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依旧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尉迟寒风,那张俊颜,她多久没有如此静静的凝视了,久的……她已经忘记……

此刻,她不愿意想起那些怨恨,今日的他……想必很难过吧,毕竟,那是他和柳翩然的孩子……是他心里真正想要的孩子!

“本王自小到大,越是在意的,越是抓不住……”尉迟寒风嗤笑的说着,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自嘲。

苏墨的平静让他有种错觉,仿佛回到那寂静的墨园,有她在身边,他的心……总是无比的平静,他可以不去伪装,只是平静的享受着那淡淡的安宁。

“墨儿……本王这次出征回来,我们能重新开始吗?不问前尘往事,只有未来……”尉迟寒风突然问道,他拉回眸光看向苏墨。

她的脸上依旧是那淡淡的神情,平静的不起任何波澜,他是应该开心的,至少,此刻的她平静的没有怨恨……

苏墨撇过脸,躲避着尉迟寒风那灼热而犀利的眸光,他的眼睛有着穿透力,她不想被他看的无所遁形。

尉迟寒风薄唇微扬,自嘲的一笑,拉回眸光,静静的坐着,有她在身边,就如此……也是好的,至少,他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平静。

二人都没有说话,彼此仿㊣(12)佛有着默契一般。

苏墨考虑到他突然失去孩子的沉痛心情和翌日要出征,潜意识里,她是希望他回来的……就算,回来彼此仇恨的纠缠,也不希望他战死在沙场上!

她逃避自己为何有如此的想法,也许……人的一生就是活在矛盾里,因为活在矛盾里,所以,生活里总是处处矛盾!

纸鸢站在暗牢的外面,一脸的冷然,走了上前,缓缓说道:“主子让我来问话!”

侍卫互视一眼,开了门,放纸鸢进去,柳翩然痛失王爷子嗣,让她来问话,大家都未曾怀疑什么。

傅雅看着纸鸢走进,眸光冷厉,缓缓说道:“你终于来了……”

040

不过一死而已

~

傅雅看着纸鸢走进,眸光冷厉,缓缓说道:“你终于来了……”

说着,傅雅从角落里缓缓起身,站在木栏处,看着纸鸢缓缓走来,往日里灵动的眸光,此刻也笼罩着一层阴沉。

纸鸢在傅雅面前停下,傅雅猜到她会来,她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能跟在西门雪身边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

“你很镇静!”纸鸢淡笑的轻声说道,没有了往日见傅雅时的紧张和关心,有的只是傲慢和冷静。

傅雅蹙眉,看着眼前的纸鸢,缓缓说道:“你背叛了主子……”

“此话怎讲?”纸鸢嗤笑一声,随即说道:“就是因为我忠于少爷,才会如此!”

纸鸢见傅雅不敢苟同,方才缓缓说道:“你不觉得这个时候给王爷造成心理负担是最好的吗?如果等你实施……柳翩然的孩子都生出来了……”

傅雅听着,蹙了眉头,反射性的向看守那边看去。

“你放心……”纸鸢扬唇,亦倪了眼守卫那边,缓缓说道:“里面那个是我的人,剩下的已经被打发到外面了……”

“你就这么肯定!”傅雅不屑的冷嗤,突然有种感觉,自己不是聪明,是自负了,如果说,纸鸢还是当年的纸鸢,她现在不信。

纸鸢也不和她在这个问题上争论,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只听她缓缓说道:“我这会儿来,只是要提醒你一件事情……”

傅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你平日里给王爷的印象太好了,好到……王爷总会将你看成寒霜,所以……必然不会认为你真的那么狠心,甚至……会以为你是不小心的!”纸鸢缓缓说道。

“怎么,你害怕我说出是你……”傅雅冷嗤一声。

纸鸢笑着摇头,缓缓说道:“我不怕你说,也不怕你会被放出去……只怕……你再也没有机会达成少爷的目的!”

