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被围在中央那人趴在地上,却是面容被毁,双手十指皆被磨破,肘部亦是磨出了大片血迹来,看样子是爬了很长一段距离,双腿脚筋尽断,一身是伤,到处都凝固这血迹。

只有磨破的手指还微微动着,似乎要在地上写些什么,却又不像,双眸微睁,意识早已涣散,不知道自己成为了焦点。

小男孩却是没有一丝的害怕,大胆地蹲了下来,挨近那人,声音很稚嫩,却透出了一丝认真来,“我救你好不好?”

那人根本没有力量回答,而一旁有人插嘴了,“不用问了,是个聋子,我看也说不出话来。”

小男孩显然很不乐意被打算,回头瞪了那插嘴的人一眼,清澈的双眸里竟透出一股不容违逆的权威来。

“你不回答我就是答应了哦?”视线回到这将死的乞丐身上,话仍是说得认真。

良久,那乞丐仍是没有一丝反映,只是费力地抬头看他,眸中明显流露出哀求来。

“好吧,本太…本少爷就醒醒好救你一命吧!”小孩子说罢便站了起来,示意了身旁的小厮一眼,小厮却是迟疑了,挨近低声劝道,“少爷,咱别多耽搁了,赶紧启程吧,您要拿什么样的人练手,咱回去后再找吧。”

这小主子最近迷上医术,可是一见到什么伤者都是热心地想出手相助,尤其喜欢这伤得救不活的,说好听点是救人一命,说直接点是拿来练手呢!

“本少爷就要他了,好好伺候着,要是给死了,有你们好看!”小男子冷冷丢下了话,这才转身离开。

众小厮无奈,只得带上了这乞丐。

大伙都散去了,一旁一男一女才缓缓现身。

“哎呦,这不是你凌主子那小太子吗?”男子英俊挺拔,话语却尽是邪惑。

“少打他的主意,没想到那太监还真是命不该绝。”女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很是好看,然而语气却是比男子还不善。

“那妃子真没再出现吗?难不成别发现了?”男子认真了起来。

“宫里的事我不管,她最好是别浪费了我那一大批罂粟!”女子冷冷一笑,便朝飘香酒楼方向而去了。

下面这段话不收谷粒哦。

Ps:如果,我隐瞒了独孤影的身份,在战争爆发的时候才揭晓,如果,我隐瞒了善柔的阴谋,在小札失踪后才揭晓,如果,我隐瞒了紫萱的病情,在番外揭晓,这样大家的感受是不是不一样了,这样猫是不是更残忍了?这样还会有多少人坚持追到底?其实原本的大纲就是瞒下一切的,后来一直修改了,有时候看着评论会有些难过,就觉得自己这个当外婆的真的很对不起萱丫头,她可是穆懿轩的宝贝女儿呀!

和亲的上部(篇名为:一厢情愿)已经接近尾声了,感谢一路追文,即便骂着紫萱依旧不离不弃的读者们。

下部预告:(篇名为:一往情深)

独孤影:“西南大山漫山遍野的紫萱花都开了,穆紫萱,你的双手暖了吗?你在哪里呀?”

穆紫萱:“独孤影,只要你能追上我,我便许你一片冰雪江山!”

207无题

一如既往如时沐浴,在温泉池子里浸泡的时辰比先前还要长,只是等候的已经不再是小札和一直静默不语的青奴了,只有喜乐。

见皇后娘娘走了出来,喜乐连忙迎了上前,手上大袍小心翼翼地替她加上。

“娘娘,皇上令人送来了参汤,搁屋里去了。”

“他还在忙吗?”紫萱淡淡说着,听似问话,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这会儿他定还在御书房,先前总会想见他,只是如今,却是自己主动躲了。

“有说什么时候让青奴回来吗?”这几日,青奴一直被寒羽唤到御书房伺候,寒羽似乎要把她要回去了,是因为小札吗?

“皇上说了就让青奴留下了,青奴姐和小札那么好,留栖凤宫里定也难受的。”喜乐有些心慌,这是对娘娘说谎啊,所有人都瞒着她,青奴早就失踪了。

然而,这话音方落,紫萱原本淡淡的神情却是骤然冷下,声音很冷,透着一丝倔强,“你记住,小札没有死!”

她一定要找到他,即便是尸体,也一定要找到,在她离开之前!

