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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顶上的打斗惊醒了黛玉,映霞忙上前笑道:“姑娘别怕,许是小毛贼来偷东西,侍卫们打发的了,您别担心。”

黛玉点了点头,知道这是映霞安慰自己的说辞,可是却也不说破,只拥被坐起,轻笑道:“兰心还没回来么?”

黛玉话音刚落,兰心便气呼呼的回来了,她往桌前一坐,倒了杯茶灌入口中,恼道:“竟然让他跑了!”

黛玉见兰心的神情有趣,便笑问道:“让谁跑了?”

兰心这才看到黛玉已经坐了起来,便沮丧的跪到床前说道:“刚才有个毛贼偷窥,奴婢没有擒住他,请姑娘责罚。”

黛玉笑着扶起兰心,轻声问道:“跑便跑了,兰心,可有人受伤不曾?”

兰心摇头道:“回姑娘的话,这人出手虽快却没下死手,并没有人受伤。”

黛玉点头道:“无人受伤便好。也不必大动干戈,只暗地里加强防卫便是了,我们在这里也不会长住,别把人都惊动了。”

皇后才同弘光法师说完话,便听映霞派人来回,说是别院有刺客。皇后大惊,弘光法师却淡淡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心,没人任何人受伤,这人来探也无恶意。”

皇后惊道:“大师认得这刺客?”

弘光法师摇了摇头道:“老纳不认得。”

皇后想了想,知道弘光法师精于先演之术,既然他说不必担心,那便不担心罢了,只让侍卫们多多用心就是。见弘光法师精神不济,显然是为了给黛玉解毒而虚耗过度,皇便躬身道:“法师对玉儿有再造之恩,您但有需求,我水家一应答应。”

弘光法师淡笑道:“小玉儿还有大好年华,老纳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日后到地下见了如海,老纳也算说得过去了。老纳并无什么要求,皇后娘娘请回吧。”

将皇后送出禅房,弘光法师身子一颤,他再也站不住,摔倒在地上,一层灰黑之气笼上他的脸庞,弘光法师摇头苦笑道:“好利害的毒。”他就地盘腿入定,运功化毒,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一丝黑气从弘光法师的头定逸出,这黑气越来越浓,渐渐形成一片凝滞的黑云。一个时辰之后,弘光法师的面色略略好些,他收功起身,见那一小片黑云浮于空中不散不落,便取出一个土瓷瓶将黑云收拢起来,留着日后见了三清道长,好交于他研究。

那男子跃下绝壁之后,飞快用匕首缓冲了自己的下坠之势,平稳的落到谷底。抬头看着上方,这男子恨恨的一捶绝壁,恼道:“想不到这小丫头武功竟然如此之高,看来想要劫人回国,不这么容易了。”他边想边将背上的长袍解下来穿好,收好长剑,解下蒙面的丝帕,这人神情自若的走了出去。

这男子走出清台山,直接找到部属。众部属见主上只身一人回来,都知道他失了手,也没人敢问详细经过,人人垂手听命。这男子沉声吩咐了几句,只见部属们便跑动起来,所有的部属分成两队,一队直接回国,另一队则留下做汗王护卫。这名男子越挫越勇,清台山的失败反而更激起他的斗志,他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圣女带回国,不论用什么样的手段。

兰心心里有事,便趁着映霞出去的当口儿,悄悄对黛玉说道:“姑娘,今日这刺客竟是您当日在运河上救的那个人,他那双眼睛湛蓝湛蓝的,我记得极清楚呢。”

黛玉皱眉道:“竟是他么?我与他无怨无仇,又曾对他加以援手,他如何反而要来行刺于我?难道…他的目的不是我,而是姨妈?兰心,我这里不要紧,你这几日一定要跟紧姨妈,用心保护她,不可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兰心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依我看这人也不算是来行刺的,他出手又快又准,可是却不取我的要害之处,招招都是要将我制住而不是取我的性命,实在不象个刺客。姑娘,我曾与他对视,他的眼中并没有杀气。”

黛玉疑惑道:“没有杀气,哪他来做什么呢?总不至于是来串门子吧?这人倒是古怪。”兰心想到那人功夫在自己之上,不服气的说道:“哼,不管他要做什么,都别让我再见着他,否则我同竹影联起手来,不信就打不过他。”

兰心鼓着嘴的样子很好笑,黛玉摇头道:“兰心,你这会子倒象个小孩子了,其实认真说起来,你和竹影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向你出手,倒是有恩将仇报的意思哦。”

兰心踩脚道:“姑娘,人家都气死了,你还说笑。”

黛玉忙掩住笑容正色道:“好了,不同你说笑,你说他眼睛是湛蓝色的,那么他必不是中原之人,记得爹爹说过吐罗王室双眸湛蓝如宝石一般纯净,那是他们王室的特征,若他是吐罗王室,这事便涉及两国,兰心,这事你不要乱说,免得横生事端,只私下里细心查访便是。”

