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刺客怎么就是皇后的人呢!”容嬷嬷方才听刺客一事纳闷至今。

“哀家也纳闷着呢,本还想着能多关那两丫头一日的!”萧太后本就没将刺客一事放在心上,看来皇上还真是多心防着她了。

“主子,皇上可是越来越防着您了!这回又误会了!”容嬷嬷低声提醒。

“总比被那萧大将军防着好啊!”萧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是一声长叹,正想起身去暗房,门外的太监早已小跑了进来,报:“皇后娘娘求见。

给读者的话:

关于紫萱的隐忍,是有原因的,和她为何亲自和亲来一样。那篇文,确实会很虐,但是,你们都知道的猫是亲妈!

021饮茶念家

哐当一声,暗房铁锁落下,门咿呀几声便敞开了。

刺眼的光线传来,善柔连忙闭上眼睛,宁妃亦是闭眼,却大叫了起来,“姑妈,是你吗?姑妈快放我出去!”

“宁儿,不得放肆!”萧大将军虽是呵斥,却早已将手上那貂皮大袍替宁妃披上了,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可是宝贝无比。

“爹爹!我就是知道…”宁妃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来,见了寒王,便扑了过去,双手八爪鱼似的攀在寒王身上。

“皇上!臣妾就知道皇上一定会来的!”

“先回宫去。”寒王任由宁妃攀着,淡淡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来。

“皇上送臣妾回去吧!”宁妃早就习惯了这淡漠,依偎寒王怀中嗲声请求。

“同你父亲先回去。”寒王说着便推开了宁妃。

善柔一直低着头,可怜兮兮地站在一旁,还是那一身男装,长发早已披散而下,凌乱不堪,唇边的血迹尚在。

“冷了吧?”,寒王终于走了过来,将她拉了过去拥入怀中,双手替她捂暖。

“嗯。”善柔这才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寒王,即便得宠了半个月,即便他待她真的好,她却仍觉得缺了点什么,心中总会莫名的不安。

“朕送你回去。”寒王的声音仍旧是淡淡的。

“皇上!”宁妃有些气急败坏,仿佛料定了寒王不会轻易动她,时常不知分寸。

“宁妃,私吞昭仪例钱一事,朕希望到此为止。”淡漠的语气透着一丝警告。

大将军连忙拉了拉宁妃,她这下子才闭嘴,安分了下来。

寒王拥着善柔要走,只是,一转过身便见紫萱和太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了。

“臣妾参见皇上。”紫萱欠了欠身,娇唇噙着浅笑,本是为小札一事来求太后的,没想到来他早来了。

“平身。”寒王淡淡地说着,便拥着善柔走了过去,不再回头。

独孤影却是打量了紫萱好一番,才同德公公匆匆跟了上去。

宁妃一肚子怒气,也不顾不上请安,脚一跺便拉萧大将军朝相反方向而去了。

紫萱拢了拢外袍,看着寒王和善柔远去的身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微微蹙眉,不知想着什么,想着想着却突然给笑了,也许,真的会是善柔了。

“呵呵,哀家这儿从没那么热闹过了啊!”萧太后说着,拉起了紫萱的手来,心中不由得一惊,道:“手怎么这么凉啊,你们这些个年轻人,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地,也不先顾着身子。”

“多谢太后。”紫萱恭敬回答,心中却暗暗不满,这太后都上了年纪了,一身装扮比她那侄女宁妃还招展呢!

重阳就要到了,天气一日比一日凉了,尤其是夜里,广宁宫是最早备了炭炉子的。

一进门,浑身便暖了起来,紫萱接过容嬷嬷递来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手便僵住了,这是父王和母妃最喜欢的茶。

“皇后认得这茶吧?还是哀家托人从月国带来的呢。”萧太后亦是不久前才迷上这香茶的。

“嗯,这茶名唤迷迭香,香气浓烈,有提神之效。”紫萱又轻轻抿了一口。

“正是正是。”太后乐了,无聊之时她可是时常胡乱泡了好些茶让妃子们猜的,可惜能猜对的寥寥无几。

“不过…”紫萱蹙了蹙眉,又饮了一口。

“怎么?”

