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意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他头而已没抬说了一句谢谢。乔茉只能坐在他身边打开电视,手上捏着遥控器一遍一遍地跳着台。他抬头看了一眼电视屏幕,还没有开口,她就猜到他会说,这么看眼睛不难受吗。果然,他慢悠悠地开口,“眼睛不难受吗?”

乔茉心想你看,这就是默契,根深蒂固。不管你在心里驱逐他多少遍,他都能闭着眼睛再摸上门来,死狗的狗性吧,既有让你生气的死性,但是也有让你感动的忠性。她听到自己低声笑起来,宋行楚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乔茉关掉电视,拿起一本期刊,“我不看电视了,我看书。”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诡异地过去,他没有走的意思,乔茉也懒得去管他。这样的默然相对,平凡普通的就像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每一天。乔茉从来没觉得这样的相对有什么特别。但是他离开之后,每次回到家里迎接她的就只有一室冷清,而且,这种冷清是固定的,因为没有了等待。

最近她总是睡不好,睡不着又醒得早。闵晓看见她的样子,摇头感叹说,没有你男人滋润也不至于残败如斯吧。

她羞于承认,但家里那张巨大无比的床在只有她一个人睡之后变成了她的噩梦。一个人躺在上面几乎可以用空旷形容。时常浅浅地睡上几个小时后醒来,乔茉只能抱着毯子走到客厅蜷在沙发上。

他静静地陪在她身边,身上是她熟悉的清冽。她的心慢慢地静下来,眼皮越来越重,然后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头阖上眼。

这是一个甜美的梦境,五彩斑斓。光线忽明忽暗,他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温软的床褥上。

梦里的宋行楚既不凶也不恶,她揪住他的衣角不放,喃喃地叫他,宋行楚。他好脾气地吻吻她的额头。

久违的感觉,让她心酸起来,既然是梦,那么….她才不要放过他,不依不饶地讨他喜欢,“下面点,下面点…”额头上的唇带着温度在她的指示下一路啄下来,眉间,鼻尖,然后是,她的唇…

41、习惯(已修) ...

那一晚乔茉难得地睡地踏实,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将宋行楚的外套抱在怀里,嗅着他的味道于是一夜安然。

床头有他留下的字条:不准吃素,我儿子的营养会不够的,最近容姨身体不好,我晚上要过去,你自己乖一点。

乔茉捏着纸条,喃喃自语,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嘛。

明明和一个人没完,那个人却觉得你已经完了。这个帐,到底要怎么算。

乔茉悲哀地意识到自己又被他驯养了,接下每天固定的几个时间,他的电话会分秒不差的打来,叫她起床,叮嘱她吃饭,有时候只是告诉她今天降温,如果出去的话,记得加多一件衣服,还有,不准开车。

电话内容,平淡,散漫,毫无重点,既不暧昧也不过分。往往不等她说我还有事,他已经先开口告别。这种要命的拿捏,让乔茉几欲抓狂又无可奈何。

不到三天,她已经会在惯常的钟点等待他的来电,如果电话晚了几分钟,她就开始焦躁不安,坐立不定。爆发是在他的一个电话晚了三个小时之后,她在大脑里把他想象成暮光之城又或是哈利波特演绎了一遍又一遍,各种可怕的假设接连不断地冒出来。忍无可忍的乔茉致电建斌询问。

忙碌的建斌随口回答说,没什么啊,老大中午有一饭局而已啊。

乔茉再问和谁。建斌开始支吾,七转八拐的就是半点口风也不透露….

乔茉从中找出她想知道的重点,那就是这个让宋行楚忘了给她打电话起因就是一个饭局,不管多重要,也就是一个饭局。

于是,她想,能有多重要。

她开始神经质地猜想,他对她的耐心也就只有这么多,他是个只要结果不求过程的人,做事果敢不留余地。他想要她会不择手段,他不想要她的话,会不屑用手段。

傍晚时间,华灯初上,暖黄的灯光打在青灰的水泥路面上,有种烟雾的效果,看着都有种冷飕飕的感觉。她低着头快步走着,听到知越的声音,“乔茉!?”

她一个人闲逛到学院路,经过知越住的小区。

乔茉抬头,步子一下没收住,差点撞在他的胸口,鼻尖抵在他胸前的风衣扣子上,他双手扶着她,笑着说,“怎么还是老样子啊,走路分心!”

“哎,大哥,是你突然站在我前面,我算应变很快的啦。”乔茉小声抱怨。

郑知越不和她斗嘴,伸手揉揉她的头发,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

乔茉看着他,突然怔了一下。这样的对白,他们说过多少次?这样的动作,他做过多少次?

