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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话说的是,玉儿,你可要小心些。小妹夫,别总缠着玉儿。”水靖很坏心的添上一句,心满意足的看着水沐黑了脸,才放他一马,进屋里去了。

水沐叹了口气,对黛玉道:“玉儿,咱们躲出去吧!”

黛玉扑哧一笑,娇颜如花初绽,轻道:“沐哥哥,你可是神仙呀!”

然后又小小声的红着脸说道:“再说,不还有那七霞烟罗么?”这七霞烟罗除了黛玉本人,再没有人能解的开,便是水沐也不能。水沐叹息一声,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娶个太受大家宠爱的媳妇,也蛮头疼的。

且不提这两小口回房之后是如何的柔情蜜意,那北静太妃镇国将军王妃和贾敏如何抢着想要黛玉跟着自己住,单只说是北静王妃有孕的消息传开之后,各路人马自有不同反应。

左昊还住在忠顺王府里,听到黛玉有身孕的消息,只默然独坐了好半天,忠顺王妃知道他还没有放开对黛玉的心思,只轻声劝道:“昊儿,他们成了亲,有喜也是必然的,你放开手吧。”

左昊声音低沉的说道:“母亲放心,儿子并无他意,只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只坐一坐便好了。”忠顺王妃无言的坐在儿子身边,静静的陪着他。

左昊心里其实想得更多,水沐和黛玉的身份他都知道,水林大婚那日他又与癞头和尚打了个照面,只凭着前一世的记忆,他知道那癞头和尚绝对不会就此罢手,而黛玉怀孕之时就是他下手的最好机会,虽然有那七霞烟罗护身,黛玉的安全多了些保证,可是若那癞头和尚用些什么阴毒的招数,只怕黛玉是招架不住的。想来想去,左昊决定亲自往北静王府走上一趟,总要提醒了他们,左昊才能稍觉安心。

左昊站起身来,忠顺王妃忙问道:“昊儿,你要做什么?”

左昊平静的说道:“我要去北静王府一趟。”

忠顺王妃会错了意,只当是左昊要去闹事,只抓着左昊的衣袖道:“昊儿,他们已经成亲了!”

左昊落寞的淡淡笑道:“娘,我知道,我只是上门道喜,怎么说也是他们照顾着小致远,我这个做人家舅舅的也当尽尽心才是。”

忠顺王妃疑惑的松开手,轻道:“是么?真的只是道喜?”

左昊笑道:“不道喜还能做什么,若是要抢亲,他们大婚那日我就该下手的。”

忠顺王妃叹了口气道:“昊儿,你别去了,还是娘去吧。”

左昊摇头道:“娘,我没事的,我一定要亲自去才有诚意。”

忠顺王妃拗不过左昊,只得张罗了好些补品礼物,让左昊带了过去。

“左兄!”水沐双手抱拳,迎着左昊笑道。如今黛玉有了身子,他高兴的不得了,见谁都是不笑不开言的。

“恭喜水王爷,恭喜王妃。”左昊淡淡说着,压下了自己的心酸。

“多谢左兄,玉儿正歇着,这会儿不便出来相见,还望左兄见谅。”水沐笑着解释。

水沐左昊二人分宾主落座,左昊只沉声道:“想必王爷已知当日里偷袭之人是谁了。”

水沐点了点头,说道:“他是太微帝君,上古仙人,我还记得,他意图所在我也知道。”

“太微已经回仙界,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水王爷当早做提防。”左昊松了口气,淡淡道。

“多谢左兄。”水沐浅笑着说道。

两个前世的仇家今生的情敌相对而坐,只无话可说,半晌,左昊道:“多承你们照顾致远,他被照顾的很好。”

水沐笑道:“这也是致远和我们的缘法,他也给我们带来不少欢笑,左兄便不要客气了。”

左昊闷坐了一会子,水沐只陪着他喝茶,终是有心结未解,左昊说是放下了,到底还是不能从容的面对。只起身道:“左某不打扰王爷了,只请王爷转告仙子,那七霞烟罗可护佑于她,万不可轻易脱下。”

