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天已大亮,室内已经空无一人,萧寒玉伸手摸摸,床的另一边还沾染着丝丝凉气,看来拿人儿已经起来多时了。

萧寒玉缓缓起身,‘哎哟’一声又跌躺了回去,全身似被车碾了一般的酸痛,想起莫清寒昨夜的疯狂,小脸不由的染上了红霞,转而又恨恨的大骂:“这个死莫清寒……臭莫清寒……妖孽……混蛋……白痴……呜呜……痛死我了……”

整个人似乎被拆过重组似的,实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等着眼睛,气哼哼的盯着房顶,拥被软软的躺在那里,嘴里不甘的嘟囔着骂莫清寒。

“玉儿……我还不知道你是这么想我的呢!”莫清寒的声音忽然响起,玉手掀开床帐,看着萧寒玉气嘟嘟的小脸,眉梢眼角均是笑意,红衣黑发,风华绝代,精神三飒爽,春风满面,没有一点疲惫不堪的样子。

萧寒玉瞪着他,再低头看看自己,小脸更垮了下来,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看看人家春风满面,再看看她,天壤之别啊!不公平!不公平……

萧寒玉气闷的蒙上被子,将整个人包在被子里,闭口不语,看来莫清寒一直在房内,而她刚才骂他的话也被他听到了……

萧寒玉不语,听见了就是听见了,方正她就是骂人了,又能怎么样?不出去,被子里的手紧紧的攥着被子,不让他掀开……

“玉儿!你真的确定你不起来么?你不起来,是不是想我再陪你躺回去?我可是很有时间的呢!”莫清寒俊眸轻闪,看着那裹成一团的人儿,轻闪魅惑的道。

“唔……”萧寒玉恨恨的咬了咬嘴唇,蒙着的头露了出来,再躺回来,那还了得?不是要她的小命么?

一双愤恨的眼对上了一双满是戏谑之色的眼,莫清寒笑的像只狐狸,伸臂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了怀里。

萧寒玉的小脸立时的羞红了,不敢抬头看莫清寒,人家穿的到整齐,她呢!被子里的娇躯未着寸缕,尽管昨夜已经有那么亲密的关系了,可是……她的脸皮还没有练到多厚的地步……

“玉儿!你好美!清寒好快乐!从来就没有今日这般快乐呢!”莫清寒看着萧寒玉羞红的小脸,昨日的玉儿与今日的玉儿似乎不同了,今日眉宇间似乎有什么散开了,更美了。

“嗯!”萧寒玉轻轻的应了一声,他是美了,快乐了,可是她……呜呜……她浑身都痛……想哭呢!

眼睛不经意的扫向床榻,那片的落红,昨日盛开的红莲,今日火红的玫瑰,萧寒玉的小脸立时一红,眼眸闪过一丝飘忽的神色,她成为女人了呢!终于成为女人了呢!

莫清寒顺着萧寒玉的目光,也看到了那落红,他先是一愣,随即便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人儿,声音有些微沙哑,身子有些微颤抖:“玉儿!谢谢你给我……昨天……昨天弄疼你了……”

“嗯……现在好多了……”萧寒玉任他抱着,身子软软的倚在他的怀里,感觉一阵清新的冷梅香,萧寒玉心神舒畅,有那么一丝安心,仰头看着莫清寒轻声道:“几时了?”

“已经未时了呢!我先抱你去沐浴吧!我已经要人准备了膳食,你定是饿了。”莫清寒怜惜的扶着萧寒玉的小脸,轻声询问。

“好!”萧寒玉点点头,莫清寒不说还好,如今一说,真的是俄了呢!

莫清寒抱着萧寒玉,穿过屏风,玉手轻按墙壁,一道暗门开启,人走过,再轻轻的合上,温泉池冒着腾腾热气,萧寒玉真想一下子就扑过去,奈何是一丝力气也没有。

“这个温泉池……和落凤山庄的一模一样呢……”萧寒玉回头看着莫清寒。

“嗯!一起建的。”莫清寒点点头,俊眸轻轻的闪了一下,似乎不想多说。

“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洗。”萧寒玉也不细究,看着眼前的温泉池轻声道。

“嗯!”莫清寒放下了萧寒玉,帮她去除了被子,白玉般的肌肤,满是斑斑的吻痕,萧寒玉羞愤不已,怒瞪了呆呆的莫清寒一眼,刚抬步,身子软软的倒在了水里。

莫清寒一惊,赶紧下水扶住了萧寒玉跌倒的身子,看着萧寒玉的样子,俊颜笑颜如花,温柔绵软的声音轻声道:“玉儿!你怎么这么软呢?都怪我不好,下次我轻点……”

“闭嘴!”萧寒玉恨恨的唾了一声,下次?等着吧?哼……

“唔……玉儿……你好凶啊……”莫清寒粉唇嘟起,一手抱着萧寒玉,一手轻撩着水在她的全身各处,似有若无的碰触她敏感的身子。

萧寒玉恨的牙痒痒,这个死小子,她悔不当初啊!这是……这是教了一只小白兔变成了大尾巴狼了,真是失策啊!失策!

