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娶你一人?也未免太可笑了,这话你也信吗,衫儿?”洛风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当年,父皇对我母妃说,这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人,可是母妃去后,父皇还不是左一个妃子、右一个贵人地纳进宫里。”

生在皇家、长在皇家的人,大抵是如此的。东辰逸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也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境界,他不信,绝对不信的。

“没有法子了,我已经赌下全部,没有退路了。”青衫的眼泪一滴滴滴落,哽咽地继续道,“师兄,盛京不安全,你早些回鬼谷吧,我先走一步!”

话音落下的时候,青衫一个飞身,直接从马车的窗户飞了出去。

洛风看着青衫远去的背影,高声喊道:“衫儿!”这丫头终究是这么傻,对东辰逸动心,那他呢?宠了这么多年,都抵不上这丫头跟东辰逸相处这数月吗?

青衫没有管许多,只一路用着轻功,飞快地往王府赶了回去,东辰逸一定很恨她吧?锦宝会不会讨厌她这个娘亲了,以后都不想再看见她?

东辰逸那一句,她不是你娘亲,你的娘亲已经死了,到现在想想,青衫还是觉得心痛不已。

青衫的轻功不弱,一路飞回王府,倒也算快,到了王府门口,青衫站定步子,深吸一口气,大步往王府走了过去,守门的侍卫见是青衫,均吃惊不已。

“你不能进去!”一侍卫大着胆子,对着青衫喊道,毕竟,这是王爷宠上心尖儿的女人。

青衫很平静地看着这守门侍卫,声音很轻:“我要见东辰逸,让我进去。”

“没有主子的命令,这平王府,谁也不能擅闯,恕我等无礼了,不能让姑娘进去。”主子让他们离开的,这会儿这姑娘又突然回来了,他们当真是难做了。

青衫看着这帮侍卫,无视他们手里的剑,径自往里头走着。这帮人又不敢真的伤了青衫,只得一步步后退,一侍卫立刻转身跑去找了成右和云之。

成右、成影和云之得了消息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眼前这种情形。

“姑娘既然走了,又为何回来?”云之的语气有些不善,主子这般宠爱的人,居然对主子说了那么狠的话,这姑娘实在不讨喜。

青衫看着云之,眼里多了几分失落:“让我见他,我要见他,我去跟他解释。”

“不行,我们不能让你进去。”成影上前伸手拦住青衫,自古红颜多祸水,他本以为,有了这姑娘,主子会开心,小世子会开心,可是今夜看来,他错了。女人注定是祸水,主子伤成这般,从此也有了弱点,一个霸主本就不该有弱点,否则如何能够成就大事?

青衫无所畏惧地看着成影,声音很轻却震惊所有人:“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放我进去,否则谁也拦不住我。”

迈着大步子,青衫往王府走了进去,成影也是一步步后退着。当一个人无所畏惧的时候,他就会真的可怕了,青衫此刻正是这样。

云之手里的扇子一挥,打偏成影手里的剑,不温不火地开口:“让她进去吧,我们拦不住的,若是伤了她,咱们上上下下都得死。”

他不知道青衫为何又突然回来,她要见主子,终归是有理由的。

青衫感激地看了一眼云之,大步往东辰逸住的地方走了过去,云之开了口,有人担了这责任,这帮侍卫自然也不再阻拦青衫。

到了拢翠阁,青衫大步走了进去,门口的成左看见青衫,眼睛瞪得老大:“青衫姑娘?”

“他,他在里面吗?”青衫握着手里的短剑,手都在颤抖,她冒死进来,却不知道东辰逸肯不肯见她?

成左略带些恭敬地回道:“主子在里头,要了很多酒,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让我进去吧。”青衫有些恳求地看着成左,成左叹了口气,退至一边。青衫迈着步子推开门,顺势走了进去,就听见东辰逸盛怒地喊道:“本王允你进来了吗?滚出去!”

青衫顿了顿,心也跟着一紧,往里阁走了进去,就见东辰逸背对着自己,靠在雕花凭栏上,席地而坐,身边摆满了一坛坛的酒。

深吸一口气,青衫往东辰逸身边走了过去,在东辰逸身边蹲下。

东辰逸跟着回转过头,看着青衫的那一刻,几乎以为自己喝醉了,看花了眼。微眯着眼,东辰逸沉冷地问道:“既然走了,还回来做什么?看本王笑话吗?”

他这狼狈样,居然落在青衫眼里,实在丢脸。

青衫没想到东辰逸会说出这么冷的话,心里更疼了,她自己都成了笑话,还来看东辰逸的笑话吗?