水沐眼底一沉,转念一想,又释然了,只说道:“好,我一定告诉她。”

左昊拱手告别,离开了北静王府,却也不想回家,只去了找长青茶楼,要一壶好茶慢慢品着,试着从那苦涩中品出甘甜来。

南宫离听了黛玉有孕的喜信儿,急急回了王府,一路之上盘算着要送些什么才好,水林大婚之日南宫离还在倭国并未能赶回来,因此打算着重重送上一份厚礼,略表自己的心意。

南宫太妃到底也没有能跟着南宫离去了倭国,这一年过去,她的心气也低了些,见南宫离进门,便也和颜悦色的迎上前,笑问道:“阿离,这般急急忙忙的要做什么?”

南宫淡笑道:“今儿才听东平王兄说北静王妃有喜,这不正要回来准备些礼物去道喜。”

南安太妃眼色一沉,只道:“竟然这么快就有喜了,确是应该道喜。”

南宫离只顾着高兴,并没有听说南安太妃的话外之意,只笑道:“母妃也这样认为?北王兄在婚我没在家,虽然母妃送了礼,可到底我的心意也没到,这次定然要补上的。”

南宫太妃喃喃道:“那个丫头竟然有喜了,她上去上瘦瘦弱弱的,也不是个有寿的…”

南宫离一听这话,面色顿时阴沉下来,只冷声道:“母妃,您在说什么?红口白牙的去咒北静王妃,这也是母妃应当说的话?”

南安太妃面上一滞,自那日南宫离要她守妇道之后,对她的态度大不如前了。就在此时,南宫小蝶的声音从后传来。

“娘,您看这身衣服好看么?”南宫小蝶才试了新衣,跑出来问南安太妃的意见,不防听到南安太妃正喃喃着“她有喜了…”便奇道:“娘,是谁有喜了?”

南安太妃也没有回过神来,只说道:“还有谁,不就是那个北静王妃!”

南宫小蝶一楞,扑上来抓着南宫离便问道:“哥哥,她真的有了身孕?”

南宫离皱眉斥道:“小蝶,你象个郡主的样子行不行。谁家的姑娘也没象你这样轻浮。”

南宫小蝶不管这些,只定定的看着南宫离道:“哥,那个林黛玉有喜了?”

“是,北静王妃有喜了,皇上才下了旨,全国上下皆减两成税赋为北静王妃祈福。”南宫离大声说道,希望能将南宫小蝶从她自己编织的幻境中走出来。

“不可以!只有我才能为他生孩子,那个贱女人凭什么为他生孩子,她一定会小产会滑胎会难产,她一定会死!”南宫小蝶眼中闪着妖异的光,几近颠狂的冲着南宫离大叫!

“啪!”一记极重的耳光扇到南宫小蝶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南宫小蝶被南宫离一耳光扇倒在地上,她捂着肿起半边的脸,瞪大眼睛看着南宫离,他竟一丝情份都没有,下了如此狠的手。南安太妃忙搂过南宫小蝶,冲着南宫离大叫道:“阿离,你做什么,她是你妹妹,你嫡嫡亲一母同胞的妹妹,为了一个外人,你竟下些狠手,你心里还有我们娘俩儿的地方么?”南安太妃边说边哭,泪水落在南宫小蝶火烫的面颊上。

南宫小蝶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南宫离,一字一字的说道:“林黛玉那个贱人,狐媚子,小妖精,一定不得好死!”

南宫离气得浑身乱颤,举掌欲扇,南安太妃一把将南宫小蝶拉到身后迎着南宫离喝道:“你打,打我呀,打我这个含莘茹苦将你养大的亲娘!”

南宫离重重哼了一声道:“母妃,小蝶这样全是您惯出来的,再这么惯着她,她迟早作出事来!”

南安太妃却道:“她再不好,也是你的亲妹妹,你做哥哥不说想法子圆妹妹的心愿,还打她,你这样做,可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

南宫小蝶有了南安太妃撑腰,只哭哭啼啼的说道:“娘,女儿只想嫁给北静王,那怕做小女儿也心甘情愿。”

南宫离冷哼道:“你做梦,我不允许!”

