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哭,我差人去找,一定会找回来的。”寒王安慰着,伸手替她揩去了眼角的泪。

“我也去!”紫萱如果能冷静得了,挣扎地想下床去。

“别胡闹,身子那么弱还想去哪?乖乖躺着。”寒王紧紧将她困在双臂间,语气里有些微怒了。

“我没事了,不过就是风寒罢了,都可以好了。”紫萱急急解释,没发觉寒王的异样。

“风寒?”寒王紧蹙眉头,问到,“昨夜出宫去哪里了?怎么一回来就病成这样?刘嬷嬷不是说独孤影护着你回来的吗?”

紫萱心中一惊,想解释,脑海中却浮现出独孤影那夜任由她鞭打时那哀伤的双眸来,话到嘴巴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硬生生给忍了下去,只是解释道:“可能因为回来晚了吧!”

独孤影现在在做什么呢?脸上的伤上药了吗?

脑海里又是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他那带着伤疤的面容,对他心软了,却不代表什么,这样解释着心里隐隐的不安,依旧是戒备着,甚至厌恶着。

“回来晚了就病成这样子?”寒王仍是追问,光洁的下颌贴在她额上,眉头紧锁,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隐隐不安着,只是,师父的医术如此高明都查不出什么来,又是风寒,严重的风寒。

“嗯,夜深了,天太凉了。”紫萱点头解释。他怀疑什么了吗?即便怀疑也寻不出任何病灶来的,沈冰叔叔的药,定是万无一失的。

“几岁开始就这般容易生病了?”寒王认真问到。

“我们去找小札好不好!?”紫萱转移了话题,急急地哀求到,“寒羽,我们去找小札好不好!?”

寒羽!又是寒羽!

寒王手一僵,随即缓缓放开了她,淡淡道:“朕已经差独孤影负责此事。”说罢便起身下了床榻。

紫萱微微一怔,方要开口,叩门却传来了。

“是小札有消息了吗?”紫萱连忙大声问到。

“公主,是我,善柔,该喝药了。”善柔已经在屋外站了许久了,只听得里头动静,听不清说些什么。

紫萱顿时失落,顾不上门外的善柔,看寒王一眼,没再开口。

寒王早已穿戴整齐,蹙眉又交待到,“好好歇着,没痊愈前不准你出栖凤宫。”

以她那真实的性子,指不定闹得比上回天牢一事还要严重。

“不要!我已经好了”紫萱脱口而出,这才发觉到寒王的异样。

“好了?”寒王走近,拉起她的手贴在她脸上,终于控制不住,怒声道,“这样叫好了?那你告诉我你的手为什么还这么凉?”

拥着她入睡,很明显感觉到这回同上一回的不同,连他都险些受不了,已经是第二次了,这女人究竟怎么承受这般寒冷的,她究竟怎么了?!

“自小就这样了,天暖了就好了,我真的没事。”紫萱急急解释,反握住他的手,自知就快瞒不住了,只是没想到提前了那么多。

寒王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淡了语气,道:“一会差太医院所有太医过来会诊,在这之前,不许你下床。”淡淡说罢便绕出了那大屏风。

“我真的好了,我要去找小札!”紫萱急急下了床榻,顾不上阵阵晕眩之感,追了出来,他的话很明显,他要软禁她!

“谁准你下床的?我刚说的话你根本没放在心上!小札小札,成天就知道小札!一个奴才一夜不见而已,我已经动用了宗人府寻人了,你还不放心吗?”寒王又是没忍住心中怒气,厉声质问,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往床榻上而去。

“不放心!寒羽,你别忘了当初就是宗人府把小札关天牢里去的!”紫萱亦是怒声,挣扎地坐了起来,上回的心惊胆战还未抚平,她冷静不了。

这时,轻轻叩门声又起了,二人却都没有在意,鼻目相对,皆不相让。

“朕说过,不许再唤朕的名字。”寒王坐了下来,说得认真,话语中透出了一丝无力。

“皇上,臣妾没事了,臣妾亲自去寻小札。”她满心的焦急,甚至准备不惜违背和母后的约定找影阁的人帮忙了,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昨夜,是独孤大人没照顾好你吗?为何这回病得比上回还要严重?你到底怎么了?”避而不谈小札,仍是淡淡地问罢,牵起她的手来,贴在自己的脸上,还是冰凉如水,温暖不了。

