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侧头想想,也是,团子小时候也不爱哭,至于他何时睁眼的,包子还真想不起来了,算是接受了老八的解释了。

“你过来!”老八气得不行,指着包子吼着。正如刚刚夏茉期待的,这小子应该要教训了,有这么对待弟弟的吗?谁教的?

“干嘛?”包子忙退了一步,团子、布布马上有样学样的跟着退了一步。危机意识他可是很强的,阿玛难得发脾气,想想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为好。警惕的看着老八。

“你吓着太太了,有抢宝宝的吗?还跟提包袱一样提过来,不知道宝宝很娇贵?会提坏的?”老八跳了起来,真是气急败坏啊。有这样的孩子吗?挨打之前还得先问个为什么,不给理由还不行,什么世道。

“太太,包子错了,下次,下次一定一定不从你手上抢窝窝了,包子很担心窝窝会是傻瓜呢!”包子马上扑到良妃的怀里,乖乖的向良妃示好,团子和布布马上也围在良妃的身边,寻求保护,真是训练有素啊。

“真把太太吓坏了,宝贝儿,像你这那么干,窝窝就是九条命,也会晃没的,没有下次,记住了吗?”良妃还是喜爱包子的,忙按住乱跳的心,捧着包子的小脸,难得严肃的说道。

包子看太太这样,估计自己真错了,忙不迭的点头保证,包子的保证还是有用的,至少他保证过的事,一般都不会再犯,信用方面还是挺好的。

老八刚刚倒真有想揍包子的冲动,看他认错了,他又回去坐下了,他总是这样雷声大,雨点小,无论是包子还是团子,他还真从来没动过一个手指头。

现在他也挺担心的,回头看着睡得嘴角流口水的窝窝,这小子真没事吧?刚刚都吵成这样了,他耳朵没事吧,为啥一点动静也没?

正在老八两口子心烦意乱,想着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时,外面通传,通嫔和十公主到,良妃一怔,她一向和通嫔没什么往来,而十公主也就是平常在太后请安时,见面受个礼罢了,正欲叫人去把惠妃请过来时,老八站起来了,想来十公主也是一早上递牌子进宫,跟生母待了一会,才过来的。

老八对十公主还是有点内疚的,自己不是掌握生杀大权的那个人,却轻易的牺牲掉她的婚姻,即使是明知道不是什么幸福的婚姻,却没经过当事人的情况下,哪有就被离婚了的。而且他也一向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在为十公主出头,更多的还是想用舜安颜来换佟家罢了,多少还是有利用的含意在里头,于是心里也就更加不忍起来。

“额娘,咱们出去迎迎。”低头又对几个小的吼道,“你们几个在这儿陪着额娘,不许出去。”

“知道了,让我出去我都不会出去的。”包子不耐烦的摆摆手,跳上了床,拉上团子,然后两人一人提布布一只手,把他提上了床,老八不看了,转头看着小唐氏,“注意一点,别让他们踩着福晋和窝窝。”

“是!您放心。”小唐氏笑着应了。

老八这才扶着良妃一起出来,亲到门口迎了通嫔母女一下。

通嫔实际比良妃年轻,良妃受宠那年,通嫔那拉氏才刚进宫,因为本是满人,又生了女儿,还是那不怎么爱惹事的性子,康熙倒是宠过一段日子,不然,也不会生了女儿就提为嫔了。

老八看着容貌清秀的通嫔,还有和通嫔酷似的十公主,显得有些心虚的,还是老实的给通嫔打了千,“老八给娘娘请安!”

“快起快起,八爷客气了。”通嫔一向低调,平常都在自己屋里不肯出来,自然对这些年长的阿哥们不很熟悉,显得很是惶恐。

“纯悫请良妃娘娘、八哥安!”纯悫公主双手合手并拢,半蹲扶膝行礼。

“行了,进去坐。”良妃想起了昨儿的事了,有点不好意思,拉起了纯悫,轻轻拍了拍,一起进了正殿。

分主次坐下,嬷嬷指挥人上了茶水点心,自己领头退下了,通嫔和纯悫的贴身宫女嬷嬷也就顺势行礼告退。

“十妹,对不起!”老八看人走了,直截了当的对纯悫拱了拱手说道,他也不想来这虚头八脑的东西。

“纯悫是来谢谢八哥的,原以为出了额娘,没人关心纯悫的死活了,没想到八哥竟一直在看护于纯悫,纯悫感激涕零!”十公主起身,眼眶一红,对老八又是一礼。

老八忙扶起了她,心里的愧疚也就更深一成了,好好的女孩若不是生在帝王家得多幸福,多少人宠爱啊。

“四哥也担心你,还埋怨我不该说的,原想着找个机会整治那混蛋一下的,能救还是想将就一下。昨儿,八哥真的冲动了。”

