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青默默看了看他,冷不丁问道:“你之前筋脉受损,照说就算恢复,要练武也没那么容易。你到底练的哪门子邪门武功,会那么厉害?”

冯潇抿嘴笑了笑,轻描淡写道:“不过是骆氏家传的武功,没你想的那么邪门!”

周青青不信:“有些武功可以走捷径,但修习的代价是身体受损,你不会就练的这种吧?”

冯潇微微皱眉,笑道:“你想多了,我练习的就是普通武功而已。”

周青青见他表情细小的变化,知道自己猜中了一二。难怪他总是一副郁郁的模样,看来不仅是因为性格,而是因为身体状况不佳,况且他还受过几次重伤,那么就算他武功再高,恐怕也不是秦祯和聂劲的对手。

到了西山行宫,已经是中午。用过了午饭,狩猎便开始。

这回冯潇是专程带周青青来的西山,除了随从侍卫,没有其他皇族子弟。

周青青拿着弓走在前头,见身后不仅跟着冯潇,还跟着四五个人,不满道:“哪有打猎跟这么多人的?猎物还没出来就听到动静。”

冯潇笑了笑,挥挥手吩咐:“你们下去。”

四五个人从善如流地落在了后头。

周青青往林子深处走去,看到后面的人没了影子,朝冯潇笑道:“你不怕我逃走?”

冯潇不以为然,笑道:“西山四周都有卫兵,除非是长了翅膀,或者遁地。不然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从这座山上离开。”

周青青神色微微一凛。秦祯和聂劲应该还在西山,就算她跟两人会和,在这种严防死守之下,要怎么才能逃走?

她朝他笑了笑:“冯潇,我不过是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女子,你如此谨慎,不觉得累么?”

冯潇道:“我只是在西秦十年,习惯了谨慎而已。”

周青青轻笑了一声,不再与他做口舌之争,仔细留意着林子周遭,想看秦祯和聂劲是否给自己留着记号。然而一路下来,除了春日里茂密的林子,什么都没看到,更没有寻找一点秦祯聂劲来过的蛛丝马迹。

到了傍晚,她打到了一只锦鸡,冯潇打了两只野兔,才回到山腰的行宫中。

夜幕降临,山上不比城中,虽有皓月繁星,但户外也是黑漆漆一片,几丈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山上的行宫倒是一应周全,屋子里掌了灯。周青青躺在床榻上,毫无睡意。屋子外有林间的风吹过,伴随着树木沙沙声。明日一醒,就要回城中,然而她还未见到要见的人。

想到秦祯那张肆意飞扬的俊脸,周青青的手不自觉抚上腹部,若是他知道两人的孩子还未成形就离开,不知道会多难过。但旋即一想,秦祯并不是那种拘小节的人,恐怕也不会太难过。

“青青,我让人熬了补身体的汤,你喝一点再睡。”冯潇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周青青皱了皱眉:“我睡了。”

冯潇却推门而入,走到床榻边:“今日你肯定很累,这是补汤,喝了会舒服点。”

这个人很固执,周青青再了解不过,若是自己不喝,估摸着又会相持许久,干脆坐起来,接过汤碗,一饮而尽。

冯潇满意地笑了:“我就在外间屋子,你有事叫我。”

周青青敷衍地唔了一声。

冯潇见她不愿搭理自己,站在一旁默默看了会她,终于还是出了门。

天越来越黑,外头渐渐没了声响,想来冯潇也睡了。

周青青灭了油灯,穿好衣服干坐在床上。若果秦祯冯潇要来救自己,唯一的机会应该就是趁着今晚夜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得周青青已经眼皮开始打架,屋顶忽然传来一点点细碎的声响。她抬头看去,之间屋顶的瓦片被掀开了几片,一根绳子落了下来。她顾不得多想,立刻抓住绳子。

等到她上了屋顶,借着月色,终于看到了几月未见的男人。

秦祯食指放在唇上,将她揽起,一跃而下。他动静很小,几乎被山间虫鸣掩盖。但是屋子里却传来冯潇的声音:“青青,你还没睡么?”

秦祯和周青青俱是大惊,迅速往黑暗的林子里跑去。

屋子里的冯潇没有听到回应,思忖片刻,从榻上爬起来,推开了内室的门,黑暗中,那张本来应该躺着人的床榻上,已经空空荡荡。他眯了眯眼,抬头去看屋顶,然后嗤笑了一声,出门大声朝侍卫道:“有人劫走周姑娘,马上放信号,将山林围起来,仔仔细细搜捕,一个都不放过。”

“是,王爷!”

