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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平儿伺候着凤姐宽了大衣裳,一边帮她换着一边说道:“没想到云姑娘越大越不象样子,奶奶是没看见,才我去看 他们,就看见云姑娘吃醉了,只卧在榻上,宝二爷紧紧的挨着她,那个薛姑娘也不是个好的,三个人看上去倒似做了亲一般。估计 二姑娘四姑娘是看不下去,先走了。”

凤姐皱眉道:“竟是这样,以后告诉门上,那薛姑娘若是再来,只推了不许进门。我看她也不象什么好的。二妹妹还好说,是 自己家人,可不该冲撞了四妹妹,回头还得去给四妹妹道恼去。”

平儿答应一声,便听外面有人轻声叫道:“嫂子在家么?”

凤姐一听是迎春,便笑道:“在家,妹妹快进来吧。”

迎春只带了绣橘一个人过来,风姐忙拉着迎春的手道:“妹妹,都是嫂子没照顾好你,不该让你和四妹妹同她们一起吃酒的。 ”

迎春温柔的笑道:“嫂子,我不是为这事来的。今天听薛姑娘说话,她竟然知道公主有一枝独珠沉香钗,妹妹觉得有些不对劲 ,只来和嫂子说一声,嫂子得空了说给公主,虽然那薛姑娘没什么可能见到公主,可到底有个防备好一些。”

凤姐听了这话,不由的沉思起来。她与黛玉常来常往,知道那枝独珠沉香钗是黛玉守孝时戴的,除服之后,黛玉再也没有戴过 ,这薛姑娘听说是进京不过半年,怎么她竟能知道。黛玉有什么首饰,便是她这个常来往的,也不能尽知的,更不要说其他那些和 黛玉不来往的公侯夫人小姐们,这薛姑娘再不能从那个夫人小姐口里得知的。若说是她的堂姐薛宝钗告诉她的,还情有可原。

想罢,凤姐笑道:“妹妹,不如过几日你和我一起去拜见公主,你将这事亲自告诉她。公主性子极好的,你又下得一手好棋, 她见了你一定喜欢。”凤姐想着迎春过完年就十六了,也当论论亲事。可是以贾家现在的境况,没有那户正经官宦之家愿意聘了去 ,倒不如去求求黛玉,还能给迎春一门好的亲事。迎春温柔可亲,黛玉见了一定会喜欢她的。

迎春知道凤姐的意思,不好意思的低头道:“嫂子,这不好吧。”

凤姐笑道:“怕什么,只当是走亲戚了,你素来也不出门,只当出去逛逛散心。”

迎春心里自是想去的,便答应下来。又和凤姐说了一会儿话,将她给吉儿做的一套衣服放下,才告辞而去。

惜春还在迎春房里看经书,见迎春回来了,便问道:“告诉二嫂子了?

迎春点点头,又道:“嫂子说过几日要带我去林府拜见公主,叫我自己告诉公主。”

惜春想着清灵灵的黛玉,不由放下经书叹道:“若她不是公主,倒是很可以交一交,可惜她是公主。”

迎春笑道:“四妹妹,你又说傻话了不成,无论是不是公主,她都是林姑妈的女儿,是和我们一样的清静女儿家。”

惜春眼睛一亮道:“对啊,二姐姐说的是,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见见她了。唉…贾家做了这么些对不起她的事,真没脸去 见呢。”

迎春拉着惜春的手道:“四妹妹,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处,等我去见过公主,看她变没变,若是没变,她一定会见你的。”

姐妹二人说着贴心话儿,不多时便有尤氏的大丫环佩凤来请惜春,惜春只冷冷道:“你去告诉我嫂子,只说我要在二姐姐这里 住几日。”

佩凤去回了尤氏,尤氏原就觉得惜春不顺眼,见她主动要留下,也乐得自在,只带了丫环们回东府里去了。

过了几日正是南城庙会,宝玉千求万求,总算是求了贾母的同意,让他出去逛逛。贾政因是在大正月里,便也答应了。宝玉一 早爬了起来,囔着让睛雯伺候他净面擦牙穿衣服,睛雯只当他一心想去逛庙会,却不知宝玉兴奋是因为佳人有约。

