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阳,我很想你,时时都想。可是贡茶的事茶司还没说定见面的日子,或许又要晚归一些。阿阳,你莫心急,我一办完这些就会赶回去,以后吧,以后去哪儿咱们都一起,再不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也省的我时时都挂念着心安不得…”

景阳细细的读,七八张纸的信,尽可能详细的写着京里的不同,京里两处吴记茶行的真实状况,还写着在街上无意间看到的稀罕玩意儿。景阳反复的看了两三遍才小心的折起来,起身放到床头的小匣子里。

“兰锦,兰锦进来研墨!”景阳慌张的取了白纸在桌子上放好,回头见兰锦进来忙问道:“那人几时回京?可能带着咱们的信回去?”

“兰翠说李小姐也给雪儿公子带了信,让她等到回信再回,应该要在沪州等上一两日的。”兰锦往砚台里加了温水,轻轻的研着,抬头见景阳握笔怔怔的坐着,轻声道:“还有一晚上呢,公子可以好好想想再回,明日里咱们送过去就成。”

景阳看看手里的毛笔,轻轻放下对兰锦道:“研好墨你也回去好好看看你那信,要是想回信就一起带过去。”

兰锦停了一下才笑着道:“我晓得的,只是公子莫急才好。”

景阳盯着桌上的白纸看了片刻,摆摆手道:“先出去吧,我静一静。”

兰锦不放心的放下墨棒,轻声道:“公子有事就喊我,我就在外间候着。”

景阳点点头,待兰锦出去才重又拿起笔细细的蘸饱墨,刚写下一个“荷”字眼泪就下来了。景阳看着那个荷字愣了半天,又抬笔写到:安好,勿念!

景阳叹口气放下笔,又取了刚刚小心放起来的信看了两遍,捂在心口继续写到:我想你呀,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再不回来我就不要你了!

景阳嘤嘤的哭着,所有委屈和想念都化作泪水流了下来,眼泪打在刚写下的字上,慢慢的晕成一团浅淡的墨迹。景阳抬手把被眼泪浸过的纸揉成团扔在一旁,轻抚着小腹等眼泪停了才又取了纸慢慢的写好,细心的吹干折好塞进信封。

景阳叹口气轻声道:“我也想你呀,你快些回来吧,你一个月后不回来我和宝宝可就不要你了!”景阳想了片刻,转念道:“一个月会不会太短?反正你要尽快,哦,路上也别太赶了。你…你快些就是,我好好儿的等你回来啊!”

58

58、生活百味 ...

兰香的处境很是微妙,那日他进唐府,见唐府挂着彩红,他的后院里还贴着喜庆的红喜。唐瑞告诉他,这个小院以后就是属于他的,还亲自取名“香榭”,这对于一个侍夫来说真真儿是天大的恩宠,兰香开始觉得自己的幸福生活就要开始了。

新婚那夜,唐瑞以腿伤为由没有歇在香榭,以后也都是住在自己的院子里,一般都由户小公子陪着。想着她有腿伤,新婚未能圆房兰香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唐瑞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去过香榭,兰香不得不鼓起勇气亲自熬了莲子百合粥去了唐瑞住着的瑞雅阁。

屋里依旧是户小公子陪着。他是正夫,陪着倒也理所当然。

兰香还没敲上房门就被门口的侍仆拦住了去路。他认识他,那是户小公子身边的贴身随侍湖心。

“你来这里做什么?唐家的侍不能踏进妻主的院子你不懂?”湖心微抬着下巴叱道。

兰香抿紧嘴,深吸口气道:“麻烦你告知妻主一声,就说兰香亲自熬了粥来看她。”

“啐!”湖心叉腰哼道:“果真如妻主所说,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呵呵,狐媚子吧,还偏偏没有做狐媚子的脸蛋儿。”

“你…”

“你什么你,也不看看你那德性,也上赶着要爬妻主的床!”

兰香拧眉道:“妻主也是你称呼的?”

