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接过去,仔细看这个小瓶子。这小瓶子是一块羊脂白玉整个的镂成,瓶子有仁丹瓶子那么大,打开塞子倒出来的小丸子都是均匀匀的朱红色,滴溜溜的芝麻大,还有一股香气。

“真给我啊!”谢宝觉得这东西挺神秘的。

“拿去玩吧,我家有好些呢。”杨向子笑着说。

薛润翻个白眼,无奈的摇头,徒弟啊,还是在某些时候,白痴了点。他家这东西的确多,可是,在修真的世界,他易玉子练得丹药是别人能随便得了得吗。

那几位军人慢慢站起来,活动手脚,眼睛一直盯着杨向子师徒看。

薛润跟杨向子在车子那边低头商量着什么

“师傅,对不起,我把麻烦带家里了。”杨向子道歉,恢复神志冲动后开始后悔。

薛润笑笑,扭脸看着远处的山坳,红光越来越小了:“能有多大事儿?做了就别后悔,没事的。”这家伙的态度依旧是不管不顾的惯。

这天夜晚,部队营地,李国平少将听着几位属下的汇报。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听完了,他便主动的到皮嘉铭他们三个的帐篷里去详细的问。

今天是个十分累心的日子,虽是按照原定计划发生的事情,可是很多无法预料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修真界的广益门与真生法会的人,因一处灵泉的归属权打了起来。代表军方的《特勤处》秉着以前的惯例,就只负责外围戒严,随他们打。这么些年了,其实那边的人跟这边的人都算是相处愉快,他们特勤处自然也会得到不少好处。比如得到这次无名波动资料的详细报告书,当然,意外的惊动了“真恒会”的人,李国平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

修真界的“真恒会”,是权利大于《特勤处》四科的一个神秘机构,就李国平手里的资料,在修真界内部,要有三层皮,第一层是杂修。第二层的人是真修,第三层算是内核,具体里面是个什么情形,这些年来,李国平手里没有一份资料,有的只是传说的只言片语。今天傍晚,很多年没露面的毕烈耀突然出现在此,李国平觉得很意外,还有那个姬玉岚,都是五年没出现的修真者了。这两个人,悄然出现,悄然的接下四科工作,就像根本没离开过一样。

杂修这些人好说,就像他们的名字一般,只要看到可以利用的资源,他们为了这些资源是不惜余力的。当然,提供方便,双方合作,这些年大家皆是皆大欢喜。

真修界的人就不太好说了,他们有严明的规矩,阶级,圈子,看杂修就像看蝼蚁。现在手里可利用的价码,真恒会是不会感兴趣的,那么他们插手这里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也是为了那股奇异的波动?总之要小心行事,只要涉及到真修“真恒会”许多事情便不好办了。

最麻烦的是那层内核,就像神话传说跟游戏最后的管卡一般,那是一股强大的压力,越看不到越恐惧。李国平的一位前辈曾说:“我们对那些人来说,只是工具,我们这个空间对他们来说并无意义,他们一生做的事情就是离开这里,对于暂住的地方,那些人是不会有感情的。”

离开地球?离开地球去哪里呢?火星吗?李国平不明白,他不是正经八百的特勤处负责人,他头上的老大多了去了。今儿这事儿真不好解决,那边说有几个来支援的直系子弟伤了经脉。可奇妙的却是,真恒会的毕烈耀跟姬玉岚,却没有去看伤者一眼,还有那对突然出现在此的修真者,他竟然眼拙,看漏了。

在查阅了杨向子与薛润的所有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这两个人显然不具备吸引“真恒会”的条件,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他们来到此处?

