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纸鸢应了声,看了看左右,方才轻声说道:“主子,奴婢在想,如今王妃怀孕差不多三个月,也真是需要注意的时候,可是,这又生了病……”

“那又怎么样?”柳翩然有些不以为然,这头胎的前三个月要极为注意她自是知道的。

纸鸢嘴角一撇,狠戾的说道:“这个时候如果……王妃知道了那件事情,您说……会不会就……”

纸鸢欲言又止,柳翩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淡笑一声,不免说道:“这倒是实话!先不说她现在生了病,就算没有生病,如果这情绪大的波动了,也是容易小产的,如果是这样,到真的省的我自己动手了。”

“另外……如果主子能让两件事情有了联系,奴婢想,依照王妃的性子必然……”纸鸢说着,脸上的笑噙着阴狠。

柳翩然眉眼上挑的看着纸鸢,不免赞道:“纸鸢,想不到你也有心思缜密的时候!”

“谢主子夸奖!奴婢去准备些补品,好陪主子过去探望?!”纸鸢说着,见柳翩然点了点头,笑着福了身退了下去,转身时,嘴角的笑不免有些诡异。

这王妃生病了,侧妃前来探望也实属正常,虽然以前的柳翩然甚少来墨园,可是,倒也不显得突兀,她刚刚到了墨园门口,就见傅雅和宝珠走了出来,不免莞尔一笑,道:“小雅也来探望姐姐!”

“嗯!”傅雅笑着点点头,道:“听着苏姐姐病了就亲手做了些解暑的糕点过来!”

“真是有心!”柳翩然柔声的说道。

傅雅看了眼纸鸢手里端着的汤盅,心中了然,说道:“柳姐姐也是来看苏姐姐的吧,小雅就先告退了,不耽误姐姐!”

柳翩然微微颔首,笑着看傅雅离去,方才收拾了下脸色进了墨园。

苏墨淡漠的看着大腹便便的柳翩然,平静的说道:“妹妹身子不方便,到了心意就好,又何必自己来这一趟!”

柳翩然看了眼脸色有些苍白的苏墨,手轻抚着自己凸起的肚子,示意纸鸢将东西放下去门外候着,纸鸢心中明白,她是想让她出去将紫菱支开一些,不要听了屋内的话。

待纸鸢福身出去,屋内只剩下柳翩然和苏墨,柳翩然淡笑着托着腰在软榻上坐下,慢条细理的说道:“这不是听说姐姐昨儿个身子不舒服,妹妹担心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想着我那还有王爷从宫里带回来的安胎圣品,就让纸鸢炖好给姐姐送来了。”

“妹妹有心了!”苏墨淡然的说着,这柳翩然哪次来是存了真心?殊不知这次她又想拿什么来说事?或者说……她也是听闻了什么!

柳翩然淡淡一笑,缓缓说道:“这可是王爷的孩子,王爷紧张着呢,我操些心也是当然的!”

苏墨心中冷痴一声,缓缓说道:“多谢妹妹关心,妹妹也是身怀六甲的人,还是多关心自己比较重要!”

柳翩然起了声,眸光翻转,眉眼艳丽的一笑,缓缓说道:“我怎么能和姐姐的孩子比呢,姐姐的孩子可是王爷费了心机才有的,至于妹妹的……呵呵,那可不同,先天就不如姐姐肚子里的重要呢!”

“都是王爷的孩子,王爷又怎么会顾此失彼!”苏墨依旧平静的说道。

柳翩然转过身,看着波澜不惊的苏墨,嗤笑的疑问道:“难道姐姐不奇怪吗?”

“奇怪什么?”

“奇怪为什么妹妹说姐姐的孩子重要啊!”

苏墨内心轻叹,冷漠的说道:“我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

“可是妹妹却是个有话不吐不快的人!”柳翩然缓缓说道:“也许姐姐不相信,可是,当妹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时,真是替姐姐难过呢……”

苏墨拧了眉,看着柳翩然的样子心生反感,冷声说道:“妹妹的话我没有心情听,我累了,你下去吧!”

“姐姐是害怕听到妹妹说的事情吗?”柳翩然挑衅的问道。

“我为什么害怕?”苏墨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她如此的急切,反而显得她内心慌了神。

柳翩然轻笑,缓缓说道:“害怕妹妹说的是您不愿意听到的!”

苏墨深吸了口气,冷漠的说道:“有什么就快说!”