草草吃了早饭,回了贾母和贾政,宝玉带了李贵茗烟两个小厮骑马出了府,李贵将宝玉拨马往西去,忙叫道:“二爷,走错了 ,往南走才对。”

宝玉畅快的笑道:“错不了,我要先去买点东西。”他早就打发茗烟问清楚了恒祥记的所在,这会儿直接奔那儿去了。

在恒祥记下了马,宝玉亲自进去找了掌柜的说道:“掌柜的,在下贾宝玉,这就往南城庙会去,回头会歇在鸿升茶楼歇脚。” 那掌柜的被宝玉说的一头雾水,看宝玉转身就走,忙叫道:“这位小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宝钗在内里已经听到宝玉的话,将帘子挑起一条小缝儿,见宝玉胸前挂着通灵宝玉,心中暗喜。只走了出来假意问道:“什么 事?”

掌柜的摇着头将宝玉的又说了一遍,宝钗笑道:“许是个糊涂人,掌柜的,不用理他。”掌柜的也笑道:“姑娘说的是。”

过了一阵子,宝钗找了个借口出门去,换了一身男装,去书寓里请了一个身段苗条面容娇好的花娘,将她带到鸿升茶楼,要了 个雅间,细细的吩咐了一遍。那花娘见了白花花的一百两银子,如何能不听话,只满口答应了下来。

没过多久,宝玉便到了鸿升茶楼,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上前问道:“我家主人请二爷到雅间一见。”

宝玉抬腿便要上楼,李贵却拦着他道:“二爷,您这是要去见谁?”

宝玉笑道:“去见了朋友,一会儿就下来,茗烟,陪李哥哥好好吃杯辛苦茶。”

茗烟忙拉着李贵道:“李哥哥,笼共就这一个楼梯,你还怕谁把二爷绑了不成。”李贵一想办法也是,如今贾家什么也不是, 除了贾母,谁还稀罕这贾宝玉,便放心的坐下来喝茶听曲。

小丫环引着宝玉上了楼,指着一扇门道:“二爷,我家姑娘在这里等您宝玉推门进去,只见四处都是昏暗的,两条灵蛇似的手臂缠了上来,宝玉最喜欢的女儿香气扑鼻而来,宝玉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当下不管不顾,扯下扑入怀中女子的衣衫,入了巷做了那事。

良久,宝玉才完了事,松松的躺在榻上,倦怠的闭了眼,柔声唤道:“宝妹妹放心,我回家就和老祖宗说,让她遣人去你们家 提亲。”

可是没有回答他,宝玉提高声音又唤了两声,还是没有理他,宝玉忙坐了起来,胡乱的穿好衣服,拉开窗帘,却见室内只有自 己一个人。宝玉吓得忙系了汗巾子,慌忙跑出去,也没注意到自己颈上的通灵宝玉不见了。

宝玉慌慌张张跑下楼,叫了李贵和茗烟,直囔着要回家,李贵和茗烟素来在那个穿戴佩饰上也不在意,因此也没有人发现宝玉 的通灵宝玉不见了。只拥着他回了贾府。

在隔壁的雅间里,一个妖娆的花娘将一只乌黑的小盒子递给穿了男装的宝钗,还风情万种的说道:“爷,要不要奴家伺候伺候 您?”

宝钗丢给她一锭银子,故意粗声道:“滚。”

花娘将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确定是真的银子,便笑着走了。还没走回书寓,这花娘便突然脸色发青,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 死了过去。跟着她的小丫头吓坏了,当即抢了那锭银子拔腿便跑,自此,再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114失通灵贾母求迎春急求救姑嫂赴林府

宝钗将那装了通灵宝玉的黑盒子锁入一口内壁画满符咒的小箱子,得意的离开了鸿升茶楼。

宝玉骑在马上,还晕呼呼的回味着的滋味,不觉便到了贾府,上房里的小丫环一见宝玉回来,忙飞跑去向贾母回禀,自宝玉走 后,贾母便一直心神不宁,眼皮子直跳,她生怕宝玉在外面出事,已经派了好几拨人出去找,只是那些人全去了南城庙会,可宝玉 早离了那里,所以都没找到。贾母正在上房里哭天抹泪,心肝儿肉的喊着,忽听小丫头子还说宝玉好端端的回来了,忙亲自迎上前 来,一把将宝玉抱进怀中,哭道:“你这孩子到底去了哪里?这么多人都没找着你,可把我吓死了。”

宝玉忙笑道:“老祖宗放心,宝玉没有事,因庙会上人太多,宝玉便早早儿离了那里,去茶楼喝了点茶歇脚才回来的。”

贾母见宝玉平安无事,方擦了泪喜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边说边用手拍宝玉的胸前,一下子没有拍到那块通灵宝玉,贾 母心里一惊,擦了擦眼睛,仔细一看,见宝玉胸前果真是空空都什么都没有,当下大惊道:“宝玉,你的玉呢?”

