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玉也不回雍王府,只住波斯店里,也是徐有义将剩下的精品,欧洲各种摆件送了长安来,她忙了起来,只青萝偶尔出去,会有点雍王府的消息,只说张良娣随后也赶了回来。

她带着两个孩子怜惜两个在水灾当中失去双亲的孩童,此次可是立了功了。

雍王赈灾体恤民情,由此可见。

青萝开始抱怨徐良玉,为什么这天大的好事要推出去,她只笑笑不说话,波斯店里才一开张,就爆了天价了。也是许多人都没见过琉璃制品,她故意弄了两个托,直接将几件都炒到了有价无市,一下出了名。

没次都只上架几样精品,又与民间一窑炉联系上了,工艺品这种东西,从古至今都不缺冤大头,徐有义数钱数到手软,走这一趟可是开足了眼界。

有几天没有数日子,日子一下子过去了好几天。

已经快到年关了,徐有义已经先走一步,回了洛州了,但是他叫了女儿,女儿却是不应,只催着他让他先回。徐良玉在波斯店和云裳坊两边走动,已经分身乏术了,还好有柳相宜,总算让她能有喘口气的时间。

李德始终没有动静,倒是张良娣先找上门来了。

这日一早,徐良玉难得想睡个早觉,跟青萝说了,任何事都不要叫她,这些日子她一直和青萝挤在云裳坊的后院,一张榻睡着她们两个人,每日都疲乏得很。

正是迷迷糊糊时候,青萝来推她,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急:“起来快起来啊,出事啦出事啦!”

徐良玉当即惊醒,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天塌下来了?”

她整整忙了半个多月,困乏得很,坐起来还有点头昏脑涨的感觉,青萝倾身过来,直推着她:“和天塌下来差不多,快醒醒啊快醒醒。”

揉着眼睛,不等睁开,青萝已经拿了衣裙往她身上比划着。

她一把推开,扬着脸,还微闭着眼。

裸着的肩头上,一片雪白,她一把掀开被子,露出白嫩双足,胳膊腿都张开抻了抻懒腰,顿时被冰冷的空气刺激得清醒了许多。

青萝忙拿过衣裙往她身上套,层层叠叠的。

徐良玉很清醒了:“怎么了?到底什么事情?”

青萝往外指了一指:“了不得了,张良娣来了,在前面等着你呢,她拐弯抹角地问我殿下有没有来过,我含糊过去了,看样子,殿下竟是一直不在府中你说奇怪不奇怪?”

是有点奇怪,自从李德回了长安城,就很奇怪了。不过她没有去印证什么,光只忙着自己的事,张良娣却是先沉不住气来她找李德了,起身穿衣,匆匆洗漱一番,这就出了门。

到了前院,不等进门,便听见小孩子的尖叫声。

她顿了下,缓了口气才是走进,门帘一掀,被张良娣举起来的花儿先看见了她了,小家伙被精心呵护了这么一段时间,长白了不少,眉眼间更是多了一股子灵气。

到底是个孩子,忘性也大,看着徐良玉似乎已经将她忘了。

她也不大在意,缓步走进。

倒是一边的周树回头看见她,蹬蹬蹬跑了过来:“徐姐姐!”

她笑,被他的热情感染到了:“周树,你还记得我啊!”

周树不大好意思地看着她,他的脸上也长了点肉,眉清目秀的,也养得白了些,富态了些:“我现在不叫周树了,我叫李瑛,妹妹也改了名字叫李络。”

徐良玉一下怔住,随即明白过来,李德也承认了张良娣的这个举动,所以收为膝下,既安了天后的心,又安了百姓的心,这样的雍王殿下,若不是真良善,那就是在为自己铺路。

张良娣亲亲热热地上前,不等到了跟前可是先欠身躬了躬:“多谢妹妹提点,以后我们娘三个相依为命,总比我一个人好多了。”

她手里还牵着小小的花儿,推了她和李瑛一起旁边玩去,丫鬟这就跟了上前。

徐良玉请了张良娣来坐,自己也坐了她的对面:“看看喜欢什么样的料子什么样的款式,送与你们。”

