你们不后悔!”

而它的正文内容,是一个网址链接。

乍一看我以为这是个垃圾邮件呢,正当我想把它删除时,又突然灵机一动。我心说这标题可是有针对性的,指明了是二探组的警官,这说明这邮件不是乱发的,而是有人专门给我们的。

那这链接会是什么呢?我皱着眉寻思上了。

杜兴刚出去办事,这时候回来了,他看我这表情,凑过来看一眼。随后他嘿嘿笑了,跟我说,“李峰,你想那么多干啥,来,咱们点开看看就是了。”

他随手一摁,出现的是优酷的画面。合着这还是一个视频,只是播放前还得等时间,插播几个小广告。

趁这期间,杜兴又把音箱打开了,那意思先准备好,万一这是有声的呢?

也怪我俩大意了,或者说我太听杜兴的话,真没琢磨啥就把这链接打开了。谁能想到这是个小电影啊?

刚一播上,画面里就出现一男一女,而且还打上马赛克了,只是这马赛克打得地方有点怪。

一般都在敏感部位打马赛克,可这小电影里,马赛克都打在这男子身上。

这还不算什么,那女的太能嚎了,嗷嗷的乱叫着。我们是在警局,还把音箱打开了,突然间传出这一系列的叫声,把我弄得脸都沉下来了。

而且更巧的是,小莺正在办公室外面走楼梯,这声全被她听到了。她气的走到我们办公室门前,使劲敲了几下门,盯着我和杜兴说,“你们能不能行?这一天天咋还越来越没正事了呢?”

被同事这么说,我特不好意思,尤其这明显是连续的误会嘛。我急忙站起来身,想凑到小莺身边跟她解释解释,顺便我还跟杜兴说一句,让他快点把这玩意儿关了。

但还没等我走呢,杜兴一把将我拽住,还特别严肃的说,“李峰,刚才视频中,这男的咬了这女的一口。”

我一下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绝不是色情小电影,而是现场实拍的奸杀视频啊。

我也顾不上跟小莺说啥了,急忙坐下来盯着画面看着。

我就刚离开一小会,这画面里的变化可大了去了。那女子胸口上血红一片,而那男子竟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说实话,我想吐,我就没见过这么变态的人。小莺虽然没凑过来看,但她都琢磨明白了,还跟我俩说,“我给你们叫探长去!”

这视频没多长时间,等刘千手赶来后,那画面中的男子都把坏事办完了,正进行最后一步呢,对女子进行杀害。

他使劲掐着这女子的脖子,不过奇怪的是,这女子身子一直无力,别看她叫唤,但不会反抗,我怀疑她是被下啥药了。

虽然我都当两年刑警了,大大小小的命案现场没少去,也算有见识了,但看着这女子硬生生被掐死,我难受,也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

杜兴趁空说了一句,“没想到罪犯是两个人,一个负责奸杀,一个负责拍摄。”

我赞同他这话,尤其看这画面,拍摄角度有点俯视,说明负责拍摄的罪犯个子矮不了。

等解决受害者以后,那负责奸杀的罪犯还对镜头打手势,让镜头再往上提一提,让他露个脸。

我看到这心里一喜,心说这罪犯要是敢露脸?他娘的,不管打不打马赛克,我们都得想办法把马赛克破解掉,还原他的长相。

那镜头往上提的慢,这让我们挺揪心的。不过为了能找到线索,我们全耐着性子等着。

这样过了十几秒钟,就当那镜头马上照到脸时,突然间视频画面变了,出来一个只有科幻电影里才有得怪物头,还冲着镜头嗷呜一声。

我们都集中精神呢,谁能料到会有这种现象发生?我吓得心脏直突突,还猛地往后一缩,连带着把椅子都推出去了。

可怪我运气差。杜兴的脚正好放在我椅子后面,我椅子往后一推,卡在他脚上了。我忽忽悠悠的就仰过去了,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这么一摔本该挺疼的,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被吓得劲儿还没过去呢,尤其脑门都发冷,我稀里糊涂爬起来,盯着这视频就骂。

现在一看,很明显了,视频是凶手发过来的。一来他对我们显摆显摆他的辉煌战绩,二来他也跟我们开个玩笑,让我们体验一下惊心的感觉。

我也真领教到了,淫乐杀人狂果然不是一般的变态,这次跟他对上了,算我们触到霉头了。不过我也不怕啥,心说等我们逮住他的,我保准让大油把那监狱菜单写全了,把这一道道菜全用在这变态身上,他不是图爽么?我就让他爽翻天了!