脑袋犹如一团乱麻的李国平,对着不显眼处,吐了一口吐沫。在他看来,修真界也不是无敌的,最起码科技武器用好了,也不是弄不死他们。当然,只要不触动内核。就李国平这几年见到的《特勤处》四科的人,那些骚包,处处觉得高人一等。李国平最腻歪这个,心下是看不起的。

李国民想着心事,揭起皮嘉铭他们帐篷的门帘,一抬脸,便换笑眯眯的表情进去,这屋里三个人都换了衣服,正坐在那里说什么,见李国平进来,他们忙站起来。皮嘉铭刚才终于跟家里联络上了,他爷爷这么些年第一次主动跟他联络。就一句话:“实话实说,别把你那副鬼肠子往国家大事上挂!”说完就撂了电话,皮嘉铭很委屈,也莫名奇妙,他没想那么多。

“我参军那会,征兵的部队,正好是老爷子旗下的部队。说起来,也不远,咱不是外人。”李国平笑眯眯的,像只狐狸。

“我说你今儿怎么跟我笑,您可别跟我客气,我就是个本分商人,你想问什么我不会隐瞒,今晚也是赶巧,我们跟那两位不熟。”皮嘉铭苦笑。

“不说那些,我是来道谢的,要不是你们,怕是我家的那几只小驴犊子都回不来了。”李国平说着,有人搬进一箱子啤酒,他取出一瓶,用牙齿咬了盖子举起瓶子对皮嘉铭说:“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李国平的地方,尽管说,绝不敢推迟。”

皮嘉铭跟他碰了一瓶,他不舍得用牙齿咬,也讨厌这做派,便老老实实的用瓶起子。

一瓶啤酒尽了,李国平坐下,语气便有了一家人的亲昵:“那些天上飞的跟咱们不是一家人,说白了,咱们是一处的对吧!好比上午,我那么气人,出了事,你们还是会帮忙。这不是为别的,军人的孩子,家里有个军人,那么不管走多远,什么情况。自己心里都会划分区域,咱就是一起的,没二话的亲人己人。”

“这话说得,好像是我们做了什么,其实我们没能力救人,想救来着…最后是人家杨向子他们帮的忙。该怎么是怎么,这功劳我们不敢揽着。”谢宝无所谓的笑笑。

“那个…杨向子对吧,还有一个叫薛润,你们怎么认识的?”李国平帮他们倒酒。

皮嘉铭他们三个互相看看,于是皮嘉铭做发言人,一点没瞒着,从头至尾的便说了起来。

杨向子端着脸盆给师傅倒了一盆热水烫脚。做完这事,杨向子把换下来的衣服随意一抖,衣服便干净了。

“担心了??”薛润搓着脚丫子,笑眯眯的问徒弟。

“恩,那些书里,难免写了不少有关于被迫进入组织什么的事情…”杨向子叠着衣服,不好意思的说。

“哎呀,你都不叫我相信,你自己到信了,怕什么呢?有师傅呢。”

“这不是…其实师傅,我没后悔,在我心里,人命比什么都大,要不是送我们…”杨向子嘀咕着,见师父神游天外,便加重语气:“师父?”

“嗯?”薛润扭脸看他:“别担心,我们那个年代,都没有强迫人家为自己办事的。养小奴是妖修做的事儿,其实吧,我觉得,修真者都看到了,妖修大概也不远了。”

“那些人,不强。”杨向子将衣服收进玉佩,靠在简易床上做个了评价。

“恩,别笑人家,都比你勤快。你是遇到了个好师傅,别人呢?人家自小努力,要发奋,要竞争。现在这世道,资源贫乏,灵泉、灵矿、灵植、灵物、灵器、灵兽、我们那时候有的,这边几近灭绝。咱现在看到的这些残余,就像古董店里检漏一般。你说人家怎么练起来的?一千倍努力,一倍的报酬。”

杨向子没听懂,他总是听师傅说,他们那个时候,他们那会子。至于是那个时?那会子的事儿?他问了师傅也不说。

“这事完了,咱回吧,回去了,就别出来了,外面太乱。”骨子里杨向子是个老实人。

薛润看看手心,又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的山坳,脸上带着特神秘的笑容:“别啊,有时候,不经意的能发现很多妙事呢,明儿带你找有意思的玩意儿。”

几十里地的不远处,一男一女,正在检查一处阵法,见阵法未被波及,便又加持了一阵,互相看看,匆忙离开。

杨向子奇怪的看下师傅:“白天您还没发现呢,怎么突然就不经意了?”