“你什么意思?”傅雅眸光突然变的冷厉。

纸鸢的笑容越发的绚丽,只听她缓缓说道:“你不用这会儿对我存了戒心,不管如何,我是和你的目的一样的……”

不待傅雅说话,纸鸢眸光突然变的狠戾,阴狠的说道:“明天王爷要出征,今日柳翩然流产,还是个男婴……”

傅雅蹙眉,心中暗讨,竟然真的是个男婴!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纸鸢的笑有着几分阴狠,她缓缓说道:“王爷对你补偿,其实……内心里是对寒霜的,如果你对王爷能造成一定的负担……这趟远征,就不好说了!”

傅雅蹙眉,冥殇送回来的消息,此次尉迟寒风前去,是为了收服梓国,赵翌打了前锋,必然是掩人耳目,此次他前去,才是生死的角逐。

“我为什么要帮你!”傅雅冷哼一声,说道。

纸鸢摇了下头,笑着说道:“你错了,你不是帮我,你是帮少爷!”

傅雅拧眉,没有明白她的话。

“当年的事情,到底谁是始作俑者,你我心里都明白,少爷要的不止是这个王府散了……”纸鸢说着,眸光变的阴狠,嘴角闪过一抹嗜血的笑意。

“当然了,你也可以不帮忙!”纸鸢突然恢复了平静,冷冷的说道:“据我所知……王爷已经派人去查少爷的下落,如果……经由你身上下手,你说,会不会快一些呢?”

“你在威胁我?!”傅雅瞪视着,手,死死的握着木栏。

“对,我就是在威胁你!”纸鸢嘴角抽搐的说道:“如果……此刻逼的少爷回来,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的!”

傅雅腿一软,脚步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恶狠狠的看着纸鸢,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好歹毒的心!”

纸鸢不置可否的倪了眼,缓缓说道:“其实……不论是王爷,少爷或者是你……你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太过自负!”

傅雅听着,冷着脸看着她,问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刚刚说了,我的目的和你一样!”纸鸢轻叹一声,继续说道:“为了少爷,你不是连死都愿意吗?这会儿……就是证明的机会!”

纸鸢说完,冷漠的倪了眼傅雅,从腰间拿出物什扔给她后转身离去。

她不怕傅雅会说出她,更不怕傅雅会不听她的话,他们三人不但自负,还有一点,就是一旦对人付出了真心……就会变的盲目!

铁门“哐啷”一声合上,傅雅呆滞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手里的那粒药丸,嘴角不免嗤笑的自嘲着。

暗牢外,宝珠呆在暗处,见纸鸢出来,急忙将她拉到树荫下,问道:“问到什么情况没有?”

纸鸢一脸的焦急,说道:“她只说这个是难得的机会,她不想放过……你也是知道的,她做事,从来对自己不留退路的!”

宝珠气的直跺脚,不免说道:“那可以让我去做啊……为什么她要自己动手!”

纸鸢一脸的哀伤,缓缓说道:“你我都是可以的,可是,她还是选择了自己动手……少爷问起,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说着,纸鸢不免哽噎着。

宝珠亦是一脸的忧伤,小雅整天说,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不惜一切手段,其实……她只是对自己,从来不会对她!

“我先回去了,事已至此,我们不能将她的心意白费了!”纸鸢吸了口气,转身离去。

转身的那刻,一脸担忧的宝珠却没有看到纸鸢眼底的嘲讽。

她们总以为自己聪明,殊不知,只是做了别人的先行者,否则……她们真的以为事情顺利的每次都会按照她们预设的那般发展吗……

北小院内十分的宁静,苏墨和尉迟寒风二人就如此静静的看着月亮,谁都不说话,她们此刻甚至怕开口说话了,就打扰了此刻的安详。

淡淡的茶香气息一直笼罩是苏墨,她此刻竟是也自私的希望时间停止,不在有仇恨,不再有怨……就这样淡淡的,淡淡的……

可是,有些事情终究要去做,就算多么希望这刻停留。

尉迟寒风起了身,侧眸倪了眼苏墨,见她亦拉回眸光向他看来,缓缓说道:“如果你觉得呆在这里无聊,可以让寒月带你出去走走……”

说完,负手离去。

苏墨怔怔的看着尉迟寒风的背影,有那么一刻冲动,想上前拉住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刻仿佛是她们最后的时光,再也不会有如此的安宁。

“你会回来……是吗?”

