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在道观时,常和祖母放了玩。孔明灯是三国时期蜀国的丞相诸葛亮发明的,因为他字孔明,所以世人把这灯唤作孔明灯。贺大哥,不知怎的,我在你身上好象看到了他的影子。”

“我?”贺文轩失笑,“我哪敢与卧龙先生相提并论,再说我也没他那样的抱负与忠心,我对官场不热衷。”

“可是你将来却是要辅佐太子的,”蓝梦姗吐了下舌,“宋瑾和那扶不起的阿斗可有得一拼。”

“那我更没必要为他呕心沥血了,有这份精力,我只想好好地陪我的姗姗,琴瑟合鸣,比翼双飞。”

蓝梦姗脸一红,“贺大哥这样的才子只专注于情感,我会被世人漫骂的。”

“这怎么骂到你头上,是我要佳人不要事业。”他挑挑俊眉,打趣地看着她。

“话是这样说不错,但后人评价起来,说我诱惑于你,以至于你不务正业。”

“你会诱惑人吗?”贺文轩音量低了下来,牵住她的手,走进书楼。

书楼里炉火熊熊,暖香四溢,玻璃灯拧到微亮,灼热的情感在室内逐步加温。

“以后会的。”她不甘示弱地对视上他的双眸,在那里面,有两团火焰。

“现在不会吗?”他缓声低喃,“那我教你。”

“贺大哥…”她再也撑不住,紧张兮兮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脸红得让人担心会不会血漫出来。

贺文轩温柔地一笑,吹熄了灯,抱起她,两人躺到床上。

也许没那么尽情,但是他总算用手指把她的处子之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膜拜了一遍,非常纤柔之极。公平起见,他也没吝啬,让她也感觉到了他与她有什么不同。

她颤抖的指尖抚过他的每一寸肌肤,停留在身体的中央时,他感到整个灵魂都在叫嚣着,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快感从脚底漫到头顶。

她轻喘地趴在他的臂弯时,心跳如擂鼓。

情爱,原来是如此销魂。

过了今夜,他们又比昨天更加亲密一分了。他对她说了多少句情话,她在他怀中呢喃了什么,没人记得太清,只感到夜好烫、好烫…

这样,并不算是把洞房花烛夜提前,对不对?

但还是有那么一点不适应。

隔天,蓝梦姗羞涩得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一直低着个头,假装忙这忙那。本来说好两人到皇宫去看望皇帝与太子,顺便送两幅蓝梦姗的字画,这下,贺文轩只好独自前往了。

“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临出门前,他又再次问她。

“代我问声好便行了,我…我要收拾书楼。”她东瞟西瞄,顾左右而言他。

贺文轩轻笑,啄吻了下她羞得通红的耳朵,“那我速去速回,你不要外出,乖乖在书楼等我。”

她抿紧唇瓣,点了点头。

马车出了大门,她才放松地吐了口气。缓步走进书楼,里间里隐隐还有一股昨晚纵情的气味,她拉开锦被,床单上一团干涸的白色印迹,让她又羞得喘不上气来了,这好象是她手指的功劳,只记得贺大哥抑制不住,猛哼一声,咬着她的唇瓣,在她的手指间爆炸了一般,她一时惊着,液体全部滴落在床单上。

她羞窘地忙不迭地卷起被单,想毁尸灭迹。但心底不知怎的,又荡起一丝甜蜜,觉得这一切很自然,如水到渠成一船。

她轻搓着床单,在床沿坐下,神思恍惚,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小姐。”贺西在外面唤了声,惊醒了她,她忙把床单塞进被中,“我在这。”

她走了出去,朝外看了看,贺大哥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贺西讶异地看着她通红的脸,“小姐,你没有什么不适吧?”脸红得很不正常。

“没,”她猛摇头,“有事吗?”

贺西咽了下口水,“书阁外面来了个人,说是你亲戚,她想见见你。”

“亲戚?从龙江镇来的?”蓝梦姗纳闷地真眨眼,不会吧,二姐没有和爹娘说她过了年就回去吗?

贺西摇摇头,陪着她往门外走去,“我不清楚,她只说是你的亲戚,看上去象受了惊恐,满脸污渍,哦,是位女子。”若不是女子,他也不会让她见蓝小姐的。

蓝梦姗重复了一句,“女子?”她抬起,“朕那天在东宫问你,冷炎看上去如何,你说很平静,朕就知道他要生事,但朕要你吸取这个教训。书生气是做不了大事的。现在知道了吗,孔孟之道能育人,却不能治国。这世事,不都是你敬我一尺,他就敬你一丈的。你放了冷炎,冷炎对你呢?”

