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挺有同情心。”

“我一向有良心,我爷爷在文革的时候受到冲击,小湘的爷爷当时是我爷爷的警卫员,造反派怎么毒打他,他都没说我爷爷一句坏话,最后还饿死在乡下。”

“那你家还让人家当保姆。”

“说是保姆,也没谁使唤她,我家有好几个勤务员,用不着她干活,她不过是陪我妈解解闷。那丫头挺本分,我爸妈都很喜欢她。”

两人说了一些家常话,不知不觉一两个钟头就过去了。

“明晚这个时候,我们再打电话好吗?”萧磊试探的问。林燕羽道:“只要你不跟我说奇怪的话,我可以把你当朋友。你那些话我消受不起,所以我不要听。”

萧磊挂断电话后看了看钟,心满意足,可以安然入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偶滴生日,打滚,滚来滚去……

感谢大家对本文的支持,鞠躬!

14

14、情敌相见...

和林燕羽摊牌,让她承认她的身份,显然还不是时候,有些话还是需要面谈才能看到对方情绪,萧磊静静的思索,努力回忆和林燕羽之前说话的每一个细节,越发认定她不是从小就生长在美国,她的行为和意识,完全是中国化的。

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愿意聆听他说的任何琐碎事,不是虚情假意,也没有不耐烦,她是真的喜欢听,他能感觉到。言为心声,聆听对方的说话方式、语速语调,都是掌握对方思维逻辑最直接的方法。

不得不说,林燕羽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可毕竟她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不知不觉就会流露出真实情感。这个战役从一开始就不是势均力敌,难怪她会节节败退。

萧磊想想就笑了,别人恋爱都是感性为先,只有他这么辛苦,要分析来分析去,琢磨对方每一个心思,心理较量,真是够累的。可是为什么,有时候他又觉得乐在其中?他闭上眼睛思索,大概在别人眼中,他已经是个疯子。

就像手机一样,爱疯,爱疯了。一扫这两天的阴霾,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原来和林燕羽说说话,有这么大疗效,自己以后再有心理问题,都得找她。

莫道不相思,相思人易老,其中滋味,只有爱过方知沉醉,从此便信了红楼里那一句,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所谓爱情,时也、运也、命也……

萧母推门进来,看到儿子正在床上打滚,奇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简直要以为这个满床打滚的孩子是她调皮的小儿子,而不是稳重的大儿子。

萧磊坐起来,讪讪的笑:“妈,您怎么来了?”萧母随意的坐在床边上,和儿子拉家常:“雁子走了,你也不送送人家。”“她又不是我的客,是您的客,您送她得了。”萧磊知道他妈妈的心思,把话堵回去。

“你这小子,怎么一点心都没有,你不知道雁子对你的心思,还是你故意装糊涂?”萧母对儿子的表现极其不满意。哪有这样吊儿郎当、心不在焉谈恋爱的。人姑娘条件那么好,对长辈也敬重,这样的媳妇儿他还不该赶紧领进门。

萧磊头一扭:“我不喜欢她。”萧母冷哼一声:“那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雁子哪点不合你心思?懂事、识大体,家庭条件个人条件哪样儿配不上你。”

“她不漂亮。”萧磊随口找了个扯淡的理由。果不其然,被他妈妈骂了。“瞎扯,雁子不漂亮谁漂亮,再说,光漂亮有什么用。其实……”

萧母话锋一转:“也不是叫你这么快就跟她定了,先处处看,说不定合适呢,你总是处也不肯处,上哪儿找合适的去。”虽说孩子大了不由娘,可亲儿子到底是亲儿子,当妈的就是把他当私有财产。尤其是终生大事,不是他自己想怎么着就能由着他怎么着。

“我要慕晴那样的。”萧磊有意提起这一点,试探试探母亲的态度。将来他要是带林燕羽回来,家里能不能接受她?