“你不要坐在地上,地上凉。”青衫心疼地看着东辰逸,就着袖子替东辰逸擦着嘴角,“怎的弄得这样脏?不像你。”

她记忆中,东辰逸虽为男人,平素里却是极在意穿着打扮的,就那些衣着上细密的刺绣,光是那梅花,就知道十分考究,可眼下却这么狼狈,让青衫心疼不已。

“你不要管我,你是回来拿东西吧?成左已经收拾好了,你只管去跟他要便是。”东辰逸别过脸,此刻少了几分帝王之气,却多了几分孩子气。然而更多的是心疼,那一句,我喜欢的是我二师兄,让他觉得就似青衫手里的玲珑翠,直直刺入自己心口一样疼。除了回来拿东西,他不知道青衫又回来做什么。

青衫也跟着跌坐一旁,眼前蒙起一层雾:“你终究是不信我的。又何来的一生一世,相守相依?”

若是这男人心细,该知道她的东西全在这里,她若是真心要走,又怎么会空手离开?若是信她,又怎么会一句话,东辰逸便随意当了真?

东辰逸抬眼看着青衫,薄唇抿紧,看不清心里想些什么,良久声音有些粗哑:“不信你?你亲口告诉我,你喜欢的是洛风,要本王信你什么?你听见锦宝哭着喊着让你不要走,你还是狠心离开,你要本王信你什么?”

她没答应他,没有允诺他,却亲口说了喜欢别人,要他怎么信?小家伙哭得那么可怜,要他信什么?东辰逸闭着眼,靠着凭栏,脸上净是隐忍的疼痛。

青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自己伤了东辰逸,也伤了锦宝,整个眼眶溢满泪水。

东辰逸猛地睁开眼,声音多了几分疏远:“本王乏了,你快些走吧。”

转而,东辰逸对着外头高喊一声:“成左,送她离开。”

若是锦宝看见了,免不了又是一场哭闹。

“你就这么恨我?”青衫不可置信地对着东辰逸喊道,她没想到自己回来了,东辰逸还是不信她,此刻却要赶她走。

她是江湖儿女不假,她待锦宝的好,对这男人的默许,就看不出自己是喜欢他的?非要亲口说出来?

东辰逸嘴角挂着苦笑,顺手捞起一坛酒,仰头喝下几口,没有接话。

他喜欢青衫,不希望她不快乐。若是拦着,只要他一声令下,洛风连这拢翠阁都出不去,更别说王府大门了,既然喜欢,又何来的恨?

“你说话啊,东辰逸!”青衫哭着,顺手拿过东辰逸手里的酒坛,扔了出去,酒坛应声而裂,酒也洒得满地都是,青衫哽咽地问道,“你骗我的,对不对?你说喜欢我,是诓骗我的?”

若是喜欢,她走的时候,为什么不拦着?此刻,看见她回来,却又如此厌恶的态度?

“诓骗你?”东辰逸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你去问你二师兄,当今天下,除了圣上和太后,谁敢直呼本王名讳?旁的不说,当今天下,敢砸本王酒坛的,只你一人。”

他太宠着她了,太惯着她,作践成这样,也是自己活该。

青衫红着眼睛,就这么猛地扑进东辰逸怀里,东辰逸一时没有招架,被青衫扑了个满怀,整个人被青衫压到地上。怀里传出青衫哽咽的声音:“东辰逸,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低低的哭声,也是惹得东辰逸心里拧得一般疼,就这任由青衫搂着:“不要哭了,我怎么会赶你走?”留都来不及,又如何舍得赶她走?

“东辰逸,你不要这样疏远我。”青衫抬起头,迷蒙着眼睛看着东辰逸。

东辰逸看着青衫,伸手替青衫抹去泪水:“若这是梦,我不想醒了,怎么办?”他几乎不相信眼前这一切,莫不是喝多了,虚幻出来的。

“二师兄脾气倔,我若不想法子,让他离开,他一定死也不走,我不想你们打起来,伤了谁,我都接受不了。”青衫没有理会东辰逸的傻话,径自开口解释着。

东辰逸就这么怔怔地看着青衫,他以为青衫真的喜欢洛风,毕竟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只是没想到这丫头是这心思。到底是傻,洛风再怎么样,也是他侄儿,就算打起来,也不会伤了洛风的。

“那你就忍心伤了本王吗?”东辰逸声音多了几分冷沉,搂着青衫的手臂也不由得收紧。在洛风和锦宝还有他面前,青衫选择的还是洛风。

青衫连连摇头:“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让师兄离开。”