不经大脑思考,苏墨吐口而出,声音有着几分急促和不安。

尉迟寒风定住了脚步,没有回头,他怕此刻回头了,就不想离去。

“本王回来了……你就不再有自由!”尉迟寒风说着,声音低沉而嘶哑。

苏墨起了身,微抿了唇角,缓缓说道:“想不放我自由……你就要回来!”

尉迟寒风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噙了丝笑意,那样的笑很淡,但是,却一扫他一天的阴霾。

“不管你是由心而是敷衍……我当真了!”

他说我,没有自称本王!

尉迟寒风的话语有着几分轻快,他抬步离去,步子也轻松了几分,当他拉开门的那刻,门外的侍卫都微微一怔后,急忙行礼,侍卫不免都腹诽着:这……王爷什么时间进去的?!

苏墨淡漠的脸上不自知的露出一抹笑意,但是,继而被内心里那抹不安取代,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尉迟寒风出征的事情,她的心神就很乱,无法集中,那种感觉,却又不像是对他无法回来的惊恐,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尉迟寒风出了北小院,去兰花园看了看柳翩然,随后向暗牢行去,临行,他必须解决一些心里的疑惑。

昏沉的暗牢,仿佛就是悲哀的体现,那迎面扑来的霉味有些刺鼻。

傅雅见是尉迟寒风,一脸的淡漠,不复往日的活泼灵动,眼中,反而有着一层淡淡的仇视……

尉迟寒风踏着沉重的步子,他感受到来自傅雅身上的戾气,他脸色未变,缓缓停在她的面前,沉声问道:“给本王一个理由!”

“给了王爷理由……王爷就会选择相信吗?”

尉迟寒风薄唇边噙了丝冷漠,缓缓说道:“因为寒霜……本王会给你一次机会!”

傅雅拧眉,淡漠的说道:“因为寒霜……我不会给王爷机会!”

“寒雪在哪里?”尉迟寒风冷冷问道。

傅雅大惊,她没有想到,他问的是主子,而不是为什么将柳翩然的孩子杀害……

尉迟寒风微侧了身子,缓缓说道:“说,寒雪在哪里?”

“我不知道!”傅雅冷冷的回道。

尉迟寒风突然微眯了双眸,眸中冷光乍现,阴戾的说道:“你不知道……难道,这一切不都是他在背后指使的?”

傅雅一听,顿时脸色变的煞白,她……微张了娇唇,不可置信的看着尉迟寒风,但是,惊讶也只是一瞬间,随即恢复了冷静。

“你的话……我不明白!”傅雅说着,别过了头。

尉迟寒风冷嗤一声,缓缓道:“其实……本王几乎对你不曾在意,你的一切做的也相当的严密,可以说……你真的很懂得看人,或者,也可以说,是寒雪太懂本王!你们抓住本王对寒霜的死必然愧疚,也会爱屋及乌的将心性向她的你小觑,可是……人,有的时候,往往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

傅雅没有说话,此刻的她,心里翻转着,无法看透尉迟寒风是在套话,还是真的知晓了什么……

“紫菱的死,不但是对苏墨的打击……亦是对本王的打击!”尉迟寒风说着,脸色沉重了几分,他微蹙了剑眉,继续说道:“先前,本王一直不明白,是谁被黛月楼买命,甚至,黛月楼主亲临……但是,他未曾做什么,只是用摄心魔音想去控制什么,声音竟是直逼北小院……那里,是低等奴婢住的地方,不可能引起黛月楼主的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知道苏墨在那里!”

“这和寒雪有何关系?”傅雅不免问道。

尉迟寒风摇摇头,确实没有多大的关系,他遂说道:“其实,当时本王并不知道是为了苏墨,只以为是梓国的细作,也因为那次关系,本王派了暗卫保护赵翌,随之……有人利用这点和紫菱代为传信的事情善加利用……”

说着,眸光阴鸷的看着傅雅,直看的她心里发毛。

“黛月楼主四大护法武功高强,可是,都有个缺点,就是轻功只不过是上乘,达不到一流,本王绝对不会追不到……”尉迟寒风说着,嘴角噙着自信的笑意,继而,他笑意一滞,冷冷的说道:“引本王去赵将军府的,是你!”