桌上就有之前倒好的茶,她端起茶碗,茶香四溢,鼻底都是清香。

张良娣笑,微微倾着身子,直打量着她:“妹妹的脸色越发的好了,过了这个年也是十八了吧?别看年纪比我轻,可比我心事重,多亏了妹妹了,我这心里真是感激得很。”

徐良玉也是笑:“良娣太客气了,如今我已不在府里,也不打算回去了,各自珍重才好。”

张良娣错愕地看着她,却是不敢置信的模样:“妹妹这说的什么话,这些日子殿下不是和妹妹在一起?殿下心里既然有你,日后必然少不了你的。”

她来的目的,无非是在示好。

她甚至以为李德这半个来月,一直和她在一起。

徐良玉轻轻摇头,坦然笑道:“殿下回到长安,我们也只是匆匆见了一面,他并不在我这里。”

张良娣蓦然瞪大了眼睛,更是站了起来,来回踱了踱步,她脸色沉沉,片刻又到了她的身边,俯身与她耳语:“我也得了点消息,说是东宫那位,身子不大好了,难不成殿下一直在东宫才从未回还过?”

她站起身,神色极其复杂地看着徐良玉。

徐良玉垂眸,她说的没错,东宫来回行走的大夫,还有武后重新送来的镜子,雍王府变换的所有人,以及匆匆赶回长安城的李德,只能说明一件事,出事了,真的出事了,东宫那个病包太子,怕是不好了。

可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能说:“良娣请回吧,雍王府与我已毫无干系。”

说着起身要走,张良娣却是不甘心,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她个子比徐良玉要高,力气也大许多,一把将人扯了自己跟前来,看着她,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什么毫无干系,这个时候,妹妹应当适时抓住殿下才是,倘若殿下来寻你,你便将殿下抓住,不然真有机会进东宫,正妃必然进门,那时候你再想见殿下,怕是难上加难了。”

这般模样,看着,可倒是真的在为她着想了。

徐良玉笑笑,拂开她的手:“谢谢良娣好意,可我真无意再近殿下身边,若有心帮我,姐姐不如帮我做一件事,此事一了,再无牵挂。”

张良娣怔怔看着她,片刻才应了一个好字。

云裳坊现下也无别人,徐良玉近了她身边,轻轻道:“劳烦良娣帮我回雍王府看看,那花树下面可还埋着我的锦盒,帮我看看盒子里可还有什么东西。”

说着将哪园子哪棵花树告诉了她,张良娣万万没有想到,她最后说的竟然是这样的事,这事简单,也极其容易,她自然一口应下,探明了李德并未来找过徐良玉,她也推搡着定了几套成衣,放下银钱,带着两个孩子就走了。

她走以后,青萝才又回来。

一边收拾着茶碗,这小姑娘还一肚子的怨气:“看看看看,好处都与了她,本来是你的功劳不是,仁爱良善,说不定还能谋个侧妃当当呢!”

徐良玉走了她的面前,弹指在她额头上面弹了两指头:“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家小姐姐,会稀罕当他侧妃?让她们争着抢着去吧,我潇潇洒洒自自在在地一个人多好,到时候手里抓着满满当当的银钱,走遍天下,遇着美貌少年,不知道多快活呢!”

柳相宜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个真真切切,更是靠了一边。

青萝回头瞧见,嘻嘻地笑,撞了徐良玉的肩头:“柳掌柜的都不好意思过来了,你吓到他了。”

徐良玉也撞了回去:“让你闹,让你闹,什么时候我的美名要是传出去了,我就来撕你的嘴,让你一天天嘴都没有把门的,该打!”