老八扶着纯悫坐下,有点脸红,纯悫的事在九儿的葬礼之后,他跟四四说过的,四四当时就说,这事不好管,人家插手你跟茉儿之间的事,你乐意啊!别让纯悫为难,他们当时都没有想过和离一说的。

“纯悫不想将就,纯悫的嬷嬷奶娘并非贪财之辈,是纯悫不愿召见驸马。”纯悫高傲的抬起头,通嫔只能低头叹息。

老八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这惊吓有点大,自己在宫里时间不长,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头了,所以对纯悫的了解,也就仅限于那个低调,怕事的通嫔的女儿。然后大家也就一致的认为,纯悫和通嫔一般,也会死低调怕事的主了。

所以昨天老八对着舜安颜发脾气时,一心一意的是把纯悫想成了躲在公主府里哭泣的受气包了,骂得那叫一个解气,心里一点负担也没,现在怎么成这样了?老八的心拔凉拔凉的,真的是舜安颜欺侮老十吗?他有点不太确定了。

“纯悫瞧不起舜安颜,文不成武不就,靠着祖荫,竟妄谈皇帝家事,简直狂妄。”纯悫一脸鄙视。

老八心里叹息啊,是啊,皇家哪有怂孩子,一个比着一个的强,自己真不长眼!

第二四四章 心态很重要

老八回到侧殿时,还在唉声叹气,什么世道啊,虽然没见得对不起舜安颜,但心里多少是有点别扭的。

夏茉床上还是有三个捣蛋鬼,那个爱睡的窝窝已经移到了床边的摇篮里,以包子为首的三个家伙正一齐翻看画册哈哈的傻笑。

“你们就不能不再你们额娘的床上看书?”老八又叹息了一声,哪不能看,偏都跟夏茉挤一块儿,夏茉快被挤下床了。

“行了,他们......”夏茉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宝贝们跟自己挤一块,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包子,你今天怎么在家?不是该上学吗?”

包子有半个月没上学了,当然是因为他去宗人府体验生活,已经习惯了不上学的日子,夏茉和老八也忘记了,夏茉正想说由他们玩吧,却发现,平时跟自己玩的只有团子和肥布,不包括包子啊。难怪今天感觉特别挤了。

“上学,是啊,我忘了,明天再去吧,儿子在宗人府受苦了,额娘一点也不慈祥,都不知道给包子放几天假。”包子仰头想了想,夏茉不提他还真是忘记了。但很快不满的对夏茉一瞥,太不仁道了。

“也行,反正额娘也不指望你能中状元,就这么着吧。”夏茉挺好说话,本来对包子的期望就是让他快乐成长。

团子看看夏茉,再看看包子,再回头看看夏茉,“那额娘希望团子中状元吗?”

“那个,宝贝儿,额娘对你也没那么大的期望,跟你哥差不多就成了,快乐就好,平凡是福。”夏茉一头黑线。

肥布马上点头,“我不中,我听话!”

夏茉喷笑出来,开玩笑,未来的蒙古部落王爷,当然不用中状元了,跟寒门士子抢什么名额?

老八看看自己这三个儿子,心里高兴了,皇宫再多聪明人,反正自己家的儿子们倒都是挺乖巧的。行,这么着就好了。

他也挤在床边坐下,一把抢过画册,放到一边的拿书压好。

“阿玛!”