“王爷真是爱说笑,我一个弱质女流,又怎么会武功?”傅雅稳住心神,冷冷说道。

尉迟寒风点着头,仿佛认可她说的话,“就是因为这点,本王一直没有联系到你的身上,但是,人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你的气息真的隐藏的很好,可是,你太自负,自负的以为在本王三丈内都能不被发现!因为紫菱的死,本王原本对苏墨心生愧疚,但是,却因为她在城外送别,本王一气之下,将那心生的愧疚生生掐断……”

傅雅静静的听着,唇角微抿。

“当然了,这些都不足以让本王怀疑是你,直到无意中截获的书信……”

说着,尉迟寒风从腰间拿出折好的纸笺扔到傅雅面前,她捡起来一看,顿时脸色瞬间变了几遍,难怪她一直没有收到主子的回复!

想着,她看向尉迟寒风,他竟然不动声色的一直既往,“既然王爷截获了这个信,不是应该知晓他在哪里吗?”

尉迟寒风蹙眉,傅雅的嘲讽让他的脸变的阴沉,飞鸽是江湖上罕见的盲鸽,每只只能用一次,因为,它们一旦放出,直达目的地,却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一旦被截获,它们也会忘记此行的目的,信,无法送到傅雅的手中,他只能期盼着傅雅和寒雪联系,继而找到他……

傅雅当然知道这些,冷哼一声。

“本王一直不明白的是……苏墨和你们有何恩怨?”尉迟寒风缓缓问道:“你做了那么多,就只为了让本王知道苏墨和赵翌通信……继而利用本王的嫉妒心而杀了紫菱,或者……你们的目的是让苏墨恨本王!”

“王爷睿智,也猜不透吗?”傅雅嗤笑一声,嘲讽的问道。

她缓缓的撕掉了信,眸光变的狠戾,缓缓说道:“为什么……王爷可以慢慢猜,至于寒雪……我不会让你找到他,你们统统要为当年的事情负责,寒霜的死……都是你和那个贱女人一手造成的……我恨不得你死,恨不得你家破人亡,战死沙场,只有这样,你才能偿还一切,才能让寒霜死的安心……”

说到最后,傅雅的眼中渐渐充血,尉迟寒风感觉不对,急忙上前,可是,已经为时已晚,只见她嘴角缓缓溢出鲜血,继而,脸上露出诡谲的笑意。

尉迟寒风顿时浑身冷寒的看着她,阴沉的问道:“你就不担心整个碧涛园里的人吗?”

傅雅笑了,就如同她往日一般,但是,她的目光是冷的,她缓缓说道:“我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别人……呵,你永远不会知道寒雪在哪里,你的一生,注定要活在愧疚和悔恨里……这个就是你当年做出……做出……做出……”

傅雅话为说完,嘴角带着冷笑,眸子里有着不甘的死㊣(11)去,她的生命只是为了寒雪而活,只要能为她报仇,她从来不怕死……

最后仅存的信念留在傅雅那圆瞪着的眼睛里,甚是恐怖。

尉迟寒风没有想到,傅雅竟然在牙关里藏毒,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说出寒雪的下落,到底是为什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傅雅是通过北国西门家而来,他也曾派人去北国查访,竟是一无所获,到底寒雪和大夫人在哪里?他们让傅雅来,难道就只为了当年的怨恨吗?

所有的问题都纠结在尉迟寒风的脑子里无法解释,当他知晓傅雅的动机时,对苏墨的愧疚不由的加深,不论她和赵翌之间到底有什么,紫菱的死,始终他难逃其咎。

他本想,如果此战回来,必将彼此的心结打开,如果回不来……就这样也好,他自私的希望以后没有他的日子,她的心里,有一寸他的地方,哪怕是恨,哪怕是怨!

想着,他冷眸看着牢里已经死去的傅雅一眼,转身出了暗牢,冷声吩咐道:“将碧涛园内的人全部关入大牢!”

众人纷纷一怔后领命,全然只以为,那里的人被傅雅所累,毕竟,今日死的是这王府里未来的主人,东黎国未来的王爷!

尉迟寒风此刻没有心情理会其他,就算有,也没有了时间,出征在即,容不得他为了私人恩怨有所闪失。

此战,如果败了……东黎边境危及,遭殃的永远是老百姓!