萧母听到这话,鼻子一酸,劝慰:“傻儿子,慕晴那孩子再好,也已经不在了,上哪儿找个跟她一模一样的。”“要是我能找到一模一样的呢?”萧磊接上话茬儿。

萧母微愣,不明白儿子话里的意思。世界上会有一模一样的人?不可能!这小子又犯病了,傻毛病,这都四年了,他这毛病还没好,可怎生是好?别人给介绍了多少好女孩儿,他一个也看不上。

“我就要她。”萧磊嘀咕一句。他声音很小,萧母偏偏听到了,接上:“你要是能捏个跟她一模一样的泥人儿回来当媳妇,我跟你爸没意见,但是,你别想用她来糊弄我们,五年内,你必须结婚。”

“那不是还有五年嘛,萧淼也成年了,你们催他好了,那小子没准比我还先结婚。”萧磊把他弟弟拉出来当挡箭牌。萧淼年纪不大,女朋友可不少,回回见到他和女孩子在一起,都没个重样的。

萧母撇嘴:“我怎么生了你们这两个儿子,大的小的都不叫我省心。得,雁子那姑娘我看上了,不能叫别人抢了去。”

另一边,林燕羽挂断了电话,蜷缩着身子靠在沙发上,怀里紧紧的抱着个绒毛小熊公仔。小熊看起来既脏又破烂,她却视如珍宝,伸手拉开小熊衣服下的拉链,熊肚子里放着一张小小的照片,她把照片拿出来看了看,年轻的男孩儿穿着浅绿色军装衬衣,笔挺的站着,姿势有些僵硬,可脸上的笑意十分亲切。

这是仅存的他的一张照片,因为藏在小熊肚子里得以保存,手指抚了抚他的脸,她对着照片笑笑,把照片放回去塞好了,一根根把茶几上的生日蛋糕蜡烛点亮,烛光里,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烛泪一滴滴的落下,浑然不觉时间的存在。

林砺生打来电话的时候,林燕羽抹了抹眼角的泪,接电话。林砺生听出她声音有点不对劲,关切的问:“感冒了?声音怎么和平时不一样?”林燕羽忙道:“有点咳嗽,不要紧。”

林砺生这才又告诉她,她要的地址他的助理替她找到了,已经发送到她的邮箱。林燕羽惊喜不已:“这么快,爸爸,谢谢你。”“小事而已,你在北京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林砺生始终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在外。“我很好,您不用替我担心。”

段雁翎是个行动派,几天后就去了黑天鹅画廊。林燕羽不认识段雁翎,听到雪儿汇报说有个女军官找她,还非常诧异,直到段雁翎走进她的办公室,跟她自我介绍是萧磊的朋友,她才有些明白。

这女人是为萧磊而来,肯定的。

两个女人无声的较量,从一进门开始,彼此打量,皆发现对方是美女。林燕羽礼貌的请段雁翎坐下,亲自为她泡咖啡,耐心的听她说明来意。

“林小姐,不知道萧磊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以前的女朋友跟你长得很像。”段雁翎开门见山的说,心里却在想,这林燕羽果然是个我见犹怜的美女,纤弱柔艳,女人看了都会油然而生一种膨胀的保护欲,何况那些精虫上脑的男人。

然而,林燕羽听到这句话时,并没有段雁翎预期会有的惊讶,她只是轻轻地颔首:“萧磊跟我说过,他原先有个感情很深的女朋友,叫叶慕晴,跟我长的非常像,他给我看过照片。”

段雁翎克制住惊讶,顺水推舟:“那你想过没有,这意味着什么?”她话里的意思呼之欲出,林燕羽心里有数,没有什么表情,轻描淡写一句:“我跟他只是朋友。”

外表波澜不惊,余光却把段雁翎从上到下打量个遍,手指修长白皙,可见平时保养得宜,脚上穿的黑色皮鞋样式很普通,可林燕羽知道这双英国顶级品牌Church's的纯手工皮鞋不会低于一万,据说教皇和英国前首相布莱尔都喜欢穿这个牌子。

段雁翎却不满意她的话,急道:“可他现在把你当做替身,难道你没发觉,他接近你、围在你身边,就是因为你长得像叶慕晴,他爱的始终是叶慕晴,而不是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又没勾引他。”林燕羽大概能猜到段雁翎和萧磊的关系,也猜到了她的来意。

如果不是对萧磊有想法,身为军官的段雁翎绝不会这样冒昧的找上门,然而,直觉也告诉林燕羽,这女人明知道萧磊心里只有叶慕晴,还这样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看来也是真喜欢。

段雁翎察觉到林燕羽语气里有一丝不满,缓了缓语气:“林小姐,可能我的表达不够准确,让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是想说,如果你知道他的过去,就应该明白他的心境,不要给他无望的希望,这样对他很残忍。”