“这是给你十八叔的,翻旧了,怎么送人?”老八挺讲原则的,当然主要是正好把他们弄出去玩去。

“阿玛比额娘还不慈祥,团子、布布咱们去玩吧。”包子白了无良老爹一眼和团子一起跳下床,穿好鞋子,两个配合默契的把肥布按在床边坐着,一人一只脚给布布穿上鞋子,布布跳下床,三人手牵手跑出去了,马上就不要夏茉了。

孩子们出去了,侍书和入画也识趣的出去,为他们带上门,夏茉看看老八的脸色也知道,刚刚的见面不甚理想了,拉老八坐在边上使劲的揉着老八的脸。

“不笑会未老先衰的。”

“茉儿,你好久没叫我笨老八了。”老八还记得小时候夏茉最喜欢这么揉着他的脸,叫他笨老八,现在他真的觉得自己笨了。

“笨老八!”夏茉从善如流,轻轻的拍了拍他,“其实你一直比我聪明的,不过我从来没告诉过你。”

“为什么?”老八笑了,他也一直觉得自己比夏茉聪明,但没想到夏茉竟然也这么觉得。

“因为我越来越懒得动脑子了,反正一切有你,我、包子、团子、布布,还有这个笨蛋窝窝,我们一定能被你照顾得很好。”

“可是人家都当我是傻子呢!”老八轻叹了一声。

刚刚在外面的大殿,老八看着一脸坚毅的纯悫,他都想挠头了。唉,他应该想到的,九儿性子算好吧!其实蔫坏,蔫坏的,保不准哪哪她给使个绊子呢!老八可不止一次上过她的当,不过九儿都是玩笑,她从没坏心。十三格格、十五格格。也就更不用说了,哪一个不是泼辣人?再想想蒙古那几位姑奶奶,唉,皇家能活到这么大的,哪有怂人。

所以他十分肯定的知道,今天纯悫来,觉得不止谢谢自己这么简单了,而是有所图的。他只是静静的等待,当生意来谈了。没想到有一天,他得跟自己的妹妹谈生意。

“只要你觉得没什么事就成,以后呢?若是再指婚,可能得远一点了。”定下神的老八很从容了,拿起茶碗慢慢的喝了一口nai子,品着滋味,其实心里过了无数的想法,纯悫来找自己要什么?

他只能慢慢的试探,公主再嫁不是没有先例,当然那是孝庄太后的公主,从祖父那代,公主折损率就高了,没有那能熬得过老公的,但指婚这事,得老爷子说了算。

不过以老八对老爷子的了解,就算老爷子觉得对十公主有点抱歉了,让她再嫁的话,也只能放到蒙古去,那边倒没那么在乎一嫁还是二嫁了,是公主就成。只是纯悫肯吗?他就怕她太有主意了,自己还抓她不住。

“能不嫁吗?”纯悫看看通嫔,咬着唇倔强的说道。

“傻话!”良妃和通嫔一齐喝道,都是当娘的,谁也不肯看着孩子一生形单影只的。

老八看着纯悫,面上不露,但心里轻叹了一声,就知道没那么好说话,嫁到蒙古对老八来说还好操作一点,不嫁就麻烦了,那就等于是赖上他了,也是,自己把人家变单身了,总得给她一个说法。往后几十年,虽然不用他养,有内务府,有公主的份例在那摆着,纯悫能过得不错,可是这样,她就不用来找自己了。老八琢磨了一下,轻轻的敲敲扶手。

“老十,不如八哥替你跟皇阿玛商量一下,现在京里对你也是伤心地,不如去我热河庄子住些日子,散散心!别再京里闷坏了。”

纯悫眼睛一亮,她自然明白老八是什么意思,先躲出去,热河一切都好说,那儿有老十常驻,有老八的班底,比在京城里要自在太多。

“只是小住?”纯悫似乎想要老八给他一个承诺。

“去想想你想要什么,想清楚了,跟你十哥说,他回通知我。”老八转着自己的扳指,脑子动得飞快,无论纯悫想要什么,自己在热河还是能替她办到的,但在京城一定不成。

纯悫笑了,起身给老八磕了一个头,老八许了她一个未来,这就够了。老八这次没扶,他受得起。

通嫔轻叹了一声,但也没有阻止,她一直以为女儿不受宠爱,会嫁到蒙古去,所以从小对她也不很拘着,生怕她到了蒙古受罪,结果竟然指进了一等国公府上,还在京里。通嫔觉得自己被个大馅饼砸得有点晕。