说着举手真的要来打,吓得青萝一下跳开了去。

张良娣定了新款式的成衣,柳相宜收了银钱,与她一起又描了新的版样,不等手头的事情忙完,张良娣已经着人送来了锦盒,来人只将锦盒层层包了,送了她的面前说,盒子不曾打开过。

她接过来,放了桌子上面。

走动的时候就晃了晃,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即使有什么张良娣也不会和一面镜子过不去,啪嗒一下打开了机关,徐良玉垂眸一看,里面果然是空无一物。

武后送她的那块镜子,还是从前的那一块。

也就是说,在雍王府就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武后初心不改,送了她的镜子警告她。

她失笑,合上了锦盒。

和柳相宜一起在云裳坊忙了一上午,晌午又检查了染布的料具,下午又去了波斯店坐镇,说她现在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忙碌了整整一天,早起的不快早抛之脑后去了。

晚饭在外面吃的,还吃了酒,晕乎乎的,禁夜之前还在街上晃了晃。

因说给青萝做两套新裙,青萝直催着她快点回去,这就又走回了云裳坊,前面早已漆黑一片,从后门进去,她屋里也未点灯,到处都是暗夜之色。

她酒色微醺,在青萝的搀扶下,一边走还一边低低地笑:“什么冬天,怎么不下雪呢!”

空中也无月色,后院只偏房有点光亮,许是柳相宜还在算账,两人走了石阶下面,青萝先去推开了房门,徐良玉一边笑一边往里走:“明天早上,明天早上你千万千万不要叫我了,管她什么良娣什么正妃来,我要睡个好觉。”

青萝也嘻嘻地笑,应了下来。

徐良玉喝的果儿酒后劲上来了,头有点晕:“快点灯,我有点晕~”

说话间,也不等青萝上前,屋里一下亮了起来。

榻上的矮桌上面,烛火跳动。

旁边站着一人,背对着她们。

他身形颀长,一手还按在桌上,点了灯才缓缓转回来,翩翩坐了矮桌的旁边。

灯下美人垂眸,只脸色不大好的样子,徐良玉愣神之余回头看了旁边同样受了不少惊吓的青萝,双手拍在自己脸上,使劲揉了揉:“我是不是喝醉了,我怎么看见殿下给我掌灯呢?嗯?你看见了吗?青萝?”

青萝给她使了个眼色,哪敢开口,只往后退了一退,推了徐良玉一把。

也不等她上前,男人目光灼灼,已是不耐:“还知道回来,哪里疯酒去了!”

第92章九十三

第九十三章

男人眸色微红,一脸疲色。

徐良玉走了他的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揉了揉,拍了拍,她抵着他的额头,还嘻嘻地笑:“真的是殿下呀,这日头从哪边出来的呢,怎么突然来这了?殿下你现在是私闯民宅你知道吗?”

很显然,她身上的淡淡的都是酒香味道。

略有醉意,只不知深浅,李德按着她手腕,从自己的脸上拿开:“怎么,你这地方,本王来不得?”

徐良玉摔开他钳制,一头栽在榻上,这就抓过了自己的软褥,一个滚就滚了过去,屋里炭火烧得不旺,这时候有点冷了,她裹紧自己,甩下两只鞋这就滚了里侧去。

她背对着他,也不理他,似乎醉得狠了。

青萝才要上前,李德却是瞥了她一眼:“收拾东西,跟我回雍王府。”

徐良玉在里侧闭着的双眼,登时睁了开来,她又滚了回来,歪着头看着他,许是顾不上了,他下颔处竟有胡茬,不过这丝毫未损他容颜,更别有一番滋味。

她目光浅浅,左右一动,瞥见了一边架子上的锦盒,那里面还装着武后送她的镜子,她得有多大的胆子才要与未来的武皇抗衡,眼看着青萝已经过来收拾东西了,忙是裹紧了被子:“我不走,我哪也不去。”

李德起身,垂眸瞥着她:“怎么,之前与本王许下的话,不算数了?”

她哼唧唧,借着酒劲耍无赖:“我与殿下许什么了,胡说八道,殿下你放过我吧,我出身太低,配不上殿下一片一角,殿下大好的前途,咱们之间就这样吧,我去挣我的银钱,云游四方,你就在长安城妻妾成群,挺好的不是?”