“哈哈,好笑的紧!唐府谁不知道我自公子嫁过来就做了妻主的房内人儿。”湖心挑起一缕发随意的绕在手指上把玩,挑眉道:“咱们唐府不差你这种货色,要我说呀,你还是呆在你那香榭舒坦些,没事儿别到处溜达的好。”

兰香气的咬着牙道:“我若有不是自有妻主教训,犯不着劳你一个下人的嘴。”说着绕过湖心推门进去。

唐瑞其实早就听见两人的争执,不过正躺在户小公子腿上吃水果,一时懒得搭理。兰香她是不准备要的,想爬上她唐瑞的床他兰香只就身份来说也不够格儿,不过她有把握,以后若能用的上他,只要哄上一哄他就会巴巴的黏上来。

兰香看见里面的情形,顿住脚步嗫嚅道:“妻主,香儿特意熬了百合莲子粥给您补补身子。”

唐瑞把玩户小公子柔荑的手没停,微微瞟过来一眼道:“放着吧,谢谢香儿了,等我伤好了就去看你。”

兰香笑着应下,又往前走了几步轻声道:“兰香侍候妻主可好?”

“哼,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侍候妻主!”湖心尖声道。

兰香脸色白了白,看着唐瑞的眼睛一动不动,唐瑞仿若没看到般的继续吃水果。兰香微带着祈求的声音张口,“妻主?”

唐瑞看看桌上的烛台对着湖心道:“不早了,也该歇着了。”转脸又对兰香道:“香儿也回去歇了吧,改日我去看你,以后不要乱跑的好。”

兰香紧抿着嘴看了唐瑞一会儿,咬着牙转身出门。

“妻主怎么不喝了他的粥,百合莲子呐,又要百年好合又要求子,真是用心良苦呢!”户小公子娇嗔的说道。

“哼,什么东西!本小姐说过不要竟然还厚着脸皮进来,要不是看着他还有点用处,非得找个人伢子卖了不可。”

“呵呵,妻主和主夫没见呢,他那般长相还梗着脖子装公子架势,哪里有一丝气势,不过是扮小丑罢了。”湖心剪掉一节灯芯随口道。

户小公子娇笑出声,睨一眼湖心道:“你怎的这般说他,毕竟是妻主的一个侍儿不是!”

“呵,妻主新婚之夜都没有要他,自然是说不会要他。”湖心笑着看向唐瑞娇声道:“心儿说的可对?”

唐瑞笑道:“一对儿活宝!呵呵,自然是,不过这话以后在他面前少说,不然本小姐以后用的着他的时候哄着多费事?”

兰香听着里面传来的笑声,竟然也跟着勾唇笑了起来。兰香快步往外走,似是要摆脱那些不甘与失望,摆脱自己千辛万苦寻来的“好”姻缘,摆脱这早就被吴府上下耻笑的兰香和兰香的妻主。

“哭什么?没出息的东西!”兰香狠狠的抹把脸啐道。

进了香榭就看见进唐府后唐瑞赏下的侍仆绿柳,正躺在门口专属于他的躺椅上悠闲的磕着瓜子。兰香轻哼了一声走过去,一脚踹上绿柳。绿柳“嗷”的一声跳起来,见是兰香眉头一皱道:“主子为什么打我?”

“我?”兰香伸手又是一巴掌,叱道:“既然称我是主子就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主子的躺椅也是你一个下人躺得的?还自称“我”!堂堂唐府下人都没学过一天规矩?”

绿柳捂着半边脸,气哼哼的道:“别拿自己真当了主子,那也是小姐可怜你才给了个虚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

“哈,哈哈哈~~~”兰香捧腹大笑,笑的眼角有了湿意才慢慢直起腰。兰香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滴,眯着眼睛道:“绿柳,你信不信,妻主不会休了我,哦,侍夫不用休书,呵呵,那她宁可让我在这院子里好好的活着也不会摘了我的虚名,而这虚名一日还在,我就一日还是你的主子。”兰香忽而咬着牙瞪大眼睛,一字一顿的道:“也就一日掌握着你这个下人的生死去留。”

绿柳瞬间瞪大眼睛,指着兰香道:“你个恶毒的男人,我在唐府也是服侍了五六年了的!”

