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锦看一眼桌上的信,伸手要去拿,兰香笑哼一声道:“说不定上面涂着什么药呢,妻主可是不待见吴公子能顺利产女,还不是她的女儿,呵呵。”

兰锦猛地缩回手,转头看向景阳,景阳捂着肚子往后靠了靠,面色有些发白。兰香轻笑出声,扔了绕在指尖的手帕在桌子上,指尖敲着桌面道:“看来妻主她还真是不招人待见呀,这由头也能吓到一向淡定的两人,呵呵,不过小心总不为过。”

兰锦掏出手帕轻轻的裹起来扔到一侧的地上,叱道:“你存心吓唬公子,妄公子当初…”

“诶~~”兰香摆摆手挑眉道:“我这是提醒,提醒!”

景阳站起身坐开些,轻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开口道:“谢兰香公子好心提醒,不知兰香公子要谈什么生意?”

兰香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道:“吴公子是不是有凤历零三五年的暖玉,据说是当年流落民间的玉玺分割而成的那块儿?”

景阳皱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呵呵,公子若有可否送与我?”

“你要那个做什么?”

“看来是真有咯!吴公子赠我那块暖玉,我助公子扳倒唐瑞手中产业。”兰香挑眉笑笑道:“公子觉得如何?”

景阳蹙眉道:“你,你怎的,她是你妻主,你不是喜欢她?”

兰香抬手拖一拖头上的发髻,挑眉道:“我现在找到了自己更喜欢的东西。”

景阳心中暗叹,皱眉道:“那暖玉你要也行,可是帮不帮我我都要她倒,你,唉,你莫在她眼皮子底下耍手段,她一旦想做什么事也该是个极有心计有耐性的人,莫让她抓到错处,保护好你自己要紧。”

兰香闻言抿紧唇,良久才笑着道:“那暖玉算我买你的,用唐二半个古瓷行来换,若是不成,暖玉也还还你,只不过是稍稍打磨改了样子,你再请玉匠改上一改应该也损失不了多少。”

景阳讶异的看着兰香笑的分外妖娆却处处透着狠决与恨意的脸,嘴巴张了几张却不知该如何劝解。兰香走上这条路,说是他自己选择的,可景阳知道,自身多多少少做了助力,兰香若真的走上绝路,他不可能不自责的。

景阳怔神间觉得小腹轻微的抽了抽,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疼痛。景阳看一眼地上的信,慌乱的起身往外走,一面吩咐兰锦道:“快去请莫大夫,你和兰香也都诊过再说,省的出了事情还不自知。”

兰锦面色白了白,小跑着出去唤了吴田快马去请莫大夫,自己想去搀扶景阳,又怕身上沾了什么东西对景阳更不好,只能远远的跟着吩咐兰翠细心的照看着。

兰香抖着唇看向地上的那封信,若真的是那信有问题,那她唐瑞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唐府,他兰香根本没来得及出招就成了唐瑞手里的弃卒。

莫大夫被吴田快马载了过来,颤巍巍的被架着拖进景阁,王氏早在那里等了,虽然景阳一再说只是觉得有些微恙,保证没有大碍,王氏还是紧张的攥着帕子不敢离开半步。

莫大夫喘着气坐在床边给景阳诊脉,过了一会儿才皱眉道:“这几日没休息好?又连着几天出去了是不是?好好的胎像被你整的这般不稳,腹痛也是应该!”

王氏焦急的凑过去问道:“怎般才好?是不是要卧床?唉,商行事情多,荷儿也还没回来,要不,要不,唉,要不商行就先停上一停,阳儿该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莫大夫喘口气摆摆手道:“二爷您别急,无碍,只是胎像有些不稳。”说着笑着冲景阳道:“这次你倒是机警的紧,刚有一点迹象怎的就察觉了?呵呵,倒是父女连心呢,这孩子是说什么都要到吴家走一遭,肯定是个极精灵的女娃娃!”

“莫大夫,你这般肯定是个女娃娃?”景阳瞪大眼睛欠身问道。

莫大夫掩唇咳了咳,慢悠悠的道:“这个,医者不可泄漏胎儿性别,“父女”只是统称,统称!”

景阳叹口气躺回去,王氏看一眼莫大夫却掩唇偷偷笑了笑,心情愉悦的冲景阳道:“阳儿不要顾虑这些,荷儿早就说过,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阳儿产下的就是吴家的宝贝。再者说了,阳儿也要对自己有信心不是!”