在她还是个孩子时爱上的那个男孩,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吗?轻薄的雾气拢在他的身周,微风卷起黑色风衣的一角,淡淡的树木清香萦绕她的鼻尖,只有挂在他勾起的嘴角的那抹微笑似曾相识。

她的知越,有着清隽,温雅,和柔软的笑容的知越。

郑知越捏捏她的鼻子,“喂,发什么呆啊?是来找我的吗?”

乔茉收回自己的思绪,揉揉自己的鼻子,“我…”

他故意叹息的好无奈,“算了,当我没问。”

乔茉梗住,有些心虚地撒谎,“我约了人,所以…”。

她没说完,一个穿着旱冰鞋的孩子在他们附近转圈,一下没控制好,跌跌撞撞地朝着她冲过来,小孩子刹不住自己,嘴里怕的叫起来。郑知越一把将她拉在怀里,抱在胸口。小朋友一下栽在草地上,自己抹了一把脸,朝被惊的定住的两人讪讪一笑,爬起来又滑走了。

乔茉呆了几秒,才发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忙不迭地要跳开。他似乎感觉到她的意思,双臂更加用力,一言不发的锁紧她。她不好意思开口,继续用力推。他也不开口,和她僵持着就是不放手。

乔茉挣不开,只能提示:“知越…”

他恍若不知,几秒之后,他轻轻放开她,“不好意思,我被他吓到了。”

乔茉呐呐无言。

“小心。”又有车经过,他伸手拉她,随着他轻微的动作,啪的一声,他手上拎着的一个纸袋掉在地上,几个小药瓶滚落在地上。

乔茉弯腰一样一样帮他收好,那些药品有几瓶是全外文标示的,仅有的几瓶上面有中文字的,她也看不懂是什么药。她将纸袋往他右手上一送,“这些是什么?”

郑知越的右手极微地握了一下,然后他伸出左手接了过去,“没什么。你赶时间的话先走吧。”

乔茉站着不动,有些不解有些担忧有些困惑。“…你感冒啦?”她说完踮起脚摸摸他的额头,“没有啊。”

“这些是我爸的药,他有些类风湿。”他说完转身准备离开,然后又站住,指着楼上说,“18B,记得吧。有空来坐。”

乔茉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药瓶上面的英文太专业,她不能完全看懂,但是似乎不是类风湿的药。她回头看了一眼,郑知越的身影已经消失。

她回身跟上去,进了电梯,按下十八层。

电梯内有些烟味还没有散去,几乎熏了她的眼睛。她抬头,看着橘红的指示灯不停变化闪烁,1,2,3…

十八个数字并不多,电梯停下来的时候,她的脚步有些迟疑。她追上来是想确定什么。他或许不是感冒,或许病了,只是不想告诉她。他在工作,他精神良好,行动自如,她在臆测些什么呢?

这样想着,在电梯门要合上的最后一刻,她用手隔开,挪出电梯。

他们的关系尴尬,结束的恋人,被迫中断的爱情。然而时间是顶级伤药,帮你愈合所有你以为致命的伤口。他回来了,站在她面前,踌躇满志,气宇宣扬。闵晓告诉她看见他和其它的女孩神态亲昵。这些都让她一点点卸下内心的负疚。如果你也过得好,那么就让我们把那段最美的年华深藏在心底,默默怀念。

她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开门,心里想,也许,我真的想的太多了….

她想转身悄悄离开。就在她转身的一瞬,她听见钥匙掉在地上的声音。

郑知越俯身捡起钥匙,他的左手拎着那个纸袋,右手拿着钥匙再次尝试。几秒之后,几十秒之后,门依然没有打开。乔茉挪不开步子了,甚至想走上去看看。

在她彷徨的时候,钥匙再次跌落在地上。这一次 ,郑知越弯腰的同时终于发现了身后迷茫的乔茉。

他的身体僵住,然后他笑笑说,“你迷路了吗?怎么跟着我回来了?”

乔茉不回答他的问题,快步走上前,抓住他的右手,翻来翻去的看,没有伤痕,什么也没有,为什么,他好像不能灵活使用右手的样子?

郑知越用左手去开门,邀请她,“进来坐坐?”

“你的手怎么了?”她追问着。

她边问边走进去,一进屋,她就怔住了。屋里的墙面是深深浅浅的蓝色,渐变的波浪形的,墙面的最下层是深蓝,然后越来越浅,蔓延到天花时已经是白色。

乔茉震惊地看着这一屋子像海水一样包裹着她的蓝色。他在一旁说,“一直想叫你上来看的,你以前说想把墙面刷成这个样子,我试了试,效果好像还不错。”

那是什么时候?在他们最美的日子里,他终于等到她上了大学,他们的恋情终于可以昭告天下的时候吗?两个人拿着图纸给自己设计房子,乔茉说过,她想要一幢面朝大海的房子,就像希腊小岛上那种只有两种颜色的房子。蓝色和白色…

她停下思绪,收回目光看着他再问,“你的手怎么了?”