“哼,若是得宠也不至于来服侍我这个恶毒的人。”兰香顺着躺椅躺下,斜一眼绿柳道:“我的话你可以学给妻主听,呵呵,看看她会不会替你找个好主子。哦,我刚才在瑞雅阁听妻主说,要卖什么人给人伢子,你正好也能去问问有没有你。”

绿柳抖了抖,本瞪着兰香的眼睛慢慢的垂了下来。兰香嗤笑一声道:“哪有侍夫也用仆人的道理,可是本公子就有,你若好好做我的随侍,自然有你之前没有的好处,若是还像刚才?哼,那你还是去你该去的地方比较好。”

绿柳腿一软哭着跪下,抽噎道:“主子,奴知道错了,奴不该小看主子。主子毕竟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又见过市面,自然比旁人要强上太多,求主子放过奴吧,奴再也不敢了!”

兰香心底嗤笑一声,坐起身拉着绿柳起来坐到一侧,绿柳挣着身子不敢坐,被他一个眼神定在躺椅上。兰香退了手上兰锦当初送的暖玉戒指亲手给他戴上,笑着道:“什么奴不奴的,若是真心待我,兄弟相称又有何妨?跟着我自不会让你吃了苦头!”

绿柳看一眼手上的戒指,带着些许怯意的偷瞟一眼兰香,嗫嚅道:“绿柳是听了院子里那些人的话才,才…绿柳不是真的看不起主子。”

兰香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亲热的笑笑道:“我知。我比你大上一些,以后人后称我一声哥哥也是可以的,你若真心待我,我也必不会亏待了绿柳。别的不说,就是吃的穿的,我也能保证你比别人要强。”

绿柳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戒,笑着道:“那弟弟就先谢过哥哥了,哥哥以后就是绿柳的主子,唯一的主子!”

兰香笑着点点头复又躺下,绿柳乖巧的取了毯子给他盖上,蹲在躺椅尾安静的给他捶腿。

兰香眯着眼看天上云卷云舒,偶尔有鸟滑过天空却不留一丝痕迹。兰香暗想:我必会见证自己的存在,唐瑞你不要我倒也正好,可是你既然抬我进门,就该负责我的吃穿用度不是?呵呵,我倒也乐的有吃有穿清闲自在。

玉露茶行的生意倒也过得去,有了唐瑞新找到的皋卢,再加上之前的玉露、茉香和其他种类的茶,招揽生意倒也不难。唐家本就做瓷器和古瓷,既然开诚布公的做茶生意,瓷器行的上等茶具就开始摆在茶行里一起出售,又请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男子在店里煮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景阳最近经常去玉露茶行对面的吴记,没事儿就盯着对面看客流,兰锦问过几次,先前景阳只是笑笑不语,后来问的多了景阳就说,看着对面儿碍眼。

兰锦暗笑,想着这对面估计也碍眼不了几天了,若是妻主大人回来还指不定会怎样呢!

景阳请了城南茶行的胡清和城中吴记的陆掌柜在家里见面。胡老掌柜自上次离开就没有再进过城,景阳虽一直惦记着,这么远的路倒也不能过去探望。胡清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做事更加认真,本就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又有胡老掌柜从小的教导,真正成长起来也是旁人不能比的。

胡清自那次城南茶行出事后还是第一次与景阳面谈,倒有些拘束,景阳笑着道:“胡掌柜不用这般小心,这次请你和陆掌柜过来,除了生意的事还想说说胡老。不知她老人家身体可还好?”

胡清叹口气道:“谢大公子惦记,还好,只是说什么也不愿回城。”

景阳轻叹口气,“过段日子我会亲自写信请她老人家回来吃孩子的满月酒,到时候咱们再好好劝说一番,住在沪州城里有你们在身边总是好些。”

胡清感激的点点头,“娘说过,我不把城南茶行的亏损挣出来就不回来。”

陆掌柜倒是先笑了,摆手道:“胡老钻了牛角尖呐,亏损也不尽因为你那次失误,也是有唐家从中作梗才会那般。呵呵,下次见到了我倒要好好与她说道说道。”

景阳也笑着道:“陆掌柜说的极是,胡老这是自在一个人苦了咱们大家了,一个个儿的都坐在这里挨良心折磨。”

胡清面色微赧,垂着眼帘道:“不管怎样,胡某必不会辜负了大公子所托,也好早些完成母亲的心愿。”

景阳点点头,肃容道:“玉露茶行又开业了,最近咱们店里的生意可有什么影响?”