林燕羽咬着下唇,幽幽道:“我从来没主动找过他,我不想看着他作茧自缚,更不想伤害他。”那么狠心对他,让她心里很痛,可是没有办法,她也知道,他们没有未来。

段雁翎见她眉心微蹙,一副惆怅黯然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心里忽然就有些动容,她是不是真的爱上萧磊了,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有几个男人看到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会不动心,就算萧磊一时把她当做替身,时间长了难保不会真的爱上她。

“你的男朋友秦隽和萧磊是哥们儿,你们的关系再这样发展下去,难免会三败俱伤。林小姐,请不要怪我多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希望你替自己替秦隽和萧磊都想想。”段雁翎诚恳的说。

林燕羽没有说话,于是段雁翎知道自己的来意已经达到,也就不再多说,起身告辞。林燕羽送她出门,默默的注视着她下楼的动作。

她的动作很潇洒,举手投足都有女军官英姿飒爽的架势,可又一点儿也不生硬,反而显出一种帅气的美。

相比之下,自己就显得太过柔弱了,仿佛风一吹就能吹倒,林燕羽扭头回办公室,把披肩裹紧了,给自己倒了一杯浓浓的热巧克力捂着手。

萧磊是她一块心病,要彻底根治,就得把心剜去,她并不想脚踩两只船,可事实上她正在这么做,纵容他接近、纵容他一天比一天依恋她,却又不给他真心回应。

还有没有心?林燕羽问自己,很惶恐很困惑,甚至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国来,搅进这趟浑水。

想了很久很久,心逐渐变得麻木,林燕羽离开画廊,独自走在北京冬天萧瑟的街道上。到处是飘散的落叶,一如人的生命,不知道即将飘向哪里,只能不断追逐风的方向。

临近下班,路上车满为患,林燕羽失魂落魄的走了很久,觉得自己和这个热闹的城市格格不入,就像个孤魂野鬼,不知道何处才是尽头。

上了出租车,司机问她:“姑娘,去哪里?”“去八宝山。”林燕羽望着窗外。“天快黑了,去八宝山?”司机略有些惊讶,见她不答话,想着只要付了车钱,管她去哪儿呢。林燕羽看着一闪而过的街景,无言的叹息一声。

萧磊到黑天鹅画廊找林燕羽,却被告知她早已离开。

“她去哪儿了?”萧磊问雪儿。雪儿摇摇头:“林小姐四点多就走了,也没说去哪儿。哦对了,今天下午有个女军官来找她,女军官走了以后,林小姐也出门去了。”

女军官……不用说,肯定是段雁翎那丫头,除了她不会有旁人,她一定是听说了什么,才会来找林燕羽,萧磊气恼不已,闷着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相思人易老,都别思了。。。

15相思无解

车上,萧磊打电话给段雁翎:“你丫跟林燕羽说什么了?”段雁翎被他这句质问的话一呛,气道:“骂谁呢你?”

“你跟林燕羽说什么了?谁给你权利找她乱说话?”萧磊见她不否认见过林燕羽,更是恼火。段雁翎倒抽一口冷气:“她都告诉你了?”

那女人够可以的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刚跟她谈过,转眼就在萧磊面前告状,难怪摆布男人得心应手,原来真是个狐狸精。

萧磊压住火:“她什么都没跟我说,是画廊的店员告诉我,你去找过她。段雁翎,你以后能不能别再自作主张管我的事?”

段雁翎听他连名带姓的叫自己,一点情意都没有,不禁有些伤心:“我是为你好,才去找她说清楚,她这样涮着你,脚踏两只船,你当她是对你好?她要是真喜欢你,怎么不离开秦隽,还不是看中了秦隽的家世。”

萧磊默然不语,半晌才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根本不了解情况。”“我有什么不了解,不就是因为她和叶慕晴长得像,你才对她另眼看待,可是我想告诉你,长得再像她也不是叶慕晴,不是你心中的女神,你只是把她当替身。”段雁翎针锋相对。

萧磊一听这话,就猜到是萧淼那小子多嘴了,把事情告诉段雁翎,那小子哪天不给他捅娄子才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把她当替身,你又不是我,怎么了解我心里怎么想。就算我有什么想法,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萧磊怪段雁翎多事。

男人就是这么无情,他不喜欢你的时候,好心当成驴肝肺,段雁翎气恼不已:“萧磊,你真他妈混蛋,我要不是关心你我会找不自在?我看你是被那女人迷昏了头了,连好歹也不知道了。她在玩弄你,你知不知道?”

