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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点头道:“你说的是,真想不通二太太到底怎么了,林妹妹仙子一般的品貌,怎么就是不入她的眼,处处为难着,还生出这些事来。”

凤姐叹了一回气道:“可说是呢,便是看着老太太,也不能这样为难林妹妹的,如今到好,生把林妹妹赶出门去,也带累了一府的人。”

第74章赴别院惊悉中毒事回京城始查荣国府

“母后,儿臣来接您和小师妹回宫。”水沏打马如飞,一路狂奔上了了清台山,直冲进别院奔到皇后房外,高声叫囔起来。

皇后正在同黛玉说话,忽听得水沏囔了这么一嗓子,两个人都着实吓了一大跳,皇后忙拍着黛玉的手道:“玉儿你先躺着歇息,姨妈去瞧瞧那个莽撞小子。”

“沏儿,大天白日的你囔什么?吵得大家不得安宁,真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皇后走出房门,微皱着眉头假意斥责道。

水沏忙单膝跪下道:“母后,儿臣来迟护驾不力,让您受惊了。”

皇后知道必是侍卫们将有刺客来袭的消息传回宫去,摇头道:“多少风浪不曾经过的,这点子事情算什么,也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起来吧,母后倒没什么,连刺客的影儿都没瞧见,倒是玉儿受了惊吓,这会子刚歇下,又被你吵醒了。”

水沏听得黛玉受惊,急忙站起来道:“小师妹受惊了,这怎么行,我去看她。”关心则乱,水沏只想着去看黛玉,都没有细想若是黛玉真的受了惊吓,皇后如何能这么从容淡定,甚至眼中还噙着笑意。

“站住。”皇后低喝一声,拉住水沏,水沏急叫道:“母后,我要看小师妹。”

“你这傻子,姑娘家的房间也是能乱闯的,回头惹恼了你小师妹,我可不帮着你。”皇后一戳水沏的额头,没好气的说道。

水沏忙停下脚步,回头挽着皇后的手臂求道:“好母后,您快说说小师妹现在怎么样了,儿子很是担心她。”

皇后信步向厅堂走去,水沏只得陪着一同走,皇后淡淡说道:“说来也怪,前儿晚上忽然来了个怪人,他也没伤人,只是在玉儿的房顶上同兰心过了几招,那时玉儿刚刚解了毒,身子正虚,不免受了一点惊吓,这会子已经没事了。沏儿,你不用担心,玉儿只再将养几日,便什么事都没有的。”

“小师妹中了毒?什么时候,是谁下的毒?什么毒?”水沏一听到“解了毒”三个字,立刻炸毛了,他瞪圆了眼珠子大叫道。

“小师妹中毒了?是谁下的毒,我要活剐了他!”水沏怒吼之声未息,从厅外又传来一声愤怒的大叫。皇后抬头一看,只见面色腊黄的水溶打着晃晃从外面跑来,水溶只听水沏囔了一耳朵,便愤怒的大叫起来。

“溶儿,你是怎么了,脸色如何这样差,生病了么?”皇后视水溶如亲生儿子一般,看到水溶面色极差,自然是百倍关切问了起来。

“姨妈,我不打紧,只是昨晚上喝醉了酒,歇两日便没事的,小师妹的事情要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快说呀!”水溶到了皇后跟前,跪下行礼,急切的叫道。

皇后摇头笑道:“你们兄弟两个倒是一般模样。看你这脸儿黄黄的样子,还不快起来坐下歇着,听姨妈慢慢告诉你们。”

水溶宿醉未消,又长途奔波,这会子一停下来,他只觉得双腿打颤,水沏一把捞起水溶将他按到椅上,沉声说道:“你先坐下歇着,没这本事下回别再喝这么多,让你在林叔家多歇一歇,你偏要逞能赶来,我一个人便行的。”

水溶被水沏之言气得直瞪眼睛,水沏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端给水溶,淡淡说道:“先喝点水吧。”

水溶闷不作声的接过杯一口饮下,水沏的关心他能感受到。皇后皱眉道:“溶儿,你又淘气喝酒,等你父亲回来,看不让他给你一顿好打。”