但也只能软软的倒在莫清寒的怀里,任他慢悠悠的帮她洗,好歹这个家伙还有点良心,这次到很乖的没在碰她,要不她真的会累死。

就在萧寒玉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时候,莫清寒终于给她洗完了,动作笨拙的给她穿衣服,待穿好了,萧寒玉才发现是一件浅绿色的薄纱衣衫。

萧寒玉一愣,诧异的看着莫清寒:“怎么是绿色的?”

“不是说红花绿叶么?男红女绿,实乃良配,我穿红衣,你自然要穿绿衣了。”莫清寒看着萧寒玉,一本正经的道。

“这样说?”萧寒玉好笑的看着他,反正她此时也没有力气,穿这个就穿这个吧!只要有衣服穿,总比没有强。

膳食很丰盛,也都是萧寒玉喜欢吃的,还有一道红烧狮子头,萧寒玉一眼便看到了,她举筷夹起,轻轻的尝了一下,抬头看着莫清寒:“凤师兄来了么?”

“嗯!”莫清寒轻轻的点了点头,举筷给萧寒玉夹了几道她喜欢吃的菜,绝美的容颜平静无波。

“那他在哪里?怎么不过来?”萧寒玉面色一喜,看着莫清寒问道。

“玉儿……你这么想见他么?”莫清寒放下了筷子,看着萧寒玉惊喜的小脸,凤目闪过了一丝复杂。

“呃……”萧寒玉一愣,含笑的脸也怔住,想见么?想见……如今的她……

“没有啦!只是忽然吃到这红烧狮子头,好久没有吃到了呢!”萧寒玉扯着嘴角笑了笑,又夹了一个轻轻的吃了起来,还是那个味道呢!真的好久没有吃到了……

莫清寒静静的看着萧寒玉,也举筷吃了起来,玉儿是他的,玉儿也把自己给了他,可是……可是他知道,玉儿的心里不止有他。

本来很好的心情瞬间低落,他是很自私,可是他这二十年来,唯一最想得到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儿,如今得到了,比昨日之前更加患得患失。

莫清寒啊!莫清寒!你……深深的叹气,天下他都有一半的把握,可对眼前的这个人儿,他是一丝把握也没有。

再有两日便大婚了,越是接近那一日,他的心也越是紧张,越是不安,水惜缘来了,与他流着相同血液的凤无声来了,燕揽月也明日便到了,云凤扬派人送了贺礼前来,三哥去了,商无痕也在玉雪山闭关,这几个玉儿牵连甚深的人,如今只剩下那三个,可是他却更是不安。

凤无声!无声!莫清寒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在玉儿的心中,你终是占了一席之地的,可是……玉儿说的对,她不是一件东西,谁也没有权利把她让给谁,各凭本事吧!你若……你若……十年江湖相知,十年生死与共,无论如何,流着凤氏鲜血的人是不会向彼此动手的。

燕揽月!揽月公子!如仙的揽月公子也想卷入这万丈红尘么?还是早在不知觉间已经入了这红尘了?不能自拔!难以自拔!便终于出手了么?

水惜缘!太子惜缘!除了甄氏,遣送了三千后宫,这个人……这个人……和玉儿的纠缠是何其之深?玉儿……曾经的所有,即使穷尽一生,怕是眼前的这个小人儿也忘不掉吧?可是那又如何呢?你真的有本事从我的手中给玉儿夺走么?