“我跟她的事我自己知道,与任何人都无关。你是局外人,很多事你根本不了解,而且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我不希望你卷进来,以后不要再找她。”萧磊叹了口气,劝说段雁翎不要再多事。

段雁翎听出他语气里的消沉,心里痛的像针扎:“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放手了?你非得和秦隽争个高下不可?”“我只是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萧磊一字一句的说。

“可你想过没有,你是什么身份,你是国内最优秀的情报工作者,是国家花大钱培养的信息工程和密码破译员,林燕羽是美籍,你无论是跟她恋爱还是结婚,都要接受审查,而国家会同意你娶个美籍华人的几率等于零。”段雁翎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提醒萧磊。她知道,自己这番话他无法忽视,他的特殊身份也注定了他不能随心所欲。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而且我相信她的身世经得起一切审查。”萧磊说完这话就挂断了电话。

林燕羽若真是叶慕晴,那么她作为叶一民的外孙女儿,是根红苗正的红三代,经得起任何政审。至于她爸爸是谁,以叶馨然的背景,不会出得了那个圈子。为什么不公开,只有一个原因,那人是个有妇之夫,萧磊早把事情分析的很透彻。

林燕羽很晚都没回家,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去了哪里。萧磊急得不得了,开着车到处找,可始终找不到她。

该死的,段雁翎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害她这样伤心,忽然就不见了,萧磊心慌意乱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准备把车开到林燕羽家楼下守着。

远远地,他看到她坐在小区附近的一个大排档里,简陋的红色棚子,她一点也不在乎周围环境噪杂,拿着杯子像是在喝酒。北京深秋一到晚上气温直线下降,她也不怕冻坏了。

她心里要是没有他,怎么会因为旁人的几句话就买醉,他几乎要抑制不住冲动,想下车过去把她送回家,只那么一犹豫,他把车开车走了。

如果林燕羽就是慕晴,那么她这次回国的动机肯定不单纯,仔细思索之后,萧磊决定找机会再试探试探她。至于这一晚,她想喝酒就让她喝好了,人有时候需要发泄,他过去安慰反而会让她不高兴。

林燕羽点了一桌菜,独酌,炒菜的油烟被风的四散,周围食客们的喧哗声、狗叫声、汽车开过的喇叭声混合在一起,居民区到了这个时候永远是最热闹的。

相比邻桌的热闹,林燕羽显得格格不入,她也不在乎,一杯一杯的喝。越是想忘记,越是忘不掉,段雁翎那些话锥子一样凿在她心里,拷打她的灵魂,让她感到自己的虚弱和无助。

心里的苦,不能言说,只能独自饮咽。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她甚至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不愿依赖他,她不想再让自己有任何依赖,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天堂在瞬间坍塌成地狱的滋味,比原本就在地狱更酷烈百倍。

“姑娘,我们要打烊了,你也早点回家去吧,回去晚了,路上不安全。”大排档的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看到林燕羽坐了一晚上,几乎不动筷子,却是一边喝酒一边哭,好心的劝她。

林燕羽抽泣了一下,见老板早已收拾好别的桌椅,就剩自己这一桌,也不多话,付了钱之后默默的离开。老板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心想她一定是失恋了。

回到家里,林燕羽打开手机一看,萧磊给她打了无数电话,短信收件箱也快被短信占满了,她没有点开那些信息,忍着眼泪把短信一一删掉。心忽然很痛很痛,她蜷缩在沙发上抽泣。

没有收到林燕羽的任何回应,萧磊不免有些郁闷,盘算着该怎么解开这个结。很显然,段雁翎的话对她起了作用,他必须尽快让她知道,他心里只有她,从来没装过别人。不管别人怎么看她,他永远都觉得为她付出一切都值得。

再次见到林燕羽,是在某个周末的午后,一群人约在乡村俱乐部聚会,萧磊跟叶小航一起牵着马从马棚出来,走向骑马场。

“你怎么把段雁翎也叫来了?”萧磊不无责怪的说。叶小航呵呵一笑:“别人都是成双成对,就你单着,给你找个伴儿不好吗?雁子那人不错,正好可以安慰你寂寞的熟男芳心。”

