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个苏墨这么狠!”宝珠撇了撇嘴,显然心中有些惋惜。

“这不是很好吗?”傅雅笑的没心没肺,缓缓说道:“真是可惜,当时我不在场,不知道王爷是什么神情!”

宝珠看了眼傅雅,心里有些发寒,没好气的说道:“你心里想着害人,脸上却笑的天真无邪,当你的敌人真是可怕!”

傅雅笑意加深,脸上的笑渐渐收去,灵动的眸子中覆上了浓浓的恨,她咬着牙说道:“家……哪里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他们对霜姐姐所做的,我要全部讨回来!”

宝珠轻叹一声,缓缓说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傅雅一怔,随后说道:“苏墨的举动出乎我的预料,暂时没有想好怎么做,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着,傅雅伸了个懒腰,说道:“好了,不早了,早些睡吧,还不知道明天将是个什么样的暴风雨呢!”

“你到有心情睡觉,想必此刻那兰花园的主子必然还坐立不安呢吧!”宝珠嗤笑的说着。

傅雅耸了耸肩膀,冷漠的说道:“她是杞人忧天,苏墨那冷漠的性子,定然不会去和王爷说什么,这个亏……也不是亏,只能说,这个苦她也只能自个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了!”

说着,语气一顿,傅雅不免嘲讽的一笑,冷嗤的说道:“这柳翩然还真是没有城府,此刻后怕有什么用?”

说完,傅雅冷笑着,转身向内室走出,宝珠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为她吹熄了蜡烛,阖了门方才离去。

真如宝珠所说,此刻的柳翩然确实有些坐立不安,苏墨如此的举动是任谁也想不到的,她的初衷也只不过是让她绝了要孩子的念头,却没有想到她竟是如此决绝。

“主子,不早了,您早些睡吧!”纸鸢劝慰道:“其实,主子您不用担心,这王妃……不对,苏墨要是和王爷说了什么,王爷恐怕早就来咱们园子了,这如今没有来,必然是什么都没有说的。”

柳翩然想想也是,带着点点不安上了床榻,其实,她还担心如果被老夫人知道是她唆使的,以后必然不会在支持她。

夜,就在王府的愁云惨雾下慢慢的过去,仿佛过了很久,东方才翻出了一缕白撕裂了黑寂。

“传黎王爷金谕,从此东黎不在有王妃苏墨,只有低贱奴婢,如果谁在敢提到苏墨曾是黎王妃,立即仗毙,决不宽恕!更加不允许私下议论,大家互相监督,触犯者,诛九族!”

翌日,一道平国王爷金令传遍东黎帝都各个小巷,所有人心里疑惑却没有人敢去议论,黎王爷金令虽不及皇帝圣旨,却有着东帝赋予的绝对生杀大权,这个是黎王爷平定藩国皇上给予的殊荣,虽然一次未曾颁布过,却没有人敢藐视他的威严。

就算如此,依旧有人不怕死,或者是他过于好奇,竟是想探知为何黎王爷会颁发金令,而且还是针对了黎王妃的……他的生命也就在他好奇之后结束,甚至来不及弄明白事情的始末,而他的族人亦被他连累!

事后,曾有人无意中谈及当年南帝和亲之事,那人则被活活的掌嘴致死……

从此,就算大家心里好奇的要死,都没有人敢去深究,甚至,没有人敢去说这件事情,这黎王妃苏墨在东黎成了禁忌,渐渐的人,人们也仿佛忘记了一般,好似黎王爷从未曾迎娶过正妃。

黎王府内更是大家紧了嘴,没有人敢去说什么。

如今的王府内,苏墨可以说是成了众矢之的,除了紫菱和心里矛盾着的小单、小双,所有人都对她冷漠至极。

如今的墨园被封,一个老嬷嬷领着苏墨到了王府的北边的角落,那边都是低等奴婢住的地方。

苏墨冷漠的环视了一圈,她在王府一年,竟是没有想到王府里竟然还有如此破乱不堪的地方,久未修葺的屋子到处呈现出破败的迹象,房梁上的瓦片更是不齐全,想来,下雨天,这外面下的是大雨,屋内则是下着小雨了。

“诺,这个是你的屋子,以后你就住这里,每天寅时去昕园门口找老身报道!”老嬷嬷冷声说道,细缝的眼睛里竟是冷嘲的光。

苏墨也不在意,应了声。

“哼!”老嬷嬷冷漠的哼了声,冷嗤的说道:“不要还当自己是主子……以后想要少受点儿苦,就利索点儿!”