“清寒?清寒?”萧寒玉见莫清寒神色飘渺,手中的筷子半天未动,不由出手喊道。

“玉儿!”莫清寒拉回了思绪,轻轻的笑了一下,笑容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快吃饭啊!都凉了呢!”萧寒玉举筷给他夹了些菜,轻柔的笑笑:“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是不是还想再娶几个女人啊?我可不依的。”

“呃……没……没想什么……”莫清寒一愣,看着萧寒玉的笑颜,听着她似嗔似恼的话语,忽的心里一松,玉儿还在他的身边,只要一直在他的身边就好。

“还说没想什么?看看你的饭都吃到桌子上了?”萧寒玉嗔怪了一声,伸手指指桌子上被他筷子洒出的米饭。

莫清寒在想什么,在担心什么,她也许知道,这个敏感的人儿啊!她只能紧紧的依偎着他,因为她也不想伤他,只想好好的爱他,好好的爱他,即使要她的生命,她也在所不惜。

凤师兄!红烧狮子头,她上瘾了,上瘾还能戒掉么?真的还能戒掉么?也许能,也许不能,这一层窗纸,没有人想捅破,她更没有资格了。

燕揽月!揽月……如仙似的人儿呢!怪谷岭真的是你的杰作么?天下除了你,怪谷真人的弟子,精天文,通奇术,谁人能摆出骷髅阵中阵呢?为什么呢?你真的也卷入这万丈红尘了!

水惜缘!惜缘……惜缘……袖中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血玉佩,水国主终是……你这又何苦……泱泱水国,弃万民于不顾,你……如今的玉儿,情何以堪?

错!错!错!万般的错,都是她的错,她不该出天堑谷,不该遇到这么多的人儿,更不该救人,没有救人就不会招惹了人,就不会有如今的心烦意乱。

本以为把自己彻彻底底的给了莫清寒,一颗心便安定下来了,如今,如今是真的安定了么?只有天知道……

她也终是脱不开这万丈红尘,醉了心,锁了情,心依旧,情依旧,万般皆是无奈,两日后的大婚,她唯有期盼一切顺顺利利。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该负的人儿负了,不该负的人儿也负了,因为她只有一颗心,只有一个人。

“清寒!大婚的事宜都准备好了么?”萧寒玉温柔的笑看着莫清寒,这是他们的大婚,她前世今生唯一的一次。

“嗯!都准备好了呢!”莫清寒笑笑,目光温柔:“我的玉儿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子!”

萧寒玉笑颜如花的看着莫清寒绝世风情的容颜,好笑的道:“我的清寒也一定是世界上比新娘子还要美的新郎,到时候四海宾朋来了,再把我们弄错了,就罪过了呢!”

两声轻笑,两张笑颜如花的脸,莫清寒颠倒众生的绝世容颜风华绝代,萧寒玉清雅出尘的绝色容颜风情万种,一起期待着两日后的大婚,她便真的成为他的,他也真的成为她的了,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彼此,也许因为不敢注意,那笑颜中总是掺杂着一丝无奈……

风雨天下篇第十八章大婚之日

天启三十一年八月十九日,这一日,是天御太子清寒迎娶太子妃的吉日,各国来使相贺,普天同庆,场面甚是壮观。

天御都城栖煌,遍街铺了百合花,盛开的鲜花,花团锦簇,王宫通往太子府的街道,均是铺了红地毯,十里锦塌,百合相迎,彰显着天御对迎娶这一太子妃的重视之举。

早在昨日,萧寒玉便住进了天御王宫,莫文风早早派人来接,萧寒玉必须从王宫出嫁,莫清寒本是不愿,如今婚礼在即,他是半步也不想让玉儿离开他的视线,但萧寒玉本就没有什么亲人在身边,莫文风当算是她的长辈,从王宫出嫁,到也是遵循了礼制。

莫清寒在萧寒玉的劝慰下点头同意,萧寒玉因此便随着迎接的护住进了天御王宫,她知道,莫文风是一定有什么与她说,才找了这个借口。

但很是奇怪,进了王宫,有人直接引她住进了思萱阁,一晚上安然度过,莫文风并没有见她,萧寒玉心头的疑惑便渐渐的打消了,也许是她多心了,真的是他所说的遵循礼制,取个吉利。

未到天明,便有礼仪官带着一大推人前来给萧寒玉梳头,更衣,长发盘起,绣着彩凤的大红衣衫穿戴妥当,凤冠戴在头上,萧寒玉看着镜中的自己,万千珍珠,大红衣衫包裹的人儿,有些恍惚。

峨眉粉黛,丹点朱红,容颜如玉,倾城绝色,萧寒玉轻轻的笑了一下,玉手慢慢的扫过各处,眉梢那淡淡的清愁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上了神采飞扬之姿。

今日是她的大婚呢!不知道那个在太子府的人儿是否也这般的风华更胜往昔?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想早些的见到他。

想快点的结束婚礼,快点的回到相思阁,一个月,才知道相思阁已经进入了她的心,她真的把那里当家了呢!

