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么快啊!”善柔纳闷了起来。

“打听到皇上没下令软禁宁妃,只是宁妃这些日子都没出宫罢了。”红玉亦是昨日问了宫里的侍卫,才知道宁妃宫外那些侍卫并没有阻拦宁妃出宫。

“没软禁她,却防着有人劫走嘛!”善柔冷冷一笑,见前方一群人走远来,才走了出来。

“主子,若是萧氏除了,玉妃便是最大的威胁了!”红玉那清秀的脸蛋亦邪恶了起来。

“玉妃…她一直都是…”善柔冷冷地说着,加快了步子,李太医可还在等着呢!

主仆二人快步而前,却不见很远处一双犀眸紧紧地盯着她们。

“主子,太后娘娘回来了,咱赶紧过去吧!”孙嬷嬷催促到。

宁妃这才转身,紧缩着眉头,朝广宁宫方向而去…

善柔回到落霞宫之时,李太医已经等候许久了,红玉亲自守在门外,不敢有一丝大意。

屋内,善柔仍是隔着垂帘同李太医说话。

“东西寻到了吗?本宫可是给了你整整五日的时间!”厉声中透着一丝威胁。

“禀娘娘,已经寻到了,微臣也带来了。”李太医虽然被赐了座,双脚却还是不由得发软。

“本宫怎么就能相信这东西就是正品?”善柔轻蔑一笑。

“娘娘!奴才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拿蒙骗你啊!”李太医一下子跪了下来,对这柔妃的畏惧更甚于皇后,她身旁的红玉便是他当年私通那昭仪的婢女!

“要不…”善柔缓缓起身,掀起珠帘走了出来,“要不…李太医你试试?如何?”

“娘娘饶命啊娘娘!奴才已经试过了这夜哭确确实实是真的,保证白日里服下,夜哭便会腹痛不止,哭声不止!”李太医吓着一脸血色全无。

“拿来本宫瞧瞧。”善柔缓缓地蹲了下来,似乎一下子有了耐性,“李太医,你胆子不是一向很大的吗?皇上的女人你也敢动,怎么了,人老了,胆子也跟着小了?”

李太医慌乱地取出袖中一个木质的玄色小瓶子来,颤抖地递了过去,“娘娘,微臣保证,此药绝对一入热汤定立马无色无味,银针是试不出来的。”

善柔打开来,轻轻嗅了嗅,道:“其他的呢?”

李太医听得明白,连忙回答,“中毒的症状就是只腹痛而已,一旦服用,寻不出病因,更寻不出中毒迹象!”

“夜哭…”善柔站了起来。

“正是正是,正是因此药在白日服下,夜里发作,腹痛难止,彻夜哭声不止,故名为夜哭!”李太医见柔妃不再提试毒一事,心下才稍稍安稳了下来。

“最终的效果呢?”善柔问到。

“死…”李太医如实禀告。

善柔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李太医啊李太医,本宫还以为你胆子小了,没想到你胆子比本宫还大啊!”

“老臣罪过罪过…”李太医又是低头,仍是战战兢兢。

善柔收起了那小木瓶来,在一旁暖塌坐了下来,又问到,“皇后可是怀疑了有人知晓小札为假太监一事了?”

“老臣猜测应该是有人知晓了,皇后娘娘才会如此审问老臣。”皇后的一切他可是统统都禀告了这柔妃,毕竟栽在她手上的罪证多,而她绝对比皇后来得心狠手辣!

“可知道怀疑的是谁?”善柔蹙眉问到。

“老臣不知。”

“她可有怀疑你了?”

“禀娘娘,皇后娘娘虽有审问,但似乎并没有多大怀疑老臣。”

善柔撇了撇嘴,沉思了良久,才抬手挥退了李太医,这回没了赏钱,李太医只是纳闷,却也不敢多问,急急退了出去。

红玉这才进来了,见主子沉思也不敢打扰,静静侯着一旁。

“红玉啊…”善柔开了口。

“奴婢在。”红玉上前一步应答。

“小札公公可是不信任你了。”善柔起身,端起一旁热茶来,轻抿了一口,才继续说到,“扎公公建议本宫换人,你说该怎么办?”

“奴婢一切听娘娘的,娘娘要奴婢走,奴婢立马消失,绝不在宫中出现!”红玉心慌了,却还是强作镇定,弃车保帅,不仅用与战场,更用于宫中。

“你慌什么?”善柔笑着拉起红玉的手来,“放心,本宫还是比较喜欢你的,你走了,谁陪本宫说话呢?”