南宫小蝶只大叫道:“不能嫁给北静王,我宁可上吊抹脖子,再不活着!”

南宫离大怒道:“要上吊自己回房上去,在这里叫算什么本事!你屋子若是没绳子只管去管家那里要,我南安王府这点子上吊绳还不缺,我倒要看看,你吊是不吊!要抹脖子也容易,兵器库里有得是利刀。南宫小蝶,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你可别收了回去。”

南宫小蝶委实没想到南宫离这样无情,只扑到南安太妃怀中大哭不止,南宫太妃脸色阴沉,恨声道:“好,好,好一个胳膊肘向外拐的南安王爷!小蝶,不必同他说,娘自有安排!”

上卷人间岁月 174镜花水月枉算计以牙还牙速报应

“什么事都不许做!”南宫离一声暴喝,震得南安太妃和南宫小蝶俱是一颤。可惜南宫离越是如此,反而更激得这母女两个越要行那悖逆之事。

原本是高高兴兴回府的,谁成想竟生了一肚子的气,南宫离甩袖离开正堂,转身去了库房亲自挑选礼物。

“娘,您说女儿可怎么办,女儿的命怎么这样苦呀,明明是我先上看的,偏让那狐媚子抢了去。”

南宫小蝶只哭眼抹泪的说着,让一惯纵容女儿的南安太妃疼的心都揪了起来。“小蝶,脸还疼么?”看着那触目惊心的掌印,南安太妃又恼又恨,却又把这一腔怨恨全算到了黛玉的头上,南安太妃只觉得若没有这林黛玉,自己家的儿子依然会很听话,凭着几十年的老脸子,只要她求了太后,自家的女儿定然也能得偿心愿,可是偏偏平空杀出个林黛玉来,竟将所有的事情都搅黄了。“林黛玉,本太妃绝不会放过你。”南安太妃在心里恨恨的说道。

“娘,哥哥怎么变成这样,以前他最疼我的。都是那林黛玉勾去了他的魂魄,还有北静王,也中那狐媚子的邪,娘,我们不能不管,定要她露出真面目才是。”南宫小蝶忿忿的说道。

“小蝶,你可想好了,真的愿意做侧妃?以你的身份,要做正妃才不埋没了。”南安太妃低声说道。

南宫小蝶脸上露出一丝阴狠,只道:“娘放心,只要能嫁入北静王府,这正妃之位迟早是女儿的。”

南安太妃点了点头,对南宫小蝶说道:“如今那狐媚子有了身孕,自然不能再伺候北静王爷,按大家子的规矩,这时候她就应该给北静王爷纳妾,否则便是失了妇德。小蝶,还没进门之前,你得把脾气收敛些,到底是做侧妃,不可张扬了气势,她若是不允你,你也进不了门。”

南宫小蝶恨恨的说道:“娘放心,女儿知道轻重,便是忍她一时又算什么,就凭她那妖妖媚媚的样子,未准能养下孩子来,到时候还要看女儿的手段。”

南安太妃道:“好,明儿娘就备上厚礼,带你去北静王府道喜,明儿你说什么也要讨了北静太妃的欢心,北静王极孝顺的,你只要把太妃的心笼住,下面就好办了。就算是那狐媚子不愿意,她也不能明着说,只能回去生闷气。”

南宫小蝶忙道:“娘放心,小蝶一定照着您的话去做。可若是北静太妃不接纳女儿,女儿又怎么办?”