第七章 假老四

我们都对这邮件很重视。刘千手还立刻给技术中队打电话,把这邮件转发过去,让他们务必将马赛克破解掉。另外也把这受害者的脸部特征提取出来,让我们好凭着这条线索查到受害者更多的信息。

我又特意看了下这条视频的上传时间,按照日期显示,我还得到一个大胆的猜测,这女死者就该是我们在山边发现的那具女尸。

这是我进入警局后第一次觉得这么憋屈。这次面对的凶手倒不是那种身手强悍的杀人狂魔,但他却让我们心里受足了窝囊气。

刘千手也没离开这办公室,我们仨熬着等技术中队那边的回信。对一般人来说,破解一个马赛克可能是个难题,但技术中队专门有这套程序与设备,破解起来不会花上多少时间。

过了一个小时,办公室电话响了。刘头儿看着来显,跟我俩说,是技术中队那边的电话。

我们都围过去,他还摁下免提。我发现技术中队这些人挺滑头,上来先给我们报了一个喜。

他说,“那受害者的容貌已经处理出来了。通过比对,跟最近一桩人口失踪案的很吻合。”

我心里给他一个赞,心说这条线索很重要。我们只要顺藤摸瓜,保准能挖到更多的消息。

但技术中队纯属给一甜枣再打一棒子,他又开始报忧了。他说这视频的马赛克是专门处理过的,说白了被加密了。凭警局现在的设备,根本还原不了。他们搞了好几遍程序,换了好几种方法都不行。

这么一说,我们就从视频中得不到任何关于凶犯的信息了。

我们也知道,技术中队尽力了,不能怪他们什么。刘千手还连说谢谢,把电话挂了。

接下来的一下午,我和杜兴都去调查那女死者的消息。这女死者是外来务工人员,在一个酒店里当服务员,生活挺苦。听酒店其他人说,这女死者还信鬼神,前一阵总说自己鬼压床了,想找个算命的给看看,但其他人根本不信这个,也就没过多掺合这事,没想到没几天女死者还失踪了,他们就报案了。

按目前收来的信息看,这倒跟那女尸身上带过符相吻合。我又想起肖璋,虽说我们刚把他放了,但也不在乎再找他一次。

他倒真挺想得开,上午都被请到警局了,却一点不影响他的心情,下午依旧在路边摆摊。

我和杜兴见到他后也没客气,直奔主题,拿出女死者照片,问他是不是给这个人算过命。

本来我不报啥希望,毕竟肖璋算命只为了骗钱,哪会太多留意女顾客的长相呢?

但这次肖璋只看一眼,就很肯定的指着照片说,“我认得她!”

杜兴瞥了一眼肖璋,反问他确定么?

肖璋对杜兴有点惧怕,一看杜兴看自己,立刻蔫了一些。不过嘴里不松劲,“咱算命那都是天机,不管说出来的是福还是祸,那都有价值。来的顾客咋也得给我个三五十的费用吧?就这女顾客,抠抠搜搜的只给十块钱,我能不记得她?”

我俩现在是专注于奸杀案呢,也没太在乎他算命骗钱的事。不然凭他刚才一番话,我保准又拽他去警局“喝茶”去。

我俩没为难肖璋,又问了几句就走了。

虽然这女死者的身份调查差不多了,不过这些资料对案情的推动都没啥实质性作用。

我俩一合计,这都马上下班了,就先回警局跟刘千手报道,今天算先干到这了。

我们回到办公室时,我发现刘头儿坐在电脑前,很严肃的盯着屏幕看着。我心说他看啥呢?就好奇凑过去看一眼。

他还在看那段视频,而且看样子他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我想想就觉得受不了,真不知道他从哪来的毅力还这么严肃的反复看着。

我和杜兴站在他旁边,把我们的收获跟他念叨一遍。面上看刘千手听得心不在焉,我们一说完,他又开口接话了。

先是把画面定格,指着一处打马赛克的地方跟我们说,“在这里的马赛克,亮度比周围的要暗一些。我怀疑凶手身上有纹身,就在小腹那儿,你们怎么看呢?”

我和杜兴都点头,承认他说的在理,但知道这个能有什么用?乌州市人口这么多,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男人都叫来,看他们小腹吧?

我怕刘千手钻牛角尖,别看这段视频看傻了,就建议一句,我们都下班回家,这奸杀案先放一放。

但刘千手摇摇头没听我的,还把这画面截图,用打印机打了出来。

我们仨围着坐好,他指着这个纹身马赛克跟我们继续分析,尤其还拿个铅笔特意标记,“你们看,这马赛克虽然模糊,但给人一种很圆滑的感觉,上面没有太大棱棱角角的地方,我猜测这可能是一朵花,又或者是什么对称的图形。”

我知道他是跟马赛克较上劲了,没法子,我们也只能陪他一起琢磨了。

之前我是抱着不想琢磨的念头,所以对这视频也真没太多的想法。但这次一细想,我突然有个念头。

我指着这纹身马赛克说,“头儿,这图案会不会是一个魔方呢?”