柳翩然看着苏墨的样子,突然却不着急了,走到桌前盛了碗汤递给苏墨,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浅啜了一口,方才缓缓说道:“老夫人……哦,就是王爷的娘亲,姐姐至今没有经过吧……知道为什么王爷没有带您去见她吗?”

苏墨没有回答。

柳翩然轻笑一声,说道:“那是因为老夫人有病,当年因为生王爷时留下的病,每一发作就全是痉挛的痛,寻了许多名医都无法医治,也因为此,她搬出府多年,只不过是不想让王爷时刻能看到她的痛苦。可是……王爷是个孝子,又岂会让老夫人一直如此痛着,何况,那个病还是由于生他的时候落下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说重点,我没有时间听你在这慢慢讲故事!”苏墨冷漠的说道。

柳翩然嫣然一笑,也不生气苏墨的语气,缓缓说道:“在王爷多方寻访下,终于寻得名医,可惜,想要医治老夫人的病需要一个药引……那就是阴月阴日女子所生的孩子!”

苏墨蹙着眉头,冷漠的看着径自说着的柳翩然,不明白她说的意思。

“唉,说来也巧……没有想到姐姐您竟然是四月初四生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苏墨在愚钝也明白了柳翩然的意思,她心里不知道此话的真假,脸色平静的说道:“妹妹的意思是王爷要拿我的孩子当药引是吗?”

“妹妹听了后真的很替姐姐难过呢……”柳翩然垂眸叹气道:“可是,想到娘的病,又羡慕起来,妹妹我不知道多么想代替姐姐呢,可惜,我不是阴月阴日出生的……”

“妹妹的故事讲完了吗?讲完了就退下吧,我累了!”苏墨平淡的问道,从柳翩然开始说着这个事情开始,直到现在,她的脸色都未变,淡淡然然的,好似柳翩然说的事情只是一个故事,一个和她毫无关系的故事。

她的反应让柳翩然愕然。

苏墨起身,唤道:“紫菱,送侧妃!”

喊了声,并未曾有人进来,苏墨微蹙了秀眉,向门扉处走去,竟看见紫菱和纸鸢二人在院子中央对峙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紫菱!”苏墨又唤了声。

这时,紫菱方才回过神,狠狠的瞪了眼纸鸢,向苏墨走去,“主子!”

“送侧妃!”

“是!”紫菱应是,看着走出来的柳翩然,恭敬的说道:“奴婢恭送侧妃!”

纸鸢上前扶了柳翩然,二人眼神迅速的交换了下,方才微微一福,道:“妾身/奴婢告退!”

看着她们人离开,紫菱方才扶了苏墨进屋,紫菱看着桌子上的汤水,没好气的说道:“哼,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奴婢拿去倒了!”

说着,就将桌子上的碗都收到托盘里,唤了人拿去倒掉。

“你刚刚和纸鸢在干什么?”苏墨轻声问道。

紫菱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开心,说道:“也没什么,就是被挑衅了几句,心里气不过就对上了,可是,想着怕主子为难,也就忍下了!”

苏墨点了点头,陷入沉思之中。

“主子?主子……”

“啊?”苏墨怔怔的看着紫菱。

紫菱蹙眉,问道:“主子,从昨日开始你就总是出神,您心里是有什么事儿吗?大夫说您思虑过度……可是,主子一直淡淡然然的,怎么会思虑过度呢?”

苏墨收拾了慌乱的心情,摇摇头道:“我没事,大概是人生病了就容易胡思乱想吧!”

她这样说着只是在安慰紫菱,可是,脑海里总是不免想起柳翩然的话,如果真的是如她所说,她为什么要来告诉她?不是应该隐瞒着吗?

但,念头一转,苏墨的脸渐渐覆上了寒意,那日在花园里听到的和此刻柳翩然的话结合在一起,却又让人不得不去想……尉迟寒风,你当初非要我的孩子,是因为我是阴月阴日出生的吗?

想着,苏墨缓缓抬眸,走到书案前拿起笔醮了墨,快速的写下了数句后,吹干了墨迹装进了信封中,对着紫菱说道:“你去赋雅小筑走一趟,看看赵翌在不在,如果在,将这封信交给他……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紫菱心里疑惑,却未曾问原因,死劲的点了下头,道:“主子,您放心!奴婢会亲手交给赵公子的!”

苏墨点点头,道:“紫菱,我知道你心里不解,但是,我有我的用意……去吧!”