宝玉不在意的说道:“在这里。”说着便向胸前一抓,可抓了个空,宝玉忙叫道:“玉呢?刚才还在的。”

贾母吓了一大跳,忙命人传晴雯李贵茗烟。这三人小跑了进来,贾母沉声问道:“晴雯,宝玉出门时带了玉没有?”

晴雯忙回道:“回老太太的话,二爷出门时带了玉的。”宝玉也道:“出门前我还特意让麝月给我换了石青的络子,确是带着 的。”

贾母看着李贵,问道:“李贵,这玉哪里去了?”

李贵急忙说道:“回老太太,离了南城庙会,奴才还看见二爷的玉。”茗烟也说道:“奴才也见着的。”

贾母沉着脸喝道:“那玉呢,难不成自己长腿飞了?”

李贵和茗烟对看了一眼,李贵忙道:“回老太太,二爷喝茶的时候是去的雅间儿,没要奴才们伺候。”

贾母看着宝玉,急道:“宝玉,你在雅间里可拿下玉来?”

宝玉的脸腾的红了,贾母见了忙命众人下去,自己将宝玉拉到内间里询问。“宝玉,你告诉我,到底见了什么人,有没有解下 玉?”

宝玉红着脸嚅嚅道:“我…我见了宝琴妹妹。”

贾母急问道:“有没有解下你的玉?”

当时宝玉精虫上脑,根本就记不清有没有解下玉,如今贾母逼问,他只得说道:“没有。”

贾母情急之下,不禁高声道:“既是没有解下,你的玉如何不见了?”

宝玉上了性子,只扭着身子叫道:“不就是一快破石头,连人之高下都不择,那破东西丢了便丢了,老祖宗不用放在心上。”

贾母见宝玉这样,气得哭道:“你这孽障,那是你的命根子,如何能说不要就不要了,你实话实说,同那薛姑娘见面,都做了 什么事?是不是把玉送给她了?”

宝玉忙跪下抱着贾母的腿求道:“老祖宗,宝玉喜欢宝琴妹妹,您不是说要给宝玉娶房媳妇么,就娶她吧。”

贾母气得心肝乱颤,铁青着脸道:“你休想,她一个商家之女,我死也不让你娶她。”

宝玉急得叫道:“老祖宗,宝琴妹妹已经是我的人了。”

这话一说出口,贾母劈手便是一记耳光,打得宝玉捂着脸惊愕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叫道:“老祖宗,您打我…”

贾母气道:“孽障,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你房里有的是丫头,非要去做下那等丑事…宝玉,是那薛宝琴引诱你的,对 不对?”

宝玉想一想,倒真是她先搂着自己的,便没有说话。贾母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忙道:“宝玉你看,她一个商人家的女儿, 就是会算计,她就是想进我们贾家,才设计你的。这样有心机的女子,你断断不要要的。定然是她乘机偷了你的玉,哼,这个小贱 人,我饶不了她。”

宝玉忙道:“老祖宗,宝琴妹妹生得那么好,若是您不让她做正房奶奶,做个姨娘也行,老祖宗,求求您了。”

贾母断然拒绝道:“宝玉,如今你三妹妹进了宫,日后她若是出息了,你还怕没有娶不到好的,那薛姑娘心机太深,我不许你 再见她。”

宝玉还想说什么,可是贾母沉声命李贵茗烟进来,强把宝玉送给房去了贾母再三的思量着,那薛家如今还担着皇商的名头,必是有后台的,自己也不好就派人上门去索要通灵宝玉,必得找一个有权 势的人去要才行。她先是想到林海,可是她清楚林海再不会管这件事的,便又想到忠顺王府。可是才蒙了人家的情将探春送进宫去 ,再上门去求,必得有一件象样的礼物才行。她素知忠顺王极好女色,便将主意再次打到迎春的身上。

命鸳鸯去请迎春过来,迎春正和惜春下棋,忽听老太太叫自己,暗觉奇怪,便问道:“老太太怎么想起来要我过去?”