“太子妃!请上轿!”一个年岁老了一点的嬷嬷走了过来,躬身道。打断了萧寒玉的思绪。

“嗯!”萧寒玉点点头,盖上红盖头,举步向外走去,按照礼制,知道是去乾承殿辞别莫文风。

鸾凤玉撵,萧寒玉微微一愣,便也释然,轻轻的坐了上去,红红的丝带飘扬,车行了起来,萧寒玉微微运功,透过盖头便将外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王宫同样布置的喜气洋洋,大红绸布,红绸锦塌,到处都是红色,红的耀眼,红的晃人心神,忽然目光聚向一处,一袭蓝衣的身影飘忽而过,萧寒玉身子一颤,再凝神,那身影已不再。

也许是她看错了!萧寒玉摇摇头,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不会,不会!

玉撵摩擦地面,仪仗队慢慢前行,几转几走,萧寒玉盖头下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不是去乾承殿的方向,不是,绝对不是,为防万一,她曾看过风云暗使带来的天御王宫的地图,如今,如今这是去哪里?

萧寒玉袖中的手微微攥起,这根本就不是去哪里,而是玉撵围着思萱阁在转着圈,凤目轻扫,只见抬着她的人,和前后百人就跟被人拘了魂魄一样,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是在转圈。

又是锁魂阵!萧寒玉心涌上了深深的无奈,锁魂阵,锁人心魂,就在她飘忽的瞬间也差点入了道,是谁?是谁能在莫清寒千防万防之下,还布了锁魂阵?

到底是破还是不破?萧寒玉咬唇,颇的话,那么她功力未失的消息便暴露了,不破的话,这布了锁魂阵的人到底为什么呢?

就在她微微犹豫的瞬间,一声若有若无的琴声传来,仪仗队的人似乎受到牵引一般,抬着她向琴声的方向走去。

这琴……这琴是凰风琴,燕揽月!燕揽月布的阵么?萧寒玉眸子半眯了起来,见?还是不见?不见怕是不行的。

萧寒玉暗暗的叹了口气,袖中的手松开,静静的坐着玉撵向前走去。

忽然一声箫声传来,阻断了琴声,萧寒玉一惊,碧玉箫!是莫清寒的碧玉箫!面色一喜,他来了么?

仪仗队的百人似乎不知道该是前进还是后退,均木然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萧寒玉的玉撵便也停了下来。

琴声不止,箫声不休,似乎有争斗个不死不休之势,萧寒玉的眉头越皱越紧,叹息!依旧是深深的叹息,凰风琴对碧玉箫,揽月公子的琴对无双公子的箫,若不是时间不对,曲调不对的话,也算是千古绝唱了。

又一曲箫声注入,与碧玉箫合成一处,琴声立即的降了声势,萧寒玉再次一惊,凤无声!是凤无声的白玉箫,凤无声也来了,他在帮莫清寒。

琴声势微,依然断断续续的支撑着,萧寒玉的心头涌上了万般复杂的感情,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袖中的玉手再次的攥了起来,她闭着眼睛也可以想到弹琴的那人儿如仙的面颜灰暗一片,朱红的嘴角有血丝涌出。

揽月……揽月……你这是何苦?萧寒玉双手紧攥,她不能,不能就这么任燕揽月香消玉殒,不能像莫清风一样化尘土陨落,因为这个人儿不同。

轻点足尖,就要飞身而起,一缕琴音又像刚才的箫声一样注了进来,萧寒玉生生的顿住了身子,玉手突的撩开了红盖头,双目紧紧的锁着琴音的方向,是她的凤鸣琴,怎么会是她的凤鸣琴呢?

萧寒玉转眸看着玉撵上的琴,她的凤鸣琴犹在,那……凰风凤鸣!不是举世无双的么?怎么会?怎么会还有另外一把凤鸣琴?

凰风凤鸣!举世无双!果然是绝配,立时的扭转了乾坤,两个琴音和两个箫音,再次持平。萧寒玉依然处在震惊中无以复加。

两琴两箫,已经到了不能罢手之势,四个人儿,若她没猜错的话,那持有凤鸣琴的人儿是水惜缘,水惜缘与燕揽月,水月终于出现了。

天下四公子,九年前凤凰山试剑就未能分出胜负,今日便要分出胜负么?萧寒玉听着琴音箫声,复杂、无奈、茫然、惆怅、万般思绪涌上心头,想分出胜负,依然是不能的吧!