紫萱愣愣地看着他,不知如何开口,心中却渐渐不安了起来。

“真的只是风寒?”大手紧紧包住了她的手,他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除了不安还是不安。

紫萱这才慌了,连忙解释,道:“只是风寒,等冬天过了就不会了,这几日劳累,没睡好加之昨夜…”

“好了,乖乖躺着,一会让太医过来会诊,朕陪你。”淡淡地打断了她,每回都是这种解释,他已经不相信了,说罢将她拥入怀中,斜倚了下来。

紫萱这才稍稍安静了下来,乖乖地依偎在他怀中,查不出什么来的,就连如何离开她都早已准备好了,定不会让他知晓一丝一毫的。

“皇上…公主…”门外,善柔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了。

“端进来。”寒王蹙眉,这才记起她还有喝药。

门咿呀开了又关,红玉开的门,善柔先走了进来,一脸担忧,秀眉紧锁,端着那汤药急急掀起珠帘绕过屏风。

“臣妾参见皇上。”礼,还是要行的,即便昨夜为了留下他,耍了脾气同他小闹了一场。

“平身,端过来吧。”寒王语气很淡漠,看都没看她一眼,这个女人早已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是。”善柔依言起身,快步而前,蹙眉看着紫萱,急急道:“公主,我刚出落霞宫才知道出事了,你先别担心,好好把身子养好,要不小札回来了会担心的。”

“有消息了吗?宫里每一处都找了吗?宫外呢?确定小札没有再出宫去吗?”紫萱急急问到。

“还没有,方才侍卫们说都找遍了,还是没…”

“你们先出去吧,皇后要休息了。”

善柔还未说完便被寒王不悦地打断了,那一记冷眼,不仅让她慌了,连身后的红玉是慌了。

“不要!我自己去找!”紫萱脱口而出,也顾不上寒王会怀疑什么了,一下子挣脱开了他。

“你给我安分点!”寒王怒声,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死死困在怀中。

“紫萱却是狠狠推开,道:“我说了我没事了,小札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我…”

“你想怎么样?再大开杀戒吗?还是回家?我说过等太医会诊后,你想怎么找就怎么找,你就不能冷静点吗?”

“不能!”紫萱说罢,身影一闪,急急朝门外而去,她也不知道想怎样。

嘭!

本已打开的门又重重地被关上了,寒王早亦挡在了紫萱身前,看着她那一脸苍白,眸中掠过一丝不舍,还未待她开口,掌便重重落下,骤然打在她颈后。

“你…”紫萱顿时晕眩不已,站不住脚,整个人跌进了寒王怀中去,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善柔和红玉皆是愣在一旁,从来就没见过公主和皇上如此争吵过的,亦是第一回见皇上这般明显的发怒。

“皇上,公主这…不碍事吧?”善柔缓过神来,连忙上前。

寒王却是抱着紫萱朝床榻而去,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更别说是回答了。

“皇上,要不要把太医传来,公主这气色…”又是不死心跟了上去,低声劝说。

“滚出去!”寒王冷冷问到,视线依旧留在紫萱身上。

善柔刚又想开口,红玉却偷偷拉住了她的衣角,低声道:“主子,走吧…”

“皇上,臣妾这就去传太医来。”善柔撇了撇嘴,这才告退离开。

191不高兴

宫中一片喧闹,唯独御花园深处,湖的另一旁,安安静静。

晴明殿。

大殿之门紧紧闭着,德公公和容嬷嬷皆等在门外,一脸担忧,看着刘嬷嬷一步一步朝这边而来。

整个后宫都搜遍了,就剩下这一座神殿,只有主殿能进,偏殿和后院谁都进不了。

刘嬷嬷抬头看了殿上匾额一眼,双眸沉了下来,冷冷道:“敲门。”