“若臣妾没有猜错,这茶中还加了少许的萱草吧。”紫萱淡淡地笑了笑。

“厉害厉害,你还是第一个完全猜对的人,哈哈,容嬷嬷,赏水晶玉镯、银晶御凤钗各一。”萧太后大喜,话音一落,容嬷嬷便将赏赐端了上来。

紫萱连忙起身,欠身谢恩。

身后的青奴从容嬷嬷手中接过了赏赐,连忙又退得老远,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紫萱心急着回去见小札,客套地寒暄了几句,坐了片刻,便寻了理由匆匆告退了。

一出宫门,呼啸而来的北方直直地贯入衣袍中,双手不停地搓着,却如何都温暖不了,熟悉的香茶的味道还残留在唇上,这个时候,父王和母妃定也在宫里煮茶吧,眼眶有些湿湿的,还没一个月呢,怎么就这么想家了呢?

022冰释前嫌

“疼啊!”一声惨叫响彻了冷冷清清的栖凤宫。

等在屋外的紫萱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由得想起了七岁那年救小札的情景。

那时候她偷了父王的黑龙鞭正在御花园里耍完,小札却一身是血地往她身上撞了过来,一撞上就给昏了过去,一问才知道小札刚入宫不久,多次逃走都被发现了,之后她就把小札留在身边了,没有贴身丫鬟,倒是有了贴身太监,母后也都由着她喜好,没有过问。

青奴仍旧离紫萱一段距离,静静着侯着,低着头。

“啊…”又是一声惨叫传了出来,紫萱蹙了蹙眉,若没独孤影照顾着,估计昨日小札就不止挨几板子那么简单了。

这时,宫女来报,柔妃来了。

紫萱迟疑了一会,还是让带进来了。

不一会儿,善柔便快步而来,身后只跟着贴身婢女红玉一人。

“公主,小札没事吧,我带了皇上赐的白玉膏来,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善柔一脸焦急。

“不碍事,李太医正上药呢!”紫萱笑了笑,正想拉善柔坐下,便听咿呀一声,房门开了。

“怎么样了?不碍事吧?”善柔抢先问到,比紫萱还心急。

这太医倒是很懂事,俯身道:“禀皇后娘娘,柔妃娘娘,小札公公的伤口并无大碍,微臣已经替他上好了药,之后每日一换,三日后可痊愈。”

“这就好这就好。”善柔这才放下心来,快步进了屋。

“娘娘,此事微臣还是…”李太医很是犹豫。

紫萱将早已准备好的银票塞到了李太医手中,低声道:“知道本宫为何点名要你来吗?”

李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摇了摇头。

“太医院每月进库的药材有多少是次品你应该很清楚吧!”

“娘娘!”李太医吓得要跪下,紫萱瞥了远处的青奴一眼,连忙搀住,依旧是低声,“你替本宫保密一事,本宫亦替你保密一事,这交易亏不了你的。”

“娘娘放心,微臣定守口如瓶!”李太医虽无奈,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紫萱这才放开他,道:“小札既然无恙了,李太医慢走,明日再来上药吧。”说罢笑了笑,便也进了屋。

一进屋刚想走过去,却见善柔坐在床沿上,这两人之间难得气氛能那么和谐。

“小札,这件事都怪我,要不是我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善柔似乎仍然很歉疚。

“得了得了,你也是替主子着想,谁叫我这么倒霉,不过去了趟天牢弄得比你这关暗房的还惨。”小札一旁不耐烦的模样。

“还好青奴机灵,要不太后娘娘见公主那一身男装,估计更怒了。”善柔感叹到。

“青奴这回倒是真机灵了,呵呵。”小札笑了起来,他可老觉得青奴太过迟钝了。”

善柔也笑了笑,刚要开口,小札连忙支起身子道:“我可跟你说哦,主子没和太后说出真相可不是为保自己名声,而是…反正主子有她自己的考虑的!”