莫大夫见王氏看着自己一副抱定了孙女的模样,尴尬的摸了摸额头。

景阳笑着冲王氏点点头,转而微皱眉轻抚着小腹问道:“我要注意些什么?莫大夫,定要保我孩儿无虞!”

莫大夫也跟着皱了眉道:“是不是失眠了?休息不好胎儿怎么会好?你呀,还是要放宽心,有什么难事也要生产后再说。”

景阳松了口气,冲门口站着的兰锦递了个眼色,伸手拉着王氏坐在床边道:“爹爹莫担心,我心里有数的,孟琪住在雪园几日了,今日会回来吗?”

“说是要带雪儿一起来府上住几日,阳儿这几日可别再出门了,荷儿估计也快回了!”

景阳笑着点头应是。

兰锦偷偷扯着莫大夫出来,低声说了缘由,莫大夫跟着他去了书房。兰香还怔怔的坐在桌子旁,莫大夫上前抓起他的手腕把脉片刻,轻哼了一声道:“心有郁结,肝郁不舒,等会儿给你开个方子回去自己调理。”

莫大夫弯腰捡起地上的信,衬着帕子看了看信封的颜色,又低头嗅了嗅,伸手抽出里面的信纸又嗅了嗅才轻轻舒了口气。莫大夫轻轻打开些许看了看纸色和墨色,面带厉色的哼了一声道:“倒不是这东西的缘故,不过这信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莫大夫复又合上信纸,转头冲兰锦道:“取火,直接烧了吧,告诉公子无碍,这信,我就替公子做主给化成灰了。”

莫大夫凑着兰锦点着的烛燃了手上的信,待信纸化作灰烬才回头对兰香道:“大公子有回信要给唐瑞那厮儿,你等会儿带回去。”

兰香白着脸点点头,莫大夫哼了一声走了出去,兰锦狠狠道:“以后再帮着那禽兽传什么肮脏东西就别进吴家的门。”兰锦走到门口深吸口气不回头的道:“大公子看了信悲痛欲绝,不小心摔了一脚险些滑胎,多亏莫大夫凑巧在吴府,保得他们父女无虞。你是聪明人,该怎么说你自己心里有数,但大公子险些滑胎的消息我们会放出去。你,你看着办吧!不送!”

兰锦咬着牙出了房门,信,他借着莫大夫展开时瞄了两眼,好巧不巧的看到两句,大抵说景阳如何热情似火,侍候的她万分舒坦…兰锦狠狠的想,唐瑞,你这般步步紧逼,不死你全家就对不住你对吴家的

59、见招拆招 ...

一腔热情!

60

60、国事家事 ...

兰香带着从景阳处“借”来的暖玉,一路神色有些恍惚的去了别院。他不需要回去回话,当初唐瑞也没有要他回话。

兰香下了马车进了别院才回过神来,看着不算小的院子冷冷的笑了笑,怀揣着那张他找人鉴过的文书昂首挺胸的进了别院。兰香慢悠悠的逛完整个院子,满意的点点头才对一旁的绿柳道:“你回唐府一趟,把手里那封信交给妻主,那是吴公子的回信,其他的妻主怎么问,你只要如实回答就是了。”

兰香顺手从一侧的杏树上摘下一颗小指甲般大小的绿杏子,在指间揉捏良久才叹口气道:“我在这别院小住几日,专心为妻主琢磨一些新粥花样。你就说,我过几日定会过去看她。”兰香垂眸,低喃道:“见不着,更想呀!可见着了,又能怎样?”

绿柳看一眼瞬间变得哀伤的兰香,温声道:“主子别伤心,妻主大人一定会知道主子的好的。”

兰香满是哀怨的叹口气,摆摆手道:“绿柳快去快回,我等你一起用晚饭。”

绿柳咬咬唇,终是不忍的开口道:“主子要放宽心,妻主大人的侍夫里,主子的待遇是最好的,说不定哪日就升了一步做了后院的半个主子了呢!”

兰香闭闭眼,点下头笑着道:“绿柳心地真好!我知道了,你莫担心,快去快回!”

兰香等绿柳拿着信出了小院儿才勾着嘴角嘲讽的笑了笑,转身进了屋子。

回信的内容倒是简单,龙飞凤舞的十个大字,“腐肉上的蛆虫,猪狗不如!”。

唐瑞打开信看了第一眼就黑了脸色,随手拍掉上面沾着的些微粉末开口问道:“有什么情况?”