喜乐又是一惊,不由得退了几步,皇后娘娘总是这么不经意地就变了个人似的,如今,她真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不用伺候了,下去吧。”紫萱说罢便径自朝卧房而去,黑影叔叔今夜不到,明日也该到了吧!

进了屋,才刚关上房门,顿时察觉到不对劲了。

“出来!”声音很冷,双眸凌厉,想都不用想,是独孤影!

珠帘内,缓缓走出了个人来,一袭黑衣,墨发高束,俊美的侧脸上一道细长的疤痕,没有一贯的闲适,而是一脸冷邪。

“别再找了,他已经死了。”淡淡说到,这几日已经够了,每每都要到飘香楼去,每每都是大哭一场,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走出来,即便是在贴身的下人,这会不会过了点呢?

“出去。”紫萱仍旧是看都不看他一眼,错身走入珠帘内。

“你到底要为难自己到什么时候?”独孤影却是一把拉住了她,人已经死了,她并不是在找,而是在折磨自己!

紫萱的双眸依旧冷冷清清,却是猛地扬开了手,拂袖,身影一掠消失不见。

独孤影蹙眉,转身,追了出去,这个女人完完全全将他忽视了,出天牢自今,无论在什么场合下见面,都再没有看过他一眼。

出了门,已经完全见不到她的人影了。

“在这呢。”熟悉的声音,待他回头,迎上的却是狠狠一鞭子,结结实实打在了他胸膛上,煞是皮开肉绽。

独孤影轻轻擦起胸膛上血,抬起头来,却是笑了起来,“你逃不来得。”

一切都安排好了,不过几日,他将亲自出征,若是可以,他现在就想告诉她,这辈子,她都别想逃的!

“本宫没想逃!”紫萱终于是看向了她,身子远远飞退,手中黑龙长鞭狠狠甩来。

独孤影侧身,轻易躲过,他若想逃,又何人伤得了呢?

“力道很足,鞭法不够娴熟,你这黑龙长鞭是何来头。”这话,是大婚之夜他问的,一模一样,连语气都同那夜一眼,玩味而邪惑。

“我父王的东西,本宫没想逃,而你,逃不了!”紫萱冷冷说到,话中有话,只是独孤影却听不出来。

“我也没想逃。”独孤影一脸邪惑的笑,眸中却掠过了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情愫,她终于肯看他一眼了。

紫萱眸一沉,身影瞬间掠过,到了他身后,只是一掌未打出,独孤影早已退开了,亦到了她身后,还不待她转身,强有力的双臂便将她紧紧拥住了。

“那夜,即便是死,我也不后悔。”认真的话语萦绕在她耳畔,揽在她腰上的手很紧很紧,不容她任何一丝挣扎。

“不过是一夜,没那么重要。”紫萱却是冷笑了起来,终于还是提起了。

“有。”独孤影骤然厉声。

“本宫心里之人寒羽一人,即便是那夜,心里也只当是寒羽。”紫萱说得认真,只是眸中疼痛难掩,背着他,只有自己知道,疼,疼到了骨子里,什么都不能说,连见寒羽都不敢多见,都要走了,为何,为何偏偏要惹上一身脏?!

“啊…”话语一落,吃痛声随即脱口而出,整个几乎要被他捏碎一般。

“为什么!他哪里值得你痴心不悔了!”这个问题,他不仅问过一次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喜欢他,是我的事,无他无关。”紫萱淡淡地说着,掌心暗暗运气,卯足了所有的功力,话音一落,骤然反掌,狠狠朝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击去,不管会不会伤到自己,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厌恶痛恨一切的触碰。

独孤影猛地放手,挡开了她的掌,双手被瞬间被震得麻木,心中顿惊。

紫萱缓缓转过身来,唇畔噙着鲜血,然而动作没有停止,身上仅剩的一丝丝功力又是化作一掌,随着她脚步急速移动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右侧击来。

本就奈何不了他,何况此时已经负伤,轻易便被他抓住了手,对上他眸中的怒意,她依旧没有丝毫的退让,寒彻的双眸有种视死如归的绝望,惊地他整个人都愣了。

一夜缠绵,换来了今日的你死我活,早知道她会恨,早就要她恨了,真真正正见她如此,才发现自己根本承受不起。

如此对视了良久,终于,放开了她的手,唇畔泛起一丝绝望的笑,身影一闪,顿时消失不见。

紫萱整个人都跌坐了下来,衣衫有些不整,任由寒风贯入颈中,双眸尽是空洞。

一旁,刘嬷嬷一脸纠结,迟疑了好一会儿终究是没有上前来,而是追着独孤影而去,这二人到底反生了什么呀?