水沏忙道:“母后息怒,昨天儿臣同溶弟结识了一位异国朋友,大家说的来,不觉便多喝了几杯,下次再不敢了,您别怪溶弟。”

皇后白了水沏一眼,水沏天赋异禀她自是知道的,只是饮酒伤身误事,所以总不让水沏吃酒,“还想有下次,你们两个都该好打才是。”

水沏急道:“母后,等回宫了再慢慢训我们罚我们,怎么罚儿子都没有怨言,只是这会儿您先说说小师妹的事情吧。”

皇后点头道:“罢了,先说玉儿的事情给你们听,免得你们急昧白脸的着急。”

水沏扶着皇后坐下来,皇后喝了杯茶,淡淡说道:“玉儿自己说这毒已经中了好多年了,三清道长也给她解过毒,只是这余毒太深,三清道长一时也不能尽数驱除,他说要用上七八年的工夫才行。多亏弘光法师法力精深,将玉儿身上的毒尽数过到自己的身上,玉儿才逃得一劫。”

水沏听到这里,双眉紧锁道:“小师妹可是到了贾家之后才中的毒?”

皇后点头道:“这是自然,你林先生和师母只玉儿这一个心尖子,在他们的身边玉儿怎么也不会中毒的。”

水溶气得大叫道:“好狠毒的贾家,看来我们对贾家还是太客气了,堂兄,这次回到京中,便要动手审贾家的案子,非抄了他们家不行。”

水沏气得牙关紧咬,双眼瞪起,双拳紧攥,皇后一见忙起来将手放到水沏的肩膀上,轻声道:“沏儿,母后知道你的心意,只是贾家人口众多,想要查出是何人下毒,也不是易事,你不可自乱阵脚,气归气,脑子可不能乱。”

水沏压下心头怒气,回头道:“母后放心,儿臣明白的。”水溶起来站到水沏的身边,含怒道:“堂兄,我帮你一起查。”

水沏点点头,握住水溶的手道:“好,我们一起查。”

皇后笑着看向兄弟两人,点头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们这样很好。”

水沏放开水溶的手,看向皇后问道母后,小师妹中了什么毒,弘光法师可会有危险?”皇后摇头道:“这毒很怪,弘光法师也不识得,法师虽然告诉说这毒不能损害他的健康,可是我瞧着他的脸色很差。”

水沏听了这话,轻叹了一声道:“母后,小师妹现在还好么?”

“玉儿还好,只是身子有些虚,养几日便好了。法师说她最好卧床静养,你们也不方便去见她。”皇后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意,便细细说道。

水沏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母后,儿臣去见弘光大师。”

皇后点头笑道:“这样才对。”

水溶忙道:“堂兄,我跟你一起去。”水沏点点头,同水溶一起离开别院,往清台寺去寻弘光法师。

弘光法师自将黛玉体内之毒引到自己身体中之后,便一直在禅房中静修排毒。水沏水溶到来之时,弘光法师才又逼出一些毒素,刚刚收了功。听到水沏在门外有礼貌的叩门,弘光法师微微一笑,下了禅床走到门前将门打开,稽首淡笑道:“老纳见过太子殿下,北静王世子。”

水沏见弘光法师神情委顿,面色暗淡,知道他伤了身子,猛将衣襟一扯,水沏扑嗵一声双膝跪下,诚恳的说道:“水沏多谢大师相救小师妹。”水溶忙也跪了下来,与水沏说着同样的话。

弘光法师拈须微笑,一手拉着水沏一手拉着水溶,将他们俩人拉了起来,只笑道:“小玉儿原是老纳的故人,救她是老纳份内之事,太子殿下和世子不必道谢。”

水沏摇头道:“照顾小师妹原是我们的责任,是我们太过大意,才不知道小师妹中了毒,如今大师救了她,便如救了水沏一般,这救命之恩水沏一定要来拜谢。”

弘光法师点点头道:“好,老纳受太子一谢。老纳也有一事要拜托太子殿下。”

水沏忙道:“大师请说,无论是什么事,水沏都尽力做到。”

弘光法师笑道:“小玉儿命格奇特,她日后会经历一些寻常女子不会经历的,老纳希望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要好好保护她,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水沏感动的看着着弘光法师慈爱的双眼,斩钉截铁的说道:“大师请放心,水沏以水氏列宗的荣誉起誓,便是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小师妹周全。”

弘光法师点了点头,轻声道:“太子一言既出,老纳便能放心了。老纳将不久于人世,老纳去后,小玉儿便拜托太子殿下了。”

水沏惊道:“大师,这毒如此狠厉?”