说着,转身离去,边走边不屑的说道:“这么狠心的女人老身我还真是头一回看见,王爷竟然还好心的给你医治,如果是老身……早让你自生自灭去了!”

苏墨淡漠的拉回神情,尉迟寒风是好心吗?恐怕……他是为了留下她好为他生孩子吧!所有人都不理解她为什么会那么狠心将匕首刺入她的腹部,那是因为,她要断了所有的念想,重创下的子宫……还有机会保住胎儿吗?

苏墨冷漠的笑着,她可以对自己下得了狠手,她还怕什么?

想着,她冷眼扫过屋内的摆设,一张破旧的木床,上面有着陈旧的薄的不如手掌平放高度的褥子,一张几乎和褥子一样的被子……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已经无所谓,就算如此,她也会好好的活着,她依旧会证明给所有人看,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就算永远只有她一个人,她都会好好的活着……

适时,传来脚步声,苏墨回头看去,只见远处走来两个丫头,手里拿着衣物,两人冷眼看着她,将衣服扔到木床上,冷冷说道:“这个是你的衣服!”

说完,二人撇了下嘴角,转身离去。

其中一人说道:“真是倒霉,要和她一起住,既然是最低等的,为什么不去睡柴房!”

“就是,她住在这里,不要害了我们,我还指望着下半年升去做膳房呢!”

“像她这样的女人,我看就应该赐予绞刑……这么恶毒,自己的孩子都杀……”

她们的话渐渐远去,她们甚至没有避讳苏墨。

苏墨淡笑,一脸无谓,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明白!她肩胛上和腹部上的疤痕将永远提醒她,她无知的多么可笑……

皇宫,御花园内,尉迟木涵负手漫步在花园小径上,他的脸上笼罩了一层浓浓的愁云,如今的他被陷入两难之境,当年奖励尉迟寒风凯旋而归,颁布圣旨赐予他金令封赏他的功勋,在无圣旨约束下,黎王金令如同圣旨,这如今寒风先他一步将事情陷入绝地,让他有心无力,无法挽回。

可是,苏墨毕竟是南朝的公主,又极为得南帝宠爱,虽然现在大家都不允许议论苏墨的事情,可是,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呢,如果这风儿吹到了南帝耳朵里,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如果因为此而使得两国之间存了芥蒂,实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说的轻了,南帝将苏墨带回去也就罢了,如果南帝恼怒发动战争……岂不是涂炭生灵。

“唉……”尉迟木涵拧着剑眉,沉沉叹了口气,漫步的脚停滞了下来,看着慢慢沉落的㊣(13)夕阳,暗讨道:如今的他也只能期盼着南帝因为李后的事情无心理会别的事情了,这拖得一时是一时,期望这之间寒风能够改变心意,让事情有回转之机!

“皇上,南关递了急件!”小路子突然上前,轻声说道。

尉迟木涵一怔,南关……不会是南帝已经知道了什么吧?!

可是,想想也不对,就算南帝知晓了什么,也不可能如此快就递了信件来……

“呈上来!”尉迟木涵脸色沉重的说道。

“是!”小路子急忙退下,接过送呈的急件上前交给尉迟木涵。

尉迟木涵拧着眉打开火漆封印的急件,就算觉得应该不是有关苏墨的事情,却也依旧怕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拆开外封,入眼的竟是南帝苍劲的字体,他微微抿了嘴角,打开信件,阅览完后,脸上笼罩了深深的愁容。

这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南帝因为李后薨逝心情沉郁,竟是要来东黎散心,顺便探望一年未见的苏墨……

005祸不单行

硬硬的床板,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长久失修的霉味,细细的烛火在屋内摇曳着,就连烛火发出的爆裂声都仿佛有气无力。

苏墨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最后索性坐了起来,不免自嘲的一笑,过了一年安逸的生活,竟是不习惯了这社会最底层的状态。

屋子四处都透着风,烛火随风摇曳着,墙上映出了苏墨的身影,她侧头看去,这样小的火光依旧无法将屋内透亮,和那颗夜明珠相比,真的是天壤之别!