“那不是…白天你没刨树根吗?你没发现这附近的树根特别容易控制吗…”薛润红口白牙说假话。

师徒两人唠叨着,一直到午夜两点多,李国平从皮嘉铭的帐篷里出来,便回去找了早就等候在他临时办公室的毕烈耀与姬玉岚。

“呦,李大主任呐,总算审查完了,我们可以见到人了?”姬玉岚一向嘴巴里没好话。

李国平很醋这个女人,一来,她是“真恒会”的联络人,二来,二十三年前他是办公室秘书的时候,就跟姬玉岚打交道,那时候她就这个样子,媚里媚气,十八九岁小姑娘的样子,那时候他觉得这是小妹妹,他不跟她计较。

这都快二十年了,她还这个样子。说话,穿衣,做派都这样,再叫她小妹子,心里打寒颤。

“得了妹子,我这不是身不由己吗。我拿死工资的,出点事,老婆孩子喝西北风全,你们也…算是体制内的人,要多多理解啊!哈哈!”

姬玉岚立刻高兴了,收回脚,样子乖乖甜美的看着李国平,李国平立刻扭脸看毕烈耀。

毕烈耀客气的笑:“也是我们内部没协调好,今天这事本不该出,这边会相应的对他们做出处罚的。咱这片不早就签署了协议吗,算是禁地,那些小家伙不懂规矩,给您们添麻烦了。”

“太客气了,其实没多大事儿,这里距离禁地这不是还有几十里地吗,当然,我会跟上面说的。”该提条件的时候,李国平不会客气。

如今,修真界与外界关系良好,但是中间依旧有一扇模糊的界限。修真界是早就有的,不依附于任何政府,只与合作于掌权的政府,这也是上千年来的惯例。李国平是军方的联络人,当然毕烈耀的“真恒会”对外也属《特勤处》四科,就是专用于联络现世的修真界的联络人。说白了就是好处均分,坏事吗,互相推诿的那么一处地方,这在那个朝代都一样。

他们三人说说笑笑的,一起来到薛润与杨向子的帐篷外,半夜两点,还故意装的很有礼貌的样子,在帐篷外客气的问:“两位师兄,不打搅吧?”

“请进。”杨向子打开门帘,先是好奇的打量这两位修真者,走在前面这男人,二十多岁,他一眼就能瞧出,此人身体是淬炼过的,重新塑成的,那么他的境界一定胎息已成,灵识内敛,不骄不躁之境。后面这一位女性,十七八岁,样子比电影上着了装的明星还要漂亮,境界虽不高,可是师傅说了,修真门派千万种,有时候境界不论高低,要看家里的手段。当然,这只是杨向子粗粗一掠,只是看下,便笑眯眯的请他们进去。

“大半夜的,打搅师兄清修了。”姬玉岚很认真的施了个古礼。李国平很惊讶的看着她,这么多年了,这女人很少这么有礼貌的,她向来理所当然的目中无人。

毕烈耀也很认真的施礼:“不知前辈的山门开在何处,可有老院的名号?不是故意探究,只是害怕乱了渊源,搅了辈分,那就失礼了。”

于是,李国平纠结了,这是穿越了吧?

没办法,这两个人看不出薛润与杨向子的修为,心里着实下了一跳。于是便把他们当成隐世世家,稍微试探下。

薛润茫然,他们那时候可没这规矩,杨向子看了一眼师傅,想起自己那块锦绢上却有一些江湖切口般的记载,便笑笑接过卡子去,回礼道:“家谱记载,传始于混沌,二传于洪道天君,开山门于室屋山,门悬眉匾,曰“洪太山”,因有祖训一直山内清修,怕是与师兄并无渊源,家中只有薄微小技,练个丹药,养个花草,混下日月,并不是什么开山大宗,怕是与师兄们并无渊源。”

薛润顿时对自己徒弟无限崇拜,这个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他没教啊?