同来的一行人,各自都带了女伴,叶小航怕萧磊不自在,有意把段雁翎叫来陪他,谁叫他跟萧磊是哥们儿,跟段雁翎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好。

唉,萧磊叹了口气,知道朋友们都想撮合他俩,可他对她真没那心思,不是她不够好,而是怎么也不来电。这事儿又不像别的,勉强是勉强不来的。

他用力一蹬,跨坐上马,视线变得更加开阔,随意一看,看到秦隽带着林燕羽过来。

秦隽那匹浑身纯黑的阿拉伯纯种马看起来高大矫健,阳光下,毛色像黑缎子一样耀眼,每年花几百万养着,想不漂亮也难。可现在,这匹他最喜欢的马,却让给林燕羽骑了,足见林燕羽在他心里的地位。

萧磊骑在马上,远远地看着他们,视线始终停留在林燕羽身上。她穿着宝蓝色的骑马装,看起来干练帅气,拉着缰绳的姿势也非常熟练,秦隽似乎不怎么放心她的骑术,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唉,我说,愣着干嘛,去遛遛啊,每年花钱养马,可不是为了让它们长膘。”叶小航牵着马首,扭头看萧磊。“你先去。”萧磊收回了视线。叶小航马鞭一挥,策马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秦隽的马也跑了出去,林燕羽骑着马跟在后面,却不敢跑的太快,很快就被落在后头。眼看着秦隽和几个朋友都跑远了,林燕羽也就更加放慢了速度。

太阳底下晒长了到底有点热,林燕羽从马上下来,摘下帽子,以手扇着风。就在她一边轻抚着光滑的马背,一边随意的拿纸巾擦汗的时候,一双非常有力的手圈着她的腰,一转眼她就觉得天旋地转,又一转眼,她被稳稳的抱到马上。

回头一看,见萧磊正在向自己笑,林燕羽心惊肉跳,他想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就把她抱到马上,像土匪掳掠新娘一样,他的臂力还真惊人,骑在马上就那么轻轻一抱,她就成了他的战利品。

“你让我下去……让我下去……不要给秦隽看到了。”林燕羽心慌意乱,挣扎着要下马。萧磊吓唬她:“你再乱动,掉下去被马踩到我可不管你。”

虽然萧磊一直勒着缰绳,马跑的并不快,可林燕羽不敢造次,只得僵着身子不动,身后这家伙胳膊搂着她腰,嘴唇在她粉嫩白腻的脖颈间游走,温热的鼻息只管呼在她耳畔,一点儿没有避嫌的意思。

“告诉我,你的英文名是不是辛西娅?不说实话我不放你下去。”萧磊肆意的在林燕羽的颈间耳畔舔吻轻吮,瓦解她的意志。此刻他的心情,颇有点放肆的兴奋。

林燕羽被他挑逗的浑身都要酥软了,听到他的话更是惊讶到无以复加,他怎么会知道辛西娅,怎么会知道?

“我……我,不是……啊,你别这样……”林燕羽想否认,可是有只手已经伸进她外套里,隔着衣服在她胸口揉捏。那里是她的敏感带,经不起他这样重手法的揉弄,很快败下阵来,近乎呻吟:“我……我……”

这个人好差劲,每次见到她都要占便宜,不是抱就是亲,像要吃了她一样,这次更过分,居然在她身上乱摸。之前一直躲着他,想不到还是逃不掉。

“回答我,你的英文名根本不是杰西卡,而是辛西娅,对不对?回答我!”萧磊轻咬着林燕羽耳垂,很有技巧的慢慢的扯。等她浑身酥麻了,问什么她会不说。

林燕羽想躲开他的亲昵,可换来的却是更粗鲁的进攻,他的手已经伸进她衣服里,轻轻的一捻娇嫩处,这一手娴熟的挑逗令她忍到吐血才没有呻吟出声,只得乖乖的承认:“我是辛西娅,后来改了名字。”

“为什么改名字?”他继续问。林燕羽远远地看到草原尽头有黑点不断靠近,猜到是秦隽他们快回来了,脑筋一转,轻轻的蹭他,把他的手从自己胸前拿开,撒娇:“你别这样,我不舒服,放开我,我不能喘气了。”