善柔连忙道:“公主都把宁妃扯上也威胁不了太后,我明白的啦!”

小札这放心地又趴了下去,话说得很低,却还是听得清楚,“算了算了,以前是我错过你了,反正主子说得对,皇上不宠你呢,也会宠别人的。”

“那你真原谅我了!?”善柔却是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小札瞥了瞥嘴,没说话,习惯性地翻身,**一着床便又啊啊啊地大叫了起来。

紫萱在一旁看着,唇边不由得浮起欣慰的笑意来,这件事她也不想再多解释了,大步走了过去,玩笑道:“小札公公,柔妃娘娘可是带了御赐的白玉膏来赏你的,还不快谢恩,哈哈。”

023善柔不善

当日,善柔留在栖凤宫中进了晚膳,又同紫萱聊了甚久才回到自己宫里。

一到宫门口,便见几个嬷嬷一脸焦急地等着了。

“怎么了?”红玉先上前问到。

“皇上今夜又掀娘娘的牌子了。”嬷嬷急急地回答。

“怎么不遣人来禀呢!”红玉厉声,大有主子的架势。

“娘娘交待过的,在皇后娘娘那不许提皇上的。”嬷嬷一脸无辜。

“笨死了,不会找个借口啊!赶紧伺候沐浴!”善柔碎了一口,便匆匆朝宫内而去了。

后宫中唯有寒王寝宫和皇后寝宫才有天然的温泉浴池,善柔这玉芙宫虽是极尽奢华,却也不过是一般妃子的宫殿。

一大群宫女进进出出匆匆忙忙,好一会儿终于将这主子伺候好了。

空气中仍然弥漫着香薰的味道,善柔坐在镜台前看着自己镜中的容颜,娇红的唇边缓缓浮起笑容来。

“主子,你怎么料定太后会对女扮男装出宫一事如此在意?”那日在御花园是主子故意让太后撞见的,红玉一直纳闷着。

“太后不在意,宁妃在意嘛。”善柔原本那温柔的笑颜突然冷了起来,穿越前斗不过原配,穿越后她可不想再输了!不过在暗房中关了几个时辰,小札便重新信任她,而宁妃和皇后算是正式结下梁子了,她何乐而不为呢?

“娘娘,下回可别那么冒险了,那暗房可是曾关死过几个妃子的!”红玉至今心有余悸。

“呵呵,本宫不是出来了吗?”善柔把玩着发簪,随意将三千秀发挽起,身上只着一件水蓝真丝睡袍,领口敞开,一副慵懒闲散模样,穆紫萱迟早都会替寒王处理掉萧大将军一党的,她有的是耐心等这皇后替她清除所有障碍。

“娘娘,玉妃出宫省亲估计也快回来了。”红玉非常称职,事事都打听清楚了。

“玉妃?”善柔蹙了蹙眉,若有所思,这妃子她只见过几回,可是个非常沉得住气的主儿。

红玉刚要开口,门外便传来了德公公的声音,寒王到了。

寒王仍是那一身墨黑色绸缎锦服,缓缓走了进来,如雕如刻的俊朗面容上是一贯的淡漠,德公公跟在身后手中捧着一大叠的奏折。

“皇上。”善柔乐呵呵地迎了出去,私底下她总是非常随意,大胆地不行礼,心中十分清楚正是这份与众不同吸引了寒王。

寒王看了善柔一眼,便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皇上,天凉了,到里屋来吧,臣妾特意令备了书桌。”善柔说着便动手收拾一桌的奏折,德公公亦是连忙上前帮忙。