而纯悫却不这样看,她早就在宫里待得厌烦透了,她想出去,想到大草原上去,哪怕只是披着合番的嫁衣,她也想逃出去,结果是她从一个牢房被移到另一个牢房。

所以她对舜安颜从无霁色,即便是过年过节非要召见的日子里,她也会让人安排他到客房去住。现在终于解脱了,她也不想这么快再换牢头,于是来找老八德,老八既然昨天拿她说了事,今儿就必须得管她了。自由,好像就在眼前了。

“所以不止儿子会是叉烧,女儿也会当叉烧的,你看看,她想飞了,一点也不想想通嫔会如何,所以养女儿不如养儿子。”老八气呼呼的跟着夏茉抱怨着。

“你真傻!”夏茉又笑了,揉着老八的脸,听了半天,她也明白了,老八觉得十公主欺骗了她,连带着帮着安排后路他也会这么抗拒。

“是他们太聪明行不行?”老八抗拒着,他不想对自己的家人也要这么算计来算计去,如果父子,兄弟都不能安心以待,那这还是家吗?

“十公主又没欺骗你,她根本就不知道你关心她,会去找人查额驸,更不知道皇阿玛会让她和离。她啥时候跟你说过,舜安颜对她不好?”

夏茉拍着老八,老八还是受到了昨天的影响,群臣们对他的打击有点大了,所以在纯悫其实没说什么的情况下,老八直觉的就是纯悫骗了他,并且还要继续骗下去。

“所以基本上开始就是我误会了?”老八还纠结在舜安颜的问题上了。

“那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打发就打了,反正十妹也不喜欢,和离对他们都是解脱。再说,如果没有舜安颜的事,其实皇阿玛只怕昨儿就发作佟相了,你以为舜安颜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树倒猢狲散,一个和硕公主的额驸被公主养着不难,但他是佟家的嫡系,你觉得老爷子能让他再有前途?”

夏茉摇摇头,所以老八昨天在大殿想得一点也没错,现在甩人,总比将来落得唐太宗李世民的小公主新城那样的下场强得多把!老公无耻也就罢了,最后竟然还闷死她,以期望飞黄腾达的目的。

“现在纯悫来找你,是因为她当你是哥哥了,一个会帮她的哥哥罢了。”

夏茉是旁观者清,而且她相信人性本善,十公主今天的确不仅仅是为了谢老八,如果真的聪明的话,直接死命的哭,老八和良妃还能不管她?那才是真的可怕,她能对老八坦诚以待,足以表明,在纯悫的心里,帮她摆脱佟家的哥哥,一定会帮她想到办法。

听夏茉这么解释了,老八舒坦多了,是啊,人应该把人往好了想,这不仅仅是为了别人舒服,更是为了自己更舒服。

第二四五章 取名真难

而在朝堂之上,佟国维告了病,老爷子看到老八的位置空在那儿,看看四四,四四只好说老八在宗人府里本就受了寒,昨儿又受了刺激,也病了。

老爷子信他才有鬼,但怎么说这是家事,不能太较真,省得文武百官看笑话,于是有事奏对,无事退朝。

今儿能有啥事?经过昨夜的折腾,没几个今天能起得来床的,可以说又惊又吓,心脏几番起复,有那参与深的,回家还得再找幕僚谈谈,看看怎么办。

也赶巧了,是年底了,大家都轻闲,于是康熙也懒得干坐着看着了,直接让他们退朝,带着儿子们去了上书房,老爷子换了一身衣裳,吃了两块点心,这才看向了四四,“老八呢?”

“看茉儿和孩子去了,他说请产假。”四四面无表情。

老五和老七一齐喷笑了,这话的确像是老八才说得出来的,不过看看老爷子也真是,老八上朝本来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上了朝,也趁人不注意靠着柱子打瞌睡,何曾认真的上过朝?议过事?不过是因为昨晚的连锁反应,让老爷子对他上心了。

老爷子狠瞪了他们俩一眼,低头看起折子来。

老爷子不开口,他们谁也不敢再说话了,也不敢告退,老爷子没开口之前,谁能开口。

“皇上,内务府差人来问,八贝勒家的小阿哥可命好名了?还有就是明儿洗三,也要在宫里办吗?”