弘光法师笑道:“那却不是,人命自有定数,老纳命数将尽,与毒无干的。”

水溶急道:“大师,我们有延年益寿的灵药,回头便送来给您服用。”

弘光法师呵呵笑道:“不必了,老纳功德已足,能早登极乐是件幸事,两位不必为老纳担心。倒是小玉儿你们要多劝解着,她定然会将老纳坐化当成自己的过错,日后还要多开解于她才是。”

水沏点头道:“大师放心,您的话水沏谨记在心。”

弘光法师笑道:“那便好,太子为刺客而来,老纳便不虚留了,请罢。”

水沏水溶躬身告退,两人一起离开禅房,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一路走回别院,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看到水沏水溶神色凝重的回来,皇后轻声问道:“大师身子可好些了?”

水沏摇摇头道:“大师脸色看着极不好,儿子心里好生过意不去。”

皇后点了点头,说道:“母后心里也不好过,虽说是为了玉儿,可是要大师赔上性命,只怕玉儿也不能心安的。不管怎么样,也要为大师解毒才行。沏儿,你要审贾家的案子,抽不出身来,溶儿,你便代我去寻访解毒灵药可好,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灵药为大师解毒。”

水溶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姨妈放心,水溶那怕走遍千山万水,也在寻得灵药为大师解毒。”

皇后欣慰的笑道:“好孩子,姨妈没有看错你。”

水溶看看水沏,又转头看向皇后道:“姨妈,溶儿这便动身去寻灵药,在走之前,能让我向小师妹告别么?”

水沏和水溶一起长大,两个人好的能穿一条裤子,自然明白水溶看自己一眼的意思,便朗声道:“溶弟你放心,既然说定了做君子之争,我便一定守信。”

水溶点头道:“好,我信你。”

皇后笑道:“玉儿如今还要卧床静养,她尚不知大师之事,溶儿,你先不要告诉她。”水溶点头道:“姨妈放心,水溶不会说破的。”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好,你去辞一辞玉儿,溶儿,你自己也要当心,注意安全,早去早回,我们都等着你的好消息。”

水沏解下腰间的软剑,束在水溶的身上,捶着他的肩笑道:“我知道你早就想要银龙,现在我把银龙送给你防身,出门不比在家里,少要逞强斗狠,快些回来。”

水溶摸着光滑如玉的银龙软剑,开心的笑道:“姨妈堂兄放心,我水溶一向有福气,指不定那解毒灵药正等着我呢,手到擒来也说不定。”

皇后拍了水溶一记,笑骂道:“又饶舌,快去辞了玉儿,早去早回,时间不等人呐。”

水溶手抚银龙,匆匆去找黛玉。黛玉正半倚着靠枕闭目养神,水溶走了进来,见黛玉双目微闭,便摇摇手,不让映霞兰心惊动黛玉。可是黛玉素来灵敏,7尺溶一进门她便感觉到了,因便睁开眼睛,一看是水溶,不由惊奇的问道:“溶师兄,您怎么来了?”

水溶摸摸头笑道:“我听说有刺客,特意过来看看,小师妹,你还好么?”

黛玉浅笑道:“玉儿很好,劳烦溶师兄挂心了。”

水溶点点头道:“小师妹,姨妈派了我差事,我要离开京城一阵子,特意来辞你的。”黛玉歪头道:“去哪里呢?”