四星乱世,双星夺主,异星难隐,三度情劫。萧寒玉忽然想起了老头子说的话,微微抬头,看着东方的天色。

果然啊!果然!本是大吉之日的星象忽然变化,大吉变大凶,该说什么呢!世事多变,还是天有不测风云?萧寒玉叹息,再次深深叹息。

四星乱世!星象终是出现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星乱世啊!原来她被困在了这中间,异星难隐,既是被困住了,又怎么能隐呢!无法隐,亦是无处可隐。

四星之难,有惊无险,异星之芒,骤消之危,锁魂中阵,天启晨乱。萧寒玉再次看着天边的那星象,静静的凝视,久久收不回视线。

乱!天将大乱,终于啊!终于乱世来了,可是……可是为何偏偏是她的大婚之日?看着相思阁南北两个方向,听着缠斗不休的琴箫之音,萧寒玉的心里空空的。

许久---

慢慢收回视线,呵呵……今日的大婚!真是意外的惊喜啊!萧寒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天下四公子斗法,那天御皇帝充耳不闻,死人么?

死人?萧寒玉顿时脊背一凉,莫叔叔!莫叔叔应该是出事儿了吧?天御皇朝!水惜缘和燕揽月居然名目张胆的如此,便是有什么倚持吧?

看来世事多变,她的感觉是对的,莫清风的死何其的不正常,天御平静的水面下经过一番变动又怎么会正常呢?

萧寒玉皱眉看着一旁的凤鸣琴,玉手缓缓拾起,是弹还是不弹?照着他们这样不止不休之势,那么谁也别想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不再犹豫,琴慢慢的放在膝盖上,玉手轻调,一缕飘渺轻灵的琴音溢出指尖,立即融入了两琴两箫中,混淆了所有。

清清冷冷的琴声,不沾染尘世的半丝杂质,轻灵空旷的之意,有洗涤一切的魔力,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这一刻的琴音,无情无爱,大气无私。

相思阁天南地北两端的人儿同时一惊,目光一齐聚向相思阁,浓浓雾色中,那个素手弹琴的人儿,看不清,看不清。

人生不过十几年,尘世浮华,过眼云烟,萧寒玉一瞬间有什么闪过,放下,想放下,大依旧是难以放下。

天地静止,时光壳变,四个人心头齐齐涌上一丝无奈,得到的,没得到的,均是万般无奈,都为了那个牵动他们心神的人儿,更早就放不开,如今同样是放不开。

是红尘锁住了人心?还是人心羁绊了红尘,总之一场烽火硝烟,不止不休的争斗终于就这样的要消失于无形。

今日,听着萧寒玉轻灵空旷的琴音,没有人再想去争斗什么了,皆皆有了罢手之意。

忽然天外一缕琴音再次的注入,五人的心神皆是一震,萧寒玉凤目圆睁,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又是凰风琴!怎么会又是凰风琴?

有另一把凤鸣琴,当然也会有另一把凰风琴,有凰风琴不奇怪的,奇怪的是弹奏凰风琴的人,小娘亲!玉儿的小娘亲!萧寒玉的手颤抖了起来,怎么会?

怎么会是小娘亲呢?可明明就是她从小听到大的琴音,萧寒玉的身子也不止的颤抖了起来,万千迷雾,明明就要结束了,小娘亲为何要阻止?为何不要他们罢手?

雾气弥漫,势力大退,一个不止,均难以休止,为什么?萧寒玉凤目看着远处那琴音注来的方向,小娘亲何时出了天堑谷?何时来了天御?何时……

心神大乱,琴声仿佛带着魔力一般的纠缠着,小娘亲?心魔曲!锁魂阵里的心魔曲!萧寒玉一瞬间有了死的心,小娘亲这是要她死么?

鲜血自嘴角缓缓涌出,因没有抵抗的心,心魔入腹,手中的凤鸣琴也沾染了鲜血,唯一涌在心头的三个字,只是为什么,为什么……

初来异世,王府睁开迷蒙睡眼,便看见了小娘亲绝美的脸庞,温柔的神色,慈爱的抚摸,那一刻,她便知道,这是她这一世的娘亲啊!

蓝园四载,小娘亲淳淳教导,琴、棋、书、画、到如今那段日子,依然是刻苦难忘,陪着一起决绝的跳下了天堑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