“啊,没什么,是去年出了一场车祸,有点后遗症,康复期比较漫长而已,不过会好的。”他端来两杯水,一杯递给她。乔茉怔怔地看着他,也不接。他直直举着好一会儿,然后笑着说,“好了,别考验我的手了,真的没什么问题,你看是不是?”

乔茉的鼻子微酸,环顾四周,他的房间很整洁,收拾的很干净,只是没什么生活气息。家具很少,茶几上没有书刊报纸,音响旁也没有CD。

“真的不严重吗?”她问,声音不由有点哽咽。

“不严重,现在已经恢复的很好了。”他将手伸开又握紧,来回比比,向她证明功能全面。

“你家真干净,”她感觉眼睛有点酸,重新找话题,“叔叔阿姨常上来帮你收拾?”

“他们现在常住在N市,我爷爷身体不好,需要他们照顾。”

“哦,”她走到厨房,“你今天…手不方便的话,我帮你做点吃的吧?”

厨房比客厅更干净,一看就是没有人使用的样子。只有一个崭新的电炖锅孤零零地摆在那里。

“你不是约了人吗?”他说,“会不会让人家等太久?”

“没事,很快的,”她拉开橱柜门,“有米吗?”

在他的厨房搜出小米,花生和红枣。乔茉抱怨,“你不吃饭的嘛?大米都没有?”

他倚在厨房门口对着她微笑,“一个人不愿意做啊。”

“….”乔茉想问你女朋友呢,到底还是唐突了。

她做好一切,最后将电炖锅设置好时间叮嘱他,“一会儿可以吃了,注意不要烫到。”

他送她出门,玄关处的鞋柜上有一幅粉色的手套。乔茉瞄了一眼,他拿起来递过去。乔茉摇摇头,“不是我的。”

他怔了一下,随手丢在一边,“今天辛苦你了,一会儿我多吃一点。”

乔茉点点头,想再说点什么,最后只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那我走了。”

“乔茉…”他叫住她,她回首看他。

良久,将她垂在肩头的一缕头发拂到身后,“自己小心,我不送你了。”

下楼来,夜凉如水。长发随风扬起,绕过她的眉眼,幽幽花香似有若无的萦绕鼻尖。然而,风一过,又好像淡了。

那一晚,乔茉早早的将手机关机,拒接一切电话。

第二天乔茉走进美容会所的时候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意,发誓改变要从头开始,对象就是宋行楚异常宝贝的她的头发。

豪情万丈地招呼人过来帮她减个超短的短发。她的发质很好,乌黑油亮,顺滑服帖,垂在身后犹如洗发水广告的效果。从最长的到最短的,发挥空间那是大大的。好几个理发师朝她的头奔过来。

最后是一位头发火红,一丛一丛竖立的像草垛一样的年轻理发师胜出。乔茉对着镜子犹豫地看着身后像火云邪神一样的师傅,琢磨着这人的手艺可靠吗?

小师傅明晃晃的剪刀提起来,兴奋地往乔茉的耳朵处一比问,“短到这儿吗?”

乔茉一个激灵,比在头发位置的手,呼啦一下往下拉了好多,然后再下一点再下一点。

最后小师傅捏着她的一点发尾苦恼地说,“才修这么点儿啊?这也叫剪头?”

“嫂子等急了吧,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建斌一见到乔茉就急急解释。

乔茉不好意思地别过脸。都怪宋行楚,不是他把自己搞得心神不宁,她怎么会出门忘记带钱包。她懊恼地指指收银的柜台,“那边,麻烦你了,建斌,我先走了。”

建斌去付账,她不愿停留转身朝外走去,眼睛看着地面调转方向的结果是结结实实地撞在他怀里。

乔茉回头瞪了一眼建斌,叫你来就好你还要通知他。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在鄙视她,切,算了吧,你心里不就是这么想的嘛。

被人揭穿可耻,被自己揭穿更羞愧。乔茉闭着眼甩甩脑袋,要把那个小声音关起来。

“别甩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头发短了吗?”他的手附在她肩头,声音清凉,带着丝丝甜意沁入。

这都看出来了?!乔茉气短地不再接话。就修了那么一丁点,都发现了。

“走,我送你回去。”他揽着她朝外走去。

“我自己回去…”

“顺路。”

顺什么路,明明不是一个方向。“你不去上班?”

“下班了。”

“你不回老宅?”