“主子。”容嬷嬷却是迟疑了,那晚主子到秀宫来过问神教一事后,第二日便不再提起丝毫了,也不知道她到底记住了多少。

“还愣着做什么?敲门!”刘嬷嬷厉声命令到。

“夫人,应该不会在这儿吧,少主上回就警告过那帮人了,属下也暗中跟踪过多回,都没什么动静了!”德公公见过了那晚那情景,亦是不敢轻易在刺激这主子,亦是连忙劝到。

只是,自己的话自己都信不了,宫里能找的都找遍了,就差掘地三尺了,昨夜一发现小札不见了,他便私自下了命令严守各个宫门,如今,宫内唯有这一处可以寻了。

以这帮人先前对皇后的暗算和暗中为难,绑了小札为质并不稀奇的。

“我亲自问问!”刘嬷嬷冷哼,亲自上前敲门。

“夫人,咱再等等,一会让少主过来吧!若是人真在里头,定是跑不了的。”德公公又是苦口婆心地劝说,这神殿里可都是狄狨的人,不好惊动宫中的侍卫。

“主子!”容嬷嬷也是连忙拦了下来,心惊胆战地害怕主子一会不知不觉又病发了,这大白日的,可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没事,上回不是就进来过一次了吗?就冲着影儿这份孝顺,我就算从此困在神殿里忏悔也值了!他只要安心陪着萱丫头,小札这兔崽子我替他找出来!”刘嬷嬷的话语依旧刻薄,冷冷一笑,手重重敲下。

这一回来,可不是为了小札,离开那么久了,该回来了,狄狨政教合一,王权依靠神权维护,只是,这大祭司一职何曾落入他人之手了?

那晚的事,她都清清楚楚地记着呢!

一念放下,心魔若除,一个小小的失心疯又能奈她何?

德公公和容嬷嬷见她那一脸认真,并无多少异样,便不再多劝,只能小心翼翼伺候着,静观其变了,毕竟这心里头也都担心着小札呢。

“咚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重,刘嬷嬷早已取下了耳后那两枚细细的银针,反扣在耳廓上,虽是上了年纪,鬓边花白了,面容却是精致无比,尊贵而不可侵犯中带着她一贯刻薄和挑剔的神情,正是独孤明月真正的面容。

“咿呀…”

朱红的大木门缓缓打开了,出来的还是上回那年轻的小祭司百里瑄,一见独孤明月连忙退了好几步,一脸惶恐,记忆中这是第二回见到大祭司的真实面容。

独孤明月推门而进,容嬷嬷和德公公连忙也跟了进去。

“小札呢?”扫了大殿一眼,冷冷问到。

“小札?”百里瑄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小札是谁,更不明白这大祭司为何而来。

“给我搜。”独孤明月一把将案上供奉的果盘扫落,高高地坐了上去,冷眼睥睨着百里瑄。

还不待德公公和容嬷嬷动手,一旁侧殿门口不知何时站在一个老者了,一身纯净无暇的白袍,白发鹤颜,一脸淡然,正是如今冰雪神教里的尊者百里氏。

“大祭司,别来无恙。”百里氏锊长长的须髯笑着问到,一旁正为难着的百里瑄连忙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独孤明月却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仍是对德公公和容嬷嬷厉声,“还愣着干嘛,给本宫仔细的搜!”

这“本宫”二字,听地德公公和容嬷嬷皆是纳闷,却顾不上多犹豫,便分头朝两篇侧殿而去。

只是,根本就入不了侧门,两侧的门皆由守卫把守着,都是一身如雪的白袍,面戴白色昆仑奴面具,遮去了所有的面容,只留一双双干净却又无情的眸子,手腕上盘着一条条白色,吐着信子,着实可怕。

“百里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独孤明月翘起了二郎腿来,这才认真看向百里氏。

“神殿重地岂是闲杂人等能擅自闯入的?”百里氏一脸刻板,语气里不着一丝情绪。

“本宫也算是闲杂人等吗?”独孤明月冷冷问到。

“大祭司若是归位,教中一切便由您主掌,岂会是闲杂人等?”百里氏反问到,王已经答应了出兵一事,如今只要大祭司归位,狄狨的命盘便开始转动了。

“哼,大祭司这名头本宫可不敢当。”独孤明月冷哼,

“如今狄狨族内,唯有您能预测我族兴旺,大祭司一位众长老可都为您一直留着至今。”百里氏甚是认真答到。

“呵呵,若是本宫说此次对月国出兵,不仅钟离亡国,狄狨亦亡,你信不信?”独孤明月亦是认真问到。

百里氏不由得退了一步,却仍是一脸镇定,“这可是神的旨意?”