水溶呵呵笑道:“也没定,看情形吧。小师妹,等你回了京城,也别只闷在家里读书,你身子弱,皆是因为少活动的缘故,多走动走动才会好起来。母妃的身子好多了,你有精神了便到北静王府去玩儿,母妃很想你的。”

黛玉点头道:“好,玉儿身子好些了便去拜见王妃。”

水溶想了想又道:“玉儿,你想要什么玩的?尽管告诉我,我给你找来。”

黛玉笑道:“却没有什么想玩的,溶师兄,出门在外不比在家中,要多加小心才是。祝师兄一路顺风,早日归来。”

这是黛玉头一回对水溶说些关心的话,喜的水溶一个劲的点头,开心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只看着黛玉傻笑。黛玉被他看羞了,将身子一侧,背对着水溶。兰心与水溶较熟,便笑道:“世子爷,辞也辞过了,您请自便吧。”

水溶只哦了一声,还没回过神来,兰心映霞抿着嘴笑,黛玉忽然想起一事,便又轻声道:“溶师兄,您这一去若是能见到我哥哥,一定记得替我问候他,提醒他勤于政事之余,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水溶忙答应下来,黛玉面向内侧卧着,轻声说道:“兰心,替我送溶师兄。”

兰心应声称是,走到水溶面前伸手道:“世子爷请。”

水溶啊了一声,有些儿遗憾的走了出去。辞了皇后和水沏,又领了皇后殷殷的叮嘱,水溶带着满满的关怀,开始了寻找解毒灵药之旅。

水沏陪着皇后黛玉在别院又住了一日,等黛玉身子养的差不多了才动身回宫。黛玉一能下床便要去见弘光法师,兰心映霞扶着黛玉到了弘光法师的禅房外,弘光法师却不见她,只笑着说道:“小玉儿,你回去吧,我这几日有事,不便见你,过些日子我去你家看望你。”

黛玉慧质兰心,如何猜不出弘光法师不见自己的原因,便推开映霞兰心,双膝跪于禅房外,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轻声泣道:“大师伯伯,玉儿拜别了。”

弘光法师爽朗笑道:“小玉儿都长成大姑娘了,还这么爱哭,同你小时候一样。好孩子,你好好读通我给你的佛经,大师伯伯便安心了。”

黛玉忙应道:“玉儿谨记大师伯伯的吩咐。”

弘光法师笑道:“嗯,这才是好孩子,你下山去吧。”

兰心映霞来扶黛玉,黛玉却摇了摇头,将两人推开,她在禅房外跪了一刻钟,心里默默祝祷一番,祝祷完了才慢慢站了起来。黛玉身子虚弱,跪了这么久自然是腿麻脚酸,她身子一歪便要跌倒,兰心映霞齐齐抢上前来扶,可是水沏的速度比她们俩个都快,如闪电一般冲到黛玉身边,单臂一捞便接住黛玉将要跌倒的身子。

水沏手臂强劲有力,支撑着黛玉柔若细柳的纤腰,他的上身前倾,几乎要贴到黛玉的身上,一双眼睛定定的看见黛玉的双眼。黛玉面上腾的烧起一团火,她忙推开水沏,拧身向兰心伸手娇嗔叫道:“兰心…”

兰心忙扶住黛玉,黛玉伏到兰心身上,看也不敢看水沏一眼,她自来也没和那个男子如此接近过,只羞得面红耳赤,眼泪不由的滚落下来。

皇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由摇头失笑暗想道:这傻小子倒是眼疾手快,只是这手也太快了,回头再惹恼了玉儿,看你怎么收场。

臂间传来柔软的让人心醉的感觉还没消散,水沏便被黛玉推开,此时的他全没了刚才的灵敏,只怔怔的站在那里,回味着那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觉。

黛玉伏在兰心肩上,委屈的无声落泪,皇后见情形不对,也不能再在一旁看戏,便上前将黛玉搂到怀中笑道:“都是沏儿不好,姨妈回头狠狠罚她给玉儿出气,乖玉儿,不哭哦!”黛玉只是觉得一时无法接受这种接触,却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知道水沏是为了扶住自己,并非有意唐突自己,便红着眼睛摇头道:“姨妈,不怪沏师兄,您别罚他。”

皇后听了这话开心的笑道:“真是好孩子,玉儿,咱们回家去,不理那个臭小子。”水沏听到黛玉软软的说不怪自己,欢喜的心都要炸开了,他忙笑着面向黛玉,深深打躬道:“多谢小师妹大量。”