青萝忙是侧立在旁,低了头也不敢动作。

她怕真收拾了东西,她家这位小祖宗会杀了她,李德回头瞥见,也不与她多说,上前屈膝这就跪了榻上,他人也高,手长腿长的,往前一伸手,顿时将人连被,卷在了怀里。

徐良玉自然是挣扎不休的,但简直是作茧自缚,被被子卷了一卷是浑身都动弹不得了。

李德直接将她扛在肩头,走到门前还瞥了眼愣住的青萝:“还愣着干什么,将你主子的账册包袱都带着,快些,慢了片刻你便自己走回去。”

吓得青萝忙是冲到架子上,开始收拾要紧东西。

徐良玉哭笑不得,在他肩头颠簸着,心肝肺都绞在了一起:“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不能和你回去,听见没有?”

可惜人仿若未闻,马车就停在巷口远一些的地方,大步走了跟前,他直接给人放了车中。

徐良玉在车中滚了一滚,发辫都散开了:“放开我!”

李德随后上车,蹲了她的身边,一手撩起她脸边的碎发,瞥了她的脸:“也不是未出阁的少女,成日编着这辫子干什么,看看你现在,披头散发,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

他现在成何体统?

徐良玉挣扎半晌,到底是伸出一条腿来,她未穿鞋,才得了一点自由就来踹他,可惜人一眼瞥见一手捞了在手里,还用了点力气钳住了她的脚踝。

她气得直瞪腿:“李德,你是皇子皇孙,别干出格的事情,否则…”

他紧紧钳住了,更是往起一抬,顺着她裤腿,挑了一下。

裤腿顿时往膝盖大腿滑去,层层的也幸好穿得多,只露出脚踝小腿一小片雪白肌肤,他贴了脸边,薄唇微动,这就在上面轻啄了两口。

他回眸再看她时候,已是一脸正色:“我还能干更出格的事情,你信不信?就在这马车上,能让你不出一月就有身孕,再也跑不出本王的手掌心,你信也不信?”

男人眼底都是灼灼的红,她吓得不敢再动,浑身都僵住了,只得缓了口气好生再劝:“殿下这是怎么了,我往哪里跑,不是忙着挣着银钱,好让殿下少为难些么。”

他如何相信,放下她的腿,坐了一边。

片刻青萝收拾好了要紧东西,追了出来,徐良玉也暗暗挣脱了被子,才要坐起来,小姑娘一头扎了进来。她一手挑着车帘,看着这两个人的模样,迟疑了片刻。

这只一迟疑,李德横眉立目:“出去。”

她哦了声,下意识回头,徐良玉已经扬起声来:“回来!”

青萝顿时看向她,李德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更是不悦:“出去!”

还是出去吧,青萝纠结着,还是放下了包袱去挑车帘,刚一动,徐良玉回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让她往哪去,就跟我坐一起,顺便给我梳梳头。”

说着一把给人拉了身边来,二人坐了一处,眼看着李德身形一动,徐良玉紧紧盯着他,很怕他突然发怒,给青萝撵下车去,再来抓她真做那些不能描述的事情。

幸好他只是在车地上捡起来一样东西,竟不知什么时候,腰间戴着的锦袋掉落了,男人修长的手型,动作间特有美感,她强迫自己忽略掉他的脸他的手,光只盯着那锦袋:“没什么好看的,殿下别看了。”

青萝坐了她的身边,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自在,也不敢开口说话,只怕快点到雍王府好快点下车。她偷眼瞥着徐良玉和李德,只觉得二人之间,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幽怨。

这种幽怨,并不是出自于徐良玉的,竟然是殿下神色间更为疲惫惹人怜惜。

说话间李德已经打开了锦袋,一股脑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锦袋里有一对圆玉,还有一串挂玉铜钱,以及一张羊皮地图,小而精致。

他抬眼瞥着徐良玉,微挑着眉:“收了本王的聘礼,怎不见你欢喜。”

徐良玉眨眼,拼命眨眼:“呵呵呵呵殿下在说什么,这玉怎么成了殿下的聘礼了?我不明白。”

李德将一对圆玉和铜钱都装了回去,又挑过那小小的羊皮地图在眼底看了眼,上面有她海路图以及商路图,还有波斯店的路标。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两眼,也给她装了回去。

锦袋递了她的面前,男人目光哆哆:“怎么?不是想当本王的正妃么,不敢了?”