“正是!”独孤明月不屑地说到,无需占卜,单单这局势,她便越发地明白了月国那盛世再现预言的真正含义了。

“大祭司已算错过一次了,难道还要错第二次?老朽占卜的结果可是我狄狨一族…”

百里氏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既然本宫已经错了一回,你何故要本宫再为祭司?本宫今日以独孤王族大公主的身份搜这神殿,难不成还要你们几个长老允许吗?!”独孤明月的语气终于有了明显的波澜,按在那大案上的手,却不由得缩紧,似乎努力在控制着什么似的。

“既是大公主,那就该明白神教的规矩,非教中之人,不得无故擅入神殿,即便是你独孤王族亦是如此!”百里氏的语气亦是硬了。

“无故!若是让本宫搜出小札来,那要如何?”独孤明月逼问。

“呵呵,难不成大公主真怀疑我堂堂冰雪神教会为难一个小太监不成?”百里氏的话中隐怒气。

独孤明月懒懒地跳下那高高的大案,步步逼近百里氏,嘲讽地问到,“堂堂冰雪神教长老不也是多番为难一个弱女子吗?”

“穆紫萱不算弱女子!”百里氏脱口而出,“她是天朝的公主,这样百般隐忍,无非是心怀不轨,如此明显的企图,王都看不出来,这不是被迷惑了又是什么?为了一个女人,一再拖延军机,犹犹豫豫,独孤影不配当我狄狨的王!”

德公公一听这话,顿时大怒,亦是快步走上前来,怒声道:“军机密函已经送出,王并没有犹豫,不过是时机不成熟罢了,敌手是月国天朝,岂能轻率而为?”

“确是不能轻率而为,各位尚书请求以天朝公主为人质,王若是真有复国之心,为何迟迟不答应?”百里氏反问到。

“你怎么就知道王不答应了,独孤王族如今仅剩一老一孤二人,王如何会没有复国之心?军机不过刚送出罢了,王自是有他的打算的!”德公公怒火攻心,少主自小都是他照顾的,那么多年的卧薪尝胆为的不就是复国吗?如今却被指责无心复国,不配为狄狨的王,是可忍孰不可忍?

话语一落,却是一片寂静,德公公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然而独孤王族如今仅剩一老一孤二人,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独孤明月原本紧攒着的双手缓缓放开来,五指顿时抓成利爪,凤眸沉下,却是步步朝百里氏逼去。

“主子!”容嬷嬷惊呼出声,德公公亦是发觉了不对劲,连忙上前拦住。

只是,独孤明月不过是翻袍一挥,便是将二人远远甩了出去。

“大祭司!”百里氏顿时惊恐,不过须臾,独孤明月那凤眸里便是骤然透出了嗜血的死亡讯息来,逼地他连连退步。

独孤明月那精致的唇畔勾起了冷笑,一步一步逼近,缓缓地开了口,“欺负我独孤王族孤儿寡母是吗?本宫今日就算毁了这座神殿亦要把人给找出来,萱丫头是我认定的媳妇,她不高兴,影儿便高兴不了,本宫…”

话未完,却是一声冷哼,身子顿移,还未带众人回过神,五指利爪便抓在了百里氏的头顶上,仍是冷冷的语气,道:“影儿不高兴,本宫也高兴不了!”

厉声罢了,人早已入了侧门而去,只见百里氏七孔流血,一脸惊恐和不敢相信,不过须臾,整个人便轰然倒地。

“爷爷!”一身凄惨的叫声骤然打破了一室寂静,原本躲在一旁的百里瑄一脸惊恐地直奔而来。

德公公和容嬷嬷这才完全缓过神来,二人相识,皆是一脸复杂,不知如何是好。

“你快去把少主找来,百里氏可是教中尊者,此事大闹大了,怕是众神教徒要叛乱了,倒是可怎么收拾!”容嬷嬷说罢,看了早已断气的百里氏一眼便匆匆从侧门追了去。

德公公亦不敢多怠慢,急急出了大殿,亦是前几日才知晓,朝中埋伏的众大臣皆是赞成神教长老逼迫少主出兵,这事情若是闹大,少主难得族人之心啊!