一声烟火绽放在天空,片刻之后,本来黑暗的山林,四面八方瞬间亮起了点亮夜空的火把。

冯潇拿了剑,匆匆走出来,朝林子走去,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们,个个神色紧张。

冯潇道:“在找到周姑娘前,但凡搜到的人,都留活口,找到周姑娘后,一概格杀勿论。”

“属下明白。”

秦祯和聂劲在西山多时,对山上地形,已经熟悉得闭眼就能摸清。他带着周青青隐入深林后,忽然看到天空被火光照亮,面色一震:“冯潇已经发现我们,得快点走!”

在未见面时,周青青想着久别重逢,定然心潮澎湃,激动万分。

但此时形势危险,她也没了别的心思,只问:“阿劲呢?”

她话音刚落,就见聂劲跑了过来,急道:“快走!冯潇的人已经四处搜索,很快就会搜到山洞边。”

秦祯嗯了一声,跟周青青解释:“这座山四周都被冯潇包围,但是我们进了山后发现,有一处山洞,地下有一条暗河,沿着地下河,直接通到燕都境外的村子。”

周青青大喜过望:“真的?”

聂劲在前头点头:“我和王爷悄悄勘察了两个多月才发现。”

“两个多月?”

聂劲道:“我们年前就来了燕都。”

周青青一时有点说不出话来。

秦祯笑了笑,恢复往日的不正经:“没关系,有什么话,等出了北赵,我们再慢慢说。”

三人摸着黑,急匆匆走了一段。

忽然前方亮起几支火把:“这里有人!”

聂劲神色一凛,挥剑上前。

这一队侍卫,不过四五人,很快被他处理。但打斗的动静,在林子里清晰无比。显然惊动了更多的北赵兵。

正往深林疾行的冯潇,自是听到动静,他站住脚步,朝空中闪动的火光一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山腰西北方向,快点跟上来!”

话音落,他人已经凌空跃起,脚步不再落地,而是借力路旁大树,须臾间,人已经跃了数丈远。

他身后的侍卫见状,赶紧追上。

而黑暗中的三人也越行越快,秦祯忽然怔了怔,蹙眉道:“有人追上来了!听动静,武功深不可测。”

周青青下意识回头,只见后面的树木,新长的树叶,哗啦啦往下落。夜色里,一道白色身影,从空中飘下,落在几人身后。紧接着,星星点点的火把在周围亮起。

冯潇身长玉立地站在林间,手中捂着一柄长剑,红光之下,面上似笑非笑,不紧不慢开口:“真人让人意想不到,西秦武王,竟会只身前来燕都劫我的人。”

秦祯沉声冷笑:“我不过是救回我的妻子,何来你的人之说?”

冯潇轻笑一声:“那就看你有多大本事?”说罢,手一挥,“除了周姑娘,其他人格杀勿论。”

周青青转头看了看周围密密麻麻涌上来的人,大声道:“冯潇,你放他们走,我跟你回去。”

冯潇笑:“青青,别天真了!你会跟我回去,但秦祯聂劲也必须死。”

夜色中,除了地上拿刀剑的侍卫,周青青看到树杈上也站了好几人,个个拿着弓弩,对着他们三人。

在刀剑声响起时,冯潇也拔剑上前。

秦祯和聂劲武功再高,但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别说还有深不可测的冯潇。两人心照不宣,没有丝毫恋战,只使用轻功继续往前跑。

但前有拦路后有追兵,还有空中射来的弓箭。

忽然有人大叫:“起火了!”

冯潇微微一愣,只见周遭不知何时浓烟滚滚,本来就是在夜里,现下更是分不太清方向。

他停下追逐的脚步,轻笑了一声:“雕虫小技。”

他拿过旁边随从手中的弓箭,瞄准了前方,手拉动弓弦,只道拉满弓,猛地一放。利箭在夜色里发出嗖的一声,直入那浓烟之中。

此时正在疾行的三人也不知为何林子起火冒烟,只道正好趁乱逃走。

不想,秦祯忽然闷哼一声。

黑暗中,周青青听到箭入骨的声音,她吓了一跳,拉着身旁的秦祯问:“王爷,你怎么了?”

秦祯咬牙道:“聂劲,趁着林子起火,你带青青先走。”

聂劲也听出不对劲,却又看不见,只问:“你受伤了?”

“我没大碍,你赶紧带青青走,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山洞中的玄机。”

聂劲只稍稍犹豫,便拉起周青青:“小姐,我们快走!”

“王爷!”周青青急道,浓烟加上焦灼,让她眼泪哗哗滚了下来。

“快走!我会想办法跟你们会和!”