南安太妃想了想说道:“这也不难,不论她怎么喜欢那个狐媚子,也会以儿子为重,我儿身子骨比那狐媚子好多了,一看就是个有福气能生养的,她怎么会不看中你。娘再想法子求求太后,就算是做侧妃,娘也得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看这母女二人说得那叫一个热闹,却不知世上之人又怎么会全和她们一个想法。非要去用鸡蛋碰石头,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次日一早南宫太妃果然带着收拾得端端庄庄的南宫小蝶和厚礼去了北静王府。北静王府的门子大为惊讶,这南安王府的王爷才进门没多会子,怎么又来了一辆南安王府的车子,没听说过一家子送礼还得分两拨的,真真怪事。

南安太妃此来,名义上是恭贺北静王妃有孕之喜,自然要直接求见北静王妃。可是黛玉有喜以来,水沐寸步不离,那些王妃夫人们来贺喜,水沐生怕黛玉劳神,全都挡了驾,将她们尽数打发到了北静太妃的院子里,北静太妃虽然不喜应酬,可是为了黛玉,便也全都接了下来,是以喜讯传出至今,竟然还没有一个外人见到黛玉。

北静王府的丫环便直接领着南安太妃和南宫小蝶往北静太妃的院子里去了。南安太妃因奇道:“怎么你们王妃住在太妃的院子里?”

北静王府的丫环都是极灵俐的,况且南宫小蝶迷恋痴缠北静王爷也不是什么新闻,便故意说道:“我们王爷生怕王妃累着,总是自己亲自己陪着,所有的来宾都是太妃招呼的。”

南宫小蝶的心里如被被蚂蚁噬咬一般,只咬紧了银牙,强制着让自己不要发作出来。南安太妃瞥了这丫环一眼,淡笑道:“你这丫头倒是灵俐的很,怪道能在内院里服侍。”

这小丫环淡淡道:“太妃谬赞了,奴婢是最粗笨不过的,若不是今儿客人多,再轮不着奴婢上来的。”

南安太妃心里一沉,只强笑了笑,好在已经到了北静太妃的院子外面,小丫环对站在外面打帘子的大丫环笑道:“柳姐姐,烦请通报太妃,南安太妃来了。”

这柳姓丫环只掀开一个小缝儿,低低的通传了。不多时,北静太妃爽朗的声音传了出来,“真是对不住,让南安太妃久等了。”

南安太妃笑道:“老姐姐,给您道喜了,您可真是有福气,才娶了儿媳妇,这就要抱孙子了。”南宫小蝶亦脆声道:“小蝶给太妃道喜。”说着便福身拜下,行了极端庄的一个万福礼。

北静太妃应酬的笑道:“这不是舞蝶郡主么,出落得更加好看了。”

南宫小蝶却把这话听成北静太妃的真心恭唯,顿时笑得如花儿一般灿烂。

北静太妃笑道:“南安太妃,舞蝶郡主里面请吧。”众人相携走进内室,南安太妃一见贾敏在此,不免心里打起鼓来。贾敏虽然是快五十的人了,可是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岁的样子,那绝代的风华让人不敢逼视,黛玉生得原就极象贾敏,这南安太妃便犯起了嘀咕,这林夫人与那狐媚子到底是什么关系?竟这样相象,若是她在这里,一时还不好提侧妃之事。可恨那狐媚子竟娇到这般田地,若是她在这里,只用话挤兑着她主动提出为北静王纳妾,便好办了。

贾敏向南安王妃点了点头,对南宫小蝶笑了一下。南宫却不知道贾敏是何人,见她与那林黛玉极为神似,便先入为主的讨厌起贾敏。见贾敏并不与南安太妃和自己行礼,南宫小蝶轻哼了一声,南安太妃脸色微沉,悄悄用手拉了拉南宫小蝶,南宫小蝶才不情愿的上前道:“小蝶见过这位夫人。”

“郡主不认识她也是正常的,她便是林夫人,是我们北静王府的亲家。素日里极少出门的。”

贾敏微笑着还了半礼,南宫小蝶心中不忿,可也不能说什么。南安太妃笑道:“老姐姐真真是疼儿媳妇疼到骨子里了,当日我们有喜的时候,还得到婆婆跟前立规矩,北静王妃真是好福气呀!”南安太妃原想挑着北静太妃的火,不想北静太妃却乐呵呵的说道:“我才舍不得让我们宝贝儿媳妇立规矩,也不怕南安太妃笑话,只要那孩子肯多吃些睡些,我便是亲自照看她,也是极开心的。”

