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去买笔墨纸砚,接着逛街吃东西,最后我们看大戏去。”

“好啊,红袖听小姐的。” 红袖欢喜地直拍手,“小姐,你快点嫁进来吧,那样红袖天天都象过年一样开心。”

蓝梦姗促狭地挤挤眼,“以前,你难道过得很痛苦?”

“嗯,王府里的女仆都归项侍卫管,她最见不得谁开心了,要是谁对王爷稍微笑一下,她总会找个机会修理她,有一次,有一个不知分寸的丫环向王爷投怀送抱,就被项侍卫悄悄地…”红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蓝梦姗瞪大眼,“那…冷大哥就这样任她所为?”

“她为王爷做的事多呀,王爷也不会注意这些小事的。”

“冷大哥是不是喜欢她?”蓝梦姗自言自话。

“才不会呢,”红袖嚷道,“她最多是王爷身边一条摇尾巴的狗,她…到是很喜欢王爷…啊…”

红袖捂着嘴,感觉话多了点,“小姐,那我…就全说了,我去给项侍卫收拾屋子,看到她在枕头、被子、衣服的里端都绣着王爷的名宇,她还做了个人偶,模样像王爷,她夜夜抱着睡呢!”

“别说了,别说了.好恶心…”蓝梦姗摆摆手,探出头让车夫停车。项荣真的不是一般的病态。

两人下了车,在书店磨蹭了一个时辰,买了一包书和笔墨纸砚,是蓝梦姗用的;在隔壁的布庄扯了两匹布,_是送给红袖的。对街一家包子铺飘来的香气让人不禁直吞口水,两人去吃了一笼包子,喝下两碗牛肉面.再步行到万福戏楼。

虽是白天,万福戏楼里也是座无虚席。

江子樵刚好站着外面与戏院的总管说话.一眼看到蓝梦姗,惊喜地迎上来,顺便接过红袖手中沉甸甸的东西。

“江班主,有位置吗?”蓝梦姗淡淡地问。

“当然有。”江子樵温和地笑着,“随我上来。过来也不说一声,江大哥好去接你。”蓝梦姗撇下嘴。

戏楼里总有一两个包一间,自然给了蓝梦姗主仆。

“渴不渴?我那边有水梨,很不错的。”江子樵亲自给蓝梦姗倒茶扒桔子。

蓝梦姗想了想,“好吧,红袖,你就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到江班主那儿去下。”

“去吧,我不会走开的。”红袖的注意力早就放在了戏台上。

“好吃吗?”戏院里端的厢房里.江子樵细心地给蓝梦姗递过布巾,看她满手梨汁。

蓝梦姗突然小脸一变,捂住了肚子,“这梨好象太凉了,江班主,我先离开。”

江子樵忙追着.“三妹,往左转。”那里是女茅厕。

“知道了,江班主,你去忙,我一会自己看戏。”蓝梦姗挥手,左转。

江子樵不放心地皱起眉,自责应该先给她喝杯热茶的。

看着梦姗,就象寻着了一缕与丹枫相牵的纽带,他好想替丹枫多疼她、照顾她。

蓝梦姗竖着耳朵.听听后面没有脚步跟上来,吐了下舌,从茅厕的另一端悄悄闪出,打开戏院的后角门,一个拉着拐杖的佝偻老头朝她龇龇牙。她笑了,“姐夫,徐慕风警觉地扫视四周,“还好,到是你二姐在前面的茶楼等得急了。”

“那我们快去,我只能呆一个时辰,不然红袖会发现的。”徐慕风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拐出小巷,走上大街。

对街的屋檐上,一双冰冷的眼眸把二人疾行的身影尽纳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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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相思已是不曾闲(二)(VIP)

困住了!

被困住了!

自投罗网地被困缚住了!

