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唇米饭是她做的下来吃饭的时候,才想起没米饭她现从柜子里找米找不到打电话问陈阿姨告诉她,米在厨房地下室的米缸里

陈阿姨笑今天是她休假的第一天,就出了这种状况她嘱咐自端,说电饭煲,看好刻度就行要是实在不成,一碗米,一碗半水;还不行,把手放进去,水没过手背就可以

她光洗米就洗了半天,米粒弄的水池里到处都是,身上也溅了水,狼狈想想以前,学着握寿司,淘米蒸米饭,都不是她来的跟惟仁一起的时候,是惟仁来;有陈阿姨,就陈阿姨给准备——这几年,她是太依赖陈阿姨了

菜是钟点工人给做好了的她用微波炉热了一下盛米饭的时候,发现米饭稀稀的、软软的,她觉得还行能吃这会儿,被他这么一说,她脸一下子就热了

他爱吃粒粒分明的米饭就是那种,一筷子下去,夹起来,一颗一颗米都能看清楚,最好因为他这个习惯,陈阿姨做米饭,都格外的当心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忽然就回来吃饭,家里的米饭,都按照他要求的口感做她还记得,刚结婚的时候,不适应那硬度,天天吃米饭,吃到觉得米粒都梗在胸口……

她闷了一会儿,才说:“你哪儿那么多事”

华语第一

还是带了气很想说:嫌家里饭不好吃,爱哪儿吃哪儿吃去

可是……她连米饭都做不好满桌子的菜,也没有一样是她做的这话,她说不出口

他撇撇嘴要不是太饿了,真是……他无奈的看着碗里的米,想了想,还是吃吧;再想一想,刚才她那句话,好像是这几天,跟他说的第一句他抬眼看她,正闷声不响的对付剩下的半碗米……米粥吧

他轻咳了一声,“要不,以后别让陈阿姨休假了她一休假不要紧,我连口可口的米饭都吃不上”

她动作停了一下

他夹了一筷子葱爆海参,“这菜,味道也差点儿钟点工人哪儿请的?”

“阿姨安排的”她没好意思说,自己根本不知道

他了解的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辞了吧,阿姨回来以前,咱叫德祥楼送餐算了”

她“嗯”了一声没反对吃惯了陈阿姨做的饭,她也觉得这口饭菜程度不够

“不过”他又看了眼自己碗里的“米粥”,“米饭,拜托你,佟太太,能不能亲自做?还是从锅里刚刚盛出来的米饭香酒店保温箱里拿出来,味道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臭讲究她心里说可是,没出声反对

他也没再说什么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饭她看他搁下了筷子,并没有离开,便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开始收拾碗筷她戴上塑胶手套,拿了洗碗布,仔仔细细的洗着碗碟

他坐在餐桌边,看着她忙碌有洗碗机,她没用其实洗碗机比这样手动洗碗要节省水可陈阿姨不爱用,她也不爱用只等洗干净了,用干净的布擦干,放进消毒柜里去,消毒

她真是不算很娇气了

他喝了口水

他亲眼看到的,自飒,还有芳菲,都是一起留学的,人家说留学生,怎么也逼得自己会做点儿饭了,她们俩就不会,餐餐在外面解决,去最好的中餐馆;吃到腻烦了,逼着他们几个男生学着做——家务?休想她们动手

可是自端不厨房里的事,除了做饭不会,她都能应付,还应付的不错

很像一个小妻子

他看着自端蹲下身去,把消毒柜的时间设定好,待要站起来的时候,突然的,她身子一晃,戴着塑胶手套的手,一把扶住了身后的水池沿他一惊,丢开杯子,几步跨过来

“阿端!”他伸出手臂,扶住她,“你怎么了?”

她抬手按住自己的额头

头晕,眼冒金星微微的睁开眼,眼前的一切,绿幽幽的……过了一会儿,意识慢慢的恢复过来,周围的环境,色彩渐渐正常,只是还稍有点儿恶心

铁河扶她坐下,“阿端?”他皱着眉

“没事”她呼出一口气,“起身起急了”

“常这样?”他问心怦怦的跳

“偶尔一会儿就好的”他把她还戴着塑胶手套的手,抓在了手里,脸上倒镇定,可是眉尖蹙在一处,显然是不太满意她抽出手来,摘下塑胶手套

“你是不是……贫血啊?”他想了想,这个症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暂时,只能想出来这个

第七章 木与石的偎依 (二十一)

“不是”她摆手

他想起前阵子她胃不舒服的事,“你这是什么身体?怎么只见补,不见壮?”