“吴公子和兰香主子在书房呆了一会儿,吴公子就慌慌张张的从书房里冲出来,后来听下人说是吴公子情绪突变,胎不稳险些滑掉了,幸好有大夫在府上。”绿柳尽可能的把看到听到的都说与唐瑞听,见她没有其他的问题要问,行了礼退出房间。

唐瑞反复的看手里的信,脸色由怒到气,再到勾着嘴角一副见到好笑事的模样。唐瑞再看一眼那几个字,笑着低喃道:“吴景阳啊吴景阳,果真是个有趣的人儿!呵呵,没想到你还会骂人?”

唐瑞脸上有些涨,伸手摸了摸觉得又痒又热,烦躁的冲门外喊道:“来人,取些冰水过来!”

湖心推门进来,看一眼唐瑞肿的发面馒头一样的脸吸了口凉气,结结巴巴开口道:“妻,妻主大人这是怎么了?脸肿成这样?”

唐瑞闻言又伸手摸了摸,手指所到之处具是火辣辣的一片,唐瑞艰难的睁大眼焦急道:“镜子,镜子!”

湖心捧着铜镜过来,唐瑞一把夺了过去。铜镜里是怎样的一张脸啊?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嘴唇也如灌猪肠般,一张好端端的美人脸瞬间变成了屠妇脸,甚至和屠父刀下的那只会哼哼的东西一般模样。

唐瑞焦急的捂着脸,脸与手相触脸颊更是疼的难受,唐瑞吼道:“还傻站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呀!”

湖心唯唯诺诺的退出去,一面找人喊大夫一面取了布巾,在冷水里浸过后小心的给她敷脸。湿布巾刚碰上她的脸唐瑞就“嗷”的一声仰坐起来,冲湖心吼道:“你他爹的想烫死我呀!”

湖心看着她变得紫红的脸,退了几步讷讷道:“妻,妻主再忍上一忍,大夫就来。”

大夫过来看过说没有大碍,等着慢慢消肿就好。具体因什么肿成这般大夫也说不上来,只是说她吃错了东西,以后这几日要多吃大蒜,有助于脸恢复,又开了一些黑糊糊状的外敷药。

等大夫拎了药箱出了门唐瑞才吼道:“哪里请的大夫?”

小厮进来唯唯诺诺的回,“医馆,在莫大夫医馆请的。”

唐瑞狠狠的啐了一口,指着小厮喝道:“你,过来!”

小厮抖着腿过去,被唐瑞一把拽住,拿着方才的信就往她脸上抹,小厮想躲又不敢躲,闭着眼任她把自己的脸擦的生疼。

唐瑞干脆把信往她脸上一糊,指指一侧道:“捂好了一边站着去,过半个时辰再滚。”

小厮一手捂着纸站在一侧,约莫着过了半个时辰才看一眼床上不知是闭着眼还是睁着眼的唐瑞小声道:“二小姐,小的出去了,您这纸…”

唐瑞脸上又热又胀,费劲的睁开眼看一眼好好的小厮,有气无力的道:“留着,不,烧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信有问题,连大夫也合着算计我唐瑞,嗯哼,咱们走着瞧!”

景阳这几日一直卧床,无聊时就看夏荷之前说过好看的几本杂记,时不时的想想夏荷此时在做什么,还有几日才能回来。

夏荷倒是真的有些急了,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连茶司的面都还没见着。李梵当初说什么也要让她住在李相府,估计是想让她的家人先接触接触她这个姐姐,之后好接雪儿过来。李相府的人倒也亲和,李梵的家人她见过,李梵的生父是个温和的人,正君则更端庄严肃些。李相她只初入李府时见过一次,李梵那个姐姐倒是偶尔过来打声招呼。

其他的事情都已经办妥,只等着见了茶司她就能回家了。夏荷有些焦躁的看一眼门口,想着若是还办不了就等些日子再说,她实在是担心家里。

一旁立着的侍儿流云笑着道:“夏小姐莫着急,二小姐说过了未时才能回来呢!”

夏荷冲流云笑了笑,端起茶抿了一口,心想着明日若还不成她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的。

流云见她只笑了笑,端着茶杯还是愁容微露,笑着道:“夏小姐的夫郎能让夏小姐这般惦记,必是个不凡的男儿郎!”