她到底是在谷里长大,很多事都想得过于简单了一些,想着让师兄离开,自己再回来,可没想到,差一点就失去了东辰逸。

“那你当真不喜欢洛风?”东辰逸微眯着眼,看着青衫。青衫“嗯”了一声:“他是哥哥,跟大师兄一样,我若喜欢,也不会等到今日。”

她和二师兄在谷里长大,一起读书,一起练剑,一起上山采药,一起受罚挨骂。师兄总是替她受罚,维护她,可只是和哥哥一样,没有男女之情,她也不想破坏那份兄妹之情。更何况,师父早有这心思。若是真喜欢二师兄,也就不会跟着东辰逸来盛京。

“我不信。”东辰逸凉悠悠地扔下一句,眼里满是挑衅。青衫一愣,顿时急了:“为什么不信?我是真的不喜欢他,我喜欢你。”

害怕东辰逸像方才那样疏远,青衫也顾不上女子该有的矜持,对着东辰逸如实说道。本就是无拘无束的姑娘,说出来自己也好受些。

“还是不信。”东辰逸斩钉截铁,摇摇头,故意逗着青衫,可搂在青衫腰间的手未曾松开过,绝不能就这么轻易原谅了她,不然,下次再做出什么傻事儿,怎么办?

还好,她回来了,这是东辰逸唯一欣慰的事。青衫若走,他既然不拦着,就断然不会去找她,那是他唯一的骄傲,也是不想逼她。

“你要怎么样才信?你不要赶我走。”青衫揪着东辰逸胸前的衣襟,死死地攥在手里,大大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惊慌。东辰逸抬手摸着青衫的脸,嘴角挂起邪妄的笑:“那你证明给本王看。”

东辰逸一手搂着青衫,一个翻身将青衫压在身下,低头吻了下去,青衫瞪着眼看着东辰逸,眼里满是惊愕,温润凉薄的唇整个地密封过来。

让青衫微微有一丝颤抖,闭上眼,任由着东辰逸吻着自己,那股子青麻的劲儿,让青衫忍不住闷哼一声。青衫生在谷里,常年用药,身上自然而然地带着一些草药的香味儿,清新淡雅。这一吻,便让东辰逸痴迷了,尤其是这丫头,淡淡地回应,让这男人几近失控。

这看似温润的男人,可骨子里却满是蛮横劲儿。

霸道的不留余地的吻,让青衫几乎没了呼吸,小手攀着东辰逸的脖子,承受着这狂风骤雨般的吻,一路从唇吻到下颚,轻轻密密地啃咬。东辰逸腾出一手,解开青衫领子的盘扣。

粗重的呼吸再次吻了上去。从未经历过男女情事,一股股如彻骨般地酥麻,让青衫险些招架不住,口里忍不住呢喃出声:“东辰逸…”

东辰逸迷蒙着眼,脸上净是隐忍,手指扣着青衫的手,死死地握着,身下尤物几乎让他丧失理智。直到自己有些失控的时候,东辰逸这才放开怀里的女人,粗重的呼吸,眼里也是欲望过后的那股狂野。

东辰逸伸手拨开青衫垂下来的头发,看着青衫微微酡红的小脸儿,粗哑地开口:“衫儿,你真美。”

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青衫,他想要她,但现在不是时机,得了太后允诺,皇兄赐婚,他要给她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

“你,你快起来。”青衫红着脸,没敢看东辰逸,做了这么羞人的事情,真是该死,伸手不停地推着东辰逸。

东辰逸看见青衫这模样,爽朗的笑声传遍整个屋子,就这么顺手一带,抱着青衫一起站了起来,东辰逸也恢复以往的姿态:“本王去收拾一下,你早些休息,明儿小东西要吵死了,你还得随本王进宫一趟。”

“去宫里做什么?”青衫放开东辰逸,微微偏过一侧,整了整衣服的领子。

东辰逸也顺手帮青衫理着头发:“皇兄病了,我知你医术高明,比那些个没用的太医,不知要好上多少,你随本王去看看皇兄能不能治好?”

若是能够医好皇兄,这帮皇子也就不敢这般放肆争夺皇储之位了,多少会收敛一些。

“好,明日我随你进宫看看。”本不想去宫里,毕竟宫里不比东辰逸府里,东辰逸可以惯着她,可宫里规矩那么多,一点儿差池都不能有。若是犯了忌讳,也要连累许多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东辰逸开口了,她就去看看。

东辰逸嘴角微微勾起笑,伸手摸着青衫的脸:“睡吧,本王走了。”若是留下,他怕这丫头不疯,他会疯了。

“东辰逸!”就在东辰逸转身离开的时候,青衫猛地唤了一句。东辰逸转过身,略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青衫:“还有事跟我说吗?”