南宫小蝶听了这话只觉得刺心,到底没忍住,只说道:“这是太妃慈善,可我们做小辈再不敢这样没规矩,素日里母妃也曾教导小蝶要孝敬长辈,这种事情小蝶断断不会做的。”

北静太妃眼色沉了下来,只淡淡道:“将来谁家聘了舞蝶郡主去,那可是真真的有福气。”

贾敏听到南宫小蝶针对黛玉,只淡淡道:“原是我们老爷没有教好姑娘,真是让郡主见笑了,可叹老爷枉为帝师,却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教好,真不知他当年是怎么教皇上的。”

南安太妃听这林夫人话里有刀,不免看了看贾敏,只笑道:“当年之事只怕先林夫人才清楚,林夫人到底是刚嫁过去,不清楚也是正常。”

见不到水沐,南宫小蝶未免有些毛燥,只说是要更衣,北静太妃便让丫环领着她出去了。

南安太妃也不想多绕圈子,只笑道:“如今王妃有了喜,不知府里可给王爷房里放人么?若是放人,我们也好讨口喜酒吃。”

北静太妃知道南安太妃此来必有用意,因只笑道:“他们小孩子家的事情我了不想管,只要他们小夫妻两个和和美美的,不比什么都强。”

南安太妃向贾敏说道:“素闻林大人家家教极好的,想来王妃也是熟读女戒,很应该为王爷张罗着才是。”

贾敏淡淡道:“我们姑娘确是熟读各种经史子集,可是偏却没读过什么女戒,我们老爷说了,姑娘家,最可贵便是天然二字,断不可违了本性。”

南安太妃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北静太妃和贾敏交换了眼神,北静太妃只笑道:“小儿已经娶了王妃,接下来可就要喝南安王爷的喜酒了,太妃可是有一中意的姑娘?”

南安太妃叹了口气,只道:“老姐姐,我正愁着呢,离儿他眼高于顶,他看上人家,人家又没看上他,可不就这么吊着,唉,只怕我死了都没有脸去见老王爷。”

南宫小蝶出了院子便对丫环道:“你且去了,我知道回去的路。”

可这小丫环却道:“太妃的吩咐奴婢不敢违抗的,请郡主不要为难奴婢。”

南宫小蝶被盯得死死的,再也不能接近水沐黛玉的院子半步,正暗自气恼着,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说笑。“你可瞧见刚才王爷的样子没有,真真是有趣极了,再不想王爷为了王妃,竟然是什么都肯做的,连说相声儿这种事王爷都做得那么好。”

南宫小蝶大恨,只见那帕子当成黛玉的替身,狠狠的绞着,绞着不过瘾又撕了个稀巴烂。出了净房,南宫小蝶冷着脸道:“带本郡主去你们王妃的院子里。”

小丫环可不怕南宫小蝶,只摇头道:“这可不行,王爷吩咐过了,凭谁也不能去打扰王妃。”

南宫小蝶沉声道:“本郡主的话你也敢不听,简直是目无主子。”

小丫环抗声道:“郡主,这里可不是南安王府,奴婢们的主子是太妃王爷王妃,可是不郡主。”这话正说到南宫小蝶的痛处,她举起手来便要打,小丫环是个机灵的,只头一低让南宫小蝶只打在她的双环发髻,发髻被打散,发丝垂下,小巧的绢花斜耷拉在耳边,看上去倒象是被欺负得不行。小丫环只放声哭道:“柳姐姐快来帮忙呀,南安王府的郡主打人啦!”

自黛玉嫁入北静王府,柳依雪雁春纤雪霏便成了全天底下最幸福的丫环,她们所有的活都让爱妻如命的水沐包了,每日里只是陪着黛玉说说笑笑便是全部的活计。柳依正闲得手发痒心发闷,听到这小丫环的大叫,柳依眼睛一亮,嗖的飞了出去,只看得黛玉摇头暗笑。

“小七,谁欺负你了,告诉柳姐姐,看柳姐姐不揭了她的皮。”

南宫小蝶一听这话,火气腾的冲上头来,南安太妃同她说过的话她全忘记了,只冲着柳依喝道:“你这贱婢,见了本郡主竟敢不跪!”