胡清与陆掌柜对视了一眼,陆掌柜摇摇头道:“目前倒是没看出什么,若唐家不使诈,咱们吴记定不会落于下风。”

景阳轻磨这茶杯沿道:“落于下风倒也不至于,只是,我不希望唐家也开茶行。”景阳抬头笑着道:“咱们的老主顾签契约一般多久?”

“一次是一年,若是满意,每年的十一月底会续签。”

“以后也还是一年,但是要加一条,不能购进玉露茶行的茶叶。”

胡清微皱了眉道:“这样怕是行不通,之前都是不限制买家的购进的,她们也大多是哪家有好茶就会补上一些。更重要的是,这对公子名声有损,这么公开与唐家做对倒像是…唉,公子再思量思量!”

“呵呵,听我说完!”景阳抿口茶笑着道:“自然是有好处的,自本月底,吴记的茶叶尽可能的完备,从精品茶到一般人家喝的大碗茶,吴记会做到应有尽有。玉露茶行有的,吴记就一定会有,玉露茶行没有的,吴记也保证会有。至于价钱,和同城茶行持平的同时,会有其它茶叶相赠,就作为购茶的赠礼好了,至于赠茶的数量与品种,我们回头再商议。”景阳淡笑着看着书房门口道:“我要商客一年不得购玉露茶行的茶叶,另一个好处就是,愿意签契的商家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吴记新茶的情况,新茶品若量不大,就会让这些愿意只光顾吴记的商客先行分配的到,就如上次的白毫。”

景阳抿口茶笑着问道:“两位掌柜觉得如何?”

陆掌柜思忖片刻,微皱着眉冲胡清道:“如此这般,商家倒是乐意,可是公子名声?”

“这些都无妨,说我因爱生恨也好,遭她侮辱反回来报复也罢,”景阳苦笑了下垂眸道:“妻主不会信的,我行得正立的端,妻主不信,我就更不在意这些。”

“那吴记的利润岂不又要低上许多?本就是薄利!”

“呵呵,陆掌柜放心,店里不会少赚的,赠茶费用不会算进茶行花销。再说,赠茶不会太好,我准备在城外云瑶山上包一处山头,专门种茶,比远途运茶要廉价的多,也给城里的穷人找个事儿做。到时候啊,就是这赠茶长期进行下去,咱们也只会盈利不会亏损”

陆掌柜不放心的道:“我不是在意这些,只是觉得不可再如上次竞价,亏损太大不说,对双方都没有利处,连带着还会伤了小茶商。”

景阳点点头,“我知,若是我没猜错,官家过不久就会出茶规,这种竞价实在百害而无一利。”

“大公子是怕咱们的主顾签了契也会经不住诱惑跑去唐家?”

“有些吧,防着些总是好的。”景阳忽而笑着道:“妻主这次进京是商议为凤宫供茶的事,若是成了,吴记也会更有名气些,到时候生意就会更好做。陆掌柜胡掌柜,我说的这些不过是一时,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陆掌柜叹口气道:“唐家倒是能生事的紧,做什么不好偏偏盯上了吴家的茶生意。”

胡清看一眼瞬间垂眸不语的景阳,心下叹口气起身道:“大公子放心,城南的生意胡某不会让它流失,也只会越来约好。”

景阳笑着点头,见陆掌柜也起身,忙叮嘱胡清道:“我等这里一切安顿下来就给胡老去信,这之前还是要胡掌柜的两处跑了。”

“大公子说的哪里话,儿女探望母父本就是理所应当。”

“唉,下次你过去代我问个好,呵呵,就说她老人家要是还钻在牛角尖里不出来,等我身子利索了就亲自跑一趟,绑也要把她老人家绑回来与子孙一处!”

“还有我呢,这胡荰倒是越活越糊涂,呵呵,和名字一般的糊涂!”陆掌柜拍一下胡清的肩朗声道:“侄女别太担心,到时候我与大公子一起去请,还请不动她这尊菩萨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挠头~~~~~~~~~~~~

据说:某清风以后偶尔要隔日更了,字数某人尽量保持丰腴哈~~~~~~

老家老是停电啊,昨夜坐被窝里等到十一点,电来了是不错,可是某人(~ o ~)~zZ了,白天忙忙歇歇

洗洗刷刷也没空码字。

大意就是——以后基本日更,偶尔隔日更,时间还是老八点,亲们莫拍砖,顶锅盖遁之~~~~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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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见招拆招 ...