黛玉羞红了脸,只藏入皇后的怀中,细细说道:“姨妈,咱们快走吧。”

因黛玉身子没彻底好起来,皇后这一行人走得并不快,还在路上的时候,水沏已命冯紫英带着自己的手令赶回宗正寺,秘密提审了贾王氏。等到水沏护送皇后黛玉回到京城之后,便立刻赶往宗正寺,听罢冯紫英的回禀之后,水沏沉声道:“这贾王氏倒是嘴硬的紧,铁证如山的事实她也敢不招,哼,我亲自审她。”

冯紫英提审王夫人,并不曾对她用刑,王夫人还想着自己有个做娘娘的女儿,对冯紫英嚣张的不行,把冯紫英气得半死,若非王夫人的身份特殊,早就一通好打了。

王夫人正在牢中想着心事,忽然听牢头叫道:“太子爷升堂,提审贾王氏。”

王夫人心里一颤,暗道:“太子提审,这回是福是祸?”

两个衙差将王夫人带到堂上,王夫人便眼四下一看,见两班衙差都是太子近卫担任,太子高坐堂上,两旁空无一人,连个副审也没有。王夫人先就胆寒了几分,颤颤兢兢的立于堂上,心里没底。

太子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贾王氏见本太子竟敢不跪?”

两旁近卫手持水火棍喝道:“跪下…”

王夫人想了想,不太情愿的跪了下来,堂上之人是太子,并不是寻常之人,她跪也是理当的。

“贾王氏,还不将你投毒谋害林县主之事从实招来!”水沏再拍惊堂木,高声大喝,震得王夫人肝胆俱裂,她猛的抬头瞪大眼睛错愕的看着水沏,颤声惊叫道:“没有,臣妾没有下毒害她。”

水沏将王夫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有了几分底,反不急了,向椅背上一靠,淡淡说道:“紫英,宗正寺大牢里可有关着谁家夫人么?”

冯紫英会意,上前喝道:“大胆犯妇贾王氏,竟敢自恃身份,来人,给这犯妇上点规矩。”王夫人吓坏了,忙磕头道:“妾身不敢。”

两个侍卫大步上前,一人反剪着王夫人的双手,另一人啪啪啪便是一通耳光抽过来,打了王夫人哭天喊地叫个不停。足抽了几十记耳光水沏才示意他停手。

王夫人的脸已经被打肿了,她含混不清的喊道:“太子爷,好歹看着贵妃娘娘的面上,您高抬贵手呀…”

水沏冷笑一声道:“贾王氏,你可认罪?”

王夫人硬挺着叫道:“妾身无罪。”

水沏不急,他敲了敲水溶的证词,淡笑道:“难道是北静王世子诬告于你?贾王氏,看来不动大刑你断不会招供…”

王夫人吓坏了,忙叫道:“我是贵妃娘娘的亲娘,你不能对我用刑!”

水沏冷哼一声,将签子往地上一丢,喝道:“贾王氏目无尊上,先打四十大板。”

王夫人听了这话,疯了一般的扑上前抢那签子,冯紫英弯腰抢过签子,喝道:“拉下去,打!”

王夫人又哭又喊,可是怎么挣得过如狼似虎的侍卫,很快便被拉了下去,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王夫人高一声低一声的哭喊也跟着传了出来。四十板子打完,王夫人只觉得身上如刀刮一般的疼,可是脑子去异常的清醒,想晕也晕不过去。她被拖到堂上,水沏冷冷问道:“你招不招?”

王夫人咬牙道:“林县自到贾府,我们贾家上下谁不把她高高供着,什么不是先尽着她的,她不念我们的好,反诬告我们,还有天理么?”

水沏冷笑道:“贾王氏,你倒是牙尖嘴利,来人,将荣国府的帐册呈上来,本王倒要看看你这贾府管家之人倒是如何供奉林县主的!”