“这个给你!”青衫几步走到东辰逸跟前,伸手拉过东辰逸,将手里的一块儿玉佩放在东辰逸手中。

东辰逸低头一看,是一块血玉佩,蓝色的同心结上配着流穗儿,很漂亮。血玉是个罕见玩意儿,相传是女子将上好的玉含在嘴里,多年以后再出土,便成血玉,传言真假无人所知。可单是这玉的色泽,通透晶亮,一看便知其珍贵。

“这是做什么?”东辰逸有些不明所以。青衫灿烂一笑:“师父说,这玉佩打我出生起就跟着我,一直护我平安无事,你拿着它,也会逢凶化吉的。”

是真是假,她不知道,但是这些年,真就平平顺顺的。

“既是一直戴着的,就自个儿留着便好,给我做什么?”东辰逸将玉佩递了回去,既然是衫儿的福星,他自然不能要。

青衫微微嘟着嘴,带着几分俏皮:“莫不是嫌弃我送你的东西轻贱了些,配不上你?”

“当然不是,这玉佩值钱得很,你不要胡说八道。”根本不是论钱来计较的东西。

青衫将手背在身后,点点头:“那便好,收着做个念想。”说着拿着玉佩戴在东辰逸脖子上,它会替她守护这男人的。

东辰逸宠溺地看着青衫,刚才一定是脑子不够用了,怎么就让这丫头跟着洛风走了,得想法子,让洛风离青衫远远的才是。打定心思,东辰逸再次开口:“好,都听你的,本王走了。”

言罢,东辰逸转身带上门离开,青衫不由得伸手摸着自己的唇,转身回到里阁。躺在床上,脑子里满是东辰逸的模样,自己一定是中邪了。

第九章 伤了萌宝的心

盛京是个好地方,不冷不热的,一早院里的鸟儿就开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阳光遍洒整个王府,映衬着王府奢华得有些不真实。

“小世子,你怎么坐在这里?”一道轻灵的女声,讶然开口。

一婢女打扮的女子走了过去,是府里的管事丫头。她本打算进去服侍青衫姑娘的,只是没想到小世子坐在门口,也不说话,也不进去,那些个贱蹄子真是欠管教,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而不远处一穿着明黄色衣裳的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谨慎地看了眼这管事丫头,连连喊道:“小祖宗,奴婢这一转眼的工夫,你怎么就跑了?奴婢四处找您。”

今儿可真惨了,一早服侍小世子,这孩子转眼就没了人影,整个夕瑶阁都找遍了,没想到跑到王爷住处来了。

“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在这嚷嚷什么?平日太纵着你们这些个小贱蹄子,越来越不懂规矩。”管事丫头对着这小丫头开口骂道。王府规矩多,这些管事丫头都是有些能耐能镇得住事儿的。

骂声落下的时候,青衫开了门出来,一脸的讶然:“出什么事儿了吗?”一早听见外头吵闹,还提到了孩子。

没等这管事丫头开口,青衫就见锦宝坐在门廊边上,小手撑着头。青衫手握着门框有些不知所措,这孩子来了,却不肯进来,定是怨恨她的吧。

深吸一口气,青衫走了过去,在锦宝跟前蹲下。一旁侍婢见此,也不动声色地退了下去。

青衫偏着头,看着锦宝,迟疑地开口问道:“来找娘亲,怎么不进去?”

“我没有娘亲!”锦宝偏过头,没看青衫,大大的眼眶却已经红了。青衫心里一紧,好似被人扎了一刀:“哪里没有娘亲,我不是吗?”

她没想到伤东辰逸那么深,也伤了锦宝。

“是娘亲不要锦宝的,不是锦宝不要娘亲的。”锦宝哽咽地指控,眼泪吧嗒吧嗒地掉着,娘亲怎么可以跟着洛哥哥离开,不带着锦宝一起走。

青衫跟着红了眼睛,一把将锦宝抱在怀里,伸手摸着锦宝的头:“娘亲错了,以后去哪里都会带着锦宝的。”除此,她不知道该跟一个孩子如何解释。本就单纯,没有大人那么些个世故,说多了,他也不懂。

“娘亲骗人。”小家伙低低地哭着,青衫也是心疼得要死。曾几何时,这小东西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已经这般重了,好似自个儿身上掉下的骨肉一样。

“娘亲不骗你,娘亲发誓以后都不会离开,好不好?不要生气了。”青衫拍着锦宝的后背,小东西别的不懂,只有四岁,虽然比其他孩子聪明些。可到底是在意青衫的,就这么哭了一会儿,也没往心里去,不然,也不会一早听了成左说自己娘亲回来了,连饭都不吃,便在青衫屋门口守着。更多的,是怕青衫再次离开。