景阳本不打算瞒什么,既然明着说了吴记商家不得与玉露茶行有生意往来,一旦实施起来不过几日就人尽皆知,仍躺在床上养腿的唐瑞也不例外。不过唐瑞破天荒的没有火冒三丈,反而笑着道:“不愧为我唐瑞看上眼的男人,有主意,有能耐!”

兰香刚巧惯例的进来送粥,听见她的话微微挑了挑眉,笑着道:“香儿给妻主送粥来了!”

唐瑞见兰香进来,眸光一闪笑着道:“还是香儿贤惠,本小姐很喜欢香儿的粥呢!”

兰香乖巧的笑笑,盛了一碗银耳粥双手捧着端过去,媚声道:“宝儿哥哥怎的不在屋里?”

“呵呵,回爹家去了,明日才回。”唐瑞笑着揽过兰香道:“要不,香儿今晚在屋里侍候?”

“呵呵,香儿还是不要了,宝儿哥哥回来定会生气的,等妻主腿伤好了去香榭看看香儿就好!”

“诶,说起回爹爹家,香儿是不是也该回趟吴府?进唐家也有多半个月了,总该回门看看不是!”

兰香心底微嗤,嘟着嘴娇声道:“一个小侍而已,回什么门呢?只有妻主的夫才有这般待遇。”

“香儿不一样的,香儿在我心里就是我唐瑞的夫!”

兰香一个没忍住笑出声,忙要打住笑,又怕觉得太刻意,遂放低声音腻声道:“香儿很开心妻主这般宠着香儿。”

唐瑞伸手勾着他的下巴笑着道:“你是我的宝贝我自然会宠着你,回门你该回还是要回的,要是觉得身份不合适,为妻过几日就给你开了脸正式做个侍夫可好?”

“倒也不必!”兰香心里嗤笑道,原来他之前还不是个侍夫呢,在她眼里怕就是一个上赶着爬她床的下人。兰香眼中微含泪的垂眸道:“妻主宠香儿香儿都知道,还赐给香儿一处香榭栖身。”兰香凤目含泪的抬眸看一眼唐瑞,颇带着些心酸继续道:“香儿自小就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能有一处真正属于自己的院子,香儿在吴家做公子的贴身大侍这么多年,也没能攒下一间屋子的银子。唉,这辈子怕是没这可能了!”

“这有什么难?我别院多的是,香儿想住尽管去住就是!”

兰香展颜一笑,瞬间又黯淡下来,郁郁的道:“我又算不上主子,见了下人也得看人脸色,哪里配得上住妻主的别院?”

“哪个敢这般欺负香儿?说与我知晓,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你若是喜欢,城西别院只管住着,我会让人传话说你就是那里的主子。”

兰香面露期待的神色,欣喜又带着一丝怯怯的迟疑道:“那香儿谢过妻主了,香儿能不能,能不能在那里住上一段儿再回吴府探亲?那样与香儿一起的兄弟们定也会羡慕香儿寻了个好妻主。”

唐瑞干笑两声,蹙眉道:“香儿离府多日,还是回去看看的好,回头想住多久不成?”

“兰香不信妻主呢!”兰香嘟着嘴道:“那妻主得把别院的地契压在香儿手里,香儿到时候住够了再还与妻主。”

“地契?呵呵,给你一纸文书好了,证明你就是那院子暂时的主子,那样就不用怕人嚼舌。”

兰香目光闪了闪,随即露出向往的神色摇着唐瑞的手臂道:“好呀好呀,哪里呢?香儿还没见过什么文书,让香儿瞧瞧嘛!”

唐瑞看兰香一眼,心道,他若贪利就没有不好办的事,也省的她费心思的去哄,几锭银子就能搞定的事情她犯不着搭上自己使什么柔情蜜意的计谋。不见她怎样动作身后的靠背处就打开一处窗口,唐瑞伸手取出一个木匣子,取了文书出来递与兰香。兰香偷瞟着匣子里的东西,手快的拿出一枚玉印,笑着道:“妻主大人的红戳儿?可是厉害着呢!”