李德全迟疑了半晌,才奏对道,主要是事太多,现在不报,再准备就来不及了。老八做预算严着呢,可不会再跟从前一样,凡是都两手准备,反正花皇上的,不心疼。现在丁是丁、卯是卯,有点富余也不敢填在这坑里不是。

老爷子这才想起,小孙子的名字还没起,还有就是洗三,是啊,洗三总不能让下面月子里,还被赶出宫里去,只是为了给窝窝办个‘洗三’。

可是在宫里做?要知道在宫里‘洗三’的,除了皇子皇女,便只有当年的夏茉;而皇孙之中,也就废太子家的孩子们。但废太子住在毓庆宫,虽然同属紫禁城,但也相当于在皇宫的外围了。

给窝窝做,就是真正的皇宫内苑,多少有点犯忌讳的意思。

“老三,你管着礼部,你说说看。”老爷子看向了三爷。

“茉儿在宫里生产本就是迫不得已,若是让孩子在宫里洗三,似乎不太合规矩......”老三最近很小心,开玩笑,老八可是受宠的阿哥,昨儿闹成这样,老爷子也没把他怎么着,于是边答话,边小心的注意这老爷子的神态,好往回撤话。看老爷子手顿了一下,忙接口说道,“但事有从权,茉儿当年不也是在宫里洗的三吗?都是没法子的事。”

老爷子这才点了头,老三这才松了一口气,真不是人干的活啊。

老爷子也没打算放过其它人,当然这里的其他人显得有点凄凉,以前这里恨不得站不下,现在好了,稀稀落落的只站了三、四、五、七、九、十四六位阿哥。

老九已经神游天外了,老爷子都忘记了老九在朝会时有没讲过话,他总这样,完全不让人感受到他的存在,若自己不叫,他八百年也不会进宫看看。一心一意的当自己的富家翁。听说外城里几家大店都是他的,生意竟然做得还不错,真是把心思用在正道上多好!想发作,又生生的忍住了,唉!老爷子突然想到唐章怀太子那首著名的摘瓜诗来,儿子再多,竟然也经不起这么摘?

“老八家的老三叫弘晞吧!”老爷子顺口说道。

“那个......”老三清清嗓子,“那个,皇阿玛,儿子家的老二叫弘曦!”

“你老子我还没老糊涂!”老爷子白了他一眼,提笔写了一个大大的‘晞’字。

老三心里很不愿意有人与自己儿子叫同音名,真叫起来,算叫谁?更何况还是老八家的,想想他们家的包子,还有团子,万一这个老三也是个不着调的,不是连累自己的儿子吗?

“放心、放心,八哥家的小子叫窝窝,怎么着也跟你们家弘曦连不到一块去。”老十四笑道,老十四也不喜欢‘晞’字,晒干?把谁晒干,曦可是光明,天空!八哥家的孩子又不缺什么。

老爷子看看老三和老十四看上去不怎么愿意的样子,又写了一个‘旻’字。这次老十四跳了起来,他们家老二,也是嫡长子叫弘明。‘旻’与‘明’又是同音的。

别看老十四还小,挡不住人家里人多,儿子虽然才三个,可是女儿也有好几个了,一下子就把四四和八八的生育水平,远远的抛在后头。一度让夏茉抓着他的脖子直摇,骂他不负责,只管播种,然后啥也不管。

老十四反而瞪着夏茉反问,‘那要管什么?咱们兄弟姐妹谁不是这样?’

夏茉不说话了,皇家可不就是这样吗?别说皇家了,好像清朝这会,男人只管播种赚钱,孩子都是老娘的事。有点钱的人家就是保姆和先生的事,反正父母也就是提供温床的作用罢了,然后越发觉得老八人不错,是个称职的好男人。

老十四倒不是介意窝窝跟自己儿子同名,可是老爷子尽干这种事,当年大阿哥叫胤褆(shi)而八阿哥叫胤禩(si);四哥叫胤禛(zhen),自己也叫胤祯(zhen),那时他老人家比现在还年轻二三十岁呢!儿子又不多,还能重名,真是服了他了。自己已经被重名了,现在论到儿子,你然老十四怎么舒服得起来。

老五、老七又跟着笑了起来,老爷子看老十四那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他也想起来老十四家有弘明了。不满的看了老十四一眼,他一脸晦暗,儿子多了、孙子也多,好的字又只有这么几个,当然会重音了。

“这孩子不是早产吗?其实叫弘早就不错。”老三决定还是帮帮老爷子吧,都是兄弟,老爷子再想下去,只怕头发白的更快。

“红枣?还柿子呢!你嫌他们家点心不够多?”老爷子直接把对十四的不满直接发泄到老三的身上,并且很愤怒了,这是红果果的瞧不起自己,变着法的想说自己名起得不好。什么时候自己取名字,让儿子帮忙了?