王夫人听了话,心里一寒,瘫软在地上,她这些年来令凤姐克扣黛玉的用度,凤姐不得不照办,也都是一一入帐的,这一点王夫人心里很清楚。至于黛玉平日没缺着什么,那是凤姐私下悄悄给黛玉的,并不曾入公帐,王夫人却并不知道。

看到那厚厚的帐册,王夫人急急叫道:“林县主的用度是老太太专拨的,并不在官中帐册里。”

水沏淡笑道:“如此说来,倒要请史太夫人来堂前做证了。”

王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太子连贾母也要传,忙道:“我们老太太心疼外孙女儿,什么都是紧着林县主,两府里谁人不知道的,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可以传林县主来当堂对质。”水沏冷声道:“林县主被你们投毒加害,如今正病在床上,你当然敢如此说。”

王夫人听到黛玉毒发卧床,心里不由的一喜,眼中飞快闪过的一丝快意让水沏敏锐的捕捉到了,他冷冷的眼神锁住王夫人,沉声道:“来人,将贾王氏收监待审,紫英,带人去荣国府搜查贾政一房。”

王夫听到要搜查自己的屋子,吓得扑上前叫道:“妾身是皇封诰命,太子殿下岂可如此虐待,天理何在律法何在?”

第75章依律法水沏收宝杖怀暗恨彩霞忙出首

王夫人叫破喉咙,可是却没人肯答理她,冯紫英使几个衙役将她拖到大牢,向牢房中一摔,直摔得王夫人眼冒金星,脑袋嗡嗡直响。王夫人回过神来,扑到牢门前摇头牢门叫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贵妃娘娘的亲娘…”

男女牢房离得不远,贾政听到王夫人的叫声,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他冲着牢头叫道:“牢头,还不把那蠢妇的嘴堵上…”

王夫人听到贾政的声音,忙高声叫道:“老爷,他们去抄家了,您快想办法呀…”贾政没好气的喝道:“抄便抄,早抄早干净。”贾政一向愚腐,又不问家事,他如何知道自己房中有许多不能见光的东西,不抄还罢,这一抄,便必死无疑的。

王夫人听了这话,知道指不上贾政,便拼命的摇着牢门叫道:“我要见娘娘,我要见娘娘…”可是她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会。王夫人叫到喉咙干哑,无力的巴着牢门滑下来,喃喃道:“救命呀…”

水沏带着侍卫来到贾府,贾赦忙带人迎了出来,见水沏面色沉沉,一丝笑意都没有,贾赦心中直打鼓,忙陪着笑脸道:“未知太子殿下忙中偷闲前来,所为何事?”

冯紫英上前一步冷声道:“奉上喻查抄荣国府二房。”

贾赦一听这话,心里松了口气,暗想着:只是查抄二房,没有大房什么事,还好还好!便陪笑道:“二弟二弟妹犯了罪,理当的,下官这便为太子殿下引路。”

冯紫英看到贾赦那一副讨好的嘴脸,轻哼了一声,荣国府里只有贾赦贾政兄弟两个,他们都不能齐心,贾家还有什么希望。水沏在正堂上稳稳坐着,沉声道:“紫英,你带人去仔细搜查,不可放过一丝可疑之处。”

冯紫英躬身称是,一挥手带着侍卫们向贾府后宅涌去。刚走到两进宅院之间的垂花门时,只见鸳鸯琥珀扶着贾母,刑夫人李纨凤姐紧跟其后,这一群女眷迎上来堵住门,贾母手持金镶楠竹福寿无极拐杖挡在正中,沉声喝道:“先皇御赐宝杖在此,谁敢擅闯荣国府内院!”

冯紫英上前唱了个喏,淡笑道:“贾太夫人,我们奉上喻查抄贾政王氏的屋子,并非查抄整个荣国府,贾太夫人不要为难我们。”

贾母将拐杖在地上一顿,沉声道:“这是先皇御赐之杖,我看谁敢擅闯?”这金镶楠竹福寿无极拐杖是先皇赐于第一任荣国公夫人的,第一任荣国公夫人曾经奶过先皇,先皇为示敬老便赐下这条拐杖,是贾府的传家镇宅之宝,素来贡于祠堂里,非有大事不得动用。上次冯紫英来抓人之时,贾母来不及动用,可这一回贾母觉着情势不对,便急急请出这镇府拐杖,企图阻拦太子抄家。