夏荷想起他那些只展露给自己的娇羞和小性子,忍不住抿着嘴笑笑,瞬间柔和了声音道:“是!”

流云听夏荷如此答有些意外,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她的夫郎,不管夫郎有多么好,一般人总会摆手谦虚一番,她却这般温柔的答“是”,看来是真的把她那夫郎放在心尖儿上呢。只是听旁人说,她是个招赘的妻主,流云暗想,这般的人还要入赘,又这般珍爱她的夫郎,那那人必定是人间少有的,不知该是怎样的好相貌才配得上眼前这温和的人。

夏荷勾着嘴角想着离别前的那个早上,想着他趴在自己身上讲的那番“高”论,忍不住轻笑出声。

“哟,姐姐已经知道有好消息了?怎的自个儿先笑上了?”李梵大步跨进来,接过流云手上的茶灌了一口,看一眼已经收了笑的夏荷笑道:“怎的了,刚不是还开开心心的?”李梵瞄一眼流云,拖着声音“哦”了一声点点俩人,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夏荷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流云微红着脸道:“夏小姐是想家中夫郎呢,说着说着就顾自笑了,流云也不知道夏小姐笑什么,想是什么好事!”

夏荷掩唇咳了一声冲李梵道:“不然我明日先回去,这事儿过段日子再说?”

李梵好笑的睨一眼夏荷道:“呵,我的好姐姐,你以为宫里的人也是雪园的呢,你说过一阵子就过一阵子?”

夏荷叹口气道:“我知是我的不是,催的妹妹紧了,可是家里…你姐夫他,我不放心!”

李梵斜一眼夏荷,笑着道:“那姐姐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帮你把这事儿办妥咯。”

夏荷微微皱眉,迟疑道:“什么条件?”

“呵呵!”李梵挠挠鼻尖,摆手让流云下去才笑着道:“等姐姐功德圆满了我就去沪州迎娶雪儿!”

“他的事情他自己做主,爹爹当年也说过要…”

“唉,不是这个。”李梵皱眉道:“我是要姐姐动作快些,雪儿也快成人礼了,你得在他成人礼前把你想做的做完咯。”

“还有两年呢!”夏荷也皱眉道。

李梵泄气的垂下肩,暗咒时间过的慢,想着自己还要苦行僧般的等上两年就有些心急,可是想到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搂着雪儿在怀里想怎么疼爱就怎么疼爱,瞬间眼睛有些发亮,笑道:“一年,给你一年时间够不?那个腌臜厮我实在是看着碍眼,你动作快点儿。嘿嘿,到时候我接雪儿来家里住上一段儿培养感情。”

李梵想着昨日她软磨硬泡的说服爹爹帮她在母亲面前说话,把雪儿接进府暂住几日。只要这一步走的顺,让父君也喜欢上雪儿,她就有把握把雪儿气气的娶进府,做她李梵的小夫郎。

夏荷看着笑的有些猥琐的李梵,皱着眉道:“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李梵绷起脸,白一眼夏荷道:“姐姐怎的这般侮辱妹妹?”李梵想着今日里和大姐说定的事,叹口气道:“我过阵子要去一趟落霞城,估计得个一年半载吧,回来雪儿就快要成人礼了,正好接到府上让爹爹父君和母亲看看,嘿嘿,然后就等着他过了成人礼进门。”

“你去关外做什么?那里荒凉不说还偶有战乱!”

落霞城以太阳晚落出名,只因那里是国家最北部,才会每每戌时才落日,早晨却又亮的早,可有时候却又会恰恰相反。那里现在应该比这了要冷上许多,或许还是冰冻呢。夏荷吸口气惊道:“你要去行军打仗?”

“姐姐想到哪里去了,我倒是想去呢,母亲也不会同意不是!”

“那你去那里做什么?”

李梵笑着道:“我陪凤琰把落霞城治理好,最近有线报说那里的城守出了问题。”

“二皇女?”