想到此,苏墨嘴角的自嘲越来越深,那颗夜明珠有小孩的拳头那么大,想必是价值连城,当时没有细想,如今想来,尉迟寒风为了让她放下心防可真是做了不少事情。

一夜无眠,皎月还在当空,苏墨听到外面传来打井水的声响,想着是快到了寅时,那两个丫鬟正在梳洗,她看看床侧的衣服,起身换上!

王府毕竟是王府,就算是最低贱的丫头穿的也是棉布的衣裳。

苏墨换好后出了屋子,正在倒水的两个丫头冷眼看着她,她心中暗笑,目不斜视的出了小院儿,往昕园走去。

昕园她只去过一次,那次是刚刚入府没有几天,紫菱被尉迟寒风责罚,就跪在昕园李嬷嬷那里,也因为那次事情,她的腿上落下了病根。

苏墨走到了昕园的时候,昨天带她去小院的那个嬷嬷早已经站在那里,李嬷嬷也在,她心里不免笑意加重,这才是第一天,她们就已经做了打算给她下马威了。

“奴婢给两个嬷嬷请安!”苏墨语气平淡,缓缓福身,不卑不亢的说道。

李嬷嬷面色阴寒的看着她,眼眸里都是蔑视的光芒,只见她冷哼一声,道:“让你寅时前来,你竟是这会儿才到,竟让我们在这里等你!怎么?还以为你是主子……”

“奴婢不敢!”苏墨淡漠的说道,心知李嬷嬷是故意刁难她,昨日那个老嬷嬷说的是让她寅时过来,并未曾说要提前。

“哼!不敢……”李嬷嬷冷嗤一声,绕着半蹲福身的苏墨转了一圈,冷冷说道:“今儿个是第一天,也就饶过你,如果再有下次,老身也只能按照府里的规矩了!安嬷嬷……”

“在!”昨日的那个老嬷嬷上前一步。

“苏墨就交给你了……”

“是!”安嬷嬷应声。

李嬷嬷冷眼看了苏墨一眼,嘴角嘲讽的一撇,一抹阴戾浮上眼角。

待李嬷嬷走后,安嬷嬷没有了刚刚的恭敬,对着苏墨冷冷说道:“跟我来!”

“是!”苏墨应声。

安嬷嬷领着苏墨走到一个偏僻的小院儿门口,冷声说道:“念着你也没有干过什么活,这复杂的也不好交给你,就将里面的那些都清洗了,手脚麻利些,等下天放亮了可是要去给主子们换的!”

“是!”苏墨应了声,借由着月光向匾额处看去,净房二字显的陈旧,想是许多年未曾更换过了。

她淡漠的抬起步子向净房内走去,刚刚推开门,一股恶臭随着风扑面而来,苏墨举目看去,小院子里到处堆放着的竟是马桶。

胃内突然翻滚了起来,苏墨扶着门框干呕起来,连日来的失眠加之毫无胃口,这时突见这些赃物,顿时觉得不舒服,可是,由于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却是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只是泛着酸。

“呦……还真是矜贵的很!”安嬷嬷嘲讽的说道:“早知道会沦落至此,又何必自个儿作践自个儿!快去刷,中午前必须要刷完!”