冯紫英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毁坏先皇御赐之物,两方僵持在这里,冯紫英悄悄摆摆手,一个侍卫便飞快跑去回禀太子。水沏听了只淡淡一笑,他来时便已经想到贾府会动用那先皇御赐的拐杖,逼贾府动用那金镶楠竹福寿无极拐杖,这也是他来的目的之一。

水沏站起身来,不急不慢的走到那垂花门前,贾母见到太子来了,扶着拐杖躬身道:“臣妾见过太子殿下。”水沏点了点头,沉声道:“贾太夫人不在屋中休息,大白天的拦在这里却是为何?”

贾母手拄拐杖摇头道太子殿下公务繁忙,大白天里带人直闯国公府后宅,却是为何?”

水沏淡淡一笑道:“本王查案。”

贾母手拄拐杖沉着脸道:“先皇赐下金镶楠竹福寿无极拐杖,便是为酬先祖之功,先皇亦云有此金镶楠竹福寿无极拐杖,无人可动荣国公府。政儿与他的媳妇有错,所以太子殿下抓人,老身并不曾阻拦,可是要查抄却是不行,事关荣国公府的声誉,老身便是拼着得罪太子殿下的死罪,也是维护祖宗的脸面。”

水沏并不急,只淡淡笑道:“贾太夫人以为阻拦本王查抄荣国公府二房,便是坏了荣国公府的声誉么?看来在贾太夫人眼中,荣国公府的声誉高于一切,那么本王也将话说明了,犯妇贾王氏涉嫌谋财害命,本王就是来抄赃物的,贾太夫人拦在头里,莫不是与那贾王氏是同谋?依本朝之律,为维护律法尊严平等,凡涉案之人拥有御赐之物,一律暂时收回,待案情查实,无罪者可赏回御赐之物,有罪者罪加一等。贾太夫人若是不知律法,本王到是能送你一部《法典》仔细读读。”

贾母大吃一惊,她确实不知还有这样一条律法,只当是家有先皇御赐宝杖,便能逢凶化吉,现在的她,确是进退两难。莫说是贾母,便是在场的其他人,也都不知道还有这一条律法。当今皇上登基后下令重修国法,改动的并不算太多,而关于御赐之物这一条,更是因为家有御赐之物的人家极少,所以压根没人注意,大家都还习惯按旧法行事,却不知这是皇上早就埋下的伏笔,只等着有时机便好收拾那些家有御赐之物的王公贵族们。

见贾母不动,水沏淡淡道:“紫英,将金镶楠竹福寿无极拐杖暂时收回,待案情明晰后再做处置。”

冯紫英痛快的答应一声,大步上前双手握住贾母手中的拐杖,沉声对贾母道:“贾太夫人,得罪了。”说着双手一运暗劲,便将贾母之手震开,将金镶楠竹福寿无极拐杖拿了过来。

贾母手中拐杖一失,整个人便垮了下来,她靠在鸳鸯琥珀的身上,颤声道:“太子殿下,手下留情啊,看着贵妃娘娘,看着她腹中的小龙子,保全一丝体面吧!”

水沏挥手道:“来人,送贾太夫人回房,各房内眷亦请回房,本王侍卫依法查抄,断不会乱来。”

众军士将各房人押回各自房间,水沏亲自带人来到王夫人的院子,一眼看到小佛堂,水沏直觉有些不对劲,便喝道:“紫英,带人仔细搜查,不可放过一寸地方。”

冯紫英应声称是,手一挥带着人分别闯入各间房中,仔细搜查起来。王夫人是荣国公府里的管家媳妇,她的院子自然小不了,连同丫环仆妇的房间,这院子里足有近二十间屋子,每间屋子里派了四名军士,水沏带来的人便分派的差不多了。水沏站在院中,越看那小佛堂越觉得不对劲,可是又说不清这不对劲在什么地方。因水氏皇族敬佛,所以侍卫们搜查佛堂的时候很谨慎,生恐冒犯了佛祖。因此众侍卫进入佛堂巡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便退出来重点搜查王夫人的房间。

侍卫们将各房里的人都抓了出来,所有的丫环仆妇都胆颤心惊的列成一行,水沏扫了一眼,冷声道:“谁是贴身伺候你们太太的?”