徐良玉心里翻江倒海地惊,她何时说过想当他的正妃了,哦不,她暗自心惊,只白日里玩笑地说过一次,当时屋里还能有谁听见了,怎地传了他耳朵里来了!

她忙是低头:“不敢,殿下恕罪,民女出神卑微,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不卑不亢死不承认,他瞥着她一本正经地模样,更是倾身,吓得她立即坐直了身体。

坐直了才想起身边还有青萝,顿时又放松了些许。

李德眼里都是血丝,眉峰微平:“有这样的想法也没什么,本王没有意见。”

徐良玉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那不过是句玩笑话,她沉吟片刻,自己双手绞了一起勾了勾,犹豫半晌才动了动唇,:“第一次与殿下见天后,天后送了我一个锦盒,前些日子去交差,她又送了我一个锦盒,其实里面装着的就是之前送我的那样东西…”

也不等她把话说完,李德已经了然:“之前那块镜子?”

她错愕地看着他,竟是不敢相信:“殿下知道?”

他嗯了声,揉着自己眉心。

马车停了下来,已经到了雍王府的门前,车夫吆喝着甩着马鞭,李德瞥着青萝,示意她先下车,她哪里敢停留,快步钻了出去。

车内就剩下两个人了,徐良玉抿唇,怔怔看着他。

李德也毫不隐瞒,淡淡道:“你在雍王府做的事,母后知道,母后送了你什么东西,我也都知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皇子皇孙所必须经历必须掌握的保命符。”

就是不相信任何…人吗?

徐良玉忽然有点心疼,不过这浑水她依旧不大想蹚:“殿下既然知道了,那更不该难为我了,我一介百姓,还出身商贾之家,实在没办法奢求什么,我这辈子啊,其实我这辈子懒得很,不愿争斗,也没什么大的希望,就图一个安生,我家还有耶娘,还有阿姐,还有阿弟,我不是一个人。”

所以这才是实话,李德蓦然抬眸。

有的时候了解一个人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尽管他不大相信,但还是一下就懂了,她不是一个人,顾及太多,亦或她的心里,他根本就不大重要,不值得冒险。

然而他现在只有一个人,他额角突突地跳着,盯着她的眉眼,贪恋着这点柔软,他也一定是疯了,一把抓住对面人的胳膊,李德用力一扯,就给她了自己面前来。

徐良玉跪坐在地,他也是前倾了身子,与她四目相对:“倘若,本王许你正妃之位呢,你敢不敢来?”

许是他还不太明白,情之一字,多是两厢情愿。

她毫不犹豫地笑,才要开口,李德脸一偏,已经靠在了她的肩头,他眼帘微颤,盛世美颜也不过如此,这般天边上的一个人,此时却是眸色微红,一脸疲色。

徐良玉抿住了唇,转头看着他。

他闭上了眼睛,似已疲惫至极:“别动,让我靠一会儿。”

她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发出的那一点嗯声,李德嗓音略哑,侧着的这半张脸在红灯笼的掩映下,显得俊秀丰美。他指尖微动,闭着眼睛也摸索到了她的手腕,握住了她纤纤细指与之交握。

“皇兄怕是要不成了,在此之前,我先娶你。”

第93章九十四

第九十四章

他疯了!

徐良玉咣咣拍着房门,然而外面却没有人理她。

她来回踱着步子,焦躁得不行。

李德一定是疯了才说要娶她,他娶她与东宫太子有何干系,若非联想在一起的话,真是细思恐极。除非他有争太子的心,才会在意娶她要在太子归西之前。

因为他现在还是雍王,作为雍王殿下来娶她的话,虽然身份悬殊,但总比太子的身份要好的多。他这是在迁就她吗?她感受不到丝毫的欣喜之意,满心的恼怒。

可惜不管她怎么抗拒,还是被李德拽进了雍王府。

并且现在就算她想出去,也没有任何办法,她被关在亭兰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