兰心虽然爱笑爱闹,却不是不识大体之人,便点头郑重道:“姑娘放心,此事兰心决不告诉第三个人,便是万岁爷问也不说。”

黛玉微笑道:“那却不必,皇上哪里我会去说的,他是一国之君,这种事情自然要告之于他。”

第70章劝贾母凤姐细分说坐茶楼父子听闲话

“凤丫头,琏儿还没打听到宗正寺里的消息么?”贾母面色沉沉的问道。

凤姐垂手低头,轻声回道:“回老太太的话,二爷昨儿回来说宗正寺被太子严令整肃,上上下下的人全都换了太子近卫,咱们家原来的关系都用不上的,原本还有个冯紫英可以说上话,可现在也不成了,他来咱们家抓了两回人,这脸面早就撕破了。二爷见天的跑关系找门路,可是大家一听说事关太子爷办的案子,便一个比一个躲的快,生怕沾了边。”

贾母深深叹了口气道:“家门不幸呀!”

凤姐不敢说话,只能侍立一旁。贾母顿了顿,又说道:“如今娘娘有了身子,自不比从前,难道还打听不出来么?”

凤姐犹豫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老太太,娘娘有了身子是天大的喜事,可是…”贾母眼一扫,沉声问道:“可是什么?”

凤姐使了个眼色,令鸳鸯退下,然后跪倒在贾母面前,低声说道:“老太太,娘娘有了身子是天大的喜事,可是您想过没有,皇后娘娘有两位亲生的皇子,太子的地位无人能撼动,小皇子虽然才出生还看不出什么,可皇后娘娘还将六皇子养在身边,便是我们娘娘生下小皇子,也无法动摇皇后的地位,在这种情势下,朝中大臣们不会一边倒来支持我们贾家的。”贾母脸色阴沉,冷哼了一声,凤姐忙住口不说,只跪伏在地上。贾母等了片刻,见凤姐不再说下去,便沉声道:“怎么不说了?”

凤姐咬咬牙,心道不如彻底说开了去,也算自己尽了心,否则到时候一家子全折进去,便再没有回天之计了。于是便直起身子,继续说了起来:“老太太,论理凤丫头只是孙子媳妇,二太太是叔婆又是姑妈,孙子媳妇不该说什么,可是细论起来,这场祸事却是姑妈自己寻的,林妹妹来了这几年,姑妈明里当她是贵客,可暗地里却…也是林妹妹有气量,并没计较这些事情,可是姑妈也太过份了,不顾一切的与林妹妹反脸,才有今日之祸,依孙子媳妇说,不如让姑妈认罪,主动认罪还能从宽量刑,姑妈左不过就是被削去官诰,等娘娘生了小皇子,皇上定然开恩,到时候娘娘求求皇上,还怕不能恢复姑妈的诰命么?”

贾母微微点了点头,自王夫人出事之后,她只想着把王夫人捞出来,再不就是想杀人灭口,可是却从没想过要王夫人主动认罪,凤姐这么一说,无异于给贾母重新打开一条思路。

凤姐见贾母面色和缓许多,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还有二老爷的事,虽然有环兄弟将二老爷告下了,可一则他是以子告父,要先受八十军棍,二则赵姨娘只是个小妾,只要我们下足工夫,二老爷兴许只是丢官,并不会有其他的事情。”

贾母深信自己派出的蒙面人已经将贾环杀死,也偷出了状纸,便淡淡道:“二老爷的事情倒不打紧,先将你二太太的事情办好才是。凤丫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不枉我疼你一场。如今只要能去探望二太太,才好劝她认罪。三丫头去了一回,只送了点东西进去,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你说这可怎么好?”

凤姐低下头来,贾琏打不通宗正寺的关节,她也没有办法可想。贾母看了凤姐的神情,知道凤姐也没有办法,便沉声道凤丫头,我听说你叔叔奉调回京,这几日便应该到了吧?”凤姐忙回道:“回老太太的话,叔叔上个月来过信,说是定下十八进京的。算起来,也就是明天。”

贾母点头道:“很好,你叔叔是九省都点检,在皇上面前是能说上话的,你明天带上宝玉去王府迎他,将你二太太的事情细说于他,让他为二太太求情。”

凤姐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父亲不在了,自己只是个嫁出门的姑娘,求得成求不成她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

皇帝太子水溶加上小路子一行四人在京城大街上随意行走,见街市上熙熙攮攮很是热闹,两旁的行人也都是神色安宁,衣着虽不华美却也整洁干净,穿着打补丁衣衫的人并不多见。皇帝看到这些心中很是高兴,他这些年的辛劳总算是没有白费,就在皇帝正暗自得意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听了这声音,皇上皱起眉头道:“这里是闹市,如何能如此驭马急行?”