刘千手猛地看了我一眼,而且他表情都有些失态了,眼睛中露出一丝凶气,我冷不丁被他吓愣了。

但刘千手回神很快,还连连点头说,“太有可能了!淫乐杀人狂的心里都变态,心中更是有一个选受害者的标准,有很多心理专家把这套标准称之为‘死亡之手’。如果这纹身是个魔方,那这魔方就该跟罪犯的死亡之手有联系。”

说完他还古里古怪的闭上眼睛,沉思起来。只是时不时的,他用手指头敲着桌面,明显在琢磨什么事。

我没打扰他,更没问啥问题。因为我被刘头儿一提醒,想起了那一晚在胡同遇到第四人的经历。

第四人把魔方掰出两个面来给我看,一面是个浓妆女子,我们下午调查那女死者时发现,她平时就爱浓妆打扮;另外一面是个红发女郎,我怀疑这该是个提示,说凶手下一个目标要以红发女郎作为标准。

我拿不准这分析对不对,又急忙打开手机,上QQ找第四人。

虽然好长一段时间我俩没聊QQ了,但我仍不客气,给他连续发信息问他在不在?

杜兴一时间没啥事,就窝坐在椅子上吸闷烟。这样过了十分钟吧,刘千手思考完了,他看我一副焦急的样子盯着手机屏幕看着,多问一句,“李峰你干啥呢?”

其实我等得很心急的,被刘千手这么一问,我又想个办法。我对他说,“头儿,我找侯医生有事,你有他电话么?告诉我吧。”

我没好意思直接说找第四人,毕竟他的身份还没正式浮出水面呢。但凭目前掌握的信息看,他十有八九是侯国雄。

刘千手没接这茬,也没告诉我电话号,只提醒了我一句说,“侯医生最近身子很差,一直住院呢。你想问啥心理辅导的事,联系别的医生试试吧。”

我听不出刘千手这话里的水分有多大。如果这话是假的那还好说,但要是真的的话,第四人病重,根本不可能骑摩托给我送提示,那我在胡同里见到的是谁?

尤其往深一合计,那晚胡同里可是出现了两个人,还有那个小怪人,该怎么解释呢?

我一时间纠结上了,可刘千手倒是想开了,招呼我俩下班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我们又变的“深居简出”。我也找时间跟刘头儿说了说我那晚的遭遇,尤其把红发女子容易被害的猜测还特意跟他强调一下。

刘头儿点头说知道了,也让我把这消息扩散到线人中,让他们多留意。

其实我真想从红发这上面入手,看能不能抢先机,在凶手下次作恶前把他抓住。可问题是这年头染红发的女子也太多了,我们上哪确定凶手下一个目标是谁啊?

刘千手的变化挺大,我发现他最近迷上看地图了。中午吃饭时看,平时没事时也看,就连上厕所,也拎着地图进蹲位。

这让我不理解。就说我吧,上厕所蹲大号,要是觉得没劲就玩玩手机,有些警局老同志不爱玩手机的,上厕所就拿份报纸看看。可也没听说谁有这癖好,爱边拉屎边看地图的?

这天中午又到饭点了。我和杜兴一商量,叫着刘千手一起出去对付一口吧,我还特意用内线电话叫他。

但他来到我俩办公室后,整个人显得有些古怪,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表情还神神秘秘的。

我和杜兴都觉得不对劲,我先问一句,“头儿你咋了?”

我这是关心他,但他不跟我说实话,还死撑着摇头说没事。

杜兴不信,接话说,“我说刘千手,咱俩以前可是一个屋里睡过的,你肚里有几个粑粑蛋我还能不知道么?有啥事说出来,咱哥几个帮你出出主意,也不笑话你。”

刚开始刘千手听杜兴这话,看似动心了。嘴巴都张开了,就势要说,但杜兴最后一句话又让他把话憋回去了。

我觉得这不像刘头儿风格了。他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我就跟杜兴一起,催促几句,尤其我们还等着下楼吃饭呢。

刘千手被我俩逼得没招,最后一皱眉,开口说,“案子有变化了!”

第八章 优雅男士

我一听是案子的事,态度上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我和杜兴都没心思开刘千手的玩笑了,我俩严肃的看着他,等他开口。

平时的刘头儿,一谈到案子,比我俩都兴奋。可今天他有点闷,甚至还挠了挠头,过了好一会才说起来。

他说的都沉案:一个是关于校长强奸学生的,一个是成人强奸幼童的。这俩案子我稍微有些印象,后来证据确凿,罪犯也都逮住了。让我不明白的是,他咋把这事提出来了?