此时前面忽然冒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姐姐阿劲,快些走!是我放的火。”

“珣儿?”周青青大惊,再顾不得其他,跟着聂劲朝前飞奔而去。

第六十二章

这把火是周珣放的,他自是挑了位置,故意妨碍追兵之路,又不让那火势一时半会儿蔓延到山洞的方向。三人一路疾行,终于暂时甩开冯潇的人,钻进了那山洞中。

聂劲打了火折子,朝两人道:“我们先下去,免得人追到这边,被人发现洞中有异。”

原来这溶洞是大洞窜着小洞,聂劲带着两人入了一个小洞中,地势急转而下,岩壁都是蔓藤,一路下攀,直到十来丈后,才发觉往下别有洞天。底下是一个宽敞的天坑,坑中草木丛生,汩汩流水声,在耳畔响起。

下到地面,聂劲点了灯,周青青也顾不得去观察周遭景致,只抓着旁边周珣的手,激动道:“珣儿,真的是你?”

油灯之下,周青青看清了弟弟的脸,一年不见,离家时那个青涩的孩童,已经有了几分少年英姿。

周珣也激动不已,刚刚一路逃跑的冷静猛得崩裂,嚎啕一声哭出来:“姐姐,我不知道你被睿王禁在府中。除夕那日在屏风后是你对不对?”

周青青点头落泪:“是我,咱们没事了!”只是话音落,忽然想起秦祯,转头看向聂劲,“阿劲,王爷他会不会出事?”

聂劲摇摇头:“王爷应该是中了箭,不知道伤势如何。如果不严重的话,应该能趁着火势逃掉,,若果……”他说着话锋一转,“不管怎样,我们先从暗河离开。王爷刚刚让我先走,就是不希望大家在一起出事。”

周青青急道:“这怎么行?他堂堂一个王爷跑来燕都救我,我要是自己一个人先走了,像什么话!”顿了顿,又道,“若是王爷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独活!”

聂劲默了片刻:“那我们等等,若是一个时辰后,王爷还未出现,恐怕凶多吉少。”

周珣拉着姐姐道:“我先前听说西秦武王杀了你,还以为他是个暴虐成性的恶人。如今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北赵睿王搞的鬼。”

周青青无奈地笑:“岂止是你被他蒙骗,王爷和我还有聂劲,哪个不是被他玩弄鼓掌之中。若是王爷落在他手中,只怕没有活路。”说着,眼泪又啪啪掉下来。

三人在洞中生了火,红色火光亮堂堂照在了四周。周青青环顾了一下,地上除了柴火,还有一些吃剩的动物骨头和果核。她开口道:“这些日子,你和王爷就在这里过的?”

聂劲道:“我们之前一直在找机会,后来听说春猎在在这里,想着世子十有**会跟着冯潇来狩猎。勘察了半月后,终于找到这个洞,就在春猎前待了下来。”

周青青叹了口气:“你们明知道我在北赵不会有事。你一个人来也倒罢了,怎么让王爷也来。如果我求情,冯潇可能不会杀你,但王爷落在他手上,是决然不会有放过的。”

聂劲榆木般的表情,微微动了动:“本来我也是说,我一个人来救你就好。但是王爷说什么也要亲自来。”他顿了顿,“他离开西秦之前,已经将兵符交给秦络,他肯定也是考虑过后果。”

周青青闭眼摇摇头:“他真是……”

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

烟雾稍稍散去,冯潇不紧不慢上前,弯身用手指在地上沾了沾,又放在鼻间轻轻嗅了一下。只听得一声犬吠传来,他吹了声口哨,身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猎犬,便朝前奔去。

他紧跟在猎犬身后,直到那猎犬忽然在前面停住。树上一道黑影跃下来,一把寒光凛冽的剑,直直朝他刺来。

冯潇唇角勾起一丝弧度,身子急速往后退了两步,握剑的手抬起,剑未出窍,只堪堪用剑鞘将那剑挡开。

落地的秦祯,举起剑又欺身上前。冯潇拔剑与他对了几招,又退后两步,看着气息急促的秦祯,笑道:“王爷不用费力了,你中的那支箭,上面有毒,你动得越厉害,身上的毒就扩散越快。”

秦祯早已发觉那支箭有问题,此时四肢百骸,渐渐提不上力。他单手将剑杵在地上,防止自己倒下,哂笑道:“冯潇,我死在你手里,只怪过去十年我有眼无珠。不过我死了,你想得到的也不没那么容易。西秦不会因为我的死而大乱,只会全民激愤,要为我报仇。我死了,你也得不到青青。如果我没猜错,此刻的她已经快要离开燕都。”

冯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整座西山已经被我包围,纵然聂劲再厉害,也插翅难飞。我暂时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眼睁睁看着青青回到我的身边。”说罢高声愤愤,“将西秦武王带到行宫,好生伺候。”

他身边的侍卫此时才知追的人是西秦武王,顿时如临大敌,个个热血当头,三五下将秦祯绑住,朝行宫抬去。

冯潇站在原地,又吩咐道:“仔仔细细把山上翻一个遍,带上猎犬,一个角落都不能落下。”