本一起找小札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又给动手了,那夜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有一个去处,凌华宫。

“少主,其实…也不是非皇后娘娘不可啦,你的路还长着呢,指不定以后遇到个更好的,咱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嘛。”容嬷嬷安慰着,无视德公公那一脸不屑,如此安慰,太多苍白了。

独孤影不语,静静地坐着,案前是一张布军图,上面有星星点点的标注,一看便知是研究多时的了。

“少主,其实那丫头说好嘛,也好,但是也没什么特殊的,你怎么就非她不可了呢?也就一年不到呢!”容嬷嬷再次劝说,手肘推了推一旁的德公公,再不劝,估计又得这么坐上个一整夜了,一会儿她还得去把善柔送到冷宫去呢,主子这会儿正在审青奴的事呢!

“可不是嘛,主子,你早几年好像有在找一个宫女吧,记得不?”德公公可是好不容易才想起这事来,隐约记得主子提过一次,后面也就没同他提了。

“看上哪个丫头了,跟嬷嬷说说,嬷嬷一定给你找出来。”容嬷嬷一见有话题,连忙扯开。

“就是啊,少主,皇后也真没什么特别好的,你就别改变计划了,夫人至今还占卜出任何信息来,这一战不得不谨慎啊!还是先别揭穿身份了!”德公公心中更急的是这件事。

然而,独孤影却缓缓回过头来,看了二人一眼,淡淡道:“对她好,是我的事,与她无关。”

说罢便是起身朝卧房而去,背影孤单落寞不已,话说得莫名其妙,德公公和容嬷嬷皆听不懂…

清明神殿。

有一个人动紫萱一样,不相信小札已经死了。

至于青奴,更不相信。

这几日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忏悔之后,独孤明月暂时逃避了内心的自责,将一切注意力转移到了善柔身上。

“我求求你,让我见皇上一面!”善柔仍是被固定在供桌上,心惊胆战地提防着游走在身上的那把小尖刀。

“见皇上?”独孤明月蹙了蹙眉,跃上高高的供桌,就坐在善柔身旁,煞是认真地问到,“当初那徐财宏让小札见皇上了吗?”

善柔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急急求饶,“你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害小札的,我罪该万死,你就饶了我吧,要不一刀杀了我吧!”

“回答我,当初徐财宏让小札见皇上了没?”独孤明月甚是执着,仿佛定要问个清楚一般。

“没有,没有,他是动的私刑!”善柔不敢怠慢,脱口而出。

“这不就对了吗?私刑?知道什么是私刑吗?”独孤明月话音一落,手上尖刀直直朝善柔腹侧刺入,力道尺度把握地想到精确,不至死,却是痛不欲生,这个位子刺入意味着她必须时时直着腰板,否则便是刺骨锥心的疼痛。

果然,善柔一下子僵直了腰板,当然想喊,只是不敢,一旁百里瑄手上端着九十九枚银针,大大小小一整套。

只要她喊一声,便是一针扎在脸上,这小祭祀看上去无害,下手却比她当初对青奴的还狠。

百里瑄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一语不敢发,恨不得赶紧把这九十九枚银针用完了,她好离开,要是让长老们知道她为大祭司瞒下这件事,还不知要她在爷爷面前跪多久呢?

“既然是私刑,你给本司牢牢记住,要是敢透露这儿的事丝毫,本司一定扒了你的皮!”独孤明月不再是玩笑话,说得认真。

“我求求你了,小札和青奴真的死了,面容皆毁,尸体就丢在飘香院背后的那条街上,我能说的全说了,你把我交给皇后娘娘吧,我保证不提这里任何事情!”善柔哀求地说到,一脸煞白,眼睁睁地看着独孤明月手上的刀朝她腹部另一边而去,她宁愿落在穆紫萱手里,也不愿意夜夜到这里来同这个变态的老巫婆纠缠,穆紫萱至今都不来给她一个了断,到底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尸体丢在飘香院背后的那条街?”独孤明月若有所思,然后手里的动作却是没有停止,又是狠狠地刺入,精确无比,无伤性命,看不错伤口,什么是内伤,这便是所谓的内伤!