“奴婢自小服侍主子,主子让做的奴婢自是用心去做的!”紫菱笑着说道,将信藏于袖兜之中,方才离去。

苏墨看着紫菱离去,轻轻一叹,全身好似被抽空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她不能只听她们的片面之词,她必须要证实,不管那次刺杀是不是事先安排的,她不想去追究,也不想去探知什么,她现在只想弄清楚尉迟寒风非要她的孩子的目的……

尉迟寒风下了早朝回来就往墨园行来,一进屋子,就见苏墨若有所思的坐在那里,微微蹙了眉,问道:“不舒服怎么不躺着?”

苏墨拉回思绪,淡漠的看着尉迟寒风,听了那两件事情,她此刻竟是无法用平常心来看他,心里深深的抗拒着。

“躺的多了!”苏墨拉回眸光,淡淡的说道。

尉迟寒风狭长的眸子深邃的看着她,心里隐隐间觉得眼前的人好似不对劲,可是,想着是因为生了病,也就未曾多想。

他上前在她一侧坐下,薄唇浅笑,有些抱怨的说道:“一生了病更是安静了!都说了,有什么就让下人去做,非要自己亲力亲为,却不知道自己是否扛得住!”

苏墨侧过脸看着浅笑的尉迟寒风,她迷茫了,这样的笑是不同于他平日里外面所见的邪笑,是发自内心的浅笑,这样的他……会是狠心让自己孩子做药引的人吗?还是,她从来就不曾看明白过他?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尉迟寒风见苏墨一直盯着他看,微蹙了剑眉,担忧的问道。

苏墨拉回眸光,摇摇头,淡然的说道:“我没事!”

“真没事?”尉迟寒风确认的问道,随即一叹,拉过苏墨的小手反正他的大掌里,幽幽的说道:“你就这个性子,看似平淡,实则倔强的很,有个什么都不肯说,非要摆在自个儿心里……大夫说你思虑过度,本王就不懂了,你在思虑什么?”

苏墨听后,眼眸轻抬,看着尉迟寒风摩挲着自己手的大掌,嘴角抿了抿,轻轻的问道:“风……如果,如果孩子在出生前就没有了,你会不会怪我?”

尉迟寒风原本摩挲的手一僵,狭长的眸子一凛,问道:“为什么会突然没有了?”

苏墨抬起头看着他,他那幽深的黑眸中全是紧张和担心,那刻,她仿佛听到自己心下沉的声音,“没事,我就问问,人怀孕了,好似脑子总是爱乱想!”

尉迟寒风听后,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轻点了下苏墨的鼻头,说道:“你呀,还真如大夫说的,思虑过度!这过几天正好黾国上供的东西就到了,那里盛产㊣(11)可安神之物,回头本王向皇上讨了来给你安安神!”

苏墨嘴角勾了下,笑容有些苍白的点点头。

“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等下午膳了过来陪你用!”尉迟寒风倾身上前,在苏墨的脸上落下一吻,方才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苏墨顿时眼眶红润,如果……如果这些都只是纯粹的,她会相信,她是幸福的,可是……这是纯粹的爱吗?还是,只是你为了让我生孩子给我的幻想?

想着,渐渐的眼前的景物变的幻化起来,竟是眼眶里盛了满满的泪水。

紫菱在赋雅小筑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方才看见赵翌走了进来,她急切的向上前,却忍下,只是在雅阁中等着。

赵翌进来雅阁,只看见紫菱却未曾见苏墨,心中难免失落。

“赵公子,你可算来了!”紫菱语气了噙了丝抱怨,殊不知,她并不是约了人家,而是来碰运气的。

赵翌知道紫菱性子有些急,笑着说道:“最近边关有些不稳定,议事晚了些!”

紫菱对那个可没有心情听,虽然身在雅阁,却还是四处看了看方才拿出信,说道:“这个是主子让奴婢交给您的,主子交代的很神秘,想来应该是重要的事情,您快看了,看看有没有什么话要奴婢带回去,我出来有些时候了,得赶紧回去!”

赵翌点着头拆开了信,快速的阅览者,看完后,蹙眉说道:“三天后你来这里,我会给她答案!”

紫菱也不多问,福了身后转身离去。

赵翌不免又看了眼信,心中疑惑:她为何要探听老夫人是否有病在身?