她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他他的手扶在她的膝上,手心很热她不自在的动了一下

“佟铁”她慢慢的说,“你的衣服上去换了吧”穿着常礼服,人就得那么紧绷绷的被拘着多不舒服

就他低头看看,可不是

“我没关系你?”

“我也没关系晕一下,晕过了就好”她微笑了

堙“嗯”虽然她说的很不像话,可是,她笑了他觉得,一下子,眼前清朗了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她懒懒的,不怎么想动

“哦”他应了一声,“我都要到了,才知道妈和容阿姨都会去”他闷声道

“然后呢?”她奇怪

“然后给梅镇宁打电话啊,我说临时有事我去不了了,让他去”

“他就去了?”

“他起先也不肯,后来我就说,说你不舒服,我得回来”

她张了张嘴

他也没说错她是不舒服心里不舒服

“你这么说,今天晚上,你和我,都别想安生了”现在,不是头晕,是有点儿头疼了

“梅镇宁不会乱说的”

“你那副总,对别人是不会乱说”她慢慢的站起来,脸上的神气,是“不信你等着瞧”

他也站起来,腿稍稍有些麻跟她一起往楼上走,还没上去,已经听到她书房里的电话在响

“你去接”她低声没料错的话,这个电话,一定是婆婆打来的

他只好快走几步,走到她前头去;回头看她一眼那边电话铃声停了一下,又继续响,催命似的他接起电话来,果然是他母亲同时书桌上,她的手机也在不停的闪,他拿起来,来电显示只是一组号码,挺熟悉的号码他心里有数,一边和母亲讲着,一边对着自端招手

自端接过手机,只看一眼,往阳台方向去她推开了落地窗

“喂……”

佟铁河正走到自端身后不远处,听到她声音柔和的应着容芷云的电话,不由得停住脚步,转了个身,对着电话的那端说:“妈,真没事儿,不信您晚点儿再打来,要不然您就过来看看……有什么不放心啊……”他又讲了几句,才收了线,把电话搁下,看着自端在阳台秋千上坐了下来,心想这回,她大概不会狠命的砸手机了……默默的站了一会儿,他开门出去了

他是在去宴会的路上,忽然想起来,今天陈阿姨开始休假的陈阿姨家乡有老人家,每年的这个时间,老人生辰,她就会回乡去探望他打电话给阿姨,问问平安到家了没有电话里,阿姨跟他开玩笑,说怎么我才离开一天,你们两个电话就没断过他顿了顿阿端连家里的米都找不到……他叹了口气,让周师傅直接掉头回家;本来,知道晚上会遇到母亲和容阿姨,他心里就犯嘀咕——而且,自打那天晚上的不愉快之后,阿端这些天都不理他,冷的像冰块一样,一想到,他就浑身不自在,再对着他们的妈,他想必是根本自然不起来宁可回家就算她不爱搭理他

她果然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摆出来,他瞧着倒是舒坦了本来嘛……借着那碗难吃的米饭,他没话找话——米饭是真的很难吃;可他不是也吃了两碗?多给她面子……可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头晕?

他一边换着衣服,一边琢磨……妈妈老说给她补,这都补哪儿去了?这人,肠胃不好,吸收不了?

他的电话一个劲儿的在响

烦躁

可是公事,又不能不理

他在书桌前坐下来,让自己的精神集中起来

楼上,自端坐在沙发上,手心里握着电话,出神不知道坐了多久,电话忽然响了她一看,是乌衣巷的电话号码心猛的一跳时间已经过了十点,这么晚,有什么事……她不由自主的按了一下胸口,接起电话来是顾悦怡她抬手揉了揉眉心

顾悦怡问她,这几天,见没见过惟仁

自端好一会儿没应声

惟仁……自那日分手,她没见过惟仁她看着眼前一点,茶几上那只水晶玻璃烟灰缸恍惚间,是谁说过:阿端,你和顾惟仁的那一段,就像这个,很美,很好,你要喜欢,尽管收藏,可是记住,你要藏好;一旦碎了,不但一钱不值,而且,收拾起来,很麻烦……

她吸了口气,说没有,我没有见过他

顾悦怡好像很着急她追问,你们有没有通过话?自端,你有没有跟他联络?有没有?