“皇上也猜出他会掳走梦姗?”贺文轩脱口问道。

皇帝悠哉地伸出手,“朕登基几十年,什么样的人识不出。朕宠你、重用你,甚至为你的怪癖、性情让步,那是朕知道你对江山、富贵没兴趣。为了让你成长,替太子真正寻到一位儒相,朕不惜把一只猛虎再次放回山中,而朕的小十七,”皇帝叹了口气,“只能委屈做了回诱饵了。说起来你与冷炎朋友多年,你岂不知他固执的性情。为了谋反,他能十几年蓄谋、隐忍,放弃一个正常人应享受的快乐,他容易吗?现在谋反不逞,他定会另谋其道。有一点,他是和你相似的,那就是要么不动心,一动了便死心踏地。小十七那可人儿,他舍得放手吗?如果朕猜得不错,他心里面现在一定向往的男耕女织的农家生活。”

这番话,,贺文轩真的听出了一身冷汗。他一向聪明自负,却不知眼前这位年近七旬的老人才真是真正的聪明人,他看出自己的仁慈,看出冷炎的心思,却任其发生,只为要自己品尝这个血淋淋的教训。

从政不是读书,一点聪明、天赋是就可以了,真是该出手时就得出手,一点迟疑,胜败就改写了。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文轩,切切记得,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是个谦谦君子的。”皇帝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记下了。”但纵使如此,贺文轩仍坚持以仁治国是正道,不会所有人都是谦谦君子,但谦谦君子仍是多数的,得人心者才能得天下。

冷炎是个例外。

皇帝抚抚颔下的胡须,笑笑,“你现要藏宝图干吗?”皇帝把话题转向了他的来意。

贺文轩抬起头,神情严肃,“西京城现在已固若金汤,但冷炎来去自如,我猜想他应有一个非常安全的藏身之处,居民是不可能的,府衙更无需考虑,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山和庙了。西京城山与庙都在西郊,而那里不正好是藏宝图的描绘的地方吗?冷炎定然是找到了藏宝处,那里无人知晓,非常安全。他无法生出翅膀飞出西京城,现在暂时躲藏在那里。”

“言之有理。”皇帝惊喜地站起来,双手连拍,“朕也一直在想他能藏到哪里呢,想不到文轩竟然一语点中。”

他走到贺文轩面前,诡异地眨了下眼,“若不是小十七被掳,你是不是就把这个想法咽到肚子里?”

贺文轩面无表情地回道:“我那时还没有想到。”

皇帝仰头大笑,“哈哈,那时没想到呀,没关系的,现在想到就好,希望朕的小十七公主平安无事哦。走,随朕拿藏宝图去,朕可要提醒你一下,找到那宝藏,你可得给朕守护好。”

贺文轩心里猛地抽搐了下,斜睨着身边的皇帝,象看一个陌生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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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一江春水向东流(一)(VIP)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平静与甜蜜,象一只小心翼翼捧在掌心的精美瓷器,一不留神间,被砸得粉碎。

客栈是有的,烧毁的房舍也在的,打破的碗,洗坏的衣服,这些事都发生过,只是事情的主人却非周晶。

“贺公子,你说的这位嫂子,小店从未见过。”客栈掌柜头摇得象拨浪鼓。

“那这架马车,你怎么说?”贺西指着停在外面的小马车,那是蓝梦姗出来时坐的,他要求同行,她拒绝了,说只去一会,又不远。他想了想,也就没坚持。西京城现在算安宁了吧!

这一会,却是足足一个时辰,贺文轩一回到书阁,听了他的话,掉头就追了过来。

一切晚矣。

马车犹在,车夫与蓝梦姗还有周晶却不知去向了。

“贺大人,”随之赶来的刑部捕快提着刀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大街的西端,那是夫子庙的方向。

“在那…发现了两具尸体,你去看看,是不是书阁的车夫与周小姐?”

贺文轩艰难地抬起头,心颤动哆嗦,直到这时,深切的痛楚才象潮水般漫上来。他不知怎么走过去的,贺东贺西在惊呼,捕快们在询问,发现尸体的路人喋喋不休地学说着发现的过程。

血还是鲜红的,身子还温热,显然刚死不一全。

但梦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