柳依一看是南宫小蝶,冷笑数声道:“我道是那一个不长眼的,原还是南宫郡主,怎么,今儿郡主又看我们府里丫环的什么东西,要抢了去献媚?”柳依心里可一直都记着雪雁被南宫小蝶打伤之事,正想找回场子。

南宫小蝶也曾见过柳依一两次,知道她是黛玉的贴身丫头,便冷声道:“带本郡主去见你们王妃,我倒要问问她,她把王爷当成什么人,还让王爷说相生儿给她听,真真不知廉耻。”

柳依双眼微眯,透着森森的寒气,敢说王妃的坏话,很好,她给了自己一个绝佳的理由,便是活活打死她,自己也有话说。

看着柳依陡然外放的气势,南宫小蝶不禁打了个寒颤,只强道:“你…你要做什么?”

柳依活动活动手腕子,冷声道:“不做什么,只不过教教南宫郡主规矩。”说着,柳依手一抖,一条软罗带从她的袖中如蛇一般的缠上南宫小蝶,倾刻间便将南宫小蝶绑得如同一只人肉棕子。南宫小蝶吓得惊声尖叫,柳依眉头一皱,玉指飞起在人肉棕子上戳了几下,南宫小蝶便立刻喊不出声来,恐惧的眼泪刷的涌了出来,只哀求的看着柳依。

“小七,方才她用那一只手打你的?”柳依把玩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待笑不笑的问道。

小七指着南宫小蝶的左手,很诚实的说道:“柳姐姐,就是这只手!”

柳依用匕首在南宫小蝶的左臂上轻轻划呀划的,南宫小蝶大骇,白眼一翻昏了过去。柳依闷声道:“真没意思,这么快就昏了!”

雪霏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拍着柳依的肩道:“王妃说了,让你点到即止,可别真伤了她。”雪霏其实早就过来了,偏等那南宫小蝶昏了才说这话,摆明了是要捉弄于她。

南安太妃见南宫小蝶总不回来,不免有些担心,生怕她再口不择言惹出什么事来。便指着一事出了北静太妃的屋子,一路寻着南宫小蝶找来。走到花园中正看着被绑成人棕的南宫小蝶,南安太妃不由大怒道:“这便是贵府的待客之道!”

雪霏只拉着头发散乱双眼红肿的小七反问道:“这便是太妃和郡主的做客之道?”

花园中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水沐黛玉,便是在外书房里的南宫离也得了信,急急的赶了过来。

水沐不让黛玉出门,可是黛玉却娇娇柔柔的说道:“我要去向娘借刀呢,人家才有了身子,便有人上门生事了!”

水沐只偷亲了黛玉的小脸一下,笑道:“玉儿看谁不顺眼,只要指一下,为夫便你最佳打手,保证娘子指哪儿为夫打哪儿。”

小心的扶着黛玉走到花园之中,只见南安太妃怒气冲冲,南宫小蝶被绑成人棕,小七头发散乱着,委屈的哭个不停,黛玉嘴角勾起,会心的一笑,北静王府的人可是好相与的,也不打听清楚了就来此生事,若不还回去岂不坠了北静王府的威名。

南宫小蝶一眼看到娇艳更胜以往的黛玉,便死死盯住,再不看别人一眼,若是她的眼中有刀,黛玉这会儿早就遍体鳞伤了。

水沐不悦的挡住南宫小蝶的视线,凭是谁,他不也不许这样直勾勾的看着黛玉。南宫小蝶脸一红,直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只急得眼泪直流。

南安太妃看到英伟不凡的水沐,心道:“这北静王爷日后定然有大出息,看他端是龙行虎步,这气势比皇上还足些,这水家的天下只怕将来还要落到他的手中。小蝶便是给他做了侧妃,将来定然也有极高的份位。这样好的女婿,怎么能让林家霸了去。当下只对水沐笑道:“北王爷,您和小蝶也算是青梅竹马,彼此性子极熟的,她绝对不会有意为难谁,多半是这下人没规矩…”