石缝里透进来的光线,让周青青知道天亮了,然而秦祯没有回来,最坏的可能已经发生。她捂住脸泣不成声。

聂劲拍拍她的肩膀:“小姐,你先不用难过。如果冯潇抓住了王爷,在找到我们之前,一时半会儿不会杀了他。”

周青青抬头看她。

聂劲继续道:“若是我估计的不错,冯潇找不到我们,肯定以为我们藏在这山上他不知道,但王爷知道的地方。在逼王爷说出来之前,他不会杀他。”他顿了顿,“或者说,他更愿意让王爷看到他将你捉回去。”

他这样一说,周青青更加难受了,不知道秦祯回遭到多大的折磨。

一旁的周珣道:“姐姐,我有办法。”

周青青和聂劲一通看向他。

周珣道:“我现在悄悄溜回燕都。冯潇暂时不会离开西山,但他抓了西秦武王的消息,肯定会传到宫中。他还不知道我已经得知他的事,以为我对杀了你的姐夫恨之入骨。我正好可以找个借口来西山,说要亲手杀了姐夫。他不会对我太防备,我再找机会救走姐夫。”

聂劲道:“但是现在整座山守备森严,你怎么离开?”

周珣有点得意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你们还没发现么?我本来就是乔装改变混进北赵的近卫军来的山上,不然你们以为我怎么放的火?”

周青青欣然地打量着十四岁的少年,自己的弟弟真的长大了,足以独当一面。

聂劲也欣慰地叹了口气:“王爷在天有灵,见到世子如此机敏懂事,也该放心了。”

周珣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也长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姐夫救回来。”

聂劲拍拍他的肩膀:“不管怎样,你小心行事,冯潇那个人心思缜密,万一让他发现,纵然他不会对你怎样,但可就断了最后一丝希望。”

周珣用力点头:“你们在这里等着,今天午夜,阿劲你来接应我。姐姐到时就等在这里,若是觉得不对劲,就赶从暗流离开,不要管我们。”

周青青嗯了一声,又哑声道:“珣儿,你自己要当心,要是被发现,别硬来。你是质子,也是我弟弟,他暂时不会动你。”

周珣抿抿嘴:“姐姐,我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你别担心我。”

他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沿着蔓藤攀了上去。

周青青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忧心忡忡。

此时的西山行宫中,秦祯悠悠转醒,他双手双脚被缚住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对面的榻上坐着一身白衣的冯潇。

他还是跟在西秦一样,一片清风和煦,足以迷惑众人。

秦祯讥诮一笑:“冯潇……不……应该是骆念之,你怎么还不杀我?不怕我逃走么?”

冯潇挑眉,手中把玩着他那根竹笛:“你迟早要死,咱们不急于一时。”

此时有侍卫进来报告:“王爷,都已经搜遍了,没有找到踪迹。”

冯潇淡淡道:“猎犬也没有发现异常。”

侍卫摇头:“没有。”

冯潇轻笑,看向对面的秦祯:“武王和聂劲来劫人,肯定会有周全的安排,藏身之地恐怕不是我们能找出来的。”

秦祯哂笑:“我说了,青青和聂劲这个时候肯定早就离开燕都。”

冯潇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西山周围早就严防密控,就算是长了翅膀也不可能飞的出去。”他放低声音,起身走到秦祯面前,“王爷,要不然我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青青藏在哪里?我饶你一命。”

秦祯抬头看他:“冯潇,你跟了我十年,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么?”

冯潇点头:“也是,秦武王铁骨铮铮,既然只身前来救妻,肯定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你身上的毒,会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慢慢扩散,从四肢到身体,一点一点溃烂。就像当年我们骆氏被你们西秦屠杀时一样,那些无抵抗之力的秦氏族人,一点一点遭你们刽子手的凌迟。我会把青青捉回来,让你死前见她一面,让她看到你惨死的样子,断了念想。”

秦祯但笑不语,神色没有丝毫紊乱。

冯潇又笑了一声,像是想到什么似地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青青本来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不过生下来也是西秦的孽种,所以我就没让他见世面。”

秦祯巍峨不动的神色,终于裂开。他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吼道:“冯潇,你会遭报应的。”

冯潇云淡风轻笑道:“我等着这一天。”

说罢,拂袖出门。

暮色至,对北赵搜捕禁军来说,周青青像是遁地了一样,没有半点踪迹。

冯潇正在慢条斯理用膳,外头有人报告:“王爷,南周质子在宫里听闻秦武王被俘的消息,赶来西山说要亲自为姐姐报仇。”

冯潇挑挑眉,笑道:“让他进来!”

周珣气喘吁吁跑进屋内,稚嫩的脸上又是兴奋又是义愤:“王爷,我听宫里消息说,你们在西山抓到了西秦武王秦祯。他还活着吗?他杀了我姐姐,若是活着,请王爷将他交给我,我要亲自为姐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