没有

自端有点儿好笑很想说,阿姨,您找惟仁,怎么能找到我这里来,您最怕的,不正应该是他见我?她伸出手去,抚摸着烟灰缸,凉凉的,对着灯光,折射出七彩的光

自端顾悦怡的声音里,忽然透出一股子无力自端,能不能请你,联络一下惟仁?我已经,好几天找不到他了……

心里像是有一只鼓,被什么东西在敲打

自端的手指,停在那里

她没说话

电话从她耳边移下来她有点儿不确定她又看了一眼,确实是乌衣巷的号码

好几天找不到他?

惟仁?

他不是这么没交代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顾悦怡在电话里语焉不详,声音急切而不确定这种状况,还真没遇到过顾阿姨,心思、性情,多深沉的人哪,就连爸爸进医院,自己都慌不择路了,顾阿姨还是能那么镇定的应对怎么会这么慌?

自端不安了

惟仁……

她盯住自己的电话

手指在电话本儿里翻着惟仁的号码比较靠后一个一个的翻页,越接近那个位置,她的心竟跳的越加的快终于找到,她盯着那两个方块字

电话就那么拨了出去

单调的嘟嘟声一声接一声终于,换成了一个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她按掉,继续拨反复拨打都没有人接听她皱眉

“惟仁,看到短讯回个电话给我”犹豫片刻,她又加上了几个字,“我等你电话”才将短讯发送出去

她靠在沙发靠垫上,有点儿悃眼睛却还是盯着手机

手机屏亮了

她一把捞起来

“惟仁”她心跳加速

“……”

“惟仁?”她听不到他的回应,可是,他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有点儿沉重,有点儿绵长……她的心就揪了一下“惟仁……你在哪儿?”

“阿端”

“嗯”她应着好半晌,她等着他说话

“如果你在这里,多好”

终于开口了,却说的是这么一句……他的声音这么近,又是这么的远

“你,现在哪里?”她问

又是长久的沉默

她只是等着

他说:“Reitz”

Reitz

她脑海里出现Reitz酒店那富丽堂皇的店标

一瞬间,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说,“惟仁,你等我”

华语第一

第七章 木与石的偎依 (二十二)

自端换好外出衣服,急匆匆的下楼去,在二楼的楼梯转角处,她停了一下,往佟铁河的书房去,走到门口,待要抬手敲门,却又顿住正在犹豫间,门忽然的开了

佟铁河看着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的自端,穿着驼色的立领外套,黑色的长围巾,绕在颈子上,显得很素雅大方

“你要出去?”从她站在他的门前,他就已经听到,一直在等她敲门,可她既不进来,又不离开,他实在是受不了,一把拉开了房门看到她要出去的打扮,意外

她往手上套着浅驼色的小羊皮手套,说:“出去一下”

就他“嗯”了一声,“已经快十一点了,什么事不能明天?”

她还没说话,他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正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他对着自端摆手示意,转身过去,接通就讲自端一听,知道他是在和公司欧洲区总裁通电话她抬腕子看了看时间,不再犹豫,转身下楼了她发动起车子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佟铁河的书房窗子,没有拉窗帘,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这么晚还出门去,在她,几乎是没有过的事情,她心里,竟然有一点点放纵的快感,小小的兴奋,让她的手都有点儿发颤

她不知道,她一离开,佟铁河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窗口

堙他拿起手边的那支雪茄,轻轻的嗅着

自端的车子开的很快

都不顾自己还不舒服,也不等和他交代清楚,就这么急匆匆的赶着出去?

他眼睛微微眯了

去吧尽管去回来,你得给我解释的清楚

他转过身

不经意的,看到了那只黄杨木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时候被放到这儿的?

他不记得自己动过

想必是陈阿姨,又或者是她

想起她那气恼的神色,他嘴角一翘

他把盒子打开

将小酒瓶慢慢的拿出来,放好他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起开信刀,轻轻的,开信刀钝钝的刀尖沿着酒瓶的线条缓缓移动……有些东西,因为得不到,总念着那份好,其实,真在眼前了,也就罢了

他有些出神,脑子里有个念头倒是一直清晰:景自端,你今晚出去,最好不是去见邱潇潇……

自端很少开夜车,她尽量的小心心还是有点儿怦怦的跳像是逃课的小学生她从小就乖,几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想到这里,咬了咬嘴唇心里有一种冲动她知道自己心里不知何时住了一个妖怪她已经很用力的,铸了个铁笼来罩住它,可是,它慢慢在长大,她知道这种放纵的冲动,会时不时的冒出来,最近尤其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