果然,撒娇是有用的,萧磊终于放开怀里的美人儿,让她喘口气,也让自己轻松一点,万一不留神在马上擦枪走火可完了,总不能在这里要她,她会跟他拼命的。

就在他一愣神的工夫,林燕羽从马上跳了下去,重重的摔在草地上,萧磊怕她摔伤了,情急之下想去拉她,却没有够得着。

林燕羽顾不得跟他多说,恨恨的扣着衣服扣子,低头看一眼,白嫩的前胸被他蹂躏的一片粉红,而他似笑非笑的骑在马上,像个恶少似地居高临下看着她,贪婪的目光一直狼一样停留在她身上。

好不容易扣好了衣服,林燕羽站起来,狠踹了萧磊的马一脚,得逞的听到马嘶叫一声之后,她飞快的跑向自己那匹马,脚用力一瞪,骑在马上。

萧磊并没有去追她,只是温柔的看着她一举一动,目光既迷恋又宠溺,不管怎么说,她承认了,林燕羽就是辛西娅·林,至于她是不是真正的林燕羽,很快水落石出。

16暗潮涌动

被萧磊欺负了一番,林燕羽决定报复回去。秦隽回来以后,她一直黏在他身边,不让萧磊有任何接近她的机会。可是不管她走到哪里,始终逃不出他的视线,这让她很惶恐,生怕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三人都难堪。

她能感觉到秦隽和萧磊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好,可不好在哪里,她又说不出。看他俩有说有笑客客气气,可总觉得那背后隐藏着剑拔弩张。而这一切都不是她能控制的,如果她能控制,她根本不会跟秦隽来这里。

“磊子,我们比一场!”秦隽打破僵局,主动下了战书,牵过之前给林燕羽骑的那匹马。萧磊微愣,点了点头。

众人听说他俩要赛一场,纷纷过来围观。京城两位名少意气之争,这景儿可不多见,好事者势必添油加醋,成为圈子里一时话题。段雁翎担心不已,跟在萧磊身边,想劝劝她,可大家都没说话,她出言阻止似乎也不大合适。

“谁先到那个山坡,谁胜。”秦隽挥着马鞭指向远处的一处小山丘,圈定了比赛终点。萧磊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下意识的看林燕羽,却见她在秦隽怀里微蹙着眉,嘴角的弧度很奇怪,目光中似有一种难解的深意。

可萧磊偏就心领神会,他知道她那个眼神的意思,那是叫他不要跟秦隽争一时意气,让他注意安全。他们的眼神交流,只需片刻,就能直达彼此深心。

眼看着两匹马同时箭一样飞奔出去,林燕羽追了几步,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可又不知会发生什么,不安的看着山坡的方向,两骑绝尘,渐渐变成黑点,林燕羽垂着脑袋,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你比较担心哪个?”叶小航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林燕羽见是他,没有立刻说话,他这么说,是看出什么了?也难怪,上次萧磊找他去教训胖子那伙人,他肯定能猜到什么。

“我比较担心我自己。”林燕羽扔下这么一句,就回乡村俱乐部里去了。叶小航哈哈一笑,这女的有点意思,可不是,那两人骑术精湛,不会有什么危险,可他们的猎物只有一个,不管谁得到她,被两只狼撕扯争夺的滋味绝不会好受。

两匹马几乎同时爬上山坡,策马站稳之后,秦隽大大的喘了口气:“你不错嘛,这么多年,我还没遇到骑术能跟我比肩的人。”萧磊莞尔一笑:“过奖。”

秦隽挥鞭指着自己的马,问萧磊:“你觉得我这匹马怎么样?”“很好。”萧磊的评语很简洁,他隐隐能猜出秦隽要跟他赛马的意思,是要避开众人,有话单独跟他说。

“虽然它速度比不上你的英国纯血马,可外型和耐力都是顶级的。送给你,怎么样?”秦隽看着萧磊的眼睛,仍有些笑意在嘴角。

萧磊缓缓地摇头,知道他的猜测是对的,这小子话里有话。秦隽长长地出了口气:“磊子,既然你把我当哥们儿,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好马、名车、游艇,哪怕是豪宅,这些都是玩物,朋友看中了,我秦隽拱手相让,眼睛眨都不会眨,可有些东西……不行!”