鸳鸯道:“老太太没说什么事,只说是请二姑娘过去。”

惜春便道:“二姐姐,我陪你一起去吧。”说着也站起身来带了入画同迎春一起去了上房。

贾母一见惜春来了,不由皱起眉头来,只说道:“鸳鸯陪四丫头玩一会儿,我和二丫头单独说会子话。”

说着便携了迎春去了内室。迎春惜春同时心中生疑,惜春忙问鸳鸯道:“鸳鸯姐姐,老太太到底有什么事?”

贾母拉着迎春进了内室,立刻老泪纵横,哭道:“二丫头,你救救宝玉吧!”

迎春忙问道:“老太太,宝玉又怎么了?”

贾母哭道:“宝玉的玉被人骗了去,迎丫头,如今只有你才能把这玉要回来。”

迎春奇道:“是什么人骗了宝玉的玉?我一个弱质女子,又怎么有本事要得到这玉?老太太,你这话孙女不懂。”

贾母哭道:“那玉是被前几日来的薛家那个丫头骗了去,那薛家是皇商,我们现在是平民,也得罪不起她们,想来想去,只有 求你了。二丫头,只要你答应嫁给忠顺王爷,我们就能求王爷出面,将玉要回来。”

迎春一听这话,心头寒意顿生,她后退几步,冷着脸看着贾母道:“你要用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去换一块玉?”

贾母只哭道:“宝玉可是我们贾家的希望,何况嫁到王府去,也是你的造化,难道你不愿意救宝玉?”

迎春冷声道:“老太太,宝玉虽没了玉,可也没怎么样,你却要用我的终身去换那块可有可无的玉,虽然我是庶出的,可也是 正经的威烈将军小姐,您却要我去做那不知第多少房的小妾?我爹爹虽然没了,可还有嫡母,还有哥哥,我的终身大事,请老太太 不要操心了。”

贾母见迎春这样,腿一软,跪倒在地,哭道:“二丫头,看在我照看你许多年的份上,你便答应了吧。”

迎春见贾母跪着自己,忙跪下哭道:“老太太,婚姻之事由父母做主,您和我一个女孩儿说做什么。”

贾母不管不顾,只哭着要迎春先答应她。就在这祖孙二人对哭之时,刑夫人在外面高声叫道:“老太太!”

贾母忙站起身来,无论如何她也得在儿媳妇面前撑着做婆婆的架子。擦干了泪,贾母沉声道:“进来吧。”

刑夫人急急的走了进来,见迎春还跪在地上,一脸清泪,便说道:“二丫头可是惹老太太生气了,还不快回去闭门思过。”

迎春低着头退了出来,正迎上惜春关切的目光,迎春心头一酸,只拉着惜春的手道:“四妹妹…”

惜春拉着迎春转身就走,直出了上房,惜春才道:“二姐姐,你只不答应她,大太太是我请来的,她一听说老太太为难你,急 得什么似的,可见她是真心为你的。”

迎春含泪道:“我知道,我心里只把她当亲娘看待。”

凤姐得了信儿,忙赶过来,见迎春正哭,忙道:“妹妹不用怕,万事有我们的,再不会让你受那种委屈的。”

迎春扑到凤姐的怀中,哭道:“嫂子…”

上房里,刑夫人似笑非笑的对贾母道:“老太太,迎丫头不懂事,您可别生她的气。全是媳妇没有教好,你只责怪媳妇吧。”

贾母想了想,索性公开说道:“大太太,我想让二丫头嫁到忠顺王府去刑夫人故做不解的问道:“忠顺王世子失踪了,这事大家都知道,二丫头怎么嫁?”