他自小在军营里长大,对着帝都的事情却不甚了解,只是听闻老夫人在老王爷殁后就搬入那里,那个时候黎王爷还小……

赵翌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去深究,径自将信揣到怀里,转身离开了赋雅小筑。

004都是假的④

三日后,黾国的上供物品抵达皇宫,尉迟寒风想着已经轻点的差不多了,在府里用过午膳后入了宫。

御书房内,尉迟寒风看着太监们手中端着的物什和干果,半天没有个满意的,有些不满的看着尉迟木涵,问道:“听闻黾国还上供了一筐新鲜的肉桂,皇上怎好藏掖着?!拿这些干物来搪塞臣……”

尉迟木涵一愣,剑眉不免上挑,调侃的说道:“朕看你今天的目的就是冲着那筐肉桂来的吧……”

尉迟寒风薄唇微扬,邪魅的笑道:“是!墨儿自从有孕后总是心神不宁,昨儿个听闻黾国上供了肉桂,想着就来和皇上讨要一些!”

“朕方才赐给了皇后了,她最近也是心神不宁,晚上总是睡的不踏实!”尉迟木涵说着,吩咐一侧的太监道:“小路子,去到皇后那里取些送到黎王府!”

“是!”小路子躬身领命,向后退了几步方才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尉迟木涵起了身,含笑的看着尉迟寒风,打趣儿的说道:“你现在倒是对苏墨很是上心啊!”

尉迟寒风眸光变的幽深,嘴角的笑更加的邪魅,只是随意的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一副慵懒的神情。

“怎么,现在不怪朕非要将她指给你了?”尉迟木涵难得抓住寒风的小辫子,揶揄的问道。

尉迟寒风眉眼上挑,微微躬身道:“臣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不待尉迟木涵发话,人已经径自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尉迟木涵爽朗的笑声,听着那个笑,他亦心情大好,他不止不怪了,还感谢皇上不曾顺了他的意,非要指婚。

今生能得苏墨,他无憾!

说着,心情更加的愉悦起来,往宫外走的步子都不免快了几分。

紫菱依约来到赋雅小筑,她人到的时候赵翌已经早早的在那里等候,“赵公子!”

赵翌点点头,从怀中拿出早已经写好的信笺交给紫菱,说道:“苏墨这些天可好?”

紫菱抿了抿唇,缓缓摇了摇头,道:“主子前几天身子不舒服,这几天更是心事重重,大夫说她是思虑过重!”

“思虑过重?”赵翌疑问,不免想到她让他办的事情,是和老夫人的病有关系吗?

“嗯!”紫菱点点头,道:“主子说是怀孕了脑子就爱胡思乱想……不过,听闻藩国进贡了安神的物什,王爷进宫去了。”

“黾国的贡品今日早上到了,那里盛产肉桂,确是安神的圣品!”赵翌说道,心中也不免替苏墨开心几分,从这样的小事来看,王爷可算是对她很是上心,踩着清点完的时辰去,想必是看中了那一筐新鲜的肉桂。

“如果赵公子没有别的交代,奴婢就先行回府了!”

“去吧!”赵翌想了想,又说道:“如果以后有事寻我,我要是没有来这里,可以直接去将军府找我!”

紫菱点点头,笑着福身道:“是,奴婢告退!”

紫菱走后片刻,赵翌亦起身离去,直到他们都走了,冥殇一脸冷漠的从另一间雅阁走了出来。

他嘴角冷漠的嘲讽一笑,眸光冷厉阴寒。

上兰苑里到处都安插着保护老夫人的暗卫,苏墨又那么的急切想知道老夫人是否病魔缠身,他怎么好不帮她一把。

想着,冥殇嘴角的笑变得阴戾。

墨儿……早晚有一天你会彻底忘记之前的所有,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永远!

紫菱一回府就将信交给了苏墨,说道:“主子,您和赵公子……”

“我和他怎么?”苏墨心知小丫头铁定是胡思乱想了,不免浅浅一笑,说道:“天气太燥,你去厨房给我找些解暑的来!”

“哦”紫菱应了声,眸光不免瞥了下苏墨手中的信,方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去。

待紫菱走后,苏墨打开信阅览着,看到最后,嘴角挂着自嘲的冷笑。

苏墨缓缓摇摇头,她理不清楚,她很想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巧合,柳翩然只是不想她的孩子出世好更加威胁到她的地位,这些都是她对付她的手段,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又如何解释?

天底下哪有如此多的巧合……

原本不愿招惹她的人非要她的孩子,为了她能心甘情愿的生孩子,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来博取她的倾慕!

苏墨的脑海里犹如放映影片一样,从进入王府的那刻开始,所有和尉迟寒风的点点滴滴在眼前飘过……

他存了心思羞辱她,让侧妃先入府,并对她百般刁难,新婚第一夜就来宣告他的不满,至此更是对他漠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有意无意的来找她?