皇上话音刚落,便听有人高喊道闪开闪开闪开,九省都点检王大人回京,闲人回避…”只见四名身着青灰色劲装的家丁打马如飞,不顾街市上行人众多,如入无人之地般飞奔着。街上的行人吓得慌忙躲到两旁店铺之中,生怕躲慢一步便遭了毒打。

一时间街市热闹不再,百姓们一边躲一边骂道:“这个王大人不是出京了么,怎么又回来了?他一回来,又得祸害老百姓了…”“嘘,大哥你小点声,若是让王家人听了,你可要遭殃的。”“老三,敢紧回去告诉家里,可不敢再让你那三个丫头出门,这王家欺男霸女,你那三个丫头生得花骨朵儿似的,别再被抢了…”如此之类的言语灌了皇帝一耳朵。

皇上黑着脸,刚才的好心情消失殆尽,就在他要发怒的时候,王府家丁已经打马跑了过来,路中间有个吓呆了的小娃娃,正哇哇的大哭,根本就不知道躲避,王府家丁的马极快,无法勒住,只见那高头大马腾起前蹄,便向哭成泪人的小娃娃踏去。

水沏大怒,闪身如电冲到街心,一手抱起吓呆了的小娃娃,将他护到怀中,一手攥拳狠狠打向马头,只听那马儿一声悲鸣,扑嗵一声摔倒在地,四蹄抽搐几下后便腿一蹬死去了。马上的家丁被死马压住半边身子,正鬼叫连天的哀嚎,后面三个家丁赶到,忙跳下马,两个人去救那压在马下的家丁,一个人冲到水沏面前,抡起马鞭便劈头盖脸的向水沏抽去。水沏高喊一声:“溶弟接住!”便将怀中的小娃娃向后甩去。水溶跃起抱住小娃娃,此时一个年青妇人哭喊着奔了过来,扑到水溶身边抱着小娃娃,大叫道:“宝宝…”这妇人抱着孩子扑倒在地,向着水沏的方向连连磕头道:“多谢大爷,多谢大爷。”水溶笑着将这母子扶起来,轻道:“快回家吧。”

水沏将小娃娃送到安全的地方,扬起手臂夺过皮鞭,一脚踹向那欲行凶的家丁的腰眼,将那家丁踢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另两名王府家丁看了,忙冲上前喝道:“大胆小子,竟敢当街行凶谋害九省都点检的家丁,小子,有种不要跑,跟我们见官去。”

水沏心中更怒,闪身上前啪啪几个大耳括子扇过去,将那两名家丁打得鼻青脸肿,躲在两旁店铺里的老百姓们看了,立时爆发出震天的叫好声。

王府家丁跟着九省都点检王子腾,也是就是凤姐的叔叔外放了几年,横行霸道惯了,如今乍一吃亏,如何受得住,可是打又打不过,便指着水沏叫道:“你小子有种就报上名来!”

水沏冷哼一声,喝道:“凭你们几个狗东西还不配知道爷的姓名,告诉王子腾,让他老实点,否则爷定取他的狗命。”水沏说完便大步流星走回街旁,小路子忙低声道:“爷,二位小爷,咱们走吧。”

皇帝点点头,众人回身便走,那王府家丁见打人的主儿要走,便跳着脚叫道:“小子,有本事别走,跟爷见官去,看不打折了你的…哎哟”家丁话没说话,便飞来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正打在这家丁的面门之上,打得他眼冒金星鼻流鲜血牙齿掉落,整张脸上好似开了颜料铺子一般。躲在两旁店铺里的人看到王府家丁的狼狈样子,不由都大笑了起来。王府家丁气急败坏的叫道:“笑什么笑,滚…”然后便相护搀扶着向主子告状去了。

“爷,出来的时候不短了,回去吧。”小路子胆颤心惊的问道。京城里的官员不骄横的没几个,这若是再遇上几家,可不得把皇帝气坏了。

“不,今儿正要好好访一访,成日家在朝堂上只看着他们必恭必敬,也该下来看看这些人的真实嘴脸。”皇帝冷冷的说道。

水沏点头道:“父亲说的极是。”

水溶在外面走动的多些,对这些权贵之家也更了解些,他淡淡道:“叔叔,堂兄,若要打听消息了解世情,最好去茶楼酒肆,在那里没什么听不到的。”

皇帝点头道:“这会子倒是有些渴了,溶儿,你常在外面走动,便引我们去茶楼吧。”水溶想了想说道:“那便去风林馆,那里是京城达官贵人最爱去的地方,消息也多,只要在楼上要个雅间,推开窗子什么都能听到的。”

皇帝点头道:“好,就去这风林馆。”

一行人很快来到风林馆,水溶引着大家绕到后楼,叫开门后只见一个干净利落的中年男子笑着迎上前道:“世子好久没来了。”

水溶笑道:“林叔没在?”