贾母哼一声道:“凭她一个庶出的,还想嫁给世子,我说的是忠顺王爷,年前他才没了一个小妾,迎丫头正好补上去。”

刑夫人沉下脸说道:“老太太,二丫头虽然是庶出的,可是堂堂正正的将军小姐,凭她的品貌,便做不得正房奶奶么,偏要去 嫁个年过半百的忠顺王爷,还是不知第多少房的小妾,虽然她没了亲娘,可我这个嫡母也不能这样糟贱她。这事媳妇断断不能答应 。”

贾母怒道:“她不过是个女孩子,竟比宝玉还金贵不成,我也实话告诉你,宝玉的玉被人骗了,我要求王爷把这玉追回来,所 以二丫头非嫁不可。政儿是她的叔叔,赦儿不在了,政儿自然能做她的主。我也不过白和你们说一声。”

刑夫人被贾母的话气得浑声直颤,再不想贾家二房败落后,这老太太竟然变成这样子。原先的慈爱可亲全都是假的,这才露出 真面目来。刑夫人也沉声道:“这事我们断不会同意。”说完转身便走。

贾母气得拍着椅子扶手直叫:“反了反了,简直没了王法…”气过之后,忙叫鸳鸯去喊贾政过来。

115宝玉失玉迷心窍二人密谋夺江

山黛玉笑道:“这不才开始学么,义母为国尽忠,苦守北疆几十年,落了一身的风湿,我只有学好了医术,才能照顾好义母。”

迎春感慨道:“林妹妹,我只当你是娇弱的闺阁女子,再不想你竟然有这样的慈悲之心。”

黛玉笑道:“二姐姐过誉了,我不过是略尽绵力,真正有慈悲之心的,是那些护国安民的将士们。听义母说边关上的将士们爬 冰卧雪,平日里想吃上滚热的饭菜都不容易,可就是他们保护着国家,让我们能有平安的日子。

迎春叹道:“林妹妹说得是,。”

雪雁端了一张棋盘走进来,笑道:“听说二姑娘棋艺极高的,不如和我们公主手谈一局。”

迎春见春纤走进来,忙站起身,春纤的四品的女官,她理当如此。春纤笑道:“二姑娘千万别这样,不过是沾了公主的光,谁 还真当个什么。”

黛玉也笑道:“二姐姐,快坐下吧,你若只这么站来站去的,这一天都不用做别的了。”

迎春温柔的笑笑,雪雁安好棋坪,迎春执白,一拈棋子,只觉得入手温润,迎春惊道:“这是暖玉云子。”

黛玉笑道:“二姐姐真是个识家,正是暖玉云子。”

迎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与黛玉手谈起来。不过几步,迎春的心神就全都沉到棋局之中,黛玉见迎春那认真思考的样子,不禁 微笑了起来,这样的贾迎春,她有些儿喜欢。

迎春长日寂寥,唯以棋为伴,在这上面很是下了一番功夫,而黛玉只是兴之所至才学一学,水沐怕下棋伤神,所以不许黛玉用 太多心思,因而这一局棋没有下太长的时间便结束了。迎春略赢了几目。

黛玉起身笑道:“二姐姐让着我了。”

迎春温柔的笑道:“林妹妹的棋风灵动飘逸,我不过是侥幸罢了。”

凤姐回到家中,还没进房,贾母房中的琥珀便拦着她道:“二奶奶,老太太请您过去。”

凤姐一进上房,只见贾母贾政俱是铁青着脸,宝玉正躺在贾母的榻上,沉沉的睡着,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刑夫人坐一在旁,面 沉如水,小丫环们全都打发出去了,凤姐知道必又是为了迎春之事,不过她有林海的话,因此心里也不怕,只上前见礼道:“请老 太太太太安,请二老爷安。”

贾母沉声道:“你把二丫头藏到哪里去了?”

凤姐淡淡道:“才去林姑父家看望公主,公主将二妹妹留下来陪她了。

贾母气得指着凤姐道:“你如今越发胆子大了,竟然私自带着二丫头出门,连回都不回一声。”

凤姐并不害怕,抬头平声静气的说道:“老太太可是忘记了,您曾经吩咐过的,要孙子媳妇带着妹妹们多与林姑父家走动走动 。孙子媳妇只是按老太太的吩咐去做罢了。”

贾母气得说不出话来,贾政忙说道:“探望过了很应该把二丫头带回来,我们家的姑娘怎么能住到别人家去。”

凤姐嘴角勾起,微微笑道:“二老爷可是忘记了,三妹妹年前可在忠顺王府里住了几个月。”

贾母一拍卧榻扶手喝道:“反了,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么?我命你立刻将迎丫头接回来。”

刑夫人见凤姐还跪在地上,便道:“琏儿媳妇,你起来说话吧。”凤姐就便站了起来,刑夫人才道:“迎丫头也难得出门作客 ,如今公主才留了她,我们便去接,岂不是让公主难堪。迎丫头也是个好性子,让她陪陪公主,也算我们尽点儿心意。”

宝玉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傻乎乎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在我这吵什么!”