虽然他没有点出来,可萧磊岂有不明白的道理,淡淡的笑:“我也是这么想,是谁的就是谁的,不是谁的抢也没用,我的东西永远都是我的。”说完,他双腿夹紧马肚子,马鞭一甩,飞驰而去。

秦隽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策马徐行。等他回到俱乐部门口,早看到林燕羽守在门口,从马上跳下来,他向林燕羽大步走过去,抱起她狠狠的吻下去。

林燕羽不知道他这是生气还是高兴,只能闷着不出声。之前萧磊回来的时候,她怕他有出格的举动,躲了起来,等看见秦隽,才又出来,可没想到秦隽也是这样,一看到她就扑上来吻她,倒叫她手足无措。

萧磊站在窗前刚好看到这一幕,心顿时揪了起来,疼的不能呼吸。亲眼看见到底不一样,他心爱的人,在别人怀抱里。

乡村俱乐部的包间里,男人们坐在一起打牌,女人们不是坐在自己男人身后看牌,就是坐在边上聊天,十几个人,很是热闹。

叶小航的女朋友程煜大概是这群人里的常客,比起其他女人的拘谨,她最游刃有余,跟谁都说得上话。

林燕羽听秦隽私下说起过她,她和这群男人都是发小儿,一样爱玩爱疯,性格大大咧咧,说轻说重她都不在乎,因此在一群人里深得人心。

林燕羽知道,这是因为程煜的背景和这些男人差不多,她不是被男人带进这个圈子的,她自己本身就是这个圈子的,所以她才这么混得开,而其他几个女人,或多或少都要看男人的脸色,不是那么自在。

段雁翎坐在程煜边上,虽不时和她闲聊,眼睛却时不时瞟着林燕羽。林燕羽以一个极优雅的姿势坐在秦隽身边,有时看看牌,有时低头玩一会儿手机,嘟着小嘴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

屋里温度适中,她那件宝蓝色的骑马装敞开着,一排镶水晶的铜扣在灯光下很闪亮,贴身是一件质地极好的白色丝麻衬衣,领口松开两粒扣子,皮肤白皙颈项秀美,黑色靴裤剪裁合体,将她的腰身和长腿的曲线完美展现,褐色的马靴更增几分帅气。

秦隽偶尔把手搁在她腿上,她微一躬身靠过去跟他耳语,两人十指交握,看起来感情很不错。段雁翎看了他们一会儿,又偷偷看萧磊,觉得这气氛实在是奇怪。

林燕羽低着头看信息,萧磊发了条短信给她,点开看看。

“别靠他那么近。”这家伙吃醋了。

“讨厌,关你什么事。”林燕羽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爱的明明是我。”萧磊争辩。

“烦你。”林燕羽回了这句之后就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牌桌上不知道是谁说了句什么,众人哈哈大笑,秦隽也跟着笑,手扶在林燕羽腰间,轻轻地捏了下她的腰。林燕羽浑身一激灵,却不能表现出丝毫不满。

林燕羽看着程煜,又看看叶小航和叶小舫,那一家人多么默契,不由得鼻子酸酸的,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段雁翎悄悄跟了上去。

萧磊原本就注意着林燕羽的一举一动,看到她和段雁翎一前一后出去,有种不妙的感觉,便以买烟为借口,也跟了出去,结果看到她俩进了洗手间。这下他没法跟上去了,只得在走廊上徘徊了一会儿。

洗手间里,林燕羽洗了洗手,拿出纸巾轻拭眼角,眼泪把纸巾洇湿了,看到段雁翎出现在镜子里,强打起精神,拿出粉盒补妆。

“出现这样的局面,你满意了?”段雁翎并不打算拐弯抹角。林燕羽听出她语气不善,肯定是为之前秦隽和萧磊的那场比试忿忿不平,只得解释:“我不知道萧磊会来,秦隽带我来的时候只跟我说带我来骑马。”

段雁翎怔了怔,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白,眼见她神情凄凄,眼睛里一片烟水朦胧,像是才哭过,心下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即调整了情绪:“可你看,他们一碰到面气氛就这样紧张,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林燕羽没有说话,垂首沉思。

“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我看秦隽对你挺不错的,何必两个都想占着,到头来一个都抓不住。”段雁翎直言不讳。既然她都把话说开了,也就没什么顾忌。站在她的立场上,只要是为了萧磊,她什么恶名都愿意担着。

“我没有。”林燕羽否认,可这话说出来有多无力,连她自己都觉得糟心,她是没明着招惹他,暗地里呢,暗地里她一直给他机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