“知道今天才肯说!你到底还留了多少事,别以为不全说出来,本司就不敢杀呢!”骤然大怒,手一旋,刀一转,痛的善柔再也忍不住,大喊而出,还未待百里瑄手中银针插入,人便是给昏死了过去。

百里瑄终于是送了口气,终于结束了,今夜比昨夜早了几个时辰。

然而,独孤明月却是不动,挑眉看着善柔,发丝凌乱,除了脸色白一点根本看不出受了什么伤,就连脸上被百里瑄扎的几处亦是极细的口子,不挨近根本察觉不出来,这幅皮囊她可不想轻易放过,当然也不能轻易给毁了,等萱丫头同她算完帐,她再动手,只要在影儿出兵前便可。

“本司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再装下去,别怪我今夜留下你陪神像里那些孤魂野鬼过夜!”独孤明月冷笑着说罢,便跳下了那高高的供桌,在一旁坐下来喝茶了,自己下的手,轻重自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她失去了意识呢?这臭丫头倒是真真能装,此人不除,定是祸害!

瞥了供桌上人一眼便拿起了案几上的古籍来,占卜禁术,她也是第一次尝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善柔仍旧是紧闭着双眸企图逃过今夜的折磨,伤人不留任何伤口,却是每一处都限制了她的活动,一动便痛!这个老巫婆究竟是什么人,这神殿究竟归属什么教派?

为何宫里从来没有人提起过?!

满腹的疑惑,却来不及多思索,思索的是方才独孤明月的话,神像里的孤魂野鬼,究竟是什么样,那夜自己掉进去,究竟是触碰到了什么?!

心顿时慌张了起来,睫毛颤抖着,却不敢睁开。

百里瑄第一回唇畔泛起了不屑的冷笑,这个女人其实想死也很容易的,她怕死,很怕。

缓缓退到了独孤明月身后,偷偷瞧着她手上古籍,全是她看不懂的字符,还有恐怖的插画,也不知道是不是占卜要用的,教里的长老都催促了好几回了。

208骂

仍是从宫外回来,却让喜乐先回去了,独自一人在御花园漫无目的地走着。

十五都过了,春意更浓了,御花园很快便又会是一旁勃勃生机的景象。

今日回来得很早,她知道,该到冷宫去一趟了,只是,迟迟止步不前,在石拱桥上驻足了良久,望着前方的晴明神殿看了良久,双眸却是游离的,又走神了,脑袋里留空白一片,什么都不没有想,要是晚上也能这样那便能睡的着了吧?

终于,重重吸了口气,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足尖轻点,白色的身影急急朝西边冷宫方向而去了。

冷宫,亦是有春意,没有红杏出墙,而探出宫墙外的枝干皆是绿了。

紧挨着的浣衣宫传来的一阵嬉笑声,随即又远远而去,顿时又是一旁寂静冷冷清清!

紫萱逾墙而入,却在院子里驻足了,双手紧紧攥着,仍旧是控制不住地颤抖,一股痛翻涌而上。

“皇上,臣妾要求宗人府重申这个案子,臣妾要为腹中孩儿申冤!”

“心服口服,我永远不服,就是你主仆二人诬陷我和我腹中孩儿!”

“我腹中孩儿就是你所害!我要你记住,一辈子都记住了!一辈子都要记住!”

玉妃当日的痛斥开始一句一句,一字一字萦绕上耳畔,紫萱急急捂住了双耳,然而那声音却闯入了脑海,依旧在回荡着,仿佛这整座宫殿都在回荡着玉妃那凄惨的声音。

“我腹中孩儿就是你所害的,我要你记住,一辈子都记住!”

“一辈子都记住!”

确确实实是她所害了!是她包庇了真正的凶手,是她间接害了那无辜的孩子!

“哈哈哈,皇后娘娘!”

这时,一个尖锐的女声传了过来,正是宁妃,披头散发,瘦骨如柴,双眸凹陷,俨然一副厉鬼模样。

见了紫萱便是直直扑了过来,先是称皇后娘娘,随即又改了口,“姐姐,玉姐姐,我们去吃饭好不好,你别死啊,你死了宁儿就没饭吃了!”

紫萱仍由她拉扯着,一动不动,双眸愣愣地看着前方的大殿,紧闭的大门,她私下问过这里的公公的,玉妃那日就自杀了。

“姑妈!你是姑妈对不对,我偷偷告诉你,皇上他不是你儿子,皇上是假的,他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杀了!”宁妃猛地用力一扯,那肮脏的而尖锐的指甲便将紫萱的衣袖划开了,内里白皙的肌肤被划出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然而,紫萱却仍旧是一动不动。

“你知道不知道,皇上他是假的,他是假的!”宁妃用力地拉扯着,突然,猛地使劲,狠狠将紫萱推到在地上,怒声道:“你们都是坏人,全部都是坏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要去找我爹爹!”