这是一场无法解释的误会,原本薛润的修炼方式便于他派不同,在别派的观察方式的窥视下,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误会就这样产生了,人类最基本的区别方式,当别人的拳头比你大的时候,先讨好再探底。

“不知师兄如今是什么境了,我竟看不出?”毕烈耀再次问询。

“可不敢妄称师兄,我们洪太山的修炼方式与你们不同,皆是以丹途入道,心境比体修要重,并不以斗技见长,这些年,灵药,灵植已经灭绝多种,家门…呵,算是没落,只求个勉强传承。”杨向子很客气虚虚实实。

毕烈耀想了下,便点点头笑着说:“确实有过这样的门派,明初的时候仿若还参与过俗世,跟着造反来着,洪太山原是跟着陈友谅的,后来江山易主,他们自己也内斗不止,明末的时候便没落了。我记得那是个小山门,丹药确实不错的,只可惜现在资源贫乏,丹门很多…”

“是这样?”姬玉岚瞥了薛润一眼。

“嗯,就像打网游,你们是战斗系,我们洪太山是辅助系,小门小派而已。”杨向子细心解释,倒是第一次知道家里那小秘境原是有些来历的。

“哧!”一个站在帐篷口的士兵乐了起来。屋子里的人都笑了,气氛轻松了很多。

毕烈耀从背包里取出一张大地图打开,那副地图将国内的省份城市化成两种颜色,一种蓝色,一种黄色,他指着地图解释:“因为两位是未曾登记的修行者,所以我们还是先行登记,发下证件,唔…”他思考了下,笑笑:“就给你们先放到杂修,若将来有所成,就去真恒会报备下。”这一锤子,便定了阶级。

李国平若有所思,抬脸看了下低着头的毕烈耀,这家伙才真正是个阴人。

“证件?!”杨向子很敏感。

毕烈耀点点头,理所当然:“对啊,就是个规矩…你多大?”

“三十四岁。”

“家里可有洞府?别误会,若是没有,以后入了真恒会,也许会给你们份上一处灵气旺盛的。”

“这个确是没有的,到不敢想那么大。”

姬玉岚娇笑起来,放松的在座位上一坐,艳红色的高跟鞋连着一条雪白,粉嫩的大腿便上了桌子。杨向子有些生气,这女子变脸怎么变得这么快,这也太市侩了!

“我说呢,原来不是看不出来,而是根本没境界。小弟弟,你说吧,你们长这幅摸样,还在江湖上四处横走。”她瞅着杨向子的裤裆处,暧昧的伸出舌头舔了上嘴唇一下:“你师父没教过你们吗?没自保能力,就离老前辈们远点,跟姐姐吧,看你根骨还不错…”她扭脸看下看手心的薛润,便挺无耻的用下巴点点他说:“你弟弟也不错,姐姐给你介绍个老前辈,人家就喜欢这样的,当然好处少不了你的。”

倒不是说姬玉岚是个邪派的人,她们山门自古便是与别派双修的,所以对这些男男女女之事,并没多在意,本性使然。当然你情我愿也是基本的,看到长得漂亮的也稀罕,便随意逗了一逗,并无恶意,只是习惯。其实就是杨向子愿意,她也未必愿意,一个小丹门能有多大好处?

杨向子却特生气,他扭脸看李国平。强抢民男你没看见啊!解!放!军!叔叔!

李国平扭脸看帐篷外,他们不干涉别国内政。

第12章

从杨向子跟姬玉岚嘴巴上拧起来,李国平便和同僚上自动离开帐篷,走的远远,那里面的人不是正常人,属人民内部矛盾,与他们无关,那些个个都是非人类,牵连到就不好了。

帐篷内部摇晃了几下,有冰凌脆响的声音,地面凸起,仿若有蛇在脚下快速的游动…

没一会,姬玉岚便从帐篷里飞了出来,这营地正扎在热带雨林的大树堆里,参天大树到处都是,姬玉岚飞出去后,那些树木便如拧麻花一般的自动攀爬出来,拧在一起,变成一座小屋子。姬玉岚在里面点火放炮,乒乒乓乓的干了半天,那树木的皮儿都没掉半块,没办法她在里面开始怒骂。

“放老娘出去!”

作为一个十九岁便入了开光后期的天才,姬玉岚还没吃过这样的亏,这么些年了李国平也第一次见到不给“真恒会”脸面的修真者。

毕烈耀有些意外,瞅了一眼杨向子,并未为姬玉岚出头,虽是搭档,大家派别不同,私下真没什么交情。修真界就是这样,利益第一,拳头第二,交情?几百岁活下来,什么情都得靠后。

他拨拉下地图上的冰碴碴,继续忙自己的事儿,姬玉岚就爱干这事,把人冻得跟个雕塑一般展览显示她多有本事。抓瞎了吧!万物都有个相生相克的道理,这是赶巧了?正好洪太山克制“赫连宫”?