那中年人笑道:“东家今日没来。”

水溶点头道:“哦,你在也是一样的,给我们准备春和景明吧。”这中年人笑着点头,引着众人从后楼梯直上三楼,三楼上只有南北相对的两大间房,朝南的一间门上写着春和景明四个大字,看到这四个字,皇帝心里一动,暗道:“这字倒象是如海的手迹。”

进了春和景明,水溶笑道:“叔叔,这里的大红袍不错,来一壶尝尝吧。”皇帝点点头,那中年人便笑着领命而去,出去的时候周到的将门带上。

那中年人一走,水沏一把扯过水溶,急问道:“这是林叔开的?”

水溶点头道:“是呀。”

水沏气道:“水溶,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水溶眨着眼睛一脸坏笑的说道:“你又没问过。”

水沏气得提拳做势要打,水溶嗖的躲到皇帝身后,只露出半张脸来,嘻皮笑脸的说道:“堂兄,林叔又没有功名,只得去经商养家,开个酒楼茶馆很正常呀,我也是偶然来吃茶遇上林叔才知道的。”

皇帝一把将水溶从身后拽出来,笑骂道:“你个小猴崽子少在这里抖机灵,我来问你,这风林馆在京城里开了多少年了?”

水溶眨巴着眼睛算了一下才道:“大概有三四年了,听林叔说当年小师妹入京,先生为了照应小师妹方便,便让林叔在京城开了铺子,也没想怎么做大,谁知道做着做着便成了京城里最大最好的茶楼了。”

皇帝点了点头叹道:“如海惊世奇才,他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得极好,读书如此,经商亦如此。你们两个就是跟如海读书的时间太短,才没学到他的好本事。”

水沏水溶低头称是,心中却暗自腹诽,当年也不知是谁非把林海派往江南总领盐务,害得他们两个半路没了好师傅。

皇帝看到两个小子的眼神便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当下板着脸喝道自己笨没学到东西,休怨别的,你们两个跟着如海学了三四年,学成个什么样你们自己清楚。”

水沏水溶惭愧的低下头来,当年他们两个跟着林海读书之时,正是最淘气的时候,两个皮小子爬树掏鸟下湖抓鱼,还时不时的蹿上房顶用那半吊子武功飞檐走壁…几乎不曾将林家闹翻了天。若非贾敏护着,他们两个就没一天不受罚的。真正跟着林海读书的时间,实在是少得很。等到他们开悟知道用心读书的时候,林海却已经领了江南盐政,无暇再教他们了。就在水沏水溶反思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爷,小的是送茶的。”

水溶忙道进来吧。”然后便伺候着皇帝在上首坐好。眉清目秀的茶博士手法娴熟流畅,一套茶艺表演的如行云流水一般,沏好茶后他微笑道:“客人请用茶。”说完便退了出去。

小路子赶紧抢先试毒,试过之后方道:“爷,二位小爷请用茶。”皇帝端起茶盏细细品味,只觉入口微涩回味甘甜,饮了一口便觉满口生津,皇帝笑道:“果然是好茶!”

水溶显然是喝惯了这茶,只笑着喝了口茶,拈起一块点心笑道:“堂兄,这可不是一般的梅花糕,你要不要尝一块?”

水沏皱眉道:“少来惹我,你明知道我最不爱吃甜食。”水沏自小不喜甜食,一吃甜点心便浑身不舒服,这会子水溶说这种话,可是有意找事的。

皇帝将水溶的手背敲了一记,笑骂道:“你又皮痒了不曾,兄弟两个非要打上一架才高兴?”

水溶忙讨饶道:“侄儿不敢。”说着起身走到墙边将窗子打开,笑道:“我们坐在这里喝茶吃点心,有什么消息便会自己飞进我们的耳朵里来。”

到风林馆喝茶的人非富则贵,他们的神经最敏感,因此京城里有什么新鲜事,风林馆总会是第一个流传的地方。

“哎,听说没有,刚才九省都点检王大人的家人给人打了!”一个男声从楼下传上来,皇帝一楞,看着水沏笑道:“这里果然消息灵通,你才打了人,还不到半个时辰这里便传开了。”

“仇兄,你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九省都点检的家丁都敢打,他可是手握重兵呀。”另一个略细点的声音问道。

“是谁打的么,我没见着,不过听说那人身穿上好蜀锦皮袍,戴着嵌珠金冠,勒着玉带,听说那珠子足有拇指大小,那玉带都是一水的极品羊脂玉,冲着这身衣服,冲着他敢打九省都点检家的人,这人来头便小不了,京城里八大王府,有五家的小爷和那人年纪相仿,还有各公侯府的少爷们,与他年纪相当的人也不少,不过武功好的小爷么,也就那么几家,北静王府的世子算头一号的,他的功夫可算得打遍京城无敌手,听说他这几日都陪着太子在宗正寺忙公事,我猜不是他;南安王府的世子功夫也不错,不过听说他这几日陪着南安太妃出门的,应该也不是,东平王府的世子喜文厌武,更不会是,西宁王世子…也不象。”那仇姓之人说起京城子弟,竟如数家珍一般。