一切本就计划妥当,神教众弟子,朝中大臣皆是死心拥戴,如今却是闹得这般局面,还未复国,却是出内乱,难不成真应了百里氏所言,皇后会给狄狨带来灾难?!

二人走后,偌大的神殿顿时寂静了下来,唯有百里瑄低低的哭声,不敢上前,只是远远地看着自己爷爷的尸体。

给读者的话:

又加更了,和亲和亲,我也急着完结,好一心写暴君,但,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蛇尾。。。

192会诊无果

栖凤宫。

下人们皆是静候在院子里。

紫萱卧房门前,善柔和红玉亦是安安静静地等候着,不知为何,气氛很是沉重,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皇后不过是染了重风寒,皇上却是召集了二十多位御医会诊。

屋内。

珠帘外,太医们里里外外站了一圈,皆是蹙着眉头,思索着,掂量着,有些低声讨论着,都一一替皇后把过脉的,除了有些气虚,脉象再正常不过了,昨夜的风寒早就好了,只是,手还是冰凉凉的,谁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珠帘内,偌大的暖塌上,紫萱一身无力地依偎在寒王怀里,低敛着双眸,眼睛泪迹未干,却是一脸没有多少表情,寒王封了她一身武功还有几处大穴,如今连动都很困难,更别说挣脱开他了。

太医把完脉,起身看了寒王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便是自觉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是一位太医走了进来,仍是把脉了什么久,同样是摇头,无奈叹息。

如此来来往往,知道最后一名太医出去了,紫萱才淡淡地开了口,“寒羽,现在,你该放开我了吧。”

“累了吧,先睡一会儿,太医们还得商量。”寒王的语气亦是很淡,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榻上,掖好了锦被。

紫萱紧握着双手,死死地看着他,不说话。

“乖,先睡一会儿,我亲自去找小札。”寒王却是避开了她的目光,轻轻在她唇上印了一吻,点都为止,随即起身离开。

“寒羽!你放开我!小札要是再出了事,本公主不会放过钟离的!”

只是,刚掀起珠帘来,身后便传来了紫萱撕心裂肺的叫声,她根本没有多少得了力气的,这声音不知卯了多久的劲。

寒王心中一怔,转身身来,这才真正迎上她那愤怒的目光,却是突然笑了起来,“萱儿,你不放过钟离,也包括我寒羽吗?”

“我…你放开我,我跟你一起去找,我真的没事了,那么多太医都说什么事了!”紫萱急了,她也没有想过那么多,方才的话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乖乖睡一觉,等他们解释清楚了你的手为何会总是这么冰凉凉的,我便放了你。”寒王那深邃的黑眸中掠过一丝无奈,语气依旧就那么淡,说罢便是大步而出。

外厅里,众太医一见寒王出来,便皆纷纷地下了头,已经稍稍议论了一番,却没有任何头绪,谁号脉的结果都是一样,不过有些气虚,其他一切正常无比,其实,这个时候,春寒料峭,手脚冰凉亦是很多人都有的。

“如何?”寒王看了太医之首洛太医,一眼,这洛太医虽手被废,亦仍是在太医院当值,不过多了几个副手罢了。

“禀皇上,皇后娘娘脉象皆正常,这双手冰凉之症微臣猜测,应该是气虚,血虚所致,需长期调理,并非一朝一夕能成之事。”洛太医如实答到,只是,见皇上如此大动干戈,亦是真暂时用猜测二字了。

“猜测?”寒王冷冷地扫了众太医一眼。

“皇上,宽限些时日,待臣等回太医院去好好商议研讨吧。”洛太医小心翼翼地说到,会诊出结果,自是需要些时间的。

“不急,都下去吧,好好研究清楚了,给朕送份详细的折子上来。”寒王并不急,以宫中太医医术,群医会诊,这个结果,自是可信,只是,他想完全的确定,更想困她几日,好好调养几日,怎么就气虚血虚了,映象中,她刚和亲过来那会而,身子没那么差的,尤其是前两个月,后宫诸事都是处理地有条不紊的,时常终日都忙着,他都知道的。

众太医一出房门,善柔便连忙上前,寻到了洛太医。

“洛太医,皇后娘娘没事了吧?”善柔一脸担忧地问到,手里紧拽着丝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