“哦,原来是我们府里的下人没规矩,小七,将刚才之事原原本本说与南安太妃听,不许漏一个字,也不许添一个字。”

小七一行哭一行说着,让人看着便觉得她好可怜,这时南宫离跑了过来,只气道:“母妃,您到底想做什么,还不嫌丢人么,快带着小蝶回去。”

南宫太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自己的儿子当着外人抢白自己,她真的不要活了。

上卷人间岁月 175自作自受小蝶绝育父子同心出宫探黛

“水王兄,王嫂,实在是舍妹不懂事,我替她向你们道歉了。”南宫离歉意的看着水沐和黛玉,诚心诚意的说道。

黛玉浅浅笑着,那南宫小蝶生事不成反被柳依雪霏捉弄了,说起来,这北静王府里可也不占什么理,水沐沉声道:“南宫贤弟很是应该好好约束着郡主。”

南安太妃忍下心中的气,只说道:“小蝶原也没有恶意,不过是想探望探望王妃,不过是误会了,如今贵仆并未受到伤害,小蝶也被教训了,便算了吧,这事传扬开来对北静王府和南安王府都没什么好处的。”她心里还想着让南宫小蝶嫁入北静王府做侧妃,是以也不愿闹僵了。

水沐低头温柔的看着黛玉,宠溺的笑问道:“玉儿,站累了没有,要不要回去歇一歇。”他的温柔看在南安太妃和南宫小蝶的眼中,是相当的刺眼。特别是南宫小蝶,恨不得立刻便取代了黛玉。

黛玉微微摇头,柔声道:“我哪里就这样娇弱了,你总不让我走动,倒是气闷的很。今儿定然要好好散一散。”

“水沐只揽着黛玉的腰笑道:“好,我陪着你,累了就告诉我,我抱你回来。”

这小两口只柔情蜜意的说着悄悄话儿,浑不在意南安太妃和南宫小蝶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南宫离了解自己的娘和妹妹,只将南宫小蝶身上的罗带解开,拉着她和南安太妃便走,那知南宫小蝶妒火迷心,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竟一把将南宫离推到在地,飞也似的跑向黛玉,她和黛玉原就隔的不远,只一眨眼间,黛玉身上的穿着的杏黄缎面对襟大袖滚浅紫风毛的狐皮袄子便在南宫小蝶的眼中放大起来,她尖叫一声:“贱人,去死吧!”便重重撞了上去。此时的南宫小蝶心里充满了恨意,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杀了黛玉。

此时的黛玉绝对经不起南宫小蝶这么迅猛的一撞,可是黛玉却丝毫没有任何惊慌之色,她绝对相信水沐会保护好自己。水沐眼神一凛,一点精光闪过,只见他左手揽住黛玉的纤腰,将黛玉的身子护在自己胸前,右手一扫,南宫小蝶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花石牙子上,一下子便厥了过去。

“玉儿,你没事吧?”水沐生怕黛玉受惊,连看也不看南宫小蝶一眼,只搂着黛玉轻声问道。

黛玉虽然脸色有些儿发白,却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只轻道:“我没事,有沐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水沐怕黛玉看了那血腥的场面受不了,只遮住黛玉的视线,轻道:“玉儿,咱们去寻母亲吧。”

南安太妃尖叫着扑向南宫小蝶,只见一抹暗红的血色从南宫小蝶的身下缓缓流了出来,南宫太妃哭叫道:“阿离,快救你妹妹!”