凤姐被宝玉吓了一大跳,只见他目光浑浊′一脸的呆傻之气,原先还有那一丝丝的清俊,如今再也看不见了。

贾母指着宝玉哭道:“你们看宝玉现在都成了这样,还只护着迎丫头,宝玉才是贾家的希望,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贾政 一声接一声的叹气,如果找不回通灵宝玉,宝玉就成了傻子,他重振家门的心愿再也不能实现了刑夫人见宝玉这副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可是让她搭上迎春去救宝玉,那也是万万不能的。凤姐虽然可惜宝玉蒙尘,可心里更 疼迎春一些,这个话不多行事温柔的小姑子很得她的心意。因此这婆媳二人只沉默不语,没谁去接贾母的话。

贾政看着刑夫人,忽然说道:“大嫂,既便是忠顺王府的侧室,也是尊贵的很,我们也不是要害迎丫头,她若是嫁过去必能得 了王爷的欢心,那时于整个贾家都是有利的。”

好一会儿没说话的凤姐忽然说道:“老太太,您只说是那皇商薛家的姑娘骗了宝玉的玉,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倒是说说 清楚。”

贾母贾政脸上都有尴尬之色,就算是那薛宝钗勾引了宝玉,可说到底还是宝玉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这话,可怎么说得出口。

刑夫人一看这情形,便说道:“莫不是宝玉将玉送给薛家姑娘做了定情的信物?”

贾母怒道:“胡说,那姓薛的贱人是个什么东西,她也配!”

刑夫人和凤姐明白了,若不是宝玉不知自爱,人家再不能骗到这玉的。刑夫人起身行过礼,说道:“媳妇告退。”说完便带着 凤姐出了上房回了大房的院子。

贾母看着宝玉嘴边流下的口涎,哀声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哟!”贾政只垂头叹息,连看宝玉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贾母忽然站了起来,对贾政道:“政儿,去请媒人到薛家提亲。既然那薛家贱人想嫁进我们贾家,我便成全.她。”贾母这话 说的阴气森森,贾政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遣了媒人去了薛府,薛孝举和薛蝌听说贾府为宝玉求取薛宝琴,二人不由的楞住了,他们素与贾府里没有来往,如何却突兀的 上门求亲。这贾府二房如今不过就是平头百姓,而薛家怎么说也是皇商,因此薛孝举便不想答应这门亲事。薛蝌则是想问问妹妹的 意思,便命人找来宝琴。私下里问了问。那知宝琴一听说是贾府来求亲,忙对薛蝌道:“这事妹妹断不能答应的。素闻那贾宝玉是 个金玉其外败絮若的人,妹妹若是嫁了他,岂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薛蝌便出来对薛孝举摇了摇头,薛孝举微笑着回绝了这门亲事。媒人只得去回了贾母,贾母一听薛宝琴还看不上宝玉,气不打 一出来,恨得直咬牙,使了个小丫环去叫刑夫人和凤姐,意欲让这有官诰的婆媳二人再去薛府里说亲。意欲点明薛宝琴失德之事。

凤姐听了忙道:“老太太,不知宝兄弟可有什么信物,若是有,咱们也好做个凭据,若是没有,我们岂不成了空口白牙的诬人 清白。

宝玉这会儿已经是傻头傻脑,那里还能问的出来。没有任何凭据,刑夫人凤姐再不肯出面保这个媒,贾母再生气,也拿她们没 有办法。这条路走不能,她还是把主意打到了忠顺王爷身上。

忠顺王爷正躺在罗汉床上得意的哼着小曲儿,两名艳婢一左一右的给他捶腿,一个小妾正风情万种在下面跳舞,忽然一种风扫 过,忠顺王的小妾和美婢都昏了过去,忠顺王大骇,跳起来喝道:“来…”可那个“人”字还没出口,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便顶 住了他的咽喉。