只见金钏儿玉钏儿彩云彩霞绣凤绣鸾怯生生的站了出来,水沏扫了一眼,见玉钏儿彩云绣凤绣鸾虽然害怕,可是那种害怕却不是躲躲藏藏的害怕,而金钏儿和彩霞两个人的神色却很有些古怪,彩霞眼中带着一丝快意一丝异样的恐惧,而金钏儿则比别的人都镇定,她甚至抬起手拢了拢头妇,抬起眼睛飞快的瞄了水沏一眼,又含羞微垂着眼皮,白净的脸上泛着淡淡红霞,好似在秋波暗送一般。水沏被她恶心的打了个寒颤,将脸一沉,一股无形的威压便向外放出,吓得一干仆妇大气不敢出。

“你们六个是伺候太太的?”水沏沉声问道。

金钏儿忙脆声道:“回太子殿下,正是奴婢六人。奴婢同妹子玉钏儿管着衣裳头面之事,她们两个专门跟在太太身边,她专帮太太管银钱,她管着太太饮食起居。”金钏儿指着绣凤绣鸾和彩霞彩云不无讨好的说道。

水沏最讨厌这种烟视媚行的女子,冷冷哼了一声,他身边的侍卫便喝道:“大胆贱婢,跪下。”

金钏儿忙跪了下来,微微扬起头,将她自认最好看的侧脸呈现于水沏面前,娇声道:“奴婢知错,请太子殿下责罚。”

水沏被金钏儿恶心的想吐,他自小看着宫里那些邀宠献媚的女子便心中生厌,直想将她们都杀了才痛快,这也是他不近女色的原因。如今金钏儿不知死活的搔首弄姿,她还以为自己能入了太子的眼,便是去东宫做个丫环,也强于留在贾府。金钏儿以为世上的男人都和贾府男子一样,见了美色便腿软脚软走不动路,却不知自己狠狠的撞了铁板。

“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掌嘴,刑毕送浣衣局罚做苦役。”水沏冷冷喝道,断送了金钏儿的黄粱美梦。

两个侍卫将金钏儿拖下去,金钏儿大叫救命,忽一眼瞥到从外面回来的贾宝玉,她忙高声叫道:“宝二爷救命呀…”自袭人之后,趁着贾政和王夫人被捉走,宝玉到底偷了金钏儿,金钏儿天赋异禀,无师自通的极会伺候,很快便将宝玉一颗心全拢到自己的身上,因此金钏儿才敢大叫喝他救自己。而宝玉正贪着金钏儿的美色,便色令智昏的跑到水沏面前陪笑道:“太子爷,求您高抬贵手,放了金钏儿姐姐,她生得那般好看,送到浣衣局太可惜了…”水沏冷哼了一声,自听水溶说起贾宝玉时常纠缠黛玉,这宝二爷早就上了他最讨厌之人的名单,只是现在他还没腾出手来收拾宝玉,不想宝玉自己却撞了上来。

看着宝玉水沏冷然笑道:“听说宝二爷素来怜香惜玉,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既然宝二爷讲情,本王倒要给个面子,来人,将那贱婢掌过嘴便送回来,将宝二爷送到浣衣局,由他替那贱婢服刑。”

宝玉吓呆了,怔怔道:“这怎么行?”

水沏冷笑道:“本太子一言九鼎,如何不行?来人,押贾宝玉至浣衣局罚做苦役,无本王之手喻不得放归。”

不等宝玉回过神来,便上来两个彪形大汉架起宝玉飞快的奔了出去,宝玉还没来得及叫喊,便被人丢到马车上,押往浣衣局去了。

“是你管银钱的?”水沏沉声问彩霞道。

彩霞跪下磕了个头,直起身子说道:“回太子殿下,奴婢是替太太管银钱的,可是奴婢管的只是官面上的银钱,太太另有私帐,并不归奴婢管。”

水沏点了点头,扫视众仆妇,沉声道:“是谁管着私帐?”