宋行楚淡淡地看她一眼,“我回家。你回家吗?如果你回,我们就顺路。”

乔茉跟在他身后走到停车场,走到一辆颇为熟悉的车面前,她就停了下来,等着他按开车匙。宋行楚拉过她的手,无奈地说,“不是这一辆。”

乔茉怔怔地去看车牌号,好像真的不是这一辆。前几天明明是黑色的,现在她被他带到了一辆银色的车前。

她不知道他有些什么车,如同她也从不关心他生意上的事,生活上的事。作为一个妻子来说,关于宋行楚,她知道的真的不比那些八卦小报要多多少。

想到这里她也觉得有些惭愧,讪讪地说,“换车了?”

“不是,这辆开了几年了。”

乔茉的头于是埋的更低,假模假样地捏住一小撮头发在指尖揉捏。她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姿态随意,神情轻松,双手自然地放在方向盘上,悠然自在。而她,就像一只在暗处偷窥的小老鼠,惴惴不安,惶恐又紧张。

“容姨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嗯…你有空去看看她。”

乔茉不敢吭声。容姨待她再好也是拿她当媳妇看不是女儿,宋行楚才是她的儿子。她当然不是因为赌气不去看望容姨。而是老人家见到她,必然会关心一定会和她讨论的事情,她自己都没有主意,她怎么敢送上门去接受思想洗涤。

她小声喏喏,“呜,我是怕她看到我情绪激动…你这些天一直在医院吗?”

“是。”

她在心里轻叹。难怪刚刚看见他眼底似乎有些微的血丝,周身带着倦意。在医院守夜怎么会不辛苦,不知道睡在什么地方,他这个人那么挑剔,床硬一点都睡不着,在医院睡得着吗?一定睡得着才怪吧…她心思飘远,不再说话。

宋行楚瞥了她一眼,看见她发呆的模样,轻咳一声,没反应,再轻咳一声。

乔茉回神,“你咳嗽了?”

“…”

又是一件毛衣,连外套都不穿,还打电话叫她记得添衣服。乔茉皱眉,“你穿成这样不生病才怪。干嘛穿这么少?”

“…因为这样穿,比较英俊!”他面不改色地说,“虽然我本来就很英俊了。”

乔茉囧,用看幼儿园小朋友的眼神笑话他。

“好吧,”他说,“那我能说,我的衣服被人扔了吗。”

乔茉默念,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他想要什么衣服,只需要安排秘书处理就行啦。他才不是因为她才生病的,他是故意这么说让她没内疚的,对的,就是这样。

“我唯一的外套在家里,你上次死死地抓住我的衣服不让我走,我没办法才把外套脱给你了。一会儿,我能上去拿吗?”

乔茉大惊,她什么时候干过这么丢人的事啦?她又羞又恼,额头贴在车窗上,一手支着脸颊,那里滚烫一片,用膝盖猜,也知道一定绯红得不像样子了。她才不要让他看见她这幅狼狈的样子,调整呼吸,她平静地答,“你在楼下等着吧,我上去给你拿下来。”

她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上面腾腾地冒着热气,小小的耳郭,红彤彤的。

他轻笑,答,“好吧。”

那晚她靠在他肩头睡着,他把她抱回床上,手上感觉似乎又轻了些,灯光下猫咪一样的小脸,只往他怀里钻。他早已经过了单纯的年纪,虽然没有在女人身上花过太多心思,但商场历练,这些年在世故里面泡着,他也不是没有心计的人,只是这样的聪明用在她身上,用来俘获她,他从来不屑为之。

在最初的几年里,她对他客气平淡疏离,唯恐避之不及又战战兢兢的小心模样时不时地刺痛他。他想过让她走,但又在每一次见到她以后放任自己的犹豫。他没有自信只有目标,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于是不急在一时,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有些事情需要她知道,有些事情他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像她父亲一样爱护她,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爱的方式。

那一晚她绻在他怀里,睡得香甜。让他想起曾经她那么抗拒他的臂弯,总是将自己缩在床的一角,在梦中也要躲的远远的。

他的吻悄悄落下,居然被她拉住不依不饶地缠绵起来。

也许就在那一刻,他的心变成一块浸透蜜糖的松糕,绵软甜香。有一些片段在脑中连贯起来,他好像明白了,他们早已经不在当初。他对于她,早已经不是陌路。

他看着旁边还在热气升腾的人儿,心中柔软。他们有一个不太好的开始,他的确很内疚…时光不能倒流,那么,我们从头再来,可以吗?

他微笑着看她一眼,其实,你已经不再抗拒我的怀抱了,不是吗?

车停稳之后,宋行楚看着她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迅速逃远。几分钟之后,乔茉背着手走过来。宋行楚朝她身后望去,“衣服呢?”

“…”她客气地笑着邀请他,“要不要上去喝杯水?”

宋行楚看了她几秒,也笑了,“忘带钥匙了吧?”

乔茉泄气地耷拉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