就算是有再多的个人想法,此刻的他,也只能沉沉的积淀,一切只有等他回来在解决!

傅雅的死,碧涛园的人都被关入大牢,这让柳翩然在伤痛之余,总是寻到了一丝慰藉,王爷始终还是爱她的。

纸鸢服侍着柳翩然吃着东西,平淡的眸光下隐藏着一丝阴戾,傅雅总以为事情竟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焉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041

战争的残酷

~

翌日,天边也只不过方才露出鱼肚白,本该是大家方才从睡梦中苏醒的时刻,但是,黎玥城南城门外,已经大部队整合完毕,只等此次远征大元帅尉迟寒风挥旗南下。

黎王府外,柳翩然脸色苍白,在纸鸢的搀扶下,静静的看着,芳华苑内的姬妾们也纷纷来到为尉迟寒风送行,众人脸上都是依依不舍的情怀。

尉迟寒风狭长的眸子微微上挑,淡淡的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柳翩然身上,缓缓说道:“在府里无聊了,就多回去陪陪娘吧!”

说完,翻身上了马,他脸色淡漠的回望了眼王府,那眼,带着深深的留恋和不舍。

墨儿……等我!

尉迟寒风拉回眸光,双腿猛夹马腹,大喝一声“驾”,马儿吃力,前蹄飞扬,竭力的嘶声一叫,扬蹄而去,只留下那微弱的尘土在空气中飞扬。

夜冷和萧隶紧跟其后,往南城门奔去……

北小院内,苏墨静静的站在老槐树下,她一夜未睡,就在这里站着,看着天边骄阳铺洒了的红,将夜晚的阴戾都驱赶而散,带来着新一天的希望。

“吱呀”

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苏墨拉回了视线看去……

“姑娘……您是没睡还是……”小单微蹙了眉头,问道。

“他走了吗?”苏墨脸色平静,淡淡的问道。

小单和小双互视一眼,一脸的茫然,只是一瞬间,反应过来她问的什么,“王爷已经走了,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南城门了!”

苏墨静静的点点头,转身向屋内走去。

转身的那刻,她紧紧的抿住了唇角,至于衣袖中的手,也不安的握在了一起。

南城门外,尉迟木涵一袭黄袍站在城楼上,将远征大元帅的帅印和兵符交给尉迟寒风,一脸的肃穆和凝重。

相较于尉迟木涵的深沉,尉迟寒风倒是犹如往常一般的邪魅,他接过后交给了身后的萧隶,缓缓说道:“关于慕枫的消息,还望皇上多多留意!”

尉迟木涵点点头,道:“既然牵挂,总是要自己去做的!”

尉迟寒风笑了,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个自信的弧度,语气里噙了丝向往的说道:“皇上不必为臣担忧,这里有人期盼臣的归来……就算只有一分的机会,臣也是不会放过的!”

尉迟木涵一愣,随即笑开,说道:“既然如此,朕这次一定要亲自到府喝上一杯!”

尉迟寒风眉眼上挑,轻点了下头后说道:“时辰不早了,臣拜别皇上!”他抱拳一礼,转身下了城楼,城外的数万大军只等他一声令下。

尉迟寒风上了马,回望了一眼后,扬起了手,正准备出发,远远的传来一声……

“王爷……王爷……”

尉迟寒风回头看去,只见小单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微缓了口气,将一只锦囊递上,说道:“这个是姑娘让奴婢交给王爷的,姑娘交代,如果事有紧急,王爷可打开锦囊一看!”

尉迟寒风接过,看了眼小单,遂问道:“她还留了什么话?”

小单摇摇头,抿了下唇,说道:“姑娘只说,事态不到紧急时,不可打开!”

尉迟寒风听后,将锦囊揣入怀里,缓缓说道:“好好照顾她!”

“是!”小单微福应声。

“出发!”尉迟寒风大喝一声,率先驱赶了马儿,一路的风尘,他不在寂寞,只因有她的只言片语在他的心口,她和他的心在一起,此战,她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小单目送着大队离去,方才转身回了府,周边还残留着万骑飞过的尘嚣,她沉叹一声,默默的祈祷着,希望……王爷能够平安归来,亦希望能回到那平静而安详的日子,王爷嘴角带着由心而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