“仇兄,这个不是那个不是,到底谁才是呢?你到底知不知道?不知道就别乱卖关子。”旁边的人凝神静气听着仇姓男子扯了一通,还没说到点子上去,不免急急叫了起来。

“别急呀,我还没说完呢。忠顺王世子,就是他,忠顺王世子功夫好,最讲江湖义气,好打抱不平,年纪也相当,而且以他的身份,便是打了九省都点检的人,人家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生生忍了。”这仇姓男子喝了一口茶,斩钉截铁的说道。听得楼上的皇帝忍不住看向水沏笑道:“周晟那小子长得比你差多了,这都是什么眼神!”水溶忙在一旁应和道:“就是就是,周晟给我堂兄提鞋都不配。”水沏白了一眼那对拿自己打趣的无良叔侄,低声道:“听听还说什么。”

“是他?如何他打了人便能白打呢?”旁人不解的问道。

“这事你问我便算是问着了,问别人,别人可不一定知道。那九省都点检王子腾先时曾在忠顺王爷手下为将,是忠顺王爷一手提拔起来的,我听说他此次回京,便是忠顺王爷力荐的,有这层关系在,休说是贵顺王世子打了几个奴才,便是打了王大人的儿子,王大人还得上门去陪不是。”

“呀,果真如此?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王大人曾在忠顺王爷手下干过?”

“这便是你不知道了,王公有两子,次子便是这九省都点检王子腾,他少年时极为不羁,曾被王公赶出门,是忠顺王收留于他,他跟随忠顺王爷从军数年,历练的象个人样子了,忠顺王爷为他在王公面前递了话,王公才让他回归王家,后来也受了封,一直做到九省都点检。你说这王子腾能不对忠顺王感恩戴德么?”

“哦,原来如此…”楼下响起一片惊呼之声,大家几乎都认定了那打王府家丁之人就是忠顺王世子周晟。

那仇姓男子很是得意,喝了口茶又道:“其实这不算什么,你们知道现在最了不得的是什么事情么?”

众茶客忙拥上前,个个瞪起眼睛问道:“仇爷,什么事?”

仇姓男子很享受这种被围拥的感受,神秘的笑道宫里的贾贵妃有喜了,你们知道么?”大家“嗨”了一声道:“这算什么,昨儿就听说了。”说着大家便要散去,仇姓男子忙叫道:“别走呀,我话还没说完呢。这贾贵妃的娘亲爹妈都被太子抓到宗正寺去了,大家都知道吧?”

“知道。”众人爱搭不理的回了一声,仇姓男子一拍桌子道:“着呀,贾贵妃有喜,是天大的喜事,可是皇上竟然没有将贵妃的爹娘放出来,这难道不是大事么?”

“哦,果然没有放出来?”众人回过身又围拢上来,复又问道。

“可说是呢,按照先时的规矩,妃子有喜通常要得到晋封的,家人便有是罪也会得到特赦,可是这一回却大大的破了规矩,你们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仇姓男子环视一圈,低声问道。

“为了什么,仇爷你快说呀,这不上不下的,生生闷死个人。”旁边的听众不乐意了,催促着问道。

楼上的皇帝面色沉了下来,水沏面色也不好看,水溶忙劝道:“叔叔,堂兄,先别动气,听完再说,他说的虽是宫闱之事,可是未必没有透着谁的什么意思。”

第71章妄言获罪入监牢闲逛天桥双龙会

皇帝和水沏听了水溶的劝,没有当场发作,而是继续听下去。

“你们可知道那贾贵妃的爹娘因何下狱么?”仇姓男子仍是卖着关子,有人心急,抢着说道:“听说那王夫人以下犯上,冲撞了先盐课林老爷的姑娘林县主,偏那日北静王世子去了贾府,撞个正着,北静王世子不依不饶,定要治王夫人之罪,世子爷极得圣宠,他的状子皇上岂有不准的,所以王夫人才被宗正寺抓了;政老爷因这事心烦,不防失手打死小妾,又被那小妾之子告了,因此也被抓了起来。”

“你倒是门儿清,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林县主到底是政老爷王夫人的外甥女儿,虽说是品级比略高一级,不过娘舅大过天,这长辈训诫晚辈,也着实算不上什么冲撞,总是一家人的事情,这北静王世子此举,倒有些多敢闲事的意思。”仇姓男子颇为不满的说道。

楼上的水溶听得黑了脸,水沏和皇帝的面色也好不到哪儿去,7K沏腾的站了起来,皇帝冷声道:“溶儿说的没错,果然透着什么人的什么意思,沏儿坐下,你们都给朕坐住了仔细听,看他们还有什么意思。”

“仇兄,你把话扯远了,快说说政老爷夫妻为什么没被放出来,这实在不合常理。”一个男子催促道。

“别急,听我慢慢说来。按说这北静王世子再得宠,也不能和皇子相比,贵妃娘娘怀得可是龙种,便是为了贵妃娘娘安胎,也该放了政老爷夫妻,可是皇上却没有下旨,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林县主在皇上心中,可要比贵妃娘娘的份量重多了,说不定…嘿嘿…听说那林县主生得羞花闭月国色天香…”