“也不错,‘红枣’窝窝!”老十四故作认真的点点头,“三哥跟包子一样,很有创意!”

四四一下子没绷住,也喷了。主要是刚刚没从他家儿子的名,所以他也就没出声,当十四冒出一个红枣窝窝时,他已经想到了老八两口子听到这话时的更不,一定很好玩,唉,现在看看,似乎今儿这名还真不好起了,同情可怜的窝窝。

老三听老十四这么一说,本来有气的,可连着一念,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起来,拿着扇子直敲自己的额头,“怨我,怨我,差点把他们家事点心匣子忘记了。”

最后,老爷子还是决定,窝窝这大名,还是让钦天监算算再取吧!内务府先去准备洗三的程序。大家这才安静了,也是,钦天监算就好多了。给啥是啥,到时说是大富大贵的名字,看老八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十四看看刚刚给窝窝取名,上书房的气氛没那么紧张了,老爷子也没有刚刚那么严肃。

忙把昨天晚上连夜写的折子,轻轻的放到了老爷子的面前。

他该回军队了,看看老八昨天急眼的样子,总听夏茉说,不看人对己,只看人对人,昨儿老八被逼着差点逼着佟国维差点当场辞相,再想想明珠,索额图,现在轮到了佟国维!老十四其实昨儿心里瓦凉瓦凉的。

再往深了想,太子、老十三!太子做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的下马老十四一点也不吃惊,可是老十三呢?老十三老爷子从来是宠爱有加的,可是莫名其妙的被关了,而且一个理由都没有。去打听,没有任何的消息,谁也不知道老十三犯了什么事,可老十三今天的被关和当年莫名的被宠一样来得都那么突然。

老十四也不是当年的小猪头了,他和朝鲜那些心思弯弯绕的小人斗智斗勇了那么多年,心智早就成熟了,想到深处,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虽然与十三不对盘,可是现在老十四反而最同情他了,一个被老爷子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可怜人罢了。

罢罢罢,还是老八和夏茉早就明白了。老早在热河那边准备起来,将来扬帆起航,天下任我行,何等的逍遥自在。自己反正也要不起那个大位,还是在军队做自己的事去吧。

老爷子头也没抬,一边继续批折子,一边故作无意的问道,“又呆不住了。”

“是,您不是不知道儿子,这次若不是九姐的事,儿子想多陪陪额娘的话,早就走了。”老十四有点叹息,如果不是扶灵回京,他今年也不会在京里待这么久了,往年也就回来叙职,顺便和家里妻妾聚聚,最多呆一个月。

“不过了年再走?”老爷子轻叹一声。

“您想儿子在家过年,军中的将士家人不也这么想吗?”老十四倒是越来越有军人本色了,每有大节,他都在军营之中与兵同乐,省得将士寒心。

“嗯,明儿给窝窝洗了三,你再走,正好碰上了,茉儿会高兴的。”老爷子点点头。

“是!”老十四心里松了一口气,可算是结束了。

第二四六章 洗三

说起来老八家的三个孩子,连洗三都大不同,包子生时在热河,宫里就算接到信了,也都三天后了。而也赶了巧,那会老十在蒙古、老十一在朝鲜、老大当然在盛京,也都远着呢。所以洗三礼也就老八和苏麻带着家里的人。等老大、老十、老十一、老十四急急的赶回来也就是给包子办满月了。当然,那都是真心来祝福的人。

等轮到了团子,老爷子带着各阿哥在热河呢!哦,四四在路上;庄子里还没找到时疫的传播源,弘晖还没好,在庄子里休养,所以洗三时,也派人跟各家说了,别来了,等都好了再说。

于是团子的洗三也就一家人,列席的还有老十八、弘时兄弟算是代表了广大的皇室成员。哦,锦慧代表福晋们观了礼,也代表其他福晋给添了盆。

所以团子也是办的满月,好在在京郊,夏茉娘家人都赶来了,明尚总算是喝到了自己的嫡外孙的满月酒,而且因为是乌库玛法,他可是坐的首席。而那些庶出的嫂子,还有姐姐、姐夫们总算捞着机会能看看皇孙的满月了。

所以说窝窝运气说起来还真不错,赶着在老爷子在京,又生在宫里,特许在宫里办“洗三”!