“杂修里野路子出身的人很多,刚开始的时候,那些人觉得自己是超人,难免有些目中无人,不懂规矩。”毕烈耀没抬头,好像在说别的事情。

“规矩?你定的?”薛润问他。

“我怎么会有这种本事,我是好心,那些说规矩腐朽啊,必须打破啊,说制度严苛的人,最后都死了,要是我…”

他抬眼看着薛润,带着一丝老前辈的语气劝:“以前我认识一个人,大学生,无意得了机缘,他天份好,手里有几分本事,便开始目中无人,每天都在代表他不知道的东西,惩罚惩罚这个,抑制抑制那个,打破打破这个,当然,年轻嘛,他热血,这可以理解,他最不该…”毕烈耀停下口,按照规矩,薛润该问他:“最不该什么啊?”他也好接下去…

薛润特无辜的眨巴眼睛看着他,就是不开口。

毕烈耀失笑:“你不问他现在如何了吗?”

“我不问,你也不要说,我想我明白你要说什么。”薛润侧脸看下自己的徒弟,用眼神安慰了他一下后扭脸对毕烈耀说:“我们无所求,以前不会求你们,今后依旧不会。所以,那些不该,那些你要劝阻的事情,就收回去吧。”

毕烈耀嘴巴张张,轻轻的摇头,然后像任何事情没发生一般的笑眯眯的继续解释起来:“标注了蓝色的城市,是有修真者住的城市。黄色便是没有,今天开始二位便会领取特殊证件,我们会为你们定时交纳各种补助,像是什么养老之类的,每个月也有个基础工薪,不多,几万块。够个零花儿饮茶的钱。相对而言呢,你们的城市便会纳入诸位保护范畴。

大意是你们享受社会福利,那么就要尽社会义务。今后正梁对吧,嗯,正梁市有什么无法解决的特案,求助到两位。那么你们也必须伸出援手。这事呢,是当初修真界跟现世权力机构签署的协议。咱呢,都得按规矩走。虽然修真的确是为了打破规则而存在的职业。当然,我们禁止修真者内讧,这个惩罚是十分严酷的,看过变形金刚吧,扔到深海监狱一辈子别出来。您别笑,真有那样的地方…”

说完,毕烈耀又加了句:“其实,想给地球人做点事挺难的,大部分事情他们自己能处理的很好,你们别捣乱,他们就高兴了。当然我对不找麻烦人,我是会喜欢,像你说的,无所求了,那就最好了。”

毕烈耀快速的介绍完,接着拿出两份表格给他们填写:“那个,洪太山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杨向子奇怪的看着他。

毕烈耀笑笑:“炼丹,炼器,驱鬼,布阵…每派的特色不同。修行本身就是花大钱的事情。一块三厘米的下等灵石现在的价格是二十五万,有价无市。要是有些特色,做一些互助的服务,那么…换些钱,过日子吗,大家各取所需,有好丹药,丹方我们是收购的。”

杨向子取过两份表开始填,一边填一边笑着说:“恩…我会养盆景,这个算不算?”

毕烈耀笑了:“当然算,谁家没有药田,宝树。要是真的能帮着处理下,有太多的事情求着各位了。”

把表格递给毕烈耀,杨向子点点头:“成,能帮上的一定帮。但是如果我们不愿意,你们也不能强求。”

毕烈耀不在意:“怎么会,你们不做,自然有人做,世界大着呢,有本事的人谁会像我们这样受苦受累。打搅了,以后有机会,大家合作。”

没有像修真界那般施礼,毕烈耀伸出手与他俩握了一下离开。他不认同这两个人,不知道怎么了,他有种违和感。这两个人跟他不是一个圈里的。

没错,圈子,老鼠有老鼠的下水道圈子,人有人的关系网圈子。只是两个来自隐世家族的新鲜修行者,这条路很长,这么傲气,死的也会早,他何必去做这个坏人呢?工作做完,拿了提成便完事儿了。发现新鲜门派,新鲜修行者,纳入规范机构,统一管理,都会有些灵石可以拿,这是人类世界为了安定,给的福利,他不拒绝这样的好处。