说完,安嬷嬷转身离去。

苏墨呕了会儿,终于遏制住胃里的不适,她抿了抿唇走进了院子……

引着灯笼,拿起木桶从井里打水,倒入大盆中,拿过脏马桶和竹刷,所有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

苏墨尽力屏住呼吸,偶尔唤上一口气,她脸色淡漠的刷着马桶,一个,一个,又一个……手脚麻利,动作敏捷,完全不像是养尊处优的一国公主,仿佛就是个自小吃了苦的丫头。

此刻,苏墨突然感恩,常年的打工生活让她有着极强的适应能力,在现代她也打扫过厕所,虽然那要比这个干净。

当安嬷嬷来净房巡视时,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久久的无法回神,她越看越觉得匪夷所思。

“可曾都刷干净了,如果哪个主子不满意了,生了气儿,我可饶不了你!”安嬷嬷恶狠狠的看着苏墨,却见她只是埋头死劲的刷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扭摆着肥腰走了进去,人凑近其中一个马桶凝神看去,竟是干干净净的,完全不亚于一个常年干这个活的丫头。

安嬷嬷抬头看看苏墨,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眸光扫过院子墙角里堆放的那些,心中冷笑,说道:“这些弄完了然后将墙角的那些都洗了,洗完了去厨房一侧的膳房吃饭!”

苏墨抬起头向墙角看去,那乱七八糟的少说堆了有数十个,阳光反射到上面,都能看到层层的蜘蛛网,显然是长时间不用了的……

“是!”苏墨淡漠的应声,这些洗完大概已经没有午膳吃了吧,加上角落里的……想必连晚饭都可以不用吃了,说是让她吃饭,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罢了。

想着,嘴角淡漠的一勾。

越是想看她软弱,她越是会坚强。

安嬷嬷嘴角撇了撇,转身离去,就算苏墨的手脚再快,今天也不可能将那些全部洗完……想着,嘴角浮上一抹阴沉的笑意。

天上的太阳渐渐偏向西面,苏墨看着那些已经洗好的马桶,抬起衣袖轻轻擦拭了下额头的汗,她向角落那堆陈旧的马桶看去,说心里一点儿不生气是假的。

她双手支撑着双膝想站起来,刚刚一动,顿觉眼前金星直冒,腰也好似断了一样,连着几个时辰没有起身,腰酸痛的竟是麻木的无法支撑身体。

苏墨咬了咬牙,站了起来,向那堆马桶走去,先是将上面笼着的蜘蛛网扫了一遍,大略的看了下,方才那会儿竟是看的不真切,这里少说有上百个……不要说是今天,就是明天一天她也根本洗不完。

“这王府里的马桶旧了不扔掉,却都堆在这里!”苏墨自喃的说着,语气里有些无奈。

她看了看,心想,那个安嬷嬷存心想为难她,就算这里没有马桶,想必她也是会找出来一些给她的。

想着,心里也顿觉平衡了些。

苏墨嘴角挑了挑,眸光四处看了下,这才发现,这些马桶堆的实在是很有艺感,圆的、方的,堆得是错综复杂,高的地方都快要没过围墙……

苏墨正愁着如何拿的时候,瞥见一角放这个竹梯,心里不免松了口气儿,将梯子搬了过来,架好,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从上面拿着马桶……只是,那刻苏墨却未曾主意,竹梯因为许久没有用过,上面都打了青苔!

突然,苏墨只觉脚下滑了下,顿时觉得脚悬了空……

“啊!”

“砰!”

“咝”

随着跌倒,苏墨痛的倒吸了口气,脚踝处传来刺痛感,她整个脸都因为突然其来的剧痛皱到了一起。

冷汗,渐渐的从额头溢出,脚上的痛从方才无法忍受渐渐变的麻木,苏墨感觉腹部好似湿哒哒的,低头看去,衣服上已经被晕染了大片的红色,竟是刚刚摔下来的震荡将腹部的伤疤撕裂了……

苏墨死死的咬着牙忍着痛,想站起来,却脚上完全使不上力气,脚踝处只是片刻的功夫就肿了老高。

“主子……”

这时,一个惊恐的声音在门口处想起,紧接着传来慌忙的脚步声。

紫菱将手里的油纸包放到地上,入眼就看到苏墨身上的血迹,霎时间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主子……你……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这……这怎么办……怎么办啊……”紫菱手悬在半空,想去检查,却又无措的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泪眼瞥见那高高肿起的脚,眼泪流的更加凶猛。