红玉没敢多说什么,似乎这段日子才真真正正认识了这主子,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可怕,看样子这回她是跟对人了。

给读者的话:

一章近四千字,你们别看章节数哦,看字数。

098军机?

“还不起吗?”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邪魅,萦绕在耳畔。

紫萱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拢紧棉被,又睡了过去。

虽外头的天阴沉沉的,雪又下了,屋内却很是温暖,寒王一袭明黄睡袍,随意敞着,一手支着脑袋,侧躺在紫萱身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那安静的睡颜,这两日,总喜欢看她笑,同以往那端庄的浅笑不同,眼儿弯弯,梨涡浮现,似乎换了一个人儿似的。

指腹轻轻流连在她娇嫩的脸上,小心翼翼地,紧闭的双眸、小巧的鼻子,然后是轻抿着的双唇,轻轻摩挲,忍不住又靠近,落了一吻,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

察觉到唇上的异样,紫萱微微蹙眉,迷迷糊糊睁开双眸来,一下子便迎上了那温软的眸子,眉眼惺忪,眸子却透出了笑意,这家伙又偷吻她了。

见到她眸子里的笑意,他亦笑,大手游走而下,惹来她张口惊呼,这下子他才满意侵入,加深了这个吻,又一次吻地她意识涣散、浑身无力、呼吸艰难,然而,几日的温存,却只限于吻,不曾有过进一步的逾越。

她心中明白,抑或说两人心照不宣,然而,这样她亦满足,爱极了孩子,可是即便有,孩子亦终究要随她一起离开,不要、也罢。

呼吸越发的困难,小手不由得抵住他的胸膛,轻轻推着他。

“不够暖吗?”他放开了她,大手包住了她的小手,为何手总是那么冰凉,凉得他莫名地不安。

“好暖了。”紫萱笑了笑,整个人都窝进他怀里去,唇畔浮着丝丝浅笑,要是一辈子就那么赖在他怀里该多好啊?

“不早了,该起了。”虽是这样说,却紧紧拥着她,昨日的围猎,兴致大起,到了深夜才回来,还没到别庄时,她就在怀里睡着了。

“你要对萧大将军出手了吧?”紫萱抬头问到。

“嗯,怎么也关心起朝政来了?”本是温软的眸子里却瞬间掠过了一丝戒备,险些就忘了她的身份。

“昨日问了南宫叔叔,有父王的承诺,一定会没事的。”紫萱不经意地说着,此事父王既然已经插手,她便可完全的放心了。

“嗯。”寒王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埋首在她肩窝中,双眸却早已沉下,是她月国想趁机侵入,竟还能有这幅虚伪的嘴脸,仿佛恩赐他一般!

“你是不是也软禁了太后娘娘?”紫萱突然想起这事来。

“什么叫也软禁?”寒王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他。

“宁妃不是被软禁了吗?”紫萱说到。

“呵,朕还用不着如此特殊照顾她。”寒王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紫萱一愣,缓缓蹙起了眉头,昨日起,他就不用“朕”这个字了。

“不谈这事儿了,难得到这别庄来,一会陪我陪你四处走走。”寒王亦是立马发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

“起了吧?”伸手抚她微蹙的眉头,柔声问到。

“臣妾伺候皇上更衣!”紫萱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在塌前侯着。

寒王心中顿时一惊,身子一僵,她觉察到了吗?

099争?

见寒王愣着,紫萱却抬起头,扑哧一笑,道:“皇上,起吧,臣妾…啊…”

话语未落,整个人便被捞了过去,结结实实撞进他那厚实的胸膛之上。

“好啊,敢耍我啊!”他的双眸邪魅了起来。

“不敢了不敢了…唔…”

不似方才那么温柔的吻,仿佛惩罚一般,霸道不已。

两人皆是气喘吁吁,鼻目相对,皆忍不住笑了出来。

“坏!”紫萱娇嗔到。

寒王微哼了一声,道:“皇后该起了,朕伺候你更衣。”

“不敢不敢。”紫萱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在他面前她总不愿意多想。

寒王方要开口,帘外却传来了脚步声,婢女的声音随即传来,“皇上,德公公在门外催了。”