李梵点点头,“姐姐放心了吧,要是有战乱就是圣上同意凤琰出关,凤后也绝不会同意。”

夏荷焦躁的揉揉额,狠狠道:“你莫骗我,我住在李相府也不是整日睡觉的,是不是快有仗打了才派你们过去?”夏荷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定定的看着李梵道:“那不是玩笑,一个疏忽就会送了性命,你,李相她…”

“姐姐!”李梵肃容道:“总是有人要去的,我占着相府二世女的位子总该做些什么,大姐她不方便现在出去。”

李梵见夏荷眉头皱的更厉害了,痞子相的笑了笑道:“这次圣上估计是想借着这机会让二皇女立立威,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儿,要是危险我自个儿就跑后头去了,哪里会往前挤不是?”李梵飞过去一个不正经的眼神,继续道:“我可不是提枪打仗,就我那力道叉只兔子还差不多。我与凤琰不过是去坐镇,找出落霞城的隐患就回来,同行的有铁将军,她那块头,啧啧,一巴掌能拍飞两个小兵,呵呵,我时时躲在她身后,有什么好担心的!”

夏荷抿紧唇,垂眸轻声叹道:“对不起,是我自私,这时候还惦记着茶行和家里,还催你…”

李梵露齿一笑,起身走过去捶一下夏荷的肩膀道:“干嘛苦着脸,跟我要上刑场似的。都说了是去坐镇,顺便揪个小蟊贼。我还要回来娶我的宝贝雪儿呢,哦,姐姐可要看护好他,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可不依!”

夏荷抱住李梵,颤声道:“你去那里后需要什么就写信回来,我必会全力相助。姐姐不会兵法谋略,可是以后会做好生意,即使不富甲天下,也要让妹妹所到之处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李梵鼻子微酸,故作不满的推开夏荷道:“姐姐怎么抱女子?真是的!可别说什么富甲天下的话,到时候有你受的,你养好家护好雪儿就成,那些富甲天下的事儿让那些闲人做去。”李梵伸手劈了一记手刀,瘪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中庸!中庸懂不懂,那才是正道!”

夏荷笑着拍了下她的头柔声道:“我知道,妹妹放心就是。我们大家在沪州城等你回来。”

李梵懊恼的拍下额头,呲牙道:“酸,真酸!唉,看不出姐姐这般柔肠媚骨的,要是个男儿家不得叹断多少女子情肠!”

夏荷笑了笑,问道:“妹妹什么时候去落霞城?”

“就这两日了,快去快回嘛,嘿嘿,说不定还能回来陪雪儿过今年的上元节呢。咦?到时候姐夫岂不是已经生产了?”

夏荷见她敛了认真的表情又变回小孩子模样,笑着道:“那我送你离开再回去,你有什么要我带的就提前准备好。”

李梵吐吐舌头,“一车子小吃食小玩意儿什么的,劳烦姐姐亲自送过去。还有贡茶的事,明日我与姐姐一起去办了文书就行了,还是凤琰好使,我当初怎么不直接找她呢?还让大姐好宰了一顿!”

夏荷掩下眸中的酸意,拉着李梵的手道:“还忙吗今晚?姐姐请你出去吃酒!”

“咦?原来姐姐也会吃酒,呵呵,你不怕姐夫骂你?”

夏荷笑着拉着李梵出门,同样怪声道:“我就喜欢听他骂我,要你操心?”

李梵大笑出声,抱着夏荷的胳膊拖拉着出了院子。

61

61、回来就好 ...

景阳最近是真的着急了,自那次来信后他再也没有收到夏荷的信。景阳以为她是快回来了才会不再写信,可是这么一等一个多月过去了夏荷还是没有回来。这几日雪儿又来府上住,每晚吹笛给他听,还讲些小时候夏荷的糗事。

孟琪最近显得愈发的活泼,较之雪儿,虽少了一丝精怪却又多了一份端庄,倒是出落的越发标致了。夏莲时时去雪园,奈何孟琪处处躲着,夏雪一开始并不多说什么,后来见孟琪实在是不愿与夏莲多说一句,也开始帮着他避开夏莲。雪儿觉得,像孟琪这般端庄柔和的人应该嫁到一个好的家庭里,即使不是大户人家,妻主公婆也该是温柔谦和的,他实在是想象不出孟琪该怎样与刘氏相处。

饭后夏雪照旧拉着景阳和孟琪陪着王氏说笑了会儿,王氏知他们几个在一起才更无拘束,早早的就赶了他们回了景阁。

夏雪孟琪一左一右拉着景阳的手慢慢往景阁走,孟琪越过景阳冲夏雪递了个眼色,抬头笑着道:“哥哥,我学会吹箫了。”

景阳“咦”了声,问道:“你不是和雪儿一起学笛子吗?箫曰“庶”,学的人不多了,孟琪你…”

“哥哥,这些言论哥哥怎也信得?老师说我先前学琴,善琴者皆可品箫,能品能吹,才比一般人更上一层。”

“还有还有!”雪儿晃晃景阳的胳膊道:“实际上老师是说小哥哥比我静,说吹箫要以气为上,气息匀和,不急不馁,还说吹箫的指技比笛要严格。总之就是说小哥哥比雪儿厉害呀!”