她听闻主子昨日搬出了墨园,本想着昨晚儿去看看她,却因为太晚怕打扰了她休息就作罢,今日干完活儿,想着吃饭的时候能看见,可是,早膳和午膳却都没有看见人,无意间听见安嬷嬷和李嬷嬷窃窃私语,用了心听方才知道主子竟然被指派到净房洗马桶,那会儿,她的心就跟揪着一样,吃饭的时候故意藏了个馒头,怕主子没有饭吃,更是乘着空当儿偷偷的跑来……却……却看见……

“呜呜……怎么办啊……”紫菱慌了神,顿时没有了主意。

苏墨忍着痛,微喘着气儿,说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主子……奴婢去给你找大夫!”紫菱想着也顾不得别的,就欲起身,却被苏墨拉住。

“不要去!”苏墨虚弱的说道:“去了也是没有用的!倒是你,快些离开这里,如果被李嬷嬷知道了,定是会责罚你的!”

紫菱哭着摇头,哽咽的说道:“奴婢不怕责罚!主子,您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啊……王爷怎么可以让您洗马桶,还……”

说着,眼睛瞥向苏墨的伤口,哭的竟是话都说不出来。

自从主子出事后,她就被带走,这些天来,责罚就没有少过,她们处处针对她,不管做的好不好都会寻了借口罚她,她已经习惯了。

可是,主子自小娇贵,哪里做的了如此粗贱的活,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不要心疼死了。

“紫菱,你在这里干么呢?”

适时,门扉处传来冷漠阴沉的声音,苏墨和紫菱二人抬头看去,只见安嬷嬷一脸冷漠的向她们走来。

紫菱顾不得别的,急忙跪在地上,向安嬷嬷磕着头,抽噎的说道:“安嬷嬷,奴婢求您给主子找个大夫吧,主子在流血呢……”

“呸!”安嬷嬷朝着紫菱吐了一口,抬起脚就揣到了她的肩胛上,将她踹翻在地,冷哼一声,说道:“主子,这里哪来的主子?找大夫……哼,不过是流了点儿血,死不了的!”

紫菱顾不得自己肩膀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又匍匐在地上,哭着说道:“安嬷嬷,奴婢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紫菱!”

这时,苏墨淡然的唤了声,看着泪眼模糊的紫菱,轻声说道:“我真的没事,屋子里有大夫留下的药,我等下去擦就好了,你去忙吧!”

紫菱哭着摇着头,她心疼的看着苏墨,恨不得受伤的是她,恨不得这些活都是她来做,主子是公主啊……

“去吧!”苏墨淡淡的说道:“你在这样拖着,可就耽误了我去擦药!”

“还真是情深!”安嬷嬷冷眼看着二人,俯视着扫了眼苏墨,对着紫菱冷冷说道:“这王府里最是见不得不听话的奴才,紫菱,等下到昕园自己找李嬷嬷去!”

苏墨蹙了眉头,抬眸看着安嬷嬷,说道:“安嬷嬷,紫菱如此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是和奴婢自小一起长大的,还望安嬷嬷高抬贵手!”

说完,苏墨对着紫菱厉声道:“紫菱,你要是再不离去,我就当从未曾认识过你!”

紫菱哭着咬着唇,缓缓的起身,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净房。

苏墨身上的血渍在风下已经干涸,待紫菱走后,她咬牙站了起来,强自忍着脚踝处的痛,其实已经不痛了,那里麻木的一点儿知觉都没有,落地的脚仿佛悬空的踩在厚厚的棉花上。

“多谢安嬷嬷,如果安嬷嬷无事,奴婢先去清洗马桶了!”苏墨淡漠的说完,转过身往竹梯走去。

安嬷嬷看着她的脚一拐一拐的,撇了下嘴,说道:“你先回去上药吧,这会儿不要撑着了,耽误了回头的活儿!”

苏墨的脚一顿,转过身一福,道:“是!”