寒王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便起身朝内屋走了去,果然见内屋摆设变了。

仍旧是一言不发,静静地坐着批阅奏折,亲政后便养成的习惯,事无巨细能亲自过目的皆不轻易交给大臣们。

德公公和一干奴才都识相地退了下去,善柔在寒王身旁坐了下来,单薄的真丝睡裙遮掩不了玲珑曼妙的身子,亦是抵不住秋夜的寒冷,只是身旁的人却至始至终都把心思放在奏折之上,完全将她无视。

024大胆提议

半个多月里,最常掀的是她的牌子,后宫专宠的名字早已传遍了,只是她至今都摸不透他的性子,常带了一大叠奏折来批阅,心情好的时候会跟她闲聊几句,而更多的时候,都是在静静地坐着,一句话都不主动说,她问一句,他才会惜字如金地答一句,跟那青奴倒是有些像似。

“皇上,别熬那么晚了,身子要紧。”善柔抿了抿唇,双手大胆地绕上寒王的腰,整个身子便贴了上去。

“累了?”寒王这才回头。

“嗯,睡觉吧。”善柔低声应着,埋到他怀里去了,心中一喜,他今晚心情似乎不错。

“先去睡吧,不用伺候了。”寒王说罢又翻开了一份奏折。

即便再不舍得,善柔也不再多纠缠,与众不同,拿捏分寸,适可而止,这些道理她都懂。

“皇上不睡臣妾也不睡。”善柔说罢便大胆地拿起了一份奏折来。

寒王并没有制止,挑了挑眉看着善柔一脸认真的模样。

善柔将手中奏折放下,又拿起一份来,接着又大致翻看了几份,清秀的眉头越笼越紧,这奏折皆是奏报蝗灾一事,无一例外。

北部蝗灾,好个郡县刚要收成的粮食都付了东流,流民越来越多,虽各县皆开仓赈灾,但存粮有限,如今已发生数起聚众哄抢惨案,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有内乱了。

“皇上…”善柔看着寒王眉宇间的疲惫,突然心疼了起来,本只想在这异乡谋个安身立命的好位置从此高枕无忧,只知道,夜夜见他独坐案前的背影,总会不知不觉心疼起来,越来越疼。

“怎么了?”寒王仍是那淡淡的语气。

“臣妾帮你想办法!”善柔猛地将奏折合上,神情甚是认真。

“你?”寒王挑了挑眉,黑眸中这才有了诧异。

“嗯,我!”善柔点了点头,唇边浮起一丝神秘的笑容,又道:“皇上可曾想过,历年来的蝗灾皆有个共同的特点。”

“共同的特点?”寒王笼起了眉头。

善柔见他这神情,心中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如她所料,这朝代还未有人注意到“旱极而蝗”的规律。

“皇上,是旱极而蝗,蝗灾都会反生在干旱之后,干旱使蝗虫大量繁殖,迅速生长!”

“旱极而蝗已是众人皆知之事,北部本就是干旱之地,年年皆不可避免闹蝗灾,只是今年…”寒王微微叹气,继续道:“今年怕是挺不过去了。”

善柔本以后说出了件惊天动地的事儿呢,听寒王这么一说,亦是没了力气,只是转念一想,不由得又狡黠地笑了起来,问道:“皇上,北部明明干旱,为何偏偏要种谷类呢?”

寒王道:“钟离南方沃土并不多,国内粮食供给不足又不愿受制他国,唯有开垦北部的荒地,勉强维持。”

“皇上,公主能和亲而来,月皇定不希望两国再举战争,粮食受制与月国,又有何妨?何况天下粮商众多,他们可只认银子,不认人的!”

025未曾落下

寒王眸子掠过一丝复杂,示意善柔继续说下去。

“皇上不知可否听过一种药草,名为卷柏,是耐寒耐寒之物,可做入药,可观赏,可为菜肴,若是在北部广种此类作物,农民的收入并不比谷物来得少。”

寒王仍旧没有说话,蹙着眉沉思,良久,才笑了笑,道:“善柔啊善柔,你可抵得上朕十来个大臣啊!”