孟琪睨一眼夏雪,扶着景阳小心的过了门槛,等着他简单的洗漱过斜躺下才凑到床头拉着景阳的手道:“哥哥,等嫂嫂回来了让她带哥哥出去转转,我和雪儿说好了,你们去玩时我就和雪儿帮着看家,也省的哥哥一直没有空闲的时候。”

景阳轻笑出声,抚着小腹道:“游玩,什么时候不可以?等孟琪出嫁前,哥哥身子爽利了,也带你出去看看。孟琪是不是还没爬过山?莨州的山水不错呀,倒是个游玩的好去处。”

“姐姐说南方不错,气候也湿润,那里风景如画人比花美…”夏雪吐吐舌头看向景阳,笑着腻过去转言道:“姐姐说要是与所爱之人一起划舟赏景,一定是人间美事。姐姐可是计划着带景阳哥哥一起去看看呢!”

景阳低头笑笑不语,想着若能被她说比花美的男子,定是人间绝色了。雪儿懊恼的嘟嘟嘴,晃晃景阳的胳膊道:“景阳哥哥,姐姐最喜欢的就是哥哥了,连雪儿都比不上呢。”

景阳捏捏夏雪的手,笑着道:“今晚你们陪哥哥一起睡吧,咱们也能好好聊聊。”

夏雪踢掉鞋子从脚头爬过去,抱着景阳的一只胳膊冲孟琪道:“小哥哥给景阳哥哥讲讲你学吹箫的趣事嘛!”说着抿嘴揶揄的笑起来。

孟琪羞恼的瞪一眼夏雪,等兰锦进来帮他脱了靴子外衣才小心的钻进去,拉着景阳的另一只胳膊嗔怪道:“哥哥别听雪儿乱说,哪有什么趣事!”

夏雪正正经经的道:“景阳哥哥,小哥哥收了人家的箫哦,嘻嘻,那人倒是个可靠的,人品也好。”

“吓,雪儿你再乱讲话!”

景阳淡笑着听着俩人隔着他笑闹,转头问道:“孟琪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哪家的?”

夏雪把脸贴在景阳的胳膊上“嘿嘿”直笑,孟琪红着脸瓮声道:“哥哥别听雪儿胡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也得先告诉哥哥是哪家的不是,哥哥帮着看看。”

孟琪好久没说话,夏雪笑够了才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笑着道:“景阳哥哥还真得帮着好好看看,是莫家医馆的三小姐哟,呵呵,对小哥哥可真是有心。”

“莫芷?”景阳闻言看向雪儿,忙问道:“怎的认识的?还送了箫了?”

“嘻嘻,那次我带着小哥哥去荷香散里,小哥哥下马车时不小心崴了脚,恰巧莫小姐出诊经过,就帮着小哥哥看了看,嘿嘿,还给小哥哥揉脚呀,还说了几句话,就揉出感情了呗!”

孟琪红着脸不吱声,景阳在脑子里拼凑莫芷的模样,不过想来想去也没能拼出个大概,毕竟只是四五年前见过一次,那时候她跟在莫大夫后面儿还是个小不点儿呢!不过莫大夫向来严格,家里的孩子也该是不错的。

景阳抬手捏捏孟琪的手心,轻声道:“孟琪觉得她如何?”

孟琪红着脸半天才咬咬唇道:“我们也只见过两面而已,那箫是我自己要买的,她,她不过是正好在那家店里就…”孟琪看一眼景阳,嗫嚅道:“真的哥哥,孟琪不了解她,她也不了解孟琪,孟琪不想那么早嫁人。”

雪儿探头笑着道:“小哥哥说说喜欢什么样儿的呢?看那莫家三小姐人很老实呢,见着哥哥不说话先脸红。”

孟琪抬眼见景阳也看着自己,顾自沉默了半天才轻轻开口道:“孟琪不求她相貌与家世,只要,只要能如嫂嫂对哥哥那般好,孟琪就愿意。”孟琪再看一眼景阳,略带忧伤的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