锦宝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娘亲,不要哭了,锦宝原谅你了,以后不要再骗我了。”

小家伙就着袖子,给青衫擦着眼泪,这般贴心,让青衫更是哭个不停,从来没这么失控过,可锦宝却能轻易触动她心底的那份最柔软的地方。

“好,娘亲以后都不会失言的。”从没想过这孩子这般贴心,自己真是该死,怎么就舍得不管他?也是自这以后,青衫走到哪都带着锦宝,不离不弃的,让东辰逸吃醋不少。

小锦宝吸了吸鼻子,稚嫩未脱的声音:“娘亲,锦宝饿了。”

肚子好饿呀,昨晚上娘亲走了,锦宝心里好难过,都没有吃夜宵,早起也没有吃东西,真的好饿。

“好,咱们去吃东西。”青衫顺手抱起锦宝往里屋走了进去,对着丫头吩咐传膳。没一会儿,上了膳食,青衫给锦宝布着菜,喂小东西吃着。

“娘亲,你也吃这个,厨房做的糕点越来越好吃了。”小家伙夹起一块儿酥糕塞进青衫嘴里,青衫吃了,只觉得幸福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锦宝平安快乐,东辰逸一切安好,如此便已足够。

“吃早膳也不等本王?”东辰逸爽朗的笑声传了进来。青衫看了过去,就见东辰逸一身蓝墨色的锦衣,绣着金莽,倒是比平日里的穿着多了几分严峻。

锦宝咽下嘴里的东西,乖巧地喊道:“爹爹早啊。”

东辰逸走了过去,宠溺地看了锦宝一眼,一旁的侍婢立刻上前摆好碗筷。青衫看着东辰逸:“怎的还没吃东西?不用上朝吗?”

即使出身平民,多少也知道,东辰逸理当一早去宫里上朝,给皇上和太后请安才是。

“无妨,皇兄病重,这些日子也没怎么上朝,吃过饭,你和锦宝同我一起入宫。”东辰逸拿起筷子,给锦宝夹了些菜,一早听说小家伙等在这里。这孩子让他心疼,自幼跟着他,一直严于管教,却忘记了多少也是个四岁的孩子、吃奶的娃娃罢了,自己没有快乐的童年,也不该剥夺了小东西的。

“进宫!?”锦宝一听,瞪着大大的眼睛,“呃…爹爹啊,锦宝今天可能不能进宫去了。”

进宫去,还和爹爹一起,太后问起功课,锦宝答不上来,会被打板子的。宫里的皇子背功课,背不上来,就要被太傅打板子,好可怜的。

“怎的?哪里不舒服吗?”东辰逸关切地看着锦宝,“你昨日就该去给太后请安的,今日不能再拖了。”

“让娘亲看看,是不是生病了。”青衫也是着急,拉过锦宝的手。小东西立马直摇头:“锦宝没有生病,只是感叹一下,人世间怎么这么多悲欢离合啊。”

到时候,那么多人,锦宝被打板子很丢人啊,唉,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一句话,让青衫和东辰逸有些招架不住,这小东西成日都想些什么,去个宫里,都能想到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东辰逸没有再理会,径自吃着东西:“没生病,就不要闹了,乖乖听话,皇后说太后常常挂念你,也是你的福气,一会儿入宫,多陪陪她。”

能让太后上心的人不多,这小东西倒是算得上一个,一直都被念叨着,更甚还得了太后亲笔书信。在皇家看来,是何等的荣耀,只是这孩子太小,还不懂得罢了。

三人吃过早膳,东辰逸便命人给锦宝和青衫换了衣服,收拾打扮一番。

待青衫出来的时候,东辰逸整个人愣在原地。这丫头平日里都是白色的衣衫,轻灵淡雅的,今日一袭蓝色锦衣,用金银线绣的芙蓉开得旺盛,更衬得肌肤白若赛雪,气质也比往日多了些端庄,美得让东辰逸移不开眼。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寻?”东辰逸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青衫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不是要入宫吗?快些走吧。”

“好。”东辰逸应了一声,便随着青衫出了屋,一路往王府门口走去,门口早已备好了马车,小锦宝已经在马车里候着了。

东辰逸扶着青衫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上了马车。

一进马车,青衫就见锦宝捧着一卷书,口里小声念着,不免觉得好笑:“平日里不读书,这会子倒是急了?”

“娘亲啊,不要打扰我记功课哦。”小锦宝哀怨地看了青衫一眼,马上就死定了,哪里还有心思跟娘亲聊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