毕烈耀扭身走到气急败坏的姬玉岚面前,用手扶下树干,那座树枝盘缠的小屋顿时燃烧起来,在一秒钟内结束了它的使命,化为飞灰。

姬玉岚想再进帐篷,毕烈耀一把拉住她:“先生等着我们回去报告呢。”

姬玉岚咬咬嘴唇,瞪了帐篷一眼,扭身离开了。

毕烈耀不觉得姬玉岚输了,再说输了又如何,小孩子才在意输赢呢,姬玉岚只是大意,要是开始就认真,杨向子在他看来,未必能赢,这里是森林,丹门控制植物,向来有优越性。害一个人,亮了家伙斗殴是下乘,他已经把这两个人并到杂修,杂修与真修,之间的距离比蜀道还要难于上青天。毕烈耀笑的很暧昧,心里很是满足,做人就该像他这样,杀人不见血才是。

杨向子撇嘴,这是示威吗?他才不在乎。

李国平撇下嘴,挺失望的走了,他爱看修真者窝里斗,至于这两个人才。他无所谓,他了解那个圈子,那里本事大的人多了去了,需要巴结的世家也多了去了。还真不缺这一两个,虽然他对他们救了自己属下很感激,可是,要不是送他们,也不会出这事对吧。李国平很不要脸的自我解释着离开了。

杨向子看下自己手掌,对于手忙脚乱的第一次大乱斗颇有所得,当然,他对毕烈耀的这种示威没反应,只是扭头看下师傅。

薛润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还行,想太多了。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太阳光隔着树缝慢慢的照到营地,杨向子伸伸懒腰走出去,左右都空了。他扭头冲里面喊:“师傅,快起来,解放军叔叔送咱俩一顶帐篷!军用的哎。”他说完,看打里面出来的师傅一脸迷茫,昨晚那么大动静,自己怎么没发觉,竟然睡得那么沉?

“别乱想了,先是挖了上千米的泥巴救人,再跟那个老太太斗,人的力量虽然可以再生,可身体也需要休息。”薛润从帐篷里走出来,看看周围叹息:“我点了一点歇息香,徒弟睡得好不好?”

吸吸鼻子,抻抻胳膊,杨向子看着前面嘀咕:“师傅,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活的倒回去了,脾气怎么会这么大。”

“没所谓啊,我的徒弟,就需要这样,你想怎么就怎么,天塌下来,师傅顶…易玉子那会子…算了。”哎,每次都是这一句。

师徒两说着闲话,杨向子将行李全部扫进玉佩,那顶军用帐篷,连里面的国家财产都没放过,一起归了他,他背着小包紧跑进步来到师傅身后问:“易玉子是谁?”

师傅瞥了他一眼:“一个傻瓜,很是…缺心眼的那种人。”

上千年时光润泽而成的森林,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修行者为了一眼莫名其妙的所谓灵泉,打来打去,地上轰的到处是深坑,灵泉改了道,不知道流向何处去了。本身有灵气的东西就有自己的脾气,也许,这是毕烈耀那家伙故意使坏,反正,除了坑,这边什么都没有了。

薛润捡起一些碎木片,残根丢到坑里,笑眯眯的叹息:“哎,别人打架,我们擦屁股,你听到了吗?”他看看杨向子,杨向子一脸迷茫。

“草木哀哭,哎,那些人不知道天生天养的最基本道理呀!”薛润说完,持金刚坐,在那里嘀咕了一会什么,又将双手放在土地上,以身体里的灵气滋养大地。不久,那些大坑自动愈合,树木的残肢孕发出绿枝丫,满山遍地向外扩张,五颜六色的花儿都盛开了。

杨向子坐在老木根上,看着那些绿意初生的生命,有种发自内心的愉快感充满全身。

薛润坐了起,扭脸对徒弟愉快的说:“昨儿发现一处好地方。”

“灵泉?”杨向子迷茫:“他们不是说灵泉改道了吗?”