仇姓男子此言一出,皇帝一掌拍在桌上,将茶水全部震翻,怒喝道:“无耻,将此人拿下,交刑部重判。”

水沏水溶早就按捺不住,听了皇帝之命,他们两人纵身从窗子跳下,水沏抓住那滔滔不绝的男子喝道:“大胆狂徒,竟敢镑议皇家,看打!”说着一拳砸到那人的面上,将那人砸飞出去,重重摔到地上。水溶则将另外一个与仇姓男子一唱一和的人揪住,如水沏一般将他胖揍一顿。

“呀,这不就是打王府家丁的小爷么?忠顺王府的世子爷,快跑呀…”水沏不曾换衣服,因此他一出场,在楼下喝茶聊天的人都把他当成了忠顺王世子周晟。水沏也不解释,只纵身跃到那仇姓男子身边,将他揪起来喝道:“是谁指使你镑议皇家?”

那仇姓男子看清水沏的模样,吓得浑身直哆嗦,扑嗵跪倒在地哭喊道:“小的该死,小的胡说八道,求爷当小的是个屁,把小的放了吧。”

水沏心中极恨这人镑议皇家之事,复又一脚踢到仇姓男子的腹部,将他踢飞出去,撞到窗棂后反弹了回来。此时小路子已经将刑部的衙役叫来,这些衙设冲进来抓住这仇姓男子,小路挥手道:“着陈大人严审。”几名衙役躬身称是,押着仇姓男子匆匆而去。

小路子向水沏躬身道:“两位小爷消消气,先请回吧。”水沏点了点头,双眼扫过一从茶客,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上楼。水溶落后一步,回身冷道:“我就是那多管闲事的北静王世子,谁还有话说便到我北静王府,本世子爷有时间听你们说,只背地里暗语中伤他人,算什么玩意儿!你们说本世子,本世子不恼,可是你们竟敢镑议本世子的小师妹林县主,哼,有一个算一个,本世子绝不轻饶。”

水沏的话吓得众人胆颤心惊,大家这才想起来,早年间先盐课林老爷还未外放时,正是当今太子和北静王世子的先生,想到这一层,大家便明白了为何皇家如此重视黛玉了。

林义原在家中,听了风林馆掌事回报,急忙赶了过来,此时茶客们都已经跑光了,只有春和景明里的皇帝一行四人还在,林义忙赶着上楼,进门便跪下道:“草民叩见皇上,叩见太子殿下,世子爷。”

水沏水溶上前扶起林义,两人热络的笑道:“林叔不要如此见外,刚才砸了风林馆坏了林叔的生意,倒是我们给林叔陪不是才是。”

林义摇头道:“他们非议皇家,毁镑玉儿的名节,便是殿下和世子爷不砸,我们也不能容他的。”

皇帝在一旁留心观察林义,见他如今虽然经商,可是却没有一丝铜臭之气,反而透着一丝儒雅,有一分林海的气韵,他淡淡笑道:“林义,这几年不见,你同朕生分多了,当年你抢着要朕的荷包那股劲儿,如今可没有了。”

林义不好意思的低头笑道:“皇上,那时草民年纪小,不知道敬畏。”

皇帝笑道:“好了,你也不必如此拘束,还和当年一样就好,朕听说你生意做得不错,你可否想做皇商,供奉宫中的使用?”

这是皇帝想照顾林家的生意,可是林义却婉拒道:“多谢皇上美意,只是如今小姐得封县主,阿成又中了状元,林家若再做皇商,便太出风头了,这不合老爷的教导。草民做生意,只是想让我们姑娘过得舒服,并不想发什么大财,如今供奉姑娘已经尽够了。”

皇帝听了淡淡笑道:“如海的淡泊你倒是学了不少,罢了,你不想做也成。”

林义跪下道:“多谢万岁爷体谅。”说着便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交于小路子,林义神情严肃的说道:“万岁爷,风林馆在京城开了近五年,这是五年来收集的消息,草民不知哪一条有用哪一条没用,便全都记了下来,请皇上御览,许有些微用处。”

皇帝接过来翻了几页,面色沉沉的问道:“若是朕今日不来,你便不给朕这册子?”

林义并不害怕,坦然说道:“当日老爷命草民在京城开铺子做生意,一则是为了照应姑娘方便,二则便是为皇上收集消息,老爷曾说过,若无重大消息,便不必惊动万岁爷,只暗地里收集便可,但若有一日万岁爷来到风林馆,草民便得把所有的消息呈给万岁爷。老爷临终之前留下遗言,他说万岁爷坐江山不易,要想不被人蒙蔽圣听,便要有一条民间通路直达天听,而风林馆,便是这通路。这也是草民不能做皇商的原因。”

皇帝点了点头,双眼有些泛红,轻道:“如海,你临终都不忘为朕操劳,好兄弟,你放心,朕不会负你。林义,你起来吧。”

林义站到一旁,皇帝将册子交给水沏道:“沏儿,你用心去看,看完写个条陈呈上来。”水沏接过册子放入怀中,回道:“是,儿臣回去便读。”

皇帝看向水溶,似笑非笑的问道:“溶儿,这些事你事先都知道?”