是那夜,他贯穿了她的身子,事后却发现她避孕的时候,不,从他要了她的那刻开始,他就已经存了心思的,他说要让她心甘情愿的生孩子!

从那刻起,好似她的生活里整日都充斥了他的身影,他的话语和他身上那淡淡的茶香……直到那日出游,他想都不想的跳下山坡,只因为她!

他不顾自己的性命为她吸/毒,险些害了他自己……

“呵呵!”苏墨突然自嘲的笑了笑,都是假的,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对她的柔声细语,他对她的呵护宠爱,他对她的贴心照顾……所有的出发点都只为了她腹中的孩子!

“哈哈哈哈……”苏墨犀利的笑着,她嘲笑自己的无知,她嘲笑自己内心那想走出孤独的想法,她大笑着,笑的眼中都出了泪水。

她自小饱受欺凌和孤独,穿越到古代竟然妄图逃开那份上天附加在她身上的命运,她真是可笑,而且可怜!

突然,苏墨脸上的笑遁去,她的脸上突然间没有了表情,整个人淡漠的仿佛是虚幻的一样。

她拉回眼眸,缓缓转身向衣橱走去,她轻轻的打开门,那“吱呀”的声响此刻听来竟是异常的刺耳。

她的动作很缓慢,拿出里面的一个小匣子,缓缓打开,匣子里竟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说来可笑之极,这个竟然也是陪嫁之物,想来……这古人女子都会为自己准备这样的后路,三尺白绫或者是可以自杀的刀!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刀刃上,发出铮亮的光芒,那样的光寒了整个空间。

“尉迟寒风,自此,我和你一刀两断!”苏墨阴狠的说完,匕首毫不留情的捅向了自己的腹部……

血,瞬间侵染了她握着匕首的手,顺着指缝滴落到了地上……

苏墨脸上的笑凄厉而苍凉,身体上的痛让她暂时忽略了心里的痛……不,她心里没有痛,哀莫大于心死,她的心……死了,永远的掉入了深渊,永远的见不到光明……

……

“啊!“

苏墨猛然惊醒,脑子里还残留着她狠狠将匕首刺入腹部的片段,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发现身上的亵衣都被汗水沁湿,由于刚刚猛然间一动,扯了腹部的伤口,原本包扎着的棉布顿时被血债沁湿,空气里渐渐的弥漫了血腥的气息。

苏墨额头冒着冷汗,她虚弱的抬起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那里之前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她亲手的将她扼杀了,是亲手的……

想着,苏墨闭起了眼眸,以为心不会在痛,却在此刻狠狠的抽搐着,心房被悲伤压抑的她几乎喘不过气儿来。

泪,终究在无人的夜晚从紧闭的眼眶流了出来,她痛,不止身体上,更是心上的,每根神经上的。

那刻,他只是想着孩子……只是认为她至始至终就是不想要孩子……尉迟寒风,我现在扼杀了他,至少他未成形,也好过你将来亲手毁了他!

想着,苏墨的脸上被狠戾取代,恩断义绝……他对她从未有过情义,又何须断绝?!

夜已深,可是,整个王府的人都睡的不安稳,甚至,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入寝,王府里没有了往日的安逸祥和,上空笼罩着浓浓的寒意,就算是在初夏的天气里,大家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情都不免打着冷颤儿。

大家都不敢议论,生怕被尉迟寒风知晓了灭了九族,这个人生死是小,要是连累了全族,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去尝试王爷的底线。

尉迟寒风从墨园回到寒风阁,整个人身上都被阴霾笼罩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骇然的气息,就算是自小跟着他的萧隶和任何都激不起神情的夜冷都觉得被压的喘不过气儿。

尉迟寒风就一直在院子里站着,院子中央还摆放着下午从皇宫送来的黾国进贡的新鲜肉桂,此刻在他的眼里看来竟是如此的讽刺。

苏墨,你将本王对你的好如此的践踏……你怎么敢?!你为了不给本王生孩子,你竟然可以对自己如此决绝……好,很好!

尉迟寒风轻眯了双眼,眸子渐渐变的幽深,冰寒的气息笼罩着他,那刻,萧隶和夜冷都只有一个感觉,王爷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何事都邪魅着笑对的王爷,如今的王爷身上仿佛除了阴狠别无其他。

苏墨如此刚烈的举动是任何人都无法预测的,傅雅虽然感到有些意外,却只是冷笑一声,她对自己做的越狠,就说明她的恨越深,她的恨越深……也只能证明她的爱有多深,只有深爱方能极恨,就是不知道尉迟寒风对她的爱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