兰香放在嘴边哈口气,不待唐瑞反映过来就拿着在自己的胳膊上盖了一枚章,不偏不倚的盖在雪白的里衣上,又顺手在光|裸的胳膊上划拉了一下。兰香嘟着嘴放下私印,冲唐瑞晃晃白皙的胳膊道:“没印泥了?怎的不红呢?”

唐瑞绷着脸接过印章,肃容道:“这个可不能随意玩儿,唐家的古瓷行就靠它呢!”

兰香瞪大眼睛惊奇的道:“我还以为都在大姐手里呢!”

“她手里是瓷器,我手里是古瓷。“古”,明白吗?那是要靠头脑的。”唐瑞点点太阳穴道:“压不对可是万两银子的事儿,押对了,嘿嘿,也能凭空生出万分利来!唉,说了你也不懂!”

兰香笑着点点头道:“香儿确实不懂这个,平日里跟着公子是不错,但都是照顾他饮食起居的。”

唐瑞心道,要是让你跟着做生意,你也不至于蠢成这般!

“这是玉做的?”兰香看着她手里的印问道。

“凤历零三五年的暖玉,据说是当年流落民间的玉玺分割而成的,唐家仅得两块儿。沪州城里也不过有三四块,剩下的估计在吴公子手里,呵呵,只是不知他做成了什么玩意。”唐瑞斜一眼兰香,估计是觉得自己对牛弹琴,讪讪的住了嘴,小心的把印章还放进匣子里。

兰香等她盖好匣子柔顺的靠在唐瑞身上,捻起她方才随手放在床上的文书道:“这东西真抵得了地契?”

唐瑞微微皱眉,不乐意的道:“你若不信就还我!”

兰香笑着跳开,晃晃手里盖着官印的红纸道:“香儿住够了就还回来,妻主大可放心。哦,妻主,那香儿就后日回门吧,也是个出行的好日子,妻主要同行吗?”

“呵呵,我就是想去也去不了呀,香儿就替为妻给吴公子递封信就好。”

兰香笑着应下,摸摸一旁的碗道:“呀,有些凉掉了,香儿去厨房热上一热。”

唐瑞等兰香拎着罐子出去才哼笑一声啐道:“倒是个贪利的东西,且让你蹦跶上几日。”

窗外兰香心底嗤笑一声,见对面有人过来,晃了晃衣袖扭着小腰出了院子。

当初夏荷和兰锦都说过,他兰香进了唐府就和吴家没了关系,不过兰香不是回门,是来与吴公子谈生意的,这么一来倒显得有些不同。

兰香穿着一新的坐马车过来,还带着一个侍仆,那身份在吴府下人的眼里就显得有些今时不同往日,那些曾经背地里耻笑过他的要么巴巴的跟上去献殷勤要么远远的躲着。兰香出手也不算小气,赏了领路的小厮几两银子。

求见时说的是谈生意,景阳自然是坐在书房相迎。

兰香淡笑着进来,朗声道:“叨扰吴公子了。”

这一声“吴公子”就是划开他们感情的一把刀,不过这把刀划开的除了感情,还有他兰香时时想要甩掉的下人身份。

兰锦咬着牙瞪向兰香,景阳淡淡道:“给兰香公子看茶吧!”

兰香自寻了椅子坐下,接过兰锦递过来的茶,笑着道:“谢谢!”

兰锦咬牙道:“不客气!”

兰香掩嘴“呵呵”的笑,放下茶杯冲景阳道:“我这次来是来看看公子,哦,顺便替妻主递封信。”

景阳挑眉道:“信就免了。”

“呵呵,这信吴公子不收让我如何交差?要说妻主对吴公子倒是真的上心,到现在都惦记着呢。”兰香捻着兰花指妖娆的从绿柳手里接过信扔到桌子上,回头道:“绿柳先出去吧,我要与吴公子谈些私事。”

绿柳答应着出了书房,兰香挑眉看向兰锦,兰锦哼道:“妻主大人吩咐过,不能留公子一人见外人!”

兰香听他如此说,好脾气的笑笑道:“我倒也算是外人,那麻烦兰锦也一旁听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