老爷子发了话,人又特别齐,内务府又在老八的名义辖下,自然要办得好上加好。

而老八在能占老爷子便宜这事上,一向不手软的,加上自己又受了刺激,自然要找补回来的。所以接到通知,在宫里办时,老八就去了内务府,来个锦上添花。主要是他也想把包子和团子当年的损失夺回来。

而在老爷子心里,让窝窝在宫里办洗三,除了舍不得在月子里赶夏茉出宫外,主要原因还是想着,这一段时间实在太多事了,九儿去世了、心疼了四十年的太子废立、朝中又是刚刚经历了大起大落,在这样的敏感时期,他的确需要一点喜气,来扫扫一直压在京城上空的阴霾,提升一下朝廷的士气,所以我我的洗三,也就带有一丝政治的意味了。

皇太后回宫之后一直身体不好,九儿的死,她回京之后才知道的,一下子就受不住,倒下了。还没人敢说九儿是因为照顾她累的,只说怀孕受了寒。可是皇太后也不是白活这么多年的,想也想得到九儿在热河一直在为自己伺疾的,自己好了,反而看不到了,现在当然明白。

这种事只能让她自己想清楚,无论别人怎么劝,九儿是她从六岁一直带到出嫁的,也看着她从童稚时代,到初为人母的幸福小妇人,却又这般迅速的陨落。

老太后觉得该死的是自己,可是宫里就是这规矩,皇太后也没有哭的权利的。老七夫妇没法子,老实的请旨入宫伺疾,生怕老太太一时想不开。

老八家的生了窝窝,老七觉得这是好时机,忙鼓动着老太太给夏茉一点面子,可是受了大惊吓才生的老三,多不容易啊。

老太太想想也是,正好看看布布去,于是老太太也就挣扎着起来,一早扮上,坐着凤辇过来了。

老太太都过去了,嫔妃们自然争先恐后的往那里赶了,虽然都有准备,但看老太后病着都起来去亲自看了,那礼物就自然不同了,所以又得重新准备。

良妃和惠妃早就把大殿清理好了,这可是大大的面子,惠妃现在充满了干劲,虽然知道这也是老爷子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动作。但惠妃一向是很会操作的一个人,她擅于把坏事变好事,坚决的打击想要破坏老八的坏分子。让大家看看,老八就是没有野心,也是最受宠爱的皇子。

各府的皇子、福晋也都是很有眼色的,不管跟老八夫妇的关系如何,可是老爷子肯让夏茉在宫里办“洗三”这本身就是态度了,什么叫事有从权,不好移出?

要知道当初就算是夏茉的洗三是在慈宁宫,慈宁宫和废太子毓庆宫都不是内宫,他们在紫禁城里是自成体系的。慈宁宫虽然尊贵,但夏茉是女儿,又只是宗室之后,身份没那么敏感的。

而窝窝可是正儿八经嫡出的皇孙,在老八又刚刚表明了自己无心大位之后的敏感时刻,老爷子这么大办他嫡子的“洗三礼”。这不得不让这些一个肠子九个弯的皇子们,都打起了小九九。

这些跟夏茉无关,夏茉本来对这些敏感度就不够,而且她也是最了解康熙的人,所以她的想法倒是最接近老爷子最初的想法的。

她开始就知道窝窝一定会在宫里洗三,因为老爷子一定舍不得自己月子里出宫的。所以那么多的想法都是事后人的想法,夏茉一直相信无论是谁,总会把感情的好恶体现在第一反应上,没有那么多事。

因此她倒是平静的接受,然而没有她一贯的诚惶诚恐,接受得十分坦然。早早的被移到正殿边的偏殿里,皇太后抱着布布笑眯眯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