说完,一拐一拐的离去,就算脚上有伤,她依旧走的笔直,她内心的傲气容不得她一丁点儿的软弱。

痛,已经麻木,比起那日她挥下匕首的那刻,这些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夜冷远远的看着苏墨,她那淡漠的神情,不服输的眼神尽收眼底,他突然觉得,他从来没有看懂过她,就像有时候他觉得从未看懂过王爷一样。

“在看什么?”

身后传来疑问声,夜冷收回了眸光,未曾回头也知道是萧隶,冷漠的说道:“什么时候萧总管这么有闲,对我的事情如此好奇!”

萧隶淡笑,瞥了眼远处的背影,幽幽的说道:“夜冷,有些事情我们管不了!”

夜冷微微侧了头,冷眼看了下萧隶随即转回头,不予理会,大步的朝着苏墨消失的地方走去,独留下萧隶轻叹:他和夜冷算是王爷的左右手,很多事情旁观的清楚,王爷是爱的深,恨的更深!

事情已经过去十数天,可是,如今想起当日的情景不免内心依旧生寒,王爷当日就在寒风阁内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天放明时拿出当年皇上钦赐的金令,那道王爷以为此生都不会用到的金令却在那刻毫不犹豫的用了,只是为了杜绝悠悠之口。

直到现在,除了王府内,外人却没有一人知道王妃是为何被贬,到底发生了何事,就包括上兰苑那边到现在都是不知情的,王爷将消息封锁的如此严密,于公自是不想因为王妃的关系而影响到和南朝的友好,发动了战争总是对百姓不好的,可是,退一步想……王爷如此做的心思就让人深思了,依照王爷的性子,决然不会是这样的方式处理。

“唉!”萧隶沉叹一声,如今这府里的人都对苏墨存了怨恨,王爷对她更是不闻不问,现如今的她只有自求多福了。

苏墨人前脚刚刚进了破败的小院,夜冷后脚就跟了进来,苏墨静静的看着他,随即越过他向后看去,并未曾看见那曾经熟悉的身影。

“王爷在书房!”夜冷淡淡的说道。

苏墨慌乱的收回了眼神,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夜冷为人冷漠,既然如此说,必然看出了她的心思,辩驳反而是欲盖弥彰了,她淡漠的转身走进屋子,在床边坐下。

夜冷跟了进来,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放到木桌上,说道:“这个对伤口愈合比较有效!”

不待苏墨说话,人冷漠的转身离去,从头至尾,没有多余的话,行至门口处,突然定了脚步,沉声说道:“你的脚不适宜乱动,李嬷嬷那边我会去说!”

说完,大步的离去。

苏墨拿起桌子上的瓷瓶,心里不免有些感动,夜冷平日里冷的仿佛除了尉迟寒风,所有人都拒之千里,可是,却是如今对她最热心的。

想着,嘴角不免自嘲的笑了笑,她不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苏墨单脚支撑着站了起来,起身去打了水清洗了下手,方才将门掩上解着衣服,腹部的伤口处和衣服粘在了一起,她咬着牙将衣服扯开,只是瞬间,额头就沁了密密的冷汗。

苏墨微微的喘着气儿,打开瓷瓶,顿时,淡㊣(12)淡的香气扑鼻,她用手挑了些药膏轻轻擦拭在刚刚撕裂的伤口处,顿时,一股凉凉的气息将疼痛掩盖,片刻的功夫竟是止了血。

苏墨将原本包着伤口的布重新敷好,正欲整理衣物,突然……

“砰!”

一声重响,门被暴力的推开,苏墨来不及细想,反射的将衣服围了起来,不经意间碰到了伤口,痛的她暗暗的咧了嘴。

苏墨回头看去,只见尉迟寒风一脸寒霜的站在门扉处,狭长的眸子轻轻的眯着,两道阴冷的寒光射向了她,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

苏墨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原本肿的和馒头一样的脚就不吃劲,此刻又心存了慌乱,脚下一个趔趄,竟是失了平衡,整个人向后仰去……

006还可以再痛一些

苏墨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原本肿的和馒头一样的脚就不吃劲,此刻又有些慌乱,脚下一个趔趄,竟是失了平衡,整个人向后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