相视一笑,终于各自起身来,谁也不伺候谁了

已是中日之时,饮过茶后,德公公又来报,南宫大人已经到未央亭中了。

未央亭是一座别致的亭子,建在一个甚大的温泉池子中央,四周温泉环抱,热气腾腾而上驱走了冰冷的空气,淡淡的酒香弥散开来,不一会儿便浓烈了起来。

“这酒香浓味重,确是难得的好酒!”南宫俊一饮而尽,这酒煮温了比前夜在酒楼里喝起来还有味道。

“我就说吧,明日要走时,带上几坛也给父王和母后尝尝。”紫萱眯眼笑着,仍旧被寒王轻轻拥在怀中。

“好好好,皇后娘娘亦是畏寒地很,这酒她定喜欢。”南宫俊并没察觉到紫萱眸子的异样,仍是笑着说到。

“南宫大人,昨日提议之事,不知考虑得怎么样了?”寒王放下酒杯,淡淡地问到。

“王上的提议自是再好不过了,只是,钟离南疆的兵力似乎不止这些吧?而西南部接壤百纳的几个要郡亦不止这个数吧?”南宫俊蹙眉,甚是认真,寒王想月国出兵防止萧氏部下在南疆和西南部叛乱,昨日报的确不是真实数据,不用调查,单凭猜测便知道隐瞒的数量不少了。

“本王报上的可都是实情,除非萧氏瞒着本王另有储军?”寒王亦是蹙眉,认真地说到,心下却是冷笑,看样子他这好皇后还未查到钟离的真实军情。

南宫俊道:“此事便不得而知了,既然王上报上的是实情,那我月国定按此实情斟酌出兵一事。”

当年许下七王爷给这小寒王十年的修养时间,十年已过,此钟离内乱之际,皇上不开战便是格外开恩了,看在紫萱公主的面子上出兵相助,没想到这寒王竟还如此防备,月国若真要知晓钟离兵力,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代本王谢轩皇天恩。”寒王站了起来端起酒杯,眸子甚是真诚。

南宫俊亦站起,两人皆是一饮而尽。

紫萱没有注意这几句对话中的含义,反正父王出兵了定不会有事了,昨日才知晓南宫叔叔是来商议军机大事的,本不悦父王干涉,听得南宫叔叔却说这只是国家大事同她无关,才放心下来。

穆子轩站一旁,仍是低着头,眸子却尽是不屑,若非被紫萱这臭丫头看上了,寒羽根本就没机会同他争这天下!

唇边浮起冷笑,却不知,这天下根本不用他来争!

婢女们送上了菜肴来,寒王便不再多讨论军机之事,紫萱习惯地替他夹了菜,自然而然,这两日来都是这般。

话题远离了朝政军机,气氛便又热闹了起来,一阵谈笑,紫萱硬拉穆子轩坐下来一起用膳,意味深长地看了穆子轩一眼,心中也早已有了猜测。

100防错了

栖凤宫。

皇后不在,小札公公不知终日忙活着什么,也不见人影,喜乐本不是正殿的婢女,这几日都被小札使唤来守着着大厅。

“小札又在火房里忙活了?”善柔一进门便主人一般,在主座上坐了下来。

“禀…娘娘…是的…”喜乐胆怯,声细如蚊。

“回娘娘的话要大声点!”红玉厉声训斥。

“是。”喜乐的声音这才有了点大。

这是,小白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高昂真头,很是优雅地缓缓走了过来,在喜乐身旁绕了几圈,便跳到暖塌上去了。

善柔眉头一簇,很久没见这狐狸了,怎么又出现了。

小白狐扬起头,晶晶亮的琥珀色眸子突然满是敌意,虎视眈眈地盯着善柔看。

善柔一惊,连忙起身,退了几步,小白狐这才走到善柔刚刚坐着的位置,慢悠悠地趴了下来,双爪交叠,尖尖的长嘴挨在毛茸茸的爪子上,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旁若无人。

善柔沉着眸子,不好发作,只是冷哼一声,便朝一旁侧门而去,红玉连忙跟了上去,一直跪着的喜乐这才敢起身来,忍不住笑了出声,大胆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小白狐,栖凤宫里伺候久了的人都知道,这小狐狸就是外强中干而已,这晶亮亮的眸子最会骗人。

火房内,小札哼着小曲忙碌着,一旁案几上依旧是一片凌乱,今日他再尝试新品种,调了好几回味道,都没成功。

“来来来,快替我尝…”见善柔进来,正高兴着,又见红玉随后而到,便不说话了。

“尝什么啊?怎么又这么乱了?”善柔蹙眉问到。

“新口味,你尝尝。”小札说着舀了一匙汤羹递了过去。

善柔试了试,微微蹙眉,摇了摇头,道:“味道重了。”

“重了?我怎么觉得是淡了?”小札连忙又试了一口,难道是一早上试太多重口味的了?