我敏感了,合计着难道刘头儿发现什么了?这次奸杀案,能跟这两个沉案有联系么?

我追问一句。我这时很认真的,拿一丝不苟来形容都不过分。可刘头儿突然不好意思的咯咯笑了,说他就是随口一说,这两个案子跟奸杀案没任何联系。

我是愣了,一时间搞不明白刘头儿想啥呢。杜兴比我反应大,他正喝水呢,噗的一声全喷出来了。

刘千手也知道自己刚才乱扯不对,又不好意思的摸着兜,拿出一个盒子。

虽然他没解释啥,但我看明白了,这才是他要说的正事。他这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个老款的银镯子,他平时不接触女人,唯一能靠上关系的就是他前妻了。

这几天一定有什么特殊日子,他想送前妻礼物,但又不知道送什么好,就想问问我俩。可这爷们干别的行,一提到感情表白这类的,反倒腼腆了。

这里也没外人,我和杜兴也不客套,客观的评论一下。

反正我俩一致认为,他送银镯子不好。一方面流行送镯子这类的都啥时候的事了?现在送它太土了。另一方面他前妻大拇指没了,带着这镯子反倒把这伤疤显出来。杜兴嘴巴更刁,还说这玉镯子外形太难看,怎么看怎么像紧箍咒。

刘千手的脸是一沉再沉,最后跟我俩摆手说,“别说了。她前阵出国做了一个手术,给手上安了一个假拇指。我不寻思这事跟咱们也有关系么?就想送个礼物给她,谁想到挑礼物这么费劲!哎……”

他把这话丢下去后,连饭也不吃了,闷头又回了办公室。

可我和杜兴都记着这事。从公事上看,刘千手送不送礼物真跟我俩没太大关系。但私下里我们都是兄弟,这个忙得帮啊。

我和杜兴吃饭期间还商量起来。杜兴的意思,奸杀案现在遇到瓶颈了,不是咱们想使劲就能使上的。今天下午不如放松一下,我俩去挑挑首饰啥的,看能不能选上一款好的,让刘千手能送出手去。

为了赶时间,我俩吃完饭就出发了。其实细论起来,乌州市就是个三线城市,没那么多卖首饰卖珠宝的地方,我们要想挑,只能去当地的百货。

这百货叫千盛,离警局不太远,在六楼,就有一个珠宝首饰专区。

现在不是周末,我俩来到这专区时并没啥客人,这倒方便我俩随便看了。售货员还很热情,跟我们介绍这个又介绍那个的。

只是我俩都是大老爷们,对这玩意根本没啥研究。要是说说刀枪或者车啥的,还能接上话。

来之前我俩也商量好了,看在刘千手的面上,这次是俺们哥俩凑份子买礼物,但珠宝首饰都很贵,我俩总不能打肿脸充胖子,不问价钱就乱选吧?

我心里的档位是两三千左右,在往上就肉疼了。我心说也别乱挑了,我看那金项链就不错。就跟售货员说,“按照两三千的价位,挑几款项链让我们选选就行。”

这售货员当然熟悉价格,她都没犹豫,把手伸到柜台里嗖嗖就拿出来四五条,并一排摆在我们面前。

虽说这都经过筛选了,但我看着还是眼花。而且我听别人说过,项链这东西,不能只看,摆在柜台里是一个样儿,拿出来戴在人身上又会是另一个样儿。

我又看了看杜兴,他长得白净,尤其那脸蛋和脖颈不比女人差哪去。我跟他说,“大油啊,不行你戴戴试试,我在旁边看几眼,看实际效果咋样。”

杜兴应一声,这就戴起来。我俩是真没在乎,但那售货员笑了。其实细想想也是,我俩来买项链,又这么当场一个看一个试的,很有亮点。

还没等我俩选出中意的呢,打旁边走过来一个男子。这男子很帅气,也很有风度,我形容不出具体什么感觉,但能品出来,他绝不是本地人,倒有种港台商人的气质。

我们虽然头次见面,但他也不跟我俩外道,笑着问,“两位朋友,你俩挑项链是要送人么?你可以把你朋友的相貌形容一下,我或许能帮得上忙。”

他是自来熟了,但我和杜兴不行。杜兴冷眼看着他,一边摘项链一边说了句,“朋友,我们自己挑就可以了。”

我俩这是有警惕的心理,不过那售货员一句话把我们这心理消除了。她略带紧张的跟这男子问候一句,“陈总好!”

我明白了,合着这千盛百货是他管的。这可是大老板,而且还是近一年多乌州市的名人,没想到我俩这么意外能跟他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