即使狩猎者对他非常不屑,他仍象那只傻傻的兔子,对着她身边的那颗大叔,一头撞了过去,期望能得到她的一眼关注。

夜,已深,人,难静…。

想不到他贺文轩孤独求败二十四年,终究竟栽在了一个小姑娘之手,不是逊在才华,当然他也得承认她的聪慧绝伦,可以与他媲美。他栽的是一颗心,一颗赤裸裸、滚烫的、没有沾过一丝情爱的心。

没有爱过人,可能是潜意识里清楚一旦爱上,他将失去自我,无法张狂,无法自负,以最低微的姿态、最真挚的灵魂袒露在她面前,而这一切,他会自如得象准备了许久。

或许冥冥之中,他一直在等着她的出现?

可是她来到时,他为什么没有紧紧抓住她呢?

自窗外透入的月辉拉出长长的影子,一点一点地潜入沉寂的室内,伴着微微飘动的帘缦缓缓爬上深处的书案,沿着站在窗前的修长身影直线延伸,到了极限,子夜将尽…

贺文轩半身处于灰暗中,长长地叹息。

她说再给她选择百次、千次,她还是要嫁给冷炎。

这话真让人心碎,他失控了。

不知怎的,仿佛有一种默契,看着她,就象看着自己,他感觉她没有说真话,她应该没有爱上冷炎,她只是和他在赌气,因为他说了一些狂妄自大的蠢话。

口是心非的小丫头!贺文轩恨得牙痒痒的,却又忍不住想笑…

如果,如果,他能为她改变自己,她是否就会不再那么任性,好好地考虑一下婚事,毕竟她与冷炎之间还没有订婚,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不能对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要求太高。

贺文轩脑海闪过一个念头…他屏气凝神,不要先去想结局,对于生命里令他动心的女子,什么都值得去试一试的。

面子丢了再捡起来好了。

东方,黎明的曙光即将升起。

…………

“太傅,小王今天表现可好?”宋瑾在皇宫里,要比在外面收敛许多,他知道东宫里的太监和宫女都是父皇安排的眼线,他要是如何如何,父皇会把他训斥到崩溃。

贺文轩没有抬头,眯着眼,看着他写的一篇《论汉高祖建汉之我观》,“太子,这就是你的观点吗?”贺文轩啼笑皆非地问道。

宋瑾得意地挑挑眉,“怎样,这观点很新颖吧!小王认为汉高祖能成立汉朝,不是他有萧何、韩信、张良这样的贤臣,也不是他有吕后那样强悍的老婆,而是因为他有一颗博爱的男人胸襟。优秀的男人不应该属于一个女人,而应该属于全天下的女人。正是有这样的博爱精神,他才能得到万民的拥护、爱戴,最终夺得江山。而项羽,空担了一个霸王之名,可他专情于虞姬,心眼子小,最后自刎于江边。”

“太子的意思是花心是治国的真理喽?”贺文轩冷冷地看着他。

宋瑾邪邪地倾倾嘴角,“别说那么难听,是博爱,不叫花心。太傅,你认为父王看到会如何?”

“我建议你把他带到一空地上,再给他看。”

“呃?”

“不然呆在屋子,我怕他会砸烂了屋子,你也会落得和那屋子一样的命运。”

宋瑾一愣一愣的,抢过纸张,“小王真的动了脑筋,觉得还好。”

“唉,有你这样的学生,我有种未老心已衰的无能感。你可不可以换个夫子啊?”

宋瑾慌忙摇头,“别,别,你是南朝第一才子,还有谁能胜过你。”他眼珠突然转了转,“要不然,你建议父王把蓝小姐请到宫里做小王的夫子,小王可能会学的比较好。”

“做你的大头梦。”贺文轩白了他一眼。

“皇上驾到。”宫门外,突然传来大太监的通报声。

两人忙起身,站在门边恭候。

“不要多礼,文轩,坐,坐。”皇帝温和地看着贺文轩,两人分君臣坐下,宋瑾立在皇帝身的身后。

“瑾儿这一阵学业如何?”皇帝笑问道。

贺文轩抬起头,看到宋瑾急得在后面挤眉弄眼,他沉吟了一下,“还不错,比前阵进步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