“真淡了啊!”连喝了几口,还是淡了。

“重了,要不红玉尝尝!”善柔说到。

小札看了红玉一眼,撇了撇嘴,才把手上的汤盅递了过去,红玉将手中小食蓝搁在旁边,取来汤匙和瓷碗,舀了一小匙,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对善柔道:“主子,是淡了。”

“我就说吧。”小札又将汤盅取来,放入炉子上那双唇锅中,填了些调料和药材,口中念念有词,转身取来毛笔,再墙上画了几笔,是善柔和红玉都看不明白的符号。

“这是什么?”善柔问到。

“秘方!”小札得意地说到,又取来材料忙碌了起来,今日要送去雪玉宫的汤还没做呢!

“还挺神秘的!”善柔笑了笑,又道,“还是不多打扰你了。”

“别走。”小札抬头,“你先在大厅里等会,我这忙完了,可还要学你那做糕点手艺,说好了的,你可别耍赖!”

“我才不会,今日就专程来的。”善柔没好气地瞪了小札一眼,又道,“你先忙吧,赶紧做好了,一会我慢慢教你!”

小札这放心地让善柔离开,扫视了案几上的材料一眼,方才注意力都在这些东西上面,十分确定没让红玉碰过。

“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自顾自地念叨,朝门外看了一眼,才转身又开始忙活了起来,主子和青奴都不再,留他一人守着这冷冷清清的栖凤宫,他的时间可都在这火房里给打发了。

善柔回到大厅中时看,小白狐不已不见了,偌大的厅中仅有一个暖炉静静地燃着,时不时传来炭火爆裂的声音,善柔懒懒地坐了下来。

红玉连忙上前,将手中食蓝上的厚厚的玄色方巾微微掀起一角来,道:“娘娘,换过来了。”

“红玉,这气温又降了,回去取件长袍子过来吧。”善柔只是看了一眼,便斜倚了下去,换掉的是一模一样的白瓷汤盅,谁都察觉不出来。

“是,奴婢这就去。”红玉笑了笑,便提着那食蓝退了下去。

善柔取来零落在一旁的方形枕,心下有些纳闷,这东西倒像是抱枕,竟会在这里出现,也没思量什么,轻轻抱着,慵懒地斜躺着,小眯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小札也该回来了吧…

喜乐进来了,见柔妃躺着,连忙取来锦被,小心翼翼道:“娘娘,小心着凉。”

善柔睁开眼来,点了点头,喜乐才敢替她盖上锦被,依旧小心翼翼地,手都还有些颤抖。

“你唤什么名字?”

“喜乐。”

“谁给取的?”

“小札公公。”

“喜乐,欢喜快乐之意吗?”

“是。”

“公主这两日可有捎话回来?”

“婢女不知…”

“门外守着吧,本宫要小憩一会儿。”

“是。”

101劫难开始

雪玉宫。

玉妃亲自上前来将小札扶起。

“扎公公,快起来,在我这儿就像在栖凤宫一样,无需在乎那么多繁文缛节。”

“是,娘娘!”小札笑了笑,将手中东西递给了桂嬷嬷。

“扎公公可是学乖了很多,比以前懂事了很多。”桂嬷嬷还好没忍住开了口。

“多亏嬷嬷上回同小札争辩,要不小札还没机会学乖呢!”虽是学乖了,性子还是一点儿没变,直来直往,喜欢玉妃,却不喜欢这桂嬷嬷,上回要不是她同宁妃一伙诬陷主子,主子也不用受那么久的罪。

“你!”桂嬷嬷在年轻的奴才中倚老卖老惯了,怎么受得了小札这嘲讽。

“嬷嬷,伺候用膳吧。”玉妃淡淡地说到。

“是,娘娘。”桂嬷嬷瞥了小札一眼才退了下去。

“扎公公留下来一起用膳吧?”玉妃浅笑地说到,虽不合规矩,但这小公公可是常和皇后一齐用膳的,当然不能怠慢。

“不敢不敢。”小札连忙摆手,只觉得这玉妃娘娘越来越平易近人了,“小札可不敢放肆,何况一会还有事呢!”

“既然扎公公还有事,那就不多耽搁你了。”玉妃仍是和善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