水溶忙跪下指天誓日的说道:“皇上,侄臣只知道这是林叔开的茶楼,其他可什么都不知道呀。真的,不信您问林叔。”

皇帝看向林义,林义忙点头道:“回万岁,世子爷句句属实,此事除了两个记录消息的人和草民,就连姑娘和阿成都不知道。”

皇帝点头笑道:“林义是老实人,他的话朕信。玉儿是个姑娘家,这种事情便不要让她费心思了,阿成被朕外放,一两年也回不来,不知道也好。溶儿,以后便由你同林义联系,有什么消息要及时禀报。”

水溶听了这话喜得跪下来谢恩道:“多谢皇上叔叔。”有了圣意,日后他到林家走动便更加名正言顺了。想到这个,水溶很得意的看了水沏一眼。

水沏不高兴的看了皇帝一眼,皇帝心中暗笑道:“傻小子,老子帮你支开溶小子,你还不领情,真真是个小白眼儿狼!”

林义看着这父子叔侄间暗流涌动,只觉得又好笑又担心,一个太子一个世子,哪一个都不好惹呀!这两个年轻人卯起劲追求黛玉,他林义可是心里明镜似的。

又坐了一会儿,林义将皇帝一行四人送出门,回头看看楼下的烂摊子,林义苦笑道:“这两位小爷是砸痛快了,却我我还收拾残局。”风林馆掌事林忠跑上前道:“二爷,楼下砸得不轻,得关张几日好好收拾才行。”

林义点头道:“那便写个告示吧,以十日为期,十日后重新开张。趁着这个机会给大家放个假,让大家都松散松散。”

林忠笑着高声道:“多谢二老爷,伙计们,二老爷给假,大家来谢呀!”

风林馆的伙计人哄然笑道:“多谢二老爷。”

林义敲了林忠一记道:“就你能起哄架秧子,快安排去吧。”林忠笑着跑开了,林义正要往楼上走,忽听有个女声女气的声音叫道:“林二爷…”

林义回头一看,见小路子站在门口笑着叫自己,便走回小路子旁边笑问道:“路大人有何吩咐?”

小路子笑着拉过林义的手,将一张银票放在他的手上,很娇柔的说道:“林二爷,是这我们沏小爷吩咐送来的银票,他说砸了您的店很过意不去,这是赔您的银子。”

林义低头一看是张一千两的银票,便笑着推辞道:“原是为了我们姑娘,哪能让小爷出银子的,路大人您快把银子送回去。”

“哎哟,这我可不管,反正银子送到,我的差事便完了。”说着小路子飞了个眼儿,雷的林义外焦里嫩直打哆嗦,也忘记将银票塞回去,只楞楞的看着小路子跑走了。

跑出了门,小路子跑到水沏面前笑道:“小爷放心,老奴出马,保管林二爷一定收下银子的。”水沏笑道:“办得好。”水溶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道:“就你会钻空子,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砸的,凭什么只说是你赔的。”

水沏将手一伸笑道:“那就算我们两个的,我们对半分,你拿五百两来。”水溶打掉水沏的手道:“切,这会子心疼银子啦,我才不干的,回头我自己送银子去。”

皇帝看着他们笑闹,心情轻松了些,便笑道:“不要让那些人坏了我们的兴致,这会儿还早,再逛逛。”水沏早就听说天桥有好多打把式卖艺的,便叫道:“去天桥吧,在京城住了这么多年,儿子还一回天桥都没逛过。”皇帝点头笑道:“好,就去天桥。”

这一行四人往天桥的方向走去,没走多久便到了天桥。天桥果然热闹非常,拉洋片的唱大鼓的撂地儿卖艺的说相生的算命打卦的捏糖人的,色色不缺。把个生在皇家长于深宫的水沏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一双眼睛用不过来。水溶倒是来过天桥几次,所以不象水沏那般惊奇,只是留心捡那稀奇的东西买几件,打算送给黛玉供她解闷儿。

水沏到底是少年心性,一会儿便一个人跑开了,皇帝看着水沏如出笼的鸟儿一般,也不忍心拘着他,只于小路子说说笑笑,随处看看。

水沏正看着,忽见路边有跪着个乞丐,那乞丐旁边还有一张草席,低下好似盖着一个人,小乞丐一行哭一行说道:“好心的大爷们哪,可怜我们父子二人来京城投亲不遇,父亲病重死去,小子无力安葬,求求善心的大爷发发慈悲,赏几个钱让小子安葬父亲吧…”