又是尖声叫喊着,朝园中穿梭而去,不一会人背影便消失不见了。

紫萱仍是死死地盯着前方那紧闭的退了眼色的淡朱红大门看,缓缓起身,不顾身上粘上的脏泥。

这时,咿呀咿呀,前方那大门缓缓地打开了,出来的人,一头青丝凌乱,一身衣裳残破,手臂上残留着在天牢被鞭打的痕迹,慢慢走出,动作却很是僵硬,见了紫萱,却是给笑了,她终于来了!

“柔儿参见萱主子。”即便是两腹侧皆是疼痛,仍旧是欠下身子行了个大礼,偏偏要刺激她,如若没有这个尊贵的公主的阻拦,和亲的会是她,名声言顺的也是她,如此后宫为妃独有一后的一切皆是她的!

正是这个一出生就尊贵无比,就集千万宠爱于一身的天朝公主,偏偏就要来跟她争这个机会,争她重生的机会!

“我不是你的主子。”紫萱却突然笑了。

“是!你是,你是天朝最唯一的公主,是琉璃宫的主子,是小札的主子,是这钟离后宫人人称赞的好主子!”善柔的语气显然激动了,发狂一般要刺激她,最后是让她怒到了极点,给自己一个了断,省得夜夜去那神殿受折磨!

要死也得死在这个主子手里,让她永远都记住,一辈子都记住跟她和亲而来的两个亲信都是因她而死!

“我不是!”紫萱猛地朝前而去,一手掐住了善柔的脖颈,原本空洞的双眸瞬间被寒彻了起来。

“你是…你也是我的…我的主子…”善柔却是笑了,如果真的死,她就要这样死在穆紫萱手里!

“杀了我…杀了我…主子…”艰难地开口,脖颈上的力道越来越紧,话终于是说不出来了,而就在这瞬间,紫萱放手了。

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过身,语气很淡很淡,“等小札回来吧…”

善柔重重地咳着,随即大笑了起来,“你还不相信吗?小札已经死了!”

“没有!”紫萱猛地回过头来,怒声。

“你别自欺欺人了,小札已经死了,他就是被你害死的,你好端端的公主不当,为什么要抢了我的机会,那么多人疼你宠你,你为什么要和我抢寒羽!为什么!”善柔步步逼近,亦是一脸的愤怒。

“我没有!我没有和你抢!我都要把他留给你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啊!你知不知道,我就要走了,我把一切都安排地妥妥当当,你为什么要那么狠心,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那么多事情,为什么要害小札!”紫萱终于是控制不住,狠狠的揪着善柔的衣领,声声逼问。

善柔却是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讽刺,忍着疼痛猛地一把推开了她,不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虚伪,什么叫做把他留给我!你当皇上是什么东西了?什么要走了,你若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来,为什么要和亲,为什么要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位置!”

紫萱却是瞬间愣住,她当寒羽是什么东西了?

“说呀,你凭什么呀!凭什么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你把婚约当作什么了?”见紫萱没说,善柔气焰更盛了,心下却是隐隐纳闷,她为什么要走?和亲而来究竟有何目的?

或许,这会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不懂…”紫萱喃喃仿佛自语,却突然觉得这三个字苍白无力极了。

“你在利用皇上对不对!呵呵,我就说如何会这么大方隐忍!难怪你能容许我的存在!穆紫萱,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你是轩皇唯一的女人却要当这政治的牺牲品!”善柔唯一的猜测便是卧底了。

“不许你侮辱我父皇!”紫萱骤然大怒,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不懂!你不会明白的!”

一巴掌,力道重到了极点,狠狠将善柔甩了出去,跌倒在门边。

“你不懂的…小札才知道!小札才懂…是我对不起父皇和母后…”仍是喃喃自言,转身缓缓离去。

“是我对不起父皇和母后的…是我白白花了父皇七年的时间…”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小札和玉妃的…”

“都是我…全是我…是我自以为是…是我利用了寒羽自私地来满足自己愿望!”

“统统都是我的错…是我阻拦了父皇大一统的计划…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