善柔这法子并非无人提起过,只是,粮商一事却无人想到,天下粮商只认银子,不认人,没想到她一个宫女出身的丫头竟明白那么多。

“皇上笑了就好,臣妾就喜欢看你笑。”善柔有些楞了,第一回见他笑,小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抚上寒王那俊朗的侧脸,笑起来明明那么温暖,为何那么难见到呢?即便是在她宫里,都一样难得见一次。

“皇上,睡吧,过一会就早朝了,就别走了吧。”善柔娇声请求,说着小手大胆地探进寒王衣袍中去,耐了一整夜的冰冷了,触碰到他怀中的温暖,如何都舍不得放开。

寒王微微蹙眉,仍是不语,只是将善柔拦腰抱了起来。

善柔原本提着的心随着他的动作一下子便放了下来,双手缠绕上他的脖颈,乐呵呵地笑了。

寒王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拉着她的手细细的打量,深邃眸子难得的温软,善柔心中微微纳闷,这家伙似乎对她的手很感兴趣。

“寒羽…”她很早就想唤他的名字了,那么温软的眼神,她真的想就此沉溺。

寒王微微一愣,某个熟悉的画面突然浮现,双眸又是恢复了那一贯的淡漠,放开了善柔,淡淡道:“累了就先睡吧。”

说罢亲自替善柔掖了掖锦被,起身便又要走。

“寒羽!”善柔骤然将寒王拉了下来,双唇一下子覆了上去,她可不是那些保守的古人,那个男人能抵住主动送上的温柔?

然后,这个吻温存不过一秒,善柔整个人便被瞬间推开了。

“你今晚就不许走!”善柔似乎豁出去了,一把将身上那早已凌乱的睡袍扯了下来,曼妙的身子**裸地呈现。

寒王显然很出乎意料,眸中瞬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就是不许走。”善柔毫无畏惧地直视他,虽然心中不断地打鼓,却还是想赌一把,也许从此失宠,也许,从此能离他更近一点。

良久,寒王才缓缓地开了口,“好,不走。”

说罢骤然将善柔推到在床,倾身覆了上去,温暖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了起来…

善柔原本的胆战心惊这才慢慢缓过去,只是,经不住他的挑拨,不一会儿早就丧失了思考能力,只是,就在她双眼迷离之时,他却停了下来,只是轻轻拥着她,淡淡道,“睡吧。”

“皇上…”她娇声唤到。

他侧过身去,不再开口。

善柔眸子一沉,又主子靠了过去,贴近了寒王,低声唤着,“皇上…”

寒王缓缓转过身来,玩味地看着她,邪惑一笑,便倾身将她压在身下,这个女人倒是要点意思!

善柔唇畔浮起了得意的笑意,任由身上的人索取,只是,却始终没发现他的吻至始至终都未曾落下过…

026紫萱病倒

“未起。”青奴仍是淡淡答到。

“怎么回事?”小札蹙了蹙眉,也顾不上痛连忙掀起帘子走了进去,主子到钟离后便日日按时给太后请安,从未晚起过的!

青奴亦跟了进去,这是她头一回走到珠帘里来,只见皇后静静地躺着一床大红的锦被中,精致的小脸毫无一丝血色,就像一个睡美人一样美,仿佛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大婚那日后,她就固执地从此只要红色,大红的锦被幔帐,大红的高脚烛台,大红的罗纱睡裙,依旧一室的热闹,又是一室的冷清。

“宣太医,快!宣太医!”小札发疯似的怒吼奔了出去,青奴这才缓过神来,连忙跟了出去,她不知道小札为什么这样子,很久很久以后她再次见到他这幅模样时,她才知道他害怕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