水沏见他哭得可怜,动了侧隐之心,便从荷包里拿出一小锭金子放到小乞丐的面前,温和的说道:“别哭了,快去安葬你父亲吧。”

小乞丐从没见过金子,他抬起头看了看水沏,忙一把将金子抓在手中,连连磕头道:“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水沏挥手道:“不用谢了,你快去吧。”说完水沏便走了。水沏一走,便有几个人悄悄坠了上去。他们中有一人突然飞奔起来,从后面去撞水沏,水沏虽然不防,可是他经年练功,身体会本能的做出反应,只见水沏闪身一跃,将那人闪过,那人势头收不住,直向前撞去。水沏前面是一个身着银蓝皮袍的高大男子,有人向他撞来,他身形急转,打了个圈子便卸去冲撞而来的力度,然后伸臂将那人衣领一提,淡淡道:“走路小心着。”他的语调有些怪,虽然汉语说的很流利,却带着一丝异族的口音。

跟在后面的一伙人见点子硬,便打了个唿哨,这人听到唿哨声,忙拱手陪笑道:“大爷恕罪,小的家里有急事,跑的急了才冲撞了大爷,对不住啊!”

那高大男子松手道:“嗯,下次小心些。”然后便将这人放了。水沏看这人身手极敏捷,便赞了一声:“好身手。”

那男子回头看了一眼水沏,水沏发现这人双眸碧蓝很是罕见,便上前拱手笑道:“兄台身手绝佳,在下佩服。”

那男子淡淡笑道:“此微末技,不值个什么,在下还有事,告辞。”

水沏淡笑点头道:“兄台自便。”

见这男子拐了个弯进了旁边的胡同,水沏也没多想,只继续逛街。远远跟在后面的皇帝也看到那男子双眼碧蓝,皱眉道:“吐罗国的王族如何到了我朝?这事要查一查才是。”水沏刚才给小乞丐金子时露了财,天桥不只打把式卖艺的多,小偷也多。他自然是被小偷盯上了。水沏逛的兴味正浓,不防一个半大小子扑到他的身前将他一撞,然后撒腿便跑。水沏本能的一摸腰间,发现荷包不见了,便拔腿去追,小偷腿脚再快,也快不过水沏一身好轻功,只见他使一招燕子三抄水,便赶到了小偷的前头,大声喝道:“小偷,还我荷包!”这小偷见势不好,将荷包在手里一过,然后便将荷包往旁边一个高大男子怀中一丢,大声叫道:“主子收好!”

情急之下水沏无暇多想,腿下一滑冲至那人面前,一拳推向那个前胸,另一手直夺刚落入那人怀中的荷包。那人忙回手相格,两人打了个照面,水沏和那人都惊叫道:“是你!”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有一双碧蓝眼睛的吐罗之王乌里雅汗王。

水沏继而大叫道:“贼头,还我荷包!”

那人正莫名其妙,听水沏这么骂自己,也上了火,一手格住水沏的拳头,一手将荷包掖到腰间,怒道:“你才是贼头!”

水沏大叫道:“贼头看拳…”说着便收回被格住的手臂,一招双风贯耳直取乌里雅的双耳,乌里雅面无惧色,错身抢上前一步,一拳砸向水沏的心口,他这一拳极狠,逼得水沏不得不立刻回防,水沏收拳,向后一年铁板桥后仰,单手一撑地,双腿旋转如风,飞快踢向乌里雅的下盘,乌里雅向后跃出,喝了一声:“好功夫!”然后便合身冲上前,扭住水沏的双臂,一脚绊住水沏的小腿,喝道:“倒…”

水沏自小练功,下盘极稳,乌里雅这么一绊生没绊倒他,水沏身高不及乌里雅,可是胜在身形灵巧,只见他就势一哈腰头一低,伸手抓住乌里雅的腰带,借乌里雅之力向后一甩,便将乌里雅摔了过肩去。乌里雅也不是浪得虚名之人,就在将触地的一刻,他腰身一扭脚一坠,便稳稳的扎在地上。

水沏旋身回转,见乌里雅站得极稳,便朗声笑道:“好功夫,奈何却是个贼头,来来来,再打过!”皇帝小路子见水切与人打了起来,忙赶过来掠阵,见对手是吐罗王族,皇帝笑道:“先不管他们,让沏儿打一架再说。”水溶此时也赶了过来,听到皇帝的话,才停下脚步,原本,他是想去帮水沏的。

乌里雅打遍吐罗无敌手,正深觉寂寞,听水沏这么一叫,便也叫道:“打便打!”

两人冲上前,只见拳来脚往虎虎生风,这一打便打了三十几个回合,水沏乌里雅两人竟是不相上下,没分出个胜负。水沏打着打着,生出了爱材之心,便跳出圈子叫道:“喂,你有这么好的功夫,为何却做那没本的营生?”

乌里雅虽然汉语说得不错,可是却不知道没本的营生是怎么一回事,便也收拳高喊道:“你这少年说什么?我几时做了什么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