不论南宫离有多少的生气,都不能抹杀南宫小蝶是他亲妹妹的事实,南宫离起身跑到南宫小蝶的身边,先就地查看了一下,南宫小蝶气息尚在,显见得水沐还是手下留情的,否则以他的功力,若是用足了,南宫小蝶现在就是烂肉一堆。

“她只是受了伤,性命无碍的。”南宫离沉声说了一句,便将南宫小蝶抱了起来,对水沐说道:“水王兄,愚弟告辞了。”

南安太妃急叫道:“不能就这么走了,水王爷,你打伤小蝶,总相约会给我们一个交待。”

水沐头也不回,只冷笑道:“交待?是,南宫小蝶图谋加害北静王妃和北静王世子,太妃的确是要给本王一个交待。”

南宫太妃怒道:“小蝶也不曾伤着王妃,王爷便下如此狠手,莫非欺我南安王府无人不成!”

南宫离真的怒了,只喝道:“母妃休再多言,回府。”他的声音极凌厉,让南安太妃一怔,才醒悟过来,南安王府里做主的到底是南宫离。狠狠的瞪了黛玉一眼,南安太妃撂下一句场面话,“这事不算完,那怕是告到皇上那儿,我也要为小蝶讨个公道。”

南宫离怒喝道:“母妃,还不走!”

南宫王府之人全都跟了回去,水沐边走边逗黛玉道:“玉儿这怎么办,我打伤人了,若是被抓了去,你会不会给我送牢饭?”

春纤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天下还真没有谁敢来抓北静王入狱,那怕他真的有错。黛玉白了春纤一眼,只俏声道:“我才不给你送饭呢,我只跟着你一起坐牢去。”水沐哈哈大笑,只搂紧了黛玉往湖边行去,慢慢的散步。

那南宫太妃还想去向皇上告状,却不知如今皇上可是超级妹妹控,若是听到南宫小蝶加害黛玉,不将南宫小蝶大卸八块就算是南宫小蝶幸运了。

回到南安王府,南宫离先派人请的太医已经到了,太医细细细诊过脉后,叹道:“怎么就伤到那儿了,唉,这可不好办呀!”

南安太妃急问道:“小蝶怎么样了,太医你快说呀!”

太医只强笑道:“太妃莫急,郡主这伤虽说不轻,却也不难治的,容下官去开了药方子,煎药服用才是正经。”

南安太妃点了点头,随着太医走了出去。出了门,南安太妃沉声道:“太医,你说实话,郡主到底伤得如何?”

太医长叹道:“唉,郡主伤的地方可是不好,这外伤好治,不过百日便能痊愈,可是,唉,下官就实说了吧,郡主伤在腰间,今后不能生养了!”

南安太妃大惊,身子晃了几晃,她忙用手撑住桌子,厉声对旁边的丫环低喝道:“谁都不许透露半个字,若是有人走露了风声,本太妃杀了她全家。”

太医心中一颤,南安太妃转头对他说道:“刘太医,你与我们王府也是多年的交情,小蝶这一生的事,可全系在你的身上。”

刘太医心中直叹自己倒霉,怎么就叹上这样一份差事,早知道死也不帮那陈太医替了今日的值事,这可怎么好?又见南安太妃语气虽然软和,可那眼神却如要噬人一般,忙低头道:“下官领会得。”

南安太妃轻出了口气,说道:“请太医尽心为郡主治病吧。”太医只低头应承了,南安太妃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南宫离正在院中踱步,南安太妃一见南宫离,气不打一处来,只冷声道:“南宫王爷好悠闲呀,舍了自己的亲妹妹去巴结北静王府,也不怕丢了自己的身份体面。”

南宫离只沉声问道:“母妃,小蝶的伤势如何?”

南宫太妃冷声道:“倒叫南宫王爷失望了,小蝶命大,一时还死不了。”

南宫离叹了口气,这母子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只怕是难以挽回了。南安太妃走过南宫离的身边,忽然回头道:“你妹妹今生的心愿就是嫁给北静王爷,如今她被北静王伤成这样,断不能就这样过去了,我实话告诉你,小蝶伤了腰,再也不能生养了,你若是还当她是亲妹妹,便圆了她的心愿,便是你死去的父亲,也会在地下念你的好。”

南宫离身子一颤,急道:“怎么会这样?”

南安太妃冷声道:“你眼看着北静王爷打伤你妹妹也不施以缓手,这会子又假惺惺的做什么?”

南宫离张了张口,终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冤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