忠顺王吓得再不敢言语,惊惧的看着面前从天而降的黑袍面具人,那面具做成九幽恶鬼之形,极为恐怖。

“王爷不用怕,本座有桩好卖买要同王爷做。”一个嘶哑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忠顺王也不敢说话,只是拼合的眨眼睛表示明白 。

“王爷只要不出声,本座连根豪毛都不会伤着王爷。”黑袍面具人又说道。同时将匕首撤开一些。

忠顺王微微点头,他可不敢动作太大,那泛着蓝光的匕首还没离开他的身子。

“王爷放心,这桩生意绝对是王爷极喜欢的。”黑袍面具人又道。

忠顺王小声说道:“既然是生意,何不坐下来慢慢谈,尊驾这般用匕首抵着本王,可不是谈生意的路数。”

那黑袍面具人手一闪,匕首便不见了,他随意的坐在忠顺王对面,嘶声道:“本座知道王爷有九五之志。”

忠顺王心中大为惊骇,面上却纹丝不露声色,只义愤填膺道:“本王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尊驾不要血口喷人。”

黑袍面具人冷笑数声,淡淡说道:“王爷忠心事君?哈哈…那吴顺去铜陵矿做什么?”

忠顺王惊得差点儿从罗汉床上摔下来,吴顺奉了他的秘令,去铜陵私自制造兵器甲胄,这件事除了他和吴顺,再无第三个人知 道,可这黑袍面具人怎么知道的?

忠顺王爷的双目微微眯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忠顺王动了杀心。

忠顺王哈哈一笑道:“尊驾在说什么,本王怎么听不明白?”

黑袍面具人亦哈哈笑道:“吴顺,三十二岁,十二岁投身左教武将军麾下,由普通士兵累积军功至骁骑都尉,二十八岁强奸民 女,被革职查办,判斩监候,暴卒于狱中,其家人收尸下葬,三日后,尸体不翼而飞。王爷,前教武将军,本座说得可对。”

忠顺王只觉得身上冷汗涔涔,吴顺这件事,他自问做得天衣无缝,不想这黑袍面具人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忠顺王沉声道:“ 尊驾到底是何人,既是谈生意,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那黑袍面具人沉声道:“王爷带路,到密室之中,本座自当以真面目见你。”

忠顺王心中冷笑,到了密室,本王便有法子擒下你,既然你自投死路,本王也不能拦着你。便说道:“好,请尊驾随本王来。 ”

忠顺王缓步绕到书架旁,将一部厚厚的资治通鉴拿开,在书架上敲了三下,然后不知按了什么一下,只见书架缓缓移开,露出 一条深长的台阶,忠顺王回头道:“尊驾请。”

那黑袍面具人紧紧跟在忠顺王身后,两人治阶而下,忠顺王按了按墙上的阴阳鱼,书架又回到了原处。

向下走了约一刻钟,黑袍面具人一直如同贴在忠顺王身上一般,忠顺王见无机可乘,便领着那人向左一拐,进了一间石室。石 室之中只有一张寒玉床,一张逍遥椅,忠顺王回头道:“尊驾现在可以以真面目相见了吧?”

那黑袍面具人缓缓抬起手,慢慢除下面具,忠顺王一见,大惊失色的叫道:“你怎么来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流放岭南 ,永不许返京的水湛。他原本也算清俊的脸上,从左上到右下,斜着一道深深的疤痕,暗黑色的肉芽向外翻着,看上去丑陋无比可 怕无比。

水湛在那寒玉床上坐了,沉声道:“想不到吧,你我还有再见之日。”当年水湛和左常交情不错,俩人一起喝过无数次花酒, 嫖过京城所有的名妓。后来水湛被贬去岭南,才断了音信。

忠顺王忙在逍遥椅上坐了,急问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水湛嘶声道:“岭南多毒物,我这面上便是被毒液喷得,若是不得高人相救,这条命早就没了。”

左常叹道:“你这是何苦,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么?”

水湛恨声道:“若是得到那个女人,那怕是再苦十倍,也值得,可是,我没有得到那个女人,林家,我绝不放过。”

左常心机一动,便道:“你可知她还有个女儿?”

水湛哼了一声,说道:“我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