“跟着就是了,总之没坏处。”

师徒慢慢在山路上走着,薛润像知道去那里一般,一路上目不斜视。杨向子紧紧跟在后面,其实,自打两年前,世界变了,每天都像在好莱坞大片里过着。搞得现在对世界有任何奇异现象都不会惊讶,它正常了自己反倒觉得奇怪了。

那些树木自动向两边分开着,他们走过去,那些紧挨着的树又合起来。走了,约有一个多小时之后,杨向子急巴巴的跟在师傅后面,一副欲言欲止的样儿。

“说呗,憋着干嘛?”

“师傅,你怎么不飞呢?”

“飞哪里去啊?”

“就目标啊,飞过去多简单!”

薛润扭脸,认真的看了徒弟一会叹息,这孩子还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要走的道路还很远呐!

“这边有很多阵势。”薛润笑眯眯的,伸出双手迅速结印,这个印式杨向子从未见过,便不敢吭气,仔细看了。

薛润打的这个印,叫“青鸾开目”传说,青鸾于高空飞翔俯视大地,一切尽在眼中,便是这个意思。

印式打完,两人眼前一亮,无数令旗,怪异的石头,植物,丛丛叠叠足足有上百,一个阵接一个阵的在此处叠加。杨向子只是一看,便觉得混乱的心都要散了。

“大约里面有些好东西,那些人进不去,便也不叫别人进。所以,大家集体在这里立了阵,一个接一个的,你看看人有多自私。”薛润扭头冲徒弟笑,笑完特得意的说:“只是幼稚园的小玩意儿,他们也不过如此。”

薛润当然敢于骄傲,杨向子却不敢再问,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却不知道,阵法这玩意,最是玄妙,要是飞了过去,怕是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了。

终于,师徒两人,走走停停,七扭八拐的,就像那些阵势不存在一般的,走了约有二十多里地,中间还加了一餐,那阵势树下的好蘑菇却是不少。杨向子挺高兴,采了很多,支了小锅子炖了。薛润在一边看着摇头,却也随他高兴。师徒走走停停,终于,他们来到一处沼泽之前停住脚步。薛润站在沼泽前,看着那咕嘟嘟冒着热气泡的地面。一眼看去,望不到边的死亡之地,空气里的味道都弥漫着一股子呛人的腐烂味。

他蹲下,持手扶地面感知了一会儿,便回手拉住自己的徒弟郑重嘱咐:“这里却是真地方了,你踩着我的脚印走,一步都不敢走错,记住没。”

杨向子点点头,心里很雀跃。

薛润抬起脚,找对对方,迈出一步,又一步,一步的在沼泽的上空开始虚空行走。杨向子第一脚踩下去,脸色却变了,他感觉到,大地是硬的,比水泥地面还要硬。他的脚趾隔着鞋底狠狠的抓了几下,心里一颤悠。薛润扭脸对他笑:“就是个障眼法,我们那时候没有这种,这大概是后来创的。我刚才也纳闷呢。不过…说起来,人是越来越聪明了…嗯…十二星宿套九宫,唔…此处大妙,百花瘟?哎?竟然还有变化…”薛润嘟嘟囔囔在那里说着奇怪的词汇。

杨向子战战兢兢的为了壮胆,偶尔插言:“瞧师傅说的,人要不越来越聪明,还回到原始社会啊?”杨向子说着闲话,脚下却一步都不敢错。

“这话就对了,知道李耳吗?那个老子。”

“恩,当然知道,道家先祖。”

“按照他的意思,人类回到原始社会才是正理。”

“真的?我是理科生。”

“徒弟,你不能每次对不知道的东西都说自己是理科生,太虚伪了。”

“那有,我才不虚伪。”

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那阵势果然可怕,每一步都会展现一个变化,每一拐都能浮现杀机,就如一个阵法大家,将自己一生的精血都铺在了这阵势里一般,薛润走的很满足,破阵破的无比畅快。如一位大学者跟另外一位大学者经历了一番学术交流一般,虽远隔千万年,却也萌生出心心相印的感觉。

薛润蹦了一下,杨向子学着他的样子也蹦到前方。当脚踩平地,薛润叫杨向子回头看。

杨向子扭头,不由惊呆了。这一路,高低低的走过之处,都是四方形的透明的水晶柱子,一个挨着一个的摆在奇怪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